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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工口度 普遍都很高  請小心食用053.gif

 勝者為王  

曾經就讀同一高中的醫生與健身教練,共享一個發生在深夜的秘密。
10年後返鄉工作的醫生突然囚禁教練並且各種道具XO,強勢的痞子教練即使每日被OX也半點沒改傲氣與對醫生的鄙夷,持續對醫生虐心虐身【你確定教練是受?】。。
這樣糾結而苦逼的關係,應該如何進行下去。。這場身與心的拉鋸戰爭,誰是最後的勝利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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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要壞了,你他媽管不管……」

 

1

左軼掛了電話。

他轉身回去,仍是冷漠的面色,步伐卻漸漸加快。坐急救電梯直接下到底樓。

這個時間段的患者很多,排隊等出租車用了十五分鐘。司機剛抽完一支煙,他坐在餘味未消的後座微皺了眉,覺得有些煩躁。

半個小時後他到家,打開房門。

屋內佈置簡單乾淨,家具不新不舊,樸實而毫無特色。客廳裡除了茶几與沙發,並沒有多餘的擺設。左軼將公文包丟在沙發上,走向臥室,用鑰匙打開了被反鎖的門。

空調暖氣迎面吹到他臉上。房間裡充斥著嗡嗡的奇怪雜音,帶著濕潤的水聲,與電話中的背景音一樣。

赤裸著仰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一副經過精心訓練的好身材,結實而隆起的肌肉從胸前一直蔓延到緊致的腰腹。一雙修長的腿大大地敞開著,腳踝的鐵鏈連著床腳。

在他大敞的雙腿之間,褐黑色的按摩棒正在紅腫濕潤的穴口裡旋轉著跳動。大量的潤滑液因為被摩擦太久,而變成一塊一塊乳白色的膠質物,粘粘在穴口和露出的棒柄上,有幾絲還粘連著床單。隨著按摩棒的跳動,那些白色的絲縷在穴口外顫抖著,不時被甩到棒柄,一會兒又粘黏在紅腫的穴口皮膚上。

他上身蜷曲著探向床的一邊,低垂著頭,被手銬與鐵鏈銬在床頭的雙臂交疊著,遮擋了面容。那是一個起身靠向床頭然後又脫力而滑落下來的姿勢。

床頭有一個通話器,只有一個通話按鈕,信號連接左軼的手機。

那是陳晟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聯絡他。即便通話器已經被裝在床頭一月。

左軼不經意地皺了眉頭,快步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汗濕的頭髮,令他仰起臉來。

陳晟隨著他粗暴的動作睜開緊閉的眼,臉色紅得近黑,嘴唇乾裂發青,滿額都是冷汗。他粗重地喘出一口氣,渙散的目光從左軼臉上掃過,然後別過頭懶得看他,重新閉了眼低低地喘息。他連個操字都罵不出來了,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被陰莖環束縛了整整兩日的下體已經充血腫大得變形,帶著凸起鎖孔的銀色鋼環深深地嵌進肉裡,黑青色的血管猙獰地凸起,整個陰莖都呈現出烏紫色。

再拖下去就是軟組織壞死,陰莖損傷,然後廢掉。這一後果,身為醫生的左軼很清楚。

左軼拉開床頭抽屜取了橡膠手套、棉球和酒精,簡單消毒之後,他動作謹慎而快速地打開了陰莖環。

隨著鋼環彈開的輕鳴,陳晟發出一聲悶哼,氣體在他喉嚨裡翻騰,聲音破碎嘶啞。他是真的痛得厲害。

左軼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小心地扶著那根仍在勃起充血的東西,低頭將滲著白濁的頭部含進嘴裡。

他平靜而熟練地撫慰著它,只是舔舐和吸啜,並不全部含下——因為根部沾染了濃重的酒精氣味——並且一輕一重地碾壓揉搓著囊袋。

陳晟大張著蜷曲的雙腿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帶著清晰腹肌的小腹凹陷下去,他向上微微蜷起身體,被束縛的雙手拽拉著手銬鏈子發出細碎的金屬碰撞聲。

他喘息著,漸漸地似恢復了一些力氣,結實而細瘦的腰開始自主地抬起,去迎合左軼的動作,將自己更深地撞進溫熱的包裹裡。左軼往後退了退,因為嘗到酒精苦澀的味道。

他抬眼去看陳晟,鏡片後冰冷的目光帶著警示的意味。然而陳晟根本接收不到警告,他的雙眼已經完全地迷離了,意識模糊,大張著唇低低地喘息,硬朗好看的眉與濕透的額發糾結在一起,發洩不出的痛苦遠遠蓋過了快感。

左軼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又低下頭去握住那根勃起後在正常男性中來看已足夠傲人的東西,俯身吻它。

陳晟最後射出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痛楚而沙啞的嘶喊,弓起身斷斷續續地又噴發了幾下,他脫力地倒回床上,僵硬著身體彷彿無法呼吸一般死寂了兩秒,然後才發出深長的喘息聲。

他側垂著頭一動不動,汗水從他眼角滑下來,就像眼淚一樣。

然而左軼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哭的。

他折騰了他一個月,都只是生理的淚水罷了。

左軼從床頭櫃上扯了紙巾,將口裡帶著少量血跡的白濁吐進去。拉開陳晟癱軟的雙腿,他握住那隻塞在陳晟穴口裡的按摩棒,關了開關。

嗡嗡的雜音變弱了許多。

他握著棒柄輕柔而緩慢地向外拉扯,隨著他的動作,陳晟抽了口冷氣,小腹再次痛楚地顫抖起來。

左軼沒抬頭看他,只是扯下橡膠手套,改用溫熱的掌心摩挲著他的大腿內側,動作十分輕柔,與冰冷的面色毫不相符。他沿著緊繃肌肉的曲線,慢慢地撫摸安撫。另一手仍是堅定地、用了些力氣往外繼續拉扯棒柄。

紅腫的穴口嫩肉不捨地纏繞著褐黑色的棒體,並且隨著棒體的離開向外翻捲,終於隨著啵一聲輕響,帶著黏糊的潤滑液泡沫與少量的血絲,棒身扯出了一截,露出了後面的粗大球體。

原來之前埋在陳晟體內、按摩棒的底端是一個約有雞蛋大小的球體,牢牢堵住了穴口,使他無法自行排出這異物。

後面的柱體部分很順利地就被拉了出來,只有巨大的假龜頭退出穴口時,陳晟又顫了一下。

按摩棒被完全拉出之後,嗡嗡的聲音在這時反而又大了一些。

左軼用兩隻手指夾起殘存在穴口邊的一根黑色細線,繼續往外緩緩地拉扯。那東西很滑,在被撐大的腸道里活潑地跳動,經過穴口時微滯了一下,最終十分不捨地被拉了出來。是個三指寬的大號跳蛋,被腸道中黏糊的液體包裹了一層透明薄膜。而在這個拉扯的過程中,陳晟再沒給出什麼生動的反應。

現在那個穴口已經完全無法合起來了,看起來約有兩指寬的直徑,顫抖著微微開合,穴口的腫肉彷彿糜爛的紅花一樣緩慢地盛開,然後又快速地縮回,在推擠之間,一次又一次,彷彿源源不斷一般,排出大量的帶血絲的白濁。那是被高速攪拌後的潤滑液,還有左軼昨天射進去的東西。

通常他不會留這些東西在陳晟體內過夜,就像通常也不會讓那個環束縛陰莖超過太長時間。他是醫生,他知道分寸。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陳晟真的惹惱了他。

左軼起身,腫脹而形狀驚人的下體抵在他熨燙平整、一絲不苟的西裝褲裡。他替陳晟拉出按摩棒的時候就已經勃起了,然而他卻不能就著現在的陳晟狠狠地操進去。他不想讓陳晟壞掉。

左軼皺著眉頭給陳晟清理了身體。然後解開鎖在床頭的手鏈腳鏈,光留了手銬,他將昏沉沉的陳晟抱到沙發上,換床單,再把他抱回去。這花了他很大力氣,比他高了半個頭、又身為健身教練的陳晟很重,即便這一月裡已經消瘦了不少。

陳晟靜靜地側臥在新換的乾爽床單上,已經昏睡過去,眉頭卻還緊皺著。左軼把他扶起來,含了幾口葡萄糖水哺給他,並且捧著他仍然微燙髮紅的臉,纏著他無力的舌頭吻了一會兒。這次陳晟沒有咬他,因為毫無意識。

重新接上了手腳的鎖鏈,左軼把陳晟冰冷的身體塞進被子裡,關了燈。

手機裡有三個未接來電,科室主任對他工作時間不請自去的行為感到惱火,左軼編了個十分正經的理由,短短幾句就說服了主任——既然有合理的解釋,那麼主任也沒有必要苛責他最得力的助手。
晚飯時陳晟仍然沒有醒來,左軼熬了營養粥,端進臥室,發現他發燒了。

陳晟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房間裡只亮了一盞壁燈,映得左軼的臉陰森森的,像古墓門口的守門石雕。

陳晟迷糊糊地看清楚他,然後迷糊糊地別過頭懶得看他,這個動作令他頭上的冷敷冰袋滑了下去。

左軼面色冰冷地把他腦袋板正,冰袋重新擺好。

陳晟望了黑乎乎的天花板老一會兒,才終於清醒了些,轉開眼珠看到床邊簡易衣架上掛著的點滴吊瓶,順著管子望下去,點滴針插在自己仍被牢牢銬住的左手上。

陳晟哧了一聲,開口沙啞而虛弱,「你他媽的這玩意兒都能搞來?乾脆下次在這兒做手術得了……」

「你想割包皮現在就可以做。」左軼說。

陳晟眯著眼睛看他一會兒,「……你開玩笑也這麼死人臉嗎?老子不想割包皮……想割了你的蛋,踩著玩兒……」

左軼沒說話,拿溫度計堵住了他的嘴。

陳晟沒含兩口就吐了出來,「你媽的,什麼怪味兒……」

「之前測的是肛溫。」

「草你媽……」陳晟沙著嗓子罵起來,沒罵兩句就悶哼著抖了一下,額頭上的冰袋又滑了下去,「唔!」

左軼把溫度計戳回了他穴口,比起之前的粗大按摩棒,那並不算什麼,只是陳晟的那裡本就被調教得敏感,此時還撕裂發腫。冰冷的小棍一進去,媚肉就柔和地裹住了它。左軼攪動著溫度計換著方位,找著陳晟的前列腺狠戳了一下。

陳晟顫得厲害,咬著幹裂的唇不吭聲了。

測完一看,仍是高燒,左軼把溫度計收到一邊,看著陳晟仍然敞開收縮著的穴口,皺著眉頭伸了兩指進去,摳著媚肉轉了一圈道,「你鬆了。」

陳晟一邊被摳挖得又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一邊喘著氣嗤笑,「鬆了?那就不好玩了。怎麼辦?不如殺了老子……毀屍滅跡好不好?先分屍……哈……腦袋藏在櫥櫃裡……腳……藏在衣櫃裡……」

他一邊被那越來越多地埋進他身體裡的手指操得渾身發抖、不自覺地蜷曲起來,一邊還喘息著繼續嘴欠。左軼莫名地覺得煩躁,然而臉上仍是冷著,嘴裡道,「不用藏,我放在冰箱冷櫃裡,一天吃幾塊就吃完了。」

陳晟冷笑,「……好主意,你這個變態……唔……啊……哈啊……」

他呻吟起來,左軼幾乎要將整隻手埋進他被擴張過度的洞口裡了,冰冷而修長的食指中指夾住了內裡紅腫的壁肉,狠狠地蹂躪按壓。

「草……你媽……」陳晟喘息著掙紮著扭動——與其說在逃離不如說更像在主動地迎合。

「現在誰在被草?」左軼衣冠楚楚文質彬彬地重複他的髒話。

「你媽……」陳晟冷笑著,仍是堅持罵道。然後突然仰起頭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

左軼的手已經入了半個前掌,一絲血跡滲透在他手背的白沫之中,陳晟大張著嘴只剩低淺的抽氣聲,雙腿的肌肉開始不自覺地痙攣,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左軼的手停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良久,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皺著眉,揉捏安撫著陳晟的大腿內側,將探入血口的手慢慢地後撤,終於「啵」一聲輕響,帶著紅色與白色交織的黏糊液體,他將指尖完全地退出。

他扣著陳晟的下巴,將那張神情恍惚的臉端向自己,陳晟微微睜開眼,目光卻渙散著,不知看向哪裡。

不管看向哪裡,反正是沒有看著他。

左軼突然再也壓抑不住胸口熊熊燃燒的焦躁,他捏開陳晟的嘴,將自己勃發的器官塞了進去。

陳晟無力反抗,被銬住的雙手虛弱地拍打他的腹部,輕得好似貓撓。粘膜包裹的盡頭很暖很熱,左軼更深地把自己埋進去,幻想自己將陳晟的喉管捅穿。

他跨騎在床上,抓著陳晟的頭髮,狠狠地將對方的腦袋扣向自己的胯下。他聽見陰囊拍擊對方臉頰的啪啪重響,陳晟發出低弱的悶哼聲,手指在他手臂邊緣鬆鬆地抓了一下,然後就垂了下去。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扣住陳晟的手越來越大力,啪啪的重響與黏糊水聲在房間裡迴響,而後他終於急促地將那副堵滿陳晟喉嚨的粗大器官抽了出來。在低沉而壓抑的嘶吼聲中,接連兩三撥白濁重重地淋上陳晟緋紅的臉頰。

他喘息著,後仰的腰慢慢弓下,因為高潮而模糊的視野漸漸清晰。他一邊低下頭,一邊下意識地用指腹擦拭著陳晟臉上的咸腥痕跡,然後發現陳晟的頭顱隨著他的撫摸而無力地垂向他的掌心,軟軟地再無一絲聲響——高燒和呼吸困難,早就令對方再次暈死過去。

掌心的溫度燙熱炙人,左軼聽見自己牙關顫慄的咯吱聲。

他俯下身去,將陳晟的上身緊緊地抱進自己懷裡,深長而顫抖地吸了一口氣。

……

十年前。姜城。

六號中學是這座既不發達也不落後、毫無特色的中型城市裡,唯一的一所國家級重點中學。

學校分初中部與高中部,每個班級人數從六十到一百名不等,學生與教職工人數總共八千餘人,這其中在校住宿生就有近兩千人。

每日上學時分,浩浩蕩蕩的黑色人頭從東西南北四個校門匯聚而入,淹沒整所學校,而每日中午與傍晚的就餐時分,鋪天蓋地的人潮從教學樓湧出,蝗蟲過境一般迅速湧向食堂方向。及至深夜晚自習後,人潮再次隨著放課鈴聲噴湧而出,大部分從各個校門分流而去,小部分湧向宿舍方向。

起床、吃飯、讀書、睡覺,在這每天宿舍、食堂、教學樓三點一線、如海潮般來回奔波不息的人潮中,很容易就被模糊了視野,渾渾噩噩地被周圍的人群推動。

幾年宿捨生涯下來,不知道校長是誰的,大有人在。不知道周圍同學是誰的,也有那麼一些。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很多。

左軼就是其中一個。

他戴沉重的黑框眼鏡,個子瘦高,清爽的平頭,每個週一都遵照校規穿戴校服,週二到週五穿清一色的白襯衫與長褲,冬天套一件運動外套,每天早上六點起來背誦語文和英語,每天晚上十一點睡前做兩個單元的數學題,每個週六回家,欣賞父母摔桌吵架一天半,於週日下午回到學校繼續寄宿生活,每個寒暑假去臨近大城市的名校,參加寄宿式補習班。

此外,還有在每個週日的深夜,蹲在宿舍樓底樓的牆角,弄死一隻昆蟲或爬蟲,將它的手腳一隻一隻撕掉,和身體的各個部位一起,按長短大小排列好,再依次埋進花壇裡一棵筆直規整的大樹下。

他的生活簡單乾淨,有條不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學習成績優良,尊敬師長,團結同學,不愛說話,毫無表情,沒有任何品行不良之處。

也沒有任何招人喜歡之處。

他默默而有序的生活,中斷在高三那年,一個略顯燥熱的週日晚上。

那天晚上他剛剛掩埋了一隻壁虎,手指上還有粘膩的屍液,他木著臉上樓,走向自己所住那一層的公共澡堂兼廁所,想要洗一洗手,另外再解一下小便,他的膀胱腫脹,十分不舒服。

這個時間點,包括宿管在內的所有人都已入睡,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推開公共澡堂兼廁所的門,發現澡堂的方向隱約有光亮。

他隱約聽見啪啪的粘膩聲響,有人笑著說,「按住他的手。都看著啊,要像這樣繞著圈捅到這裡,他才會爽!」

接著是一聲低細得彷彿女孩子一般的呻吟聲,「啊嗯……」

先前說話的那人發出哈哈大笑,伴隨著另外幾個人的哄笑聲。

那笑聲驕縱張狂得不像話,是左軼從來沒有聽過的恣意,從來對危險事物毫無好奇心的他,在那一刻腦中一熱,手心一冷,像是著了魔。

他悄無聲息地往前走了幾步,推開了澡堂遮掩的木門。


2

他先看到的是肉體相連的部分。

沾滿白濁的、濕膩的恥毛下面,是一個微微翻開的洞口,一圈深紅色的薄肉因為動作的拉扯而露出在外,粘膩地包裹著中間的柱體。那柱體是紅中帶青的半熟顏色,龜頭已經深深地埋了進去,只露出青筋賁張的下半截。

那兩人一個抱著另一個,雙腿大開地面向他,浴室燈光昏暗,上面被插入的那具肉體,纖細的腰與細長的腿腳泛著微弱的白光,膚色白皙得像是被精心飼養的女孩子。而下面那個,昏暗中只能見到腿腳肌肉緊繃的線條。

他呆了一呆,才將視線上移,先看到的是一個面相柔弱的少年淚眼模糊、神色迷離的臉,那張臉上濕潤不堪,混雜著淚水和白色的粘液,雙頰通紅,大大張開的嘴唇十分紅腫,顯露出彷彿熟透的櫻桃一般的質感。

然後他才看清那張臉的後面上方,另一個人斜飛的劍眉,黑硬的線條下面是一雙帶著戾氣的狼眼,因為他的突然闖入而滿含戒備與敵意,冷傲而煞氣的目光像是尖利的狼牙,在雙目接觸的一剎那,突然狠狠刺扎進他的胸膛!

左軼胸口一冷,情不自禁地就後退了一步。

他聽見一聲輕笑,那雙劍眉狼目的主人牽起線條冷冽的唇角,發出嘲諷的聲音。然後他聽見對方用那種高高在上、驕縱而戲謔的聲音道,「是個眼鏡仔,帶過來一起玩。」

他這才幡然醒悟地看清周圍——三個同樣全身赤裸的男生圍繞著那纖細瘦弱的少年和插入他的高大男生,暗沉的光亮模糊了路人甲們的臉,他只看見黑色的影子們向自己圍攏過來。

他看起來好像十分畏懼地,彎腰蜷縮起身體——然後狠重地一拳擊中第一個人的腹部!

地上很滑,男生甲頓時栽了出去,噗通摔倒在澡堂濕滑的水泥地上,大叉著雙腿發出痛叫,露出股間顫巍巍的器官和長滿黑毛的屁眼。是個「撿肥皂」時不慎摔倒的姿勢。

其它人都絲毫不顧及同伴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木著臉看著那群人笑得連都彎下,而那雙狼眼的主人推開仍在嬌叫呻吟的少年,重重拍了一拍擋路的同伴的屁股,讓他滾開,走到左軼面前。

左軼低頭看著他沾滿白濁的、勃發的器官,豐實的囊袋,和支撐著它們的細瘦的腰與肌肉隆起而修長的腿腳,皮膚的顏色是古銅色,泛著鍍金一般的光芒。

他看得太入迷,接著就感覺眼前一花,身體飛了起來,先是重重撞上牆壁的劇痛,然後才感覺到臉頰上生冷的疼痛。

眼鏡不知道被摔去了哪裡,視野一片模糊。他吃到嘴裡生鐵般的味道,有一顆硬硬的東西抵在觸感麻木的舌尖上,他吐出來才發現是顆後槽牙。

接著頭皮一痛,被人抓著頭髮揪了起來。模糊的視野裡一張硬朗而俊氣的臉向他湊近,接著另一隻手粗魯地拽起他凌亂的額發。

「長得還行啊,眼鏡仔。」那人低頭審視了他一眼,嗤笑道。接著便起身拽起他的後衣領,將瘦高卻身材單薄的他輕而易舉地拖到了澡堂中央,丟在那個仍在顯然神智混亂的少年旁邊。

「都是小白臉,就一起上了唄。」那人笑道,而其它人一哄而上,就開始七手八腳地按住他撕扯他的衣服。

他看著那個模糊的影子,愣了一下才想到要掙扎。混亂中不知打中了誰的臉,被人咒罵著摁著腦袋重重扣到地上,頓時痛得頭昏眼花。上衣已經被完全地剝下,接著大腿一涼,然後他聽到一片噓叫聲。

「哎喲,快看!這小白臉雞巴還挺大!他硬了!」

幾個人圍著他那副因為憋尿與緊張而微微勃起器官起鬨,紛紛用手去刨弄,回頭招呼他們的老大,「陳晟,你快來看,我沒見過這麼大的雞巴!快趕上黃片了!」

他在昏沉中感覺那個散發著冷氣的影子呼地再次靠近,接著一個燙熱的東西猛地抓住了他的要害,像是把玩一般重重地揉捏了一把。

他顫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弓起了腰,膀胱漲得像要炸開,他差點就在這刺激之下尿了出來。

他掙紮著要給這個叫陳晟的男生一拳,卻在起鬨聲中,又被拽著頭髮拎了起來。

陳晟將他拽拉成跪坐的姿勢,彎下腰赤腳踩在他那副微微勃起就已見得形狀驚人的器官上,用腳趾玩味地撥弄了一下,笑道,「不錯嘛,還是粉紅色的,沒用過多浪費啊。」

他拽著左軼的頭髮,將他的臉仰起來面向自己,拍著他慘白的臉頰道,「老子改變主意了,眼睛仔。今天不給你開苞,給你開個葷。」

他將左軼的腦袋摁向那目光迷離的少年,冷笑道,「上他,上到老子高興了,就放你走。不然的話,就等著屁眼被操爛吧。」

他丟開左軼的腦袋,退後一步,吩咐其它人道,「按住他,給他上進去。」

那些人都大笑著要來擺弄他,兩人按住掙扎的他,一人抱著那軟綿綿的少年,分開腿,用兩手去摳那個被用得爛熟的穴口。

而陳晟轉身去旁邊一堆衣服裡,摸了個煙盒,叼了支煙在嘴裡,赤身裸體地盤腿坐在一邊看熱鬧。

左軼挨了幾下打,頭腦愈發昏沉,掙紮著地給了身後的人一肘子,他頭一次聽見自己帶著情緒的怒叫聲,「放開我!」

他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神色,那是種跟陳晟一模一樣的狠戾之氣,他冷著面無血色的臉,皺眉對還要再撲上來的眾人道,「放開我,我自己來。」

旁觀的陳晟噗嗤笑了,夾著煙笑道,「你們聽到沒有?人家要自己來。」

那幾個人便真的放開他,單是圍在旁邊防止他趁機逃跑。而左軼低頭看了看自己半成形的器官,抬頭對幾步遠外那個模糊的人影道,「我來撒尿的,先讓我撒尿。」

陳晟抖了抖煙灰,「就在這裡撒。」

左軼低頭不再說話,他木著臉半天沒動靜,只有眼睛的顏色越來越深。旁邊有個男生忍不住,剛伸手要去拽他,突然他往前跪了一步,一手動作生澀地端起那個少年的一條大腿,一手扶著自己半勃起的器官,就這麼狠重地捅了進去。

被捅得爛熟的穴口很容易便接納了異物,少年發出一聲尖叫,原來還仍然有些神智,他軟軟的雙手無力地推拒著左軼冰冷而慘白的胸膛,發出一聲又痛楚又有些知情識趣的甜蜜的聲音,「啊……怎麼……好大……不要啦……」

左軼咬著唇強忍著往後退了一退,又捅進去,在少年接連的痛叫聲中來回抽插了兩三下,稍微有點適應感之後,就漲紅著臉,終於抑制不住地將尿液射了進去。

「啊!嗚……好燙!燙……放開……不要……」少年彷彿陡然被扔進開水裡的活蝦,突然大力地掙紮起來,白皙的手腳無力地揮動,從屁眼到小腹都劇烈地顫抖著。

週遭的人都看呆了,然後不知道誰開頭,終於醒悟過來地哈哈大笑起來,「他尿在裡面!哈哈哈!老天!他尿在裡面!」「太有種了!哈哈哈!」「你媽的眼鏡仔,太高了!真人不露相啊!」

他們笑得東倒西歪,連抱住少年的那個男生都忍不住鬆了手,捂著肚子往旁歪倒,任由少年揮動著手腳彷彿青蛙一般扭動。

左軼狠狠地將自己埋進去,遠超同齡男生的、半勃起狀態下直徑就有成年男子三指寬的器官,牢牢地堵住了那個紅腫而形態淫靡的洞口,裡面的東西半點半滴都沒能洩露出來。他按住少年細瘦的大腿往裡面使勁,滿溢膀胱的尿液斷斷續續地噴薄了約有一分多鐘,少年的尖叫聲都嘶啞了,垂著頭只能發出嗚嗚的低泣聲,雙手無力地攀抓著他的手臂,口中語無倫次地喃喃,「不……燙……不要了……好漲……」

到最後少年的小腹都微微地隆起,整個人方法燒紅的蝦子一般,向後弓著腰躺在抱著自己的男生的大腿上,向後仰的頭正對著陳晟的方向,已經被燒灼到連左軼是否尿完都分不清的地步,光抖著大腿低低地哭。然而淫靡的後穴卻仍然緊緊吸附著左軼,迄今為止,仍是半點水液都不見漏出。

然後那個將他同時拖入天堂與地獄的酷刑就開始了,左軼雙手握住他的腰,開始大力地前後抽插起來。

「不……不……尿還在裡面……不……要漲壞了……要……要……嗯啊……嗯啊啊……」少年拖長了聲尖叫呻吟著,綿長而細弱的尾音騷得入骨。

隨著深入與退出的動作,穴口終於可見一縷一縷昏黃的水珠,夾雜著白色的泡沫,先還只是一點,後來就隨著被重重拖出的深紅色的腸肉縫隙,細細密密地如牛毛一般洩出。

左軼重重地頂他,除了得天獨厚的粗長工具與狠絕的力氣之外,毫無技巧可言。然而那少年似乎早已被調教得十分得趣,幾十個進退之後,竟然開始自己扭動著紅腫的白臀迎向左軼,雙手在左軼的雙臂上無力地抓撓,摳出一條一條的白痕,呻吟聲漸漸地就變了味,嚶嚶哦哦的呻吟喘息聲裡起先還夾雜著痛感,後面就騷叫得全無章法,「要……要……嗯啊……嗯啊……好大……啊……重一點……重……捅死人家……嗯……嗯……」

旁邊哄笑的男生們都看呆了,彷彿在現場觀摩一出香豔欲滴的大屌淫菊小黃片,漸漸地就看到口乾舌燥,七手八腳地開始撫摸和揉搓那個少年的腰肢和大腿,更有甚者撲上來舔舐少年胸口那兩顆早就被嚼到顏色深紅的乳頭,一邊舔一邊捏著他胸口薄薄的肉與皮膚,竭力要將那些被掐得緋紅的白肉扯長。

左軼常年膚色慘白的臉上終於帶了血色,緊緊地皺著眉,下身不住地聳動,然而意識卻遠比週遭色令智昏的男生們清醒。夾磨著他器官的那個坑洞柔軟而濕潤,來回的水磨運動令他的下身比之前更加堅挺,但他只覺得無聊,就好像在做每日必修的數學題,他刻苦努力,認真研磨,但那只是提升成績的一道作業罷了。

他頂入的動作突然暫停,因為一道高高在上的黑影再次籠罩了他。

叼著煙的陳晟推開同伴擠了進來,慢條斯理地從嘴裡取下煙,夾在食指中指間,他帶著高傲而戲謔的神色,單膝半跪了下來,沒夾煙的那隻手抓起少年的頭髮一拽,將自己高高挺起的器官湊到少年嘴邊。

少年被左軼操得只能張大發出媚叫聲的嘴唇,柔順地貼在陳晟下體的青筋上,唇瓣蹭了一蹭,像是在迷糊中辨認出那是什麼,便自發地伸出舌頭,將濕潤的龜頭舔進嘴裡。

陳晟拽著少年的頭髮重重地一頂,左軼便聽見彷彿豬叫一般的悶哼聲——他覺得那就是豬叫。隨著柱體的捅入,少年的嘴大大地鼓起,發出壓抑的呻吟,而隨著柱體的退出,那兩瓣腫脹的唇瓣也跟著向前撅起,雙頰凹陷,發出戀戀不捨的吸啜聲,「嗚……嗯……哼……哼……嗯……哼……」

左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唇瓣與柱體相連的位置,看著那青筋賁張的物事不斷地退出又進入,退出又進入,近在咫尺的距離幫助了他的高度近視,被變形的眼球放大的畫面一點一點清晰。他甚至能夠看清陳晟大腿根部內褲包裹過的痕跡——那裡被曬出了清晰的分界線,內裡的顏色比周圍略淺,沿著腿根淺到腰側,再一直蔓延到肚臍的下方。那個肚臍眼很漂亮,被週遭已經能夠粗略看出六塊腹肌線條的肌肉包裹,而呈現圓形略偏三角的形狀。

他腦中開始嗡嗡地轟鳴,數學題的千萬般公式在他眼前順次炸開,然後是教科書裡孔子雙手合十的畫像,也轟然炸開了,耳側迴響著自己早上默讀古文時冰冷而毫無節奏的聲音,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讀悅)乎,不亦說乎,不亦說乎……

他將視線一點一點地下移,從陳晟的肚臍一直看到勃發的器官,再看到腿根,看到隨著動作而收縮擴張的大腿肌肉,再沿著那漂亮的曲線看到橫跪在地上的小腿,無不線條緊繃、充滿著蓬勃的爆發力與動態洶湧的美感。他第一次發現人類的肉體可以這樣好看。不,他第一次覺得一樣東西好看。

身下的少年發出嗚嗚的呻吟,終於抑制不住地將陳晟的東西吐了出來,開始張大嘴「啊啊」地尖叫——因為左軼突然加大了速度,開始他最後的也是最狠重的衝刺。他雙手使勁掰開少年的穴口,將自己碩大的器官全根地退出,再全根地捅入,少年大開的雙腿禁不住抽搐起來,腰肢顫抖得不像話,已經無法跟隨著他的節奏而迎合了,口水滴答的嘴唇大大張開,別說完整的話,連一個有意識的詞都拼不出,只能像個發聲玩偶一樣,在喘氣的間歇地發出千篇一律的嘶啞尖叫聲,「啊啊……啊啊……啊啊……」

陳晟放開少年的頭髮,任由他癱在自己大腿上抽搐著呻吟,他沒管自己高挺的下身,而只是將煙重新放回嘴邊,一邊慢條斯理地吞吐著眼圈,一邊看著左軼突然瘋狂的動作。

他注意到左軼的眼神——用那種專注而入迷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他終於忍不住牽起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他一邊笑著,一邊看著左軼的視線慢慢上移,從自己的腰部上移到胸部。左軼定定地看著他的胸口,那兩顆因為長期地袒露運動而顯得黑紅的乳粒,很小,深嵌在肌肉飽滿的胸前,一點也稱不上美豔,然後左軼卻看呆了,眼神與動作都愈發兇狠起來。

他更加覺得好笑,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左軼的頭髮,將他的臉拉向自己,雙目對視,他看到那雙被慾望浸染透徹的眼睛裡毫不避諱的渴求。

仰著臉看向他的左軼身體猛然一僵,頓了片刻,腰臀狠重地往前一壓,定了小一會兒,再重重一壓。

少年尖聲哭叫起來,滾燙的東西接二連三地噴淋上他的內壁,他腿腳抽搐著繃緊了腳趾,雙手在左軼臂上摳出各自摳出五道長長的血痕。

左軼張開嘴喘息著,高潮之後的目光有些迷離,但也只那一瞬,他繼續喘著氣,視線死死地定在陳晟的臉上。

陳晟森冷著目光與他對視,片刻之後,突然咧嘴哈哈大笑起來。

他拽著左軼的頭髮一把將他腦袋甩開一邊,然後推了他一把,將他與少年緊緊相連的下體分隔開,然後看看那再也合不攏的、汩汩往外淌出潤滑液、精液、尿液的糜爛洞口,冷笑道,「不錯啊,眼鏡仔,大開眼界啊。你快把這小子捅壞了。」

他看也沒看左軼,而只是粗魯地拍了拍那少年神情渙散的臉,「喂,楊真,大雞巴捅得你爽不爽?」

少年隨著他的動作無力地將頭擺向一邊,左軼以為他暈過去了,結果他伸出舌頭彷彿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下唇,嘴裡仍意識不清地喃喃,「嗯……大雞巴……嗯……」

陳晟冷笑了一聲,「賤貨,還沒被捅夠?」彎腰輕而易舉地就將那少年攔腰扛了起來,轉身道,「我去給他洗洗上個藥,真壞了就沒得玩了。」

「這眼鏡仔怎麼辦?」男生乙問。

「讓他滾,」裡間傳來蓬蓬頭水流的嘩嘩聲,「他沒膽子說出去。」

男生乙推了左軼一把,耀武揚威地,「聽到沒有?大發慈悲讓你滾蛋,還不快點滾!你有種跟老師講,老子剁了你的雞巴……」

他還要再說,左軼已經背過身去摸索到了自己破碎的眼鏡,也沒理他的挑釁,木著臉將眼鏡架回鼻樑上,將被扯壞的衣服褲子撿起來勉強套上,鼻青臉腫地,就這麼沉默地走了。

他再沒看到過深夜澡堂裡的光亮,這群瘋狂的不良少年畢竟還是有所戒備,不知道將狂歡的場所換去了哪裡。他倒是在校內洶湧聳動的黑色人頭裡,再見過一兩眼陳晟,頭一次細心聽過週遭同學一兩句閒話,終於知道他和他身後那幾個跟班是與他同年級的體育特長生,保送體育院校,所以成日裡不學無術,無所事事,連教導主任都懶得管他們。

他每次都默默地跟著他們的方向走出幾步,看見陳晟微昂的後腦勺,隱約還能聽見他驕縱肆意的大笑,然後他就被洶湧的人潮淹沒,漸漸地再也看不著了……

……

十年後。

左軼拖著一個老舊而體型小巧的行李箱,隨著擁擠的人潮出了機場抵達大廳。

醫院派了人來接他,同科室的一個呆呆愣愣的實習生,舉著塊牌子,看到他就一個勁傻笑,「左醫生!這邊!」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實習生十分雀躍,「我看過您照片,一眼就認出來啦!左醫生,久仰大名!我可崇拜您了!醫院給你安排了住宿,晚上還有接風宴,您喝不喝酒?院長專門囑咐了,大家都是醫生,少喝一點,少喝一點還是可以的!哈哈哈……」

他森冷而略覺得煩吵的一眼看過去,那實習生的笑容就僵了,終於發覺這位享有多項研發成果、年輕有為的醫學博士,似乎沒那麼好相處。

果然,左軼冷淡地開口道,「接風宴我不去了,我有事。住宿也不用安排,我不住醫院附近,你送我到東區附近的租房中介。」

「啊?」實習生忐忑地問,「為什麼住東區?那邊離醫院太遠了,上班至少得四十分鐘。」在這所並不算大的城市裡,這個路程算遠了。

「空氣好。」左軼吐出三個字,再沒搭理他。

三天之後他正式上崗,是為某科室的副主治醫生。科室主任是他博士生導師的學弟,十分愛惜器重他師兄門下出產的纍纍碩果,一進來就讓他參與了幾個重要項目,一時間令這位新來的同事大放光彩、光彩妒人,加之本人性格冷漠、來者全拒,短短幾天就被醫院眾同事列入不可親近物種範圍內,連病人都見到他都緊張結巴。

左軼十分滿意這種冷清安靜的工作模式,合適的住房還沒找到,他每日醫院、餐館、酒店三點一線,生活一如既往地有條不紊,整潔有序。

週日的晚上,他在酒店的書桌上解剖一隻青蛙,仔細地將肌肉切割成小條,放入酒店的火柴盒內,然後在浴盆裡燒掉。

他冷靜地看著燒灼後的黑煙被浴室排風扇捲走,然後將黑色的焦塊用紙巾包好,丟入垃圾桶。

然後他洗澡上床,為自己手淫,參考對象是十年前在澡堂裡,他唯一的一次性體驗,他回想那些肌肉緊繃的線條,那對斜挑的硬眉,那雙冷傲又恣意的眼,自由而張狂,像草原上停駐的狼,視線輕蔑地掃過他,然後轉身追逐自己的獵物。

他想捉住它,掐住它的脖子,折斷它的腿腳,將那些強韌的肌肉與冷硬的骨骼一條一條地抽離出來,鋪滿自己的床。

他驀地一顫,握住了自己體型糝人的器具,喘息著射了出來。

 


3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幾個女醫生與護士圍在診室門口唧唧喳喳。左軼冷著臉站在後面,等著他們讓出一條道。結果他們看到他來,反而更嘰喳了。

「左醫生,你看看,今天一大早送來的檢測儀器。送貨的師傅們太不負責了,沒等我們來開門,直接就把這東西丟在門口跑了。這麼大一台堵在門口,誰搬得動啊!」

半人高的檢測儀器立在那裡,外頭包著塑料薄膜。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堵住了門口。兩邊有些縫隙,但誰也擠不進去。

「叫護工來吧。」一個醫生道。

「護工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護士長抱怨道,驀地瞪大眼,「哇!左醫生!」

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的左軼,俯下身將那隻器材提了一下,試了試重量,然後一吸氣抱了起來,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往旁邊跨了兩步,放下,然後面不改色地拿起放在一旁長椅上的外套,摸鑰匙開了門,逕自進去了。

「天,力氣這麼大!」「我說,不要看他瘦,外套一脫手臂上全是肌肉。」「也不說句話,陰森森的也太可怕了吧……」「噓,小聲點!」外頭一陣悉悉索索地討論。

左軼自顧自開櫃子換衣服,套上白大褂,戴口罩,對外頭閒言碎語充耳不聞。

過了一會兒,護士們推舉了膽大心細的護士長,小心翼翼地進來,試探道,「左醫生,可不可以再請你幫個忙?」

左軼回過頭,毫無感情色彩的目光從陰冷的鏡片後面射出。

四十好幾歲、孩子都讀大學了的護士長被那目光糝個夠腔,緊張地嚥了嚥口水,道,「麻煩你,再幫忙把那個儀器搬進房間裡吧?就這樣放在外面走廊上,影響行人過路。」

左軼轉頭繼續翻看診斷材料,言簡意賅地丟了三個字給她,「等護工。」

一上午整層樓的診室都在傳,新來的左醫生真是高嶺之花、牛糞脾氣,又凍又臭。唯一能看的就他那張道貌岸然的俊臉,還被口罩和變態才戴的金絲眼鏡遮住了。

中午休息時分左軼獨身去用餐,路過走廊,好幾個護士對他迎面繞道,以躲避冷空氣。他冷著臉向前走,在經過檢驗科的時候,被護士長追上,找他簽個單子。

他低頭刷刷地寫字,驟然一聲冷傲的嗤笑刺進耳朵裡。

「……陰性?你還真是狗屎運啊,賤貨。」

他猛地抬起頭,幾乎毫無自覺地瞪大了眼睛。而一邊說話一邊與他擦肩而過的,是一個比身高183cm的他還要多出半個頭的高大男人。乾淨利落的短髮,一身黑色的休閒服,說話時頭部微微上仰,背影的線條硬朗而流暢,是左軼記憶裡非常熟悉的弧度。

左軼扔下筆就追了上去,身後護士長發出「咦咦」的驚叫聲。他快行幾步追到那同行的二人面前,渾然不知自己僵硬了十年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男人也皺起冷冽的眉,微微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突然攔住去路的他。

他看著對方未曾被十年時光磨去一絲一毫冷傲戾氣的眼睛,那張臉的線條比起十年前更加的成熟與冷硬,英氣與煞氣幾乎同時撲面而來。眼下有一圈黑氣,是有些煩躁的神情。

他視線下移,看到男人手中的檢驗單,他曾在疾病控制中心實習過,對那幾個打勾檢測項目很熟悉,測HIV。

「什麼事?」男人皺著眉問他。

男人背後探出一個比他們倆都矮上一大截的青年,臉上帶著明顯的懨懨病態,只是眉眼秀氣,勉強還能夠看出原本的俊俏可人。

「醫生,是不是漏了什麼檢測項目?」那青年緊張地問,顯然這張檢測單是他的。

左軼並沒看那青年,也沒答話,這人與他無關。他將視線上移,重新定在男人臉上,足足看了兩秒,看到對方眼中愈積愈多的不耐煩與煞氣,才道,「你的單子掉了。」

男人掃了他手裡那張簽了一半名字的單,皺眉道,「你看錯了。」轉身與左軼再次擦肩而過,就這麼大步離開。

秀氣的青年急忙從後面跟上去,「陳晟,你等等我啊。」

左軼站在原地,腦子裡像是驟然放空。他木然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漸遠。護士長追上來,像看精神科病人一樣看著他,小心翼翼問他,「左醫生,你還簽字嗎?」

他木著臉接過護士長手中的筆,刷刷補了兩筆。然後突然就在停筆的一剎那,所有複雜的公式與實驗結構重新以波濤洶湧的姿態奔湧回了大腦,皮層細胞鮮活地跳躍,慾望推動著智慧的馬達高速地運算,他聽見自己心臟咚咚地激烈跳動。

他將簽好的單子和筆丟給護士長,一邊走一邊脫去身上的白大褂,隨手扔在路過的長椅上。然後朝著那二人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二十分鐘後,他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坐在街邊一家普通的快餐店裡,正值用餐時間,四周紛繁吵鬧,人山人海。

陳晟背對著他,坐在前面一台桌旁。面容秀氣的青年面朝著陳晟和他的方向,正在一邊機械地往嘴裡塞咖喱牛肉,一邊噗啦噗啦掉眼淚。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我了?」那青年帶著哭腔道。

「我早就說過,檢查費我出,一檢查完你就給我滾,不管陰性還是陽性老子都不會管你。吃完這頓就給老子滾。」陳晟向後靠在座椅上,一手抱著胸前,一手將煙湊進嘴裡。語氣有些煩躁。

一個服務生過來想提醒陳晟不能吸煙,被他兇狠地瞪了回去。

青年哭著摔了餐勺,啪噹一聲尖響,站起來就開始發瘋,一抬手掀翻了餐盤,大喊道,「我跟了你十年你他媽說不管就不管了!你王八蛋!陳晟!你狗日的……」

「啪!」

一聲清脆的重響,青年白皙的臉頓時泛紅,然後漸漸腫脹。週遭客人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起身打了他一巴掌的陳晟坐回原位,將煙重新叼上嘴,皺眉問他,「清醒了沒有,賤貨?」

青年神智恍惚地又坐了下去,呆了一呆,突然又笑了起來。陰森而怪異的笑襯托出他雙眼下的深深凹陷,他喜怒無常,像個神智枯萎的瘋子。

「你打我,說明你還在意我,」他笑著對陳晟道,「你還捨得叫我賤貨,至少你還記得我怎麼對你賤。」

陳晟將煙頭在餐盤上點了點,偏著頭看著他,冷冷地道,「楊真,我的確在意過你,以後也不會忘記你到底有多賤,怎麼說我也操了你快十年。但是現在我看到你就想吐。」

「你嫌棄我?」楊真冷笑道,「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把我帶進這個圈子裡的!如果不是你,我會被人操?你帶著別人玩我,把我搞成人人都可以插的賤貨,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是現在這副鬼樣子!你他媽甩手就不管了?你他媽是人嗎?」

他一邊罵一邊雙頰不自然地緋紅起來,緊緊摳住桌邊的手指瑟瑟發抖,一副激動到無法抑制的樣子。而陳晟卻仍然是那副冷漠樣子,含了口煙慢慢吐出來,道,「當初是你自己賤,心甘情願給老子上,心甘情願給別人玩兒。我養了你十年,就是條狗都該養熟了。我沒讓這條狗背著我去當MB,也告誡過這條狗不要去勾搭張老闆,那種貨色髒得很,什麼病都有,還跟這條狗說過,不要嗑藥,一旦染上癮就給老子滾。可惜有人連狗都不會當,那你就滾吧。」

他懶得再說,將快吸到盡頭的煙拄滅在一口未動的餐盤裡。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大鈔,扔在桌上,起身就走。剛走到左軼的桌前,就被楊真從後面抱住,瘦弱的青年滿面都是淚痕,哭著哀求他,「我錯了,陳晟,是我賤,你不要丟下我,我是覺得無聊才去做MB的,你這兩年幾乎沒有碰過我,我,我難受,我只是想有人抱著我,我一個人好冷……」

陳晟筆直地站著,被他哆嗦著抱住,只發出了一聲嗤笑。

「你既然是冷的,別人又怎麼會抱你?」

他輕而易舉就掰開楊真的手,一邊走一邊低頭重新點了一根煙,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年獨身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餐廳裡,泣不成聲。而左軼從他僵直的身體旁邊路過,看也懶得看他,悄無聲息地跟著陳晟去了。

……

女人豐胸翹臀,細腰長腿,有一副模特的好身材。將長而形狀優雅的腿腳慢慢掄高,停放在高桿上,她一邊吐氣一邊緩緩地將身體壓向膝蓋,停住,然後就著這個姿勢,偏頭看著陳晟,「教練,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陳晟笑了笑,手撫在她光滑的腳背上,一邊用溫熱的掌心握住它,慢慢壓平,一邊俯身湊近她的臉。女學員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感覺那彎著邪氣弧度的唇角在離她耳邊兩釐米遠的地方定住,然後呼出溫暖的氣體,「……要是你老公,我可能還會有興趣。」

女學員猛地將頭撇開,瞪他一眼,「不玩就算了,裝什麼同性戀!」

興許是從來沒被人這麼拒絕過,她起身放下長腿,就這麼寒著臉走了。不遠處其它教練學員紛紛看到這一幕,有些好奇地伸著脖子張望。

「陳晟?」遠處門廳兼休息室門口,一個前台同事大聲喚他,「現在有空嗎?麻煩來一下。」

陳晟隨手抽了掛在一旁跑步機上的白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慢條斯理地走過去。

「先生,我跟您解釋一下,」門廳櫃檯前,另一個接待人員正拿著本宣傳冊跟左軼說明,「陳晟是我們這裡的高級專業塑形教練,不多人教學,只在下午和晚上針對VIP會員進行一對一的專業訓練。而且很多客人都專門奔著他來,他時間排得很滿,我得叫他過來問一問才知道這周他是否還有空閒時間。您要不然再看看我們這裡其它教練……」

陳晟走到櫃檯旁邊的時候,接待人員已經一臉慇勤地開始為左軼刷信用卡付年費了,「陳晟,這位是我們的新VIP,他想馬上開始訓練,你看看你這周有沒有時間,先給他做個身體評估?」

陳晟皺著眉將毛巾從太陽穴的位置拿下來,覺得這個神情冷漠的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有些眼熟。但是以他不關心旁人的個性,是完全想不起來一個星期以前在醫院裡被攔住那一幕。因此只是上下打量了身材修長偏瘦的左軼一眼,毫無預兆地出手捏了捏左軼堅實的胳膊,十分迅速地做出了專業評估,「他不需要塑形鍛鍊,別浪費我時間。」

他轉頭要走,被接待的同事拉住。同事一張臉皺成苦瓜,小聲跟他道,「哎喲晟哥,您就別嫌棄了!人家專門奔你來,你不教人家要退費的!」

「我來練拳擊,」左軼在他們身後道,「我無法控制力度,想學習技巧。」

陳晟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左軼定定地看回來,目光毫不避諱地直接鎖死在他的臉上。

像是察覺到那眼神裡直白的專注,陳晟牽了牽嘴角——那是一道在左軼腦海裡重複過無數次的、高傲又戲謔的弧度。

陳晟轉身離開,隨手把濕漉漉的毛巾扔給同事,「週五晚上七點。」

他回到健身房,下一個男學員已經換好運動衫,等在那裡。是個在他的調教下、身材維持得極佳的三十幾歲白領,俊朗面容,靜心修剪過的新潮髮型,俯身起身時,空氣裡飄起淡淡的古龍水味。

晚上陳晟將他按在客廳沙發上,雙肩頂起他大腿,狠力抽插的時候,古龍水的味道猶在鼻邊縈繞不去。

陳晟打著圈研磨他的內壁敏感處,在他忍耐不住地發出舒服的鼻音、屁股扭動著想要更多蹭動的時候,又突然狠狠地鑿進最裡面,引起他一聲驚叫。

「嗯啊……陳晟……陳晟……再來……嗯……」

陳晟突然握住他兩條大腿,在他的呻吟聲中合攏,向旁側壓下去,就著身體相連的姿勢,將他翻了過去,然後從背後握住他的腰,一使力,就將他從沙發上拖了下來,兩人一起向後跌落在地毯上。

落下的重量將陳晟整個根部都深深頂進了白沫飛濺的洞口,男學員仰著頭發出一聲急促的抽氣聲,然後帶著呻吟長長地吐出氣來,「啊……嗯啊……」

陳晟仰躺在地毯上,從下往上重重地頂他,捏住他腰部的雙臂肌肉隆起,修長手指深深掐進他的肉裡,那種彷彿要將他整條腰都掐斷一般地、又痛又麻的觸感,幾乎令他興奮得不能呼吸。他頭顱後仰,無力地靠在陳晟的肩頭,嘴唇貼著陳晟略有鬍渣的下巴,爽得只剩下與男人氣十足的俊朗外形完全不符的媚叫,「嗯……嗯……再來……再來……啊……嗯……」

「還不夠,賤貨?」陳晟貼著他發角笑著問,略微喘息。

「嗯……再來……呀啊!」他還要神智昏聵地繼續發騷,卻突然又發出一聲高亢地驚叫,陳晟猛然起身將他面朝下按到了地上,體內堅硬而粗大的凶器調轉著方向,蠻橫地扭轉擠壓著他瑟瑟發抖的內壁媚肉。

模糊的視野裡是地毯上虎斑的花紋,他的腦袋被重重側壓在了地毯上,一隻眼睛被地毯長毛摩擦得生痛發癢,接著溫熱的氣息襲上了他的脖頸,陳晟舔著他後頸上的汗珠,一點一點往上,貼著他耳邊,用那種略微嘶啞而滿含磁性、彷彿蝮蛇一般的聲音蠱惑他,「……去床上好不好?」

「嗯……好……」他顫抖著發出渴求的呻吟聲。

「……那你帶我去吧?」那個聲音繼續說。

「嗯……嗯……去……」他難耐地扭動著屁股,直覺地想起身,往臥室的方向爬去。然而陳晟突然抓住了他的雙臂,扣著他的手腕將他的雙臂分別拉向自己的腰側,二人一齊跪在地上向後微仰,彷彿兩張緊密貼合的弓。陳晟下身狠重地一頂,中間相連的楔子便狠重地打入他體內。

「啊嗯!啊……」

「……就這麼去好不好?」陳晟咬著他耳朵喘息著說。

「好……嗯……嗯啊……」男學員顫顫巍巍地應話,滿是水霧的雙目模糊得什麼也看不清,高高聳起的下體在空氣裡搖搖晃晃,他隨著陳晟的拉扯動作而微微彎下腰——雙臂還被陳晟朝後提著——顫抖地往前跪了一步,又一步。

「啊嗯……啊……啊……啊……」

每跪行一步,便被跟著他往前頂一步的陳晟,更加大力地捅進洞裡。他掙紮著往前爬了有四五步,終於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哭什麼?」陳晟舔著他腮邊的眼淚問他,「不爽嗎?」

「爽……嗚……好爽……走,走不動了……」他全身都酥軟地不像話,只想化了水軟倒在地上。

陳晟發出低沉的笑聲,灼熱而有力的掌心在他被拍打得紅腫發燙的屁股上狠狠擰了一把,「走不動也要走,乖。」

喘息聲與啪啪交合的水漬聲一步一步地進了臥室,停頓一小會兒之後,與吱呀吱呀瘋狂作響的床晃聲融合在一起,夾雜著一聲比一聲更加高亢的呻吟。

深夜的時候,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濕漉漉的頭髮,男學員衣冠楚楚地站在玄關,準備穿鞋。

陳晟吞吐著事後煙,盤著臂倚在玄關牆邊,等他離開。

正彎下腰拿鞋的男學員搖晃了一下,發出一聲低低的抽氣聲。

陳晟看著他因為腰部痠軟而微微皺起的眉頭,面色絲毫不為所動,也沒有上前幫忙。

男學員穿好鞋,皺著眉,稍微有些狼狽地直起身,一邊拿起鞋櫃上的公文包一邊嘆道,「連扶我一下都不會,下床就不認人,難怪大家都說你又冷血又渣。」

陳晟隔著西裝褲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叼著煙邪笑道,「沒有說我技術好?」

男學員差點沒站穩,三十好幾的人竟然微微有些臉紅,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道,「快被你捅死了!」

陳晟哈哈大笑,含著煙給他開了門,「走吧,路上開車看著點。」

因為這一句話,男學員的腳步頓了一頓,站在門口遲疑了半秒,突然回頭道,「其實我今天來……」

他被陳晟一如既往的冷傲神情凍了一下,口中一頓,突然又覺得有點可笑。

「什麼?」陳晟偏著頭,手抵在門把手上問他。是個聽完這句就要關門的姿勢。

男學員過了一會兒,才輕飄飄地道,「我上個星期升了地區總監,要調去蜀城。以後都不來了。」

陳晟唔了一聲,沒所謂地點點頭,「恭喜,一路平安。」手臂往後拉,就要關門。

男學員突然一把抓住門上鐵欄,止住他的動作。

陳晟狐疑地看他。

「我說,如果……」那個男人定定地看著他,略微有些發抖地道,「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呢?」

陳晟挑起眉毛,嘴角牽起他熟悉的那個戲謔的弧度,「……你說呢?」

送走了魂不守舍的男學員,陳晟剛要關門,突然聽到樓梯上面穿來幽森森的一句,「你對誰都這樣,你會有報應的。」

陳晟不耐煩地皺起眉,「老子不說第三次,滾。」

他側身要關門,門上鐵欄被楊真一把抓住——陳晟真是煩死這種帶鐵欄的大門設計了——楊真明顯又枯萎了一圈的小臉從門後現出來,像個深夜的鬼魂。

「你不會不要我的,」楊真仰著臉對他道,「他不瞭解你,沒有誰受得了你的脾氣,只有我,只有我才這麼賤。」

陳晟冷笑著,「那還真是承蒙抬舉。」強行就要關門。

楊真情急之下,竭力將身體卡入門縫裡面,掙紮著抓住他的袖口,或許因為剛嗑了藥,難以控制情緒,瞬間便歇斯底里、語無倫次地大吼起來,「你不會這麼對我的!我以前惹你生氣你都原諒我了!你敢丟下我!我,我天天來煩你!我白天去你健身房,晚上到這裡,二十四小時打你電話……」

他突然發出一聲痛叫,被陳晟掐著脖子舉起來——是真像武俠電視劇裡演得那樣掐著脖子舉起來——陳晟的手臂肌肉因為猛然承力而暴起青筋,而他腳尖狼狽不堪地在地面蹭動,試圖找一個著力點。

「你識趣點,不要逼老子動手。」陳晟森冷著臉道。

「你……」楊真掙紮著仍要說話,「你有本事……弄死我……我就不煩你了……你弄死我啊……」

陳晟眼裡閃過陰鷙的光,一時大盛的戾氣令楊真小腹顫抖、幾乎抑制不住尿意,他感覺掐在喉口的手指收緊,呼吸困難,眼前一黑——

然後陡然腹部劇痛!陳晟另一隻手攥著煙衝他楊柳細的腰肢上狠狠一拳,他整個人跌飛出去,撞到走廊牆上,然後摔趴在地上,一陣頭昏眼花,狼狽嗆咳。

「你嗑藥磕壞了腦子吧?」陳晟冷道,「給老子滾,見一次打一次。」

房門在楊真面前重重地關上,而楊真趴在那裡,看著那扇他進出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拿到過鑰匙的、黑而冷硬的門,哽嚥了兩聲,然後就開始眼淚噗啦啦地淌。

他一邊哭一邊蜷縮起來,並且開始盤算今晚去哪裡過夜,他的公寓裡停了水電煤氣,又冷又濕。

他沒有察覺到對面房間,鐵門的貓眼上看出來的目光。那是陳晟家的隔壁,前一日剛搬來了新鄰居,這個神情木然的男人站在門前,已經朝外看了很久,從男學員的依依惜別,到楊真的死纏爛打。

然後光亮滅了,那男人拉下了貓眼上的小閥。


4

週五那天晚上天色不錯,健身房面朝河面,平時泛灰的河面被火燒云鍍了一層金鱗,走在窗邊的所有人都染上了夕陽溫暖的色澤。

左軼站在窗邊,俯身做熱身壓腿,一身冷肅的黑衣被堪稱璀璨的殘陽光輝包裹了進去,直起身來的時候,就像西方神話古老的宮殿裡被鍍了層金邊的黑色神像。而落日的光芒太冶豔,掩埋了他木然而冷漠的臉,又給了旁觀者一些溫暖的錯覺。

同事對陳晟壓低聲道,「新來的?看著還不錯,你吃過了?」

陳晟低頭綁著護腕,因為煙癮上來了,所以有些煩躁,「這種東西他媽的吃著沒趣,沾上還扯不下來。」

同事笑了笑,「你說的那東西是楊真吧?人家對你可真不死心,昨天又來了一趟,跟他說了你不在,還是在門口等了兩小時。「

陳晟冷笑了聲,沒答他。

那人悻悻道,「行了吧,你就沒把楊真當『東西』。你正眼瞧過誰?幸好我不是0,不然也被你搞死了。」

正說著話,前台突然一陣喧嘩。一個小鬍子男人推開了阻攔的員工,大步闖了進來,迎著陳晟就是一拳。

陳晟一偏頭躲了過去,小鬍子那一拳便直直地砸到剛才說風涼話那位同事臉上。這位同事雖然性子婆媽嘮嘮叨叨,卻是位比陳晟還要虎背熊腰的健壯大漢,硬生生挨了一拳,臉都沒偏一下,罵了聲娘就準備回擊。結果來者跳開一步,轉頭下一拳又奔陳晟去了。

陳晟迎面用左手握住了他拳頭,把他整條胳膊都擰得青筋暴露,皺著眉頭鑽研了一會兒對方的小鬍子,確認沒什麼印象,於是右手一拳砸了過去,正中那張陌生的臉。

乓一聲重響,然後稀里嘩啦一陣清脆。那人撞破牆上的落地鏡,跟著一堆碎玻璃栽到地上。

後面一女人追著跑進來,正好看見陳晟一拳揍飛了自己老公。這位小姐一點心疼沒有,倒被行兇者的帥氣瀟灑迷呆了眼。愣了兩秒,才記得尖叫。

小鬍子暈頭轉向地從碎玻璃渣裡爬起來,一臉鼻血,衝著陳晟就要再戰,被幾個員工攔住——不是怕他打中陳晟,是怕他被陳晟再一拳揍死——撕心裂肺地怒吼大罵,大意是不要臉的健身教練勾搭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有本事當小白臉,有本事出來決鬥。

他老婆——正是前幾日健身時主動示好慘遭拒絕的那一位——尷尬無措地站在那裡,連上輩子的臉都要丟盡,幾乎要哭著求自己老公趕快回去,別在這裡瞎鬧。

陳晟冷面長身立在那裡,聽他唧唧歪歪大罵一通,只回了一句,不是對他,是對他老婆,「嫁了這種貨,難怪你出來當婊子。」

那女人愣了一下,一張俏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你說什麼?!」

陳晟沒理她,轉頭對那張牙舞爪的小鬍子冷笑,「老子對你老婆這種騷B沒興趣。別拿賤貨當寶!」

夫妻倆豬肝臉一雙一對,相映成趣。
鬧鬧騰騰半個小時之後,經理好說歹說把這二位的送走,一看破碎的玻璃,再看走得所剩無幾的顧客,臉都綠了,回頭就沖陳晟發脾氣。

「你的私生活我懶得管,但是不能影響公司業務!你自己算算這兩年多少人來鬧場子!全是你那些破事兒!陳晟!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下次再有這種事兒,你……」

他瞪著眼睛,原本是準備罵出些「你趁早給我滾蛋」之類的說辭,只是對上陳晟冰寒冰寒的面色,再想到對方優秀的業績,那話噎了一下,就嚥了回去。張牙舞爪了一會兒,恨恨地就走了。

其它看熱鬧的同事紛紛散去,而無辜替陳晟挨了一拳的那位,留下一個「還是大哥你拽,經理都拿你沒辦法」的眼神,鬱悶地也跑了。

陳晟低頭拆護腕,準備順勢提早下班。一回身,一個人黑壓壓地站在那裡,木著臉問,「可以開始了嗎?」

原來是一直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左軼。

陳晟皺了眉,「你沒走?」

「約了七點到九點,現在七點四十了,」左軼木著臉道,「九點之後你要延時四十分鐘。」

陳晟冷笑著看他,覺得怪胎年年有,不是太出奇。重新綁上護腕,還真跟他算了延時。

空蕩蕩的健身房一角,就他們兩人對著沙袋練揮拳。

拳套擊在沙袋上的聲音沉悶而深重,冰涼的汗水從左軼臉上淌下來,是他木然的面色上唯一的光亮。他專心揮拳,耳朵裡聽見陳晟誇讚,「爆發力不錯。」

陳晟很難得誇人,指導了他幾個動作,研究了他一番,道,「你底子還行。打拳基本功很重要,但也要學會用巧勁。」

他看著左軼在他指導下接連揮了幾十拳,終於在聽到最後一聲擊中沙袋的悶響時,挑眉冷哼了一聲,算是言語簡略的讚賞,「學得還挺快。」

滿頭大汗的左軼停下動作,抬眼看了看他。目光很深,藏了很多東西。尋常人看了會覺得壓抑。

但陳晟並不關心他有怎樣的複雜心緒,壓根連看都懶得看。

練習完畢,洗澡換衣服,出來已經十點多,陳晟拎著背包往樓下走。左軼一身筆挺西裝,背影高而瘦削,站在人煙稀少的樓梯拐角處等他。

陳晟從他身邊路過,被他喚了一聲,「教練。」

剛一回頭,沾了麻醉劑的紗布就捂了過來。

陳晟一偏頭躲過,剛要揮拳出去,就已經連人帶包摔到了樓梯上,咚咚往下滾了一整層,腹部生痛,半個身體摔得近乎麻痺——左軼活學現用,竟然用他剛才教的那一拳,直接將他揍得滾下了樓梯。

忍著周身劇痛,他一翻身躍起,順手撈過背包向走過來的左軼砸去,然後揮拳直上。但是擊過去的拳頭竟然落了空,左軼閃到他身側,扣住了他手肘的曲池穴和尺筋。

對方一擰一按,他整隻手瞬間鈍麻脫力,接著整個人被扣著脖子向後仰倒,撞進對方堅硬的胸口。左軼一邊捏住他腦後頸筋,一邊慢條斯理地將那張沾藥的厚紗布又捂了上來。

頭痛欲裂,每掙扎一下都聽到後腦脊椎嘎吱作響,完全無法動彈。整個過程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響,也沒有激烈的動作。他被制住各種恐怖怪異的地方,一身健壯肌理,各式搏鬥技巧,毫無用武之地。

這傢伙絕對練過,剛才那些生澀,都他媽是裝的!

陳晟雙目怒瞪,被摀住口鼻,肌肉緊繃了幾十秒,動作漸漸小了下去,終於無聲無息。

左軼鬆開紗布,看了看毫無動靜的他,判斷他是暈過去了。於是俯身用力,扶起他沉重的身體。

豈料剛拖拉著他走出一步,就被狠重的一拳砸中了臉龐,鼻樑上金絲眼鏡登時飛了出去。

半張臉迅速地腫脹充血,左軼捂著臉退後一步,看著大口喘氣、滿目殺意的陳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不謹慎——常年健身的人,肺活量總是很大的。

那麼接下來就要難搞一些了,他一邊想一邊木著臉走上去,迎著陳晟的拳頭矮了身,躲閃之後已經斜跨到了陳晟背後,拿捏著力道,一掌拍中了他的督脈穴。

陳晟哼都沒哼出一聲就倒了下去。左軼跨前一步接住陳晟癱軟的身體,因為太重,還接連踉蹌了幾步。

他小心翼翼地把昏死過去的陳晟翻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第一次有些忐忑,擔心力道拿捏不準,把陳晟拍傻了。

這很重要。傻了,就沒那雙眼睛了。

陳晟看起來沒什麼事,只是突然被擊中穴位,眼淚不自覺地淌了出來。冰冷的水珠濕了左軼一手。短短的睫毛被染得濡濕,黑撲撲的帶著性感的陰影,配著微翕的挺拔鼻管,看上去像被雨淋濕的雕像。

左軼手一顫,覺得這場面美得不像話。

他謹慎地將麻醉劑重新捂到陳晟口鼻上,讓對方再吸了一會兒。然後撿起自己的眼鏡,拉過陳晟的背包挎到自己背上,彎腰扶起陳晟,走出樓去。

他在人煙稀少的街上,打了一輛出租車,說這是自己喝醉的朋友,便直接坐回家去。

剛剛搬來的新家裡沒有太多家具,房東留有一些簡單的桌椅床,他自己添了幾個櫃子。左軼將陳晟半扶半抱的弄進臥室,丟上床。他退後一步站在床邊,看著那高大的身軀——被樓梯角擦破的額頭還帶著血絲——萎靡地癱軟在自己床上,突然心跳快得抑制不住,無法言語的激動,像幼時第一次抓住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大螳螂,馬上就可以將它的足和翅膀一根一根撕下來。

陳晟是在屁股的劇痛中醒來的。麻醉劑與被擊中後腦的雙重作用,使他頭痛欲裂,但那都比不上後面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感,像烙鐵,沿途燙穿內壁,一點一點毫不遲疑地、勻速地往裡探入。

眼睛還未睜開,就聽見呻吟聲,嘶啞而痛楚。昏沉沉地隨著莫名的動作而搖晃了一會兒,他才勉強能判斷出,那竟然是自己的聲音。他微微開合乾裂的嘴唇,嘗見唇角的血味。

幾乎是在嘗見那鐵鏽味的瞬間,他的神智迅速地回覆。不自覺的粗重呼吸聲猛地一滯,呻吟聲戛然而止,他赫然睜開眼,煞氣逼人的目光投放到左軼的臉上。

戴著鏡片破碎的金絲眼鏡、標準變態的臉,左半邊臉還腫著,是他那一拳的結果。

左軼幾近痴迷地欣賞著他睜眼的那一剎那,享受著那雙充斥著殺意與戾氣的眼神停在自己臉上的瞬間。當然,這一切的美妙都無法從他木然的神情裡體現出來——陳晟看到的,不過是一張變態癱瘓而冰冷的臉。

陳晟一掄拳就要再砸上去,手卻只是無力地晃了一晃。他聽見鐵鏈啷噹的聲音,十指顫抖著掙紮了許久,才能勉強握出拳頭的形狀。

他喘息著,竭盡全力地要繃緊全身的肌肉,卻毫無辦法,他連手都抬不起來。

「尼瑪……你給老子……下什麼藥……」他咬牙切齒地道。每一句話都十分艱難,舌頭疲軟,每一個字都含著水——被他咬出的血液和他口中不自覺淌出的津液。

左軼太滿意他此時暴怒狠絕的眼神,他迎著那目光看回去,一邊欣賞,一邊用冰涼的手指揉按著陳晟的穴口,使勁掰開肌肉結實的臀瓣,把自己更深地埋進去,慢條斯理地道,「肌肉鬆弛劑。」

陳晟的目光燒灼了火,那種冷意與殺意,放在平時,幾乎能令與他對視的人顫慄發抖。可是此時,在左軼的視野裡——他周身赤裸,寬肩窄臀,健美流暢的肌理滑得好似金色的綢緞,雙手與雙腳被墊皮的鐐銬與鐵鏈死死束縛,成大字型拉扯著分開,大開的修長雙腿間,是正被逼緊緊含住左軼凶器的穴口——用此時的姿態,再配以這種眼神,左軼也開始顫慄發抖起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難耐的激動與興奮。

「你媽逼……唔!」陳晟還要再罵,那個粗大的不成人形的東西已經狠狠地撞了進去,幾乎將他捅個對穿!

陳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滿額都漲起青筋,劇烈的痛感令他渾身都激烈地顫抖與麻痺!他隔了約有兩秒,才恢復神智,艱難地低頭往下望——左軼正將整根禍害人的凶器緩慢地往外抽出。陳晟眼睜睜地看著那根至少有二十七八釐米的怪物,粗得他媽的跟馬鞭一樣的怪物!血肉模糊地從自己下面退出來!他被捅裂了,完完全全地捅裂了!他簡直不能相信那種玩意兒竟然進得去!

他身為圈內小有名氣的純攻兼純渣攻,縱橫花海十幾年,黑洞菊花見過不少,卻從來沒見過這種馬鞭黃瓜,尼瑪重口味黃片裡的黑人雞巴才會長這樣!

左軼繼續雙手著力,掰開他即使被捅了好一會兒、也仍舊窄小難入的後穴。沾滿了白沫與血絲的大凶器再一次緩慢地深入,陳晟眼睜睜看著那根青筋暴露的東西又沒了進去,耳朵裡幾乎能聽見自己內部撕裂擴張的裂帛聲。

裂帛只是幻覺。現實中,那是種滑膩而深沉的水聲,就好像被緩慢但堅定地捅入細瘦針筒的粗大橡膠塞,帶著滋滋的聲響,一點一點深重地堵入,將所有的空氣與潤滑劑與血液,與那些擁堵推拒著的豔紅腸肉,都狠狠地堵了進去。

這位強行以粗配細的注射醫師——左軼,面色木然,只有被破碎鏡片遮擋的眼睛裡看得見一絲光芒,是那種陰森而深邃的,好似廢棄的枯井在深夜裡詭譎的暗光。那是種瘋狂的沉溺。他神情僵硬,卻其實爽得無法自已。就像用最貼近靈魂快感的手術刀,剖開了一具他渴望已久的屍體,他在一點一點地撕裂那些肌理,即使被擠壓得有些痛楚,但是剖裂的快感遠甚於此。

陳晟痛得幾乎暈厥,卻在下一瞬又因為左軼退卻的拉扯而被再次痛得清醒。撕裂的腸肉在擠壓的作用下緊緊粘附在了那根凶器上,此時卻不得不被拉扯著撕離,一點一點隨著那怪物的退出而發出噗噗的挽留聲,粘膩的水聲帶出更多的潤滑液白漿與顏色怪異的血流。

藥力令肌肉疲倦無力,連顫抖都只是間歇。陳晟起先還能斷續地罵出話來,後來便只剩下壓抑的喘息。左軼不斷地用手扳過他無力垂下的頭顱,強迫他看向自己。陳晟如他所願地,兇狠地瞪著他,也只能作出兇狠的眼神了,他連咬唇的力氣都沒有了,微微開合的嘴唇隨著左軼的動作而不斷地淌出津液。整個身體都不是他的,只有痛感,只有被燒灼的鐵鋸硬生生鋸成兩半的痛感。

他駕馭群花的武器,此時萎靡地倒垂在被潤滑液濡濕得一塌糊塗的黑色叢林裡,隨著左軼的動作而微微的晃動。這種機械的活塞運動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陳晟痛得連神智都昏聵,不斷地重複著暈厥和被迫醒來。耳朵裡聽見嗡鳴聲,漸漸地,好似貼合的水聲加大了,滋滋的聲音越來越順暢——左軼終於把他捅「開」了。

囊袋拍擊臀部的啪啪聲響終於大了起來,左軼的動作越來越快,終於有了尋常人歡愛的節奏。摻著血的潤滑液開始打磨一圈一圈白色的泡沫,像石磨上碾壓出的豆腐漿。送出白沫的媚肉吞吐的動作愈發瘋狂,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根粗大變態的凶器送出又吞入,送出又吞入!

原本已經成功昏沉下去的陳晟,不得不再次被痛醒,而且暫時失去了暈厥過去的機會。高速的劇燙的衝擊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連呼吸聲都支離破碎,左軼擊打他內部的動作像鑿開牆面的打鑽機,他的內部被攪得一塌糊塗,像五臟六腑都混為一談,像整個腹部都爛成漿糊。他在破碎的動作中視野模糊地往下望,彷彿看到了自己隆起的小腹,左軼在那裡來來去去,他甚至有一種他的小腹被一根石柱撐得漲漲落落的錯覺。

「唔……啊……」他神志不清,終於從微微張開的乾裂唇角溢出一絲完全脫出自我掌控的聲音。

那聲音沙啞,有種被摧毀的幻覺,配上他神情迷離、汗濕的臉,配上他被緊緊束縛的雙手,配上他微微顫抖的窄腰與因為痛楚而收緊的腹部,配上他濡軟而血肉模糊的穴口,是最好的催情劑。左軼的動作猛然再次加速,狂風驟雨,萬馬奔騰。手腳鐵鏈的鐺鐺重響與他們身下大床不堪重負的尖叫聲,甚至蓋過了陳晟時斷時續地呻吟。

左軼的喘息聲也粗重起來,冰凍而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汗水從他額上一滴一滴淌下來。他眼底的神色與陳晟一樣迷離,除了狠狠的撞擊,完全再無他想。他雙臂死死地環住陳晟的大腿,手指深深地掐入對方堅實柔韌的大腿側肌,幾乎掐出青紫的血色。

高潮來臨的瞬間他抵死了陳晟的穴道深處,低聲嘶吼著,在陳晟痙攣一般的抽搐顫抖中,將接連三四股滾燙的液體狠狠射了進去!

左軼喘息著停下動作,凶器還停在陳晟深處,柱體上的青筋猶在微微顫抖。而陳晟內裡的腸肉痙攣著包裹住他,溫柔又戀戀不捨,圍住他細碎地發抖,彷彿輕輕的舔舐。

汗水從他眉角滴下,模糊了視野。他呆滯地頓了一會兒,才伸手取下眼鏡,擦了一把汗,又將那被霧水潮濕模糊的眼鏡戴了回去——雖然破碎,總比不戴要好,他是一千度的高度近視。

然後他低頭看向陳晟。陳晟的頭偏向一邊,只剩腰身無意識的顫抖,早就不知何時徹底地暈死過去。那雙他喜歡的眼睛緊閉著,會翹出戲謔的上揚弧度的嘴角也扭曲著,眉頭皺得非常緊,那是個痛苦到極致的神情。

左軼面無表情地,伸手撫摸陳晟的臉,撫摸他冷汗淋漓的眼角和唇角。動作輕柔,就好像他輕柔地劃動火柴,放在那隻被他肢解的青蛙屍體上。

他俯下身吻了陳晟一下,吻在陳晟泛著烏灰色的唇角。這個動作牽連了他們身體相連的部分,陳晟無意識地又痙攣了一下,嘴唇微顫,像是回吻。

左軼因為這個動作而滿意得指尖都發顫,但是面上仍是僵死的冷淡。他猶豫著做出了一個牽扯唇角的動作,覺得這應該是個志得意滿的笑,但是面部肌肉僵硬著撕扯不開,十分不習慣,只能作罷。

他將自己從陳晟體內退了出來。啵的一聲輕響,帶著裡頭大量的液體,不斷地噴湧。他俯身掰開陳晟的大腿,像欣賞曇花盛開一樣,耐心地看著那些被撕扯在外的媚肉一團一團地吐出內容混亂的紅白濁液——太漂亮了,他將這裡捅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像被盡情搗爛的濕漉漉的花瓣碎片,淫靡美豔得無法言說。

他默唸著實驗結構與藥劑表——就好像普通人輕聲哼著歌——用手指摳開那個被漸漸充血腫脹的腸肉堵住的穴口,看著那些液體一點一點被吐盡,然後木著臉起身離開,去準備清洗和治療的器具。

照料完陳晟被他捅得一塌糊塗的花瓣,他換掉床單,檢查一番手腳鐐銬,發短信給科室主任請了明天的假,便除掉眼鏡,上床,緊抱著陳晟睡了過去。

 

5

左軼淺眠,聽到響動的時候就已經醒了,迅速地偏了偏頭。但是頭髮還是被陳晟咬住了一小撮,生生扯下來的痛感,讓他本來還有些混沌的神智頓時清透澄澈。

頭皮被撕扯的痛楚持續了很久,耳朵裡聽到陳晟吐掉嘴裡碎髮的聲音,口水兇猛地濺到他額頭上。

陳晟曲起手肘用臂膀的內側打他,動作很狠重,差一點就被砸到。他從容地低下頭,臉擦過陳晟肌膚光滑的肩膀,陳晟掙紮著蜷身用肩膀頂了他一下,撞到他臉頰上的傷口,不過他沒在意,只將頭更加地低下去,埋進被子裡。

被子裡暖暖的,都是這個暴躁的男人的味道。他將臉貼在陳晟胸膛,枕在厚厚的肌肉上的感覺很棒,鼻尖好像能聞見濃郁的麝香味,陳晟大罵著,胸膛激烈起伏劇烈,而他伏在上面,聽著那劇烈的心跳聲,突然就忍不住,狠狠抓了一把那個堅實又柔韌的胸部。

然後他掀開被子起身,摸過床邊的眼鏡戴上,坐在床邊。他低頭就能瞧見陳晟袒露著胸膛瞪他,緊實的皮膚上有他昨天捏抓蹂躪的青紫痕跡,還有他剛剛掐出的深紅指痕,風景實在太好。

「你媽逼!變態!放開老子!」剛剛醒來的陳晟瞪大眼,手腳掙紮著拉動鐵鏈發出激烈的鐺鐺聲。他猶在被侵犯侮辱的狂怒中,明明幾個小時前還被做得慘不忍睹地昏死過去,這麼快又恢復了精神。

左軼早就預料到了他的這種反應,並且覺得他這種旺盛的體力與生命力真的很好,心滿意足地木著臉下床,去客廳翻陳晟的背包,找出陳晟的手機。

然後他木著臉回來,除了手機,還帶回來一柄尖銳小巧的手術刀。用那個刀抵在陳晟頸動脈上,他翻開手機,問他,「你經理叫什麼名字?」

陳晟冷笑,「關你屁事!你覺得老子會說?」

左軼把刀移下去,劃在他左胸口,深褐色的乳頭下面,輕輕地挑了個指尖大小的十字。湧出來的血色殷紅,他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深深地劃下去。

然後他將手指按在那個十字上,又問,「你經理叫什麼名字?」

「你媽……嗚!」陳晟剛罵出倆個字就沒忍住一聲悶哼,左軼將指尖摳進了那個傷口,無名指摳進去,食指和拇指掐著他的乳尖往上扯。

陳晟咬死牙,深長地呼吸,瞪著他的眼神幾乎像繃緊的炸藥,隨時都會燒灼爆裂。

「我媽不在這裡,不是你經理,」左軼說,而且十分認真地說。然後他將手術刀下移,順著蓋在陳晟髖部的被子,順著他腹部的凹陷一直移到那因為憤怒和噁心而停止了晨勃的物事上面。他翻轉著刀身,用冰涼的刀背摩挲著陳晟被繳械的武器,一點一點摩挲到下面疲軟的囊袋,「你不說,我就把這個割開,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你放心,不會感染,也不會很難看。」

陳晟胸膛起伏得更加厲害,額頭上暴出憤怒的青筋,攥緊的拳頭發出猙獰的骨節嘎吱聲。

左軼不慌不忙地問了第三次,「你經理叫什麼名字?」

這次陳晟磨著牙說了出來——由此來看,對於一個純攻來說,雞巴和蛋蛋比性命和乳頭重要,是唯一能夠令他低頭的東西。

左軼選到了他電話薄裡那個名字,按下撥打鍵,摁在他臉邊,「跟他說你要辭職。」

陳晟瞪著他。

左軼木著臉繼續道,「別耍花樣。」然後用刀背戳了戳那兩個猶處在危機中的蛋蛋。

陳晟明顯是氣到要吐血的表情,一口兇狠白牙磨得嘎吱作響,在聽到昨天企圖大罵他結果被他嚇走的經理「喂?喂?」了好幾聲之後,終於咬牙切齒地罵道,「喂你媽逼!老子不爽你這個娘娘腔很久了,老子不干了!」

這話多麼惡毒兼傲嬌,電話那頭的經理被氣得頭腦空白,愣了兩秒才想起要反擊,但電話已經一如陳晟冷傲臭屁的性格地,迅速地掛斷了。

左軼把那個新款的滑蓋手機合起來,放在床頭櫃上,拍了拍陳晟的臉,心情很愉悅。

然後他的愉悅就暫停了,因為陳晟突地扭頭,兇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掌邊緣——他絲毫不放過任何攻擊左軼的機會。那隻手幾乎是剎那間就麻痺了觸覺,血液兇狠地從陳晟的嘴角溢出。

左軼被他狠狠地咬住,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絲鬆動——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看著陳晟兇殘似狼的眼睛,淬滿了血絲,殺氣騰騰。他真喜歡,真漂亮。

但是再這樣欣賞下去,手就要廢了,他下周還有台重要的手術。因此只能略微惋惜地,用另一隻手緩慢地掰開陳晟的下巴。

他動作緩慢而謹慎的,將陳晟的下頷捏脫了臼。

陳晟那雙狼眼簡直是鮮紅了,憤怒中又夾雜了難以抑制的痛楚。他竭力挺起胸膛,從合不攏的口中發出憤怒的悶吼,而左軼淡定而木然地,用鮮血淋淋的手繼續輕拍著他的臉,說,「你還不懂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他直起身跪在床頭,將自己的睡衣長褲拉了下去,露出那根折磨了陳晟一晚的凶器。那是根顏色十分漂亮的東西,那樣瘆人的外形,卻是十分純潔的深粉紅色,蜿蜒的青筋好似古老的圖騰,長身直立,劍拔弩張。

然後他一手拽著陳晟的頭髮,另一手捏著陳晟的下巴,在他的俘虜瘋狂的憤怒悶吼聲中,將那凶器對準,重重地頂了進去。

陳晟拚命將頭向著一邊扭轉,身體蜷縮起來,小腹顫抖得厲害。左軼堅定地拽著他的頭髮,摁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地將那東西頂到了最深。

陳晟發出悶悶的嗆咳,那東西塞滿了他整個口腔,卡住了他的喉管。他不是沒吃過這種玩意兒,但顯然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號的。如果不是下巴脫臼,可能還根本塞不進去。胃部的酸水立馬泛了上來,他悶哼著要嘔吐,卻被牢牢地堵住喉管。

然後左軼開始擺動著腰前後抽插,那簡直就要人命了——他甚至寧肯左軼插他下面,至少他還能掙扎喘氣。這是種彷彿窒息一般的恐怖感,缺氧令大腦極端地昏沉,從舌頭到喉管都被摩擦得酸麻生痛,簡直像要崩裂開!

他掙紮著扭動,手肘曲起向內,一下比一下無力地拍打著左軼的腰。不久之後他就失去了拍打的力氣,手臂垂到床單上,只能曲起手指抓住腦後的枕頭——這東西昨晚他被插的時候都還沒有,是他昏睡之後左軼給他添的。

左軼動作越來越快,囊袋拍擊著他的臉發出啪啪的聲音。而他嗆得無法抑制,眼睛翻白著,腰腹的顫抖越來越小,但手指深深地掐進了枕巾裡,將那東西揉得亂成一團,掐得猙獰而凹陷。

左軼這次洩得十分快,或許因為裡面實在太溫熱濕潤,或許因為被在他口腔中肆虐的快感而刺激。他抵著陳晟的喉口將自己的東西全部射了進去。粘稠的白濁一波一波地灌滿喉管,陳晟無意識地搖晃著頭,發出最後一點稀薄的掙扎。

然後他退出來,看著那張被自己囊袋撞擊得殷紅的臉。陳晟嗆咳著吐出一口白沫,無意識地抽搐著吸了一口氣,再次暈死過去。他無力地偏著頭,雙目緊閉,口水混雜著剩餘的精液從他合不攏的嘴角處緩緩淌了出來。

拜他良好的體格與體力所賜,他再次醒來的時間,並沒有相隔太長。脫臼的下巴已經被左軼接了回去。而喚醒他的是他手指的劇痛。

左軼正彎著腰,細緻地給他的指尖涂碘酒和消炎藥,包紮——他先前抓著枕巾的掙扎太過用力,居然把指甲都擰出了血。

陳晟掙紮著手指打掉了擦藥的棉簽,還要再動作,就被左軼摁著虎口按了回去。左軼的臉背光,在陰影裡有了一絲陰森的氣質,冷著聲對他說,「你別亂動,我不想給你打肌肉鬆弛劑,打多了對身體不好。」

一個才剛用棒子捅裂了他的下面和上面的變態說這種話,實在太噁心。因此陳晟一口帶血的唾沫就吐了出去,沾在左軼纏著紗布的手背上。

唾沫迅速地滲進紗布里,真是擦也擦不掉了。

左軼不以為然,只是木然地看著他的臉,陰影裡他的眼睛在鏡片後面泛著光,瞧著好像還有一絲——痴迷?

「你這樣正眼看我,很好。」左軼說著這種十足怪異的話,一邊還用沾染了一些碘酒的手指去摩挲陳晟的眼角。

陳晟被熏得一痛,咬著牙把腦袋別開了。左軼這次沒有不依不撓地把他的臉又扳回來。而只是摁著他的虎口,專心給他手指上了藥。然後收拾好東西出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端了一碗非常素淨的白粥。往陳晟腦後肩下墊了幾個枕頭,便要端勺子喂他。

陳晟理他才怪了,咬牙切齒地死也不開口。左軼便道,「你不吃我就給你打營養針,也是一樣的。」

陳晟冷笑著看他,突然像是妥協一樣,張了張嘴,微低了低頭,啜走了那勺粥。

左軼垂眼要舀第二勺,勺子剛放進去,溫熱的粥米已經吐了他一臉。

左軼滿臉湯水,抬眼看向陳晟,陳晟牽著唇角冷笑,一臉你這個雜碎的鄙夷。

左軼放下粥碗,慢條斯理地抹了抹臉,站起身,木著臉道,「看來你不太習慣被人捅,等你後面好了,我們慢慢來。」

左軼說慢慢來,還真的慢慢來。給陳晟打了兩天的營養針,天天在他的怒罵聲中收緊腳鐐的鏈子,強行扯開他的大腿,戴著冰冷的薄膠手套摳著穴口看傷,然後將沾濕了藥的棉棒一點一點塞進去。

陳晟掙扎得無比帶勁,每次都要左軼分出八成力氣去摁住他。被這死變態用看實驗數據那樣專注嚴謹的目光盯著屁眼仔細看,而且還這裡摳摳、那裡摸摸,比被捅還難以忍受。

到了第三天下午,左軼輪休,早早地就下了班。照例扒開陳晟大腿,摳開恢復緊致的穴口,將含在裡面一段浸了一天藥的棉棒小心翼翼扯出來,然後微微掰開括約肌往裡面看了看。

「要不要拉坨屎在你臉上?」陳晟冷笑著問,他的臉幾乎快貼到陳晟屁股上了。

左軼直起身,一本正經地回答,「你以後很少有機會拉屎了。」

他拉開櫃子抱出一口內容豐富的箱子,打開,摸向一個標記了數字1的無菌膠袋。

陳晟的傷口恢復得差不多,可以做灌腸和一些初級的擴張訓練。他這幾天都在認真研習相關資料,將所有道具都備好買好,清潔乾淨之後包裝在無菌膠袋內,還仔細地編了號。

膠袋裡是套灌腸的工具。還有一個擴肛器,前段像個上粗下細的小漏斗,後段有齒輪。消完毒之後,他掰著陳晟的穴口,將小漏斗那頭塞了進去。浸泡了一日的藥液還在裡頭,小漏斗很柔順地就被含了進去。他刨動齒輪,小漏斗就彷彿蓮花瓣開放一般在裡頭一點一點地撐開內壁。

「操!」陳晟罵了一聲,是有些吃痛又覺得屈辱的反應。手鐐又一次被他掙得鐺鐺作響。

那個因為負傷而閉合了數日的穴口在鋼鐵花瓣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地打開,穴道里看起來溫軟又濕潤,薄薄的藥液覆蓋在輕微顫抖的媚紅嫩肉上,左軼用手電筒往裡照,靠近小漏斗尖端的位置有兩處明顯的深紅,是剛剛痊癒的輕微裂傷。

那是一種被撕裂過的脆弱美感,左軼忍不住將戴著薄膠手套的食指伸進去,輕輕按了按那道淺傷,那裡還有一點點微腫。

陳晟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發出顫抖的嘶氣聲,隨即破口大罵起來,大腿根部與臀部的肌肉緊湊地滑動著,下意識地想要閉合洞口,可惜那株鋼鐵花瓣還牢牢地生長在裡頭。這樣的掙扎與收縮沒有對他的私隱部位造成半點遮掩,反而還因太過用勁而使得媚肉顏色加深,內裡深處的嫩肉收縮著作出彷彿邀請一般的動作。

左軼彎腰跪坐在他兩條開敞的大腿之間,沉默地垂下眼,努力按捺住下腹的衝動,隔了好久,才能夠重新認真審視那裡。檢查了一番再沒有其它問題,於是慢慢地轉動齒輪,將那朵小鋼花收成小漏斗,一點一點抽出來。

藥液粘膩地跟著小漏斗的花瓣,媚肉翻捲著挽留異物,小漏斗掙脫出去的時候它們幾乎要戀戀不捨地探出頭來跟隨。

不過它們的孤寂沒持續多久,很快一根抽滿甘油的針管就重新戳了回去。

50cc的針管比一般的注射針管要粗一些,大約是男人兩指寬的直徑。左軼剛將管頭的部分戳進去,就被卡住了。陳晟皺著眉頭拚命收縮內肌,抵死不肯配合,他又不是沒給別人灌過腸,灌完之後下一步怎樣他太清楚了。這兩天他沒有排便,因為幾乎沒有吃,所以勉強能撐住不拉。但是小便就……每次都憋得死去活來,等左軼回來給他套尿壺。當著左軼的面撒尿就已經夠日他娘的了,還要當著他噴屎……操!

左軼沒看他的表情,光是彎腰認真地關照著他的小菊花,脫了手套用大拇指揉搓摩挲著穴口。那種冰涼的觸感太變態,陳晟忍不住就抖了一下,穴口一鬆,左軼趁機往裡面捅了一段。

「操!」陳晟咆哮,「你媽的!把這玩意兒拿出去!」

這種話說出來真是徒勞,本來就已經埋進去了個頭兒,左軼往針管上又滴了一些潤滑液,直接順順暢暢地把後面半根都捅了進去,然後推著塞子,很流暢地就將那50cc甘油推了進去。

他用溫水泡過那袋甘油,液體湧入內壁的感覺是有些燙熱的。而且因為有針筒帶來的噴射感,甚至像被男人狠狠地射在裡面。陳晟拽著手銬鏈子,竭力抬頭瞪著左軼,在一撥一撥地噴射中維持著殺氣騰騰的眼神,小腹顫抖著,隨著急促呼吸而深刻地起伏,肌肉曲線激烈而漂亮。

為了看他那樣的眼神,左軼整整注射了四管,200cc。雖然比起他正在學習的調教攻略裡說的終極800cc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普通灌腸也就需要100-120cc左右而已。而左軼原本不準備多注射。

現在那個不斷收縮著的小腹有些微的腫脹了,手覆蓋在上面彷彿都能感受到底下液體的流動。好像給那些堅硬的肌肉添加了一絲脆弱的柔軟感,左軼往下按了按,幾乎能感覺到那種飽脹的彈性。

突然陳晟的呼吸一滯,小腹一縮,從喉嚨口發出壓抑的悶哼聲。

他猛地別過頭,閉上眼發出一陣急促的乾嘔。腹中本來就空蕩,加上這樣噁心的生理與心理的觸感,他開始大嘔出聲。酸水氾濫著擠上喉口,他張開嘴從唇角淌出透明的液體,然而除此之外再無料可吐,便只能幹裂地撕扯著喉嚨發出嗆咳聲。

他蜷縮起身體,下意識地微曲膝蓋,隨著嘔吐動作而激烈地伸展然後又無力垂下的腿腳,靠在了左軼的腰邊。左軼扶住他的大腿,而他在嗆咳間艱難而嘶啞地大罵,「放,咳咳……放開!你出去!咳咳……咳……滾出去!」

他吐得昏天黑地,腹部的那些東西也開始激盪起來,腸道抽搐著疼痛,擠壓著括約肌。他快不行了。但是他不想這變態看見,這幹他娘的變態……

左軼放開他的腿退後了一步,但只是站在床邊,並不出門。而陳晟拽動著手銬發出撕裂地咆哮,「滾!咳咳……咳……嘔……」

他終於抑制不住肛門的噴射感,偏著頭痛楚地將臉埋進枕頭裡,露出的脖頸上青筋暴突,一撥昏黃的渾濁液體像尿液一般從他猛然開合的穴口噴了出來,淅淅瀝瀝淋在床單上。然後是第二波,第三波……

因為他竭力的壓制,那些東西出來得並不順暢,就這樣斷斷續續地噴濺著。而伴隨著下面的噗噗作響,他將額頭側抵在枕頭上,仍然繼續幹嘔。又一股酸水湧了上來,這次他終於有料可吐了,稀水迅速濡濕了枕巾,沾黏在他的臉頰上。冷汗迅速地染濕了他的頭髮。

左軼一直沉默地站在床邊看著他,看著他狼狽不堪地掙扎與嗆咳。他的俘虜看起來憤怒得快要瘋了,咳得連呼吸都困難,卻還斷續地嘶吼大罵。左軼努力辨別,應該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滾字。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陳晟的掙扎才慢慢平復下來,虛脫地將抵在枕頭上的臉挪開,微微朝外垂下。他的大腿根部仍然在瑟瑟發抖,穴口嚅嚅地吞吐出一些液體,但已經不包含什麼穢物了。

左軼這才走近一步。看著那一片狼藉惡臭的床單,和陳晟一片狼藉惡臭的身體,皺了眉。

「你應該等五到十分鐘再拉。」他木著臉指責道。他還備了屎盆,結果一點沒用上。

陳晟沒理他。閉著眼一動不動。日你媽。

然後真是一場混戰啊。勤勞愛潔的左醫生,不得不從他那一丁點都不配合的俘虜的身體下面,努力地一點一點抽出那張慘不忍睹的床單,直接打包扔掉——真是苦了收垃圾的清潔工了。然後濕毛巾沾水給他搶回來的大爺擦身體,揩屁股,洗大腿。末了他另拿一塊毛巾給陳晟擦臉,嗅了嗅對方汗濕的頭髮,覺得應該洗頭了。

這事情……才是個技術活。

 

6

他拆了鎖在床頭的鎖鏈,只留了手銬腳鐐在陳晟身上,然後抱陳晟去洗澡。

從臥室到浴室短短幾步路,陳晟一丁點都不出乎左軼意料地,抓緊一切機會掙扎。可惜他連續打了三天營養針,又剛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噴射,身子骨實在是沒有瞎蹦跶的本錢。竭盡全力才往左軼臉上揍了一拳。

左軼剛剛消腫的臉頰又泛了一片微紅,將陳晟摁在浴室牆上,一手死死按著他的腰,一手死死扣著他掙扎的手腕,木然地看著地上破碎的新眼鏡。

規規矩矩戴了二十年鏡架的左醫生,開始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去配副隱形眼睛。以陳晟這種兩天打碎他一副眼鏡的效率,左醫生目前仍在試用期的工資十分吃不消。那些即將用在陳晟身上的、保質保量的情趣用品也價格不菲,左醫生是位遵紀守法(?)勤勤懇懇賺工資的良好市民,積蓄纖薄,苦處良多。

他一邊認真計算著養一隻陳晟要花多少錢,一邊從褲兜裡又摸出另一副手銬,把陳晟銬在鐵水管上。

陳晟赤身裸體地斜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閉著眼睛微微喘氣,看似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其實在讀技能條。左軼怕他著涼,專門去拿了一張大毛巾墊在地上,然後彎腰去抱他,想把他挪上去——然後就被讀完條的陳晟姿勢精準地一個倒掛金鉤!正中胸口!

左醫生倒退兩步,捂著被踹出一個水腳印的胸口,以紋絲不動的面癱臉默然了片刻,終於忍過最初那陣劇痛……然後指著頭頂上掛浴簾的鐵桿,「你再動,我就把你吊上去,」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倒吊。」

陳晟怒目熊熊地瞪他,手銬摩擦著水管哐當作響,在生動形象地想像出了自己被倒掛在上面的蠢樣之後,憤怒地停下動作。

左軼把陳晟拽起來坐在地上的大毛巾上。因為家裡沒有小矮凳,所以坐在一個倒扣的水桶上,然後給他淋濕頭,開始往他頭上打泡沫。

陳晟剛噴完的菊花還微腫著,這個坐姿令他有些難受。他死死咬著牙,眼色血紅地盯著浴室角落裡一隻正在倉促逃竄的小螞蟻,任由左軼在他腦袋上動作。身後那個王八蛋技巧極其爛,搞得他滿頭都是亂七八糟的泡泡,還淌得滿背都是,他像一隻被變態路人逮回家、被蹂躪一番之後又被強行摁進澡盆裡洗澡、垂死反抗卻慘遭失敗的大型野貓,頂著一頭濕漉漉的亂毛,落花流水,滿心殺意。

冷不丁一大坨泡沫流進了眼睛裡,陳晟吃痛地閉眼別了別頭,然後被左軼摁住了。

左軼湊過身,用滿是泡沫的手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掰過來,認真地看了看,然後在蓬蓬頭下衝了沖手,用拇指指腹輕柔地把他眼角的泡沫揩去了。

陳晟皺著眉,感覺到疼痛感減輕了,於是下意識地睜開眼——正對上左軼貼近的雙眼。之前一直遮擋它的金絲眼鏡還孤零零躺在遠處的地上。

距離太近,姿勢太曖昧,連對方鼻翼裡呼出的溫熱氣息都能感覺到,兩人都愣了一愣。陳晟立刻充滿敵意地皺起眉,將殺意都武裝進瞳孔裡,而左軼……左軼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專注與渴求。

無視陳晟兇狠的怒意,左軼的視線慢慢下移,目光像一台激光掃瞄的醫學儀器,機械般冰冷,卻又帶著穿透身體一般的怪異的熱度。慢慢地,從陳晟的鼻翼,滑向他的唇、喉結顫抖的脖頸、鎖骨的交匯處,然後順著胸肌的光滑起伏滑向小腹……

陳晟的眉頭越來越皺,第一次注意到左軼看自己的眼神——左軼的目光太純粹,那是種純粹的對他身體的專注與渴求,不包含任何的雜質。它帶給他一種怪異的噁心與排斥感。而這種感覺,竟然似曾相識。

這個突然出現的變態,究竟是為什麼將他綁架到這裡,為什麼對他做這種事情——這些問題,他一直在用這幾天難得的清醒時刻在思考。而這個變態此時的眼神告訴他,他不為錢財,不為利益……似乎只是為了他本身?

但是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別人,這個變態為什麼偏偏挑中了他?

沒有人膽敢用這種目光看他,沒有人膽敢對他作出這種事情……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

左軼用眼睛把他渾身上下都洗了一遍,然後木著臉退回去,繼續給他搓頭髮。而陳晟目光陰沉地看著地上的一坨泡沫,皺著眉頭持續地思索,竟然十分難得地保持了安靜與配合。

左軼搓洗完畢,仔仔細細地將泡沫沖洗掉,然後用一張裹尸布一般的大白浴巾裹住他的身體,解開銬在鐵水管上的手銬。

他俯身去抱陳晟起來,被陳晟推開。左軼下意識地以為他又要掙扎,迅猛地在腦子裡畫出陳晟身上的穴位圖,準備一勞永逸地拍暈他弄回去,結果陳晟只是自己扶著牆慢慢地站起來,拖拉著腳鐐,虛弱而步履微抖地,走出一步,企圖有點尊嚴地自己走回去。

然而下一步就軟下去了,如果不是左軼及時從後頭抱住他,差點就啪嘰摔個臉著地。

陳晟靠在左軼懷裡沙啞地罵了聲草,這次終於識趣地放棄掙扎,長手長腳地被左軼抱回床上——這個變態的力氣真是大到令人不爽。

兩人都消耗過大,沒心思再彼此折騰。被銬回床上的陳晟沉默地對著天花板發呆,持續他深沉的思考,而左軼收拾了一番殘局,給自己洗了個澡,就倒回床上,十分自然地將一隻手臂摟在陳晟腰上,將兩人的頭部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預防陳晟咬他——疲憊而迅速地睡著了。

陳晟聽著身旁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大睜的雙眼望向黑暗。

早上左軼照例熱了牛奶,煎了蛋,夾三明治。幾乎沒抱什麼希望地用塑料盤端去陳晟面前,擱在他床頭,然後轉身去拿營養劑——他已經預計到陳晟如以往幾天的行為了:往三明治上吐口水,然後在掙扎和怒罵聲中被打營養針。

結果這次陳晟在他背後冷冷地說,「你他媽不放開我,我怎麼吃?」

左軼迅速地回頭,面癱的臉上一瞬間閃過驚訝,然後又迅速地恢復木然。

他坐在床邊,自己拿著三明治喂左軼,並且預備著被左軼噴一臉。結果只是再次微驚地看到左軼咬了一口,隨便嚼了兩下,咽掉,然後充滿厭惡地說,「你他媽白痴啊!煎蛋不放鹽?」

左軼沒答話,只是把牛奶湊到他嘴邊。

陳晟也懶得再理他,喝了幾口牛奶,就著他的手把不太豐盛的早餐吃掉,就偏頭躺回去。左軼收拾了餐盤,站在床邊沉默地觀察了陳晟一會兒,並看不出他有何不妥,也看不出有何陰謀。

他拎著辦公包要出門,想了想又倒回臥室,對維持著同一姿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陳晟道,「床頭有個通話按鈕,通我的手機,有急事就按。中午我帶飯回來給你。」

陳晟沒理他,閉著眼像是又睡著了。

中午的時候左軼找了個口藉口請了假,提前半小時下班出門,在醫院食堂買了兩份營養餐帶回去。陳晟還真把自己那份一口不落地吃光了,只是一直露出唾棄的表情,似乎很不爽這餐食物的平庸味道。

跟左軼同一個科室的實習生度過了徹夜難眠的一晚,因為冰山絕緣體的左醫生在這天下午竟然主動大開尊口,為他解釋了一個疑難病例,下班後還跟他同路,在醫院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一隻雞。

陳晟的配合一直持續到喝完雞湯,吃完雞肉,吃完飯……到幾個小時後的灌腸之前為止。

他用跟昨日一樣滿載著殺意與恨意的目光瞪著左軼和他手裡的注射針筒,然後又開始掙扎。

食物的熱量幫助他恢復了大部分的戰鬥力,他驍勇地掄動健壯有力的腿腳,左軼還沒來得及換的破眼鏡差一點就又被他掃到地上。肩膀挨了一腳的左醫生處變不驚,扣著關節將他摁了回去,收緊了鎖鏈,將他緊緊地繃成一個大字。然後將接連三袋、總共150cc的甘油又推了進去,並且將針筒留在他的穴口,權當塞子。

整個注射的過程中,陳晟都別著頭,激烈地喘息,牙關咬得嘎吱作響,沒有發出任何大罵,只是在左軼將他臀部抬高、墊了一個塑料盆在下面、抽出針筒、示意他可以拉了之後,沙啞地道了一句,「滾出去。」

左軼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陳晟臀部一壓,彈性十足的腰部一弓一推,非常具有技巧性地用屁股把那塑料盆頂開老遠。

那意思就是,你麻痺的不滾,老子就又噴你床單上。

沉默了一會兒,左軼木著臉走上前去,一手環著他觸感極佳的細腰,一手將塑料盆重新墊回他身下,然後在陳晟再次頂開它之前,退出了房間,關上門。

他像尊石雕一般立在門後,木了大約有五分鐘,聽見裡面嘩啦啦的水聲。

然後他推門進去收拾殘局,端走一塌糊塗的塑料盆,給陳晟清理身體。陳晟沒理他,也沒再掙扎。他們各退一步,算是勉強妥協。

清理完之後,左軼又拿出那個小漏鬥一樣的擴肛器,掰著陳晟的穴口戳進去,小小地撐開來檢查了一番。

然後他將擴肛器和灌腸器具都收起來,又從他那口寶貝箱子裡取出一個寫著編號2的膠袋。裡面放著一大一小兩個型號的黑色跳蛋。還有一根粉紅色的小按摩棒,成年男人的一指長,兩指寬。

陳晟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天花板,感覺後穴被他滴了很多的KY,冰冰涼涼地,然後一個滑膩的東西抵著後頭,一點一點地嘗試要進去。

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而左軼不緊不慢,用兩隻手指扒開他負隅頑抗的穴口,捏著稍小一些的那個跳蛋,一鼓作氣摁了進去。

跳蛋的形狀類似於一顆橄欖球,中間的粗段滑進去之後,腸肉收縮著,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後面一小截吞吃了進去,然後緊閉了嫣紅的入口褶皺,只留了一根細細的黑線。

左軼專注地看著那些媚肉盛開又收放的場景,這比他從「教學視頻」上看到的那些或白嫩或長毛的菊花口要漂亮多了。陳晟的菊花週遭是很健康的麥色——他好像天生皮膚顏色就要深一些,中間有些微微紅腫,顏色新鮮又生動。

他有些好奇地輕輕扯了扯那根線,括約肌戀戀不捨地鎖著小跳蛋,不給它出來。

左軼又將大號一些的第二顆跳蛋抵在洞口。這次受到的阻礙稍微大了一丁點,蛋頭在濕膩的穴口周圍滑來滑去,怎麼都不肯進去。左軼湊近了一些,就跟在進行一個攸關性命的重要手術一樣專注地,用三隻手指鎖住它,慢慢地摁了進去。

滑入穴道內的二號跳蛋頂住了幽居里面的第一號,然後在外力的作用下一起向前推進,終於也被穴口的媚肉一沒而入。徒留了兩條黑線在外頭,彼此交纏著微微顫抖。

這個時候的左醫生還欠缺許多許多的實戰技巧,完全不知道怎麼樣去拉扯著跳蛋挑逗他的俘虜。他只是很實誠地把兩顆跳蛋都埋進去,然後把兩個開關……都一下子推到最大。

猝不及防的陳晟發出一聲痛哼!整個人劇烈地彈跳了一下,拽著手銬發出鐺鐺的聲響,破口大罵,「操!」

他隨著體內驟然的激烈刺激而喘息著,下半身幾乎不受控制地持續發抖,四肢都被拽得很緊,他幾乎動彈不得,只能氣急敗壞地在喘息間大罵,「操!……你……尼瑪的!」

有尼瑪這麼用的嗎!先開個最小檔給老子適應適應啊!尼瑪的白痴!

「啊——!」然後他突然皺緊了眉頭發出一聲痛哼,冷汗幾乎霎時就從他額頭上滲了出來。

左軼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突然發白的面色,陳晟痛哼著用力咬住了嘴唇,痛楚地別過頭去,脖頸上的青筋顫抖著暴突出來。他的腿腳開始顫抖得不像話,右腿拉扯著鐵鏈發出鐺鐺爭鳴,左腿卻僵直地只顧著發抖。

左軼立刻意識到他可能是一時激動抽筋了,急忙關掉開關,解開他左腿的鐐銬,陳晟又痛又怒,一得了自由就拚命地蹬踢掙扎,因為劇痛,攻擊的腿法毫無章法,左軼很努力才抱住他的膝蓋將他整條腿拎起來——然後就又被踹飛了眼鏡。

金絲眼鏡徹底報廢,兩塊鏡片都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左醫生忍辱負重,再接再厲地終於控制了那條腿,在陳晟的大罵聲中,硬是將它抬起到垂直,然後向下按壓他的前腳掌,幫他順筋。

陳晟把臉向一旁重重地埋在枕頭裡,肩頭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放開頭,閉著眼微微喘息。

左軼將他的腿放下來,動作輕柔地繼續按摩他的小腿肚。並且在心中暗自檢討,最近幾天經常給他赤身裸體地受涼,還忘記給他補鈣。

實話說,要養這麼樣一隻頑強抵抗驍勇善戰、偶爾還抽個小筋、需要精心照料的俘虜,真的太麻煩了。

他看的「資料視頻」裡,那些被監禁的小受們,明明只需要一根鎖在脖子上的鏈子,被操個十幾分鐘,就會開始吟哦唱誦、輾轉求歡。

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左醫生並不知道問題出在他自己異於常人的口味以及十分生澀的調情技巧上。幸好在他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怕困難和怕麻煩這兩個詞。所以他十分淡定與認命地,用推拿大法給陳晟活絡了一番手腳筋脈,然後洗了一張熱毛巾給陳晟擦冷汗。

因為眼鏡徹底廢了,所以他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彎下腰湊得很近,擦著陳晟的額角。擦著擦著,他察覺到灼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視線下移,正對上陳晟的眼。陳晟用那雙兇狠滲人的狼眼瞪著他,滿眼都寫著揍死你這個白痴。

而他回以他一貫的專注與熱切的渴望。

兩個人近距離地,靜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突然陳晟牽起嘴角發出一聲嗤笑。

「我想起你是誰了。」陳晟冷笑道。

「你就是高中的時候,被老子虐過一次就上了癮,經常偷偷跟著老子的變態眼鏡仔……」

左軼木著臉沒說話,眼裡的冷火卻越燒越熾。幾乎是無意識地,掐緊了手上的熱毛巾。

原來那個時候,對方知道他在跟著他,知道他在看他。對方竟然都知道。

那,對方也一定猜得到……

「呵,變態,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老子了吧。」

從這一刻開始,左軼喪失了這場遊戲中全部的主導地位。

 

7

老大,那個眼鏡仔又在偷看我們!要不揍他一頓?

別理他。

我說,他雞巴真TM大,楊真被他操過之後鬆了好幾天!媽的!

大有個屁用。

老大說得對。你們看他那副噁心樣,MD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有膽子偷看,沒膽子過來,真TM變態!

可是這變態到底在看誰啊?我以前以為他看楊真,今天楊真不在啊!

別理他。廢物。

清晨七點,左軼被生物鐘準時叫醒。他睜開眼睛,看見不遠處另一個枕頭上,陳晟睡得正熟,眉頭不爽地微皺,像是在做一個令他十分厭惡的夢。

老這麼皺眉,上了三十歲就會有明顯的皺紋了。他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個褶皺,用大拇指指腹按住,輕輕地揉了揉,想把它揉平。

陳晟猛地睜開眼睛!

「……」左軼被驚了一下,只是臉仍木著,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陳晟冷冷地看著他,直到左軼木然並且坦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翻身習慣性地去床頭櫃上摸眼鏡,只摸到空蕩蕩的鏡架,這才意識到眼鏡昨晚又廢了。

他扶著床,背對著陳晟坐起來,雙腳在地上蹬了好一會兒,才踩中視野裡模模糊糊的拖鞋。站起來剛走了兩步,陳晟在他背後冷冷地說,「煎蛋放鹽。」

左軼腳頓了一下,然後面癱著走出去。

那天的蛋是雙黃的,左軼認真地眯縫著眼睛看著鍋底,放了很少的鹽。兩片面包夾煎蛋的自制三明治,陳晟吃完一個,他又去做了一個,因為陳晟說沒吃飽。

「你他媽喂耗子?」陳晟罵他。

上午請了一小時假去配眼鏡,左軼木然著臉面對著笑容殷切的配鏡師,沉默地思索了一會兒,配了兩盒日拋的隱形眼鏡。

空蕩蕩的鼻樑令他很不習慣,好像連日光也強烈刺眼起來,將他整個人都暴露在被燒灼後的空氣之下。他不習慣這種暴露,卻又在隱隱之中有些興奮與急躁,還有些對於未知的茫然。

中午帶醫院營養餐回家也被罵了,他的俘虜拒絕進食——不是因為反抗,而是因為嫌棄。

「老子討厭喝粥,雞肉也吃膩了。」陳晟皺著眉。

「吃清淡一些,你下面的傷剛好。」左軼道。

「不知道哪個狗日龜兒子的狼牙棒捅傷的!」陳晟破口大罵。

左軼沉默地思索了一下「狼牙棒」這個碩大的比喻,「你在誇我?」

「你腦子有病?」陳晟冷笑著反問他。

左軼端著那盒不被待見的營養餐,企圖與他商議,「你吃了這個,晚上燉土豆排骨。」

他的俘虜不接受任何商議,「去樓下買麥當勞。滾。」

「那是垃圾食品。」左醫生道。

被銬著雙手的陳晟衝他手裡的飯盒勾了勾手指,左軼下意識地將飯盒湊過去,被陳晟突然一手肘撞到地上,眨眼變作一地食品垃圾。

「現在,滾去買垃圾食品。」陳晟挑著眉毛冷笑。

左軼沉默地看著濺在自己褲子上的油污,又看看陳晟此刻驕傲的神情——陳晟吃定了他不敢讓他餓著。

他下意識地託了托光禿禿的鼻樑。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遮障。

昨晚,這個人說,你從那時候就喜歡老子了吧。

他沒有回答那句話,沉默地給對方蓋了被子,關燈睡覺。但那其實不需要回答。已經無可挽回了。

他十年前那一點被懦弱地遮掩著的愛戀與野心,早就被看穿。他以為對方不知道,原來只是對方不屑一顧。

這只驕縱的野獸是遊戲人間的老手——他將他的愛慕者迷得神魂顛倒,卻從不停留和付出真心,他隨時都能離開得毫不猶豫,並且對死纏爛打者毫不心軟。左軼見過的例子就有楊真和那個失魂落魄的學員。

而左軼,他並不擅長這種情感與肉體交纏的遊戲,不僅不擅長,甚至沒有入門。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如此這般的監禁。他囚禁他,調教他,像折斷鷹的羽翼,像碾碎狼的腿骨。他認為只要這樣做的話,這個人堅韌而漂亮的身體,驕傲又強勢的眼神,就會變成他的。

所以為了最後的結果,現在的他能夠做出一些小小地妥協——是的,他承認他被陳晟吃定了,他不想讓他餓著,也不想讓他因此生病。而且,他喜歡看陳晟打翻飯菜之後驕傲地冷笑著揚起的眉。

左軼面癱著臉乖乖出了門,下樓走向麥當勞——然後在麥當勞旁邊的小飯館叫了一份木耳肉片、一份炒青菜,外賣。

比沒油沒鹽的營養餐要有滋味一些,反正垃圾食品絕對不給。

陳晟皺著眉看他拎回來的外賣飯菜。而他沒理陳晟的視線,將陳晟扶起來,手銬上的鐵鏈放長了一些便於他自己吃喝,然後就低頭打掃一片狼藉油污的地面。

用沾滿油污的掃帚掃去地上最後一塊肉塊的時候,他聽見陳晟動筷子的聲音。

晚上燉土豆排骨,還另買了長骨熬湯。

左軼能烹飪的菜色不少,因為不習慣群居,所以讀大學之後就租房獨住,吃自己做的飯吃了很多年。只是他不單性格單調乏味,連廚藝也是單調乏味的——他很少放調味品,因為大多不健康。

陳晟對著滿目純潔的純土豆燉純排骨抽了兩下眼角,剛要嫌棄地大罵,左軼木著臉解釋說,「放了醬油。」

陳晟還是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日尼瑪的放兩勺老乾媽都行啊,白痴!

這種東西實在很難引起食慾,但陳晟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半。連日來身體不受控制的虛弱與昨晚的抽筋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想病死在變態的床上。

晚飯之後左軼在客廳嘩嘩地翻材料,似乎在繼續工作——陳晟猜想對於他這種木然枯燥的變態來說,生活只剩下工作與強姦男人這兩件事情。

他顯然正確地高度概括了左軼的生活,但是想錯了方向——左醫生並不是在工作,乃是在認真地查閱強姦男人的資料。他有一箱子網絡下載並自行打印的調教男人的資料,此刻正在認真研究「當你強姦的男人意識到你喜歡他之後應該怎麼辦」這一課題。

很久之後他進了臥室,木然的臉上眼神堅定,顯然除了「繼續強姦」之外沒有得到其他答案。

老模樣灌完腸之後,他進去端水盆,然後擦拭陳晟的臀部。陳晟兩條長腿夾著他的肩,冷笑著問他,「喂,變態,你到底想幹什麼?」

左軼答得很誠實,「幹你。」

陳晟抬腿一膝蓋頂到他臉上——所幸這次他鼻子上沒架眼鏡,「老子是問你,這麼關著老子想幹什麼!」

這一擊並不重,或許陳晟沒力氣,或許陳晟懶得使力氣。左軼木然地揉了揉微紅的臉頰,說了他在資料裡閱讀到的標準答案,「幹你,讓你的後面從適應被我幹,到喜歡被我幹,最後到不被我幹就不行。」

這樣他就離不開他了。反正,也沒有其他讓他離不開他的方法了。

結果陳晟冷笑道,「最多離開按摩棒就不行,被你幹,你算什麼東西?你他媽以為自己那根棒子很特別?你他媽粗得過大象?老子寧肯被大象操死。」

左軼沒被這種級別的挑釁刺激到,他只是默默地——把手裡那顆乒乓球大小的橡膠球推進去了。

那顆色澤曖昧的球有其他四個同伴,被一條線穿在一起,原本放在編號為3的塑料袋裡的。

球比昨晚的跳蛋要大,所以遇到的阻礙也要大些。陳晟驟然沒了聲,皺著眉頭開始壓抑喘氣——他還是不習慣被上。至少在心理上不習慣。

左軼慘白而骨節突出的手指輕輕地按著那顆小球往綿軟的內裡推,球和手指上帶著大量粘膩的潤滑液。剛剛灌過腸的穴口輕輕地顫抖著,一陣一陣徒勞地收縮,似乎竭力想將入侵者頂出去,結果卻只是更深地吞了進來。

小小的穴口將整顆橡膠球吞吃盡的時候,泛起了漂亮的紫紅色。左軼一邊用手指堵著它防止它被擠出來,一邊忍不住低下頭將唇湊近那裡。然後猛然間頓了頓,不明白自己這個下意識的舉動是想做什麼。

他顯然不明白自己是潛意識地想親上去。左醫生缺乏調情的技巧,並且在踐行本能方面也有一咪咪缺陷。

陳晟掙了一下,似乎是緩過氣來又想罵他,左軼在他開口之前把下一顆球抵在了他穴口,陳晟立馬被下一口氣噎得嗆咳了幾下,穴口一鬆,比上一顆還要容易地摁進去了。

陳晟不說話了,腹肌顫抖著將腦袋別到一邊,竭力壓抑著憤怒與噁心。薄薄的汗水從他結實隆起的胸部滲出,像被灑了一層細密的水。

左軼把第三顆球按進去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的乳房。它真好看,十年前就已經很好看了,麥色的隆起上嵌著小小的乳頭,像秋天豐收的麥田,熟透的大麥在暖色的陽光裡搖曳著豐實的種子。

他忍不住將一隻手掌覆上去,重重地抓住那塊成熟的肌肉揉捏,有些微涼的皮膚下是潛藏的溫暖,和強韌的生命力。陳晟往後縮了一下,大罵道,「放開!」

左軼不放,不僅不放,而且還更用力地揉搓它,掐著那粒扁小的乳頭往上提。他剛俘虜他的第二天劃的那道十字還在乳頭下面,已經結了小小的疤,此刻被他粗魯地撕扯開來,因為傷口淺,並沒有出血,但泛出冶豔的紅色。

陳晟似乎不習慣清醒著這樣被他玩弄——反而寧肯被他簡單粗暴地插入——他開始掙扎,夾在左軼腰側的雙腿踢動著,嘗試繼續用膝蓋頂他。

這反應有些激烈,左軼幾乎摁不穩他穴口濕潤的球,只能騰開揉搓他胸部的手掌,按住他活潑扭動的腰,然後企圖將第四顆球按進去。

那似乎已經是陳晟能接受的極限了,前三顆並排地躺在他的腸道里,緊逼地像要將他撐開兩半。他破口大罵著推拒,而左軼在並不想打暈他的前提下,索性一把攥住了他的命根子,低下頭吻它,將它含進嘴裡。

陳晟驟然被噙住要害,更別提左軼在這幾天簡單的款待裡從來沒用這種方式撫慰過他,頓時咬死唇發出憤怒的悶吼聲。然而男人是肉體虔誠的奴隸,更別提陳晟這種覽盡情色風光的饕餮,一直萎靡不振的陳小兄弟,居然在變態溫熱的口腔裡,有了一丁點顫顫巍巍的反應。

這變態技巧生澀,光是含住他,似乎也不知道怎樣舔舐的樣子,默默地含了他一會兒,似乎是回憶起教學片裡的情節,開始單調地前後吞吐。

陳晟蹙死了眉,別過頭去不看他,盡力地壓制著命根子上危險的溫熱感,他想要堅持著不被挑逗,但左軼前後夾攻地推動卡在穴口的第四顆球,攻擊著他的意志力,後面穿來的撕扯的痛感令他夾緊了腳趾,激烈地喘息著。

終於他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在「哈」字剛起頭的半秒內就被他自己無情扼殺,咬在唇上的齒間終於溢出了一絲血。

這個變態在聽到那聲喘息之後,抬頭專注地看他,然後在他兇狠的瞪視中,伸手輕輕擦過他被咬破的唇角。

他偏頭去咬他手指,沒咬到。左軼繼續用那種非常變態的專注與深情的目光看著他,然後低下眼,輕輕舔了舔沾在自己指尖的血。

陳晟顫了一下,第四顆球終於完美地嵌入了他體內。

現在他大張著雙腿在左軼的注視下壓抑地喘氣,火燙的氣息一點一點從他咬死的唇間溢出,汗水從他線條剛硬的額頭淌落到耳側,他側著臉,隱在光線暗處的半邊臉頰陰沉而深邃,像被淫靡的黑暗吞噬了一半的墮落天使。耳根處軟軟的絨毛都被濡濕,帶著脆弱的美感。左軼入迷地看著一滴汗水緩緩地淌落,然後嘗試著用手去撩動他耳際的亂發——卻差點又被咬了。

陳晟磨著齒地瞪他,然後猛地閉上眼——那變態又低頭含住他了。

他的小兄弟早在左軼之前溫熱的伺候下勃起了大半。這桿曾經在花叢中叱咤風雲的標槍,那是相當地不給它主人爭氣,在後穴火辣辣的撐裂感中,竟然還是一點一點地硬了起來。

而左軼一邊吞著他,一邊開始嘗試將最後一顆球往裡面塞。

後穴火辣麻木得混亂了知覺,陳晟喘息著偷偷放鬆了身體,嘗試不去抵抗它的進入——反正抵不抵抗它都是要進入的——然後在被那個變態含住的、漸漸濃烈起來的快感中,有些洩氣地鬆開用力握住的拳頭。

他到這一刻,在重複到令他疲倦的憤怒與發狂中,終於開始接受自己被一個變態上了、並且還會繼續被這個變態上一段時間的現實。

而調教過太多人、甚至也上過純1的他,也十分清楚自己被日漸改造之後的結果。

從第一次的出血程度和到現在為止十分順利的擴張過程來看,他在受方面的潛質不算差。

他睜開眼望著被日光燈映得慘白的天花板,微張著嘴喘息著,眼神漠然,有些費力地做出一個扭曲的冷笑。然後就在越來越激烈的吞吐中,微昂起頭,呻吟著射了出來。

左軼退得很快,但還是被白濁沾染了下巴。他用指尖擦了擦那粘稠的液體,捻在手裡看了看,看著陳晟說,「你看,你可以一邊被幹一邊射。」

陳晟還在高潮的餘韻中,喘息著嗤笑,「你……讓老子捅你屁眼,老子還能射死尼瑪的……」

左軼的大腦顯然不具備將他的罵語全部接受的功能,光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看著指尖的白濁,不知道低著頭在想著什麼。再抬起頭來時,就莫名其妙地對他說了句,「我會對你溫柔些的。」

大概是意識到溫柔一些的話就能讓被強姦的一方也像這樣體會到快感了。

陳晟對此嗤之以鼻,掙了掙手銬,罵道,「後面的東西給老子取出來。」

左軼垂下眼看他因為激動和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腰,還真聽話地取出來了。只是那副花穴盛開吞吐果實的場面令他陶醉不已,陳晟不得不忍受他接下來二十分鐘木然又專注的注視。每當陳晟想加快步伐地把那些破球迅速地擠出去,就會被左軼堵住穴口說,「慢一點。」

慢尼瑪的頭!陳晟踹他,然後被牽動穴口的疼痛與怪異感刺激得躺倒回去。

鑑於他今天殘餘較多的戰鬥力,左軼沒抱他下床洗澡,而是老模樣端了盆水擰毛巾擦他。

陳晟發洩之後不得不承認爽了一咪咪,也懶得再罵左軼,被他用薄毛毯蓋住,就閉上眼準備睡覺。耳朵裡聽見左軼走向客廳的聲音,然後是繼續嘩啦啦翻資料的聲音。

並不知道那是在翻「如何溫柔地對待被強姦對象」資料的陳晟,不耐煩地側了側頭,有些煩躁地強迫自己睡去。

 


8

第二天左軼果然「溫柔」起來,面癱著臉開始琢磨他俘虜的乳頭。一開始只是動作生澀地舔,接著開始試探性地用牙咬一咬。因為那東西實在造型小巧,而左醫生顯然不熟悉業務,所以沒幾下就嚼出了血絲。陳晟嘶了一聲低頭瞪他,左軼伏在他胸口抬起頭,認真觀察著他的反應,還用手指捏了捏沒被照顧到的另個乳頭。

陳晟啐了他一口,滿臉唾沫星子的左軼十分淡定地扯過枕巾,擋在陳晟臉上。

他在陳晟沉悶地「拿開!」的大罵聲中,繼續低頭吸吮那顆滲血的小傢伙,瀰漫在嘴裡的鐵鏽味道溫暖又曖昧,讓他有些興奮。抬頭看著陳晟上下竄動的喉結,他有種咬上去的衝動。

他順從本能地湊上去,將牙齒覆在那塊移動的凸起上,還沒有開始合攏,就被陳晟扭著脖子掙開。他於是隔著枕巾一把扣住陳晟的臉,將高挺的鼻樑和大罵的嘴都捂在下面,陳晟悶哼起來,雙手掙著鐵銬發出鐺鐺聲響,拚命地想要搖頭,卻被他扣得死死的。

喉結顫抖的頻率加速起來,他將它與週遭細滑的皮膚一起含在嘴裡吸吮,用虎牙咬出血色的瘢痕。舌尖上有些潮濕的汗味,還有一種濃郁的溫暖的氣息。他總能從陳晟身上聞到這種氣息,熾熱得像接近太陽。

他在陳晟感覺窒息之前鬆開了手,陳晟在枕巾下面大口地喘氣,斷斷續續地又罵了幾句。

他並不引以為然地開始繼續對付陳晟的胸口,舔舔又咬咬,將陳晟結實隆起的胸部弄得潮濕而粘膩。可惜他只是自以為手段恰當,如此這般的又伺候了十分鐘,卻突然聽到——粗重而悠長的呼吸聲。

左軼呆了呆,伸手撈開枕巾,看到別過頭閉著眼、睡得正爽的陳晟……

「……」賣力服務的左醫生。

陳晟敏感點壓根不在乳頭,缺了陣氧之後就覺得昏昏沉沉的,被他舔得也沒什麼感覺,一邊覺得這變態蠢得要命一邊索性睡過去了。

左軼平生第一次覺得胸口堵得慌,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眉頭皺了起來。

他用力掐了掐陳晟的乳頭。陳晟的呼吸一滯,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眯縫著眼睛冷瞟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睡。

左軼眼角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

他跨下床去,腳步聲快速蔓延到客廳。陳晟耳朵裡模模糊糊聽著他走開,牽唇不屑地冷笑了下,繼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帶著嬌膩鼻音的嗯嗯啊啊聲吵醒了。一睜眼正對著床頭櫃上一個碩大而雪白的屁股。屏幕裡被操的日系小青年明顯缺乏光照,皮膚是萎靡不振的蒼白色,下體的毛髮被全部剃掉,菊花粉粉嫩嫩的。

陳晟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抬頭發現左軼跪坐在他兩腿之間,正一邊專注地看著視頻一邊照著人家的方法揉搓陳小兄弟。陳小兄弟很沒節操地已經勃起了一半。

陳晟除了同樣抽搐眼角,簡直想不出其他的反應。他不知道這傢伙是哪個星球來的什麼品種的怪胎。一開始看著像個陰鷙又腹黑的變態,後來發現是個面癱又純情的變態。囚禁一個人然後使他折服,有許多的手段。但這傢伙純粹是個白痴,既不毆打他也不言語凌辱他,只懂將他單調地鎖在這張床上,調教的手段生澀又按部就班,一門心思只在開拓後頭那個洞,好把他自己那根變態棒子放進去。

陳晟覺得可笑之餘,又覺得煩躁,他不想耗時間陪這個白痴的變態在這裡玩這個愚蠢的監禁遊戲。

只是究竟如何才能離開?

沒有人會來救他,想必這個變態在囚禁他之前也調查過。他在這裡長大,卻沒有任何親人。冷漠和對他人的不屑一顧,令他甚至沒有密切交往的朋友。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消失,人們已經習慣了他冷漠的離去,即便有人留意,也會以為他是玩膩了想換個新地方,沒有人關心。

他很難跟人保持長期的關係。他的每任炮友在一開始都會對他很滿意,因為他帥,床上技巧好,人雖然冷傲暴躁,但偶爾的溫柔會讓人覺得受寵若驚。只是時間長了他們就會不滿足於當下的關係,想從炮友往上進階,然後他們就會被陳晟毫不留情地踹開——他們能算什麼玩意兒呢?連跟了他十年的楊真,也從沒被他當做情人過。

楊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跟他保持長期穩定往來的人。他對楊真不算差,甚至說得上好,生活窘迫的時候管吃管住,沒錢的時候可以從他這裡拿錢,他甚至給楊真親手做過飯,雖然一邊做一邊罵罵咧咧,但那已經是他對別人善待的極限了。

這次他都消失了一週了,楊真還沒找上門來,看來是真的乖乖滾了。其實如果不是楊真做出那些噁心他的事,他並不介意養楊真一輩子。他自覺對楊真沒什麼感情,但不會任由那傢伙餓死。但是賣屁股、嗑藥、跟那張老闆那種人渣混,真的噁心到他了。

一想到楊真這邊在他面前撒嬌、回頭就跟張老闆賣笑的騷樣,他就開始泛噁心。小噁心而已,令人煩躁,卻並不動搖心神——楊真不夠那個資格。

這種輕微的噁心讓他已經被調戲得勃起大半的陰莖有些萎靡,左軼注意到他的不專心,在他囊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力道大得像要把那裡撕下來。陳晟蹬了蹬被銬住的左腿,不耐煩地罵道,「放開。」

左軼放了手,繼續照著視頻舔他的會陰,用舌頭和大拇指輪流地撥弄,沿著囊袋的根部慢慢勾勒他的形狀。另一隻手探了兩指入他穴口,沿著括約肌一邊按壓內壁一邊向內靠近。

按到前列腺的時候陳晟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因為咬著牙,所以只從高挺的鼻翼裡溢出一絲悶哼。左軼加大力度撫弄他,一邊輾轉摳弄著那個位置一邊試圖插入第三隻手指,潤滑液在他股間進入退出,因為翻攪過多而變成乳白色粘稠的液體塊,發出粘膩的滋滋聲。穴口嬌媚地盛開與容納,吸吮著手指戀戀不捨。

陳晟微微地弓起了身,緊皺著眉,陰莖都已經是那樣勃發的狀態了,說沒被他撩撥起興是不可能的。雖然技巧不足,但前後這樣的夾攻足夠帶來難以忍耐的快感——他甚至不覺得後穴的疼痛,左軼手法雖不算嫻熟,卻足夠忍耐與溫柔。

那種一波一波衝擊的快感和後穴被玩弄的屈辱感沖刷走了理智思考的能力與煩躁的心緒,左軼如同昨晚一樣將他下面含進嘴裡,他終於全然的勃起,尺寸傲人,左軼甚至無法吞吃完整,只是吮著鈴口的部分,舔著他賁張的青筋血管。他昂起頭發出苦悶而粗暴的喘息,雙手用勁地拽著鐐銬,手背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被銬住,他就會按住左軼的頭髮狠狠壓到最深處!

「嗯……唔……」他喘息著發出壓抑的呻吟,很低很克制,但沙啞的聲色和拖長的尾音讓左軼硬得不行。那根粗大的器官正緊緊地頂著左軼整齊貼身的西裝褲。

這種前後的玩弄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左軼在他後穴裡進出的手指已經變成三隻,那裡濕滑得不成樣子,修長的指節進退自由,媚肉在它們每次離開的時候嘖嘖有聲。每當左軼摁住內裡的敏感時,他就會發出一聲加重的喘息。

很爽,被摳弄著那裡的時候其實真的很爽。快感累積越來越盛,他下意識地隨著左軼的吞吐與抽插而挺起腰部,汗水從殘血凝固的乳尖沿著肌肉的線條滑落到腰際。

接近高潮的時候頭腦是昏沉的,耳朵裡模糊地聽見床頭櫃電腦裡嗯嗯啊啊的喘息與啪啪的肉體撞擊聲,他竭力曲起腳趾迎接最後的顫慄——

然後就被左軼堵住了。

左軼那手段是陳晟慣常用在被幹對象身上的。他吐出他的器官,堵住他即將噴發的鈴口,更加用力地摳弄著他的後面。

陳晟喘息著瞪他。而左軼在他的憤怒與焦躁難耐的目光中,面癱著臉做出判斷,「你很舒服。」

操尼瑪老子都要射了當然舒服了!說個屁的廢話!放開!陳晟掙著長腿去頂他。

「求我,就讓你射。」左軼一手攥著他命根子,一手按著他的大腿道。顯然是從「教學視頻」裡學來的。

而陳晟顯然不習慣被當做調戲對象,喘息著冷笑一聲,「……你TM再怎麼賣力舔,也只是條犯賤的狗,老子憑什麼求你?」

左軼皺起眉頭,聽見他冷笑著繼續道,「賤貨,你他媽當年被老子虐上癮了吧?過了十年也就長了這點本事?TM廢物……」

他終於被左軼掐著喉管摁住,嗆咳著無法出聲,左軼寒著臉,沒有鏡片遮障的眼裡又燒灼起冷火。他是個缺乏情緒的人,此時卻有些無法抑制腎上腺素的分泌,胸膛被激烈的勃動衝擊著,緊逼得讓他難以忍受。

連他都不明白自己現在的情緒是什麼,他只是不想陳晟再繼續說下去。就好像,就好像他並不希望聽到陳晟如此評價,評價他這段持續了十年的思戀。

左軼並不算得上真的變態,他要是真的變態,就該將他喜歡的人大卸八塊,像那些被他肢解的昆蟲一樣,像他的幻想一樣,抽離所有的骨骼與筋絡,泡進福爾馬林,偶爾拿出來曬一曬,然後鋪滿自己的床。

然而他沒有,最初俘獲獵物的興奮與狂喜的發洩過去之後,他反而冷靜下來,他享受豢養陳晟的過程,享受每天回家打開臥室門、就能見到那個人躺在那裡衝他破口大罵的畫面。他喜歡的似乎是那種似乎永不會停歇、不會被什麼東西打敗的、勃發的生命力,而不是一具單純的肉體。

他渴望的是一段長久的關係——這其中的涵義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因此他在意陳晟的想法。而陳晟當然只會覺得他噁心,認為他是個變態,並且認為他是個賤貨加廢物。

這種評價這讓他的胸腔難以形容地緊逼與難耐。

這種激動再加上之前長久的視覺衝擊,那根形狀驚人的凶器在西裝褲裡展現出明顯的弧線。左軼一邊克制著它不安的騷動,一邊冷聲勸說,「閉嘴。不要逼我操你。」

陳晟的下面是真的經不住他那東西操——也沒誰能經得住他操,連楊真那種黑洞受都難——這麼進去肯定會再裂開。

但他真的想操他,他快忍不住了。

被扼著脖子的陳晟一如既往地憤怒,扭著脖子想掙開他。左軼毫不懷疑如果他現在放開,一定會收到比之前更難聽更令他憤怒的評價,因此將枕巾揉成團塞進他嘴裡。狼狽不堪的陳晟從喉嚨裡發出悶吼,左軼充耳不聞。

他轉身僵直地下床——因為那話兒實在漲得難受——搬出他那口寶貝箱子,第一次沒有按照順序而十分煩躁地撕開了好幾個塑膠袋。終於找到一個口球,簡單地掃了一眼說明書,消毒,就給陳晟戴了上去。

陳晟氣得更嗆,嗚嗚地搖著頭用眼神殺他,口水順著緊咬在球上的牙關往外淌。

他將前天晚上令陳晟抽筋的大小跳蛋從2號袋子裡拿出來,還有那晚沒被用上的兩指粗的粉紅色按摩棒。把跳蛋先後摁進去,按摩棒堵在最後。按摩棒並不粗,只是加上了跳蛋的長度,已經完全深入到了腸道深處。陳晟嗚嗚叫著抗拒,竭力想把它們排出去,當然遭遇了失敗——左軼用一段豔紅色的情趣繩子,在他腰間和大腿上粗糙地捆了幾圈紮了個結,愣把按摩棒給卡在了穴口。

等到左軼拿出最後一樣工具的時候陳晟幾乎要氣瘋了,那是根小號的尿道棒,頂頭是一截窄小的不鏽鋼圓頭,後面跟著細小的塑膠管。

然後那王八蛋簡單地做了做潤滑,就把那東西塞進他半勃的器官裡。一開始的劇痛讓陳晟霎時模糊了視線,他發出「唔,唔!」的悶哼,腿根顫抖,眼角通紅地拚命地用鼻子呼吸。左軼察覺到他的痛楚,停下來揉搓他完全萎靡下去的器官,繼續舔他。痛得要命的陳晟無意去反抗他的撫慰,於是那東西顫顫巍巍地又立起來,左軼趁機將後面一截軟管也塞了進去。

陳晟脫力地癱在床上,左軼插的方位並沒有錯,沒有損傷尿道,最初的刺痛之後,馬眼裡開始一股一股地漲痛,微麻的尿意。

這原本還可以忍受。但在左軼推開跳蛋和按摩棒的開關之後,那就變成了一場酷刑。陳晟嗚嗚悶哼著搖頭,雙手用力地攥死著頭頂的鐐銬,他曲起腳想擺脫這種驟然發生然後好像永無停歇的刺激,但當然是徒勞的。現在他嘴裡含著口球,陰莖裡插著管道,下身被紅繩捆得亂七八糟,兩個跳蛋和一根按摩棒埋在他體內激烈地跳動,渾身沾滿了汗水,穴口粘膩著大量白濁的潤滑液,整個人毫無疑問是正被調教的性奴的樣子了。

而他的「主人」左軼,跪坐在他兩腿之間,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然後退到床邊,慢慢地拉下了自己褲子的拉鏈,將自己的下身剝個精光。

然後他上床,略微鬆動了腳鐐的長度,在陳晟痛楚的悶哼聲中,將他被插了太多東西、合不攏的兩條大腿用力地合攏,向腰部推升。然後將自己堪稱粗大壯碩的東西擠進他的腿根部,抱著陳晟的膝蓋大力動作起來。

 

9

第一次射得很快,因為積太久,他悶吼著把濃郁的白濁噴在陳晟微軟的陰莖和緊皺的小腹上。此時陳晟的掙扎還有些勁頭,竭力想鬆開大腿,好讓自己被填滿的後穴好受一些。然而左軼喘了幾口氣,輕而易舉地將他兩條腿又扳了回來,繼續扣合到一起,把那根絲毫不見軟態的大東西又夾了進去。

「唔!……唔!!」陳晟拽著脖子瞪他。尼瑪是不是怪物啊?!TMD射完都不用歇啊?!

左軼將他大腿往前一壓,折成四十五度角,勇猛地一頂!陳晟陡然昂起頭顱,連呼吸都滯住,徹底沒力氣「唔」他了……

第二輪的抽插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漸漸地房間裡只剩下大床顫抖的嘎吱聲和左軼粗沉的喘息聲。床頭櫃上的教學視頻早已結束,黑壓壓的屏幕上跳動著老式的變色球屏保。陳晟別著頭一動不動,只有腰身細碎的顫抖和鼻腔裡偶爾低沉的呻吟。

高潮來得恣意而綿長,左軼抱著他的膝蓋,將他的小腹射得一片狼藉。然後他喘息著放開那兩條長腿,它們便無力地耷落下去,鬆鬆地夾著左軼的腰臀。

左軼一邊喘氣一邊低下頭去,被塞住的陳小兄弟還筆直地對著他,漲得通紅,顫得可憐——由此可見它的主人其實被操得很爽。

他輕輕地握住它,很有分寸與耐心地將裡面的軟管往外拉出,陳晟全身顫了一下,或許因為緊張,剛還癱軟的兩條腿下意識地夾緊他的腰。

帶著粘液的軟管與金屬圓頭終於全部退了出來,慘遭蹂躪的小孔彷彿會呼吸一般地張合,卻無法吐出東西。左軼低頭準備撫慰它,剛一靠近就被溫熱的東西濺了一臉。

他維持著滿臉白濁的狀態沉默了一會兒,以為陳晟是故意的,結果抬起頭,卻發現陳晟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左軼湊近去摸了摸他額頭,終於發現他可能有些低燒——難怪不停地想睡。

左軼拆了口球和他屁股裡的東西,用濕熱的毛巾擦洗他,然後翻了溫度計給他含著,38.3度,不算嚴重。簡單地做了個身體檢查,也沒什麼問題,可能是這段時間精神過於緊張疲憊,也可能是感冒。陳晟昏沉沉地任憑他擺佈,直到他找了冷毛巾敷在他頭上,才搖搖頭把那毛巾甩下去了,似乎嫌太濕。

低燒不適合用退燒藥,左軼燒了些開水喂他喝,用溫毛巾把他臉擦乾淨,並且再次企圖冰敷未果。只能用被子密實地裹住他,自己披了條薄毯,老模樣摟著他的腰睡了。

半夜左軼醒了三次,每次都下意識地以為陳晟發高燒了,伸手去探,卻發現沒有。但溫度也沒有完全降下去,早上他離開之前陳晟也還睡得昏昏沉沉的,早飯也被厭惡地打掉。只有漱口水還願意老模樣微微起身含幾下——並且企圖吐左軼一臉,被左軼用毛巾擋了。

左軼找科室主任調了班,獲得每天中午提前半小時走的權力,但是每週輪休時少了半個休息日。中午他買了材料回家煲粥,放了些生薑絲和切成小塊的香菇,很少的鹽。菜是水煮西蘭花,西紅柿炒雞蛋,但是蛋被挑走了大半,因為發燒不宜多吃。

陳晟埋在被子裡,厭惡地看著那一海碗純潔的粥。和十分純潔的西蘭花與西紅柿。

「你有點燒,」左軼道,「燒退了再吃別的。」

陳晟沒說話,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地把那碗粥喝完了,嫌棄地舀了幾塊西紅柿放進嘴裡,然後推開餐盤。

左軼起身探了探他額頭,木然地端著餐盤走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陳晟的燒已經退了下去。晚餐是香菇肉片和水煮牛肉,後者的辣椒比外面餐館放得要少很多。飯後左軼在客廳翻研究材料——絕對是純潔醫學研究材料,這幾天工作突然忙了起來,住院部多了好幾例疑難病症,鑑於陳晟的身體也有些不適,他今晚不準備動他。

他一直看到很晚才進臥室,陳晟白天睡太多,正睜著雙眼望著天花板發呆。看見他穿著睡衣進來,瞧起來也不像要動手動腳樣子,於是別過頭懶得理他。

左軼伺候他洗臉和漱口,關燈睡覺。在一片黑暗中剛合上眼,突然聽到身邊陳晟說,「喂,變態。」

左軼猝然睜開眼,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他發高燒了」。

結果陳晟說,「明天去搞台電視,老子要看。」

左軼沉默了一會兒,伸手老模樣環住他的腰,閉了眼。

新電視機和機櫃是左軼自己搬進屋的,沒有請人送貨和安裝。遙控板被他拆開檢查過,確認沒有可拆手銬用的小鐵絲。陳晟打開電視就不再理他,倚坐在床頭一邊吃午飯一邊調台。

左軼搬了個凳子端著自己那份飯菜跟他一起看。他已經很多年不看電視了,只偶爾用電腦查一查醫學解剖的視頻。又帶著隱形眼鏡,花花綠綠變換調台的屏幕讓他覺得有些繚亂與不適。一段時間的凌亂之後,終於停頓在了探索頻道,一個滿胸是毛的男人親身示範野外生存,兩隻指頭夾起一條肥碩的毛毛蟲往嘴裡塞,啪嘰一口彷彿都能聽見蛋白質在他嘴裡四濺的聲音。

陳晟皺著眉頭停了勺子,左軼面色如常地刨了一大口飯。

4號塑膠袋裡裝的是個尺碼偏大的按摩棒,柱身粗長,直徑差不多是成年男人的四指寬,最末呈圓球狀,塞進去後可以牢牢地卡住括約肌。

進入得比以前要艱難一些,左軼耗費了大量的潤滑液,此外耗費了大量的口水在陳小兄弟上,終於抵入到按摩棒三分之二的長度,最末的圓球並沒有進去。眼看著陳晟接受起來還有些難度,他暫時停在了這個深度,開始緩慢地轉動那根東西。

陳晟緊蹙著眉竭力忍耐和放鬆,一聲不吭。左軼將按摩棒退出一些,緩慢地試探和研磨他的前列腺,成果顯著地發現掌下健壯的身軀發出抑制不住地顫抖,悶悶的鼻音終於響了起來。

左軼低頭去舔他,已經確認了乳頭區域並非敏感點,接著便實驗腰側與肚臍。按摩棒被他推到輕度震動,被它進入的那個形狀優美的屁股開始顫抖著隨著它的節奏而律動。穴口發出嘖嘖的呻吟聲,欲迎還拒地想將它往外推,卻被左軼又推了進去。

陳小兄弟傲然挺立的時候,左軼老模樣堵住了它的出口。他抬頭看陳晟,形狀涼薄血色淡漠的唇上沾染著水漬,神色木然而冰冷。「求我,」他又說。

被折騰得滿臉通紅的陳晟低頭看他,從脖頸到小腹都是那種冶豔的微紅色,眉頭微皺,接近高潮的面色沉醉而迷茫。

他花了兩秒才消化掉左軼的話,又花了兩秒,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挑起劍眉發出左軼喜歡到不行的、那種招牌的蔑然冷笑。

他張開嘴,並沒有再問候左軼的爹娘,聲音是有些難耐地沙啞,語氣彷彿他正將腳踩在他奴隸的頭顱上,居高臨下,「……讓老子射,變態。」

左軼沉默地移開手指。陳晟仰起脖頸,拽著手銬微微昂起上身,發出舒爽的低啞悶吼,然後酣暢淋漓地射出來,濃濁的精液噴濺到左軼整潔到一絲不苟的白襯衫上。然後他重重地倒回床上,發出饜足的、又帶著些許脆弱感的喘息聲,「呵……呵……哈啊……」

這聽在左軼的耳朵裡是致命的誘惑。左軼猛地撲上去拽住他的頭髮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吸吮他喉結的凸起,像要將它嚼碎了吞下去。

陳晟偏著脖子任由他啃咬,一邊喘息一邊發出奇怪的低低的悶笑聲,像是冷笑,又像是被他膜拜而瘋狂的舉動而逗笑,被束縛的雙手晃了晃,手銬與鐵鏈撞擊發出微弱地鐺鐺聲。

「……喂,變態,」他說。

左軼俯在他脖頸上,微微頓了動作。

「這個尺寸差不多了,」陳晟道,指的還插在他後面緩慢攪動的那根粗大的按摩棒,「你明天是不是準備自己來?」

左軼頓了一下,「……再適應幾天。」

陳晟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完全被他娛樂一般,「……你MD沒種的廢物,有本事早點來,你敢來老子就敢把你夾斷了!哈哈哈哈……」

左軼並不明白他在笑什麼,面癱著臉,有些暗自困惑地探了探他的額頭,是汗濕的冰冷,並不像發燒的樣子。

因為今天要給陳晟洗頭,他攪動著按摩棒讓陳晟又射了兩次。最後一次的時候終於將那根按摩棒完全地嵌了進去,雞蛋大小的圓毬果然牢牢地卡在入口,讓他有機會騰出雙手來伺候陳晟的身體。會陰和腰側偏後一點的位置是敏感點,這是他今晚的收穫,此外大腿根部似乎更喜歡被大力的吮吸而不是輕緩的摩擦。

高潮過後的陳晟側著頭眯縫著眼,大腿靠在他腰上,動也懶得動。他拆了按摩棒和手腳的鐵鏈,雙臂環著陳晟的腰背和腿彎將他橫抱起來,運進浴室,老模樣銬在鐵水管上,洗洗刷刷。

一般他每隔兩天給陳晟刮一次鬍子,用的不是自動剃鬚刀而是亮閃閃的刀片,所以從來沒有遭遇到反抗,都是在早上洗臉的時候。但今天既然要洗頭,就一起刮了。老模樣在地上鋪了張毛巾給陳晟坐,自己坐在水桶上,從後面抬起陳晟的臉,仔細地涂刮鬍膏。

「喂,變態,」在他把刀片靠近之前,陳晟又喚他。

左軼頓了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陳晟最近跟他正常說話的時候略多,他還未能習慣。

「下次把老子家裡那個電動的拿來,老子不用這個。」陳晟蹙著眉道。

「……」左軼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答他,而是把他的臉掰正,一邊輕輕刮去白色的泡沫一邊道,「……我不叫變態,我的名字叫左軼,左邊的左,軼才的軼。」

陳晟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壓根沒讓這兩個字在自己腦子裡有片刻停留。軼才這個詞對讀書時代滿門掛綵的陳晟來說是個高階詞彙,再況且他為什麼要知道變態的名字。

他閉上眼懶得再理左軼。浴室裡開著浴霸,有些悶熱,左軼微涼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的動作帶來一絲涼意。他剛剛經歷了幾場酣暢的高潮,如果忽略掉他被變態囚禁的事實與被開拓的屁股此時彷彿漏風一般的微麻與不適感,此時的他還算愜意。

下巴被清潔乾淨之後,左軼開始往他頭頂倒洗髮水,而他眯縫著眼觀察著浴室的構造和與手銬相連的鐵水管,再看向洗漱水槽以及它旁邊掛毛巾的細鐵管。這幾日來在腦子裡初見雛形的計劃漸漸清晰起來。

三天以後,左軼終於如願以償地,第二次親身進入他。這場忍耐了太長時間的性愛明顯地讓這個缺乏情緒的變態失去了冷靜,顯得興奮而略微焦躁。雖然還是那張面癱臉。

陳晟現在已經能很好地判斷對方撲克臉背後的情緒與情慾節奏,不過他現在無瑕顧及——因為那實在太大了。

真TM驢玩意兒!他在腦子裡發出咒罵,絲毫不懷疑這個變態的爹媽生他的時候把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了下面那根上。完全勃起的時候,那根東西是粗長而略微上彎的,這在剛剛進入時候還好,進入到二分之一的時候,就差不多要把腸道戳穿了!

陳晟痛嘶著竭力繃緊臀部肌肉阻止他的進入,媽的太痛了,前面那些橡膠的這個棒那個球什麼的跟這個完全不能比,難怪左軼要花那麼長時間來搞松他。左軼顯然也體會到了跟他一樣的痛楚——陳晟是真的毫不食言地想把他夾斷——皺著眉大力掰開他負隅頑抗的臀瓣,緩慢但堅定不移地把自己往裡推。

「……操!」陳晟終於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狂怒的呻吟,「夠了……你TM不要全部進來,呃啊……操尼瑪……啊……」

顯然是同樣察覺到了全部進入的不現實性,左軼依言停了下來,現在那根刑具一樣的東西插入到了比二分之一多一咪咪的長度,已經足夠填滿陳晟的內壁了。他頓下來觀察著陳晟的臉色——覺得那是漲紅的,忍耐但又滿足的,又痛又爽的——於是放心地往後退拉。

「啊!啊……」陳晟抓著枕巾發出悠長苦悶的呻吟,內壁的媚肉隨著他的退出而拚命地絞死不放,「尼瑪……慢點……操……」

差不多退到只剩頭部的長度,陳晟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喘息著拽著手銬別過頭,在枕巾上蹭了蹭額角的冷汗……然後就猛然發出一聲急促而痛楚的慘叫,「呃啊!」

MD這變態說都不說一聲又捅了進去!

他仰起頭狠狠地瞪著左軼。而左軼迎著他兇狠的目光將身體俯壓下來,木然的面上,眼睛裡是那種熾熱而專注的目光,先是在他瘦小的乳尖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舌尖濡濕地舔上去,咬住他的肩膀。

然後左軼就著啃咬他肩膀的姿勢,下身開始律動起來,陳晟不得不仰起頭隨著他的動作而發出持續不斷地、低啞的悶哼。真的很痛,即使這變態只進入了二分之一……不對,現在撞進到三分之二了,麻痺的混蛋!

他已經無瑕去想為什麼自己能夠清楚地分辨出這傢伙進入的長度這種問題,他連左軼咬他肩脖的痛楚都察覺不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竭力放鬆後穴容納對方的攻擊上——鑑於沒幾下他就被這變態捅開了,還是不要繼續夾對方算了。這種抵抗吧,傷敵只一百,自損還八千。

習慣了最初的那種前後推拉的開墾運動之後,他漸漸地能夠控制住牙關緊咬不發出呻吟聲。沉悶地隨著左軼的撞擊而竭力忍耐。然而左軼顯然是個並不會滿足於這種現狀的人,在他肩上留下一個滲著血絲的牙印之後,他退開身體,大力地分開他的雙腿,往前折起,然後再次俯身壓下,漸漸地加快了動作,大床發出不堪的呻吟聲,他開始激烈地撞擊起來。

「呃!呃啊……尼瑪逼……呃啊……啊……」陳晟痛楚地呻吟出聲,這下是一點壓不住了。他全身抽搐一般地顫抖著,隨著左軼的動作而不斷下意識地往後縮,終於被頂得頭一下一下撞在床頭的木板上,發出低小的通通聲。

左軼稍微停下動作,把他身體拉扯回來。他自己換掉原本的跪坐姿勢、伸長腿、將整個身體都覆蓋在陳晟身上,腰部扣壓著陳晟的屁股,手臂撐在陳晟頭兩側以攔住他的肩不讓他往前縮。然後從上往下的,開始繼續重重地衝擊他。

那種刺激太劇烈,而又以痛感居多,內壁緊密地包裹和體味著那根東西粗長的形狀、上面每一寸青筋、每一分熱度,像要被灼傷一般的痛楚,陳晟漸漸地連咒罵都無法,只隨著他的動作而顫抖,「嗚……啊……啊……啊……」

這樣子一點快感都察覺不到,他的陰莖軟綿綿地被壓在兩人的小腹之間。太過興奮的左軼也忘記去照料它,就這麼可憐巴巴地被雙方腹肌堅硬的小腹摩挲著,擠壓著。然而時間的流逝與加速,溢出大腿根的潤滑液已經被撞擊出粘稠的白塊狀,現在那個穴口已經能夠稍顯熟練地容納那根碩大凶器的三分之二——左軼仍舊沒有完全進去。

「嗚……啊……嗯……嗯……」

已經變得沙啞的呻吟聲有些降低,左軼逐漸察覺到被自己覆蓋的這具身體的變化,那個穴口從一開始不斷的後縮,變成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雖然並沒有迎合,但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開始柔順地接納。而小腹的地方,什麼東西開始微硬地頂著他。

他將頭頂在陳晟肩頭,伸手下去摸它,是稍顯硬度的半勃狀,被他握住的時候彷彿激烈地抖了一下,然後隨著他生澀的摩挲和上下套弄,漸漸地更加勃發起來。

他抬頭看向陳晟的臉,想看清陳晟的神情,然而那張臉上並沒有太多入情的神色——更多的還是疼痛和憤怒。好看的眼睛閉了起來,眉頭死攪著,是很糾結的神情,連勃起的時候都很糾結。

他突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湊上去,硬掰過陳晟的臉,將唇覆蓋在他的上面。然而剛剛貼合上去就覺得一陣微寒,然後是火燎一般的劇痛。

他被咬了,而且是非常兇殘地!

他忍著痛楚,掰著陳晟下巴強行脫開自己的唇。陳晟糾結的臉上終於露出被娛樂的神色來,一縷來自左軼的血絲順著他高傲上翹的嘴角往下淌,他滿口鮮血,笑得如同狩獵得逞後饜足的吸血貴族,看著躺倒在他腳下的愛慕者的屍體,嘲弄而狂妄。

左軼沒有說話,遠比沾染在陳晟嘴上多許多的鮮血從他被咬裂的上唇淌出來。他含著滿嘴的鮮血,開始沉默不吭地挺進下身。

「……哈哈哈……呃……呃……哈哈……呃啊……哈……」

陳晟一邊喘息著被他進入,一邊繼續斷斷續續地狂笑。這種混雜著呻吟低喘的、瘋狂的不明所以的笑聲,猶如撒旦帶著被血染黑的翼墜落地獄時歡快低吟的樂曲,從左軼的耳朵裡穿入他的神經流入他的大腦,硫酸一般腐蝕掉他一切理性的思考。他被完全地蠱惑,撞擊一下比一下更加的用力與兇狠,一次比一次更多地將自己埋入更深……

然後終於在他黑暗的神祇嘶啞而高亢的呻吟聲中,獻祭出自己全部的魂魄。

 

10

被咬裂的上唇在第二天紅腫得十分誇張,塗了藥膏之後更顯出詭異的深紫色。並且,有上下各一列明顯的牙印。

左軼帶著那個牙印面無表情地走進醫院大堂的時候,所有路過的醫護人員都十分一致地露出雙目大睜、鼻翼賁張、嘴唇死死地抿緊然後向後向和上彎的表情,並且肩膀劇烈顫抖。

這種違背人性的群體憋笑行為一致持續到左軼走離他們的視線,有一位重感冒的門診病人終於憋持不住,從鼻孔裡噴出兩股灼熱的清流,「噗——!」

然後那種笑聲就如傳染病一樣爆發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喲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什麼!牙印?!」「是被咬腫的?!哈哈哈!!」

跟他同一科室的醫生們顯然也忍得很辛苦,在瞄見左軼冰寒著臉在自己桌前坐下之後,各自埋頭對著自己的病歷本,竭力忍笑。這場酷刑並沒有持續多久,那個平時略顯聒噪的實習生終於渾身顫抖一聲不吭地把自己滑到地上了。於是另外兩名醫生迅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地說「我去查房!」「我也去!」然後迅猛地遁逃了。

「我勒個去,面癱被咬了!哈哈哈……」「誰這麼大膽子?!哈哈哈……」風中傳來他們縱情歡愉的對話。

只剩下因為笑得渾身癱軟而逃脫不能的實習生,歪斜地躺在地上,跟木著臉的左軼面面相覷。

「咳……咳,」實習生置之死地而後生,索性勇敢地示好,「左,左醫生,你要不要戴個口罩?」

「不通風。」左軼面無表情地說。會化膿,還不如敞開,好得快。

實習生謹慎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確認他沒有狂化的跡象,於是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因為自恃跟左軼較熟——接過風,對過話,討論過病例,買過雞——乾脆捨身為八卦,代表廣大的笑到內傷的人民群眾大膽發問,「左醫生,你……你那是被人咬的?」

左軼冰寒著臉,對這種廢話毫無反應。

「女……女朋友?」

左軼無意跟人探討陳晟的性別和身份,只簡短地「唔」了一聲,然後轉頭翻看病歷去了。

於是,只一上午的時間,「神經外科的冰山之花左醫生被女友兇猛地咬了而且在被問及的時候十分羞澀地嗯了一聲別過頭」這種八卦已經傳遍了醫院上下每一寸角落。各個科室的醫生和各級護士紛紛前來圍觀——藉口都是來看望和虎摸神經外科機敏可愛青春陽光的實習生。

在這長了兩顆大圓酒窩的小夥子頭頂被摸禿、酒窩被揪扯到變形之前,臨近中午時分,事務繁忙的科室主任——前文介紹過,乃是左軼博士生導師的師弟——終於大駕光臨,還帶來了一位同樣事務繁忙的副院長。這二位目標明確,越過滿臉爪印的實習生,徑直奔左軼去了。

「呵呵,小左啊,我跟你們主任正要去吃飯,路過科室,一起來關心關心你,呵呵……」下巴肥厚圓潤的副院長爺爺發出慈祥問候,「你來我們醫院也有快一個月了,怎麼樣?到現在習不習慣啊?」

左軼木著臉站起來,雖然平素不與人親近,但因為家教森嚴,必要的禮節一直很齊全,「羅院長好,主任好。習慣。」

「呵呵……哎喲!我剛注意到,你這個嘴是怎麼了?」慈祥的副院長恰當地表達了驚訝與關愛,「要不要去我們五官科看一看,這個弄不好要破相呀。小左你長得這麼精神,破相了多可惜啊。」

科室主任趁機插話,「可不是,破相了多可惜!小左你可算是我們科室的的室草啊哈哈!我早些時候還跟羅院長提過,給我們小左介紹個對象,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啊哈哈!」

「呵呵,小左啊,什麼時候喝喜酒啊?」副院長爺爺熱情洋溢地繼續關愛新下屬。

左軼木著臉,「還沒打算。」

「哎喲,小左同志!」身為骨科名醫的副院長慈祥地施展分筋錯骨手,渾厚的一巴掌拍中左軼的肩膀!「不是我說你,這個可要不得!」

筆直站立的左軼頓時被拍得一個趔趄,唇上的傷口都被震得發麻,耳朵裡聽到慈祥的副院長諄諄教誨,「你看你都奔三了,你能等,人家姑娘可等不了!難怪人家要生氣!」

「我記得上個禮拜有天你來上班的時候,臉是腫的……也是這位姑娘?」科室主任仗著是左軼的師叔,也開始諄諄教誨,「我說小左啊,挑對象不能光看外表。有些姑娘雖然漂亮,但是不好相處怎麼辦?結婚以後天天大打出手怎麼辦?我看你文文靜靜的,怕你遭欺負啊!」

文文靜靜遭欺負的左軼,低著頭默默承受教導,被輪番教育了一通之後,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羅院長,主任,我要走了。」

「這麼急?趕著去哪兒?」副院長關懷道。

「回家做飯。」

「嗨,就這麼點兒午休時間還回什麼家!走,跟我們一起去樓下綠色食堂!」科室主任一揮手。

左軼木著臉,「我女朋友吃不慣食堂的飯。」

副院長和主任瞪圓眼!

豎著耳朵偷聽的實習生啪嘰又滑地上去了。

於是在左軼千里返鄉去伺候陳大爺吃飯的時候,「神經外科的冰山之花左醫生原來看似冰山實則人妻不僅被女朋友任意打罵而且還為她做飯打雜真是天可憐見嘖嘖嘖」這一傳聞,再一次瀰漫了醫院的大小角落。當天下午時分左軼回到醫院的時候,連坐在門外等複診的病人大媽看左軼的眼神都是關懷而憐憫的——左醫生啊,何苦呢!大媽這裡有的是溫婉賢惠的單身好姑娘!

陳晟的菊花二次開苞,雖然沒什麼實質性損傷,但耗能不小。左軼的嘴唇遭受重創,接下來很長時間都不能以吞吐和舔舐動作來伺候他的俘虜。兩人各自偃旗息鼓,修生養性了整三天。左軼沒再用自己那根大殺器來搞陳晟,只是每晚都用2號袋子裡那根兩指寬的粉紅棒子給他通通腸,以免下次要開拓的時候他不適應。

這天中午正做飯的左軼接到了主任的電話,下午有個臨時的腦腫瘤手術,本來在住院觀察的病人突然就不行了。科室主任親自操刀,因為腫瘤的位置不太一般,故而十分謹慎重視,抓了左軼來做助手。於是左軼本來要做的兩菜一湯改成了青菜肉絲雞蛋掛面,放長陳晟手銬上的鏈子,把面放在床頭櫃就走了。

其實對於左軼這種木然的傢伙來說,救死扶傷並不是他的天性,當初學醫也不是為了拯救生命。他只是純粹地喜歡和擅長這個專業,然後純粹地敬業。他敬業地丟下陳晟衝回醫院——其實也不算丟,至少他還抓緊時間給陳晟弄了頓簡易午餐,他自己屁都沒吃——兩個醫生三個護士大汗淋漓地倒騰了七個多小時,出手術室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

左軼打了的士,到家的時候已經近十點。臥室裡一片洶湧的歡呼聲,色彩斑斕的光芒映照在陳晟專注的臉上——他聚精會神地在看一場錄播的球賽。

直到左軼走到床前他才分出一點兒神,頭都沒偏,「去買啤酒。」

十分關注俘虜健康的左醫生當他在放屁,收了櫃子上的麵湯碗,進廚房做飯。兩菜一湯盛在軟塑的餐盤裡,剛端近床就被陳晟掄胳膊一頂!

經驗豐富的左軼立刻警覺地抬高手,險險地將那盤飯菜護了住,然而湯碗還是翻了,滾燙的湯汁嘩啦濺了他一肩膀。

他皺著眉沉默地看著陳晟。手腳上鎖鏈被放長了些的陳晟慵懶地倚在床頭,把玩著電視遙控器,「滾去給老子買啤酒,今晚曼聯打切爾西。」

他將正放著廣告的電視聲音關小了些,回頭見左軼還是森冷地站在那裡沒動靜,挑起眉毛笑了笑,突然伸手拽住了左軼的褲皮帶,一把將他拽近。

左軼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沒端盤子的另一隻手徑直扣住了陳晟的後頸要害。他現在姿勢扭曲地挺著腰站在床前,單手像托著炸藥包一般舉著餐盤,戒備地低頭瞪著陳晟。

陳晟翹起嘴角,態度惡劣地用手背拍了拍被關在西裝褲裡的那條狼牙棒,吐息沙啞得像伺伏獵物的蝮蛇,「乖,快去。等曼聯操了切爾西,老子給你操……」

左軼目光頓時呆住了,表情僵硬冰寒得像結了霜花的冬日窗戶,然而胯間的小帳篷卻十分給面子地頂住了陳晟的手背,陳晟倒回床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尼瑪的!你這個變態!真他媽有意思!」

「滾吧!」他笑夠了,掄腳踹他,「買一整箱回來!」

左軼還真空著肚子乖乖地滾出門去買啤酒。其實不管那個慢臉操不操什麼企鵝西,他都能操了陳晟。但是他似乎越來越不能對陳晟的要求提出拒絕,他被那種魔鬼一樣的笑聲蠱惑了。他走過路邊轎車的時候看到反光的車窗玻璃,昏黃路燈下他的身體被巨大的陰影籠罩,面目渾濁不清。他木著臉快步地走開,心甘情願被拖入黑暗的地底。

他只買到了最後兩瓶青島。一丁點都不關心體育運動的他並不明白慢臉和企鵝西是什麼東西,但顯然,今晚為了它們誰操誰的戰鬥,附近幾家通宵便利店的啤酒都賣完了。

他拎著兩瓶啤酒回去,陳晟皺著眉頭瞪他,他只說,「喝多了不好。」

「關你屁事。」陳晟罵了句。

防著陳晟用啤酒瓶發威,他用紙杯倒了酒遞給陳晟。陳晟自顧自調著台,十分大爺地昂起下巴撇了撇,示意他放在床頭櫃。

左軼擺了一排紙杯在床頭櫃,收拾掉陳大爺吃剩的餐盤,重新熱了鍋裡冷掉的飯菜,開始他自己的午晚餐加夜宵。臥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了人群激烈的歡呼聲,球賽似乎開始了。他在那一牆之隔的喧囂聲中,坐在沙發上低頭刨了幾口飯,然後端著碗走進臥室。

陳晟完全當他是個擺設,自顧自看球賽,罵娘罵得一點不含糊,一激動上來就把紙杯往電視機上砸——當然,攻擊效果頗為微弱。左軼默默地坐在旁邊,就著他激烈起伏的胸膛下飯。他一邊機械地咀嚼口中的碳水化合物,一邊覺得陳晟的乳頭好像變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努力開發的結果,不知道大了一些之後會不會敏感一些。

球賽結束差不多在凌晨三點,坐在凳子上、靠著背後衣櫃睡著的左軼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陳晟興奮的罵娘聲吵醒,他皺著眉頭還沒睜開眼,迎頭一兜冷啤酒,徹底把他潑清醒了。

陳晟跟著電視裡那些歡呼聲哈哈大笑,掄起手臂發洩性地把那幾杯沒喝完的啤酒都摔他身上。左軼木著臉被淋了一頭一身的馬尿,渾身濕漉漉的,撲上床去摁住陳晟。

陳晟還在大笑,一邊任由他壓著自己躺倒下去,一邊往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掄了一巴掌,「媽的,變態!」

左軼扣住他雙手,低頭一口咬下去!隆起的胸肌咬在嘴裡帶著柔韌的彈性,混雜著酒味兒與野性的汗味兒。他用舌尖頂住那粒軟小的乳頭拚命地擠壓,然後慢慢地,感覺它真的硬了起來!

這個認知莫名地讓他赤紅了雙目,激動難耐,他彷彿被電視裡的人群沒頂的興奮所感染,腦子裡一陣轟鳴,他使勁地扣抓住陳晟的雙手、脖頸,埋頭用力地啃咬這具讓他瘋狂的肉體,把他密實的牙印蓋滿陳晟整個胸膛,不少還滲著血絲。陳晟扭動著腰掙扎,終於覺得情況有些脫離掌控,「輕點!」他惱怒地吼道。

左軼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掀開被子扯開自己的皮帶,掰開陳晟的雙腿就將自己擠進去。

陳晟猛地昂起脖子發出一聲堪稱慘叫的呻吟,「啊——!!」他暴怒地掙著手臂逃脫左軼的束縛,雙腳奮力地蹬動掙扎,「尼瑪……滾!」

左軼被那聲慘叫刺激得清醒了一些,按著他的掙扎低下頭看了看,小心地把自己退出來,果然帶出了一絲血絲。左氏狼牙棒向來例無虛發,出鞘見血。

陳晟往他胸口踹了一腳,沙啞地喘息道,「你他媽瘋子……」

左軼低下頭去,突然將唇覆在了他穴口那縷血絲上。還留著齒痕的微腫的薄唇略一開合,舌尖滑出來將那縷血絲緩慢地舔去了。

陳晟倒嘶了一口氣,拽著手銬鏈子鬱悶地想,他媽的操蛋啊,這白痴終於學會這招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整個穴口就被溫熱地吸吮住,然後濕滑舒爽的觸感剝開被捅得楚楚可憐的花瓣往裡探……

「操……」陳晟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屁股顫抖著往床頭縮,被左軼抱著腰拉了回來。

 

11

左軼沿著褶皺的邊緣,認真努力地用舌頭研究他的俘虜,細緻而又耐心。入口處的一圈觸感柔韌,用舌頭頂住重重地按壓之後,會被生動地彈回來。再經過討好地親吻與舔舐,那裡就會勉為其難地敞開,一張一翕地作出欲拒還迎的動作。再往裡一點,肉壁開始變得軟嫩而纏綿,蠕動著包裹著他、彷彿誘惑一般顫抖著吸啜他的舌尖。

陳晟扭著頭將臉埋進枕頭裡,忍不住地哆嗦,腰一點一點地往後縮著,下意識地想掙開。左軼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反應,從穴口退出舌頭,兩手一拉提起他的大腿,將他的臀部懸空,然後伏下頭,突然吸吮的力度加大!幾乎像要咬掉他的皮肉一般,一口氣從穴口一路吸吮往上、一直咬到會陰的嫩肉!

陳晟驀地從枕頭裡面發出一聲低啞的喘息聲!接著陡然漲紅了臉——連他自己都能聽出自己這一聲呻吟裡的舒爽難耐!

左軼腦子裡又是轟得一下,幾乎是剎那間就被再次點燃。他緩緩地直起身,低頭看著陳晟微紅的耳根,看著陳晟不經觸碰便半勃起的器官,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陳晟雖然埋著臉,耳朵還露在外面呢,哪能聽不懂他那種獸性的噴氣,知道今天是逃不過被亂捅一通的命運,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扭過頭,冷著眼看向左軼。

左軼眼睛裡又是那種毫不掩飾的欲求與痴狂的貪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著,是一種介於面癱與發瘋之間的復合神情。

原本冷著臉的陳晟,見他這副狂犬一般的蠢樣,終究是沒忍住嘴角一彎,發出一聲哧笑。

「喂,變態,」他冷笑著,曲起腿踹了踹左軼的腰,居高臨下地命令道,「只准進來一半……」

左軼猛地再次撲住了他!掰開已經濕潤的入口,一鼓作氣地捅了進去!

——並且很聽話地只進了一半。

但那也足夠粗大了,陳晟咬著牙發出綿長的悶哼,聲音裡痛楚的含量卻遠低於之前幾次。手鏈的長度剛剛夠他抓住左軼的頭髮,他拽著左軼的腦袋將他的臉仰起來對著自己,喘息著繼續剛才的話,「……敢再弄出血,老子廢了你……」

左軼目光瘋狂地看他,低頭一口咬在他持續硬挺的乳頭上,代替了回答。下身猛地後撤,龜頭退到穴口,又再一次狠狠地撞了進去!

「啊……啊!」陳晟昂起脖子發出暗含舒爽的呻吟。被開發到這個地步,還被舔了肛,要他強扭著脖子說不爽是不可能的。他並沒有執意去抗拒這種感受,反而更大幅度地挺起胸,將自己愈發敏感的小凸起埋進左軼嘴裡。

「啊!啊……啊……啊……操!慢點……啊!」

左軼兇狠而又克制地頂他,干死他的原始衝動與不想捅壞他的理性,像交融的烈火與寒冰,燒灼著他的思考。陳晟時斷時續的沙啞呻吟更像烈火上猛澆的熱油,那真是燎原三百里,風吹不回頭……左醫生被燒得近乎化骨成灰。

高潮的時候他終於沒能忍住將自己狠狠埋進了三分之二——那似乎是陳晟還有留有快感的極限——頂著穴道勁頭深深地射了進去。陳晟僵著脖子漲紅著臉,緊閉著眼死咬著牙,向上弓著腰顫抖著小腹,承受了他滾燙的熱度……然後脫力地將緊繃著鎖鏈的手臂鬆開,放鬆身體倒回床上,開始低低地喘息。

左軼趴在他胸口,同樣激烈地喘息著,耳朵貼在他堅實的胸膛,聽見裡面一下一下激盪的心跳。他突然有種難耐的衝動,深吸一口氣猛然直起身,一手按住陳晟的雙手,一手捧住陳晟的臉。

陳晟喘息著,微眯著眼看他,神情還是那般冷蔑,卻彷彿帶了幾分覺得他犯賤得有趣的輕笑。他挑起眉,線條冷冽的唇向兩邊上翹,然後張開,沙啞地道,「怎麼?還沒被咬夠?」

左軼粉身碎唇渾不怕,扣著他下巴再一次勇猛地吻了下去!

「唔……唔!呵……呵呵……」陳晟一邊被他技巧奇爛地吻著,一邊從喉嚨裡發出低啞的悶笑聲,曖昧而誘惑的氣息一股一股毒藥一般腐蝕而燒灼地流進左軼心裡。

他並沒有再咬他,甚至絲毫沒有抗拒左軼在他唇上的亂舔亂吸——雖然也並沒有作出迎合——只是那樣慵懶地笑著,像在笑自己養的一條瘋狗。

他在左軼戀戀不捨地放開他的唇之後,撇了撇下巴示意自己仍然高挺的下身,微眯著眼慵懶地命令道——

「……給老子舔出來。」

……

臥室裡瀰漫著濃郁的啤酒味兒,左軼開窗開門換氣,揮著拖把清理了地面,又用抹布清理了凳子衣櫃電視機。陳晟拽著被子自顧自睡覺,當走來走去任勞任怨的他是個空氣,漸漸地就開始發出低沉的呼吸聲。

收拾完房間,左軼擰了毛巾備了棉條,動作謹慎輕巧地給他清潔了身體。換床單的時候也沒弄醒他,把他用被子一裹,打橫抱到一旁凳子上,鏈子放長仍銬在床頭,換完了再打橫抱回來。完事之後終於輪到自己洗了個澡,帶著濕氣回到床上,面癱著臉,老模樣摟緊自己的俘虜,睡覺。

只是閉了眼之後仍然忍不住,微微起身在陳晟唇角上又吻了一下。

陳晟睡得深沉,天塌不驚,管尼瑪變態去死。

一旦雙方少去了激烈的對抗,又掃除了菊花太小或者黃瓜太大的障礙,性生活相對和諧,相處起來就容易了許多。雖然還是有小打小罵——這裡指的當然是被囚禁者毆打辱罵囚禁者——但是總算沒有破口大罵或者大打出手這等不利於雙方身心健康的行為。

左軼會做的菜一天比一天多了,陳大爺點名道姓要吃這個那個那個這個,左醫生工作之餘伏案研究菜譜,跌破了許許多多醫界同仁及病人的眼鏡。

他甚至在陳晟的要求下改良了臥室構造,把床移向窗邊,衣櫃搬到角落,空出來的位置擺放了一台多功能跑步機,可跑步可拉伸可仰臥起坐可震動按摩——當然,為了以防陳晟拆零件,放在平時鐵鏈長度夠不到的地方。只有左軼回家,才會放長手鏈腳鏈,面癱著臉坐在一邊欣賞陳晟鍛鍊身體。

陳晟一直沒用過那條可以環在腰上的震動按摩腰帶,以免左軼被激發了靈感,無師自通。左軼經常在他做仰臥起坐做得大汗淋漓的時候撲上來按倒他,雖然次次都被他暴怒咆哮著踹開、等他鍛鍊完了才能接近,但這已經夠煩人了。

在陳晟被監禁了將近一個月的時候,某一天傍晚,左軼正在廚房做飯,因為自己在家而沒有關上臥室門,陳晟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動物世界。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隱約拍鐵門的聲音。

那聲音很大很急促,左軼關了灶火,警覺地從廚房裡出來。眼角瞥到臥室裡,陳晟也坐起身,死死地盯著大門的方向。

「陳晟!陳晟!你在家嗎?你出來啊,我不纏著你了,我就跟你說幾句話!你出來啊!」

那是楊真的聲音。被大力捶打的,是隔壁陳晟的房門。

左軼的面色黑冷起來。

這個時候連坐在床上的陳晟都能夠聽到外面楊真的呼喊。而另一方面,如果這個時候陳晟同樣大喊求救——大門隔音效果不佳,在陳晟開口之前衝過去關上臥室門也來不及——楊真也可以聽到。

如果楊真聽到異樣,前來查看,或者轉身跑出去叫人……

左軼僵在原地,戒備地盯著陳晟,耳朵裡繼續聽著外面的動靜,。

出乎他意料的是,陳晟面上是慣然的冷淡傲慢,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激動與興奮。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那扇門,毫無動作。

楊真一邊拍門一邊繼續喊,「陳晟,我跟戒毒所聯繫了,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住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我不纏著你,我就想走之前再見你一面。他們……他們說裡面挺難熬的,我害怕……」

門裡頭一絲動靜都沒有,走廊裡一片清冷,門口沉積的灰塵似乎也在暗示主人離家許久。楊真的聲音裡漸漸帶了哭腔,「你電話停機,去你公司,他們說你辭職了,我在你家樓下等,怎麼等都沒有人出來……你到底在不在?你是不是已經搬家了?你就這麼不想見我?我改好了,我跟張老闆斷了,我要去戒毒了,我好了還不行麼?你出來啊,你自己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你出來打我啊……陳晟……我犯賤,我他媽犯賤,我想你了……我就想再見見你……」

左軼皺起眉頭,覺得這傢伙哭喪一般的調子十分的刺耳,他眼睛死死地定在陳晟身上——陳晟依舊毫無反應,只是冷著臉聽著。

楊真在外面唧唧歪歪哭了一陣,最後終於確認陳晟已經搬走——不然早衝出門來揍自己了——蹲在門口沉默地吸了一會兒鼻子,然後起身拖著腳步走了。

左軼從貓眼裡看著他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又等了一會兒,才轉身回臥室。陳晟已經靠回床頭,面無表情地調著台。

「為什麼不應他?」左軼問他。

陳晟看著電視一聲不吭,懶得理他。楊真那傢伙有多廢物他還能不知道?要是真喊上一嗓子給召過來了,還不知道被這個變態怎麼弄死,然後肢解燒骨頭,衝進下水道。

他顯然對左軼的變態程度和犯罪能力有所高估,而左軼則顯然對他這樣的反應產生了誤會——他掰著陳晟的臉,把他轉向自己,眼底隱隱什麼東西在跳動著,像在強壓著身體裡什麼東西一樣,執著地問他,「為什麼不應他?」

「滾。」陳晟皺著眉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嘴還沒合上,就被堵住了。

左軼重重地親他,兩手按著他的肩,激動難耐地把舌頭擠進來。陳晟猝不及防,被親得唔唔悶哼,差點被口水嗆住,一邊掙扎一邊惱怒地伸手推搡他,拳頭捶到他身上的圍裙,沾了滿手油渣,簡直要氣炸了,索性把腿都用上了,連頂帶踹。

兩個人抱成一團在床上對毆,怎麼翻來倒去雙唇都沒分開過,陳晟的嘴巴都快被啃腫了,突然間察覺到一根粗大的東西已經硬硬地頂著自己的大腿,終於忍無可忍地悶吼了一聲,使夠了十成力氣,一腳把左軼踹了開去。

「媽的!」他一邊擦著嘴角的津液一邊喘著氣罵,拍打著沾在胸口的油漬,眼瞅著左軼瘋狗一樣要再撲上來,他一揮手,指著廚房咆哮道,「滾!滾去做飯!你他媽要餓死老子?!」

左軼木頭一樣立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還真乖乖轉頭去做飯——讓自己的俘虜餓著肚子挨操,確實不健康。

只是炒菜的時候莫名有些手抖,或許是太過興奮的緣故,一不留神多放了鹽,被之後嘗到鹽塊的陳晟一通嫌棄。

嫌棄歸嫌棄,該操的還是要操。晚上做雙人運動的時候左軼再次表現了超凡的毅力與耐心,他把陳晟的雙腿大大地拉開,上身按靠在床頭,兩手都壓在牆上,一邊親他的額頭眉眼一邊慢慢聳動下身蹭他。直挺挺的凶器在穴口附近遊蕩來遊蕩去,龜頭慢慢地磨著括約肌,一會兒滑進去一會兒滑出來,就是不肯重重捅進去。

陳晟被他玩得煩躁,胸肌激烈地起伏,滿頰都是慾求不滿的緋紅色。之前潤滑的時候他被左軼扒著屁股又舔又摳地挑弄了一場,還被口唇伺候著射了一次,整個身體都敏感叫囂著要更多。現在被這麼不上不下地吊著,別提有多不耐煩。

左軼還在專注地往他臉頰上印口水,他突然一偏頭,主動啜住了左軼的唇!

突然遭到俘虜強吻的左醫生頓時大腦當機!嘴唇僵硬地微張,整個人都木了……

直到被陳晟勾著舌尖咬了一口,他才大睜著眼睛清醒過來,呼吸驟然加粗,追上去吸著陳晟的唇舌狠狠地回應。

陳晟似乎對他這種一逗就發狂的狀態很是滿意,一邊悶笑著躲閃他狂風驟雨般的吸舔啃噬,一邊瞅著機會咬他一口。

親到後面左軼的唇角都泛了血絲,終於激動到喘不過氣,下意識扯開唇齒,分開時雙唇發出十分淫靡的「啵」聲。

陳晟微腫的帶著水意的唇窮追不捨,啃著他冰冷的鼻尖發出濕熱的喘息,「……別玩老子,進來,不然就滾……」

然後他驟然昂起頭,發出一聲痛楚又暗含滿足的悶哼,「呃啊!」——左軼那是相當的聽話。

被突然進入還是會很痛,即使已經被這麼隔三差五地操了好幾次了。而且左軼又偏愛這種迅猛地一口氣撞進來的捅法——雖然是他自己挑逗的。

接下來的撞擊仍然是激動而用力地,一下一下彷彿連穴道都要被捅穿。他難受地蹙著眉,仰著脖子調整著呼吸,竭力放鬆屁股,但是半坐的姿勢還是令肌肉比平時緊繃,左軼在激動的衝擊中放開了他被壓在牆上的雙手,他下意識地按住了左軼的肩頭,痛嘶著往後縮。

察覺到他不適的左軼停下動作,調整了一下體位,抱著他的腰將他往下拖了一些,幾乎是讓他坐在了自己跪坐的腿上。他大腿夾在左軼身側,兩手摳著左軼的肩膀,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被重重地進入了!

「呃啊!……啊!操……操……啊……啊……」

左軼打樁一般地往他身體裡狠狠扎入凶器,粗硬的器官將穴道研磨得敏感而高熱,潤滑液很快就被打磨出了乳白的泡沫。白色的漿液黏在穴口,隨著那根血脈賁張的器官,一會兒被頂得埋入他的身體,一會兒又黏在粉紅的媚肉上,被兇狠地拖出來。

但僅僅是這樣來回而機械地抽插運動顯然是不能令陳晟滿足的。他拽著左軼的頭髮,一邊隨著動作而激烈地喘息,一邊斷續地指教他,「輕點……蠢貨……別光顧著往裡面捅……啊……媽的……磨老子那裡……知不知道……啊……啊……」

左軼很聽話,難耐地喘著粗氣,皺著眉頭強忍著慾望,十分好學地將凶器退出一半,沿著內壁一點一點地蹭著尋找他的敏感點,一開始還找不準位置,直到陳晟驟然一抖發出一聲輕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唔……」

左軼兢兢業業,半點沒停頓地又撞了上去,扣著他觸感光滑有彈性的腰,碾著前列腺一下一下地頂他!

「唔……嗚……操……啊……啊……」

陳晟大受刺激地大張著嘴喘息,別著頭用力地抓著他的肩膀,從眼角到耳根都泛起了洶湧的紅色!才不過幾次衝擊,就爽得連腦袋頂都發熱了,被夾在兩人腰腹間的器官兇猛地漲大,小小的洞口微微開合著吐出少許透明的前列腺液、濕潤地頂著左軼的腰。

左軼在它徹底噴發出來之前及時地攥住了它。埋在陳晟身體裡的龜頭從前列腺上滑過去,停止了對那裡持續而狠重的攻擊,開始輕輕地摩擦它,然後更深地往裡面捅。

他終於開始掌握了一些攻擊的技巧,例如研磨,例如打轉,例如輕重緩急,例如循序漸進。雖然還是生澀僵硬,但帶來的快感顯然要強過之前許多。陳晟漸漸被他頂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在一下又一下來自身體內部的兇狠衝擊之中,雙手從他肩上滑落,改為摳抓著床頭的靠墊,隨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而攥緊。他腦袋偏向一邊,用力地埋進枕頭裡,隨著左軼的節奏發出一聲一聲的悶哼。

「嗯……嗯……嗯……嗯……」

臨近高潮的時候,左軼兩手抬起陳晟的大腿狠狠地往下壓,頭埋在他汗濕的肩膀裡發出難耐的悶吼,下身大力而狂烈地聳動。陳晟向上弓起腰,緊皺著眉頭承受他瘋狂的動作,面上的神情是糾結而痛苦的,但又有種被快感深深包裹的恍惚。他咬著牙發出嘶吼一般的呻吟,在左軼滾燙的種子焦灼他內壁的同時射了出來,「嗯……嗯……呃……呃——!」

高潮的感覺持續了很久,跟左軼在他內部的持續一樣,他顫抖著連續射了兩三下才停止。左軼脫力地趴倒在他身上,而他大腿內側的肌肉激動地顫抖著,穴口戀戀不捨地吸啜著左軼插在裡面、仍在微微彈動的凶器。

這樣子親密地交疊在一起喘息,就像一對激情之後的戀人,給了左軼無限的幻覺與錯覺,直到兩人身上的汗都開始發涼,他還是趴在那裡抱著陳晟的腰不動彈。

陳晟推了他一下,「滾。」

「……」

「再不滾,老子用手銬勒死你信不信?」陳晟罵他,一邊說還一邊抬起手銬叮叮噹噹地比劃了一下,難得今天鏈子長度夠用。

左軼好像並沒有聽到他說話,而只是微微動了動,手伸到自己的小腹上,摸到白濁的液體。

他抬起頭,把沾在指尖的精液給陳晟看,「你跟我一起射了。」

陳晟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那又怎樣,老子爽了就射,關你屁事。

左軼目光複雜而專注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為什麼告訴我?」

「?」陳晟皺起眉,顯然跟不上他跳來跳去的思考節奏。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不直接勒死我?」

「……」

陳晟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別過頭去看都不想看他。媽的老子就這麼把你勒死了,還是被銬在床上跑不掉,是想把自己餓死在這裡嗎?!

持久地沒有得到答覆,左軼扣著他下巴把臉掰回來,執著地又問,「為什麼剛才不應他?」

陳晟看著他平靜中暗含激動與混亂的眼神,到這裡才終於明白他誤會了什麼。

「……」

沉默了一會兒,他挑起眉毛,露出了自己那個招牌的冷笑。

「滾。」他傲嬌地說。

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左軼從他身上滾下去,打了熱水給他擦身。等他收拾完上床的時候,陳晟已經老模樣自顧自睡著了。左軼收短了鐵鏈,在他身邊躺下,關燈之前,再次偷偷俯身,在陳晟唇邊印了個吻。

然後他關燈閉眼,呼吸聲漸漸緩慢而冗長。

陳晟在沉寂的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稀少的月光從窗簾邊緣滲透進來,隱約印出左軼安靜的面部輪廓。

少他媽自作多情了,蠢貨。他對著那張臉冷笑,擦了擦唇角,捲著被子翻過身。

 


12


「……左醫生?……左醫生?……呃,左醫生!」

左軼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同科室的幾位醫生都奇怪地看著他,他們一起叫了他好幾次了。

「左醫生,主任讓你去一下三號房B床,」實習生小夥子說。

他冷著臉出去之後,幾位醫生在後頭竊竊私語地交談。

「你們覺不覺得左醫生最近有點怪?經常發呆。」

「而且脾氣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前天還問我枸杞羊肉湯怎麼燉……」科室裡唯一的女醫生說。

「其實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實習生小夥子惴惴地說,「上週我請假回學校,他還幫我值班……他只是不太喜歡跟人溝通。」

「我說啊,讀書讀太多的人就是這樣,性格死板,」女醫生道,「但是最近活潑了許多啊!難道因為談戀愛?」

幾個醫生同時露出了八卦又曖昧的眼色,湊近了一些,開始嘰嘰咕咕那個咬裂左醫生尊唇的「女朋友」。真是個品味獨特、性格狂放的妹紙,對著左醫生這等面癱也敢下嘴。

然後他們在左軼推門而入的一瞬間一哄而散,恢復純良正直。「哎,小陳哪,我跟你說這個案例你聽懂沒有啊?」女醫生慈愛道。

「聽懂了,謝謝您嘞!」實習生小夥子熱切回應。

另一位男醫生專注而憤然地舉著一張拿倒的報紙分析時事,「嘖!我們市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你們看,這個月第三起入室搶劫案了!大半夜撬鎖進屋,主人沒發現就盜竊,主人發現了就公然搶劫!」

左軼對他們這番詭異做作的舉動並未理會,徑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剛坐下,突然轉頭道,「曲醫生。」

正在關切後輩的女醫生嚇了一跳,「什麼?左醫生?」

「羊肉湯我按你說的方法試了,很好,謝謝,」左軼言簡意賅地表示了讚美。他家裡養的那位陳老爺罵罵咧咧地喝了三碗。

「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女醫生受寵若驚,自豪感爆棚,「你還想知道什麼菜?不要客氣,儘管問我,我什麼都會做一些!」

「毛血旺,」左軼半點沒客氣,「不要太辣。」

晚上加班,回去遲了一些,左軼買齊了毛血旺的材料,匆匆忙忙到家。剛把東西放進廚房,聽見陳晟在臥室裡喊,「喂,變態!」

左軼走進去,陳晟靠在床頭懶洋洋地搖著鐵鏈說,「解開,老子要活動活動。」

「等會兒就吃飯了,」左軼說。

「吃你MD屁,老子躺了一天骨頭都僵了,」陳晟道,「解開!」

左軼放長鐵鏈讓他能夠上跑步機,站在旁邊看他跑了一會兒,心裡還惦記著毛血旺。就離開這麼一會兒,廚房又隔得近,出不了什麼事。於是轉身走了。

他總覺得買的毛肚不乾淨,戴著塑膠手套認真洗了許久,折折騰騰半小時,再回臥室的時候,一切十分正常,跑步機上什麼零件都沒少,陳晟做拉伸做得滿頭是汗。看見左軼進來,他動作粗野地往後刨了刨汗濕的頭髮,吩咐道,「老子要洗澡。」

左軼猶豫了,一般來說他都只在臥室裡給陳晟擦澡,抱到浴室都是在對方被他幹得筋疲力盡的情況下。體力全盛時期的陳晟並不好惹,就算他有把握制服,也免不了挨個幾拳——最怕是他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反而傷了對方。

陳晟正在自顧自扯過枕巾擦汗,聽見他半晌沒動靜,不耐煩地扭過頭看看他,突然抓著他的襯衫領口一把將他拽過來。

左軼踉蹌了一步才站穩,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腰。

這個動作讓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陳晟被汗水濕潤的眉目近在咫尺。他吐息燙熱,渾身都散發著運動之後血脈賁張的男性荷爾蒙味,微微牽起一邊嘴角冷笑著,像個引人犯罪的惡魔。

他將掌心濕冷的汗水抹在左軼僵硬的臉頰上,啪地拍了拍,「乖,老子要洗頭,還要刮鬍子。」

「……」

十分鐘之後,左軼穿著圍裙,挽起襯衫領口,面癱著臉坐在倒蓋的水桶上,往陳晟頭頂打泡沫,十分熟練地揉搓。

陳晟得心應手地使喚他,頭往左邊偏,意思是右邊比較癢,頭往前低,意思是後腦勺癢,再他媽多撓幾下。

浴室裡瀰漫著熱氣,細小的泡沫隨著揉搓在空氣中漂浮,淡淡的洗髮水香氣,氣氛一片溫暖祥和。左軼一邊洗一邊發呆,想著鍋裡被擱置的毛血旺會不會冷掉,重新燒的話會不會煮過頭,辛辣的調料放少了不好吃會被嫌棄,放多了對胃不好,灌腸的時候也麻煩……

被揉搓了老半天的陳晟有些不耐煩,胳膊肘往後撞了他一下。

左軼回過神,木著臉擰開蓬蓬頭,放水沖泡泡。

耐心細緻地搓洗掉所有的泡沫,用白毛巾輕輕地搓干水分,他起身要去拿剃鬚刀,陳晟突然開口道,「老子上次讓你拿的電動的呢?」

左軼拉開水槽旁邊的抽屜,拿出陳晟家裡那隻電動剃鬚刀。

「把我銬那兒,我自己來。」陳晟昂著下巴示意水槽旁邊掛毛巾的細鐵管。

左軼沉默地看著他。他驚訝的是陳晟第一次在他面前用「我」字。而陳晟顯然誤會了,以為他對自己有所防範,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道,「你TMD笨手笨腳,老子不用你。還有,明天把老子家裡的洗面摩絲拿過來。」

左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走上前去,俯身抱住陳晟的肩,然後在他唇角上親了一下。

他總覺得這不是錯覺,陳晟近來的行為……有點跟他長久地住下去的意思。

接受他的親暱,指使他學做這個菜那個湯,讓他去隔壁把一些日用品搬過來,還有暗示他怎樣做愛。被調教的並不是陳晟,而是左軼自己。如果他滿足了陳晟的全部需求,會不會有一天得到認可,就像他希冀的那樣,他把他操熟了,養熟了,然後就再也離不開了。

陳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別過頭去避開他的親吻,拽了拽手銬罵道,「MD快點,老子冷。」

左軼把一張大白毛巾披在他身上,將手銬上的鐵鏈縮短銬在水槽旁邊,然後把電動剃鬚刀和須後膏遞給他。自己回身低頭去收拾地上倒扣的水桶,剛剛重新打開蓬蓬頭要沖洗殘餘的泡沫,就聽見嘎吱一聲刺耳的重響!然後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啪嚓聲!

他匆忙轉身還未看清狀況,就被當胸狠重的一腳踹到牆上!

遭受重擊的胸膛與背後脊椎發出悶響,剎那間麻木得失去了痛覺!緩過神來時,陳晟滾燙的氣息已經逼了過來,近在咫尺地壓在他身上,兩臂交叉著用手銬勒住了他的脖子,青筋暴露的右手裡抓著一塊血淋淋的碎玻璃,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喉口。

被生生拽斷的細鐵桿到這個時候才慢騰騰地從水槽邊上掉落到地面瓷磚上,發出清脆的叮噹聲。沾滿玻璃碎渣的白毛巾皺巴巴鋪了一地——陳晟用它包著拳頭,砸碎了水槽前的鏡子。

左軼微微睜大了眼睛,幾乎是木然且茫然地,看著壓在自己脖子上的鏡子碎片——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陳晟的手流血了。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他的俘虜輕而易舉地掙脫了束縛……

他被騙了。

沸騰的血液一點一點沖上了腦門,他呼吸粗重起來,慘白的面色開始透露出不正常的潮紅。

陳晟陰冷著臉,雙手銬著他的脖子,生拉硬拽地將他扯了起來,從背後環著手臂用碎玻璃抵著他喉口,示意他朝浴室外面走。

左軼沉默地喘著粗氣,在他的推搡下,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陳晟的氣息在他耳後,與一分鐘前的燙熱潮濕完全不同地,森冷而滿含殺意,「去拿手銬鑰匙。」

正在喘息中的左軼,聽到這句,反而還站住不動了。

他微微張開嘴,因為喉嚨被掐制,所以聲音沙啞而蒼白,「……你要走?」

「鑰匙!」陳晟咆哮道。

「……」左軼仍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喘息聲越來越深重而顫抖。

他要走,他要離開這裡,他要離開他身邊,再也不能有任何機會靠近。

陳晟從後頭狠狠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彎上,左軼悶哼一聲歪斜著跪倒在地,陳晟扼著他脖子繞到正面,又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腹部,這次左軼一聲不吭地彎下腰去,面目抽搐著,牙關緊咬,額頭的青筋猙獰地突起。

都是假的,他之前的種種妥協,對他的種種曖昧,都是假的。

他艱難地跪伏,撐在地面的手掌微微發顫,快要承擔不起他面前陳晟森冷的陰影。而陳晟接連踹了他兩腳都得不到任何回答,火氣大盛,索性鬆開他脖頸,下一腳狠重地衝他胸膛而去!頓時將他踹得整個身體飛脫出去,栽倒在客廳的茶几旁!

——這三腳力道十足,都是往死裡面踹的勁頭,踹碎了左軼所有的妄想與幻想。

當然是假的,一個被監禁被強暴的男人,要如何對施暴者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好感。

牙關鬆動,血腥味頓時充斥了口腔,發青的唇角溢出血色。左軼顫抖著呼吸不發一聲,強忍著胃中翻騰的嘔吐感,他頭腦中一片昏沉與麻木。

都是他痴心妄想。

他聽見自己後腦傳來的沉悶的碰撞聲!無邊壓抑的黑暗包圍了他,他緩緩倒向冰冷的地面……

陳晟赤紅著眼睛,扔開用來砸擊他腦袋的凶器——乃是左軼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材料書本,又硬又重。

媽的,這個變態!他洩憤地又踹了左軼一腳。

往邊上走了兩步,還是氣得要死,沖上去又狠踹了一腳。媽的變態!

左軼死氣沉沉地毫無動靜,一絲血痕從他嘴角滲出來。陳晟彎下腰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顯然還有氣……媽的還沒死!

一時氣得熱血上湧,掄起手銬鏈子又繞上左軼的脖子,想要活活勒死他。

只是手上剛一用力,又覺得煩躁——就這麼殺了他,算防衛過當還是蓄意謀殺?警察來了怎麼說,老子一個大男人被變態抓了上了,所以殺了他報仇?

一時想不出下不下手,他僵在那裡,避開勒在脖子上致命的手銬不談,正是個從背後親密地摟抱著左軼上半身的姿勢。左軼的腦袋垂在他肩旁,右手軟軟地垂下來,正好落在他赤裸的大腿上,這變態掌心還微微溫熱,而他一番動作、大腿皮膚冰涼,立即被那溫暖驚了一下!

操!他暗罵了一聲,隨即十分煩躁地拍開左軼那隻賤手!再待在這個變態身邊一秒鐘都犯噁心,他鬆開手銬,一把將左軼推開,任這變態碰地一聲倒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左軼悶哼出一聲,腦袋撞到地面,像是被痛醒了。

陳晟毫不客氣地掄起硬重的公文包又給他來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死狗一樣蜷在那裡不動了,然後四處翻找手銬腳鐐的鑰匙。

很容易地就在公文包角落裡翻了出來,解開手銬腳鐐,順手將左軼的右手銬在了茶几腿上。從櫃子裡翻找出自己被綁架那天的衣服和錢包,他草草地穿上衣服,走向玄關。

然而就在他拉住大門把手的那一剎那,聽見身後不遠的茶几腿傳來猙獰的嘎吱聲!

他震驚地回過頭,左軼不知道什麼時候掙紮著再次醒了過來。此時他正面色鐵青地趴在地上,一邊用那種完全失去神智的、燃燒到極致的目光死死看著他,一邊青筋暴露地用力拉扯手銬,鐵製的茶几腿凳竟然漸漸被拉扯變形,一縷血絲順著左軼的手腕蜿蜒染紅了白襯衫……

陳晟扭頭要擰門,使了幾下力,卻發現——擰不開!

這變態竟然每次出入都反鎖了門,連從裡面出去都需要鑰匙!

也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左軼名副其實地變了態,跟他媽的異形附體一樣,生生扯斷了茶几,血淋淋地撲了上來,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陷進肉裡。

「不許走……」他猶如被逼入死境的瘋狂的野獸一般粗啞地喘息,含著滿嘴的血,一字一字都咬得慢而猙獰。

陳晟揮拳就向他砸去!

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一個憤怒而暴躁,為了離開使盡殺招,一個絕望而瘋狂,為了挽留連命都不要。玄關地段狹窄,兩具高大健壯的男性軀體撞得鞋櫃、牆壁、大門咚咚作響,一會兒摔到牆上一會兒滾到地上。擺放在門口的左軼的皮鞋被壓得破爛不堪,鞋櫃被撞碎,木頭碎屑紛紛揚揚,斷裂的木板被碾在兩人身下,發出刺耳的咔嚓聲響,伴隨著激烈的喘息聲與拳拳到肉的擊打聲,混亂不堪。

爭鬥聲終於以「咚!」一聲重響而宣告結束。

良久之後,左軼用還戴著血鐐銬的右手扶著牆,搖晃著站了起來。

他喘著粗氣,彎下腰看著靜靜躺倒在他腳下的陳晟——陳晟額頭上迅速地紅腫了一片,是被他老模樣一掌拍中後腦穴位、倒下來的時候磕到了牆。他昏厥得憤怒而不甘,從鼻樑到額頭都死死地皺起,是個想操死左軼祖宗十八代的神情。

左軼將手伸入他的腋下和腿彎,一使力將他抱了起來,緩慢而搖晃地向臥室走去。

他將昏迷的陳晟放到床上,撿鑰匙解開自己的手銬,將他重新銬回床上,然後胡亂扯掉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圍裙與襯衫。

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被重擊了幾下的後頸也嘎吱作響,但他絲毫感覺不到痛——他渾身都是麻木的,深刻入骨的寒冷冰凍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簡易處理了一下傷口,關了客廳的燈,走進臥室,關上門,赤裸著上身站在床邊,神色木然地,看著床上靜臥的男人。

——寬肩長腿,流暢優美的肌肉曲線,剛硬俊氣的面容,完美得好像受到了上天的祝福,或是詛咒。

而當那雙緊閉的雙目睜開的時候,從裡面射出的傲然而冷硬的光芒,無論處境如何、遭遇如何也依舊狂傲與恣意的光芒,每一次,都能攝走他的魂魄。

從小在父母永無休止的爭吵與人前夫妻和睦母慈子孝的虛偽中長大,被嚴格的要求學業,被禁止一切出格的言行,被當做維持面子的工具,沉默寡言、木然呆滯、行尸走肉一般的他,深深地渴望著這種彷彿與生俱來的驕傲與自由。

他貪戀著陳晟的離經叛道,貪戀著陳晟的肆無忌憚,貪戀著陳晟的目空一切。他貪戀他,渴望他,這個驕縱的男人是他壓抑、畸形、變態的生活裡唯一的光亮,是他唯一的念想。

卻不屬於他,卻無法屬於他。

他沉默地低頭看著陳晟,表情是僵硬冰冷的,眼睛裡燒灼的火光卻越來越盛,從絕望燒灼成了痛苦,再燒灼成了憤怒。

他抬膝上床,森冷著面色,緩緩解開了褲子皮帶。

 


13

他緩慢而狠重地埋入自己,破開所有頑強卻無力的阻礙,一直一直,埋入到了最深。他聽見內壁被撕裂的聲音,乾澀的甬道里漸漸有了一些液體的滋潤。他覺得陳晟應該是很疼的,非常非常疼,因為連他自己都疼得厲害。

他應該比陳晟還要疼。陳晟用那裡吞噬了他,毀滅了他,他疼得渾身顫抖,疼得撕心裂肺,像被朽鈍的手術刀一寸一寸地鋸斷肋骨。

這個人騙他。這個人恨他。

這個人恨他。這個人根本不可能喜歡他。

這個人要走。

……不能讓這個人走,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待在這裡,只能待在他身邊!

他就著深深插入陳晟的姿勢,粗魯地重新調整手銬腳鏈,然後將陳晟整個人翻了過去。這是在他們的交合之中第一次使用後背式。他一點都不想使用這個姿勢,他不想看到陳晟的背影,他曾經躲在孤獨而冷暗的陰影裡,看著他的背影,一直一直看,一直一直想,想了整整十年!

而現在,他親密地環抱著他的腰,他深深地進入與退出,他將自己的一部分狠狠地侵入他的身體——卻還是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這種自虐一般的交媾方式,自虐一般的自我提醒與尖銳刺激,令他精神上痛苦到了極致,他從喉嚨裡發出狂怒的悶吼聲,雙手深深地掐進陳晟的皮肉裡,他挺腰將自己更重地埋入進去!陳晟在昏迷之中痛苦地昂起了頭顱,彷彿連氣都喘不過來一般,發出一聲壓抑而撕裂的呻吟,然後猛然之間,渾身劇烈顫抖著甦醒了過來!

「啊——!」他發出沙啞的嘶吼,被束縛的四肢開始劇烈地掙扎,掙動著鐵鏈發出錚錚的繁雜聲響。

左軼按住他的後腰,從上往下地狠狠衝擊他,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也不給他。陳晟昂著頭發出接連的急促而痛苦的慘叫聲,大腿肌肉停歇不住地劇烈顫抖,他隨著他的進攻而往前一下一下地萎縮起身體,拚命地想避開這種極刑,卻毫無成效。

血從他們交合的地方流淌出來,染紅了雜亂不堪的床單和被子。媚紅的腸肉迅速地腫脹,伴隨著陳晟嘶啞的慘叫,被一次次地拖出又摜入。

這場殘忍血腥的強暴並沒有持續太久,左軼驀地發出一聲高亢的怒吼,頂在陳晟的最深處射了出來!遭受重創的內壁緊密地包含著他,被他的滾燙刺激得瑟瑟發抖。

他挺起臀部接連射了兩三下,才終於停歇下來。手臂撐著床,他用自己的陰影籠罩陳晟的身體,彷彿只能這樣,才能將陳晟牢牢地置於他的掌控之下。

他曾經甘心被對方掌控,只要對方留下來。卻在現在才意識到,這個人根本不屑於他的服從。

他喘著粗氣,低頭望向陳晟的臉,陳晟側著頭癱軟在床上,早已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再次干暈過去。眉頭糾結地皺著,是很痛苦的神情。

左軼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面那種難耐的情緒是什麼,他抬起手,有些急躁地揉搓著陳晟的眉,想把那些褶皺揉下去。為什麼要這麼痛苦,為什麼跟我在一起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但那些熊熊燃燒的東西又馬上回到了他的眼中,是應該這麼痛苦的,這個人騙了他,這個人想離開他,是理所應當這麼痛苦的,不給這個人一些教訓,他就不會安心留在他身邊。

他起身調整手銬腳鐐,將陳晟的身體重新翻了回來,將他面對面抱起來靠坐在床頭,雙手緊緊地束縛在頭頂。

昏迷的陳晟無法靠自己撐住床頭,軟軟地向前癱倒向他,他把他摟進懷裡,頭埋在陳晟肩上,一口咬住他凸起而輕顫的喉結,再次重重地進入他。

「呃……」陳晟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咕嚕,鼻息一重,再次被疼醒過來。昏沉地隨著左軼的衝擊上下搖動了一會兒,血色與神智終於同時回到了他的眼中。

「……操……你媽……」他沙啞著發出左軼熟悉的詛咒。

左軼往上重重地一頂!他的咒罵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鼻孔裡發出尖銳的呼吸聲,然後在左軼退出的時候忍不住溢出一絲呻吟,「嗚……」

左軼腦子裡的血液被這聲驚喘剎那間點燃,更深地將牙齒埋進陳晟的皮肉裡,他開始了更加兇猛而狂烈的衝擊!

「嗚……啊……操……尼瑪……呃啊……啊……啊……」

陳晟被他頂得一下一下發顫,癱軟在他身上,隨著他的衝擊而斷續地悶哼。太痛了,下面像被撕扯成兩半,整個內部都是火辣辣的燒灼感。他迅速地連意識都迷離了,完全沒有神智接著怒罵下去。

但那又和第一天被強暴時的痛感不同,那時的左軼生澀又莽撞,他又緊又抗拒,雙方都是貨真價實的處男操,直操得他死去活來。而這一次,一方面左軼經驗見長,另一方面陳晟已經被大力開發過了,脾氣還硬著,屁股卻軟了不少。所以在一段時間的蹂躪之後,漸漸地適應了下來。甚至因為意識的迷離,沒有辦法去反抗,不得已的溫順承受之下,反而漸漸地抬頭了快感。

他那穴道里越來越水滑,阻塞的肌肉也越來越服帖,軟軟熱熱地包裹住左軼,別彆扭扭地欲拒還迎。而他昏沉之下的悶哼聲越來越弱,偏於低吟,漸漸就有了點癱軟無力的叫床感,「嗯……嗯啊……」

左軼是在射出第二次的時候,才發現陳晟也硬了——這人神志不清地扭著頭喘息,訓練有素的後穴卻是顫抖不已地吸吮著他,胯間的東西也直挺挺地廝磨著左軼的小腹。

這場景要是擱平時,左軼一定把它寫在紙上然後裱起來掛在電視機上——「你被我這麼操都能硬」什麼什麼的。

但是今天左醫生難得地鑽了牛角尖——很明顯陳晟已經被他操熟了。卻還是騙他,卻還是要離開。

徒增鬱悶罷了。

左軼鬱悶得要瘋,目光陰沉地低頭看了生機勃勃的陳小兄弟一會兒,抽身將自己撤離了陳晟。被捅成個小圓的洞口失了堵塞,大口地吐出了帶了血絲的白濁,豔紅腫脹的穴肉一開一縮,淫靡十足。

他下床翻箱倒櫃,不一會兒拿了上次那隻尿道棒出來。

企圖逃跑的俘虜是應該痛的,不應該爽的。

跪在床上低下頭,他熟練地將對方的陰莖含進嘴裡撫慰,一手探進下面無法閉合的洞裡,摳到前列腺的位置,帶了點蹂躪性質地輾轉著按壓。

「啊……哈啊……」陳晟無意識地蜷縮起身體,拽著手銬往上縮,被左軼扣著腰按回來。他一邊手下動作,一邊狠狠地在鈴口吮了幾下,再沿著凸起的青筋細密地舔下去,那東西就貼著他臉頰筆直立正了。

他小心地捏著那根粗壯活力的東西,將尿道棒頂頭的不鏽鋼圓頭一點一點塞進去。燒灼的痛感令陳晟清醒了幾分,他低頭往下望,眼裡兇狠的殺意又活過來了,卻無法動彈絲毫——他命根子被人捏著,且被操得渾身幾乎散架,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力氣,連蹬腿都困難。

尿道好像要被戳穿一般的疼痛,讓他難耐地粗喘,昂起頭看向高束頭頂的手銬,他竭力要轉移這種迥異的感覺——劇痛中其實又帶著一點難耐的快感,他也快瘋了。

沒過多久,他感覺左軼放下了他飽受蹂躪的分身,然後溫熱而沉重的身軀重新覆蓋了他,他猛地閉上眼發出一聲沉悶的喘息——那傢伙滾燙的器具又捅進來了。

這次左軼抬起他的一條腿掛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按著他另條大腿,硬給他折成了一百二十度大分一字馬的體位。

被大大拉扯開的屁股方便了左氏狼牙棒的進出,它呼風攜雨地挺入,大刀闊斧地東突西鑿、開疆闢土。兩個沉重的卵袋啪啪亂擊在陳晟的股間,砸得那兩瓣結實圓滑的屁股一片通紅。

陳晟扭著頭竭力地喘息,被捅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是真的被操開了,痛楚一點一點麻木,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後面咬著左軼不放,快感一波一波地衝擊過來,驚濤駭浪似的要將他捲進去。他眼中的殺意更盛——不僅對左軼,還對這種情況下也能爽到的自己。

他突然猛昂起頭發出一聲急促的低喘,小腹激烈地收縮,「啊……」他意識模糊地低喊,然後又是一聲,「啊……啊!」

左軼更加瘋狂地研磨撞擊著他的敏感處——知道他這是要射了,所以更加惡意地頂撞。

陳晟快被逼瘋了,掙紮著雙腿扭踢掙紮著,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陰莖裡那根小棒。左軼按著他下腹一個勁地狠撞——不深,就死死地碾他前列腺。他的陰莖漲得像要裂開,滿臉通紅,大張著嘴急促地喘息,腦子裡混沌無比,竭盡全力也只凝得起一個念頭,老子要射,要射!

「尼瑪……放……呃啊……放……」他沙啞地低喘著,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不已。

左軼不但不聽,反而就著身體相連的姿勢,又將他抱了起來,按在自己腿上,開始大力地往最深處捅撞。於是他的命令聲驟然變成了慘叫,昂起頭只剩尖長的喘息了。

那東西進得太深了,又熱又大的,嚴嚴實實地貫滿了腸道,彷彿已經刺入了他的胃裡,要從他喉管裡捅出來。

——其實還真得是他,健壯頎長,結實耐操。換了要是瘦弱嬌小的楊真,哪怕再淫蕩欠操、天賦異稟,也應該真的被捅穿了。

只有他,還能在這種狠重而深入的撞擊中,感覺到近乎窒息的快感。

「哈……啊……哈……啊啊……啊……」他被頂得一下一下往上哆嗦,兩條長腿已經不自覺地纏在了左軼腰上,陰莖粗硬地在左軼腹部上下磨蹭。

滾燙的陰莖與冰涼的尿道棒導管隔著薄薄的襯衫,刺激了左軼的觸感。他一手環住陳晟的腰,將他緊緊地扣在自己懷裡,另一手探到兩人中間,攥住了陳晟的命根子。

陳晟早在被坐著插入的一剎那就被操得再次失了神,他無意識地扭動著腰,神色迷亂而混沌,不知道是在迎合他插自己的動作,還是在迎合他給自己擼管的動作。

左軼大進大出地又操了近乎半個小時,才悶吼著將自己又射了進去。他在憤怒而顫慄的高潮中,察覺到小腹被什麼東西撞擊的輕痛,然後是灼熱的刺激感。

頂著陳晟穴道的盡頭又抖了幾下,盡數射進去之後,他才低頭去看。

尿道棒居然掉出來了!陳晟幾乎跟他同時高潮,狠重的力道——或許還有之前的劇烈衝擊與搖晃的原因——將那根小棒連同著精液一起衝了出來!

他抬頭去看陳晟。陳晟滿臉憋到極致的漲紅,軟倒在凌亂不堪的床單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喘息。眼睛緊閉著,不知道是清醒還是昏厥。

左軼從那溫熱糜爛的洞穴裡退出來,抓著那隻不抵事的尿道棒下了床。

比較起被操得大汗淋漓、一片狼藉的陳晟,他身上的衣物近乎整潔,只打開了褲子拉鏈,解開的褲子鬆鬆地掛在他臀沿上,高潮後半軟的陰莖在空中吊來甩去,上面還黏膩著陳晟穴道里的淫液。

他一邊遛著大鳥走路,一邊抽搐著嘴角微微牽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一個陰冷的微笑——彷彿至此終於擺脫了面癱的稱號,步入了腹黑的行列。

他第二次翻箱倒櫃,從他那愛死愛慕百寶箱裡,拆了一個新的塑膠袋,取出了一隻陰莖環。

那是只銀色的小鋼環,內裡墊了一層質地較軟的硅膠,環上帶著個凸起的鎖孔,很簡易的開關,摁一下就能打開。

然後他回到床上,撥弄了幾下半軟的陳小兄弟,拎起開始變得躍躍欲試的它,咔嚓一下鎖上去。

然後他將癱軟的陳晟翻過去,背朝著自己,往他腰下墊了兩塊枕頭,迫使他高高地撅起屁股,第四次捅進去。

這一次和之後的那次,就更加地綿長無邊了。換了數次的體位,持續不斷的抽插,高潮迭起卻永遠無法射出的痛苦,令陳晟徹底地迷亂失神。

他從未被操到這樣神智昏聵的地步——第一次的時候雖然猛烈,但左軼只操了他一個回合、而且他暈死得早,而這次他被操得半夢半醒、半痛半爽,實在是云裡霧裡、不知死活——他隨著左軼的動作浮浮沉沉,及到後來被放長鐐銬的時候,已經完全無法思考,昏昏沉沉地就抱住了左軼的肩膀。

左軼咬他的嘴唇,他悶哼著受了,左軼吸吮他的舌頭,他無意識地迎合了。被反覆地啃了一會兒,他像在窒息的快感中突然清醒了一下似的,猛地將頭撇開。然後就在左軼報復性地一擊衝撞之下,啞著嗓子發出一聲急促的悶哼,又被左軼捏著下巴掰回臉、再一次咬上了。

左軼揮舞著狼牙棒大動干戈,大發威力,一鼓作氣從日落操到了日出。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從陳晟身上下來,陳晟的肚子都被他射滿了,小腹微微隆起了一些,照著那裡一按,下面大開的洞口就會汩汩地淌出精液,一波接一波,永遠流不盡一般。

陳晟早被他幹暈過去,臉色酡紅地軟在床上,只是昏睡。被他按著肚子揉了一下,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得解放的陰莖仍然硬直著,黏黏糊糊地垂在他自己小腹上。

左軼幹得自己都頭重腳輕,嘴唇發灰。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被掙裂了,血滲透了紗布,凝成了黑色的小塊。他沒理它,搖搖晃晃地走到客廳沙發上,抱著頭坐進去,就開始發呆。

七點整的時候,雕塑一般靜坐的他生物鐘發作,蹭地就站了起來。呆站了一會兒,他面癱著臉、動作僵硬而迅速地脫去身上汗濕的皺巴巴的衣物,用保鮮膜裹住傷口草草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拎著那個砸過他腦袋的公文包,像個遊魂一樣飄出了門。

 

14

女醫生最後一個進辦公室,先是熱情洋溢地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然後按照近期慣例,同樣將熱情也揮灑向左軼,「左醫生,昨天的毛血旺怎麼樣?」

實習生偷遞眼神不及時,在旁邊無聲地捶了一下胸。

「……」左軼十分緩慢地轉過來,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十分緩慢地又轉回去了。動作僵硬,臉色慘白,目光無神,像一隻被陽光燒烤過的殭屍。

女醫生這才注意到盤旋在辦公室上空的怨念氣流,左氏高壓旋頂,冷空氣嗖嗖穿脊。她納悶地看了看實習生——小夥子同情地搖了搖頭,作出一個無聲的嘆息。

一辦公室的人嚴肅認真了一個早上,及到左軼去查房,眾人才鬆下口氣來。實習生一躍而起,關了房間門,女醫生率先發問,「怎麼了怎麼了?他被豌豆射手射了還是被土豆壓了?」(註:豌豆射手/土豆:遊戲《植物大戰殭屍》中的植物角色)

「今天一來就這樣。」實習生搖頭道。

「我看他手腕上纏著紗布跟繃帶。」另一位男醫生道。

「難道是割脈?!」實習生驚叫。

女醫生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麼想不開?該不會是失戀?誰這麼大膽敢甩他?」

「他那女朋友都敢把他的嘴咬成那樣,」實習生瑟瑟地說,「還有什麼不敢啊。」

眾人熱情發言激烈八卦,沒留神左軼已經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眼尖的實習生小夥子一躍而起,「曲醫生!張副主任!你們說的這個案例太好了!我獲益匪淺!獲益匪淺啊!」

「啊哈哈……明白了就好!年輕人,有前途,有前途!」那兩個和藹可親地拍他的肩膀。

「嘖嘖,你們看,我們市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這個月第三起入室搶劫案!大半夜撬鎖進屋……」另一位男醫生又一次慷慨激昂地舉起報紙。

左軼披著白大褂木然地飄過他桌前,留下今天在辦公室說的唯一一句話,「昨天的,拿倒了,都閉嘴。」

中午時分他遊魂一般飄回家,客廳裡還是昨夜混戰時那樣,斷裂的茶几腿和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他拎著從醫院食堂買回來的營養粥進臥室,陳晟仍舊死氣沉沉地睡在那裡,眉頭緊皺。

他將營養粥放在床頭,掀開被子審視了裡面的一片狼藉,然後彎腰準備將陳晟抱起來換床單。

然後他就被狠狠一拳砸中了臉,鼻血當即流了出來——幸而早就沒戴框架眼鏡了。

他輕而易舉地就將陳晟扣著手腕按了回去——陳晟被狠操了一晚上,元氣大傷,揍了他這一拳就已經筋疲力盡,瞪著他只剩喘息。

左軼也不是鐵打的。這一晚上他被揍暈了一次,打了一場狠架,做了幾個小時活塞運動,射了個五連發,攢了二十七年的陽氣都貢獻給了陳晟的屁股——接著還強打精神上了一上午班。他一邊流鼻血,一邊覺得有點頭暈,實在是沒力氣摁著陳晟硬給灌粥了。

收短鐐銬,將陳晟四肢都緊緊縛在床上。他在床邊枯木一般坐著,緩慢地一口一口吃光了那碗粥,然後給陳晟打了營養針,摸去沙發上睡了一會兒,然後去醫院繼續上班。

他以為晚上回去的時候,睡了一個白天的陳晟會想通一些、合作一些,哪曾想端著新買的粥剛一靠近,就被陳晟吐了一臉口水。

他頂著口水,陰沉著臉站在床邊。

……既然言語無法溝通,那就接著肉體溝通吧。

鑑於身體有點吃不消,他木著臉往自己胳膊上也打了一劑營養針。

一邊看著的陳晟簡直是目眥欲裂——你媽逼到底是哪裡來的怪物!老子是燒了你祖墳還是上輩子操過你祖宗?!站都站不穩了還想操老子?!媽蛋還打了針來操老子?!你怎麼不去噴印度神油啊操!

他拽著手銬一陣地破口大罵,但是前夜叫了一晚上,嗓子已經徹底啞了,吭吭哧哧地沙啞地吼些什麼,左軼一句都聽不懂。一方面因為太吵,一方面因為怕他又吐口水,左軼乾脆翻了口球出來,扣著下巴給他堵了。

「嗚嗚!嗚嗚嗚!!」陳晟氣得要瘋。掙紮著嗚了沒幾下,就昂起頭發出深長的一聲悶哼——是依舊腫脹的後穴被再次撐開,滾燙的器具插了進來。

這一場靈肉分離的戰爭跟前一夜並無多少區別,依舊是一方揮槍射彈,另一方欲拒還迎。肉體的極度契合與歡愉,從困在鋼環裡茁壯勃發的陳小兄弟就可推測。然而每一次眼神的交匯,那種恨極的目光都燒灼了左軼的胸口——他再不覺得那樣殺意與恨意的眼神令他陶醉與留戀,他再也不滿足於僅僅「被正視」。

他最初的目的達到了,陳晟的眼睛裡有了他,並且只能待在他身邊。然而他卻仍然覺得難耐的飢渴與空虛。

他貪戀地想要更多,卻沒有發現自己一開始走的就是一條死路。

營養劑當然拯救不了空虛,更拯救不了腎虛。這次他只幹了一個小時,射過兩次,就喘息著停了下來。睡了一天並且一次都沒射出來過的陳晟,比他要好點,雖然沒力氣掙扎,好歹還有點精神氣、堅持不懈地嗚嗚悶吼著腹誹他。

他退出自己,解開陳晟的口球,突然想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陳晟整個下巴都是方才不自覺流淌出來的津液,咬著牙深呼吸了幾口,他竭力壓制著射不出的痛苦與後穴高潮的餘韻,「……你有種……就殺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定殺了你……」

「……」

左軼沉默地把口球又給他堵回去了。然後退身下床,將他那個百寶箱,整個抱到了床上。

整個晚上臥室裡都是哀鳴,他將他那編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拆過的沒拆過的道具統統在陳晟身上用了一遍,胸口用的乳夾,陰莖用的電擊棒,不會留下傷疤的蠟油,他換了各種以往捨不得的方法折騰他——當然還是有點捨不得,加上手段生澀不太會用,很多東西都是淺嚐輒止。

但那已經夠讓陳晟崩潰的了,尤其是左軼非要讓他趴在床上,往他屁股裡塞那帶著大肛塞的狗尾巴。

「嗚……嗚嗚嗚!嗚……嗚!……嗚!」

那是他悶哼得最厲害的時候,像瀕死的魚一般上下地瘋狂彈跳掙扎,連床都劇烈晃動。他拚命地夾緊屁股,死活不肯接受那東西。

左軼兩手扣著他的腰試圖制住他的抵抗,其間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正瞧見一滴汗水從他額頭上淌進眼睛裡,在他燒紅的目光中從眼角淌出來,像滴憤恨的淚水。

左軼呆了一會兒,終於將那狗尾巴丟開了。

這是他強行捕獵回家的狼,它的野性是他追逐他的最大理由,他並沒有想要一條狗。

他將一個三指寬的大號跳蛋塞進那個腫脹的、不斷試圖噴吐出白沫的穴口,然後又塞入了4號膠袋裡那個直徑四指寬、末端圓球狀的粗大按摩棒——這就差不多是他自己的尺寸了。

陳晟被頂得氣都出不來,昂著脖子只剩喘息。他一打開兩個開關,就見那具結實精壯的肉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陳晟嗚嗚地搖著頭,生理性的淚水迅速地盈滿了眼眶,目光迷離起來。

他瞧著陳晟再也罵不出一句整話,就將他的口球再次撤走。陳晟抽搐著只能時斷時續地呻吟。而他在這沙啞而催情的低哼聲中,刨開凌亂而沾滿了淫靡液體的床單,用被子裹住他們倆,摟著陳晟的腰,將腦袋枕在他汗濕的富有彈性的胸膛上,就這麼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陳晟已然精疲力盡地昏睡,鼻息緩慢而深長,身子卻還隨著按摩棒的跳動,時不時地輕顫一下。

他給陳晟打了一劑營養針,換了按摩棒與跳蛋的電池,又將手腳鐐銬放長,方便陳晟稍微活動僵硬的手腳。草草沖洗了一下自己,出了門。

這晚他補充了相對充足的睡眠,上班時不再表現得像失了神的行尸走肉。只是神色愈發地鬱結成冰,不苟言笑的樣子比初來乍到時更甚。辦公室的同僚們坐實了失戀的推斷,不僅沒有介意他的冷淡,反而紛紛用同情的目光虎摸他的背影——小夥子其實挺好一人,就是情商有點太低,面癱口硬,外冷內呆,肯定不討姑娘喜歡。

十一點的時候,院長臨時召集主治醫生以上級別的人員開會,左軼雖然資歷未到,但因為參與了幾個研究項目,也被主任叫了去。他木著臉坐在一堆德高望重的中老年大夫中間,因為個子高、年輕、面目僵化,所以十分地格格不入,氣場森冷地連坐他旁邊的主任都不自覺地打了兩個噴嚏。

會議開到一半,他放在桌上的舊款諾基亞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掉漆光禿的外殼嗡嗡蹭著漆黑光滑的桌面。會議室裡的人紛紛側頭。

他低頭看了一眼,渾身森冷的血液就凝固了,然後轟地沸騰起來。

只是面上仍是冷的,他抬頭跟科室主任示意了一下,拿著手機沉默地退了出去。

那個號碼,是他家的號碼,他嵌在床頭、供陳晟緊急聯絡他的通話器。

那個通話器已經被安在床頭一月,卻是第一次被使用。

室外很吵鬧,樓下大廳裡正好送進一起連環車禍的數名患者,跟著交警、家屬與記者,一片混亂。

他在這喧囂聲中平靜地往走廊盡頭走去。只是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有些輕顫,他覺得那是受了手機震動的影響。

這個被他狠狠操了一天兩夜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打過來,是什麼意思?是認輸了麼?是想跟他妥協麼?還是……想再一次以溫情放鬆他的警惕,再一次騙他?

他走到盡頭無人的窗邊,按了通話鍵。

那頭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隱約還能聽到嗡嗡的奇怪雜音。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似乎是攢夠了說話的力氣,男人用那種從不曾被改變絲毫的、驕縱而霸道的語氣,沙啞地道,「……老子要壞了,你他媽管不管……」

 

 

15

陰莖環取下之後,陳晟接連高燒了好幾天。

他躺在床上不言不語,神志不清,藥片從嘴巴裡推進去,不能吞嚥,腦袋一垂,原樣掉出來。

他身體底子好,本來不必燒成這樣。然而他好像寧願病死,也懶得活著睜眼看到左軼,昏昏沉沉地只是皺著眉頭睡。幾天吊瓶打下來,反而愈發嚴重了。夜裡一身的冷汗,左軼抱著他睡,早上起來兩人的衣服都濕透,水洗過似的。因為不開口吃飯,加上氣血兩虛,整個人迅速地瘦了一圈,身上肌肉健壯,倒是不特別明顯,臉頰卻削薄了不少,瞧上去蒼白又陰冷。

左軼把他抱在懷裡,含著水喂他藥,摸著他滾燙不退的額頭,只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燒灼。

他給陳晟抽了血,拿回醫院做血常規檢查,各項指標下來,都沒什麼問題。查不清楚病因,又不能把陳晟打包運到醫院徹底體檢,他焦躁而不安,整宿地不敢睡,光是守著床頭發呆。

這天夜裡,他坐在床邊低頭撫摸陳晟的臉,用手指撩撥著他不算纖長的眼睫毛,陳晟的眼睫跟他的人一樣,粗硬而暴躁,明明已經那麼虛弱了,卻仍是扎手。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再燒下去就要出問題了,他俯下身去抱緊陳晟。冷血冷情的左醫生,突然覺得很難過。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和這個人在一起。

不,應該說,究竟要怎麼樣,這個人才會和他在一起。

他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入陳晟的肩窩,感受到對方身上依舊滾燙的熱度。再等一晚,再不退燒的話,也只能送到醫院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已經變得很不像自己,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像。

結果第五天的早上,陳晟醒了。

這位大爺估計是終於想通了,覺得為了個變態而病死,實在有點划不來。而且還是這麼憋屈地病死——被人操廢了,然後病死了!未免太操蛋!

他醒了,但還發著低燒。左軼之前已經為了守他而請了兩天的假,現在非常乾脆地再請了一天,跑前跑後端茶倒水地伺候他。

陳晟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憤怒,望著牆角跑步機的眼睛有些出神,靜靜地喝了一大碗葡萄糖水,他問左軼,「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左軼不說話,只是端著空碗看著他。

高燒了好幾天,陳晟是頭疼、喉嚨疼、眼睛也疼,面無表情地看著左軼,他沙啞著聲道,「你不煩,我很煩。反正老子都鬆了,你什麼時候才玩膩?」

左軼還是沉默地看著他,末了放下碗,湊上來在他唇邊吻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他覺得陳晟不懂,這不是膩不膩的問題,連他自己都不懂。

其實陳晟比他懂,陳晟遊戲花叢這麼多年,林子大了什麼屁鳥都有,對於瘋狂而偏執的愛戀,就算之前沒親眼見過,也聽說過不少。這傢伙並不算什麼極致的變態,但顯然大腦已經進化到非人的程度,企圖跟他理智地溝通讓他放開自己,是不可能的。

跟他武鬥也似乎鬥不過。

高傲強韌者如陳晟,也覺得累了。他當然不會對左軼投降,但是沒必要這麼死撐著虐待自己。

他父母在他讀小學的時候就雙雙去世,被親戚供養到初中畢業,之後就一直靠體特生的助學金、各類體育比賽的獎金、業餘教練的酬勞升學過日子。他是個理智又隱忍的人,內心強大,而且自私——自己不對自己好一點,難道還會有別人?

所以他決定在這個時候也自私一點、想開一點,屁眼被操固然事大,但是報仇是個十年不晚的事情,先儘可能好一些地活下去,再繼續找機會掄這變態一地腦花子。

他面無表情地拽過被子蓋住自己,同時沙啞地出聲吩咐道,「炒個西芹牛肉。」

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左軼應聲而來,「什麼?」

陳晟隨手把床頭櫃上的電視遙控板砸他腦門上,很不耐煩,「西芹牛肉!」

實習生戰戰兢兢地,一邊敲著鍵盤錄入資料,一邊用眼睛瞟他們那位請了三天事假的左醫生。

是恢復正常了吧?又開始看著菜譜發呆了!比幾天前臉色鐵青地看著人體解剖圖解剖壁虎要正常多了!——那壁虎還是從病房的牆上直接抓的!

「呀,左醫生,你額頭怎麼了?」剛查完房的女醫生急匆匆走進來。

「曲醫生,」腦門上青了一塊的左軼竟然還態度和緩地應了她,「有問題想請教你。」

「你說!」女醫生受寵若驚,偷偷跟實習生對了個眼神——他們確認左大冰山這是家庭和睦、再次性福融化了。

左軼把那厚厚一本大菜譜搬出來,跟女醫生虛心請教西芹如何才能烹炒入味。話題進展到十分高端神秘的廚藝技巧,連實習生也好奇地加入討論。另外兩位醫生回來的時候,正見辦公室裡難得的一片其樂融融之景,頗為震驚。

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月,實習生被學校拎回去撰寫畢業報告,科室裡缺了一位活蹦亂跳的打雜者,眾醫生的工作日益繁忙。加上突然從臨市轉來了幾位高危病人,相關人等天天開會,手術一動都是七八個小時,連口水都喝不上。

眾人被折騰得焦頭爛額,神形枯槁,唯有左軼是越戰越勇,精神奕奕,迅猛地忙完手頭的工作,他竟然還能繼續抽空回去「做飯」。

他在病歷本後面夾了一個小本子,上面是他在網上下載打印的一些菜譜,偶爾的閒暇時候,他都會拿出來看一看。實習生週末臨時回來幫忙,偷偷翻了一翻,竟然還看到了諸如「歐洲盃預選賽小組排名情況」、「神一般的超級丹戰績」、「五十部值得一看的科幻電影」、「一百個你不知道的冷兵器知識」、「十萬個冷笑話」之類令人大跌眼鏡的標題。

什麼……什麼玩意兒?蛋黃國的入口打開了?三次元要與二次元融合了?跟著隕石掉落冰山的異形戰士想融入地球社會了?

連科室主任都拍著左軼的肩膀連連讚歎,「小左啊,我看你最近越來越活潑啦,啊哈哈!年輕人嘛,就得這樣有朝氣!啊哈哈!」

「主任,今天沒什麼事,我想按時回去,」左軼說,並且禮貌性地牽了牽嘴角——他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面部表情的技巧,能夠應景地做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了。

他在就近的菜市買了菜,乘公車回到家。陳晟正靠坐在床頭,一邊聽音樂,一邊看一本租來的《柯南》漫畫,聽到他走進來的聲音,頭也沒抬,「床頭那兩本看完了,拿去換新的。」

左軼將一大袋菜放在床頭,先過來在他唇邊吻了一下。陳晟並不在意,隨手推開他,「吃完飯去租盤碟。」

「想看什麼?」

「隨便。」

說是隨便,左軼還是在租碟店徘徊了很久,在考量了陳晟的口味,又與老闆諮詢過之後,租了一盤據說是最新的泰國鬼片——嚇人的要死!要死!老闆說。

結果晚上關了燈之後,才看了二十分鐘,陳晟啪地摔了遙控板,「操!這他媽什麼爛片!」

左軼閱片不多,但也覺得沒昨晚的《異形大戰鐵血戰士》好看。沉默地上前關了DVD機,他開了燈。

陳晟沒把遙控板砸他頭上,似乎是懶得。面無表情地靠在床頭,他繼續看他那本《柯南》漫畫。

左軼出去收拾碗筷,又打掃了一遍房間。快到九點的時候,他洗了個澡,水汽氤氳地穿著睡衣回臥室,坐在床邊,也從床頭拿了一本《柯南》看。

這二位不聲不響地各自翻書頁,過了一會兒左軼突然問,「兇手是這個人?」

陳晟抬頭看看,見他指著一個面目和藹的大叔,「唔」了一聲,低頭繼續看自己的。

又過了一會兒,陳晟開口,「去倒杯水。」

左軼端了兩杯進來,分他一杯。兩人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按著書頁,動作一致地、聚精會神地繼續看。

看到差不多九點半,陳晟啪地將最後一冊書扔到床頭,伸了個懶腰躺下來,他抬腳蹬了左軼一下。

左軼疑惑地從漫畫中回神,抬頭看他。

「要做什麼快點,老子困了,想睡覺。」陳晟說。

左軼把書合上,開了溫和的床頭燈,關了房間大燈。

兩個男人的動作令大床發出低小的震動,左軼緩慢而克制地進入陳晟,動作溫柔而日趨嫻熟。陳晟蹙著眉忍耐他的高熱,在被他摩擦過敏感點的時候低低地哼出一聲,然後就被舔了嘴唇。

他們纏綿而悠長地接吻,舌頭親密地貼合著互相吸吮,一方也許是為了表達情意,另一方也許是為了滿足慾望。反正不管怎樣——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樣——他們像深深相戀的情人一般無停歇地吻著。下體交合的頻率越來越快,陳晟從嘖嘖的水聲中發出壓抑的呻吟,雙手扣按著左軼的肩膀,不知是想將他推出去、還是將他拉過來。

一個水意氾濫的深吻結束,左軼將他拉起來按靠在床頭,就著面對面坐著的姿勢再次頂進去,陳晟的雙腿大開著架在他大腿外側,隨著他的頂弄一下一下往上縮,悶哼聲越來越大。

「唔……唔……唔嗯……操……輕點……」

他被操得後腦勺碰碰地撞在牆上,漸漸地就有些不耐煩,手銬叮噹作響地拽起左軼的頭髮,他嫌不夠舒服地發號施令,「唔……舔老子……快……」

左軼略微停下動作,湊上來輕柔地將他的喉結含進嘴裡,然後驟然加大力度地吸吮,陳晟悶哼一聲,手指掐進他發裡。左軼一寸一寸地往下吻他,乳頭雖然被啃大了一圈、仍舊不太算他的敏感點,因此左軼只在那裡重重咬了一下,就一直下移到了他最敏感的腰側。

他一邊專注地舔咬那裡,一邊用手指扣抓著陳晟的會陰,掌心略微粗暴地揉弄那兩個囊袋。

陳晟低喘著挺起腰,將燙熱而堅挺的器具頂在左軼的小腹研磨,左軼立刻溫熱地握住了他,力度恰到好處地上下滑動。

陳晟揚起脖子發出滿足的喘息。左軼的技巧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雖然先天十分蠢笨,不過後天刻苦好學,因而現在還算差強人意。他一邊在左軼溫熱的掌心聳動自己,一邊揪著左軼的頭髮把他的腦袋往上提,左軼立馬領會精神,湊上來再次深深地吻他。

他們在橙黃的燈光裡越來越瘋狂地律動,身體合拍,節奏同調,連越來越激烈的喘息聲都幾乎隨著交合的唇齒融化到了一起。只在最後那幾十下衝擊的時候,左軼略微失控,悶吼著壓著陳晟的大腿狠狠地撞他,陳晟拽著手鏈緊咬著牙承受他的力度,神情雖然看似痛苦,陰莖卻在兩人小腹間隨著衝擊激動地彈跳,然後他發出一聲沙啞的呻吟,在左軼的種子衝擊他敏感內壁的時候,屁股顫抖地,跟著一起噴發了出來。

左軼喘著氣湊過來繼續吻他,被他用手抵著額頭推開,突然他「操」了一聲,是被左軼濕熱的舌頭舔了掌心。

他媽的越來越會玩了,他暗自腹誹,就著那動作在左軼嘴唇上拍了一巴掌,「滾。「

左軼不聽話,不但不滾,還抓著他的手腕,從掌心開始繼續親他,從婚姻線親到生命線,從虎口親到手腕動脈,跟蟲子咬似的順著血管脈絡一口一口吻到他脖頸。

陳晟不輕不重地又拍了他一巴掌,「滾下去,不來了,老子想睡覺。「

左軼在他唇角上親了一口——他似乎特別喜歡親這個位置,不帶情慾的,像是單純的親暱——微微退身,慢慢地從他濕潤的穴口裡抽離自己,他將那根絲毫不見軟的狼牙棒壓在陳晟大腿上。

抓著陳晟的手腕,他將對方的手按向下面。

陳晟隨著他動作握住了他那根大東西,戲弄地前後搖了搖,他沙啞地笑道,「你他媽不怕老子廢了你?」

左軼舔了舔他微腫的唇,難耐地、喘息著說,「不碰你了。還不夠,摸一摸。」

陳晟低低地嗤笑,真想就這麼給他捏斷算了。握在手裡把玩把玩,又覺得這真他媽是根世界奇觀,亞洲人哪長得出這麼根東西,這傢伙看來是把所有缺失的情商都長在這四兩肉裡面了。

懶洋洋地上下滑動了一下手指,他突然又笑了一聲。

「……白痴,學著點,老子教你怎麼擼管。你這方面技巧還有待加強。」

……

老實說,左軼很嚴肅認真地覺得這不是技巧有待加強的問題!那天晚上那次高端洋氣的擼管技巧教學之後,他偷偷地在醫院廁所裡自己擼了一把——這一天他留在醫院通宵加班,很倒霉地在手術的間隙裡想到了陳晟,然後高挺不下了。

陳晟大半夜地坐在床上看午夜鬼片《開心鬼》,正拍床狂笑的時候,床頭那通話器竟然叮叮響了,也不需要他按什麼按鈕,左軼的聲音在那之後粗沉地響起。

「呼……不對……」左醫生壓抑地說。

陳晟調小了電視音量,不耐煩地靠在床頭問,「大半夜地發什麼神經?你不是加班麼?」

「不是你教的那樣,呼……我自己試了不行。」左軼喘息著說。

「什麼不行……操!」終於醒悟過來的陳晟說,「你他媽真夠悶騷啊,變態!你隔壁沒有老頭舉著吊瓶顫顫巍巍撒尿?」

「這個廁所醫生專用……」左軼說。

陳晟給逗樂了,「操!」

「快教我!」左軼的聲音有些急促,硬而不發,他實在是有些難受了,「我自己碰了,沒有感覺,比以前還沒感覺。」

「沒感覺說明你陽痿,」陳晟說。

「陳晟!」左軼低吼道,這是他第一次喚他的名字。

那邊碰一聲重響,像是遙控器用力砸中通話器的聲音,聽筒裡一陣雜音!「老子名字是你叫的?!」

他媽的什麼態度,敢吼老子!

左軼迅速地收斂了之前的不耐與焦躁,開始低啞地繼續喚他,聲音裡完全是有些僵硬地討好意味了,「陳晟……我不是那個意思,快教我……」

「你他媽這是命令老子,還是求老子?」

「……求你……呼……」通話器那邊傳來低啞的聲音,像極了瀕臨高潮時分左軼將臉埋在他肩上的喘息,「求你……陳晟……」

陳晟冷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摸過床頭新換的漫畫,隨手翻了翻,「那老子考慮考慮。」

「陳晟……」左軼繼續磁性十足地喚他。第一次叫出口之後,接二連三地順暢了許多,怎麼叫都叫不夠似的。

陳晟終於被叫得不耐煩,啪地扔開漫畫,「媽的快點!別耽誤老子看電視!」

「怎麼做?」左軼急促地問。

「抓住你那熊玩意兒啊!怎麼做!」

「然後……」

「從根部開始摸,用指腹……」陳晟呵呵笑了起來,放低了聲音。

 

15

左軼偏著頭將手機使勁貼向耳朵,力度重得像要把它嵌進自己腦子裡。柱體誇張地漲大,暴起的青筋摩挲著掌心。他十指隨著那來自淫靡地獄的聲音,上下撫慰,時重時緩地滑動。陳晟挑逗的、時斷時續的聲音,嘶啞得像毒蛇的低鳴,一寸一寸地腐蝕他的聽覺與觸覺。

他恍惚間感覺陳晟微涼的手指在他鈴口惡意地撥弄,粗糙的指腹碾壓著他,圓潤的指甲輕輕摳弄。他哆嗦著發出乞求一般的聲音,「呼……陳晟……陳晟……」

「嗯?」

「呼……再說話……再說……」沸騰的血沖上大腦,他握抓著自己勃起的手開始顫抖,還不夠,還差那麼一丁點,高潮瀕臨卻遲遲不到,他快瘋了。

話筒那邊傳來陳晟的輕笑,他幾乎能看見陳晟挑起眉毛、嘴角微牽的那個戲謔的模樣,這個惡魔故意繼續壓低聲音,嘶啞地跟他說,「呵呵……變態……這麼爽?很舒服?」

「舒服……陳晟……陳晟……」

想幹你,想幹你想得不得了……

「別急,慢慢來……我再教你一些更舒服的……手指往下移,順著根部摸到你那兩個大鳥蛋……」

「呼……呼……」左軼發出越來越急促的呻吟。

「嘖,讓我看看……」陳晟輕笑著道,聲音慵懶,彷彿真的在把玩他的蛋蛋,「操,你他媽真大啊,一隻手都要包不住了……切下來泡半斤酒好不好……」

左軼一手抓住電話,仰起頭發出難以壓抑的深長喘息,他感覺陳晟抓住了他的囊袋,一邊溫熱地搓揉他,一邊咬著他耳朵濕潤地說話。

「乖,用手包住它們,掌心按著它們揉……然後……」話筒裡傳來更加誘惑的聲音,連沉悶的鼻音都清晰可聞。

左軼閉上眼睛,把整個靈魂都交給了他,雙手微微顫抖著,他像傀儡一樣等待著陳晟下一個指令。

「然後……狠狠掐它們!」

身體下意識地依從了這個惡毒的指令——他猛然用力收緊了手指!

「唔!」

劇痛瞬間襲來!左軼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

前文可以看出,左醫生的力氣是很驚人的,很具有破壞性的。尤其是當這種驚人的破壞性,被騙來對付自己脆弱的命根子的時候……

那種驟起的、刺激到極致的痛楚令他面色瞬間慘白!手機啪嗒摔到地上,他扶著廁所的瓷磚彎下腰,渾身顫抖,再也發不出一句聲音!

老款諾基亞十分堅韌,毫髮無傷地在地面上滴溜溜打著轉!陳晟放縱囂張的狂笑聲從裡面傳來,伴隨著咚咚的拍擊聲!他陰謀得逞,被那一聲慘叫給樂瘋了,在通話器那頭一邊爆笑一邊大力捶著床頭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要死要活,差點把自己給嗆住!他隨手用枕頭摀住通話器,理所當然地不管這變態死活,調大電視音量,又繼續心情愉悅地欣賞《開心鬼》。

只剩下前途多舛的左醫生,披著一身潔淨的白大褂,褲門大開,鐵青著臉扶著瓷磚牆發抖。

「……」

「左醫生!」有人在廁所外面咚咚敲著門催他,「麻煩你快一些!你們主任叫你馬上到內科三室,手術要開始了!」

廁所裡沉默了一會兒,森冷的聲音響起來,「……知道了。」

陳晟順著開心鬼一二三一直看到凌晨三點,把被子捲成條,一掄大腿騎上去,他睡得十分舒爽、心安理得。大清早也沒有人吵他起床吃早飯,他一通呼呼大睡,直到中午十一二點了,才懶洋洋地爬起來靠著床頭翻《柯南》。

正對著那兇殺現場左看右看地研究,臥室門被用力打開。

沒等陳晟抬頭,還披著白大褂的左軼迅猛地衝了上來,一把將他連人帶漫畫一起抱住,狠狠壓在身下。

陳晟仰頭看著他,左軼滿臉漲紅,氣喘吁吁,激烈跳動的心臟隔著胸腔狠狠地撞擊著陳晟,顯然是一路風馳電掣地從出租車裡跑出來衝進小區沖上樓的。

陳晟本來準備面無表情地看他一會兒、然後冷笑著嘲諷他。但是微張了嘴,話還沒出口,就想像到這變態昨晚擼管到一半自己把自己掐爆的蠢樣,一個沒忍住,「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別過頭去自顧自地狂笑,一邊笑一邊揮著手掌啪啪地輕拍著左軼的腦袋,完全把他當成逗趣用的大型狼狗,「你這白痴!哈哈哈!白痴變態……哈哈哈哈!」

他跟昨晚一樣笑得停都停不下來,眼角都泛了紅。

左軼本來是滿腔怒火與慾望地衝回來的,預備著撲住他就先來一頓狠咬狠啃,然後趁熱打鐵地狠幹一場,結果猝不及防地被他這麼一樂,心裡不但沒有更加火大,反而還慢慢平靜了。

他沉默且面癱地,看著陳晟笑得流光溢彩的眼睛。

這是這兩個月的相處時間一來,他第一次見到陳晟這麼開心——因為惡作劇得逞,毫不遮掩地、發自內心的開心。

他低下頭,捧著陳晟的臉,很珍惜地在他眼角笑出的淚水那裡吻了一下。

然後就被陳晟一巴掌掄開,「去做飯!」

左軼心平氣和地下床去炒了兩個家常菜,一個湯,端進臥室。兩人一邊看本地新聞一邊午餐,電視裡又在強調最近普通住宅小區的治安問題,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居所安全。

結果飯都還沒吃完,他們倆又鬧騰上了——因為陳晟吃著吃著又沒忍住笑,用筷子戳戳他褲襠,逗他,「喂,變態,你那四兩肉被掐得只剩一兩了吧?」

左軼放了碗筷就抱著陳晟往床上按,讓他親身考察到底剩了幾兩!

陳晟一邊抵抗一邊繼續笑,笑得連踹他的力氣都沒有,被他輕而易舉地扒拉下褲子,低頭含住。陳晟抓著他的頭髮仰頭饜足地喘息,白日宣淫,享受要緊,也沒什麼吃飯的意思了。

伺候著陳晟射過一次之後,左軼將嘴裡的白濁吐到陳晟股間,然後湊上來吻他。陳晟嫌棄地避開他那含過自己體液的嘴巴,卻是湊上來溫熱地舔咬他的鼻子。

最終還是鼻息廝磨著接吻了,唇齒交纏著將彼此口中津液換了又換。在雙方滿足的悶哼聲中,火熱的肉棒在濕潤淫靡的穴口裡穿梭自如,被大口地吞進,又戀戀不捨地放出。

「嗯……嗯哼……」陳晟一邊被他吻著,一邊發出舒爽地呻吟,手要伸下去撫慰自己,卻被左軼拉住。

左軼將他兩手按在腦後,肩上扛著他一條大腿,深入淺出地插他,動作故意放得很慢,就聽見前後都不得而出的陳晟發出難耐的悶哼聲,「唔……唔嗯……」

他聳起腰肢將自己頂向左軼的小腹,然後又顫抖著落下來,一起一伏地迎合著左軼的衝擊。左軼眼色一深,驟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陳晟的呻吟聲便驟然加大了,「嗯!嗯啊!啊……哈啊!嗯!」

高潮將臨的時候他竭力掙動著手腕,想去握住自己的勃起。左軼卻緊按著他的手不放,下肢以看不清的速度激烈地聳動著,他一次一次地將自己整根地埋進去,狠狠地捅進陳晟脆弱柔軟的最深處。

「嗯!嗯!嗯!嗯啊……」陳晟渾身都泛起微紅,腰肢和大腿隨著他的衝擊劇烈地顫抖。突然他扭頭掙開了被左軼啃咬著的唇,仰起頭發出一聲嘶啞的悶吼,在沒有任何撫慰的情況下,挺起腰率先射了出來,「唔!呃啊——!」

一會兒之後,他重重倒回床上,低低地喘息。

左軼暫時停下了動作,抬頭觀察著他的神色。陳晟仰著頭目色迷離地看著天花板,顯然還未從高潮的餘韻中緩過來。

左軼鬆開他的雙手,低頭吻他微微開合、喘息不止的唇角,溫熱的掌心揉捏撫慰著他顫抖的腰與大腿。直到被陳晟報復性地在唇上咬了一口,他才重新壓低陳晟的雙腿,將他整個人覆在身下,大開大合地進行最後的衝刺。

陳晟雙臂交纏著摟住他的脖子,被衝擊得連呻吟都沒有力氣,扭著頭閉著眼睛只顧激烈的喘息,鈴口淡淡地分泌出一些前列腺液,他竟是隨著這攻擊再次慢慢硬挺了起來。

左軼握著他的腰,第一次在操他的時候多嘴多舌,喘息著問他,「舒服嗎……」

陳晟潛意識裡嫌他聒噪地抓住他的頭髮,神志不清地喘氣,「哈……哈啊……啊……」

「陳晟……舒服嗎……我弄得你舒服嗎……」左軼鍥而不捨地問他,棒子退出了很大一截,頂著前列腺一圈一圈地磨他。

陳晟刺激頗大地彎起腰,抓著他頭髮的手指舒爽地收緊,色令智昏地,「嗯……舒服……嗯啊……少廢話……快點……」

左軼得寸進尺地用高挺的鼻尖拱他的鬢髮,舌頭勾起他扁小的耳垂,濕潤地咬他,「叫我名字……」

陳晟被他舔咬得又癢又麻,悶哼著蜷縮起身體想要避開他,卻又避不開,末了實在是被騷擾得煩死了,一改滿臉迷離,凶神惡煞地揪起他頭髮就往腦門上呼啦扇了一巴掌,「媽的變態!老子不知道你名字,叫個屁叫——他媽的快點射進來!」

話音剛落,他就被左軼力道兇猛地捅了!然後就是彷彿機關槍一般噠噠噠噠毫無章法地一通狂幹!

「呃啊!啊!嗯啊!啊啊啊!啊——!!」

最後那聲高亢的呻吟堪稱是慘叫了,滾燙的液體接二連三地噴發到他被操得敏感脆弱的最深處!陳晟沙啞而狂亂地嘶吼著,兩腿抑制不住地在空中發抖,亂蹬亂踹!只覺得自己要被燙壞了!

在他自己完全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因疼痛而半疲軟的陰莖裡再次噴發出一股稀薄的前列腺液,黏黏膩膩地濺到左軼的小腹上……

兩個人一起脫力地倒在床上,一個抱著一個的腰,一個抓著一個的頭髮,連喘息的節奏都是同步的。良久之後,左軼先回過神,捧著陳晟的臉咬他耳朵,黏黏糊糊地跟他說,「我叫左軼,左邊的左,軼才的軼,記住了……」

陳晟叫床叫得嗓子都啞了,咬著牙有氣無力地往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記你媽個鬼!

……

女醫生健步如飛地走過病房,就見幾個病人圍在門口,好奇地往裡張望。

「怎麼了?」她高聲問。

一位病人家屬攔住她,「噓,醫生,小聲點,」她有些為難地說,「左醫生睡著了。」

女醫生探頭進去,嚯地一瞪眼睛——可不是嘛,左軼高高瘦瘦地立在一個老大爺病床前,一手端著本病歷,木然地閉著眼,居然就這麼站著入眠了!

女醫生比左軼大了個十幾歲,又時常對他教導廚藝,一時母性情懷大發,倍感心疼。唏噓感慨著上前,她輕輕把左軼拍醒,又在病人們關切的圍觀中,推著他的肩膀,就這麼把他一路護送回了診室。

「你再這麼下去,我可一定要跟主任反映了!你這都值班整三週了,一直沒輪過休!」她把左軼強行按到椅子上,「你又不是鐵打的,幾乎天天加班,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中午和傍晚還得回去做飯,你女朋友怎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

左軼仍舊面癱著一張臉,看著是油鹽不入的冰山狀態,其實剛睡醒還在犯迷糊。腦袋裡顛來倒去好一會兒,他才聽清同事的抱怨,搖了搖頭挨個解釋道,「我月初請了三天假,要補回來。不怪他,他不喜歡吃食堂。」

「嚯!這還不怪她?!」女醫生瞪起眼睛,「這姑娘也太會使喚人了!」

左軼又搖了搖頭,這次沒說話,低頭去翻病歷。陳晟不是姑娘,陳晟也很好,只要陳晟待在他身邊,他沒什麼不滿足的。

女醫生把他病歷本搶了,「不成不成!十四號房空了張病床,你給我去睡會兒!」

「等下開會。」

「開會怎麼了!我去跟主任說!你不准去!」

左軼又搖頭,並沒有把她態度堅決的阻撓當成障礙,手下略一使力,就將病歷搶了回來,對她禮貌而僵硬地微笑了一下,他轉身要出診室。

女醫生又急又氣,從後面拽住他衣服,科室主任正好進來找左軼,「喝喲!這怎麼了?」

女醫生添油加醋地把他累成死狗的慘樣描述了一遍,強烈譴責了醫院對老實勤奮的青年骨幹醫生過度剝削的現狀,主任一看左軼那剛睡醒的臉青唇白的憔悴樣,也很心疼,「小左啊,別硬撐,我現在就給你放個假,等會兒的會議你就別參加了,現在早點回去睡個午覺,下午晚點來,啊?」

左軼還惦記著他剛才那沒複查完的病號,結果被這二位長輩聯合起來一通批判教育,押犯人一樣送下了樓,直接關入出租車,一路拉回家。

路上堵車,空氣不好,左軼在後車座裡被油煙味嗆得頭昏腦漲,雙眼迷迷糊糊地,偶爾連窗外都看不清。他意識到自己這幾天的確是有些透支了。

不過左醫生想到家裡養的那位大爺,就甘之如飴。工作愛情兩手抓,渾身碎骨渾不怕,他搖搖晃晃下了車,頭重腳輕上了樓。

因為實在太頭暈,所以他一回家先將隱形眼鏡取掉,換了副普通鏡框。陳晟要喝可樂,他從冰箱裡開了一瓶給他。接下來炒了個洋蔥肉片,糖醋排骨,油燜茄子,素菜湯。熄火的時候眼花了沒看清,差點被廚火燎到。

他將最後一道菜端進臥室放在床頭櫃,陳晟一手拿著可樂瓶,皺著眉頭打量了他一會兒。

「嗯?」他問。他們倆現在也算頗有默契,共處一室的時間久了,光靠語氣詞就能表達意思。

「你他媽不戴眼鏡是變態,戴了眼鏡是病態,」陳晟評價說。

左軼分不清楚他這句話是不是開玩笑,鑑於左醫生自己就是個不會開玩笑的人,他對這種話的理解能力是很低的。不過因為這話是陳晟說的,所以他還是想十分配合地、僵硬且病態地、對陳晟回以一笑——卻沒能成功。

他在牽起嘴角之前,眼前一黑,悶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陳晟猝不及防被他壓了個滿懷,半瓶子可樂都倒在了床上!隨手把可樂瓶扔到地上,他火大地推了左軼一把,「幹什麼!」

左軼隨著他動作從他身上翻下去,臉色蒼白,死屍一般。

陳晟探了探他鼻息,摸不準這變態突然裝死是個什麼心態,不耐煩地又推了他一把,「喂!」

「喂,變態,喂……操!」

……

左軼是被黑暗裡隱隱約約迴蕩不息的手機鈴聲催醒的,暈暈沉沉地揉著太陽穴,他睜開眼睛——正對上陳晟那有著八塊腹肌的漂亮的瘦腰。

他微驚地睜大眼,然後發現自己面朝著陳晟的方向側躺在床上,正是合衣而睡的造型。陳晟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裡的漫畫,察覺到他動作,不耐煩地蹬了他一腳,「去接電話,媽的鬧了一下午了!」

左軼沒出去,而光是起身坐直,努力熬過剛醒時的昏沉。他看著床頭櫃被吃了大半的飯菜,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了什麼——他端著飯菜進屋,然後就因為疲勞過度而暈倒。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些呆地問,「你把我弄上床的?」

陳晟終於把眼睛從漫畫上面挪出來,面無表情地瞟他一眼,晃了晃手上的手銬,「別他媽亂想。老子就算勒死你,也走不了。」

左軼又呆了一會兒,然後俯下身抱住他的腰,沉默地把臉貼在了他微微起伏的腹部。

陳晟懶得理他,低頭繼續看漫畫。

左軼躺在他肚子上一動不動,呆呆地聽著上方書頁一頁一頁嘩嘩地翻過。時間舒緩而溫柔地流淌,像一場令人不願醒來的夢。

陳晟聚精會神地翻過了小半冊書,突然聽見自己肚子上甕甕地一聲,「陳晟。」

「……唔。」

「如果放開手銬,你會走嗎?」

陳晟過了一會兒,才從緊張刺激的劇情中回過神。從鼻子裡輕哧出一聲,「……你說呢?」

「少他媽說廢話,」他翻開下一頁,漫不經心地說,「賤人就是矯情。」

 


16

手機裡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關心狀況的科室主任打來的,他要左軼下午晚到,可沒料到左軼一整下午都沒到,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左軼態度端正地回電致歉,主任讓他多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身為醫生,左軼確實明白自己這頭昏腦漲的狀況不正常,硬撐反而還會影響工作質量、耽誤病人病情,所以沒有推辭。他將中午的剩菜熱了熱,另炒了個酸辣土豆絲,留給陳晟,自己卻什麼都吃不下,喝了一大杯葡萄糖水,換了睡衣,十分坦然地往陳晟身邊一躺,接著補眠。

他是很少做夢的人,卻在黑暗裡察覺到彷彿窒息一般的痛苦,然後在一片刺目的血紅的光中,看見陳晟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陳晟還穿著他們重逢初見時那身黑色的休閒服,頭髮卻比那時要長——他被監禁了兩個月,因為左軼不會剪髮,所以一直是毫無章法地胡亂生長——雖然凌亂,卻顯得年輕了許多,像極了高中時代那個冷眉冷目的少年。

他在一片血紅中,滿懷渴求地向陳晟伸出手,陳晟卻只是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看他,開口道,「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左軼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他看見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在那裡——他原來是跪坐在地,吃力地仰頭看著陳晟。

「你最好殺了我,毀屍滅跡,」陳晟冷笑著說,「腦袋藏在櫥櫃裡,腿藏在衣櫃裡……」

他彎下腰,握著左軼腹部的刀柄,在一股詭異而滑膩的水聲中,將它更深地捅進去,「……不然老子一定殺了你。」

左軼聽見自己從牙關的縫隙裡發出的深長的喘息,他一手抓住陳晟握著刀柄的手,另一手抓住了陳晟的衣領。用力地將陳晟的上身扯向自己,他狠狠地、滿懷執念與瘋狂地,就去吻陳晟的唇。

——即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放手。

血從他喉管裡溢上來,溢了滿口,充斥了兩人的唇齒,然後從相交的地方一縷一縷滲出。陳晟沒有拒絕他的親近,而是在一個纏綿而血腥的深吻之後,又牽唇笑了一下。

「不想放手嗎?」陳晟滿嘴鮮血地說,「那好吧。」

他冷笑著拔出左軼身上的利刃,一把插進了他自己的胸膛!

刺目的紅色剎那間糊了滿眼!

左軼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也跟著狂然劇痛!他發出一聲短暫而急促的慘叫,一挺身坐了起來!

陳晟正在旁邊打著哈欠看電視劇,冷不丁被他一嚇,隨手就把遙控板砸他後腦勺上,「操!又發神經!」

左軼睜大眼睛回頭看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然後突然撲上來扒他衣服!

最近天氣轉涼,左軼親手給陳晟套了件新睡衣,現在卻被他自己三兩下就撕扯開。腦袋上又挨了陳晟重重地一下,「媽的變態!發什麼瘋!」

左軼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赤裸的胸膛,上面只有一些深深淺淺的吻痕瘀跡,沒有血,也沒有傷。連乳尖下被他劃出的那兩個小十字,也已經淡得幾乎沒有痕跡了。

他喘息著抬頭看陳晟的臉,陳晟皺起的眉頭、瞪視的目光都顯示出主人瀕臨爆發的怒意——而並不是剛才那樣的冰冷戲謔。

他緩過勁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一言不發地低下頭,他摟著陳晟的腰,將臉貼在對方溫熱的肚子上,對陳晟的打罵充耳不聞。

胸口仍在一抽一抽地疼痛,他緊皺著眉頭閉了眼。

陳晟捶了他幾拳,把他背脊敲得咚咚作響,都沒見他給個反應,於是也懶得在神經病身上浪費力氣,自顧自看電視去了。

客廳裡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左軼抬頭看了看電視右下角的時間,正是深夜十一點。這個點兒打來,多半是醫院有急事。他放開陳晟快速站了起來,果然,市區又發生重大車禍,一送送來了十幾人,偏偏住院部一個病人又突發腦溢血——正是他下午查房的那位老大爺。

這個病人的狀況只有左軼最清楚,主任不得已一個電話把他催回去。左軼急匆匆往睡衣外面套了白大褂,抓起扔在沙發上的公文包,拉門的時候聽見陳晟喊,「喂!」

他快步跑回臥室,看著陳晟。

「走之前拿兩瓶啤酒來,」陳晟說,「十二點有球賽。」

左軼開了冰箱,拎了兩瓶啤酒出來,紙杯卻用完了。

他看看盛啤酒的危險的玻璃瓶,又看著陳晟——陳晟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對他的作為毫不關注。

他閉了閉眼,黑暗裡又是那種血紅的氣息,再睜開時,嘴角都因為胸口再次氾濫的疼痛而微微抽搐。

這種對立的、表面纏綿而又各自心懷鬼胎、各自防備的相處模式,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他沒有再去找紙杯,就這麼將兩樽玻璃瓶放在床頭,湊上去抱住陳晟輕吻了他的唇角,低聲囑咐道,「少喝點,早點睡。」

陳晟一手肘砸在他腦門上,意思是你他媽少管老子,滾遠點!

時間緊急,左軼沒繼續煩他。為他起開了瓶蓋,左軼非常迅猛地滾遠。

陳晟拎著瓶啤酒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眯縫著眼看廣告,等著球賽開場。回味起左軼下午靠在他腰上問的那句話,他牽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白痴。

他志得意滿,知道左軼現在被他迷得顛三倒四,甚至有了後悔的初兆。他幾乎可以預見左軼屁滾尿流地跪在他腳下,哭著放開他、向他認輸的結局——而他當然會是欣然接受這投降,然後隨手拎起個什麼東西,砸那變態一地血漿腦花子!

狗日的!他哼了一聲,看那禿頂生發的廣告看得有些不耐煩,換了個台開始看動物世界。

喝了小半瓶啤酒,被電視裡簌簌的風吹鳥叫聲熏染得十分愜意,他靠在床頭打起了瞌睡。

他也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卻在夢中聽見鳥叫蟲鳴。落日西斜時的微風,舒緩又撩人。

他回到十八歲那年的初春,滿額薄汗,一個人在學校操場上練習投籃。這是週六的下午,住校生大都回了家。沒有花痴少女們嘰嘰喳喳地圍觀他,整個場上只有球擊地時咚咚的回音和他的腳步聲。他姿勢兇猛地躍起,帶球灌籃。落地之後胡亂抹了把頭上的汗,自由又愜意。

不經意地抬起頭,他看見學生宿舍的樓上冒出一個腦袋,鏡片的光芒一閃而過,在他抬頭望去的時候驟然消失。

挑起眉毛往那個空無一人的方向仔細看了看,他知道那是誰。一手叉腰一手扣著球,他朝著那方向冷笑了一聲。

廢物。

他那堆狐朋狗友都以為那眼鏡仔開過葷之後喜歡上了楊真,只有他知道那變態到底在看誰。

他記得那變態在浴室裡一邊操楊真一邊看著他時的眼神,那種一見鍾情的熱切、痴狂與渴求。從沒有人敢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不覺得被侵犯,只覺得好玩,故意丟開那變態不再理睬,他只等著看看對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

結果那傢伙只知道鬼鬼祟祟畏畏縮縮地偷看罷了。

空長一副大鳥,膽小如蒜。廢物。

他將球拍在地上,掂回來,然後踮起腳尖要再做一個姿勢瀟灑的投籃。卻突然被人兇狠地從後撲倒!

驟然貼近的地面看起來堅硬,卻其實十分柔軟——柔軟得像一席床墊。他被壓在地上,掙紮著扭過身,發現那是一個滿臉森冷的面癱男人。

那長大了的變態粗重地喘息,眼神仍舊如少年時那樣渴求而狂亂。他牢牢地壓住了他的手腳,低頭就開始啃咬他的脖頸。

他在對方瘋狂而迷亂的喘息聲中抬起頭,看向昏暗的天空,落日已經西沉入云,天邊一片慘淡淡的血紅。

頭上傳來熟悉的叮噹的鐐銬聲,他抬了抬手腕,看見上面突然多出的鐵銬,於是牽起唇,不屑地冷笑。

果然還是廢物。

十年前龜縮不出,有賊心沒賊膽,十年後……竟然只會用這種變態又下作的手段。

——他媽的廢物。

「他媽的廢物!」

他被一句陌生的聲音驚醒,有些迷糊地抬起頭,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信號,只剩沙沙的碎音和一屏幕雪花。而聲音——那陌生男人的聲音竟是從客廳傳來!

他臉色驟冷,同時悄無聲息地將手裡喝空的酒瓶藏進了枕頭下面。

「廢物!」客廳裡傳來沉悶的一聲咚響,像是誰被誰拍了一下腦袋,「媽的開個破鎖開了半小時,你師傅怎麼教你的?!」

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痛呼道,「哎喲,老毛哥,我又不知道這門被反鎖了,一回生二回熟嘛!別打了,咱快找找東西,一會兒他回來了。」

「怕什麼,」那個深沉一點的聲音道,「老子在周圍轉了兩個星期,他是個剛搬來的醫生,一個人住,媽的賊有錢,天天打的上下班。剛才出去肯定是接急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回來了就捅他一刀,」年輕一點的聲音道,「反正他們醫院管治。哎喲!老毛哥你又打我!」

「少他媽廢話,要不是小三鬧肚子,老子能帶你這廢物來?!快點到處看看!他媽的臥室怎麼還亮著燈?」

那兩人說著話,臥室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年輕小光頭一邊推門一邊道,「走得急忘了關燈唄……哎喲我操!」

他被裡頭森寒著臉的一個大男人嚇了一大跳!尖叫著屁滾尿流地就要往外逃,剛哆嗦著跑出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勁,「我操!」

「我操!老毛哥你快進去看!裡面銬了個人!銬著的!」

「銬了個什麼?!」正蹲在客廳裡翻抽屜的一刀疤臉大漢奇怪道,跟著他跑進來。

然後他們就跟坐在床頭的陳晟大眼瞪小眼,刀疤臉明顯地見多識廣,衝上來一把就將蓋在陳晟腰上的被子給扯開了。

就見這床上的男人寬肩窄臀、是副一流的好身材,而雙手雙腳都被銬了鐵鏈,赤裸在外的胸膛、大腿、脖子上,深深淺淺的都是吻痕。

「我操!」連見多識廣的刀疤臉都震驚了,「老子就說那醫生看起來像個變態,他媽的在家養了個操屁眼兒的!」

慘遭圍觀還被戳中身份的陳晟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滾……」

那倆人哪裡肯滾,反正吃定了他被銬住,攻擊性不高,索性圍著床繼續圍觀研究他。「操屁眼兒的?老毛哥你不是吧,我聽說那都是些娘們兮兮的兔兒爺,哪有這種的?」小光頭一邊說,一邊還伸手掐了掐陳晟修長堅硬的小腿,「我操,都是肌……哇啊——!」

他被陳晟狠重的一腳踹了出去,整個人飛起來一般直接撞到了電視機上!屏幕纖薄的純平彩電頓時凹陷大半、四分五裂,嘎吱嘎吱地冒出一大股黑煙!

小光頭摔下來一頭砸到地上,面色扭曲地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哼哼,爬都爬不起來!嗆咳了幾聲之後,他竟是哇地吐出一口帶血的痰,裡頭還有兩顆碎牙!

顫抖地看著自己吐出來的血,他眼白一翻,非常直接地暈了過去!

刀疤臉這算是見識了陳晟超凡的戰鬥力,頓時變了臉色。他丟下暈倒的小光頭不管,眼神陰鷙地將腰裡一把摺疊彈簧刀摸了出來,蹦地彈出鋒利的刀刃。

陳晟坐在原位森然不動,冰冷的目光戒備地隨著他動作,手指看似緊張地掐著枕頭,其實是在摸索下面那樽啤酒瓶。

然後他在刀疤臉惡狗一般撲過來的時候,一手拽起被子衝他揮了過去!趁對方遭到阻隔、攻擊偏離方向,他翻身敏捷地躲開,另一手摸出枕頭下的玻璃瓶,當頭一腦袋拍下!

「啪嘩——!」

酒瓶登時破裂四濺,只餘了半截瓶管在陳晟手裡。刀疤臉滿頭是血,一聲未吭地就倒了下去,被陳晟一腳踹下床,死狗一般摔在床邊,不動了。

陳晟低低地喘著氣,轉頭看向仍然趴在電視機下的小光頭。小光頭也是死狗一般一動不動。

輕鬆快速地解決了兩個小賊,他卻不敢放鬆警惕,一手仍然抓著那瓶管,他起身去按床頭的通話器,想把左軼叫回來收拾殘局。

通話器那頭傳來嗶——嗶——的忙音,然後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在嗶一聲之後留下您的留言。」

「喂,變態……」陳晟剛開口說了一句,就扭頭一把將手裡破碎的瓶管捅了出去!

撲上來偷襲的小光頭被他劃中了手臂,鮮血登時噴濺出來!小光頭手裡的小刀哐當落地,慘叫著被他再次一腳蹬出,筆直地摔在了跑步機上,再次跌了個頭破血流!

陳晟喘著粗氣剛要接著說話,突然聽見「碰!」一聲重響。

他後腦劇痛,木頭的碎塊從他眼前掉落、跌到床上。他喉嚨裡痛楚地悶哼出一聲,手指掙紮著從通話器上摳過,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滿頭是血的刀疤臉,又掄起手裡的木頭板凳碎塊,狠狠地砸向了通話器!「碰嘩!」

將那一堆殘渣統統扔到地上。他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血,滿懷怨毒地看著暈死在床上的陳晟。

「麻痺的兔兒爺,老子今天干不死你……」他神情陰森地四下環顧,企圖找個能弄死陳晟的物件。

目光掃過床頭櫃上另外一瓶沒被享用過的啤酒,他眼神一暗,扭頭對起步機上掙扎撲騰的小光頭道,「起來!教你怎麼操屁眼兒!」

 

17

半夜不堵車,左軼只花十幾分鐘就趕到醫院,昏迷的病人已經送進手術室,亟待開顱。手術區禁用手機,他一邊往消毒室走一邊把公文包遞給迎上來幫忙的護士,「幫我關掉手機。」

幸而開了小骨窗之後,發現血腫狀況並沒有預計中那麼嚴重。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一個多小時後病人就被推了出來,左軼一邊接過護士遞來的毛巾擦汗一邊攔住匆匆路過的女醫生,「曲醫生,還有什麼病人?」

「沒事沒事,有我在!你快回去休息!」女醫生豪爽地一揮手,快步走了。

「左醫生,你的包。」護士在後頭招呼。

左軼聚精會神地盯了幾十分鐘顯微鏡,此時鬆懈下來,立刻開始頭暈。頭重腳輕地靠著醫院的白牆,他一手拿著公文包,低頭開手機。叮咚一條提示短信彈出來,竟然還是家裡通話器那個號碼。

太陽穴彈跳著微微疼痛,他有些激動地接通語音信箱,並且猜測陳晟喝完了酒,要命令他再多帶一些回去。

話筒那邊一開始是低低的喘息聲,「喂,變態……」「碰!」

陳晟的悶哼,接著又是一聲刺耳的「碰嘩!」

「滋滋滋……」通話器似乎遭到破壞,話筒裡一陣亂音,隱約一個陌生的聲音,「麻痺的兔兒爺……幹不死……」

然後戛然而止!

左軼臉色慘白地抓著手機,公文包啪一聲掉在了地上。夜半少人的醫院走廊,分外刺耳。

「怎麼了?」一個護士探頭問,然後驚叫起來,「左醫生?哎!哎你的包!」

她眼睜睜看著左軼丟下包沒管,狂風驟雨一般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他等不了電梯,一路橫衝直撞地飛奔下四樓!在醫院門口揪住了一位剛剛攔住出租車的中年男子,一把丟開,自己擠進車去關了門!

險些摔到地上的男人拍著車窗破口大罵,司機也很不高興,看他穿著個白大褂,「哎,醫生,人家先來……」

「XX小區,出急診!開車!」左軼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聲音顫抖,眼神像被煉獄的烈火燒灼過、帶著被腐蝕的血紅與瘋狂、陰森得嚇人。

司機被他嚇得情不自禁哆嗦,又見他好像真的有急事,急忙把車開得風馳電掣,一路滴滴按著喇叭往前衝。等紅燈的時候他偷偷往後看,就發現這個面目鐵青的男人在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電話,另一手狠狠掐進座墊,幾乎要把他那座椅套摳出幾個洞來!

司機倍感心疼,又不敢出聲去惹他——這醫生瞧起來像是要吃人!

左軼打了幾十個電話都不通,手腳都開始篩糠一般顫抖,迅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回事……誰在他家裡……誰在砸東西……那個陌生的聲音是誰……陳晟出什麼事了!!

他猛然回憶起剛才語音信箱裡報的通話時間,這個電話是二十分鐘前打的……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他顫抖著手想換號碼報警,手指卻僵硬哆嗦到不受控制,根本按不下鍵盤。他不怕警察來了將他一起銬進局裡,只怕警察去得比他還遲!

十幾分鐘的車程漫長得好像一場凌遲,要一點一點刮盡九百九十九刀,才肯讓人斷氣。

他伸手死死地抓住了車門的扳手,強忍著不讓自己將它反方向擰斷。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剛一落停,他就導彈一般彈射了出去!

「哎!哎錢還沒給!哎!」司機眼睜睜地看著他三兩秒內就消失在視線裡,徹底地傻了眼。

那頭的左軼在為營救俘虜而午夜狂奔,這頭的陳晟在為保衛屁眼而浴血奮戰。

這修辭用得不怎麼誇張,他是真的在浴血——刀疤臉趁他暈迷,把他那手腳的鐵鏈收短,讓他動彈不得,然後就把那砸破的半截瓶管捅進了他後穴裡。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傷腸壁,生生地把他痛醒了。

他怒吼著掙扎,狂憤似一隻被套住的野獅,隨時有可能掙脫束縛,咬斷襲擊者的喉嚨!刀疤臉情不自禁地就被他嚇退了幾步,手裡染了血的破瓶管掉在地上。

然後他強自鎮定地把嚇得要逃出去的小光頭抓了回來,命令小光頭扳住陳晟上下撲騰的腰。

在陳晟令人膽顫心驚的暴吼聲中,床頭那一瓶沒被動過的啤酒瓶,被狠狠地塞進了鮮血淋漓的穴口!

陳晟仰頭憤怒地喘息著,雙目血染了一般的深紅,是血絲快速地膨脹密佈。堅硬粗長的瓶管已經完全埋入了他的體內,他不住掙扎的雙腿被人一左一右地扳了起來,極力要把他屁股往上抬,好讓那瓶啤酒灌下去。

酒液咕咕地往腸道里倒灌,冰冷地燒灼著先前被撕裂的傷口。陳晟疼得狠了,滿額都是暴起的青筋,滿臉漲紅,廝磨不斷的牙關發出嘎嘎的顫慄聲響。

他挺起胸膛急促而深長地吸氣、呼氣,在憤怒到極致而導致的暈眩與昏沉中,聽到刀疤臉和小光頭粗重的喘息。

他的身體是那樣的強壯健美,肌肉的曲線流暢堅韌,氣質森冷高傲、不容侵犯,卻被冰冷的鐵鏈束縛而絲毫不能掙脫,卻渾身上下都密佈著性奴一般的吻痕,卻大開著雙腿被兩個小賊任意玩弄——這所有的一切都組成了令人血脈賁張的性刺激元素,刀疤臉和小光頭的喘息聲越來越重,看著他的目光愈發痴迷而瘋狂。

小光頭率先忍不住了,撲上去抓著被灌了一小半的啤酒瓶就要往外拔,卻被刀疤臉氣喘兮兮地攔住,「等等!」

「老毛哥!」小光頭粗喘著道,憋了一臉豬肝色。

「等酒灌完,」刀疤臉也喘道,「灌完他就醉了,醉了好幹!」

小光頭戀戀不捨,開始貪婪地盯著那瓶倒插著的酒,並且伸手把它往深處按了一下,想讓它流得快些。而陳晟隨著這一下衝擊而打了個激烈的顫抖,昏沉的神智頓時回巢!

醉了好幹!他聽到刀疤臉那句話。

醉了好幹……

隨便什麼路人甲都可以幹他……他媽的隨便什麼廢物都可以玩他!他已經落魄到了這樣!他已經賤成了這樣!

面色木然地望著頭頂的吊燈,他突然張開嘴瘋狂地大笑了起來,直笑到完全喘不過氣,直笑到嗆咳不止!這動作牽連了被夾在股間的酒瓶,酒液在瓶中嘩嘩地激烈迴蕩,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肚子裡的酒液咕咕聲!

他的雙手隨著激烈的嗆咳,而深深地掐進枕頭裡,再狠狠地翻捲擰壓……然後指尖觸到一塊細小但尖銳的玻璃碎片。

笑聲戛然而止。

那兩個小賊被他驟起驟消的狂笑聲弄得背心直髮寒,硬著頭皮觀察了他一會兒,見他仰著頭木著臉一動不動——基本判定他這是被折騰瘋了,於是放下心來。

眼看著酒液見底,他又停止掙扎、像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刀疤臉比小光頭還猴急地衝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拔那酒瓶。

「舔我。」他突然聽見沙啞又冷然的聲音。

驚疑地抬頭,他看見這個被鐵銬束縛的男人仍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被咬破出血的唇卻是微微開合,「舔我,不然等會兒你幹我的時候,我興奮不起來。」

腦袋裡轟地一聲,刀疤臉瘋狗一般撲了上去,低頭就要去啃他腫大的一側乳頭!陳晟往邊上一挪腰躲開,厲聲喝道,「脖子!舔老子脖子!」

然後他緩和了口氣,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他招牌的那個戲謔的冷笑,像是輕蔑又像是挑逗,「你可以舔,也可以咬……」

男人黏膩的口水糊在了他脖頸、左軼留下的層層疊疊的吻痕上,陳晟微微昂起頭,噁心直皺眉頭。顫抖的掌心死死握住了那塊細小的碎玻璃,一絲鮮血順著他拳頭的縫隙流淌到枕頭上。

男人噁心的啃咬順著他昂頭的動作往上,漸漸接近他的耳朵——那是他手銬夠得到的位置。

他曲起鮮血淋漓的手指將那塊碎玻璃推到指尖,雙手一點一點地緩慢抬起——眼看著馬上就可以箍住這廢物的腦袋,然後狠狠割斷他的脖子……

——那個更大的廢物、狗日的變態,就在這個時候撞進來了!

臥室門被哐噹一聲撞裂在牆上!刀疤臉受了一驚,腦袋往上一頂!剛好撞到陳晟的手!

陳晟正要卯足勁往下揮玻璃!冷不丁被這麼一撞!玻璃碎片戳進自己左手手腕裡——橫著割了老長一道口子!

「唔!」他下意識地痛哼了一聲,鮮血頓時從那道長卻淺的口子裡,誇張地滲了出來!

導彈一般竄上樓、撞進大門、撞進臥室門的左軼,剛一撞進來,就看清了眼前狀況——陳晟屁股裡夾著個空了的酒瓶,大腿內側濕漉漉的都是血跡!兩個醜惡猥瑣的男人在房裡,一個光頭的抱著陳晟的大腿,一個刀疤臉的正在啃陳晟的脖子!

而陳晟發出一聲悶哼,漲紅的臉上全是痛苦之色,一隻手拿著一塊碎玻璃——正在割脈!

——左醫生瞬間瘋魔了。

陳晟瞪著眼睛,看著他風捲殘云地將兩個小賊揍得滿地打滾。刀疤臉的彈簧刀被他徒手掰斷,小光頭被他一拳頭揍丟了半口的牙,他一手拽著一個人的頭髮,面癱著臉將那兩個已經被揍成豬頭的腦袋往床角上一下一下狠撞!

「咚!」「咚!」「咚!」「咚!」

眼看著血液飛濺快出人命了,陳晟忍無可忍地咆哮,「日你MB!還打個屁打!先把老子解開!」

他屁股上還夾著只大酒瓶!滿肚子穿腸毒藥來回激盪!痛得要死要活!這白痴還TMD忙著揍人!

左軼動作一滯,眼神終於從那種嗜血的癲狂中,一點一點恢復正常。面癱著臉將那兩個早就暈死過去的小賊扔在地上,他轉過身看著「血淋淋」的陳晟,呆了一會兒,然後猛地撲了上來!

被他猛然抱緊的陳晟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左軼慌亂地放開他,轉而去拔他後穴裡的瓶子。森冷的神色瞬間垮台,他聲音顫抖,早沒了平時的冷淡木然,「放鬆……你放鬆……」

老子早被捅鬆了!陳晟氣得要死,卻連掄腳踹他的力氣都沒有——那裡被撕裂得太嚴重,他疼得發不出聲音。

左軼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將那隻染了血的瓶管抽了出來,醇香又苦澀的味道轟然沖鼻,淡黃的酒液混雜著血絲從那個腫脹而又大開著顫抖的肉穴裡,汩汩地淌了出來。

陳晟偏頭將臉埋進枕頭裡,痛楚地抽著冷氣。真他媽疼,比第一次被這變態捅都還疼。

左軼跑去客廳翻備用鑰匙,手忙腳亂地解開陳晟手腳的鐐銬——他忙著查看陳晟的傷,而陳晟忙著忍痛,竟然誰都沒意識到這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解開了。

陳晟疼得大腿直抽筋,躺都躺不了。他將陳晟抱起來趴在自己腿上,戴著塑膠手套低頭仔細地翻查那傷處——酒液都淌乾淨了,那裡面細細密密地滲著血,腸壁上有好幾道細長的傷口。

陳晟被折騰了一場,又吸收了一肚子酒精,現在緊繃的神經一得放鬆,頓時開始昏昏沉沉。腦袋一歪貼在枕頭上,他就這麼疲憊地趴著睡了過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眉頭緊皺,猛然之間打了個全身顫慄的哆嗦!股間一陣怪異的疼痛,他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房間裡開著昏暗的床頭燈,兩個小賊還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在身體上上下下、難以承受的激烈起伏中,從喉嚨裡發出沙啞壓抑的呻吟,「操……下……下去……」

左軼將他面對面地壓在床上,滿是冷汗的雙手按著他兩個膝蓋——他在他敏感脆弱的大腿內側,瘋狂地聳動著自己那根狼牙棒。

這比被人直接插進來要好受得多,但是陳晟屁股裡面都是傷,痛得大腿合都合不攏,還要被他這樣「操」,簡直氣得要瘋!往左軼腦袋上有氣無力地拍了一巴掌,他沙啞地低吼道,「滾開!」

左軼卻接住了他扇過來的手,順勢輕吻他手腕上的紗布——那是他被自己用玻璃碎片割破的地方。

在那裡淺嚐輒止的吻了一下,左軼放開他大腿,俯下身,開始吻他的唇角。

「陳晟……」他沿著那冷傲唇形的輪廓輕輕地舔他,顫抖地呼吸著,喚他的名字。

陳晟眼角受了驚的一顫——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這個細密的吻,滴落到他臉頰上。

他皺著眉頭在昏暗的光線中判斷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左軼這是在哭。

他哭起來很不是個哭的樣子,臉色是僵硬而慘白的,聲音雖顫抖,卻也並不帶哭腔。然而眼淚卻一滴一滴失了控一般地接連滾落下來,一會兒工夫就糊了陳晟一臉。

陳晟翻了個白眼,罵都沒力氣罵他。

左軼一邊掉眼淚一邊繼續親他,顫抖著低聲說道,「我來晚了……」

陳晟從鼻腔裡哧出一聲冷哼,賤人果然就是矯情——就算來早了又怎樣?他不是照樣被左軼操被左軼玩?是誰操他玩他難道還有區別?況且如果不是左軼銬住他,他早就揍得那兩條公狗不成人形了。

「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左軼魔怔了一般顛來覆去地喃喃,抓著他受傷的那隻手腕,他將它移到唇邊再次輕吻,「你果然要自殺……不準死,我不准你死……」

我果然……什麼?

陳晟大張著嘴聽他嘮嘮叨叨了一通死不死的,沉默了好一會兒,「……過來。」

左軼眼角濕潤地,呆滯且聽話地低下頭靠近了一些。

然後就被陳晟猛然昂起腦袋一個狠重的頭槌!「咚!」

左軼悶哼著頭昏眼花地摀住腦袋,額頭上迅速地腫了一個紅通通的大包,耳朵裡模模糊糊地聽見陳晟破口大罵,「自殺你媽個鳥蛋!老子那是……操!」

老子那是被你TMD撞進門給嚇的!操!——他當然說不出口。

左軼捂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忍過疼痛和昏眩,深吸了一口氣,他低頭重重地啃上了陳晟的嘴!

「唔!唔!」

這個深吻並沒有之前那麼順暢,陳晟又氣又怒,恢復了抵死反抗的本色,三下五除二地把左軼咬出了一口鮮血!

左軼滿口鐵鏽味兒地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著陳晟——昏暗的燈光下,陳晟竟然從那雙失去常人情感的眼睛裡,看到了委屈和悲傷。

陳晟看得眼角一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罵他什麼!還沒等他想出個恰當的回應,左軼抱緊他的大腿,狼牙棒一抽一送,竟是再次前後運動了起來!

「操……啊……啊……尼瑪……」陳晟一邊被頂得不住顫抖,一邊揮舞著自由的雙手想要揍他,卻在被左軼一把攥住了半勃起的陰莖之後,雙手習慣性地抓住了左軼的肩膀。

然後在一下比一下劇烈的衝擊中,難以承受地交合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哈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呃——!」

兩人一起低吼著射了出來,然後互相擁抱著、深長地喘息,陳晟體力消耗過大,後穴還火辣辣地痛,發洩過之後,腦袋又開始犯迷糊,暈暈乎乎地就要睡過去。

「對不起,」他聽見左軼挨著他耳邊,喘息著說。

臉頰上微微發癢,是酸澀的液體再次從緊挨著他的冰涼的肌膚上染了過來。

 

18


左軼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深切而微微發顫,「是我錯了,陳晟,對不起。」

「我喜歡你,從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你……我想了你十年,為了你變強,為了你回來。但是你說的對,我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廢物。我不敢告訴你,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又悶,又奇怪,你誰都不喜歡,何況是我……」

「我想要你,想得瘋了,卻不知道怎麼辦。我把你關起來,以為這樣你就會跟我在一起,你反抗,打我罵我,我都不在意,我以為只要堅持下去,就能得到你……」

「是我錯了……只要你不想,沒有誰可以強迫你。就算跟你在一起,也不是跟你在一起……你還是不會喜歡我……」

「傷害了你,我很難受,看別人傷害你,我更難受……太難受了,我受不起……一開始就不該這樣,一開始就不該用這種方式……是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不知道怎麼辦……」

耳畔傳來沙沙的聲音,是他低頭將臉埋進陳晟肩窩,濕潤的液體沾染了陳晟汗濕的鎖骨輪廓,「我放手了,陳晟……你要打我,要殺了我,要報警抓我,都可以,只要你高興……我放手了……」

陳晟被他越來越緊地摟著,卻因為脫力而掙扎不得,被糊了滿臉滿耳朵滿脖子滿肩膀的馬尿,一口氣憋著漲到喉嚨管,臉都紅了——煩死了!一個大男人哭屁啊哭!唧唧歪歪了半天放手,你倒是現在給老子放開啊!

他非常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破口大罵,左軼突然偏頭在他唇角上快而輕地吻了一下,然後鬆開手快速地直起身。

檯燈昏暗的光芒直刺眼睛,陳晟終於從他的陰影裡解脫。被擠壓的胸膛驟然開朗,他大口地喘著氣,看著左軼從褲兜裡摸出手機——這傢伙還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白大褂,剛才操他大腿的時候只解開了褲子拉鏈!

陳晟昏昏沉沉地聽著他對著話筒說話,「……是的,小偷……XX小區……還要救護車……不,我們沒事,小偷有事……嗯,有一個小偷可能深度昏迷……」

他一邊說一邊彎腰去探刀疤臉的氣息,卻聽見陳晟的驚叫,「喂!」

腹部冰涼了一瞬,他低頭望去,是一柄小刀插了進去,深深沒入。

殷紅的血迅速染濕了白大褂,他拿著手機,呆呆地看著那裡,恍惚間看到了夢裡的那片血紅。

他在鮮紅的視野中,緩慢地扶著床坐了下來。

意識開始模糊,他有些悲哀地想——如果這是結局的話,他寧願死在陳晟的手裡。

耳朵裡朦朦朧朧地聽到小光頭淒厲的慘叫,身體搖晃著軟倒,然後被一個赤裸的溫熱的懷抱接住,陳晟粗重的喘息響在他耳邊,「喂!變態!」

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慌亂。

——左醫生立刻覺得就這麼死也行!沒問題!

然後的事情他就不太清楚了,迷迷糊糊地似乎聽見過烏拉烏拉的警車喇叭聲、繁雜的腳步聲、還有爭吵聲。

「他他、他們倆把老毛哥給打死了!他他剛才還踩斷了我的手!哎喲!救命啊!」

咚咚的拳頭擊打聲,「老子正當防衛!打死你還嫌便宜了!」

「這都還沒死呢!哎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防衛過當了……」聽著像是警察的聲音。

「哎喲!你、你!警察同志,他們是變態!他、他出來賣的!我進來的時候他還被銬在床……」

又是咚的一聲,「變態你MB!賣你MB!老子就住在隔壁!跟男朋友道具PLAY不行啊?!沒見過啊?!操尼瑪的!」

「哎這位同志!都說了別打了!你男朋友流了很多血,快讓開,擔架要進來!」

……

左軼睜開眼睛,先看到白天花板,然後是綠牆,和床頭櫃上大把的鮮花。路過的護士叮咚叮咚按鈴,負責他的醫生、幾個記者和一大群圍觀群眾,蜂擁而上。

「您好,我是XX報……」「我們是電視台……」「我是XX大學校園報……」

「麻煩都讓一讓!要先檢查呢!」幾個護士攜手趕人,另有一個興高采烈地往左軼那個科室去了,「張主任!曲姐!左醫生醒啦!」

一會兒功夫神經外科的同事們也都擁入了病房,連消失許久的實習生都來了,「嗚嗚嗚……左醫生,怎麼我才走了半個月,您就光榮犧牲……哎喲好痛!」

女醫生扇了他一腦袋,「說什麼呢!」

「光榮負傷……」實習生捂著頭哭道。

「小左啊,你現在成了我們醫院,不對,是我們市的大英雄!光榮啊!哈哈哈!放心,你這個傷不嚴重,不會有後遺症!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好好養傷,安心休息!」主任說。

一群人一窩蜂地進來又一窩蜂地走了,清靜不了半秒鐘,下一撥人又熱熱鬧鬧地來了,連百忙之中的院長副院長都專程來對他予以親切慰問。左軼被他們吵得昏昏沉沉,腦子裡有個什麼東西蒼蠅一般嗡嗡地繞了半天,越來越心急,卻始終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終於在來做筆錄的警察搬了根凳子坐在他面前的時候,打了個森寒的顫慄,徹底清醒了——

「人呢?!」他慘白著臉地坐了起來。

正在翻筆記本的警察嚇了一跳,「哎,你幹嘛?快躺下吧!」

「人呢?當時跟我一起的人呢?!」

「什麼人?」警察說,「捅你的小偷在局子裡……哦!你說你男朋友?」

他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個森冷面癱的男人,在聽到他最後那三個字之後——手一抖、身體往前一撲、直接往床下栽去!

「哎,哎?!」

他手忙腳亂地把這為民除害光榮負傷的大英雄給扶回原位,「我說這位『同志』,你別激動啊!我們做這行的,見你這樣見多了,現在社會開放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昨晚送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這兒的醫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工作,所以幫你瞞下來了。你放心,沒跟大家說你男朋友的事!」

左軼被他接二連三的「男朋友」刺激得差點閉過氣去,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太陽穴咚咚地跳著疼,他慘白著臉、氣喘吁吁地抓住那警察的手臂,「……他在哪個病房?傷成怎樣?!」

「他?他說他沒受傷,」警察說,「就要了兩個創口貼貼手腕。你放心吧,我看他應該沒事,昨晚在手術室外頭等你,一直站著,怎麼勸他都不肯坐下。後來他跟我們做了筆錄,又聽說你做完手術沒事了,他就先回去了——說是給你拿換洗衣服。怎麼?現在還沒來?」

左軼粗重地喘著氣,被他按在床上,兩眼呆滯地對著天花板。他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激烈地咚咚跳動,他想不懂陳晟是什麼意思。

喂!變態!

老子就住在隔壁!跟男朋友道具PLAY不行啊?!

我去給他拿換洗衣服。

——是什麼意思?這些是什麼意思??

左軼快要瘋了,心臟一會兒狂風驟雨地亂跳,一會兒又彷彿驟停一般、令他感覺到了窒息般的痛苦!血湧大腦,一會兒渾身燥熱一會兒手足冰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整個地炸開。

警察耐心地等他恢復正常,然後核對了一下筆錄問題。他說的跟陳晟完全一致——半夜接到陳晟的電話留言,衝回家,打暈正要行兇的小偷,然後被小偷爬起來給捅了。

警察要走的時候被他叫住。這個神情冰冷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著,是有些激動又忐忑的樣子,「他……他真的說給我拿衣服?」

「是啊。」警察認定他受刺激過大,腦子不太清醒,重複了一遍答案,走了。

病房裡沒了旁人,靜得只能聽見點滴入管的聲音。左軼僵直地躺在床上,繼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如此呆了半晌,他面癱著臉,緩慢而僵硬地將頭轉向病房門的方向。

然後就維持著那樣的姿勢,不動了。

……

左軼呆呆地對著病房門望了兩週。

不要說陳晟,什麼張晟李晟王晟都沒有。記者們從面目森冷的他嘴裡問不出半句話,紛紛失望而去,憑藉豐富的想像力寫了幾篇充滿懸疑驚險氣息的報導,交差了事。圍觀的醫生護士病人們多看幾天也看膩了,恰當地表達了問候之後,全部消失。曲醫生和主任事務繁忙,一天也就能抽空來關心他一倆次。他本來就是個不善交際的人,沒有任何朋友,又不想通知家人,幾天下來,從門庭若市迅猛地變成了門可羅雀。

醫院給他安排的高級病房,有護工,有空調,有電視,還有台影碟機。然而他既不看電視也不看碟片,每天都只躺在床上發呆,看著那扇白晃晃冷冰冰的門。

兩週之後他被批准下床活動,脫下病號服,換上一套灰撲撲的舊衣服——這還是曲醫生她老公的,她也曾自告奮勇地要去左軼家幫他拿換洗衣服,被左軼婉拒了。

他穿著那套被餽贈的舊衣服,動作緩慢地下樓進了出租車,動作緩慢地找物業撬開自己家門。家裡還是兩週前那個晚上的樣子,一片凌亂,沾著血跡與酒跡的啤酒瓶還倒在地上,散發出腐臭的氣息。

他出門右轉,站在陳晟的家門前,低頭看著他家門口地上厚厚的一層灰。門縫裡夾了許多各類廣告,他扶著牆艱難地彎下腰,從裡面揀出了一張物業通知,因為長期欠費,停水電煤氣。

腰腹的傷口一陣撕裂的疼痛,他拿著那張物業通知,狼狽地歪斜著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呆呆地仰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鐵門。

嘴角抽搐著微微一動,他想起了去戒毒之前來尋人的楊真。好像就是蹲在他現在這個位置,對著房門哼哼唧唧地哭。

那個人也喜歡了陳晟十年。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以為自己跟那個人,跟那些人都不一樣,以為自己能夠贏得最終的勝利。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錯得比他們還離譜。

草原上的狼,不會被任何東西所束縛,不會屬於任何人。更何況是如此偏執而怪異的他。

他知道自己輸了,他強迫自己放了手。卻還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都離不開。

都還是如此尖銳刺骨的痛苦與竭斯底里的思念。

又過了一週,他正式出院,然後回院上班。每天一大清早到醫院,中午和下午仍然分別回去做飯,「十佳男友」的名聲傳遍了醫院大小角落,廚藝越來越精湛之餘,性格也開朗了一些——至少願意主動地跟其他科室的醫生護士招呼及交談,參與同事聚會,甚至在閒暇時候陪無人看護的年老病人去樓下花園溜圈子。

一個月後他漲了第一次工資,作為慶祝,他往臥室裡換了一台新的電視機。在第二天會輪休的夜裡,他一個人靠在床頭看著花花綠綠的午夜球賽,然後偏頭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瓶啤酒,微皺著眉,想像著那人還在這裡的樣子,然後輕輕地抿一口。

閒暇時候他會走上醫院樓頂的天台,攀上台階,將視線越過高高護欄,去看周圍此起彼伏高矮不一的樓房。這座半大不小毫無特色的城市,連房子們也是形狀簡單庸俗,一無殊處。

他有時候會看著遠處灰撲撲的屋頂想,陳晟到底還在不在這個城市?

應該是在的,拋開運動與競技的喜好不談,陳晟其實是個懶人。沒有什麼事業心,沒心思去大城市狗撲食一般地跟幾百萬人搶飯碗,有穩固的經濟來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健身和約炮,其他都怎麼舒服怎麼來。

當然,也有可能陳晟因為厭惡他,而離開這個城市。

嘴角抽搐著發出一個輕笑,左軼覺得那不可能。

陳晟不可能因為他,就離開自己慣於居住了二十幾年的城市——他不可能那麼重要,他還不值得陳晟在乎。

想到對方還跟他待在同一個城市,腳踏著同一片土地,甚至可能今天早上他搭乘的一輛出租車,到晚上就會被對方搭乘,今天晚上他踏過的一塊石板,明天早上就會被對方踩踏……

這種瘋狂的幻覺一般的猜想,組成了左醫生孤獨苦逼還文藝小清新的全部生活。

這天晚上加班,一個手術從下午拖到了晚上,左軼在八點左右到家,手裡還拎著從超市裡買回的不太新鮮的蔬菜。

他每天還是做兩菜一湯,絕不隔夜,吃不完的端給小區看門的大爺。大爺每次看到他都高興,躍躍欲試地要把小區A棟的一位性情獨立的大學教師介紹給他,那位教師是位身高體重皆為170的女壯士,二十八歲芳齡,還未有初戀。

左軼作為一位即便初戀了十年也毫無成果的男壯士,這次也是同樣僵硬地微笑著婉拒了大爺的好心,然後帶著初戀的傷痛默默無言地回家。

因為失魂落魄,所以他沒注意到樓梯裡黑暗的狀況,摸黑上了樓,站在家門口跺了幾次腳,都沒有亮走廊燈,他這才意識到是樓道里燈壞了。

用手指摸著鎖孔,將鑰匙塞了進去。剛剛吱呀一聲推開門,就聽見從身後傳來的呼呼風聲。

他被人從後一腳踹進了門!

鐵門碰地被摔上,來人一言不發地撲上來,一把揪起他後衣領,連踢帶拽地拖到客廳的沙發前!

緊接著咔嚓一聲,他的左手被銬在了客廳新買的茶几腿上。

左軼從聞見來人氣息的那一瞬起就開始手足冰冷、渾身顫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他在黑暗中激烈地喘息,竭力睜大眼睛,卻只看見一個高高大大的黑影,其他什麼都看不清。

那人影忽地離開他身邊,走到玄關處,然後啪一聲開關微響,滿室炫亮刺目的光芒!

左軼如野獸一般從喉嚨裡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悶吼——在那耀眼的光芒中,陳晟一身黑衣,盤著雙臂,嘴角微揚帶著他那招牌的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左軼痴痴地仰起頭,眼神專注而瘋狂。而陳晟冷笑著一腳就又沖他踹了過來!

這次踹的是他的肩膀,骨節嘎吱重響,一片火焰燒灼的劇痛。左軼死咬著牙強忍痛楚,單膝半跪在地,他還是仰頭死死地盯著陳晟。

「呵……」陳晟終於開了口,嗤笑著一腳踩在了他肩頭受重創的位置,直接將他踩到了地上!

「你行啊,變態,」陳晟一邊在他肩上惡劣地踩碾,一邊把褲子上的皮帶抽了下來,「你他媽行啊……」

他揮手一揚皮帶,就是一頓兜頭蓋臉的狠抽加臭罵!「草尼瑪的變態!那天晚上老子都被捅裂了,還他媽上老子(大腿)!哭你MB哭!叫個P的警察!不會等老子走了再叫啊?!他媽的白痴!」

老子光著腚裹著床單被一群警察圍觀!還他媽的坐都坐不了!在醫院趴了整兩週!——這幾句他當然沒罵出口。

他老人家要面子,不想撅著屁股趴在家鄉醫院病床上遭人指點,於是那天隨便跟警察撒了個謊,進了還是案發現場的左軼家,找回自己錢包。然後咬牙切齒地站了一小時高鐵到省城,治了兩週菊花,又休養了幾週,把自己養得堪稱是皮光水滑、膘肥體壯——然後就卯足勁回來修理變態了。

他彎下腰拽起左軼的頭髮,啪一下將他的臉按在冰冷的茶几面上,面目猙獰地問他,「銬老子是吧?玩老子是吧?玩得爽吧,變態?老子今天來跟你算算總賬!」

一腳踩在左軼後腰上,他掄起皮帶又一頓狠抽,三下五除二地將左軼抽了一背紅腫血痕,夏日纖薄的襯衫被他抽裂、然後被他一把撕了下來!然後對著那一背紅腫、心黑手狠地繼續噼啪亂抽!

左軼赤裸著上身趴在茶几上,咬牙死死忍痛,毫不反抗。只是在陳晟抽打的間隙,吃力地抬起右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一點一點地將他的上身往下扯。

陳晟終於注意到他的動作,氣喘吁吁地停下皮帶,順著他動作彎下腰,惡狠狠地看他想幹什麼。

左軼非常符合變態行為地,低頭輕輕在他衣角上吻了一下。

「……」陳晟寒著臉。

沒有遭到任何阻止,左軼抬眼看著他,手順著衣角往上,輕輕抓住陳晟握皮帶的那隻手,牽到自己唇邊,又在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我想你了,」他看著陳晟的眼睛,輕聲說。聲音裡帶著被深深壓抑的渴望與狂熱。

陳晟森寒著臉,兇狠地瞪了他一會兒。終於在他那獸一般的貪婪注視下,繃不住嗤笑出聲,「呵!」

他揚手在左軼腦門上又抽了一皮帶,「賤不賤啊你?變態!」

左軼頂著額頭上一道紅痕,沉默而專注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不賤。

喜歡你,想要你,不僅想要你,還想要你心甘情願。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願意為你改變,願意為你放手,願意為你忍受這種痛苦到瘋狂的想念。

這種感情跟只想索求與依靠的楊真不一樣,跟貪戀著身體交流的炮友學員也不一樣,這種感情不是犯賤,是……

陳晟往他頭上又抽了一下,「廢物!別他媽裝啞巴!還少了句什麼,有種說啊?!」

左軼重新抓住他的手,將他用力拉扯向自己。吃力地仰起頭,他輕輕親吻他的唇角。

「我想你了,還有……我愛你。」

他聽見陳晟從鼻腔裡發出的輕笑聲。

咔嚓一聲,是銬在茶几腿上的手銬被解開了。他被拽起來一把推搡到沙發,緊接著腰上一重,陳晟抬腿跨坐在了他身上,又咔嚓一下,將他雙手都銬在了頭頂。

陳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啪啪拍了拍他的臉頰,「別光說廢話,變態。你還欠老子一屁股賬,知道怎麼還吧?」

這次的俘虜難耐地粗喘了一聲,下體兇猛地漲起,正正抵在他主人的股溝之間。他喘息挺腰磨蹭了一下那結實挺翹的屁股,嘶啞地發問,「還賬的時候……可以接吻嗎?」

陳晟向前挺了挺腰身,拉下沒有皮帶的褲腰,將自己勃發的器官彈出來,抵在他唇邊拍了拍,惡劣地笑著,「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左軼痴迷地抬眼看著他,張唇將他含了進去。

——勝者為王,敗者暖床。

他當然會虔誠而卑微地,好好地溫暖他的王……用他熱情如火的狼牙棒。

……

所以,這是一個苦逼的變態飽經虐待摧殘之後被徹底奴役、萬劫不復的杯具故事。

勝者為王,終。

如果還要後續,

「……還賬的時候,可以進去嗎……」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嗯……呃啊!」

「……呼……可以全部都進去嗎……」

「……操尼瑪……滾……呃啊——!嗯……」

「……呼……進去之後……可以動嗎……」

「……」

「嗯?」

「滾尼瑪的!少廢話!快點!」

——正文完。

 

番外一 物盡其用


那天晚上從日落辛勤勞作到日出,差一點精盡人亡、徹徹底底地還完賬之後,左醫生再接再厲、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地追求了半年——鑑於我們這是篇肉文,此中曲折就不詳細講述了(喂)——在被揍成豬頭、失去主角光環之前,終於給自己家迎回了陳大爺。

住在一起之後,左醫生理所應當地做了妻奴,嗷唧好痛!咳不對!是家奴!

做飯洗碗打掃衛生都歸他,反正他們住在左軼的租屋裡。

至於為什麼不住隔壁陳晟自己買的房子,晟爺表示,老子為什麼要在自己家被人幹?!操!

——可是自己跑到自己的奴隸家找干,就很有面子了麼,晟爺?

左軼任勞任怨地埋著頭拖地,陳晟只管坐在沙發上指手畫腳,客廳裡再買個掛牆式的小電視,茶几造型太土,重換一個,沙發坐著不舒服,重換一個,衣櫃太小而且太醜,重換一個,洗衣機太舊,重換一個!

左軼悶頭盤算了一番積蓄,面癱著臉問他,「洗衣機能不能下個月換?」

陳晟往他腿上踢了一腳,「不能!明天去把我家那個搬過來!」

左軼悶聲不吭地去隔壁看了看陳晟家那款新款洗衣機的型號,第二天找曲醫生借了錢,打電話往家電商城訂了台一模一樣的。

不能負擔受的基本生活需求的攻,不是好攻——窮逼左醫生顯然鑽牛角尖了。

曲醫生當然不介意借他那幾千塊錢,只是暗自比較了一下他還算豐厚的工資收入與入不敷出的經濟狀況,仗著跟他熟悉又是長輩,貼心貼肺地勸他,「左醫生,有些姑娘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好,要長久地過日子,還是得找個體貼你的、懂得計算家用的。」

左醫生面癱著臉搖搖頭,滿懷深情,「他很好,不是你想那樣。」

曲醫生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左軼繼續低頭研究菜譜。陳晟當然很好,他滿心饜足。不過他也有些奇怪——電視、沙發、衣櫃確實需要更換,但洗衣機是房東留下的,雖然舊了一些,卻還完全能用,為什麼一定要換?

這天中午加了幾個急診,估計會一直耽誤到下午。他提前給陳晟打了個電話。因為前一夜運動過度而正裹著被子睡回籠覺的陳晟,對他這通電話非常之不滿意,沒等他說完「你出去吃吧,不要吃麥當……」,啪地就給掛了!

坐在對面的病人大媽回頭跟她閨女低聲八卦,「你大舅上次來看病,說這醫生醫術不錯但是脾氣不好。我看他說話挺溫柔的呀……」

「單子拿來!」左軼冷冰冰地道。

一直拖到下午兩點才看完,幸而這天下午晚上他都不值班,在臨近的菜市場買了菜,他坐公交車一路搖晃回家,到家的時候都快三點了。

陳晟斜倚在中午新送到的布藝沙發上,一邊喝一罐可樂一邊看電視。聽到他進門的聲音,頭都沒回,「去把碗洗了,沒吃飯的話自己熱熱。」

左軼沒怎麼聽懂,前一天的碗早洗了也沒剩下飯。一邊納悶一邊沉默地拎著菜進了廚房,然後就呆了。

櫥櫃上擺著兩菜一湯,電飯煲裡有蒸好的米飯,都只吃了一半。

菜是很普通的薑絲牛肉、虎皮青椒,湯是番茄煎蛋。左軼把飯菜都熱了熱,端上客廳餐桌,各自夾了一筷子。

「……」

然後他理解了陳晟為什麼一開始嫌棄他做的飯菜。

他低頭沉默不語地動筷,幾步之隔的陳晟也懶得鳥他,看綜藝節目看得爆笑出聲。他在那一室歡樂的氣氛中吃光了那兩菜一湯,然後起身去洗碗,漱口。

然後他走近沙發,俯身去親陳晟的唇角,同時悶聲評價道,「……你做飯很好吃。」

陳晟不耐煩地用遙控器頂開他的腦袋,「滾,老子不伺候人。只此一次,吃不完賞你的。」

左軼嗯了一聲,在他耳側又親了一下,坐在他身邊。

他也不想讓陳晟做飯——雖然很想再多嘗幾次,但是不想對方那麼辛苦,況且陳晟自己也不願意。

至於他自己,他並不覺得為陳晟洗手作羹湯是辛苦的事情。左醫生甘之如飴。

新沙發坐起來很舒服,他將頭後仰靠在背墊上,摸過陳晟的一隻手,湊在唇邊吻了吻那溫熱的掌心,又將它貼在自己臉上。

陳晟對他這種小偷小摸的撒嬌動作習以為常,掙了一下沒掙開,就懶得理他了。自顧自看電視。

綜藝節目又演了半小時才完,陳晟看得十分愉悅,嘴角帶著笑,繼續調台。調來調去,卻再也沒找到什麼好看的,「操!」

左軼瞅準機會貼過來抱住了他的腰,低頭親他脖子,「晚上有訓練麼?」

陳晟現在在一家新開的健身中心做總教練,沒以前一對一教學那麼忙了,就是每次都要帶一大幫人,有時候還是一整班來校外拓展運動的中小學生——吵吵嚷嚷地可別提多煩人!

「沒有,今天明天都放假,」陳晟一邊被他吻著一邊輕笑著挑起眉,「想幹什麼,變態?」

「想……試試新沙發。」左軼說。

「呵……準備怎麼試?」陳晟繼續逗他。

左軼起身,將一條腿跨進他兩腿之間,一邊捧著他的臉頰親暱地吻他,在唇齒交纏之間含糊不清地說,「試試……上次那個姿勢……」

「哦?我忘了,哪個姿勢?」陳晟惡劣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越笑越壞。

左軼的回應是一把拉開他的褲子,彎腰低頭將他含進嘴裡!

陳晟眯縫著眼,微昂起頭,抓住他的頭髮發出舒爽的嘆息。

「唔……吞進去一點……嗯……很好……哈啊……」

他沒一會兒就被舔得全然勃起,扣著左軼的腦袋,狠狠地挺腰頂他。左軼伺候他伺候慣了,雖然被堵著喉嚨、呼吸困難,卻還是深深地含他吮他,嘖嘖有聲地舔他。

溫熱的津液順著硬直的柱體淌下來,被左軼用手指沾染著,按進後方柔軟的穴口。手指修長而冰冷,在濕熱的穴道里輾轉碾壓著尋找敏感點。

陳晟隨著他的吸吮和摳弄而難耐地扭動起屁股,電視裡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不清,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跳過了多少廣告。他在越來越激烈的刺激下仰起頭,難耐地將手指深陷進左軼的發裡,毫不遮掩地發出呻吟。

「嗯……嗯哼……嗯……啊……啊……啊……呃啊——!哈,哈……」

左軼在他高潮過後激烈的喘息聲中,將滿口白濁也舔進了那個洞口,用舌頭一點一點地推進去,剩下了一些抹在自己身上。

陳晟爽過之後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眯縫著眼睛任他動作。左軼挺著自己那根血脈賁張的大柱子,頗有耐心地轉身坐下,墊了一個小靠墊在自己腰後,又墊了一個在自己腦袋後面,然後側身一使力,將陳晟拉了起來,讓他橫跨過自己大腿,面對面地跪坐在自己腰上。

陳晟一百好幾十斤的體重,也就他這種重口味的這變態才不會覺得吃力。擺好了「上次那個姿勢」,他心滿意足地在陳晟唇邊親了一下,要準備開幹了。

陳晟被他那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逗得直樂,笑得小腹都發顫。被他掰開穴口緩慢地進入了,才悶笑著抱著他的腦袋,閉著眼睛跟著他的動作往下沉腰。

「嗯……慢點……不要一次進來……嗯……就這樣……」他低低地喘息著,貼著左軼的耳邊指揮道。

做愛的時候左軼一般都非常聽話——前提是在雙方沒有溝通障礙而且左軼還保有神智的時候。而今天左醫生顯然興奮過了頭,沒捅了幾下就開始失控。

「嗯啊……啊……啊……」陳晟隨著他一下比一下猛烈地撞擊而顫抖,抱著他的脖子竭力往上躲,「操……啊……你他媽……輕點……說了不要全部……嗚啊——!」

他猛然揚起了頭,急促而痛楚的喘息,一滴冷汗順著鬢髮淌下來,眼神幾乎剎那間就迷離了!

左軼倒是被他尖叫著這麼一絞,弄得爽快不已,而陳晟卻是給插得苦不堪言!左軼本來就長了根變態的大棒子,這個姿勢又讓交合的地方含得更深,更別提陳晟被這一下捅脫了力,膝蓋一軟整個人坐在了左軼腰上——那東西猛然深入,差不多連下面兩個蛋都要擠了進去!他只覺得腸子都快被捅穿了!

「啊!啊……哈啊……哈啊……」他上身軟倒在左軼身上,激烈地喘息,眼神渙散得對不上焦,手指掐進左軼背上,在那裡留下了幾道滲血的抓痕。

左軼察覺到他痛苦的顫抖,停下動作,偏著頭去吻他舔他,兩手安撫性地揉搓著他那兩瓣結實挺翹的屁股,想讓他放鬆一些。

陳晟目光迷離地被他撫弄了一會兒,又繼續興奮了起來,疲軟的下體微微抬頭,被他低頭舔咬摳弄著胸口黑紅細小的乳粒,竟然還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的呻吟。

左軼操了他大半年,深深掌握了他身體的一些特性——他其實潛意識裡是喜歡痛感的,尤其喜歡激烈的、狂風驟雨般的刺激,對溫和的撫弄反而回應度不高——因而唇齒下了些力度,吮著乳尖磨著牙啃咬撕扯那粒小小凸起,果然聽到陳晟更加興奮的回應,「哈啊……啊……」

被緊咬著的狼牙棒感覺到了些許放鬆,左軼兩手掐著他的腰,鼓足力氣,重新自下而上地開始頂撞他,深入淺出,急促而狠重。

「啊……啊……啊啊……嗚……啊啊……」陳晟被他頂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閉著眼睛只顧喘息尖叫,雙手難耐地隨著他的衝擊而在他背上來回摳抓,竭力想給自己找一個著力點,最後終於一把揪住了左軼腦後的靠墊,死死抓緊。

下體交合著發出啪啪噗噗的水聲,那裡越來越濕,越來越軟,腸肉一開始的拒絕推拒都化為了溫柔貪戀的迎合。被揉搓的紅腫一片的兩瓣屁股隨著狼牙棒的衝擊而微微顫抖,漸漸地,竟然也開始跟著那節奏上下迎合。

「哈……哈啊……嗯……嗯……哈啊……」陳晟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高。而左軼向來對他任何形式的叫床聲都毫無抵抗力——咬牙強忍的悶哼又沙啞又低沉,會讓左醫生十分性奮;放肆大膽的高叫呻吟又淫蕩又放縱,會讓左醫生更加性奮——下身衝擊的速度猛然加快,搗蒜一般朝著那濕熱糜爛的洞口撞擊了起來!

「啊!啊!哈啊!啊!嗚……哈啊!啊!啊!……哈……」陳晟的呻吟聲開始急促而難耐,時不時還因為喘不過氣而斷上一會兒。他被操得下體勃起、渾身通紅,緊閉著雙眼意識不清,漸漸地就連迎合都沒有了力氣。大張著雙腿坐在左軼身上,他毫無抵抗地被左軼亂七八糟地隨便捅操,愛怎麼幹怎麼幹,直被幹得欲仙欲死,死去活來。

「嗚……啊……啊……啊啊啊——!」

高潮來臨的時候他嗚嚥著抱緊了左軼的脖子,將臉埋進左軼腦袋後面的靠墊裡,小腹顫抖著噴發。而左軼悶吼著咬住他的肩膀,肉棒滾燙地在濕軟的腸道里彈跳,狠狠地將自己射進他身體最深處。

完事之後兩個人相擁著躺在沙發上喘息。這麼個姿勢非常耗體力,陳晟懶懶地動都不想動,良久之後,感覺到左軼坐起來,從茶几上抽了張濕巾,又從抽屜裡翻出幾根衛生棉條,抬起他一條大腿,開始清理戰場。

他閉著眼睛感覺屁股裡的黏膩被一點一點弄了出來,心裡覺得真他媽操蛋。不戴套子,內射,這麼又渣又不安全又麻煩的操法,他連對著楊真都好幾年沒搞了。這變態還是個醫生,結果他們從第一次開始到現在都沒戴過套!操!

不會被傳染什麼破病吧?!面癱病?!白痴病?!

陳晟暗自腹誹了一通,躺在那裡屁股都冰涼了,卻還沒被清理完,索性睜開眼睛蹬了左軼一腳,「他媽的別弄了,去洗澡!洗完陪我去市區逛衣服。」

左軼任勞任怨地抱他去洗澡,並且準備來場雙人浴,被陳大爺踹著屁股踢了出去——有完沒完了,老子還要留著力氣逛街!

兩人一前一後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門。叫了輛出租車,並排坐在後座裡,陳晟皺著眉頭上下打量左軼。

這變態沒勁透了,春夏季沒完沒了的白襯衫黑褲,秋冬套件毛衣加土了吧唧的防寒服,一副在冰山雪原裡凍了幾個世紀的死屍樣。

他伸手把左軼扯過來,嗅了嗅他的領子,聞著倒是洗衣粉的清新味。一模一樣的款式,換洗得倒是勤。

「前面XX店下車,」他隨手放開左軼,對司機吩咐道。

司機默不作聲地從後視鏡裡瞟了他一眼,覺得這倆大男人一起擠在後座還嗅脖子的動作著實詭異!

陳晟一推車門先出去了。左軼坐在後頭老老實實地摸錢包付車費,然後起身快步追上他,臉上神情僵硬又冰冷,行為卻怎麼看怎麼狗腿。

那家服裝店的店員認識陳晟,一瞪眼睛,「晟哥?你怎麼來了?!」

陳晟冷眼瞥他,「不能來?」

「哎,當然不是那意思,你不是嫌我們家款式偏瘦嘛,」自己也瘦巴巴的年輕店員嘰咕著。

「老子愛來不來,」陳晟一巴掌把他湊過來的腦袋推開,動作雖粗魯,瞧著卻像兩人挺熟,「這一季新款在哪兒?」

那店員把他往新款那兒帶,陳晟邊走邊吆喝,「變態,過來!」

店員一回頭,這才發現後頭還跟了個客人——高高瘦瘦的,面目陰冷僵硬,往門口一站跟黑白無常似的。

他微張著嘴看著陳晟把幾件衣服往那男人身上比劃,覺得可驚悚可驚悚了!陳晟在圈裡慣來的獨來獨往,不跟人親近,據說連對他那老相好的「小騷羊」都是光給錢不陪逛!

然後他聽見那面目陰冷的男人,用一種與神情非常不符合的、極其詭異的溫柔的聲音說,「你穿好看。」

「閉嘴,」陳晟皺著眉頭說,「這家店尺碼偏小,老子的肩過不去。轉身我看看……就這兩件,拿進去試。」隨手把衣服丟他身上,往更衣間方向推了一把。

左軼面癱著臉抱著衣服走了,店員趁機湊上來八卦,「晟哥,誰啊?你親戚?瞧著挺怪,咳!挺帥啊!」

「他是誰關你P事,」陳晟說,「褲子在哪兒?」

他又挑了三四條褲子,拍開更衣間的門給左軼扔進去。店員在後頭目瞪口呆地看,滿腦袋稀奇古怪的八卦,末了迫於陳晟的淫威,強行給咽肚子裡了,光是纏著陳晟嘰嘰咕咕,「晟哥,你什麼時候來酒吧啊?你幾個月沒來啦,大家都問你呢。有人還去健身房找你了,說你沒在那兒做了。」

「換了工作,」陳晟道,牽著嘴角嗤笑了一聲,「問個P問,都屁股癢了?」

那店員跟他認識得久,早習慣他老實不客氣的說話方式,毫不介意地就上來蹭他,「可不是嘛,你回來指導指導怎樣『運動』嘛。」

陳晟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笑,時不時拍著他臉皮罵他一聲「騷貨」,那店員也不介意,笑嘻嘻地,「哪有你家小騷羊騷,哎,好像也好久沒看見他了,他去哪兒了?」

小騷羊就是楊真,陳晟自己也幾個月沒見過他,漠不關心地道,「不知道。」

那店員還要嘰嘰咕咕地八卦,陳晟突然冷笑了一聲,「你以為老子真不知道,他跟張老闆是你介紹的?」

「啊?啊……」那店員臉色頓時變了,「不是,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後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回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錯了晟哥!」一邊說一邊屁滾尿流地就要往裡間縮。

陳晟一伸手把他拎回來,「操,滾回來吧,老子懶得揍你。」

更衣間的門打開了,左軼穿著一身款式新潮的休閒裝出來,僵在門口,死死地盯著正在打鬧說笑的他們。

「呵喲!」那店員正挽著陳晟脖子、整個人掛在陳晟肩上,回頭看見他,驚叫一聲,發自肺腑地驚訝與讚歎,「哎帥哥,你穿這套真心帥氣!絕對好看!嘖嘖嘖,你這個身材穿我們家衣服就最合適了!我跟你說我們都是法國設計師BLA BLA BLA,面料都BLA BLA BLA……哎喲!」

話沒說完,他就被左軼一把從陳晟身上撈開了,驚叫著踉蹌幾步撞到櫃檯上。左軼擋在陳晟身前戒備地看著他,是副野獸護食的樣子。

陳晟從後頭往左軼腦袋上呼啦了一巴掌,「發什麼瘋!這套不錯,進去換另一件,搭那條灰色褲子。」

左軼森冷著臉警告性地瞪了店員一眼,不情不願地走了。

店員委屈得要死,這次可不敢再往陳晟身上蹭,光是皺巴著臉跟他小聲嘰咕,「什麼啊,原來晟哥你從良了。這嫂子也太凶了,瞧著也不是你喜歡的款啊……」

「關你P事,」陳晟說,「開單子去!」

另外一套上身效果也不錯,又多挑了一條褲子、一根皮帶,刷卡的時候陳晟把左軼的錢包扔開,丟了自己的卡給店員。

左軼剛開口說了個不字,就被陳晟一腳踹在小腿上,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晃,他面癱著臉不發聲了。

店員目瞪口呆地看著陳晟實施家暴,捧金卡一般捧著陳晟的卡結了錢,末了像送度蜜月的新婚夫婦一般歡喜而慇勤地把他們送走。一扭頭狂奔店內,直撲手機——臥槽這八卦太勁爆了我要跟大家八通宵!

左軼拎著那袋衣服跟在陳晟後面,一邊走一邊看他,眼神越來越熱。五六點的時候購物廣場上還沒那麼熱鬧,他看看周圍稀少的人流,突然快步走了幾步,抓住了陳晟的手。

陳晟操了一聲,甩了他一下,沒甩掉。

「膩不膩歪啊你?滾。」轉頭罵他。

左軼趁機往他唇角上親了一下。

「滾開,」陳晟面黑嘴硬,「別他媽自以為是啊。老子看你沙發挑得不錯,賞你兩套衣服,省的你穿得土了吧唧丟老子臉。」

左軼嗯了一聲,又親了他一下。被他一巴掌搧開了。

他們在廣場上四處逛了一圈,陳晟自己也買了一件衣服,還挑了一對網球拍。末了找了傢俬房菜館坐進去,左軼剛吃完中飯沒多久,沒什麼食慾,陳晟自己點了兩個菜。

——端菜上來的服務生卻是楊真。

三個人都吃了一驚。末了還是楊真先笑了,很開心,「陳晟!終於遇到你了,我就覺得你不會離開X市的。」

他胖了一些,眉目間的陰霾沒了,整個人都鮮活青春了許多,是個俊俏小青年的樣子,「我上個月剛來這裡打工。你現在在哪裡上班?放心我不會纏著你啦,我有男友了,在戒毒所認識的。他在樓上開了家手機維修店,你以後手機壞了都來找我們啊。」

陳晟摸了張新名片給他,撫了撫他蓬鬆的頭髮,神情沒之前幾次那麼不耐煩,「現在住哪兒?」

「他家。」

「自己存著點錢,別瞎養漢子,」陳晟說,「嗑藥的靠不住。」

「知道啦。他對我可好了,我們都發過誓再也不碰那東西了,」楊真在他掌心裡蹭了蹭腦袋說,「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你啊,就只抱一下。我想死你了。」

陳晟一昂下巴示意對面、已經旁觀得面色發青的那一位,「你嫂子快發瘋了,你敢抱就來吧。」

楊真多機靈油滑一人,上上下下把左軼打量了一番,泥鰍一般抱著餐盤就溜了,「陳晟我下次去你健身房找你!帶我老公去健身嘿嘿!」

一邊跑一邊噗啦噗啦偷偷掉眼淚,怎麼可能啊!那是陳晟誒!怎麼就被這麼一個瞪著死魚眼的貨色給收了嗚嗚嗚!還沒我一半好看呢嗚嗚嗚!

左軼黑著臉喝完了一整杯茶,盯著茶渣不出聲。他沒亂吃飛醋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知道陳晟這性子對誰都認真不起來,對楊真當然也沒太大感情——可就是氣得抓狂,這些傢伙們一個二個膽大妄為,敢往他的人身上蹭!

陳晟最喜歡看他被憋得要發瘋的苦逼樣,就著他那皺巴巴的神情下飯,吃得別提多愉悅。

叫結賬的時候,他在桌子下面踹了左軼一腳,「喂,等會兒去我健身中心打網球。」

左軼對他任何命令都無條件服從,只是面癱地解釋說,「我不會。」

「操,老子知道你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白痴。這不是要教你嘛!」

左軼很好學地點點頭,「好。」

可惜他期待的貼身教學沒達成,剛走出餐館門口就接了個電話,家電商場的員工在那邊氣喘吁吁地,「左先生!我們是安裝洗衣機的!還有二十分鐘到你家!」

「你們說下午四點到。」左軼指責他。

「哎對不起啊先生!我們現在是旺季太忙了!這不你看現在都快八點了,我們還在加班呢!」

兩個人只能打了出租車往家趕,幫著工人鬧鬧騰騰地搬著洗衣機上樓,拆舊的裝新的。快九點了左軼送走工人,折回來收拾打掃房間,陳晟在多功能跑步機上呼哧呼哧地練臂力,半點忙都不幫。

跑步機現在擺到了陽台上,新洗衣機也在陽台邊上。因為樓層靠下,這陽台是個半封閉式的設計,護欄很高,關了窗戶拉了窗簾就是個小房間。左軼耐心地打掃完一片狼藉的地面,又洗了抹布清理洗衣機的直筒,這款洗衣機很大,高度差不多到他的腰。他俯身進去擦洗,就被陳晟趁機在屁股上蹬了一腳。

「等會兒把衣服洗了,」陳晟道,一把將自己身上汗濕的那件也脫了下來,「連這件一起。」

左軼默默地去收拾衣服,剛選好程序,按下開始,聽見裡頭嘩啦嘩啦進水的聲音,就被陳晟從後一按,整個上身按倒在洗衣機上。

陳晟舔著他後頸,笑得可別提多壞了,「喂,變態,就這麼用了?你剛才看了使用說明書沒有?」

左軼嗯了一聲,他是個謹慎認真的性子,即便這款洗衣機功能按鈕一目瞭然,都還是翻出說明書看了看。

「我教你一個,說明書裡沒寫的用法……」陳晟啃著他耳朵說。

左軼對他的誘惑從來都沒有一丁點抵抗力,幾乎是剎那間就狂化了,轉過來緊緊摟住他,呼吸急促起來,狼牙棒非常訓練有素地漲起,貼著陳晟的大腿發顫。

陳晟呵呵地笑著,抱著他翻了個身,換成是自己後腰靠在洗衣機上,然後命令式地拍了拍左軼的臉。

左軼聽話地彎下腰,用牙齒咬開他松耷耷的運動短褲,陳小兄弟大大咧咧地彈出來,跟他臉蛋來了個熟悉的輕拍招呼。

他剛將它含進嘴裡,就覺得不對勁。身下洗衣機的水聲越來越大,嘩啦嘩啦地越來越近,然後突然停了。

他抬頭想看看狀況,卻被陳晟揪住頭髮狠狠按了下去,陳晟顯然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粗壯的柱體深入喉管,頂得他無法動彈。

隆!隆隆隆隆隆!

直筒裡滿了水,開始隆隆地運轉了起來,整個機體都瘋狂而勻速地上下跳動!陳晟靠在上頭的後腰被激烈地頂了起來,陰莖一下一下兇猛地撞進他喉嚨裡!

他從喉嚨裡發出無法忍耐的悶哼聲,鼻息越來越倉促,喉嚨裡一片火辣辣地疼痛,幾乎快被捅傷。陳晟倒是爽得要死,悶吼著揪死了他的頭髮,扣著他腦袋不讓他掙開,精瘦有力的腰身借助著洗衣機的震動而更加激烈有力地上下聳動,頻率快到幾乎看不清楚。

「唔……唔……嗯……唔……」這次慘遭折騰的顯然是左醫生了,雙手抓著陳晟的大腿,頭被頂得上下激烈抖動,昏昏沉沉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陳晟終於發出一大聲饜足的喘息,悶哼著射進他嘴裡。

左軼喉嚨都被插腫了,一被射精就開始嗆咳著下意識地掙扎,然而絲毫掙脫不開,直接將那一大股滾燙的東西嚥了下去。

他滿下巴都淌著交合途中溢出來的津液,嗚嗚悶哼著,終於被放開之後,脫力地往旁邊踉蹌了幾步,狼狽地嗆咳帶粗喘。

陳晟被他那慘樣樂瘋了,一邊喘息一邊拍著洗衣機大笑。他屁股底下還坐著洗衣機,發洩過後的大鳥隨著那震動一跳一跳的,白濁混雜著唾液沾染在賁張的龜頭上。

左醫生忍辱負重,一邊擦嘴一邊暗自運氣,不一會兒功夫就原地滿血復活,撲上來一把將陳晟摁住!

洗衣機因為兩個大男人的重量而向後翻仰,幸而後面就緊貼著牆,所以除了撞了一下之外也沒出什麼事情。左軼將陳晟按在洗衣機上,抱起他一條大腿頂在自己肩上,什麼潤滑都沒做,一鼓作氣地就頂了進去!

「嗯……」陳晟皺著眉頭摟住他的脖子。後穴下午剛被捅過,很是柔軟,然而裡面乾澀澀的,倒的確有些難受。他想往左軼腦袋上拍一巴掌,然而被洗衣機激烈的一個彈跳,狼牙棒破開阻礙直衝入底!他驀地一昂頭嘶出一口涼氣,一點揍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隆!隆隆隆隆隆!

左醫生爽得要瘋!

這絕對是先苦後甜的最好案例,他被那又緊又熱的後穴包裹著,根本什麼力氣都不用使,那些淫靡而飢渴的軟肉就自己上下彈跳著吸他吮他!一下一下自己往他的大肉棒上狠狠坐下抬起,坐下抬起!那種節奏和韻律都是人力絲毫不能及的,快得流星閃電一般!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連陳晟在他耳邊沙啞的呻吟也更平時不一樣,不由自主地跟著洗衣機歡快的節奏,淫蕩得要死要活!剛插進去時還乾澀腸道里不一會兒就被操出了水,也不知道是前列腺液還是腸道里頭自己分泌出來的腸液,反正濕噠噠地在裡面嘖嘖作響。

黏膩的液體隨著肉棒抽插的動作,從貪婪收縮的洞口溢出來,牽著一縷一縷銀絲黏在左軼的囊袋和陳晟的屁股之間,隨著啪啪啪啪一下一下的撞擊而一滴一滴落在洗衣機白色的機箱上。

左軼在低頭不經意間看到那攤被操出來的淫水時就開始真的發瘋了,悶吼一聲將陳晟另一條腿也頂了起來,發狂似的捅他撞他!陳晟除了後腰靠在洗衣機上,大部分體重都坐在了兩人相連的地方,腸道最深處被機關槍一般噠噠噠噠地頂撞,幾乎要被捅進胃裡,連魂魄都被撞散了!他呻吟尖叫得不成樣子,到最後完全只剩下了獸類瀕死的嘶吼。

「呃啊……呃啊啊……嗚……啊啊啊啊……」

他突然猛地弓起腰抱住了左軼的腦袋,神情痛苦而糾結,左軼強忍著停了動作,就感覺滾燙的東西一波一波地彈射到了自己的小腹,力道重得彷彿子彈一般。

「哈……哈啊……」被生生操射的陳晟軟下身,臉貼在他汗濕的肩上喘息。然而這次還沒有喘過勁,大腿就被大大地分開,整個人都被按到了洗衣機上,左軼兩手端起他兩個膝蓋,迫不及待地開始了狂亂的衝擊!

「嗚啊啊!啊啊!呃啊啊啊!」陳晟聲音都啞了,兩手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大腿,除了慘叫呻吟之外什麼都做不出來。左軼在狂衝亂捅一氣之後放慢了節奏,開始一下一下狠狠地撞他,每次都退到只剩龜頭,再狠狠地將那根粗長的器具撞進去到最深!

「呃!呃!啊!呃!嗚!」陳晟被他撞得聲音支離破碎,整個內臟都好似亂成一團,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淌出來,他無意識地搖著頭,看著窗外的眼睛渙散又迷離。

左軼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這個強悍而高傲的男人,被他操得淫水氾濫、欲仙欲死,即使是這般神志不清了,後穴卻還是緊緊地吸吮著他,隨著洗衣機彈跳的動作而自發地迎合他。身心的雙重滿足讓左醫生爽到了極致,他大吼一聲加快了動作!在陳晟瀕死的嘶喊聲中,他挺劍入深穴,要往這片只屬於自己的領地裡深深打入滾燙的勝利種子——

「碰!轟隆——!隆——!」

洗衣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緊急程序啟動,電源立刻被自動切斷!它冒著黑煙朝著側邊翻倒!蓋子被摔開,被攪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混雜著白花花的泡沫,嘩啦啦淌了一地!

左軼腳步踉蹌地摟著陳晟跌坐到地上,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陳晟在他懷裡悶哼了一聲——左軼的東西射進來了,一股一股的燙得他難受。

滿溢著洗衣液芬香的泡沫水嘩嘩地流淌向坐在地上的他們,左軼掙了一下沒站起來,只能搖了搖身上的陳晟,「陳晟,陳晟……」

「嗯……」陳晟抱著他脖子。

「洗衣機壞了。」

「……」沉默了良久,終於緩過氣的陳晟,沒好氣地沙啞道,「老子也壞了。」

「水流過來了,」左軼說,「站不起來。」剛才玩太爽了,現在渾身都沒力氣,更別提陳晟一百好幾十斤還緊緊壓在他身上。

「廢物,」陳晟罵他,「……老子也沒力氣。」

他們擁抱著在那香噴噴的污水裡泡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異口同聲地,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操,」陳晟一邊笑,一邊有氣無力地扇他腦袋,「你TM真行,洗衣機都能玩壞,還TM新洗衣機。」

總算知道了為什麼要換洗衣機的左軼,笑著親他濕漉漉的眼角,「也算物盡其用了。」

「別TM弔書袋,」語文不好的陳晟又拍他一腦袋,「明天叫人修。」

「嗯。」左軼摟著他又親了一下,還埋在他體內的棒子蠢蠢欲動,「你還好麼?」

「還好……」陳晟隨口答道,立馬警惕,「你要幹嘛?」

「家裡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物盡其用,」非常好學、擅長舉一反三的左醫生說,「你看跑步機。」

陳晟眼角一抽,順著他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了跑步機上掛著的孤零零的震動腰帶。

——臥槽!老子故意一直沒用那個!怎麼還是被這白痴發現了!

「我坐在跑帶上,你坐在我身上,那個腰帶捆在你腰上……」左軼認認真真地分析姿勢。

「滾尼瑪的想都別想!」以前就常跟別人這麼玩的陳晟罵道。那腰帶震起來比洗衣機猛多了,捆在腰上掙都掙脫不了,只能坐在下面的人身上不停地被操,被操尿了都停不下來。

「試試吧,」左軼十分期待地說。

「不行……臥槽!你剛才不是說站不起來麼?!別抱老子!操!滾開……聽到沒有變態!你他媽敢,你他媽敢這麼玩老子……操……啊……嗯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物盡其用,終。

 


番外二 我是你誰

正是夏日炎炎的時候,空調冷氣開得足,隱約排風口嗡嗡的低沉聲響。男人只穿了一條黑色的低腰內褲,側身騎在被捲成團的薄被上,古銅色的健美肌肉從肩胛沿著背脊往下延伸到相對細瘦的腰,再從挺翹結實的臀部延伸到修長的腿腳。

他睡得很香,雙臂環抱著被子,臉也蹭在上面,動作彷彿抱著一個人。偶爾睡得迷糊,還會下意識地用新生了胡茬的下巴磨蹭磨蹭被子,好似在磨蹭那個人的頭頂。

臥室門突然被打開,沉悶炎熱的空氣從外頭流入。他被驚醒,火大地操了一聲,皺著眉頭翻過身,一邊扯了被子矇住頭一邊咕噥道,「吵死了……操尼瑪的兩天沒回來,一回來就吵老子睡覺,老子要吃水煮牛肉,滾去做……」

「呀啊啊啊——!!」女人的尖叫聲刺破耳膜。

陳晟被叫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瞪著眼睛看向臥室門口——那裡站著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婦女!

「你,你你……你是誰!」中年婦女顯然從未沒見過如此新鮮健美的男性裸體,激動得臉都漲紅了,扶著門框顫抖地指他。

「……操,你誰啊!」陳晟被她吵得頭疼,太陽穴突突彈跳,一陣云裡霧裡。他覺得自己絕對是在做噩夢——現在入室盜竊的小偷都長一副大媽樣了?!

「我,我我是左軼他媽!」中年婦女氣得臉都扭曲了,「你是誰?!為什麼在他房間裡?!」

「……」陳晟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頭罵了一句,「操他媽的變態。」

臥槽!不聲不吭地怎麼招了個媽來!老子跟他住了兩年,怎麼從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媽!

「你,你說什麼!」中年婦女臉一綠。

「沒說你,」陳晟不耐煩道。雖然操的內容跟你有關。

他一掄腿,就這麼赤身裸體地下了床,在這位大媽的尖叫聲中推開她走進客廳。隨手撈起一條皺在沙發上的牛仔褲,抖開穿上,又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背心。

在茶几上摸了錢包,他就這麼裸著上身,肩上搭著背心,腳下蹬著拖鞋,頭也沒回地往玄關去了。

中年婦女追出來,把他當成偷錢包的小偷,「你!你不許走!」

他從褲兜裡摸了盒煙,偏頭點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吐了口煙霧,「你他媽煩不煩!我是他鄰居,家裡電視壞了,昨晚過來借他屋看球賽。還有什麼屁話要問,問他去!」

啪地關了門走了,不一會兒果然傳來隔壁開門的聲音,啪地又關了。

只剩下那中年婦女站在玄關,滿臉鐵青地指著門哆嗦手指,「你,你……」

——兩天前——

左軼起得早,蒸了包子,豆漿倒進保溫杯裡暖著,進臥室老模樣在陳晟唇角親了一下,「我走了,記得吃早飯。」

陳晟睡得迷迷糊糊,一巴掌打開他,「滾……」

「中午想吃什麼?」

「滾……」

「炒個辣子雞好不好?還是想吃排骨?」

「滾尼瑪的老子要睡覺!」

「那就辣子雞,」又親了一下,「走了。」

「……」不耐煩地蒙頭。

坐公車晃晃悠悠到了醫院,跟路過的同事點頭招呼,護士長匆匆過來,「左醫生,這裡要簽個字。」

當年的實習生——現在是一位助理醫生,被前輩們統稱為小陳——小陳正趴在座位上打哈欠,看見他進來,睡眼惺忪又興高采烈地招了招手,「左醫生,報告我寫好了哈,放你桌上了。」

另外兩個醫生嘩啦嘩啦抖著報紙看,曲醫生健步如飛地走進來,往小陳背上一拍,「挺直!年輕人沒個坐相!」

事務繁忙的科室主任過來泡了杯熱茶,沒等喝上一口,接了個電話又走了。

左軼跟他們都打了招呼,一整辦公室開始了和諧安寧的一天。早上要開小例會,人到得挺齊,主任匆匆忙忙趕回來主持了會議之後,不當班的幾個人欣然離開,只剩下小陳和左軼。這位年輕人顯然小性屬狗,不論何時看到左軼都是屁顛屁顛地,「哎左醫生,我請教你個問題哈!」

「嗯?」

「我……那個,嘿嘿,」年輕人很羞射,「我住的小區裡,嘿嘿,有個小姑娘,每天傍晚出來遛狗。你知道哈,我家也養了隻狗,嘿嘿。我就去跟她說話,嘿嘿……」

「講重點。」左軼臉一黑。

小陳同學被他嚇得一個哆嗦,戰戰兢兢地開始講重點了。大意是這小夥子屁顛屁顛地想去勾搭人家姑娘,結果因為是醫科生你懂得一時迷失了自我一上來就跟人家姑娘大聊特聊大腦皮層構造啊腦梗塞的具體成因啊腦溢血是個腫麼回事啊腦瘤切出來是嘛樣啊……然後就黃了。小夥子回來痛不欲生、痛定思痛,決定找革命前輩左醫生討教點經驗——我一個活潑陽光可愛健談的小夥子,只是有一咪咪小怪胎罷了,竟然都不討姑娘喜歡,左醫生您這麼一位雪山面癱大怪獸,是怎麼家庭和睦這麼多年的嗚嗚嗚……快傳授人家十佳男友秘籍嚶嚶嚶……

「不知道,」結果左軼說。

「啊?」

「沒有秘籍,」左軼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我。」

左醫生頗有自知之明,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雪山面癱大怪獸。即便被陳大爺改造了兩年,現在看上去人模狗樣的,但本質還是個大怪獸。木訥又孤僻,枯燥又乏味。他確實不知道陳晟喜歡他什麼。

任勞任怨地做家務伺候陳大爺?請個鐘點工就行了。巨無霸狼牙棒?淘貝網上打折季一百塊能買三根,有腫塊能伸縮還帶八小時持久電力,想怎麼捅怎麼捅。

左醫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討人喜歡之處,不過也沒不憂愁——因為知道陳晟確實是喜歡他。按陳晟那性子,殺了他也不會跟他沒興趣的人待一起。

小陳醫生大受打擊之餘,越挫越勇,堅持認為左醫生是位內斂謙遜的漢子,手握追女寶典卻毫不自誇,堅持不懈地要從左軼身上刨出點戀人溝通之道來。兩個人在辦公室嘰嘰咕咕亂聊,突然主任推開門,「小左!剛送來個大出血,馬上準備一下去手術室!小陳你跟他去!我還有個會,先走了!」

左軼帶著小陳急匆匆往更衣室走,剛把手術服套上,望了眼牆上的掛鐘,退出門去先打了個電話。

」……早飯吃了麼……我中午有手術,可能回不來……雞肉我拿出來解凍了,還有些青菜,不想做就叫外賣,外賣單在茶几抽屜……好好,你睡,不吵你了……」

小陳在後面偷偷摸摸地扶著牆豎耳朵。媽呀,左醫生!你這聲音柔得都能掐出水了!

手術果然一直進行到下午。下午還要繼續當班走不開,小陳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大堆餅乾零食,兩人應付著隨便吃了吃,還沒消停個一倆小時,一個護士踩著小碎步衝進來,「左醫生,你快去看看三床的病人!」

夏日炎熱,那病房還是間不帶空調的普通病房,左軼汗流浹背地檢查完,汗流浹背地跟著病人的床車往外衝,「護士,把小陳醫生叫來!二號手術室!」

這次一戴口罩直接戴到天黑,走出來的時候左軼有些搖搖晃晃的。小陳在這幾小時過程裡主要是搭個下手、學習觀摩,倒是沒費多大力氣,這時候就有些緊張地扶住他,「左醫生?你還好吧?」

「沒事,」左軼搖了搖頭,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以前即便是連續加幾週的班、通宵一整夜也沒這狀況——接過小陳遞來的一紙杯水,他道,「幫我拿下手機。」八點了,這個時候陳晟應該在健身中心搞訓練,也不知道吃過晚飯沒有。

小陳跑去更衣室把他手機拿出來,「這邊是手術區,我們下樓打哈,左醫生。」

他扶著左軼剛走到樓梯口,突然聽到啪一聲,左軼手裡的手機摔到地上,然後順著樓梯噼噼啪啪地摔下去,最後撞到下一層的牆上,四分五裂!

「我靠!」實習生慘叫一聲,鬆開左軼剛想去撿,突然背後一沉,差一點連自己也被壓下樓梯去!

他手忙腳亂地回頭攙住突然暈死過去的左軼——正見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嘴唇發烏、手腳都開始微微抽搐!

「哎,哎!左醫生!這什麼狀況啊!我靠,什麼狀況啊!」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頭,正在守著一群學員做拉伸運動的陳晟,突然扭頭打了個噴嚏!

被他踩著背練下腰的年輕男學員,哭兮兮地頂著一腦袋口水,試圖起個身,「教練,疼……」

陳晟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踩下去,「死不了!」

偏頭看著陰沉沉的落地窗外,他帥氣地抹了一把鼻涕,心裡也是陰沉沉的——某個變態自從上午打了個電話,就徹底銷聲匿跡,晚上不回來也沒通知一下。他下午來健身中心上了班,還專門打個出租車回家蹲等吃晚飯……結果吃他媽個鬼!媽的想打電話罵他手機還關機!又他媽做手術!做他媽個頭!

陳教練吃了一肚子氣,腳下虎虎生威,把一群學員踩得哭爹叫娘。

九點下了班,從個人櫃子裡翻出手機,一個未接來電和短信都沒有。這在他們的交往史上算是史無前例了,十幾個小時,那傢伙就算手術的間隙尿遁都要遁出來發條短信給他。陳晟小小地懷疑了一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比如牢裡那兩個小賊越獄了,躲半道上又捅了那變態一刀子,然後將他碎屍滅跡。

——結果回家看到被落在床頭櫃的手機充電器。操!

肯定是手機沒電,加班還不帶充電器,滾他媽的。

左軼作為青年骨幹醫生,臨時加班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半夜十二點接了個電話,就是一整通宵不回來。陳晟作為一個對性伴侶極其漠視的渣人,既不關心他也不想念他,心安理得地給自己買了一堆零食,加啤酒看了兩小時球賽,關燈睡覺。

一整夜好眠,空調開到最低沒人管,早上七八點的時候沒人吵,爽得要死。

快十點的時候,他打著哈欠起床,習慣性走進廚房,拎開鍋蓋,卻只看見昨天蒸了包子之後的殘渣冷湯。

操,還沒回來。

這位名片上印著專業健康顧問的陳先生,索性連早飯都懶得吃了。躺在沙發上看了一場電影,沖了個澡潔了個面,光鮮帥氣地出了門,在樓下飽餐一頓麥當勞,徑直奔健身中心。

帶人打了一下午拳,呼著熱氣跑回更衣室翻自己櫃子——手機裡還是一個來電短信都沒有。

「晟哥!一起去吃晚飯啊?」幾個同事在外頭招呼他。

「滾!」

「艾瑪,誰惹我們晟哥了?」「還有誰敢惹他,嫂子唄!」外頭不怕死地嘰嘰咕咕。陳晟一個兇狠的眼刀劈過去,一群人瞬間作鳥獸散。

晚上教練餓著肚子繼續訓練劈腿,健身室裡哀鴻遍野。

下班之後陳晟又買了一堆零食,兩瓶啤酒。都走到店門口了,折回去又加了包煙。

跟左軼好上之後,他很少碰煙。本來他就沒什麼煙癮,純粹為了耍帥——叼煙的晟哥可特麼性感了是圈子裡公認的男神——加上那變態是個醫生,一看到他點煙就要上來撈走,點一根撈走一根,撈完了還要親一口,煩人得要死,索性不抽了。

現在變態順應人心地消失了,他懶洋洋地倚在床頭吞云吐霧,看球賽看到操蛋的時候,一個煙頭丟出去,摔在電視機上又彈回床上,把床單燙了老大個洞。

一直看到半夜三點,連午夜鬼片都看不出什麼新意,百無聊賴地關燈睡覺。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有些尿急。

他開了床頭燈,打著哈欠路過客廳去撒尿。然後打著哈欠回臥室,順手摸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翻開一看。四點了,還是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

尼瑪逼。隨手把電話摔回去,被子一蒙頭,繼續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大中午,然後就被大媽的尖叫吵醒。

陳晟鎮定自如地把這位大媽氣了個夠嗆,然後拽得要死地叼著煙回了隔壁自己家。開了燈,隨手把背心一扔,站在原地默默地吞吐了好幾口煙……

然後就暴怒地一腳沖沙發踹過去!「操!」

操你娘的變態!大清早(誤)招了個老娘們來吵老子睡覺!她怎麼會有家裡鑰匙!還說是你媽!老子看是你媽B!

氣鼓氣脹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伸手到褲兜裡摸手機,想打電話去罵左軼一頓,結果發現手機被忘在左軼家的床頭櫃上……操!

肚子餓得難受,他打開冰箱,裡頭空空蕩蕩。空調沒換氟利昂,光出風不製冷。房間裡悶熱難耐,一會兒功夫就渾身黏膩。想沖個澡再出門,卻發現水管壞了。浴室裡空空蕩蕩,連個刮鬍刀都沒有。他滿心暴躁,火冒三丈,乒乒乓乓地翻櫃子找出一套舊衣服——新的那些全收在左軼那邊的衣櫃裡——胡亂換上。然後摔門出去吃飯。

坐在冷氣充足的麥當勞裡面色陰沉地喝完了一大杯可樂,他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不對勁,他終於意識到。

那變態從沒提過什麼爸媽的事情,這倆年過年過節也沒說要回父母家,都是他倆單獨過。他又是個不關心人的性子,也懶得主動問那變態家裡的事情,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家裡人早沒了。

現在看來這傢伙居然有媽,沒準還有爸,只是感情生疏,不常往來罷了。只是這個媽怎麼會突然跑來?能夠這麼準確地找到他家,而且還有他家的鑰匙?

用公用電話又撥了一次左軼的號碼,仍舊是關機。陳晟黑著臉咬著煙,改為撥查號台。

「轉XX健身中心……喂?我是陳晟,我下午有點事,幫我跟經理請個假……不為什麼,叫你請就請,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打了個出租車,「XX醫院。」

「老的還是新的?」司機問。

「操,什麼老的新的,不就那一個!」

「他們醫院去年建了個新區啊,在西城那邊!你不知道?」司機脾氣還算好,也許是看他個頭,覺得惹不起。

「……」

「你要看哪個科啊?還是去探病啊?你打電話先問問唄!」

「……先去老區。」

醫院大廳開著中央空調,熱倒不熱,只是人山人海的惹人心煩。一個不願意上樓打針的小孩嗚嗚哇哇地放聲大哭,吵得陳晟太陽穴直跳。

接待處的女護士也很不配合,忙得要死,壓根沒空管他,「醫生?什麼醫生?住院部還是門診部的?什麼科室?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啊?什麼?卞太?卞太太?卞醫生?不是?左醫生?到底叫什麼啊!我們這裡這麼多醫生,你不給名字我怎麼查啊!哎你先讓一讓——後面那個女士,狗不能帶進來啊!那邊那個小孩的媽媽在哪裡!掛號?我們這兒不管掛號你去那邊……」

「砰!」

陳晟猛地一拳捶在接待台上!台下水杯裡的水嘩啦濺出幾滴!

那護士都給嚇呆了,戰戰兢兢地看著這個高大兇狠的男人,「你,你幹嘛?」

「左,異,他名字,」陳晟陰著臉道,「不知道哪個異字,你能不能查出來他在哪兒?」

——正在昏睡中的左醫生如果泉下有知,必定要流出兩滴心酸的眼淚,都兩年了,他家大爺還不知道他名字是哪個字……

「啊,我知道他,是神經外科的,」旁邊的護士急忙解圍,「他們科室在三樓。」

「誰啊,這麼凶……」被嚇呆的護士嚶嚶嚶地看著陳晟的背影。

「長得挺帥,」旁邊的護士說,「哎呀!」

「怎麼?」

「我想起來了,他們說神經外科有個醫生,前天晚上下了手術暈倒了,好像就是左醫生!」

左軼在深沉的黑暗中打了個寒戰,一陣天翻地覆的暈眩與頭痛令他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什麼都看不清——未知的腫塊壓住了視神經——他掙紮著起身扒住床沿,乾乾地嘔了幾下,突然手一軟要往前摔,卻被人扶住了。

靠在來人身上又幹嘔了幾下,感覺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他喘息著抓住那人的手,神情驚訝又呆滯,「陳晟?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小陳……」

小陳醫生在旁邊哭喪著臉,「我錯了左醫生,我手機信號不好,你那條短信原來沒發出去,我剛剛才發現……你們聊啊,我去看看你CT出來了沒有!」迅猛地逃遁了。

門一關,房間裡就只剩下陳晟陰測測的冷笑,「……你行啊變態。」

手指驟然劇痛,被人捏得嘎吱作響,耳朵裡聽見陳晟磨牙的聲音,「你他媽演韓劇是吧?還想背著老子死一死是吧?把你媽都招來了,還不讓老子知道是吧?老子現在就砸死你!」

眼前的人影一晃,聽著聲音像是在抽凳子!左醫生天天與獸同行,最擅長絕境求生、為虎擼毛,急忙抓起他還捏著自己的那隻手,往手背上啪地親了一口!

「操!」——果然手被嫌棄地打開,凳子被摔回去。

「我沒事,」左軼喘息著重新去摸索他的手,抓過來攥住,「可能腦子裡有點東西,還沒查出來是什麼。我手機壞了,他們找不到親友電話……剛進醫院的時候,緊急聯絡人我寫了我媽……她昨晚從省城過來。我今早上一醒,就聽說她拿了我鑰匙,照我寫給醫院的住址,去幫我拿換洗衣服……呼……我讓小陳發短信通知你……呼……呼……」

「通知什麼?騙老子說你在醫院加班,你媽要上門查你,讓老子回隔壁避一避?操尼瑪的廢物,真TM想得出來!」剛剛在小陳那裡看了短信內容的陳晟,卯足勁準備給他腦門上呼啦一巴掌!但是看到他那喘不過氣的死樣,終究沒下手……怕一不小心能把腦漿給拍出來。

——老子還真想一巴掌把你狗日的腦漿給拍出來!

「我沒想瞞你,只是我媽來了,不好再告訴你,讓你也來……我媽她……呼……」左軼斷斷續續地說,「她比較麻煩,我不想你們見面……」

「閉嘴吧你!」陳晟將他塞回被子裡,一副死狗樣了還要唧唧歪歪,「睡你的覺。」

「呼……」左軼忍著被晃動的昏眩,閉上眼睛說,「我睡了一天多,睡不著,睡著了頭暈,要痛醒……」

「你來這裡真好……」他顯然是神智昏聵了,呆兮兮地抓著陳晟的手掌往自己臉上貼,顛三倒四地說,「你吃飯沒有?雞肉我解凍了。不要吃麥當勞……」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陳晟俯下身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扒開他眼皮看了看——除了滿眼血絲,其他什麼都看不懂,「操,你不會是那什麼腦癱吧?」這看著都快成神經病了!

左軼不太贊成地唔了一聲,嘰嘰咕咕地開始背教材書上腦癱的定義,陳晟越看他越不正常,索性往他嘴巴上一捂,「給老子睡!」

然後終於老實地睡著了。

這一覺仍是不安穩,左軼夢見陳晟跟自己媽媽在擂台上大戰,還穿著上週看的《星球大戰》裡的黑披風,左媽媽呼啦一巴掌扇到陳晟臉上,陳晟啪唧一拳擊中左媽媽的肚子,台下觀眾吼聲如潮,兩人各自轉身化出電光閃閃的光劍,噼裡啪啦又打上了。

想像力這輩子都沒如此豐富過的左醫生在夢中皺了眉,昏昏沉沉地低喃,「不要跟她打,會打傷她……媽,你不要管我們……」

「我不管你誰管你,啊?!我不管你,你死在這個破地方都沒人管!」左媽媽一聲高叫。愣把說夢話的左軼給叫醒了。

視野裡還是模模糊糊的,眼前就一個人影,身上穿的衣服隱約反著光——這顯然是一身珠光寶氣的左媽媽。

左媽媽跟她前夫一樣是個生意人,性子典型地錙銖必較、風風火火,兩公婆互撓了二十幾年,終於在左軼讀大學的時候離了婚,平分了名下所有產業。左爸名正言順地把二奶摟回家,左媽媽改嫁了省城一個老實巴交的雜貨店老闆,老樹開花地給老闆生了個小女兒。兩家人各過各的日子,對這個共同的兒子也就沒上什麼心了——本來左軼也不需要他們上心,從小地勤奮好學,上大學之後就沒找他們兩家要過一分錢,一路吃獎學金吃到博士,不聲不吭地回家鄉姜城找了工作。過年過節地兩家各自過日子,左軼也沒找上門攙和過。左媽媽一兩個月偶爾打次電話,也就還算跟這個大兒子「保持聯繫」了。

她以為她這兒子能幹又獨立,從沒找他們做爸媽的開過口,必然日子過得舒暢富貴,怎麼說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哇。結果突然接到一個緊急電話,她丟下一桌子麻將友,跑過來一看——這過得都是什麼狗屁日子!這兒子果然腦子里長了怪東西,放著省城各大醫院不進,放著他爸媽在省城郊區各自的一棟大別墅不來住,跑回姜城這麼個小破醫院,住著狹窄破舊的小租屋,隔壁鄰居還是個小混混!

她烏里哇啦把左軼一通大罵,左軼木著臉一聲不吭,瞧起來是個油鹽不進的樣子,其實大腦運行緩慢,左耳朵進了右耳朵出,什麼都沒聽清楚。好不容易等他腦子緩過勁兒了,第一句就是,「他人呢?」

「什麼人?」

「……我鄰居。」不是他的幻覺,之前一定在這兒,他還記得陳晟的手掌捂在自己嘴上的溫熱感。

「什麼你鄰居!」左媽媽一提就怒上心來,「他居然在你家光著膀子睡覺!還還敢罵我!一臉凶相,一看就是個混混!他怎麼會有你家鑰匙?他不會是來你家偷東西的吧?」

左軼頭暈,沒力氣跟他媽作解釋。聽她媽這口氣,她來的時候陳晟應該已經離開了醫院。

幸好是走了,不然又是一場龍虎鬥。

左軼對小時候父母吵架時、他媽一花瓶砸碎了電視機一事頗有印象。他媽顯然是位女戰士,而陳晟那性子,雖然沒見他揍過女人,但顯然也不會對她們客氣。他們在家裡那場初遇必然很不愉快,幸好沒有在醫院裡再碰頭。

左醫生一方面覺得萬幸,一方面又十分惋惜——這位從小就是一隻木然無趣的面癱小怪獸,並沒從當媽的那裡領略過多少關愛,因而十分地重色輕媽,迫切希望現在留在醫院陪他的是陳晟。

不過陳晟竟然因為擔心他而找到醫院裡來,已經是他從沒料想過的了……

——由於左醫生突然開始對著天花板痴痴地呆笑,他媽媽按響了警鈴。

小陳醫生帶著一位剛招的實習妹子叮咚咚跑進來,「怎麼了怎麼了?對了左醫生,你單子報告出來了,應該是良性瘤。我通知大家來你病房開會哈,你自己也聽聽看,怎麼個處理比較好。」

一邊旁聽的左媽媽鬆了一口氣,等小陳醫生走了,跟左軼說,「我聽他們說你這個病要是良性,做手術割了就行。我先回去一趟,後天再來看你。省城有生意要處理,你妹妹後天要開學,都催我回去,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我一天了。你衣服我都給你放櫃子裡了,還給你請了個護工,有什麼事支使他一聲。」

左軼沒對她這番話抱什麼異議,嗯了一聲,請她慢走。左媽前腳剛走,來開會的醫生們後腳就進了一屋子——其實左軼這個情況不嚴重,用不了這麼多醫生煞有介事地開大會,大家主要是想表達對同事的關心與關切。

然而暈乎乎的左軼越聽越覺得大家那語氣有點不對勁,隱隱……有點八卦的味道。

「我說小左啊,你媽都來了,你女朋友怎麼還沒來看你啊。」

「左醫生,我以前就覺得你女朋友竟然喜歡你這款,口味挺重,是條真性情的漢子!」

「左醫生,哎,你不知道哈,我剛才快被你鄰居嚇死了。他凶神惡煞地走進辦公室,看了那條短信之後,差點摔了我手機!」

「小左啊,我說,這個談戀愛這個事吧,真的不能光看外表,還得看性子。你看你文文靜靜的,找個……唉……」

「我頭暈,想睡,」左軼說。

一屋子人恨鐵不成鋼地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夾雜著「難怪啊難怪」「也挺可憐的」「其實還真帥」之類嘰嘰咕咕的討論。

「小陳你留下,再讀一遍單子。」左軼在後面說。

小陳醫生捏著檢測單子戰戰兢兢地折回來,「左左左醫生,可可不是我跟大家說的哈。你你女……不是,你你男……不是,你你鄰居進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在……你你放心我們絕對支持你,主任都說了,戀愛自由嘛我我們醫院是文明開放的。只是大家都覺得,有點太凶……哇隔壁病床鈴響了!我走了!單子您自己看哈!看不清楚您叫那個新來的實習妹子!」迅猛地跑了。

留下左軼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對著視野裡昏暗的天花板發了陣呆,然後輕輕彎了嘴角。

雖然腦子不清醒,想不出應當怎麼辦,但是……似乎是好事。

他就這麼彎著嘴角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中途被他媽請的護工叫醒了一次,伺候他吃飯,然而打來的飯菜味道怪異油膩,吃了兩口就開始吐。推開碗不肯再吃,他只讓倒杯葡萄糖水。

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一陣尖銳的頭痛將他喚醒,冷汗濡濕了病號服,黏黏膩膩地不舒服。他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耳朵裡聽見對話聲,一個嘰嘰喳喳的,像是小陳。

「……是的,良性……」

「……」另一個的聲音卻低沉聽不清。

「什麼原因都有可能,可能是這幾年壓力太大、生活不規律。還有可能是天生的,這個東西長在腦子裡會引起精神異常和面部失調嘛,啊哈哈我開個玩笑!你可別告訴他啊……」

「……」又說了什麼。

「本來可以藥物治療,但是現在壓迫了視神經,拖久了可能導致失明,還是越快動手術越好……現在還不行,他身體有點虛,幾項指標不正常,要再觀察幾天……」

「……」

「吃飯?唉,我聽護工說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不肯吃。這個病本來就容易食慾不振,我們都很擔心,大哥你勸勸他吧……吃什麼?哦,生冷、堅硬、油膩、辛辣的不要,其他大部分都行,最好高蛋白、高熱量……啊對了,他這個病受不起刺激,大哥你別,咳,別凶他……」

過了一會兒,熟悉的氣息靠近,像是在俯身觀察。左軼靜靜地裝死,等著這人有什麼動作——結果呼啦冷風掠過,來人一轉身,就這麼走了。

左軼認為他出去上廁所,淡定地自我安慰了一下,繼續裝死。

二十分鐘之後,裝死變成了真死。剛興奮了沒多久就慘遭拋棄的左醫生木著臉,鬱悶兮兮地睡著了。

夢裡還被人拍著臉,「喂,變態。喂,變態……」

「喂,變態……操!裝什麼死!TMD睡一天了!」

左軼打了個激靈醒過來,視野裡模模糊糊一個大黑影,他被人一把拎坐起來,背後墊了兩個枕頭,手裡塞了一個溫熱的大碗。

哐當一個勺子插進碗裡,「吃飯!」

溫熱的水汽迎面撲來,還帶著皮蛋瘦肉粥的香氣。左軼木呆呆地捧著那個碗,半天沒動作。

臥槽,真腦癱了?陳晟狐疑地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幾點了?」左軼問了個讓他莫名其妙的問題。

「十點半。問什麼屁話,趁熱吃。」

「……」這個時候外面的粥店早關門了。這人九點下班,來醫院之後又回家,做了飯再從家過來,熟悉這條路線的左軼再瞭解不過——差不多就是一個半小時。

他捧著碗又呆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眼睛熱得發疼,有些難以承受地將碗輕輕放在被子上。

「操,又怎麼了?」陳晟以為他不想吃。

左軼摸索著他撐在床邊的手,牽到自己唇邊,低頭顫抖地,輕吻了一下。

陳晟對他此種親暱,慣常地深感肉麻膩歪,立刻不耐煩地甩開他。摸出新款的智能手機,他一屁股坐在旁邊家屬陪護床上,開始玩遊戲,「快點吃,老子困死了。」

「你回去睡吧,」左軼說,「有護工。」

「被老子趕走了,」陳晟聲音激烈地玩著賽車,「傻不拉幾像塊木頭。」

他冷笑了一聲,「你那媽真是個玩意兒,兒子腦癱了,請個護工就走了。」

「……」離腦癱還遠的左醫生默了一會兒,低頭含了口熱粥。

很暖,鹹淡適中,口感溫純,是用小火守著熬的。左軼想像陳晟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罵罵咧咧守著鍋的樣子,低頭又舀了一勺。

「給老子全吃完,敢剩一口,腦漿都給你揍出來。」陳晟專心遊戲,並且按照小陳醫生的建議,隨口「溫和」地勸他。

「……」

左軼在激烈的遊戲聲中,沉默地吃完了那一大碗熱粥,保住了自己危險的腦漿。胃中溫熱、僵硬的手腳都覺得暖和了一些,他摸索著將碗放上床頭櫃。

陳晟把手裡那圈跑道衝刺完了,才丟下手機過來,悉悉索索翻櫃子,然後扔了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去洗澡。操,你媽真會挑,盡拿老子衣服。」

左媽媽隨便拿了幾套掛在衣櫃最顯眼處、看起來寬大的運動款,並且把下面櫃子裡一溜整整齊齊的內褲也給帶來了——都是陳晟的。

左軼抱著那團衣服,赤腳蹬了一番拖鞋,終於在床尾踩中它們,然後摸索著下床往廁所的方向晃。在木著臉撞了一次白牆之後,被罵罵咧咧的陳晟拽起胳膊、直接拎進了廁所。

高級病房雖然帶單間廁所,設備還是簡陋,水管有些鏽跡,牆上也不見得乾淨。陳晟看不得他殭屍一樣慢吞吞搖晃、還老往牆上靠倒的樣子,一把搶了蓬蓬頭,「站直!」

他像擺弄大型木偶一般,把左軼轉過來轉過去,上上下下刷洗了一遍,只有頭沒碰。末了浴巾往他身上一扔,「自己擦,衣服在架子上。」不耐煩地出了廁所——裡頭熱氣蒸騰,水汽和汗水濕了他一身。

過了許久,左軼才穿著一身松耷耷的T袖短褲,摸摸索索地出來。陳晟見他走路猶猶豫豫地,又不像單單因為看不清,「又怎麼了?」

「……內褲有點緊。」

「……」

第一次遭人鄙視尺寸的陳晟一枕頭摔他脆弱的腦門上!

——老子那是大碼!你這個變異的怪物!

左醫生委屈地抱著枕頭入睡,在一片寧靜祥和的黑暗中皺著眉頭,還是覺得下面很緊。

早上是被包子香味熏醒的。陳晟打著哈欠扔了樓下買的一飯盒小籠包、兩個茶葉蛋和一杯塑封的熱豆漿在床頭櫃上,往旁邊床上一躺,他衣服都懶得脫,被子蒙頭開始睡回籠覺。

左軼在窗外清脆的鳥叫蟬鳴聲中,面癱著臉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剝茶葉蛋。吮了吮沾染了茶汁的手指,他悄無聲息地挨近隔壁床,摸索著陳晟新生胡茬的堅硬下巴,舔了舔他厚實的唇瓣,又往他唇角上親了一口。

陳晟中午回家的時候,對著鏡子一陣狐疑,老子嘴邊這幾坨灰印子是什麼,病房裡有老鼠?

他匆匆炒了兩個菜裝保溫盒,又往自動計時的電飯煲裡燉了鍋雞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打了個的士往醫院去。

這麼來回折騰真是麻煩,他在的士後座上煩躁地抽著煙。他從來不是個伺候人的性子,這才辛苦了大半天,就覺得不耐煩了。

「喂,你什麼時候能好?」守著左軼吃午飯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直接問。

左軼正木著臉努力地按照觸感去舀一塊排骨,聞言停下動作。這位原本就聽不太懂人話,腦癱、咳不對,腦瘤之後就更不清醒了,一本正經地跟陳晟解釋,「良性瘤如果位置較好、黏連較少,容易分離的話,手術進行的時間不長,術後恢復BLA BLA……」

「行了行了!」陳晟打斷他,「吃你的!」對牛彈琴!

左軼老實低頭吃飯,舀那塊排骨半天不成功,最後舀中塊老薑,木呆呆地往嘴裡送。陳晟實在看不過去,一把搶了他碗勺,「嘖!張嘴!」

他端了根凳子坐在床邊一勺一勺伺候他,心裡真覺得煩死了,「你不會真腦癱吧?手術不成功怎麼辦?」

左軼覺得自己這手術不成功的幾率很小,不過還是實話實說,「有些情況術後沒有恢復視力,還有些情況術後昏迷了很長時間,去年還有一位大爺因為年齡偏大、腫瘤位置不理想、出血量過多,術後成了植物人……」家屬跟醫院鬧得很大。

陳晟狠狠一勺飯帶肉地塞他嘴裡,「操。」

左軼終於聽出他話裡的煩躁,把嘴裡的東西嚼嚥下去,他認真地跟陳晟說,「我如果真的好不了了,你不用管我,有護工。」

誰TM稀罕管你?!陳晟氣極反笑,一勺子拍他臉上,「請P的護工!你如果真廢了,老子把你打包扔太平間!」

路過病房的小陳醫生正好聽見最後這句,嚶嚶地奔去跟曲醫生分享八卦——曲姐,你說的沒錯,左醫生真是個抖M!

飯後陳晟去上班。左軼坐在病床上發呆,曲醫生前來關心慰問,還給他帶了一台老式收音機。

「我老公讀大學時候用的,好使!」她熱情地給他介紹十分方便摸索的簡單按鍵,「住的習慣不?中午吃了什麼?食堂今天大排還不錯,不太油。」

「他在家自己做的,」左軼說,摸索著收音機,神情冰冷,語氣卻很低柔。

曲醫生看看旁邊明顯被睡過的家屬陪床,又看看櫃子上盛在保溫杯裡的熱開水和一堆水果,「那就好,曲姐還擔心他不像你那麼會過日子。」

左軼搖搖頭,「我不會過日子,是他教的。」

曲醫生眨了眨眼,「你……不會覺得脾氣不好?」

左軼又搖搖頭,「他很好。」

曲醫生看他一副幸福得要流油的小樣兒,往他被子上一拍,「行,你覺得好就行,曲姐放心了!我走了啊,有事按鈴。」

晚飯陳晟給他帶了一壺當歸雞湯,撈出來的雞肉涼拌了一盤手撕雞,另蒸了盤河蝦蘸薑絲醋,炒了個雜燴蘑菇。晚上還有訓練,沒空盯著他吃完,放在櫃子上就走了。

左軼很努力地做到了盤光飯光,然後就吐了個天昏地暗。飯菜是極其鮮美的,只是他生理上克制不住暈眩與劇烈的反胃感。

按鈴找了清潔工收拾殘局,開窗透氣,他躺在床上昏沉沉地入睡,連清潔工和護士們來來去去、給他掛了點滴瓶、手上紮了一管子,都沒注意。

夜裡被他媽尖叫著一嗓子吵醒了,「左軼——!你起來——!」

這時候正是晚上十點多,左媽媽上午接了護工電話說被一個凶巴巴的男人趕跑了,心裡不太放心,白天處理了事情晚上就提前匆匆忙忙往姜城來。一推開病房,就看見一大男人穿著條低腰內褲濕漉漉地從廁所裡出來——還就是昨天那個混混!

左媽媽二次目睹鮮活強壯的男性裸體,心臟大受刺激,失聲尖叫。左軼夢中被驚醒,整個腦子痛成一團漿糊。陳晟昨晚在醫院狹窄短小的床上十分憋屈、一晚上沒睡好,大清早又起來給左軼買早飯、伺候了姓左的奴隸一整天,晚上訓練完連澡都沒沖、就趕來醫院了,又疲憊又煩躁,過來之後看見左軼睡得挺實誠,於是自己也準備洗個澡休息——結果冷不丁又挨了左媽一嗓子!

一屋子三個人,太陽穴全都突突跳著疼!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左媽媽指著陳晟尖聲質問左軼,「他到底是誰!」

家裡的衣服不是左軼的碼,瞧瞧現在穿在他身上明顯大了一號!進門的拖鞋是兩雙!床上的枕頭、靠背,什麼都是一對!這個人昨晚光著膀子睡在左軼家的床上,今晚竟然還同一個樣子出現在病房裡!——左媽媽終於回過味兒了。

這個兒子,這個兒子,這個從小聲不吭氣不出、一畢業就鬼鬼祟祟溜回姜城的兒子,原來,原來是回來養男人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地看著左軼,想不出自己從小聽話又優秀的兒子的壞處來,於是扭頭衝著那人高馬大的混混就尖聲大罵,「你,你這個變態!你噁心!你勾引我兒子!你一個男人,纏著他幹什麼!你變不變態啊你!」

陳晟小三十年橫行霸道慣了,還從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臉色一陰沉,光著膀子就要上陣!

「陳晟!」左軼迷迷濛濛地瞧見高大的那個人影往亮閃閃的小人影那裡衝過去,急忙出聲制止。

陳晟腳步一頓,氣勢逼人的高大身材正好停在左媽媽面前。左媽媽身量不高,膽子不小,聲音雖然已經嚇得顫抖,底氣還是很足,瞪著眼睛往上看,「你想幹嘛?!」

「陳晟……」左軼擔心他們真的動起手,摸索著要下床,沒留神自己手背上插著的點滴針。就這麼一掙扎,針頭被生生拽出來,手背被劃拉了條口子,血登時淌出來了。

他顧不得手背疼痛,光著腳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就被倒頭走過來的陳晟一把摜回床上。

陳晟一手扣住他還在淌血的那隻手,使了十成力氣,直握得左軼一陣十指連心的劇痛,另一手粗暴地揪起左軼的衣領,把他的臉拽向他媽的方向,陰測測地冷笑,「你告訴她,誰變態?」

左媽媽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兒子。

房間裡沉默了半晌。

「……我變態。」左軼說。

「誰噁心?誰TM勾引誰?誰纏著誰?」陳晟聲音越來越陰狠。

「……我噁心,我勾引你,我纏著你。」左軼說。

陳晟一把將他推枕頭上去,冷笑著看向目瞪口呆的左媽媽,「聽到沒有,大嬸?是你兒子纏著老子不放!也不TM看看你兒子什麼貨色!老子纏著他?!老子要不是看他使喚起來順手,添錢送老子都不要!」

重重地撞到枕頭上,頭痛欲裂的左軼,突然覺得一陣劇烈的反胃,他死死地抓著被子強忍著,血從青筋暴起的手背上一絲絲接連地滲出來。

左媽媽顫抖地看著慘白著臉卻什麼話都不予反駁的左軼,一時氣極攻心,只覺得站都站不穩,嚅動著唇幾次欲破口大罵卻又不知道罵什麼,她最後很沒創意地一跺腳,「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沒你這麼丟人現眼的兒子!!」摔門而去。

陳晟冷笑著看著門口,他老人家鬥戰勝佛這麼多年,論嘴巴論拳腳都沒人是他敵手,收拾個死老太婆,易如反掌。志得意滿地回過頭,他看見左軼沉默地抓著枕頭往被子裡縮,「你幹什麼?」

「……頭暈,我睡了。」左軼沙啞地說,聲音很低弱。

「睡什麼?」陳晟還沒氣夠,一把將他又從被子裡扯了出來,「你媽不是說老子變態麼?老子當然要變態給她看看。」

他重重地將左軼按倒在床上,一抬赤裸的大腿,騎在床上,拽下褲子,將那根軟綿綿的器官老模樣拍打在左軼唇邊,「來啊,給老子變態一個。」

左軼頭昏腦漲地趴伏在那裡,這個姿勢令血液全部往頭部匯聚,耳朵裡都能聽見血管咕隆咕隆的腫脹聲,還有自己激烈不穩的心跳。他開口低低地喘息著,卻並沒有如陳晟意地去含住陳小兄弟。

「……我使喚起來很順手麼?」他低低地問。

陳晟不耐煩地往他臉上拍了一下,「少TM廢話,快點!」

「……如果……要我伺候你,光是這樣怎麼夠爽,」他啞著聲道,從喉嚨裡發出顫抖而深長的喘息,「你最喜歡的是這樣吧……」

陳晟皺起眉頭,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一陣天翻地覆——這變態驟發怪力,突然直起身一下子將他整個人都掀倒在床!趁他猝不及防,將他雙手緊緊扣在床頭,翻身抵入他雙腿之間,一把將他內褲整個拽到了大腿上!

「操!」陳晟曲起腳要踹他,卻被左軼先一膝蓋狠狠地頂中了小腹,唔一聲悶哼,他雙腳頓時脫力。

左軼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俯下身咬著牙看他,視野裡一片混沌、渾濁不清,他喘著粗氣,十分竭力地睜開眼睛,想將下面這個人看清楚——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跟我在一起?

喜歡我麼?真的有喜歡我麼?

還是……只是使喚起來順手?

他低頭憤怒而瘋狂地啃咬陳晟的唇,大有將對方整個人嚼碎吞進肚子之勢,下體彷彿交合一般狠狠地撞擊著陳晟——卻一丁點都沒有勃起。陳晟被他吻得唔唔悶哼,扭著身掙紮著,終於在被他一口咬破了嘴唇之後,悶吼著一腦袋甩開他!

「你幹什麼!」他嘴角淌血地怒吼道,「發什麼瘋!」

左軼含著滿口鐵鏽味兒,呆呆地望著他,良久之後,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是又對他用強了。

明明說過我愛你,明明說過我錯了。

——這是發什麼瘋?

他痴痴地鬆了手,陳晟趁機一腳蹬開了他。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他一枕頭掄到左軼腦門上,「操尼瑪的瘋子!」

恍惚間又回到兩年前被囚禁、被瘋狂對待的那些日子,他氣紅了眼,抓起厚重的枕頭又一次往左軼腦袋上摔過去,「尼瑪的變態!狗改不了吃屎!」

左軼側身歪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對他的攻擊沒有半分反抗。陳晟氣鼓氣脹地又沖床腳踹了一腳,抓起掛在隔壁陪床上的褲子,胡亂套上,又拎起掛在床頭的T袖,摔了門就走!

他氣得狠了,裸著上身在醫院走廊裡一路狂走,深夜查房的護士驚訝地睜大眼,看著他幾個大步就衝下了一整層樓梯。

夏日的深夜,連夜風都是膩熱而煩躁的,他大步穿梭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裡,只想著離這個變態越遠越好——他覺得自己也是發瘋,才會跟一個監禁強迫自己的、滿腦狗屎、心理畸形的變態,待在一起整兩年!

站在醫院門口,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剛要抬腳坐進去,下意識地一摸褲兜——錢包落在左軼房裡了。

大半夜的難道還要徒步走到城市另一頭去?他氣得要死,踹了出租車輪胎一腳,在司機的咒罵聲中轉身往回走。

一路嘎吱嘎吱捏握著指關節上了樓,他推開虛掩的房門,準備這次不論變態說什麼做什麼、都要順勢揍他個滿頭狗血,結果卻發現左軼還是剛才那個姿勢,頭上蒙著枕頭,側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懶得理這個裝死的變態,四處看了一圈,彎腰從床底撿起自己的錢包,抬頭卻看見一滴血落下來。

左軼的手臂無力垂在床邊,手背上偌大的血口子還在往外緩慢地滲血。

他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掀開枕頭,搖了搖臉色發青、緊閉雙目的左軼,「喂?」

「變態?操,少給老子裝死,喂!……喂!!」

正在回省城的高速公路上的左媽媽,突然接到個電話,號碼顯示是自己兒子,那頭卻是聲音嘶啞而又喘息不已的另一個男人,「大嬸,你快回來……你兒子進手術室了,必須你簽字……」

當晚值班的是小陳醫生,他還沒有主持手術的資歷,兩個電話把主任和曲醫生都叫來了。主任家住得近,十分鐘趕到,換了衣服親自操刀,小陳醫生打下手。曲醫生來得晚一些,剛跑近手術區就看到身材矮小的左媽媽跳起來一巴掌掄到左醫生「鄰居」的臉上。

那小夥子臉凶、個高,赤裸的上身肌肉曲線流暢漂亮,寬肩窄腰,是很健美的身材。低著頭悶聲不吭,他死死地握著拳,卻一丁點沒有反擊。

「哎怎麼動起手了?!」曲醫生急忙沖上去解圍,「左大媽,人家照顧你兒子整兩天,晚上在病房守夜,三餐都親自做好了送過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陳晟紅著半張臉,神色森冷地別過身去,無意跟左媽媽較勁,連曲醫生的善意也不想領受,一個人走到走廊角落裡,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手術室門口的紅燈。

「他打我兒子的頭!是他把我兒子打暈的!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他!」左媽媽跳躍著要繼續發起進攻,被自家司機、曲醫生連同幾個護士給攔了。一群人好說歹說,又加上手術室門口禁止喧嘩,硬把左媽媽給勸退下,送進左軼那間病房去抹胸口、吃降壓藥。

曲醫生瞭解了一下前後情況,大著膽子走到角落裡去跟那陰沉的高大男人說話,「你放心。枕頭撞擊的震盪沒有那麼大,他可能是一時激動、顱壓過高……這個手術成功率很大,很快就能出來。」

陳晟仍是沉默地看著那盞紅燈。

曲醫生嘆了口氣,「……小夥子,我跟你說心裡話。小左這人怪雖然怪了點,但是人挺好、想法單純、不爭不搶也不跟人計較,我們都挺喜歡他。他這人特別死腦筋,認準的事情就貼心貼肺,對工作也這樣,對你也這樣——他對你有多上心,這幾年我們都看著哪。你要是不想跟他好,就趁早告訴他。你要想跟他好,有什麼事你們多溝通溝通,他也不是個愛跟人吵的性子……」

她卯起勁還想再多勸勸,這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突然一轉身,冷聲道,「我去樓下抽根煙,」就這麼走了。

曲醫生不知道他那是油鹽不進,還是滿心思緒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回頭看看變得空蕩蕩的只剩自己一人的手術室門口,她又嘆了口氣,尋個椅子坐下了。

這醫院裡人情冷暖看多了,要想看到份真感情,也不是沒有,只是難哪。

陳晟坐在黑黢黢的住院部花園裡抽煙,光著上身,一會兒功夫就被蚊蟲兇猛地咬了一背大紅疙瘩。癢得撓心撓肺地受不了,煙也沒心思抽了,耍酷也耍不了,他狼狽不堪地躲進大廳,尋了個點著蚊香的值班室門口坐著。值班的護士出門冷不丁看到深夜半裸美男,嚇了一大跳,看他孤零零地坐在那裡發呆,以為他有什麼親人去世,同情地倒了一紙杯溫水給他。

陳晟兩隻手指拈著那紙杯邊緣發呆,食指無知覺地插進水裡,直到水涼了才低頭發現。

他皺著眉頭看著那杯微微渾濁的水——他手指上沾了一些左軼的血。

左軼這個人就像這麼一杯熱水。初遇時是滾燙的,讓人難受與怨恨,後來慢慢地就溫下來,不知不覺、無孔不入地溫柔入侵,及到後來水涼了,這人消失了,才讓人想起他的好來。

兩年前,從左軼屋子裡離開的那一個多月裡,他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怎麼回去揍死那變態,怎麼蹂躪他怎麼踐踏他,怎麼把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與屈辱全部奉還回去,可是等他真的回了那間屋子,才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把左軼改造成了最適合自己的樣子,其實左軼也改造了他。他們在同室相處的兩個月裡深深地影響和改變了彼此,到最後其實沒有所謂的征服和臣服,沒有誰輸誰贏,他們都下意識地在找兩個人之間溫和相處的最好方式,甚至誰都沒有意識到對方恰恰就是茫茫人海裡最適合的那個人。

情不自禁地就沉溺其中,毫不自知地就難捨難分。

交往的這兩年來,他們一次架都沒有吵過。性格、生活習慣、肉體交流,無一不合拍。表面上看上去是左軼事無鉅細地牽就他伺候他,但他的煙為誰戒了?酒吧和夜店為誰不去了?那些鶯鶯燕燕的炮友們為了誰斷了聯繫?

說左軼使喚起來順手那句話,當然是氣話。左軼固然是個好使喚的,但難道他陳晟為了「好使喚」三個字,就甘心把自己陪進去整兩年麼?

這變態光聽到一句氣話就開始發瘋,還能氣到爆血管——TMD也不仔細想想,我要是不喜歡你,能忍你那根變異的狼牙棒?!早給你剁了喂狗去了!老子一個純攻,又不是犯賤!

陳晟一想通了也就徹底火大了,覺得這次事情不能怪自己,主要是左軼心眼小又鑽牛角尖——不就少了句告白麼?我死都不說,你TM還能再長一顆腫瘤出來嚇唬我?!

——半斤八兩啊晟爺,您心眼也夠小的。

更加堅定「死都不說」的信念的陳晟,終於結束了這番漫長而深邃(?)的思考,鐵青著臉上了樓。曲醫生喜笑顏開地跟他說,「快了快了,手術很成功,在縫合了。」

半個多小時後,左軼很沒主角光環的、被剃了個光頭、纏了個印度阿三腦袋給運出來。陳晟一邊覺得丑斃了一邊跟著床車往病房走。左媽媽眼淚汪汪地迎上來,聽說沒事,拍著胸脯就要放心大哭,被司機一紙巾給攔了。

陳晟覺得左大媽一驚一乍的,瞧上去也不正常,一家人屬於遺傳型心理畸形。左媽媽覺得陳晟跟個門神似的又高又嚇人、性格暴躁、沒有教養、最重要還是個變態的男人,一點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兒子。兩人仍舊互相看不順眼,但礙於中間死氣沉沉睡著的左軼,都沒有再發難。

陳晟抱著雙臂,黑著臉坐在陪護床上守著左軼醒。左媽媽左看右看,病房裡沒別的床,且就只有兩張硬邦邦的木凳,在警告了一番陳晟不要再騷擾她兒子的頭之後,她索性帶著司機先連夜回省城了——明天還有生意要談。

她前腳離開陳晟後腳就鎖了門,又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燥熱和滿背紅包瘙癢,他再次濕漉漉地站在左軼床前。

低頭默默地看著左軼不太安寧的睡臉,他突然俯下身……

然後把智能手機摸出來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拍了許多張!哈哈哈哈醜死了!這個印度阿三變態!一副腦殘樣!

——昏迷中的左醫生若是泉下有知,也只能默默流淚。要指望他家大爺對他暗含溫情、暗送春吻,那是不可能的……

大清早的,曲醫生輕聲敲開門,看見打著哈欠的左軼他「鄰居」。

「他醒了嗎?」

陳晟搖搖頭,轉身去床頭櫃上摸手機錢包,「他醒了吃什麼?」

「先流質食物吧,」曲醫生走近床前看了看,「鯽魚粥會熬嗎?熬法跟你們平時不一樣BLA BLA……」

陳晟找她借了紙筆,往床頭櫃上寫了一串自己的手機號,「如果醒了打給我。」

困得要死,他一路抽著煙回了家,繞路去菜市場買了兩條小鯽魚。按照曲醫生的說法,光剖內臟洗淨,不去鱗,直接大鍋小火熬,一直熬成白茫茫的一小鍋,然後撈走魚扔掉,湯用來煲粥。

盯著滾滾翻騰的鍋的時候,反而不那麼困了,他隨手把左軼慣穿的圍裙撈自己身上,往耳朵裡塞了個耳機。

回醫院已經是中午時分,因為嫌棄食堂飯菜,他特意帶了一大包麥當勞給自己。光漢堡就三個,雞翅兩大盒,薯條兩包。

小陳醫生循著香味進來,哼哼唧唧地,大哥啊你吃那個不好我來看看左醫生咦請我吃嗎哈哈這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那我拿個雞翅……

左軼在那一片炸雞翅芬香中,以印度阿三的造型繼續糾結地昏睡著。

陳晟把粥用保溫壺密封好了放床頭櫃,下午自去上班,晚飯時候又回來了一趟,左軼還是沒醒。粥已經偏涼了,陳晟用公用的微波爐給熱了熱,重新封好,晚上仍是去上班。

九點多趕回醫院,那保溫壺還是原封不動放床頭櫃上。

夜裡沒人,陳晟鎖了門,倒回來面無表情地對左軼實施家暴——啪啪地拍他臉蛋,「喂,變態,起來。」

他拍得很輕,左軼慘白的臉上連點血色都沒有,沒給半分反應。

陳晟在陪護床上縮手縮腳地又睡了一夜,睡不好,煩。

第二天主任查房,多開了幾瓶點滴。藥名亂七八糟的反正陳晟也看不懂,打電話給經理請了假,他守著左軼吊瓶子。

打遊戲打通了關,他無聊地翻著病歷卡,研究左軼的名字。

軼……什麼破字,沒見過。滴滴按了幾下手機輸入法,還真有這個字。軼財……哦,是這個軼才……

啪嗒一聲輕響,他驚覺抬頭。看見左軼的手臂無力地垂到了床外。

「醒了?變態?」

又搖了搖,卻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他按了鈴,主任帶著護士一溜小跑過來,扒著眼皮左看看右查查,沒醒哪,唉你別激動啊,這個事兒急不來啊,小陳!

另一個小陳,小陳醫生,在吃了陳晟一個炸雞翅又找他嘰嘰咕咕套了半天近乎之後,已經把套出來的陳晟大名傳遍了醫院角角落落。現在誰見了陳晟都一副溫情關切的臉——小陳啊,又煲湯來啊?小陳早啊,這是雞湯?哦,還是鯽魚!陳先生你和左醫生的床單被套要不要換一下?什麼你自帶了,那好啊,房間裡還有什麼要打掃的你告訴大姐我哈!陳大哥來啦,哎喲你又吃麥當勞對身體不好咦我可以吃嗎那我來根薯條!

陳晟黑著臉被醫院眾人圍觀了整五天。第五天的晚上主任召集眾人在左軼病房裡匆匆開了個會,討論了一番覺得左軼這個情況有點危險奇怪,如果明天還沒有好轉,就準備將他運去再做一次系統檢查,採取一些相應措施。

臨行時眾人又好好關心了「左醫生家的陳先生」一番,陳先生你不要急哈,這個解決辦法肯定是有的,你這幾天辛苦了,再堅持一小下下,曙光就在眼前!

黑著臉送走了這些光說屁話純粹圍觀的八卦貨,陳晟終於暴怒了,鎖了病房門,一掄長腿跨上病床,捏著左軼瘦得只剩層皮的臉蛋就一通狠揉——還不醒,操尼瑪,還不醒!

誰TM跟我說醒得很快?都五天了!你是想玩偏癱還是植物人?老子真給你打包扔太平間信不信?

蹂躪木頭一般的左阿三,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心理快感。氣勢洶洶地騎在左軼身上,他掐著左軼脖子往下一看,肋骨都能數了,這變態真是蒼白枯萎得不成樣子了。

陳晟沉默地下了床,接了盆熱水給他擦身,然後老模樣按摩手腳,並且盡力做到輕柔——曲醫生前幾天來現場指教過一次,差點沒被他嚇死,小陳哎!不能那麼用力啊!你快把他骨頭捏斷了!

哪那麼嬌貴……以前經常拎起左軼亂甩、連踢帶踹的陳大爺,當時不耐煩地想。

現在他撈起左軼一隻蒼白的手,搖了搖,終於覺得這死屍樣足以被他一巴掌捏碎。

太不好玩了,這是肉文,老子是渣S,不帶這麼虐老子——晟爺很煩躁。

心不在焉地衝了個澡,他靠在旁邊床頭沖左軼發呆,目光從左軼眉梢掃到眼角,從微翕的鼻翼掃到乾枯的唇。

左軼長得從來不是合他胃口那種。他以前把炮友分兩類,要不像楊真,臉蛋好身體柔,幹起來嬌媚無骨,一股子騷勁。要不像那個學員,長得帥身材棒,操起來連哭帶叫,征服感十足。左軼哪邊都不佔,五官雖然很能看,但過於冷硬,總有種陰森森的寒氣,身材偏瘦,有限的皮肉空間裡全是勁瘦而蘊含變態力量的肌肉,捏起來硬邦邦的很沒肉感。

陳晟看著看著就靠了過去,蹲下身把臉貼在左軼枕頭邊,他掐起左軼的下嘴唇,啪地給他彈回去。

現在瘦了之後更難看了。沒勁透了。

他沒勁地、漫長地呼了一口氣。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左軼臉頰上,把他兩排細弱的眼睫吹得直髮顫。

陳晟起身上床,往左軼身邊一擠,隔著被子把這變態摟住了,老模樣抬起大腿架他腰上。

兩個大男人把一張狹窄的病床擠得手足無縫,稍微往外挪動一下就能摔下床去。他將一隻手臂也架在左軼低弱起伏的胸膛上,企圖壓死他得了。

左醫生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堅挺住了壓力,還是干屍一般死寂地昏睡。

陳晟面無表情地近距離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頭咬了咬他耳朵,「喂,變態……」

「你有種現在醒,老子陪你玩跑步機,不踹你,想玩多久玩多久。」

「……」

他沿著那冰冷的耳郭,溫熱地舔了一圈,然後抬頭看看。

——這變態還是沒醒。

變態最愛的跑步機都沒效,晟爺很受打擊。操了一聲,他伸手摸進左軼褲子裡,拽著那根大傢伙使勁晃了晃,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TM別是真腦癱吧?長著這根東西還有什麼用?老子給你切了喂狗!」

命根子都被捏住了,左醫生還是不為所動——或許已經在腦內努力掙扎,但是苦逼地還是醒不過來。

陳晟煩躁地用牙齒扯著他纖薄的耳垂又咬了一口,聳動著身體將自己也裹進左軼的被子裡,側身騎在左軼身上,他將自己半勃的器官按在左軼大腿上。

一手撐著床,另一手將左軼垂在外面的無力的手掌給拽了進來,強迫他握住自己的器官,他包著左軼的手,並且將兩根陰莖按壓在一起,一上一下地揉搓。

互相摩擦的快感很快染紅了陳晟的臉,他低低地粗喘著,低頭舔了舔左軼乾枯的唇角。

——光是舔這裡,很沒有味道,他不知道左軼為什麼那麼中意親他這個位置。

他本人喜歡深喉熱吻,像一場侵略與征服,像要掏空對方的一切,吞入自己身體裡。將整個上身的重量都壓在左軼身上,他一手捏著左軼的下巴,狠重地吻他,另一手加快了速度,撫弄那兩根火熱摩擦的東西。

「嗯……哈……嗯……」唇齒貼合著發出淫靡的水聲,摻雜著他低沉的嘆息。

不夠,這種單純的摩擦很是不夠。那天晚上爭吵的時候,左軼說的其實沒錯,這些不是他最喜歡的那樣……

他喜歡那種脹痛的充實感、兇猛的撞擊,彷彿連靈魂都要被撐裂被撞碎的迷亂與瘋狂。他喜歡那種狂熱膜拜一般的舔咬啃噬所帶來的刺痛感,喜歡這人在他耳邊失控的嘶吼,喜歡這人嘶吼著把一切都深深地狠狠地埋入他,在彼此狂亂交錯的呼吸中,把整個靈魂都奉送給他……

他喘息著牽著左軼的手指移到自己後面,那個淫靡的穴口微微開合著,無比飢渴地想要熟悉的火熱與刺痛。他按著左軼的手指摳進去,那指尖的觸感冰冷而無力,跟平時太不相同。他緊皺著眉頭,下意識地發出失望的悶哼,眼神迷離地將臉埋進左軼胸口,他深深地將自己的手指也埋了進去。

「唔……唔……嗯……啊……」指尖碾壓著往更深處探,那裡面很軟,也很緊。跟他摸過的任何一任炮友都不同——他摸他們的時候可沒有摳一下就自己跟著顫抖一下——內壁是柔韌而燙熱的,緊緊地絞合著他的手指。他粗重地喘息著尋找自己的敏感點,不在這裡,也不在這裡……這變態平時都摸的哪裡?!

不行……夠不到,一點都夠不到,夠不到他最癢的地方!

他連腰腹都顫抖起來,跪騎在昏睡的左軼身上,浴火焚身卻絲毫不得解脫,沮喪地在左軼肩膀上磨著牙,他啃著這變態的皮肉發出憤恨的悶吼催促,「唔……變態……給老子起來……快點……嗯……」

太特麼憋屈了!這要是平時的左軼,早狂性大發地撲上來按倒他了!然後在他得意的悶笑聲中,彷彿瘋狗一般啃著他的脖子、重重地進入他!把那根變異的東西捅進來,捅到最深,深得好像要頂穿腸子!

然後那傢伙看起來瘦得要死的腰就會有力地動起來!一發一發跟機關槍一樣快速而瘋狂!那傢伙受了這樣的引誘,一定會興奮得要瘋了,瘋得連神智都沒有!雙手緊緊掐著他的腰,貼在他耳邊狂亂地喚他,陳晟,陳晟,陳晟……陳晟……

他終於在自己脫韁的幻想當中迅速地興奮了起來,拱在左軼腰上的下體聳動得越來越快,摳抓著自己內壁的手指也完全失去節奏,開始胡亂地深入淺入地按壓,模仿著交合的動作,「唔……嗯……快點……變態……啊……左……左軼……哈啊——!」

他緊緊咬著左軼的肩膀射了出來!

「哈,哈……哈……」高潮來得急促而孤獨,他扣著左軼的肩膀兀自粗喘,皺著眉頭,一點一點將自己有些微濕的手指從後面抽了出來。

左軼仍是死氣沉沉地躺在他身下,毫不自知自己錯過了一場大好春光。陳晟喘息著用沾滿白濁的另一隻手摸索那根沉睡的大傢伙——這變異種的熊玩意兒,由始至終都只是微微勃起罷了,一副真的廢了的樣子。

「王八蛋!」陳晟凶相畢露地揪住了左軼的衣領,一把將他整個人都扯了起來,「你TM再不醒!老子……」

他瞪了左軼慘白枯瘦的臉半晌,卻什麼都沒有再罵出口。恨恨地把左軼「輕柔地」按回枕頭上,他關了燈,掀開被子一掄大腿跨上左軼的腰,就這麼睡了。

……

左軼是在一片婉轉清脆的鳥叫聲中睜開眼的。

窗簾拉了一半,床對面的白牆上一片絢爛溫暖的陽光。

左軼有些昏沉地看著明顯拱起太多的被子,覺得全身都很沉重。

還不單單是病痛虛弱的那種沉重,他根本喘不了大氣,胸口被緊緊地壓著,從腰到腿都沉得要死,連肩膀都被箍得死死的,唯一能活動的就只有手指和頭。

他轉過頭去,迎上一片溫熱的呼吸,陳晟沉靜的側臉近在眼前。即使他高度近視,視野昏暗,也能看見對方輕顫的短睫毛。

左軼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架在自己胸口和腰腿上的是對方的胳膊和大腿。

在家裡睡覺的時候,陳晟睡熟了也時常這麼拿他當被子捲兒騎。只是左軼腦子裡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們吵架那一段——陳晟不是應該氣得要瘋麼?他得花上好多心思去追去解釋,他當時又急又悔,又激動又懊惱,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後來迷迷糊糊地好像聽見陳晟的聲音,在叫他名字,他掙紮著想醒過來……

陳晟怎麼會叫他名字,陳晟怎麼會在被他再次粗暴對待之後、還這麼緊地摟著他?

左醫生長睡初醒,思維能力十分緩慢,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反正只覺得高興。高高興興地盯著陳晟的側臉使勁看,他臉上還是那冰冷面癱的神情。

突然陳晟粗長的呼吸聲一滯,然後猛地鬆開他坐了起來。

「操!」他發出一聲沙啞的詛咒,狠狠抹了一把臉,然後掀開被子自顧自下床,一邊摸索著床頭的手機一邊自言自語,「幾點了?!」

他忘了設鬧鐘,可別睡過頭了!

「再睡會兒吧。」左軼在身後勸他。

「你知道個P!」陳晟習慣性回罵道,一邊罵一邊低頭把鞋給蹬上,隨手把掛在陪護床的T袖拎起來,摸了錢包手機就跑去開門鎖——他得趕回家煲新鮮的鯽魚粥,那變態隨時可能醒,那變態……

——臥槽!!

跟著警鈴聲衝進來的小陳醫生和實習妹子手忙腳亂地勸架,「陳大哥!陳大哥!可打不得啊!把凳子放下求你了!不行哎!枕頭也不能砸!」

陳晟一巴掌把弱雞似的小陳醫生給推開,掄著枕頭指著左軼大罵,「你給老子等著!老子有的是賬跟你慢慢算!」摔門走了。

左軼殭屍一樣奮力卻又緩慢地往床下挪,被小陳醫生攔住,「不用追了哎左醫生!那是回去給你煲粥去了!來來躺回去,我們做個檢查!」

兩個小時後左媽媽從省城趕了回來,看看兒子瘦成個乾屍,又欣喜又心痛,「你現在既然可以挪動了,就來省城療養!我給你轉到最好的醫院,還可以天天來看你。你妹妹也說想見……」

「哐!」

門被人狠重地踹了一下,陳晟拎著一大袋麥當勞走進來,臉色鐵青地看了左媽媽一眼,隨手把那袋麥當勞扔在床頭櫃上。

MD,一回來就聽見這死老太婆要拐他奴隸去省城,也不看看這變態現在腦門上頂著誰家的姓!

左媽媽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你這像話嗎!病人房間裡不能喧嘩!還有你給他拿的什麼垃圾食品?!這能吃嘛!」

陳晟「哐!」地將另隻手裡拎著的保溫壺重重扣在床頭櫃上。

「媽,」陳家左軼虛弱地解釋,胳膊肘果斷向著家長,「他給我熬了粥,麥當勞是帶給小陳醫生的。」

左媽媽瞪著眼睛看看兒子又看看他那凶巴巴的姘頭,病房裡打掃得整整齊齊,連床單被套都被換了家裡的款式,左軼身上也換了一套綿軟合身的睡衣,一副被照顧得很妥當的居家模樣。

她終於洩了氣,「算了我懶得管你!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沒事就別打了!看見你們就頭疼!」

左軼追著她背影又喊了一聲,「媽。」

「還有什麼!」

「謝謝你,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左媽媽這輩子都沒聽過自家兒子這麼肉麻過,愣了一愣又回過頭,畢竟還是當媽的,商場拚殺了大半輩子,末了累了老了,終究是有點心軟,嘆著氣跟他說,「你好自為之吧,我老了,以前沒顧得上你,現在也沒力氣管你。不過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來省城,在這窮破地方待著沒什麼前途,你小三十了,總要結婚生子……」

「他很好,媽,你慢走。」左軼說。

左媽媽一瞪眼!油鹽不進你!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陳晟追上去把門給鎖了,回頭就開始嘎吱嘎吱握手關節——閒雜人等都滾蛋了,老子來跟你算算總賬,你TM壓著老子發瘋,用膝蓋踹老子,把老子嘴巴咬出血,裝死嚇唬老子,害老子伺候你好幾天……

「粥好香,」左軼笑著說,「我聞著都餓了。」

「……」

「嗯?」左軼看著他突然變得很奇怪的神色。

「……」陳晟覺得腦子裡那坨東西割掉之後是有點變化——這變態笑起來都不僵硬了。

不過頂著那印度阿三頭微笑的樣子實在太蠢,陳晟滿腹嫌棄,連揍他都懶得。

「活該餓,」他一屁股坐在陪護床上,「TMD睡了五天,怎麼沒睡死你。」

左軼撐起身顫顫巍巍地要去捧保溫壺,被陳晟不耐煩地按了回去。他熟練地調高病床床頭,墊了兩個枕頭在左軼背後,再把床上方便桌給他架了上來,從櫃子裡拿出個大碗與一隻大勺,開水燙了一下,保溫壺裡的粥倒了一半進碗裡,啪地把碗扣在桌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左軼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等開飯。這時候如果再給左醫生一顆腫瘤,他能幸福地再爆一次血管。

舀了一勺溫熱綿滑的粥入口,他另一隻手伸向陳晟,喚他名字。

陳晟湊過來,「嗯?」

左軼把他手攥住,按在床單上。

陳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就勢在床邊坐下——也沒掙開。

屋子裡一片安寧祥和,只能聽見鐵勺叮噹碰碗的聲音。

守著左軼喝了半碗粥,陳晟自己也覺得肚子餓。他伸手去拿櫃子上的麥當勞紙袋,卻被左軼按住,「操,又怎麼了?」

「別吃那個,」左軼說,慢騰騰地把櫃子上剩下半壺粥倒進碗裡,他把碗推給陳晟。

陳晟又好氣又好笑,老子跟你喝什麼病人粥,還喝你剩下的?「你自己吃吧,我嫌沒味道。」自顧自地要拆漢堡。

左軼按著他不放,另一手摸了摸他唇角新生的幾顆痘痘,像是上火,眼睛也帶著厚重的黑眼圈和血絲,像是幾天沒睡好了。

左醫生小心肝一陣抽痛,掙紮著就要下床,「我回去給你做飯。」

「操!行了行了,」陳晟把他拉住,「少膩歪了,躺回去!我下樓打個盒飯……回來的時候如果沒吃完,把你腦漿打出來!」

正逢值下午班的曲醫生前來探望,剛進門就聽了這麼一段對話。等陳晟氣勢逼人地走了,她坐在床邊看左軼低頭默默喝粥保衛腦漿,頗為感慨——該罵,該打!都這死樣了還要爬回去給人家做飯?你這抖M抖得真是登峰造極!

現實中其實吃著人家做的飯的左軼,被她語重心長地教育關心了老大一通,末了被她往背上欣慰一拍,「行,曲姐看著很不錯,你這個,咳,朋友!你們倆好好過吧啊!我走了!」

晚上陳晟熬了傳說中的鴨血羹,味道十分詭異,左軼秉著氣吃了半碗,實在沒撐住。陳晟揚言不吃完就削他,結果在自己也試吃了一勺之後,綠著臉把它給倒了,樓下食堂給左軼打了碗白粥,搭三個大包子。

左軼還有點反胃,有一勺沒一勺地慢條斯理地喝粥,陳晟靠在旁邊床上玩賽車。老式收音機裡放著老歌。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絃……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只有那……沉默無語的我啊……不時的回想過去……

左軼停了勺子,「陳晟。」

「嗯?」

「過來一下。」

「怎麼,唔……唔嗯……操尼瑪的變態。」被親了一嘴黏兮兮米漿的陳晟皺眉罵道。

過了幾天,左軼腦袋上的印度阿三包被拆了,變成了半個腦袋貼膏藥的光頭黨。陳晟笑得氣都喘不過來,拿著手機咔嚓咔嚓咔嚓又是一頓猛拍,連小陳醫生都沒忍住湊熱鬧拍了一張。

結果他被陳晟追到了辦公室,摁在牆上拽著衣領整個人拎起來搖了搖,撿起搖到地上的手機,硬給刪了全部照片——老子的人也敢拍!

小陳醫生手機裡好幾張小區遛狗姑娘就這麼給刪沒了,縮在辦公室角落裡傷心欲絕,曲醫生跟逗狗似的拍他腦袋,不哭不哭啊,曲姐給你介紹大把的好姑娘,你看咱們新來的實習妹子就很不錯!

晚上陳晟給左軼光頭上套了個塑料袋,把他拎進廁所洗澡,上上下下刷洗一遍,捏著那根大傢伙搓了幾下,逗他,「還能用不?」

左軼一本正經跟他解釋,「這幾天最好不用,手術恢復期情緒不能過於激動,腦血管BLA BLA腦骨BLA BLA……你如果難受,我用手……」

「老子難受個屁!」陳晟一毛巾摔他臉上。

陳大爺口是心非,他不僅難受,難受的還就是「屁」……股。他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本來就是個那啥方面的饕餮,這一下子給禁慾了兩週多,憋得撓心撓肺的。每天早上起來穿著短褲打早飯之前,都要先進廁所沖一回涼水。

自己在廁所紓解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則病房牆薄、左軼就在隔壁睡著,二則自己幹巴巴地搓鳥怎麼搓都不爽快,老是想著有一根熱乎乎的狼……操!想個P!

陳晟恨不得給左軼打兩劑營養針,「用」廢了直接扔太平間。

刷洗完了這只最近被他養胖了些的半乾屍,拎回病床上,陳晟自己也沖了個澡。對著鏡子看看自己最近十分乾燥、黑眼圈濃重、帥氣度減半的臉,他往上面敷了一大坨綠泥。

左軼睜大眼睛看著頂著一臉綠油油麵膜出來的他!

陳晟往陪護床上一靠,順便踹了他一腳——看什麼看?沒見過世面!男人也要保養皮膚好吧!英俊帥氣又不是天生天養!

滿不在乎地頂著綠臉玩了一盤賽車,抬眼一瞟——左軼還是定定地看著他。

「草,瞎看什麼?睡你的覺!」

左軼眨了一下眼,想了一會兒形容詞,然後一本正經地跟他說,「你這樣很可愛。」

身高192cm的大男人一手機砸他肩上,「可愛你妹!」

左軼忍著痛把掉下來的手機接住,有些好奇地看著花花綠綠的遊戲界面,下一關自動開始了,旁邊跑道上的賽車都呼呼啟程。

「想玩?」陳晟逗他。

「嗯。」

陳晟湊過來大發慈悲地拯救這個沒童年的苦逼貨,「按這個走,這個加速。」

「……」

「……轉彎啊!嘖!白痴……前面靠右開,撞那排金幣……超它!對!超它!……」

兩人擠在一張窄兮兮的病床上,因為實在太擠,不知道玩了幾盤,就變成陳晟從後面摟著左軼,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的姿勢。陳晟貼著他耳朵溫熱地罵他,「左轉!操!左啊!小心它要撞你!丟道具給它!快!」

左軼心猿意馬地手一抖,小車嘩啦翻河裡了。

陳晟就著那個姿勢,十分嫌棄地把手機搶回來,「廢物,看著我玩一盤。」

他專心地操縱著左右鍵盤,沒人叫罵,房間裡一片安靜,只能聽見滴滴答答的遊戲音樂。突然唇角上熱了一熱,是左軼偏頭親了他一口。

「老子臉上敷著東西,滾開。」陳晟皺著眉頭罵他,還是專心遊戲。

左軼不但不滾,反而側了側身,又在他袒露出的鎖骨上親了一口。然後伸手探入他底褲,輕輕地揉搓起寂寞的陳小兄弟。

陳晟被他摸了兩下就把手機丟開了,煩躁地翻身按住他,「別撩老子……」

「我幫你。」左軼低聲說,熟練地用掌心包裹住他兩個囊袋,往上按壓,然後順著根部往上擼拔……

陳晟雙手撐床跪在他上方,沒幾下就被他挑逗得血脈賁張,喘息著將半勃的器官往他手裡拱弄——這變態的手活兒都是他親自教的,自然令他十分滿意。

被摸的有些難耐,他往床頭的方向下意識地跪前了一些,方便左軼兩手合用地揉搓他。左軼靠坐在床頭,低垂著眉眼,專心致志地動著手指。突然眼前一黑,是被陳晟不耐煩地主動吻住了。

「嗯……」「哼……」

兩個人都從鼻腔裡發出抑制不住的喘息,都憋屈久了,太想要對方了,想要得要死!唇舌像塗了強力膠一般,黏上就再也分不開,彷彿鬥勁一般拼了命地要把對方的舌頭往自己嘴裡吸咬,恨不得撕扯下來吞進喉嚨裡!

陳晟微微地皺起眉頭,感覺左軼的手指輕輕摳進他後面。

「唔……」他下意識地搖頭,裡面太乾了,左軼一下子還插了兩根進去。

左軼另一手加速擼撩他前方的勃起,嘖嘖地吻他安撫他,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在親吻的間隙喘息著回答,「沒事,馬上就濕了。」

「濕你……妹……呃!哈……哈啊……」剛要罵出聲的陳晟被他摳中了前列腺,猛地閉上眼睛一個哆嗦,便爽得只剩下喘息了。

那兩根該死的手指開始在他體內搖晃著按壓,重重地揉壓著那個讓他瘋狂的地方死都不挪開!指節蜷曲著聳動他緊致柔軟的內壁,像是竭力要將它撐得再大一些,然後第三根手指也跟著插進來。

「嗯……嗯哼……」這久違的刺激太激烈,陳晟別開頭將臉埋進左軼肩膀的靠枕裡,渾身都爽得微微發顫。腰臀跟著左軼前後玩弄他的動作搖晃著,他挺起腰將龜頭在左軼的腹部衣服上來回磨蹭,「……嗯……再快點……快……」

左軼曲著三根手指彷彿給他清洗腸壁一邊來迴旋轉著摳弄他,每前後轉一圈就摳著他敏感處狠狠一按,陳晟抓著他肩膀發出急促而饜足的喘息,腦子裡一陣一陣發熱,再快點,再快點,再進去一點!

突然左軼的動作停了下來,胸口上下起伏著,他臉上神色如常,眼底卻是一片被竭力壓抑的狂熱,他慢慢將手指從陳晟後穴裡抽了出來。

陳晟喘著氣微微抬起頭,疑惑地瞪他。

左軼把那沾染著濕噠噠腸液的指尖拿給他看,「濕了。」

「……」

陳晟的脖子連耳朵根瞬間漲紅,一整個惱羞成怒,啪地一巴掌摀住他的嘴,「閉嘴!」

左軼在他溫熱的掌心下牽著唇角悶笑,乖乖地閉了嘴、一句廢話都沒有地將手重新塞了回去。這次捅進去的手指變成了四根,紅腫飢渴的穴口都被擠壓變了形,扁扁地隨著他的旋轉搖動而嘖嘖吞吐,竭力想將他吸得更進去一些,再進去一些。

「哈……哈……嗯……哈……」陳晟一下一下往前拱著陰莖,節奏越來越快,撞得左軼的掌心都滾燙犯疼。

左軼在那接連的撞擊中摸索著握住他怒放的龜頭,摳弄那大開的小孔的同時,四根手指在後穴裡狠重地攪動,食指中指碾著那塊讓面前這具身體過了電一般激烈顫抖的地方、鑿蒜一般地快速抖動!

「啊!哈啊!哈啊!啊……」陳晟突然猛顫了一下,下腹向前一拱,燙熱的種子刺入左軼的掌心,然後再一拱,再一拱,接連射了好幾下,終於喘息著停頓下來。

左軼自己胸口也激烈地喘息著,非常努力地在腦子裡默畫解剖圖,來壓抑著身體裡的騷動。將濕熱的手指從那戀戀不捨吸吮著他的後穴裡抽了出來,他把指尖上的黏膩抹在陳晟褲子半褪的翹臀上。

偏頭下意識地在陳晟綠油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他隨即皺了眉。

「嘖,」他學著陳晟平時的口氣發出一聲氣音。

「嗯?」射過之後渾身都懶洋洋的陳晟微微抬起頭。

「你臉上的東西很臭。」之前沒親到的時候還沒太在意,聞著難聞,沾在嘴唇上也苦得不行。

「……」居然被嫌棄的陳大爺。不對,是居然被膏藥光頭嫌棄的綠臉怪。

——啪!

「左醫生,昨晚睡得好麼?哦?睡得挺沉,因為被枕頭打暈了?噗哈哈你怎麼又被……什嘛——?!」

一堆醫生護士跑進來圍觀再次劫後餘生的左醫生,小陳醫生躲在角落裡跟實習妹子嘀嘀咕咕,「幸好我早有防備,讓清潔工大媽給他們換了幾個最輕薄的枕頭……」

「我知道他有時候不開竅,惹人煩,有什麼事你們多溝通溝通,不要動枕頭嘛——你可以用毛巾抽他嘛。其實你想用凳子都行,只要別往頭打——你可以砸他腳嘛。」曲醫生坐在床邊苦口婆心地「勸」陳晟。

「……」被翻來覆去檢查了好一通最後證實無恙的光頭左小苦逼,埋頭默默地喝雞湯。陳晟往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中藥,苦得他眼角直抽。

兩個星期後傷口拆了線,其他地方都細細密密地冒了一層頭髮,就動手術那一圈兒禿著不長。陳晟笑得在病床上翻來滾去,親手拿推子給左軼又推了個光頭。

左軼現在除了變態還多了個外號叫燈泡,因為他那澄亮的腦袋。在床上躺得久,肌肉萎縮得厲害,陳晟天天踹著他多活動,「燈泡,去給老子倒杯水。」「燈泡,削個蘋果。」「燈泡,去樓下買包薯片。」

左軼穿著病號服慢騰騰地下了樓。沒給他買薯片,買了兩個包子,被陳晟按在病床上一通蹂躪。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弄得鐵架床嘎吱作響,路過的實習妹子探了個頭——正見陳先生彪悍地騎在左醫生腰上,按著他那脆弱的腦袋,惡狠狠地咬他鼻子。

「呀啊——!」心性純潔的妹子尖叫而逃。

陳晟揉著耳朵從左軼身上下來,「燈泡,去鎖門!」

兩個人關著門在病房裡做手指運動……想歪了不是?

「跳起來躲!加號連按!操,注意後面!換刀啊操!按加號!使勁按!拎它起來,跳起來摔它!好了現在換槍!干它!干它狗日的!」陳晟老模樣從後頭摟著左軼,指示他玩動作遊戲。白髮的妖魔獵人披著紅袍滿城堡亂跑,不時撞個牆,或者被怪物拎起來摔一下。左醫生現在基本上已經達到入門水準——雖然一路紅條狂減,但已經能夠在規定時間內砍完怪了。

陳教練指導他比自己玩還HIGH,同時也沒少嫌棄他的智商,「廢物!回家教你怎麼用手柄玩。」

被重補童年的左軼,對那個充滿遊戲樂趣的家庭生活非常之期待。然而等又過一週之後脫離觀察期、獲准回家休養——他才發現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期待。

他抱著一包自己的換洗衣物,呆呆地看著向他敞開的陳家大門——陳晟那間裝修新潮現代的一居室。

陳晟喜歡開敞式設計,所以買房的時候就打通了臥室客廳,中間只有道滑動木門,現在是敞開的,所以從進門就可以一直看到被夕陽染紅的落地窗和陽台,整個屋子一目瞭然——

那台跟他家同款型號的洗衣機就放在陽台邊上。臥室裡的電視換成了左軼屋子裡那台超大純平高清。衣櫃門上掛著一套被熨好的他的襯衫西褲。客廳的電腦桌上新訂了一排白木櫃,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他的醫學書籍和資料。門口的透明鞋櫃裡隱約看得見一雙他常穿的皮鞋。

「發什麼呆?進來!」拎著一包碗筷與保溫壺的陳晟在廚房裡道,「你兩個月沒交房租,房東找上門,我就給你退了。東西都搬過來了,洗衣機和一些破爛家具我都賣了。」

左軼繼續呆呆地看他,良久才冒出一句,「……跑步機呢?」

裡頭一個蘋果砸出來,「你TM就想著跑步機!」

——不能這樣講,晟爺,嗷嗷待哺的淫民群眾都跟左醫生一起想著跑步機呢。

左軼拿著蘋果進了廚房,從後面把正在排碗筷的陳晟給摟住。

「熱死了,走開。」陳晟用肩膀頂他,剛進屋還沒開空調,悶得要死。

左軼摟著他不放,在他唇角上親了一下,貼著他耳朵低聲說,「我去買輛車好不好?下午和晚上接送你。」

陳晟嗤笑了一聲,「你有錢?」

「……」夠買個二手富康——剛工作兩年的窮逼左醫生。

雖然在左醫生看來二手富康也沒什麼不好,但是顯然,要真把愛型愛帥的陳大爺塞進去,他能被踹成二手糟糠。

陳晟啪地一抹布扔他肩上,「少說P話,擦空調去!」特麼的窮成個破樣,還想著有房有車過日子!

在這個浮躁的世界上,想花錢難道還找不到方法?一年之後,左軼貸款買了一輛低配的帕X特,黑皮車,喇叭嗶嗶一按很騷包,一看能值個十幾二十萬,也不算特別丟陳教練的面子。

他每天晚上九點,準時把車往健身中心樓下的大馬路上一靠,學員們就在上面瞎起鬨,「教練,教練哎!你室友來接你了!」

「喲,嫂子來啦!」這一天,隔壁班的教練也來湊熱鬧。

陳晟順手掄他一毛巾,然後皺著眉囑咐幾個年輕學員,「別去街上瞎晃,下課了趁早滾回家。」一邊擦汗一邊往更衣間去了。

左軼坐在電梯上來,正見他在低頭扯拳套。幾個學員收拾了東西跟他告別,他頭也沒抬,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算是答應。

「今晚練拳?」左軼問他。

「新開了個拳擊班。好久沒打,我也有點手生,」陳晟隨口道,突然頓了頓,陰笑著抬頭,「咱倆練練?」

左軼眨了一下眼,想到三年前,他就是假藉著來健身房練拳的理由,把陳晟給悶暈弄回去的。

他看著陳晟嘎吱嘎吱揉捏的指關節,「……好。」

兩個人戴著拳套、赤著腳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弓著腰比劃位置。左軼換了一套陳晟的運動服,因為近一年被他逼著吃胖了不少,所以還算勉強合身。

隔壁班的教練最後一個走,在門口招呼,「晟哥?還不走?」

「別打擾老子揍人,趁早滾!」陳晟攆他。

「您悠著點兒,這不是家暴嘛這架勢!」那傢伙不怕死地丟了一句,迅猛地逃了。

就是準備實施家暴的陳晟,氣焰囂張地捶著兩手拳套,兩條劍眉一凜,眼睛裡殺氣騰騰,嘴角帶著猙獰的冷笑——可別提多帥氣!

左軼一個不留神看呆,被陳晟瞅著空子一擊右勾拳!

「咚!」左軼訓練有素,下意識掄胳膊橫擋。

陳晟撲上來咚咚又是兩拳,都被他擋了,氣勢洶洶地冷笑,「行啊,練過吧?老子就知道你當年裝軟腳蝦騙老子呢。」

左軼面不改色,微喘著氣戒備地看他,嘴裡答說,「我讀書的時候,是省裡研究生自由搏擊賽季軍。」

陳晟一挑眉,「行啊你,還學了什麼?」

「跆拳道,沒學多久,教練說我腿部力量不夠。」他那怪力全在手臂上。

「還有呢?」

左軼這次猶豫了一下,「……我知道可能打不過你,所以找學校裡一位老中醫學了穴位推拿。」

陳晟給他氣笑了,每說一個詞就連珠炮般一腳接一腳狠踹他!「操!你特麼!準備!充分啊!盤算!這破事!多久了!嗯?!」

「十年……唔!」左軼被他最後翻身一個旋轉側踢踹中了胸口,悶哼一聲往後跌撞了幾步。

陳晟追上來連揍帶踹,打得左軼只能護頭閃躲,最後被他一個掃堂腿掀翻在地。

陳晟把他面朝下的摁在地上,壓著他肩膀冷笑,「服不服,省季軍?老子是全國自由搏擊冠軍!」

左軼側臉貼在地上喘氣,他頭髮已經茂盛地生長了起來,留得較長,遮住了手術傷疤,瞧起來是個正常人模樣。他抬眼專注地看著陳晟,一縷亂發從額頭上搭下來,黏在汗濕的眉角,看起來居然還有一分濕潤的帥氣。

陳晟一把將他放開,「起來!再來!」

兩人在空蕩蕩的、燈火通明的健身中心裡打得熱火朝天,最後被揍了數不清多少拳腳的左軼,終於農奴翻身把陳晟壓倒了一回。

陳晟被他面對面地按倒在地上,倆人喘著粗氣近距離對望,末了左軼一低頭,往他唇角親了一口。

陳晟用拳套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腦袋,「膩歪!」

左軼繼續膩歪地又親了親他眼睛,耳朵,最後啃他汗涔涔的脖子,「去洗澡好不好……我想用跑步機。」

「用你個頭!」陳晟又捶了他一下。這傢伙每次來接他,都用戀戀不捨的眼神直勾勾地去望那台放在健身中心角落裡的跑步機——正是家裡那台,陳晟屋子裡家具多,放不下,就給搬來了健身中心。平時都用布蒙著,普通學員不讓用。

左軼親親他,又看看跑步機。親親他,再看看跑步機,那面癱的小表情可別提多憋屈了——這位手術之後一直在恢復身體,倆人都有所顧忌,到現在都沒徹底放縱地做上幾回。

賣尼瑪的萌!陳晟腹誹著踹他一腳,「起來洗澡!」

浴室裡水聲嘩啦,兩人脫得赤條條的,擠在一個格子裡「洗澡」。

陳晟仰著頭懶洋洋地靠站在牆上,一條腿掄起來跨過了左軼的肩,抵在對面牆上。左軼單膝半跪在地,埋首在陳晟兩腿間,舌頭濕漉漉地從大腿根部「洗」到囊袋上,又從囊袋「洗」到會陰,再舔上去「洗」那挺拔的肉柱子。

他雙手揉搓著那兩顆大蛋,將陳晟那根鮮活強壯的東西舔得淫水滴答,沿著龜頭小孔的邊緣嘖嘖地吮他。溫熱的水從高處的蓬蓬頭噴灑出來,淋得他眉眼濕潤,像只面目蒼白的水妖,落花流水的、專注深情的,要吸走他的獵物所有的精氣。

陳晟昂著頭發出享受的喘息,十指難耐地摳進他頭髮裡,不時按著他腦袋,強迫他「洗」得再努力些。

「唔!嗯……」他突然拽緊了左軼的頭髮,呻吟聲急促起來,眉頭難耐地微微皺起——這變態開始幫他洗「裡面」了。

左軼肩膀往上往前頂,將他大腿抬得更高了一些,掰開他臀瓣濕潤地舔他後穴的邊緣。因為知道他其實喜歡粗暴,所以甚至用牙齒硬硬地磨他腿根處的嫩肉,將它們吸啜進嘴裡狠狠地咬它們!

陳晟爽得連腰都微微發起抖來,扣著他的腦袋使勁將他往裡按。左軼濕熱的舌頭一探進他飢渴的後穴裡,他就開始抖著腰發出舒爽的嘆息,「唔……」

那種濕熱而有力的吸吮,沿著他的括約肌深深地往內,將唾液一點一點推進去的同時,打著轉像撓癢一般騷擾著他淫蕩的穴壁。裡面紅紅的輕顫起來,飢渴萬分地收縮著吸緊,想吸更多、更粗壯的東西。

左軼將兩根手指插了進去,一邊撐開它一邊繼續舔著那淫穴的邊緣,指尖熟練地沿著濕軟的內壁摸到前列腺,重重地一按,便能聽到嘩嘩水聲中陳晟沙啞的喘息,「哈啊!哈……」

「別……磨磨蹭蹭……」陳晟喘息著拽他頭髮,閉著眼睛發出呻吟,「摸進去……撐開一點……」

熱血上湧的左軼,差點沒摁住他就在這裡給辦了!往腦子裡畫了不知道多少張層層疊疊的解剖圖,他才控制住瀕臨崩裂的神情。他粗暴地捅進去四根手指,像要把那裡揉碎一般大力地揉捏和擠掐著裡面的嫩肉,曲起指節,快速地旋轉著捅弄!

「嗯……嗯……」陳晟隨著他加快的動作而微微弓起了腰,快感一陣壓過一陣,他哆嗦著扯拉著左軼的腦袋。左軼心領神會地將他顫抖的肉柱給含了進去,重重地吮他,用舌頭挑逗他怒放的孔洞,同時手下動作快速而毫不停頓,碾壓著他前列腺重重地摳弄。

陳晟終於在他前後夾擊之下,昂著脖子發出一聲嘶啞的悶哼,腰臀顫抖地射進了他嘴裡。

一股一股激烈的白濁燙得左軼舌根刺痛,他閉著眼睛默默地承受著,然後滑動著喉結吞嚥了一些下去。緩緩鬆開陳晟仍在微微顫抖的器官,他將口中剩下滿口濁液舔在陳晟的穴口,用舌頭一點一點頂送進去。

陳晟軟綿綿地任他動作,發洩之後有些脫力,大腿從他肩上放了下來。左軼起身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仍在他後穴裡就著那些精液深深淺淺的摳弄他,想將他裡面弄得再濕滑一些。

陳晟被玩得屁股裡面瘙癢得不行,推了他一把,卻沒推開。左軼捧著他下巴吻了上來,微微苦澀的精液殘餘被他用舌頭舔到了他的唇齒上。他無限深情地吻他,溫柔地從他舌尖舔到他舌根,然後又從他口中退出來,一點一點舔他的唇瓣,從左邊舔到右邊,再濕漉漉地舔他的唇角。

陳晟被他親得直髮笑,覺得像被大狗舔似的,弄得一臉口水。啜著左軼的下唇瓣咬了一口,他低啞著聲說,「別玩,幹正事。」

左軼一邊繼續親他,一邊伸手關了水龍頭。突然彎腰俯身,手臂環進陳晟肩下和腿彎,他攔腰將陳晟整個抱了起來——幹正事!

陳晟被他突然狂化嚇了一跳,「操!」了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他脖子!

「放開!」他咬牙切齒地低罵道,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左軼手一抖腰一折,把他給摔到堅硬的瓷磚地上!

——這變態以為自己還是雪山大怪獸?!腦子都被切了一塊了!

「……」左醫生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即使腦殘了,也還是恢復了全盛時期的體力!他木著臉咬著牙,一口氣將一百好幾十斤的陳晟從浴室抱到了自家那台跑步機上!

當然,那跑步機放在最邊上、離浴室比較近,也就那麼十幾步路。

也那麼十幾步路都把陳晟走得膽顫心驚——他倒不是怕摔痛,但若是因為「姘頭想抱他卻沒力氣」這種蠢蛋的理由把屁股摔腫,也忒沒面子了!

一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跑帶上,他就啪啦扇了左軼一腦袋,「白痴!」

左軼氣息不穩地喘息,臉色有些發白,眼神卻很有力、還很來勁!一把扯下了跑步機上的遮罩布,他滴一聲按下總開關,轉頭看著陳晟,又是那種夾雜在面癱與瀕臨瘋狂之間的神情。

「行了行了,」陳晟不耐煩地抓了一把濕漉漉的頭髮,大岔著腿坐在跑步機上,「老子知道你憋瘋了,去關燈。」

左軼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被他踹了一腳,「關燈!樓下看得到!」

這間健身中心也是臨河靠街的,不高,就在二樓,這台跑步機放在靠窗的邊上,落地窗。九、十點鐘的時候行人不多,但也會有,要是開著大燈,可有一番好戲看了。

左軼僵著臉轉身而去,啪啪關了所有的燈,偌大的健身中心裡便只剩下窗外洩進來的月色。明明暗暗的,映出陳晟坐在跑步機上的高大身影,像尊吸人魂魄的鬼夜叉。

左軼磨蹭了一會兒,才匆匆忙忙走回來,剛一靠近就被陳晟「吸」了過去!陳晟用那條左醫生最愛的按摩腰帶套住了他的脖子,拽馬一般,一把將他扯了下來!

咚的一聲,左軼單膝跪倒在跑帶上,整個人摔進他懷裡。陳晟抱著他腦袋在他鼻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冷笑著逗他,「變態,你TM天天就想著這一茬,是吧?」

左軼回以他瘋狂而激烈的熱吻,在唇齒交合間低低地喚他,「陳晟,陳晟……」

「嗯,」陳晟悶笑著發出賞賜一般的回應,有一下沒一下地回咬他。

左軼將他壓倒在跑帶上,分開他兩條大腿頂在自己肩上,一手握著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狼牙棒,一手掰開他濕潤的穴口,一點一點堅定地頂進去。

「哈啊……嗯……」陳晟蹙著眉發出悶悶的喘息聲,裡面熱得不行,也癢得不行,那根東西插進來的時候像帶了火,從穴口開始一點點燒入他的體內。

他難耐地動了一下腰,內壁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下,吮得左軼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啞的悶吼。

「呃!」陳晟一下子仰起了頭,雙手緊緊摳住左軼的肩膀——就在這一聲悶吼之後,他被猛地一下衝撞著進入了,直接插到了最裡面!

那兩顆鼓脹的囊袋啪地拍擊在了他臀部上,整根滾燙的器具徑直地全部貫入他體內!腸道像被燒紅的鐵釺串了起來一般,他瞬間挺直了腰身,微微揚起了頭和肩!胸膛激烈地起伏了幾下,然後又有些脫力地癱倒回去……

左軼知道他適應得快,而且喜歡這種魯莽的突然進入。因而很快地加大了動作開始「幹正事」,一前一後抽插著,龜頭每次都在穴口故意地打轉,不輕不重地摩擦他。

陳晟的腰非常習慣地隨著他的動作搖晃了起來,蹙著眉想將他那根變態東西往自己更爽的地方帶,悶哼聲隨著他的衝擊而愈加地不耐煩,「嗯……唔……嗯……唔啊……再快點……啊……快點……」

他終於憤怒地停下來,又扇了左軼一腦袋,「玩什麼!快點!」媽的磨磨蹭蹭地不肯動!借老子屁股暖屌啊?!

這變態居然在月色下木著臉,有些委屈地跟他說,「用那個快。」

陳晟順著他眼神一看——掛在跑帶邊的震動腰帶。

「……」

尼瑪……

陳晟知道他今天晚上卯足勁就要玩這個,腦子切了一塊之後也不知道是變聰明了還是逆生長了。黑著臉將那根粗扁的玩意兒拎起來砸左軼腦門上,「行了吧?!」

左軼在黑暗裡翹了唇角。

低頭在陳晟額頭上親了一口,他暫時離開那個濕潤的穴口,直起身將那根腰帶兩頭掛上了震動儀。

背朝著震動儀坐在跑帶偏高偏上一些的位置,他十分期待地看向陳晟。

陳晟煩得要死,滿肚子腹誹著明天再跟你算賬,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他起身跨到跑帶較為低矮、離震動儀較遠的那一邊,跨上左軼的大腿,扶著他的肩,如他所願地慢慢往下坐。

已經因為剛才的準備運動而被捅得濕滑嚅軟的後穴,輕而易舉就再次含進了那根賁張的大棒子,腸肉發出吱吱的水聲,貪婪地一點一點將它吞進最裡面,一直吞到根部的恥毛才停止。結實的臀肉扁扁地壓著下面兩個大袋,陳晟像被打入一根粗壯的楔子,喘息著抱住左軼的脖子,他真是一點都動彈不得了。

那變態輕輕往後仰了仰身,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去摸索落在自己身後的震動腰帶。光這麼一個動作,就讓陳晟發出了一聲難耐的低喘。

左軼偏頭親了他一下,「等一等。」

等尼瑪!陳晟捶了他後背一下,老子又不急!

說是不急,裡面其實癢得厲害——太久沒被狠狠的摩擦,他也憋得難受。

口是心非的晟爺煩躁地皺著眉,感覺那變態認真謹慎地,把那圈腰帶從頭頂拉過來,系在了他腰上,緊緊地綁住,然後收緊長度。

現在他們倆就是面對面的姿勢,左軼背對著震動儀,陳晟坐在左軼身上。那腰帶圈過了他們倆,貼著左軼的腰身,綁在了陳晟身上。

操,沒事沒事,陳晟十分煩躁地安慰自己,震動時間自動設定的是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也不夠操斷他的腰。

那感覺就跟上刑場一樣,別提多悲壯。饒是陳晟這等的英雄好漢、鐵血壯士,也覺得鬱悶。咬著牙將胳膊環在左軼脖子上,他聽見左軼摸索著收在跑帶下面的遙控器,按開關的聲音。

「滴,滴滴——」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壓抑不住的呻吟一下子溢出來了!

左軼雙手狠狠箍住了他的腰,隨著那激烈的搖動衝擊悶吼著往上重重地頂他!

那腰帶是快速急促的瘋狂震動,而左軼則是速度較慢地、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整根往上狠頂。陳晟每每呻吟著被頂上去,就又會被腰帶和自己的重量激烈顫抖著拉下來,然後驟顫著坐回那根大棒子上,再顫抖著被重新頂上去!

這玩意兒其實衝撞力沒洗衣機大,但是動得非常快,而且一波一波地非常有節奏。最重點的重點是被插的那個人是在跑帶下方,所以情不自禁地就要隨著動作往後仰倒,這麼一仰就將整個腰部的重量都拽在了震動腰帶上,會被抖得更加厲害!

——這破姿勢陳晟一點沒教,全是左軼那變態自己摸索出來的,用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就像被一隻打鑽機瘋狂轉動著打穴一樣,陳晟連呻吟聲都失了控,腸道里又癢又痛又酸又漲,簡直混亂得不知道怎麼形容!腸肉哆嗦著被頂入拖出頂入拖出,又被按進身體深處狠狠抖動著蹂躪!什麼前列腺刺激他都已經感受不了了,那東西滾燙堅硬的,粗長直壯的,像要搗進他的胃裡,像要捅穿他,從他肚臍眼上刺出來!

「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他嘶啞地吼著,雙手拽著左軼的頭髮。終於控制不住地往後仰,果然被腰帶更快更猛地拽住,抖得眼前一片昏花,「啊啊!嗚啊啊!嗚——!」

左軼有些微驚地停了動作,手往小腹上一探,他竟是又射了出來。

這才套上腰帶插了幾分鐘而已。

「哈啊……哈啊啊……啊……」陳晟摟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喘息,腰帶還在持續地抖動,他眼神迷離,對這一切還沒反應過來。突然間覺得下腹微涼,疑惑地喘著氣別過頭。

——左軼一臉專注地垂著眉眼往他陰莖上綁東西。

「你……尼瑪……」陳晟喘著粗氣暴青筋,掄起胳膊要扇他!

——你特麼哪來的鞋帶?!你特麼剛才去關燈的時候幹嘛去了!

左軼吭哧吭哧地接住他扇過來的手,抽了另一根鞋帶,把他兩手手腕也給綁一起了。

陳晟氣得要瘋,下意識地抬腳要踹他,然後就被身體相連的部分狠狠一捅,腰身剎那間就軟了!往後一跌卻被腰帶拽住,「啊啊啊!哈啊……你放……放開啊啊……哈啊……」

左軼把他被綁住的雙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掛,木著臉,跟個準備飽餐的饕餮似的舔了舔唇,一挺小腹!

「嗚啊!啊……操……不要這個時候動……啊啊!啊啊啊!嗚……」剛剛發洩完,還渾身發軟的時候,就又被狠狠地撞弄了起來!

這個時候被捅,其實一點快感都沒有,一般都會覺得喘不過氣,而且後面疼痛艱難。陳晟當然的也是這個感受,痛得渾身顫抖,癱軟無力地嘶嘶抽著冷氣——然而下面那根東西居然就這麼顫顫巍巍地,漸漸地重新又站了起來。

左軼往下摸了一摸,眼神一暗,跟噴了印度神油似的,愈發地神勇起來,一邊啃著他脖子一邊繼續狠狠地搗弄他!

「啊!啊啊!嗚……停……尼瑪……停下來……啊啊啊!哈啊!嗚……」

左軼聽他話才怪了,管他嗯嗯啊啊,統統當叫床聲處理,聽著十分悅耳,狼牙棒揮舞得愈發賣力!

「嗡嗡嗡嗡嗡嗡嗡!」

啪啪啪啪啪啪啪!

就著這個姿勢捅了不知道多久,懷裡抱著的人叫得嗓子都有了微微嘶啞的趨勢,左軼終於扣緊了他的腰,死死往深處一抵!

陳晟嗚嚥了一聲,用雙臂箍住了左軼的脖子,腰臀顫抖地弓起,緊咬著牙從鼻腔裡發出痛楚的喘息,「唔……唔!」

滾燙的液體擊打在了他被操得極其敏感的內壁上,打得很深很重,像是要射進他的胃裡一般。

「呼……」發洩之後的左軼,將臉埋在他肩上喘息。

陳晟死死地咬著牙顫抖了一會兒,才熬過那股令人瘋狂的被射精感。腰帶還在嗡嗡跳動,他的屁股仍紮在左軼棒子上發抖。

左軼不一會兒就喘過了氣,偏頭親了親他緊皺的眉眼,然後輕輕地舔咬安撫他。

他只在陳晟唇邊停留了一會兒,因為一靠近就差丁點被陳晟報復性地一口咬破嘴唇。嘴角酸麻地順著脖頸的曲線親吻下去,他舔了一會兒陳晟汗濕的鎖骨,然後彎下腰含住他一粒扁小的乳頭。

——在左軼看來,這腰帶實在太方便,光是這麼含弄著,這小凸起就會自己跳動著在唇齒間顫抖,像小時候僅僅吃過一次卻印象深刻的跳跳糖。

顯然左醫生對跳跳糖的味感因為幻覺而有所偏差,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吃得興致盎然,將那顫抖的凸起嚼進嘴裡,他用手掌覆壓住另一邊,下了力氣揉捏著那一整塊結實彈性的胸肌。

陳晟被他揉捏得微微皺起了眉頭。胸部一帶仍舊算不上他的敏感點,但是他現在顯然被操得渾身都著了火,不耐煩地挺了挺胸,他抓著左軼頭髮命令道,「重一點……嗯……」

左軼按照他喜歡的,加重了力氣啃咬他,用牙齒狠狠地磨壓那塊凸起,果然聽到陳晟又痛又爽的嘆息,「嗯……嗯哼……呃啊!」

後面那聲是驚訝的悶哼,他拽著左軼的頭髮,顫抖地向後直起腰——這變態剛剛才稍微軟下去沒多久的棒子,又在他裡面硬直起來了!

「你……哈啊……」他難耐地向上縮了一下,想避開那根越來越大的燙熱。但那顯然是徒勞的,迅猛地充電完畢的左變態,突然朝前一俯身,整個人壓倒在了他身上!

這個動作看著變化不大——因為有腰帶兜著,壓也壓不下去——但其實是把兩個人的重量都掛在了那根震動腰帶上!

然後他就順著這勢頭,開始再次瘋狂地律動起來!

「嗚……」陳晟的慘叫聲變了調,之前還能跟著他節奏躲閃彎曲的腰,一下子軟了下來!他被他死死抵壓在了腰帶上,顫抖著跟著腰帶和他捅入的動作,再也無處可躲!

「嗚啊……哈啊……嗚……嗚嗯……嗯……」他大張著嘴發出明顯比之前要委婉得多的呻吟聲,渾身癱軟地被左軼抱在懷裡,接受更加猛烈的頂撞。

他兩條長腿無力地盤著左軼的腰,頭向後仰,雙眼大睜著無神地看向夜色迷濛的落地窗外——就像一隻被狼蛛撲住的大型禽鳥,雖然羽翼強健,卻再也無法掙脫刺入體內的毒牙。

其實以他的體力,哪裡有這樣就被插得無法反擊的道理,怎麼著都還能以八成力道扇左軼兩腦袋,但是……實在是爽過了頭。

腰部被緊緊地縛住,根本無需他用上任何力氣,就自動地以狂熱的節奏去迎接左軼兇猛的頂撞,身體裡面被攪得像要融化了一般,所有的瘙癢都被化成了灼熱,高速摩擦所帶來的那種彷彿觸電一般的快感令他徹底地意識混亂。

腰帶震動的嗡嗡聲伴隨著交合處啪啪的水聲——那裡面濕潤得不成樣子,不僅僅是左軼剛剛射進去的東西,還有被深深操弄的腸道分泌出來的淫靡液體。

「放……嗯啊……放開……放……下面……嗯……」他在左軼越來越凌亂瘋狂的進攻中,掙紮著擠出聲音。他腰部顫抖地厲害,漲紅到發紫的陰莖在衝擊中啪啪拍打著左軼的小腹,卻因為根部的束縛而絲毫不得發洩。

左軼粗重地喘息著,舔咬著他的眉眼,「等等……呼……」

「等尼瑪……啊啊啊啊!嗚!啊啊啊!」還沒罵完的髒話就被左軼驟然加速的攻擊撞碎了——他再也無力說出話來。

左軼就這麼把他壓在按摩帶上,狠狠操了又快二十分鐘。陳晟屁股都快被他捅麻了,後穴腫脹起來,穴口的媚肉開始隨著他的衝擊往外翻捲,呻吟聲越來越沙啞……

「啪!碰——!」

一聲脆響和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

陳晟大口地喘著氣,昏昏沉沉睜開眼,正見左軼被他壓在身下,是微微皺眉忍痛的面癱神情——看起來有點眼熟。

事實上,兩個大男人非常黃暴的工口行為,對於任何輔助器材所帶來的毀滅性打擊,都是相同地令人眼熟——震動儀上的腰帶接口被他們壓斷了。

左軼反應迅速地在失重下跌的一剎那抱緊陳晟側了側身,以很扭曲的姿態用自己的肩膀先撞了地,然後翻滾了一圈變成陳晟在上的姿勢。

陳晟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手肘撐著地面要坐起來,卻被左軼屈臂抱住。

「別……動。」他喘息著說。

「嗯?」陳晟也喘息道,左軼那根東西還在他屁股裡鼓鼓漲漲地塞著呢。

「撞到頭……很暈。」左軼說。陳晟一動他更暈。

陳晟眉頭皺了起來,還被鞋帶綁著的手輕輕地探摸著他後腦勺,剛才洗了澡沒吹頭,這變態滿腦袋濕漉漉的,根本摸不出是血還是水,「操……沒摔破吧?」

左軼騰了隻手出來,慢騰騰地自己也摸了摸。

這兩貨抱成一團,小心翼翼地研究那個脆弱的腦袋瓜,末了沒研究出個啥來,就是有點頭暈。於是只能先這麼躺著抱會兒,反正夏天地板涼,躺著舒服。

左軼自己腦袋動不了,就用手把陳晟的頭捧近了,撅唇往他臉頰上親親,苟延殘喘地要跟他溫存。

陳晟也懶得揍他這個傷殘貨了,懶洋洋地摩挲著他的腦袋,趴在他身上,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

「陳晟……」

「嗯。」

「我想買個大點的房子,多個書房和健身室。」把跑步機搬回來。

「操,你有錢?」

「……」

「沒錢說個P!有種先把車貸還了!」

「……」淡泊名利的窮逼左醫生決定要刻苦努力地參與研究項目、積極向上地競爭升職。

——所以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賢內,嗷唧好痛,粗暴的家室。

——還得有一台腰帶質量好的跑步機。

左軼悶聲不吭地籌劃了一會兒,覺得未來發展路線很清晰,腦袋也沒那麼暈。於是抱緊陳晟,翻身撐著地,艱難地掙紮著要坐起來。

陳晟跟著他坐起來,蹙著眉直抽氣——屁股裡還塞著棒子——「操,你不暈了?」

左軼完全不暈了,面癱著臉四下張望。

「看什麼啊?」陳晟問他。

「那裡有台新跑步機,也有腰帶。」

「……」

陳晟黑著臉一把將他摔回地上,用勁一繃就把手腕上的鞋帶給扯開了,撅起屁股把他那根變態棒子吐出來,起身就走!

媽的還想玩!剛才怎麼沒摔死你個狗日的!

還沒扶著腰走出幾步,就被追上來的左軼從後頭撲住了,兩個人在健身房裡翻滾打鬧,被幹得渾身發軟的陳晟很容易地就被摟著腰抱了回去,摁在靠中間的一台跑步機的跑帶上,濕噠噠的後穴一漲,又被捅進來了。

「嗯……」陳晟被面對面地壓在跑帶上,皺著眉發出舒服地呻吟。

舒服歸舒服,再那麼嗡嗡嗡嗡抖二十分鐘也夠他腰受的……等等!

——不對!!剛才那台機器抖了哪裡才只二十分鐘?!操!誰特麼把震動時間給調了?!

在現在糾結於這個懸疑問題,顯然很不是時候。他被身體裡的硬物翻攪著捅了一下,悶哼著回過神。身上一大片陰影,左軼正在直起腰去摸索那根新腰帶!

「操操操……」陳晟情急之下伸手揪著他乳頭就往下扯,「給老子等一下!」

左變態被他扯得呼吸都重了一層,迅速地抓住他的手按過他頭頂,低頭報復性地啃他胸口。

「操……嗯……」陳晟被他咬得,剛還有些疲軟的陰莖又迅猛地站起來了,幸好是個性愛老手,不至於被舔兩下就色令智昏,拽著左軼頭髮將他往外扯,「操!不玩這個了!」

「……」正咬到興頭上的左軼,在月光的陰影中悶悶地看了他一會兒,又低頭繼續咬他。

「操!」陳晟大罵著繼續扯他,「給老子滾開!」

左軼抬頭又悶悶地看他,然後居然用那種冰冷又認真,嚴肅又正直的聲音辯解說,「我還沒射,」接著又伸手刨了刨茁壯的陳小兄弟,「你也沒射。」

「……」

——老子沒射還不是因為你綁著!

陳晟強忍著扇他一腦袋的衝動,咬了咬牙,」……不玩這個,我再教你一個玩法。

他指使著左軼將收在角落裡一個大號健身球滾了過來。

健身球是個十分考技巧的東西,對身體柔韌度、平衡度和腰臀力度要求都很高。練習過幾個月的女學員爬上去偶爾都會打滑摔跤,一般男人更搞不順這熊玩意兒——楊真就曾經被他抱上去過,插了沒幾下那傢伙就哇哇驚叫著往後栽,拉都拉不住,直摔得屁股青腫。

他看出左軼今晚不玩爽了不罷手,而他被嗡嗡嗡嗡操了兩場實在是腰酸背痛,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聽,索性徹底豁出去了——晟爺連跑步機都自己爬上去了,健身球算個球!

他往那彈性十足的大球上一坐,熟練地向後仰倒、臀部下滑,用後腰穩穩地壓住了球體。手臂撐住地面,擺出個屁股懸空、雙腿大開的姿態。

「來……」還沒等皺著眉頭說出「吧」字,那呆呆旁觀的變態已經撲了上來。

「嗯!」猝不及防被頂了進來,他腰部一軟,差點就這麼被捅下球去!

陳晟急忙用手臂和屁股前後攔住被撞擊得大大滑動了一下的球體,腰部向上滑了一點重新壓住球。「呼……操!慢點……」

「白痴!」他啞著聲罵道,略微吃力地用膝蓋向中間撞了左軼的腰一下,「這玩意兒得慢著玩……」

左軼跪在他雙腿間,挺起腰剛夠插進他懸空的屁股。第一次採用這種新奇造型的他顯然有點過於興奮與好奇,雙手帶了點研究性質地在陳晟身上摸索,最後選擇扶住他兩條大腿。

然後他挺起狼牙棒,聽話地、慢慢地開始了抽插動作。

「嗯……」陳晟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發出低低的喘息。

這個姿勢帶給左軼的感覺十分新奇。為了壓住球體和保持平衡,陳晟的大腿和腰都是緊繃的。後穴因此而自然的收縮,腸肉淫靡而逼仄地絞著他,隨著他緩慢的動作而吸吮著他肉棒上每一寸突起的血脈青筋。

而那顆彈性十足的健身球雖然被陳晟壓住,卻也還是會隨著二人的動作而微微發顫,被往前捅動之後又會自動地坐回,搖搖曳曳彷彿情趣酒店中的水床。

左軼額頭上滲出更多的汗來,太緊了,他被夾得根本控制不住,很想狠狠地撞進去,但又不能。

他先慢動作抽插了一會兒,大致掌握了一些平衡技巧,就開始手往上捧,托穩陳晟的兩瓣屁股,稍微加快了一些動作。

「嗯……嗯……嗯……」陳晟的悶哼聲規律起來,這種不重不緩的抽插還在已經被插射了兩次的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隨著左軼的動作而更大地分開雙腿,他閉上眼睛單是喘息。

那東西蹭過他的敏感點,在他緊致的壓迫中,重新開疆闢土、滑向深處,因為速度較慢,所以幾乎能夠感受到左軼勃起的每一個細節,能夠用後穴包裹和刻畫出他每一條突起的形狀。身體內部被滿滿地填充起來,燙熱而舒服。

他悶哼著難耐地別過頭,吃力地看著左軼,喘息著繼續指教道,「抬起來……老子的腿……哈啊……慢點……」

左軼試探性地,慢慢地先後將他兩條腿扛上了肩膀,現在他就是整個屁股真正懸空的狀態了,幾乎只能靠手臂、後腰下墊著的球和左軼的肉棒來支撐。這個姿勢其實比剛才好一些,腰臀的壓力沒那麼大,可以將下半身的重量都掛在左軼肩上。

左軼稍微往後退了一點,調整了一下平衡,然後扣緊他的腰,開始更為大力的撞擊。

「嗯啊!嗯啊……嗯啊……嗯啊……」

空蕩而昏暗的健身中心裡空餘陳晟沙啞的呻吟與肉棒進出的嘖嘖水聲。這樣溫和的進入退出像一場無聲無息燃燒了靈魂的暗火,交合的兩人的喘息聲都越來越粗重。不知道抽插了多久,左軼喘息著停下動作。

「嗯……嗯?」陳晟有些昏沉地低頭看他。

左軼往前湊近了一些,在他高挺的胸膛上啃了一口,低聲說,「再換一下。」

「什……」陳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放下雙腿,整個人翻轉過來,以腹部壓球的姿勢按跪在了地上,「嗯……嗯啊!」他發出一聲嘶啞的呻吟,左軼從後面狠重地進入了他。

這個姿勢顯然就比剛才要簡單粗暴得多了,腹部被球拱高,剛剛滿足了那根囂張的狼牙棒自下而上的衝擊攻勢。即便被加重了力度的快速撞擊,也不容易被撞翻。陳晟雙手苦苦地撐著地,咬牙切齒地發出喘息,「哈啊……呼……你……你TM……」

左軼喘著氣趴上來舔他後頸和耳朵,兩個人重疊的體重令下頭的健身球發出吱吱呻吟,「舒服麼?」

「舒服尼瑪……啊!嗚……啊嗯……嗯……嗯……」陳晟還沒罵完的粗話又被他撞散了。

陳晟開始越來越覺得健身球這個選擇不對勁——這TM變態學得太快了!就著後背位跪伏的姿勢插了好幾分鐘,左軼突然將他往前一推,一使力抬起了他兩條大腿,拉直之後完全架在了自己腰上!就著這個新老漢推車的造型,一下一下重重地頂他!

「哈啊……啊……啊……啊!」陳晟全身的重量都被壓在了手臂和腰上,屁股瞬間收緊,耳朵裡清晰地聽見那變態被夾緊之後爽快的粗喘,又是狠狠一個頂弄,身體像是要被剖成兩半!「啊啊啊!……啊!……啊!」

他以為這就是這白痴能夠領悟到的極限了,結果被插了一段時間,他被翻過來,側身壓抱住健身球,一條腿屈膝跪地,另一條腿被側抬了起來,掛在左軼肩上,又是一陣狠狠地頂弄!

尼瑪!!尼瑪逼!!——陳晟被頂的氣都喘不過來,狼狽地粗喘著死死抱住健身球,以防自己被他一撞撞摔到地上——你TM是自學了大球操全套嗎!!

「啊啊!……啊啊!……嗚啊……啊……」

他被幹得渾身癱軟,隨著左軼愛怎麼擺弄怎麼擺弄,手腳只顧忙亂地控制平衡,壓根無法反抗。終於腰部痠軟到極限,徹底壓不穩健身球,他在左軼一個狠重的頂弄之下脫力地向後仰倒,然後就被左軼眼疾手快地拽了回來,兩個人抱成一團跌在地上!

這一下跌落令左軼的肉棒滑出大半,然後在撞地的時候堪堪頂中他敏感處,陳晟驀地發出一聲嘶啞的尖叫,本就鼓脹蓬勃的陰莖彈跳著發抖,「呃啊!!……放開!放開……」

那TM破鞋帶還綁著他!!

陳晟被逼得徹底地要瘋,赤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去拍左軼腦袋,左軼避開他的動作,伸手扯下了系在他陰莖上的蝴蝶結——卻是用那根鞋帶再次綁住了陳晟的手。

他將他拖抱起來,用腳踢著健身球往落地窗和牆角的夾縫那裡走。將球用膝蓋牢牢頂在牆角,他將陳晟放了上去,是個坐在球上的姿勢,然後自己彎腰站在球前面,大大分開他的腿壓頂在胸前,將他整個人折成了三十度角,滴答著淫水的屁股朝上,大開的穴口正對著他。

滋噗一聲插進那個被操得油光水滑的洞口,他挺起腰,開始自上往下地撞他!

幾乎被操全了姿勢的陳晟昂起脖子發出沙啞到不行的喘息,他閉著眼難以忍耐地微微搖著頭,被釋放的陰莖在屈起的雙膝間一彈一跳,終於在左軼馬達般隆隆加速的摩擦撞擊下,他突然發出一聲彷彿急促的慘叫,猛地向上弓起了身體!

一波白濁射在了他汗水淋漓的胸肌上,他閉著眼,屁股顫抖往前又頂了一下,又射了一小波出來。

左軼粗喘著停下動作,放下他膝蓋,將手探進他雙腿間撫慰他,那根仍在抽搐著的陰莖在他手裡顫顫巍巍地又吐出了一丁點前列腺液,然後隨著它主人的身體一起癱軟下去。

左軼俯下身去親他汗濕的眉眼,兩手繼續撫慰他顫抖的大腿根部,揉搓著他緊繃的肌肉,「呼……舒服嗎?」他濕熱地舔著他唇角問,「陳晟,舒服嗎?」

「哈……哈……哈……」陳晟只剩下喘息,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

舒服……舒服你媽個鳥蛋!你到底什麼時候射!

——左軼的棒子還插在他體內,粗硬得彷彿一條沉睡的巨龍。他以驚人的毅力堅挺住了,到現在為止也才射了一次而已,而陳晟已經射了三發。

陳晟被他前前後後幹了估計都有一個多鐘頭了,有心運起內功把他夾射,卻已經徹底地沒氣沒力。

他的後穴已經被操成了一個豔紅而腫脹的、濕軟得一塌糊塗的、根本合不攏的小洞——要不是左軼那款大狼牙棒塞著,裡面東西早淌出來了。

他癱在那裡被左軼任意地舔弄、想怎麼親怎麼親。竭盡全力才在左軼嘴唇上留了個牙印,血絲都沒出——也就算一點微薄的反抗與報復了。

左軼等他喘息聲稍微平復了一些,就從他體內硬硬地退了出來。肉棒脫離時發出非常刺耳的「啵」一下水聲,陳晟昏沉沉地「嗯」了一聲,滋滋的粘稠的液體從半開合的洞口淌出來。

左軼沒讓那些東西流出來太多,迅速地將他整個人扶起來往邊上一按。

陳晟被接觸到燙熱身體的冰冷玻璃一刺,昏聵的神智清醒了幾分,他睜大眼睛看著窗戶外面——這才發現自己是被按趴在了落地窗上,雙手被捆綁在頭頂,從臉到胸膛到陰莖都緊緊地貼合在了玻璃上,左軼一手環著他的腰將他摟起來,另一手抬起他一條大腿……

然後他順著那滑溜溜軟綿綿的甬道又插了進去。

陳晟瞪大了佈滿血絲的雙眼——二樓之下,街道的對面,正是一盞明亮的路燈,燈柱下停靠著左軼的黑車,旁邊站了一對青春靚麗的少男少女,男的正是先前離開的年輕學員之一!

那女的長發飄飄,滿臉幸福憧憬,正挽著她男友的胳膊,興致勃勃地指向天邊的月亮。

——深夜幽會的小情侶啊,你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有沒有看到二樓落地窗上貼著的教練……

「……」陳晟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喘息,呼吸迅速地急促起來,搖晃著嚮往後掙脫,結果卻是被體內的楔子更深地釘在了窗玻璃上!

陳晟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窘迫的時候,「放開……有人……」他嘶喊著拚命扭著腰。

但是他嗓子已經啞了,嗯嗯啊啊的叫聲在左軼聽來簡直是天籟一般悅耳,他從後面啃著陳晟的耳朵,貼著他髮鬢往下望,然後面癱著臉又繼續啃他,「沒事,看不到的。」

看不到才怪!!陳晟怒目圓睜,拚命用被捆綁的手掌推擠著窗玻璃,想將自己從窗邊推開,結果卻只是更深地把屁股送進那變態柱子上罷了。

「……放開……尼瑪逼……嗯……」身體的掙扎令窗玻璃咚咚作響,幸而是雙重隔音,並不能引起樓下的注意。

脖子上緊繃的肌肉被咬了,酸癢難耐。左軼手臂環著他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壓覆在他背後,燙熱的胸膛緊貼著他的脊背,兩顆心臟咚咚地跳動在一起。

他聽見左軼潮濕的低語,「陳晟……呼……叫我名字……叫了就不在這兒做……」

「叫……尼瑪……嗯……」陳晟呻吟著說,支撐著地面的單腳瑟瑟發抖,他軟得渾身都沒力氣,被頂得站都站不穩了。

左軼將他抱起來了一些,操了這麼久他也有些體力不支——當然,鑑於大部分時候他都在借助道具省力,只是略微不支——喘息聲加重了一些,仍是繼續誘惑他,「叫我名字……陳晟……叫我名字……」

——樓下的小情侶仍舊在手挽手地觀星星看月亮,小姑娘的手指牽引著兩人的視線,呼啦指過去,呼啦指過來!「你看!北極星!你看!北斗七星!你看!牛郎織女!」

陳晟目眥欲裂地瞪著下面姑娘那危險的手指頭,被頂得臉頰一下一下貼在玻璃上。那滾燙的溫度已經把玻璃都給蹭熱了!他不是沒玩過貼窗PLAY這一款,這當然好玩,非常好玩!

——如果被摁在玻璃上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話!!

你TM看了多少「教材片」才學會這麼一套!!他氣得眼角都抽搐了,手指嘎嘎地摳著玻璃!

「叫尼瑪……嗯啊……叫你……媽……哈……」他咬牙切齒地啞著聲罵。

身後的撞擊猛然加重,腸肉翻攪著發出急促的噗噗水聲,「嗯!嗯啊!啊!嗯!啊啊!」

腳被放了下來,雙腿大開著勉強撐著地面。他被左軼向後提扣著腰臀、擺成撅著屁股的姿勢,額頭和雙手抵在窗玻璃上。左軼揉搓著他那彈性十足的屁股,狂風驟雨般地操他,之前的精液和大量的淫水順著狼牙棒的末端淌出來,混合著滾燙的汗水,滴答滴答濺落到地板上。

「……呼……他們快看過來了……」左軼一邊動作一邊居然還能喘著氣繼續誘惑他,「叫吧……好不好……嗯?陳晟……陳晟……」

陳晟單薄的耳垂不知道是先前被他咬的還是怎的,紅腫得晶瑩剔透,在那猛烈的撞擊中仍是抵死掙扎嘶吼,「……叫……尼瑪……嗚……哈啊……哈啊……嗯……尼瑪逼……變態……啊啊啊——!!」

一大波比起前幾次顯得稀薄的精液重重撞上了窗玻璃!然後順著被擦得光滑透亮的玻璃,黏膩地往下淌落。他一邊吼著一邊再次射了一丁點,身子猛地癱軟下去,差點跪到地上。

左軼向來拿他此等傲嬌,一點辦法都沒有——當然他也狠不下心去用辦法,難道還真能捨得給別人圍觀這個樣子的陳晟?——他粗喘著將發洩之後軟得像泥的陳晟抱離了窗戶,按在就近一台腳踏機上,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終於順著少女的神之指,看到二樓健身中心的小情侶們——

「奇怪,上面燈都關了,」小夥子說,「可是教練他舍友的車還在這裡。」

「可能在附近吃夜宵,」他女友說,「你們教練真帥,我想下個月來上他的大球操課。」

——可惜呀少女,教練已經決定從下個月起取消掉所有大球操培訓了。

樓上,被按趴在陰影裡的腳踏機上、腹部壓著座墊、雙手勉強撐抓著車把的教練,已經連呻吟都沒有力氣。津液從他合不攏的嘴角邊淌下來,他虛弱閉著眼,大張著嘴只能顫抖的呼吸。

「哈……哈……哈……嗯……呃嗯!」

突然他緊皺著眉粗重的喘息了一下,身體猛然一顫,然後又一顫,又一顫……

這變態終於把種子打進來了,依舊打得很深,也很燙,像要把他燙穿一般。

背後一沉,是左軼伏在了他背上。這個動作擠壓了小腹,一股一股的精液從仍在與棒體相連的洞口邊緣擠了出來。

兩個人都脫力地閉著眼,一上一下地趴著歇氣。

喘息了一會兒之後,左軼意識到這麼壓著他不好,於是起身退出了他。企圖將他抱到旁邊一架練習槓鈴的健身椅上,結果陳晟屁股一坐上冰涼堅硬的躺椅邊緣就開始下意識地發顫,痛哼出聲。左軼只能自己坐上去,將他背對著摟抱在懷裡,兩腿架起他合不攏的大腿。

他順勢吻著陳晟的耳鬢,抱著陳晟的腰,輕輕撫慰他緊繃的大腿,還有綿軟的器官。陳晟渾身被操得敏感到不行,摸一下就發抖,脫力地仰頭靠在他肩膀上,基本上是任人把玩的姿勢了。

他沒力氣破口大罵,腦子裡翻來覆去只拼得出一句話——老子明天找你算賬,老子明天……

左軼一邊親他一邊企圖保持友好溝通,「明天想吃什麼?」

「……」陳晟張了張嘴,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吃你!老子剁了你燉狗肉火鍋!

「清蒸鱸魚好不好?」左醫生自娛自樂,一般身體交流到了後期,他都會變身話癆,很喜歡一邊親著陳晟一邊木著臉自顧自地嘰嘰咕咕,「你明天多睡會兒,做好午飯叫你,嗯?」

「……」睡尼瑪的頭!老子把你腦袋踢爆,讓你睡一輩子別醒了!

「下午去看電影好不好?」左軼絲毫沒有體會到他蓬勃而陰鬱的怒氣——或者說早就習慣了——黏黏地吻著他眼角的汗水繼續道,「你想看的《鋼鐵俠X》上映了,我今晚上網查一查排片表。」

「……」看你個鳥蛋!老子明天睡夠了就跟你一起演《大逃殺》!你的武器是個鍋蓋,老子扛火箭炮!

左軼還要唧唧歪歪地跟他商量下個月的長假開車去哪裡玩,終於緩出了一咪咪力氣的陳晟,虛弱地打斷他,「抱老子去廁所……我要放水……」

左變態低頭將兩隻手指摳進他鬆軟的穴口,「在這裡『放』吧,我會擦……」

「放尼瑪逼……」陳晟用手肘頂了他一下,「老子要撒尿……」

不是放那裡的「水」!!尼瑪的變態!

——這個時候的陳教練,還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存在。他們倆接連搞了快兩個小時了,左變態就算吃了春藥也得歇歇,還敢插進來,放個屁崩斷你!

左軼規規矩矩地把他抱進了浴室旁邊的廁所,抱著他的腰企圖伺候他「放水」,被他虛弱地一巴掌扇了出去,嘶啞著嗓子低吼,「滾……」

左軼老老實實地退出去了,臨關門前還上下打量、再三確認他有力氣自己站穩。結果陳晟殺氣十足地站在裡面,剛騰了一隻扶著牆的手去扶大鳥——腳下就一軟!

左軼聽見裡頭「噗通!」一聲,忙不迭推開門衝進去。就見陳晟狼狽不堪地扶著尿池,單膝跪在地上企圖撲騰起來。

幸而這間健身中心裝修高檔、保潔良好,廁所的瓷磚地被清潔工臨行前拖得乾乾淨淨。但摔在這種地方也已經夠狼狽噁心的了,陳晟一邊被左軼抱著往隔壁浴室走,一邊惱羞成怒地狠扇他腦袋!!

左軼那倒霉的腦袋被他日拍夜抽,以毒攻毒,好像反而還堅硬了不少。被他啪啪拍了幾下,屁事沒有。他頑強地把滿腔怒意、充滿攻擊意圖的姘頭給摟抱進了浴室隔間,開熱水嘩嘩地衝洗他。

陳晟像只被撿回來的傷痕纍纍的大野貓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啃咬吸吮的紫紅痕跡,被他抱在懷裡前後搓洗。每次被他正面翻過來的時候,看過來的眼神都又氣又怒——熱氣氤氳中,他恍恍惚惚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三年前的那天夜晚,這人被他銬在租屋的廁所裡,也是一邊被他擦洗,一邊用那種恨極的目光瞪他。

左軼把他的臉捧在手心,痴迷而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陳晟緊皺著眉頭用眼神燒他——尼瑪逼!看個屁看!尼瑪逼!

現在卻只有怒意,沒有恨意。

左軼在他唇角上親了親,變態兮兮地微笑了一下,將他翻過去趴在牆上,想給他清理後面。

然後他的笑容呆住了。

細弱的水花嘩嘩地灑落在陳晟挺翹結實的屁股上,古銅質感的肌膚帶著一圈三角內褲的微白痕跡。那下面的穴口已經被他捅成一個合不攏的純圓的孔洞,被操得一塌糊塗,糜爛不堪。腸肉一推一壓地被擠出又縮回,絲絲縷縷白濁沿著褶皺邊緣溢出來,開合吞吐著宛如一朵沾染了白墨的豔紅薔薇,盛開又收攏,盛開又收攏……

漂……漂亮慘了——這場景看在變態的眼睛裡。

左醫生脆弱的腦袋瓜裡什麼東西崩一聲斷了。

陳晟軟綿綿地趴在牆上,被熱氣蒸著,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連剛才的尿意都不太明顯。突然之間身體被猛地一撞,昏昏沉沉間甚至沒反應過來!直到左軼灼熱的呼吸噴到他頸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又被插了!

「你……你……哈……」你TM有完沒完啊啊啊——!!

他屁股都被操麻了,毫無阻礙地就將那根熊玩意兒吞吃到底,被左軼摟著腰壓在牆上,他在要那陣要把骨架都顛散的聳動著,大張著嘴只能發出顫抖的吸氣聲。

左軼插了一會兒,就將他抱了起來,背靠著牆,變成陳晟仰靠在他胸口的姿勢,藉著陳晟的體重往上啪啪地撞他。陳晟滿臉酡紅地將腦袋無力垂在他肩膀上,手指摳抓著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卻一點傷痕都摳不出來。

他累得要死要活,已經徹底地給不出反應。左軼顯然對此並不太滿意,改變了進攻策略,肉棒向外退出了大半,光是頂著他前列腺一圈一圈研磨。

陳晟立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激烈顫抖起來,無力地搖著頭要掙脫他,「哈啊……哈……」

他被頂得身體微微蜷縮起來,本就鼓脹的膀胱大受刺激地開始收縮,已經爽到沒有辦法再爽了,這才意識到左軼的企圖……

「哈……不行……哈啊……滾……開……」

他低弱的拒絕幾乎被頭頂噴頭的水聲就可以淹沒了,左變態舔著他耳朵粗喘著繼續話嘮他,「陳晟……陳晟……」

「滾……哈……滾……」

「舒服麼……呼……叫我名字好不好……嗯……叫了就停下來……呼……」

「滾……嗯……哈……」叫你麻痺!叫了你捅得更厲害!你當老子白痴啊,死處男!老子射進套裡的東西比你射在手裡的還多!

他難耐地仰起脖子,繃緊了腳尖,浴室明亮的燈光下,他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冶豔的紅色,像爛熟到頹軟的桃子——雖然曾經是蟠桃園裡最大最沉最硬最青的一顆,還是被金箍棒攪熟了。

在那大海一般溫熱的沉浮中,兩個人都聽到來自身體內部咕嘰咕嘰的研磨聲,像一首調子模糊不清的歌,溫軟柔和,交融了埋藏在兩具不同身體裡魂魄。

他抵死不從,左軼並沒有覺得過多沮喪——事實上,這正是左軼愛他愛到瘋狂變態的地方之一。

他不指望陳晟順從,陳晟從來都不,陳晟不會對他低頭,不會因為他的掌控而放棄抵抗,不會因為他的誘導而哭泣乞憐。甚至不會叫他的名字,不會對他說出任何的愛語。

但是他願意留在他身邊,願意為他無故消失兩天而擔心尋找,願意照顧他,願意為他早起煲湯包攬三餐,願意在枯燥無味的病房裡狹窄逼仄的陪床上陪他睡過每一個不安穩的夜晚,願意向他敞開房門,願意將那把從來不交付旁人的鑰匙交給他,願意帶他逛街遊樂,願意教他每一個性愛的細節,願意為他自己坐上跑步機,願意像現在這樣敞開身體、任他進出……

他只做他願意做的事情。他不願意開口說出來,但是願意愛他。

左軼低頭輕吻著他濕潤的唇角,在他愈發急促不安的喘息聲中,幫他回答,「陳晟……陳晟……」

「嗯……」懷裡的人渾身激烈地顫抖著,無意識地呻吟著,在昏沉中拚死抵禦著排泄的衝動,甚至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你想要我這樣插你……想要我這樣進來……你喜歡我這樣……」

「嗯……」

「你喜歡我……」

「嗯……」

「你愛我……」

「嗯……嗯……哈啊……呃啊——!啊——!」

陳晟雙手摳抓著左軼的手臂,猛地弓起了腰!然後巨顫著噴發了出來!

濁黃的尿液兇猛地淋到了對面的牆上,一股一股,被嘩嘩的水流沖刷而下。左軼把著那隻器官輕輕地揉搓它,陳晟在他胸口瑟縮著發抖,一點一點地射盡了最後一滴……

……

開了一盞大燈,左軼套著陳晟的運動服,木著臉獨自清理了被他們「運動」得到處黏糊糊濕漉漉的健身器材、地板和落地窗。陳晟蓋著他的西裝外套趴在門口休息室的沙發上昏沉大睡,在夢裡用九曲連環刀將他砍得七零八落,腦袋割下來當球踢,一腳入門,兩腳連射!

收拾好了一切,左軼走到門口拎起兩個人的包,試圖將陳晟抱起來,卻發現一是動作不方便,二是腰確實有點吃不住了。

他沒辦法,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陳晟,低聲喚他,「陳晟?醒一醒,我背你下去。」

陳晟迷迷糊糊被他叫醒,迷迷糊糊地被他攙起來,沉甸甸地趴在他肩上,直到被他扣著兩條大腿略微搖晃地端起來了,才因為肌肉拉扯到穴口疼痛,而稍微清醒了一些——立刻往他後腦勺上啪啦一巴掌!

熊掌撥清波!扇死你麻痺!

——不押韻啊,晟爺。

左軼木著臉被他扇了一下,其實沒什麼力道,也不怎麼疼。往沙發上彎了彎腰示意,陳晟很不耐煩地抓起了那兩個包,然後他二人就這麼兩位一體地往樓梯走——現在已經半夜一點,通往電梯的走廊門早被大樓保安鎖了。

左軼背著他搖搖晃晃地下樓,陳晟在他耳朵上洩憤地咬了一口,然後臉貼在他肩膀上繼續昏昏欲睡,走著走著,突然聽到這變態從鼻腔裡發出的低弱聲響,像是一聲輕笑。

陳晟用鼻子蹭了他脖子一下,意思是笑什麼笑!

左軼悶聲說,「沒什麼。」卻連聲音都帶著笑意。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風微涼的夜晚,他將這個人從另一間健身室的樓梯背扛下來,搖搖晃晃地,就這麼送進出租車。

他錯了最開始的第一步,錯了很多很多,所以甚至沒有勇氣去期許,期許那樣的開頭,會給現在他這樣的結局。

他背著他走過午夜無人的靜謐街道,開車門放進副駕駛座,然後將兩個包扔到後座上。陳晟一坐進車裡,就皺著眉頭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然後昏沉沉地用臉蹭著座椅靠背繼續睡。

左軼彎腰給他繫了安全帶,然後自己坐進駕駛室,木著臉發動車。

DVD機裡放著一盤懷舊音樂,他將音量調到了最低,舒緩沉醞的曲調輕輕迴蕩在了車廂裡。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撥弄琴絃……

只有那……沉默不語的我啊……靜靜地回想過去……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他輕輕地牽起了唇角。未來那歡樂的情景,也慢慢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

我是你誰,終。

2013年4月16日END。


作者後記:

關於一些常見提問的解釋:

——左軼身高185,晟爺192,所以不要擔心狼牙棒進去晟爺會被捅穿,晟爺很高大,也很耐操。如果願意探索人類身體的極限,可以找部重口一點的歐美鈣片看看,那些看起來估計是180左右的壯受(當然晟爺不是壯受,人家是美體塑形專家)菊花都能吞接近30的辣麼辣麼大的黑直長。請相信晟爺的天賦【嗷唧好痛!

——左軼的JJ勃起到最大時是有27、28,但是非勃起狀態下應該就10差不多,倆蛋也比較大,但是不至於褲子裝不下。內褲要買特殊一點的加大碼而已,但是穿晟爺的大碼也能穿,小緊。想看大約是這個長度的JJ原型,可以搜一些壯男版的歐美鈣片。

——陳晟作為一個純攻,為什麼沒有跑了一個月之後回去按倒左軼反攻。第一是他沒興趣上左軼這個款的,不噴印度神油的話他看到左變態的菊花也硬不起來。第二是他已經被操熟了,要說爽度的話,顯然是被左軼上對他而言更爽。第三,雖然是左軼上他,但心理上很明顯是他在控制和調教左軼,主導這場H的人仍然是他,所以他壓根不在意誰在上面(加之他老人家還會玩騎乘嘛)

——陳晟為什麼懂的玩一般女性塑身用的健身球……因為他是塑形教練,所以他也教這個課程。

——其他想不出來了……歡迎來圍脖找即墨如雪的作者吐槽【小變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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