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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征服,是把一個高貴冷漠、孤傲禁慾的男人壓在身下,
XXOO到淚流滿面乖乖求饒為止。

 

 

 

小白兔都是騙子 第一章
  所謂征服,不是權高位重呼風喚雨,也不是經濟雄厚叱吒風雲,更不是偶一露面眾人驚慌的頂禮膜拜。
  所謂征服,是把一個高貴冷漠、孤傲禁慾的男人壓在身下,XXOO到淚流滿面乖乖求饒為止。
  葉定就是屬於這種不管男女都想去征服的人。身為醫生的他,本應是世界上最親善的人,可他從來都不會笑一下,無論是私下裡還是工作時,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撲克臉。有時為小孩子治療時,還因為太冷而鬧出把人嚇哭的糗事。
  儘管如此,醫院裡喜歡他的小護士還是一批趕著一批。
  原因不外乎有四:
  1,葉家有錢。
  2,葉定學歷高(十年海龜經歷),修養好(尊重老弱婦孺,偶爾對男人毒舌),心眼好(經常自己掏錢免費給窮人看病買藥),醫術精湛工作負責(經常為了病人幾天幾夜不休息,熬夜工作)
  3,葉定長的好看!儘管他已經是三十歲的大叔年紀了,卻沒有一點大叔的痕跡。象牙肌膚,修眉星眸,臉部輪廓剛毅,身材高大挺直,穿上白袍工作時氣場簡直可以迷倒所有人。
  4,最最重要的是,葉定還是單身!
  護士小蘭說:「如果我能嫁給葉醫生,就算讓我長十斤我都願意。」
  護士小芳說:「如果我能嫁給葉醫生,就算把我凍成冰塊我也願意。」
  護士小李問:「葉醫生這麼厲害,又有錢又帥,為什麼從沒見過他交女朋友?會不會是……那方面不行?」
  「不會吧?」
  「說不定!不然為什麼他不交女盆友?」
  眾護士被自己的腦補弄的一臉失落──原來世間真的不存在完美男人。葉醫生再好,可是那方面不行……也不行啊!
  「都在做什麼?還不去查房?」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冷冰冰的男聲,嚇得小護士們立刻僵住,乾笑著轉過身來。
  來人正是她們口中「那方面不行」的葉醫生葉定!
  葉定冷著一張臉站在走廊裡,看著這群不務正業整天八卦的小姑娘。其實他什麼都沒聽見,只是純粹不喜歡有人對工作不認真而已。
  葉定的完美主義及工作狂,醫院裡誰人不知?
  小護士忙說:「這就去這就去!」
  「慢著。」葉定叫住她們,「419房間的病人去哪裡了?」
  「啊?他不是找您去了嗎?」
  「什麼時候?」
  「就剛才,他說出院前想和您正式道個謝。」小護士戰戰兢兢地答。
  葉定皺起眉頭,沈默片刻後立刻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419病房的人叫做喬白,是三個月因為出車禍而住進醫院裡來的。小腿粉碎性骨折,身體多處挫傷,剛好由葉定主治。他沒有親友,據說是孤兒院長大的,吃了很多苦,後靠自己努力上了大學,是個非常努力的男孩子。
  大概是從孤兒院裡走出來的,所以喬白格外懂得珍惜生命,為人謙和有禮,幽默風趣,懂得和護士醫生和諧相處,也聽話,換藥時從不吭一聲。
  葉定挺喜歡這孩子的,他比自己年輕十歲,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恐怕還不如他一半堅強。
  推開辦公室的門,喬白果然在裡面等著自己,聽見開門聲便立刻轉過身來笑道,「葉醫生,你去哪兒了?找你好久。」
  無論看過多少次,葉定仍不太適應這孩子的臉。太豔麗了,彷彿只要盯著看一秒,魂魄就會被吸走。
  明明性格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張妖氣的女人臉呢?而且還留著一頭半長的頭髮,雖然那頭髮很適合他。
  葉定面無表情的走進屋裡。
  「出院手續都辦齊了吧?」
  「嗯,都辦好了,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喬白很乖的點點頭。他已經從三個月前的那場車禍裡恢復的差不多了,站直身體時比葉定還高大半個頭。
  葉定說:「那就走吧,以後出門小心點。道謝的廢話就別說了,我是醫生,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
  喬白笑了,雙眼彎成了月牙:「葉醫生,那我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不行。」葉定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會破費的,只是請你來我家吃頓家常便飯而已。」喬白知道他擔心自己住院三個月,身上沒有多餘的錢再破費了,所以連忙解釋道。
  葉定皺皺眉,不說話。
  「可以嗎?葉醫生?」喬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可憐的像只小狗,「雖然我很窮,可是自己做頓飯還是請的起的。葉醫生不會是嫌我……吧?」
  葉定知道再拒絕恐怕就傷了這窮孩子的自尊了,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應該接受這頓邀請,可是……算了,還是去吧。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喬白立刻笑彎了眉:「那說好咯,明天下午六點,我來接您!不見不散!」
  第二天下午六點,喬白果然準時候在了醫院大門口。其實他下午四點就過來了,只是怕葉定不高興,躲在樹後面生生坐了兩個多小時。秋老虎非常毒,烤的他十分難受,不過所有的疲憊在見到葉定的那瞬間,就全都消失無蹤了。
  脫了白袍的葉定,換上了簡單的白襯衣和休閒褲,身材挺拔,舉止投足間有一種成熟男人的慵懶魅力。
  喬白笑著說:「葉醫生,我要是女孩子,肯定會被你迷上的。」
  葉定面無表情看他一眼,沒說話。
  這人,果然如傳言中一個樣,上班下班都是冰山一座。
  喬白也不介意,笑笑,走到馬路邊準備攔了出租車。
  出租車上播放著一曲大提琴協奏,琴聲低沈哀婉。葉定和喬白坐在後車座上,靜靜地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二人並不說話,氣氛卻不冷場,默契十足。
  車子最終在一座普通的老公寓前停下。
  下車的時候,葉定的右眼皮突然狂跳起來,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即將發生。
  「到了,這裡就是我租的房子了,呃,也可以稱之為家。」喬白有些靦腆地看著葉定。
  「清靜,適合你讀書。」葉定說。
  喬白又笑一笑,這一笑,裡面多了層別樣的味道。
  屋子雖然很舊,但收拾的非常整潔,雪白的牆壁,鋪著小碎花桌布的餐桌,老木地板擦的纖塵不染,書架上的書一排排整潔的羅列著……
  看得出來喬白非常用心的在生活。
  葉定向來欣賞堅強的人,畢竟這個社會只需要強者。所以對喬白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就在他專心打量房間時,身後的門突然砰一聲關上了。喬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醫生,請坐,我去廚房把菜熱一熱。」
  「好。」
  喬白進了廚房,不一會,整個屋子都瀰漫起飯菜的誘人香味。
  很快,菜都熱好了,雖然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但做的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慾。
  「葉醫生,餓了吧?快嘗嘗看我的手藝。」喬白坐在餐桌那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客廳的燈光很暗,印襯著青年的臉格外溫柔秀美。
  葉定低頭,夾了一片蝦仁放進嘴裡。
  「怎麼樣?味道還過得去嗎?」喬白緊張兮兮地問,像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葉定點點頭:「不錯。」
  喬白便靦腆的撓撓頭。
  二人靜靜地用著餐。喬白吃的很少,大病初癒,仍有許多食物需要忌口,因此大多數時候只是捧著水杯默默的喝水,偶爾抬頭看看葉定,眼神撲朔迷離。
  「我臉上有東西?」葉定被看的很不舒服,放下餐具,沒好氣的問。
  喬白笑著搖搖頭,突然壓低了聲線:「葉醫生……很好看。」
  這無比曖昧的聲音,配著這無比曖昧的燈光,一下子就讓葉定心跳慢了一拍。
  「胡說什麼!」他皺著眉,對自己的反應不太舒服。
  「是真的啊。」喬白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笑的更曖昧了。
  「閉嘴!」
  「葉醫生。」
  「說!」
  「我想上你!」
  他的話剛說完,葉定就覺得頭一陣眩暈,緊接著,噗通一聲,栽倒了在地上。
  小白兔都是騙子!
你要叫我小甜甜

  第二章:
  所以說,小白兔是天下謊言最多的禽獸!
  當葉定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見自己被呈大字型捆綁在床上時,心裡默默敲下了這一結論。
  而罪魁禍首的白兔,此時正大腿翹二腿地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剪著指甲。玫瑰花瓣般的側臉被燈光浸染的朦朦朧朧,好像畫中走出的仙女。
  「醒啦?葉醫生。」
  聽見床上的動靜,白兔立刻抬起頭來,興奮地眨著眼。
  葉定沒說話,把目光挪到他頭上的水鑽小發卡上。
  水鑽月牙形小發卡,醫院裡的小護士們最喜歡的飾物。或者說,是女人們喜歡的東西!
  喬白順著他的目光摸了摸頭上的發卡,緩緩開口道:「發卡很漂亮對不對?」
  「嘎?」葉定傻眼。
  「我最喜歡發卡了!我還有好多呢,蝴蝶結啊hello kitty啊花仙子啊之類的……葉醫生我以後每天都換一種戴給你看好不好?」
  滾!
  本醫生才不喜歡看啊!
  葉定從未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
  為什麼以前沒發現這家夥是個死娘炮?不僅戴了發卡,嘴巴上還塗了一層無比濃豔的口紅,儘管的確很美,但他不是「妹妹」啊,他是個有腹肌有二頭肌的純爺兒們啊!
  不過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要弄明白,為什麼這家夥突然要給自己下藥?還把自己綁在床上?自己好像不曾得罪過他吧?而且在醫院裡時,這家夥不是一直對自己很尊重的麼?
  難道他一直在偽裝?
  其實他是個變態?
  葉定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冷汗嘩啦啦地流,面上卻強自鎮定,開口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醫生你的聲音在發抖哦。」
  滾!
  你哪只耳朵聽到本醫生在發抖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葉定深呼吸一口氣,耐下怒火,重新問道。
  喬白把指甲剪放下,半個人都捲到了椅子上,妖媚地說:「葉醫生,你叫我名字我才告訴你。」
  「喬白。」葉定又深呼吸一口氣,叫他的名字。
  「不行,人家要親暱一點的。嗯,我要你叫我小甜甜。語氣要嗲一點。」
  小甜甜?
  滾啊!本醫生又不是專業CV,你滾啊死變態!你喜歡嗲去找霓虹的女優叫給你聽啊!
  葉定雖然接受過西方教育,可他卻完全屬於東方的傳統男人,思想保守不說,尤其不喜歡與人過於親近,所以不管和誰接觸,他都維持著一定的距離,對人的稱呼也僅限於「X先生」「X小姐」之類的禮貌用詞,更別提白兔提的那些詞了。
  所以,葉定果斷送了他一個字:滾!
  白兔完全不受打擊,妖嬈的依偎在椅子上捲著髮梢玩,悠閒悠閒地說:「我滾了,就沒人讓你舒服了哦。我的小定定。」
  小定定!!!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葉定忍著不吐出來噴他一臉的衝動,低聲威脅:「不想死的更快就把我放開!」
  「不行哦。」喬白說,「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好容易把你弄到手,怎麼可能輕易放掉你。」一個詭豔的笑容浮上臉孔,「而且,我還要和你做愛。」
  「……」葉定的臉頓時更青了。
  做愛?怎麼做?雖然葉定絕對不是護士口中說的什麼「那方面不行」,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上──怎麼看娘炮都是躺在下面的那個吧?有哪個1愛戴發卡還涂口紅一口一個「人家」的?
  可是,要他和一個偽娘滾床單,那他寧願拿把刀把自己閹掉。而且,他的身體有些難以啟齒的隱疾……
  葉定決定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喬白,你看,我們年紀相差太多,而且,我對男人也沒那方面的……呃,癖好。所以,你要喜歡男人的話,可以找別人啊。」找阿貓阿狗也別找本醫生啊混蛋!
  喬白微笑了一下,無比溫柔:「沒興趣沒關係,我有性趣就行了。」
  「……?」葉定僵硬掉,懷疑自己聽錯了。
  喬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從容不迫的脫衣服,那動作簡直比酒吧裡的鋼管舞孃還風騷。
  喬白說:「反正是我上你,你只要躺那兒張開腿給我操就行了。」
  莫大的恥辱席捲全身,自尊心嚴重受創的男人發出質問怒吼:「你敢!」
  「我當然敢!我不僅敢,還要把你操開花。」
  「為什麼要對我這種事!你這個混蛋!我有虧待過你嗎?」
  喬白在醫院裡時,自己並沒有虧待過他,而且,一向不接受請客的自己正是因為信任才過來赴約的,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欺騙他。
  「呵呵,虧待?葉醫生貴人多忘事,自然不記得了。」喬白譏諷道,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陰冷。
  「你什麼意思?」葉定不理解他的話。
  「慢慢想吧,想出來會賞你好吃的肉棒哦。」
  露骨的言語把葉定氣的直哆嗦,如果不是身體不能動,他絕對會立刻撲過去賞這變態幾個拳頭吃!「無、無恥!」
  喬白不怕死的繼續脫,露出強壯的胸肌,精細的腰:「不無恥怎麼能把你操的爽上天呢?」
  說話間,他的衣服已經脫到了牛仔褲上,修長的手指放在牛仔褲的拉鏈上,一點一點往下拉,再愚鈍的人都能感覺出裡面的性暗示。
  等到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時,葉定才開始真的慌張起來。
  不會吧?這家夥不會真的想做那種事吧?
  事實證明他這次的認知沒有錯,喬白的確是想做那種事,而且會做的非常非常下流!
  把牛仔褲胡亂丟在地上,喬白爬上了床,一個飛撲,興奮地壓在了葉定身上,然後就開始放蕩的笑,還在葉定耳邊吹著小風,柔聲說:「小定定,我來了哦。」
  葉定的身體已經僵硬成一塊木頭了。就算隔著衣服布料,也能感受到對方體溫的灼熱,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
  他的喉嚨開始不受控制的乾渴,身體的某處也開始隱隱發熱。
  喬白在他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聲音變得更輕了,「我都硬的不行了……寶貝。」
  一句話,就讓葉定的臉由青變紅,脊椎酥軟,差點就沒叫出聲來,腦海裡也不自禁的浮現出男人那根巨大的東西,但嘴上卻依然反抗著:「你……唔……你放開我……無恥……」
  喬白不僅不放開,還把他的襯衫嘩啦一下撕開,動作無比的瀟灑。紐扣嘩啦啦滾落到了地上,葉定結實的胸膛便毫無保留地袒露在了燈光之下。
  果然,經常鍛鍊的男人,身材就是不一樣。雖然不比喬白結實,但這副肉體也算極品中的極品了,皮膚光滑細膩,胸部結實而有彈性,最誘人的是他胸前的那兩點,粉嫩粉嫩的顏色,像兩顆小櫻桃鑲嵌在上面,讓人看了就想把它們含在嘴裡狠狠的吮吸玩弄。
  喬白的呼吸明顯加重了。
  但他還不打算立刻就吃掉,好東西需要慢慢的品嚐才有味道嘛。
  他決定先把葉定的衣服都扒掉然後從頭到尾吻一遍再開始用餐!
  於是,葉定的上衣被死掉了,褲子也被撕掉了……
  喬白一邊撕一邊在心裡評價著:嗯,腰很細,看起來韌性也足,能擺很多姿勢。小腹夠平坦,很性感。雙腿夠長夠直,纏上自己的腰求繞時絕對能讓噴鼻血!
  最後,是白色的平角內褲。
  「平角內褲,悶騷哦。」喬白眨眨眼,調侃。
  「滾!」葉定的臉漲的通紅,拚命想並緊雙腿卻怎麼也做不到,只能絕望的怒吼著,「不許你碰我!別碰我!滾!」
  「這麼緊張……醫生,難道你的內褲下面……藏著什麼秘密嗎?」喬白的聲音更沙啞了,還帶著明顯的得逞後的得意,並將魔爪伸向了他的內褲,「就讓我看看小定定的褲褲下面到底藏了神馬秘密……」
來自外星球的怪獸

 第三章:
  其實,喬白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並不知道葉定的內褲下的確藏有秘密──一個他藏了三十年的秘密,作為男人難以啟齒的痛!
  所以,當喬白的爪子囂張地伸過去時,他慌了。恐懼地瞪大眼睛,發了瘋般拚命掙扎。
  「不……不要!不要脫……!不要!」
  然而已經太遲了。
  喬白的爪子已經伸了過來,「嘩」一下,白色內褲被撕的粉碎。
  葉定發出了狼狽的叫聲。
  被發現了!
  這個該死的秘密,終於還是見光了!
  喬白眯起了雙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這是……」他俯下身,湊到他的兩腿間,想要看的更仔細點。在葉定的雙腿間,除了那根男人該有的陽具之外,好像還多了點什麼。
  那東西藏在陽具的根部,粉嫩粉嫩的,兩片柔軟的貝肉微微濕潤,泛著水光。喬白仍不相信,伸出手指將那兩片軟肉剝開,露出了縫隙中間那顆小而充血的陰蒂,以及下方不斷收縮的小洞口。
  「啊!」喬白驚訝的叫了出來,「定定,你是……你是女人?」
  「滾!你才是女人!」葉定臉色極度難看,氣的臉通紅。
  「對哦。定定怎麼會是女人。」喬白握住他胯間那根微微抬頭的性器上下套弄了幾下,惹得葉定春心一蕩,差點沒叫出聲來。「定定有棒棒糖嘛,肯定是男人咯。」
  我當然是男人!這不用你解釋!
  葉定在心裡恨恨的罵道。
  「可是……」喬白漂亮的手指像彈鋼琴似地,在他的陰莖上富有節奏的上下彈調撥弄,時而滑動,時而跳躍至頂端以指甲輕輕搔刮,最後,指尖自陰莖頭部慢慢滑向根部,掠過敏感的會陰,落在了那處柔軟的蜜花上,「可是,為什麼定定也會有女孩子的小穴呢?」
  「……」葉定死死的咬著唇,神情倔強的不得了。
  沒錯,他既有男人的生殖器,也有女人的生殖器官,從一出生開始就擁有雙套生殖器官,這種情況在醫學上被稱為「雙性人」。
  從小,父母就教導他,不要在人前脫褲子,也不要隨便和別人說起自己的秘密,因為他是來自外星球的怪獸,會被人瞧不起。這麼多年來,葉定從來不用公共廁所,讀書時為了少上廁所,寧願渴死也不敢喝一口水。體育課也不能和別的男孩一樣在操場上奔跑。就算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和洗手間,他也改不掉不敢喝水的習慣了。
  人一旦形成習慣,會多可怕。
  後來,為了做手術,父母將他送去了國外。誰知道出了國後,又被醫生告之,他的女性器官已經發育成熟,錯過了最好的手術時間。如果強行手術,後果恐怕會很嚴重。
  在命與性別之間,葉定只能選擇保命,做一輩子不男不女的妖怪。
  雖然現在被發現了,但是葉定的心裡除了驚訝和羞恥外,還有點輕鬆的感覺,壓了他三十多年的負擔被人發現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知道了……
  看著他兩頰忽紅忽白,眸光瀲灩,喬白冷冷地笑了,「難怪永遠冷冰冰的拒人千里,原來葉大醫生是個雙性人啊。」
  「那又怎樣!」葉定擰著脖子惡狠狠地反問。
  喬白沒回答他,而是俯下身湊到他的兩腿間,重新打量著他神秘的私處。比一般女子都小,形狀小巧可愛。顏色極粉嫩,散發著處子的芬芳。兩片陰唇已微微充血張大,輕輕翕合著,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撥開陰唇,裡面就是有如玫瑰花瓣的陰道口,此時那裡已經沾滿了蜜汁,小小的水穴洞口,不斷的收縮,像張飢餓的小嘴,誘惑著男人的進入。
  「唔……不要……看……」被他充滿慾望的眼神掃蕩著羞恥的地方,葉定全身就像被火燒一樣,每持續一秒都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尤其那小羞恥的小穴,更是從深處傳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瘙癢感。
  喬白的呼吸加重了,舔了舔乾澀的唇,低低開口,聲音變得沙啞而迷人,「我的大醫生可真熱情,是從來沒被男人幹過嗎?」食指抵在了那柔軟的陰阜上,在肉穴的縫隙上前後勾摳起來。
  「唔……」葉定如遭電擊,一剎那間大腦似乎停止了運轉,所有的感觸全部都集中在了那隻揉弄自己小穴的手上了。下體的陽具也不知何時挺的筆直,頻臨噴發。
  喬白食指在他的肉穴裡頗有技巧的揉弄,不一會,就把他弄的水淋淋濕嗒嗒,淫水流了一床。小穴裡奇癢難耐,空虛到了發痛的地步。
  面對著自己的身體反應,葉定已經徹底懵了。
  單純的大醫生,雖然三十多歲,可卻因為身體的緣故,從來沒有經歷過性事,哪裡經得起喬白如此老練的撩撥?
  「葉醫生,你真的很淫蕩呢,只是摸摸你的小穴,就流了這麼多水。」喬白喘著粗氣,附在他耳邊輕聲奚落著。
  「不……」葉定羞恥難當,竭力保持著清醒想去否認對方的話,可是,他的身體真的很難受,好空虛……好想要……
  喬白的手指停在他濕滑的小穴口,輕輕地打著圈,「不是?不是那這小騷洞怎麼會流這麼多淫水?嗯?」
  「……唔……別……別那樣……玩……啊……好癢……」被玩的渾身酥軟的葉定,眼裡漸漸浮起了氤氳水霧。他急促的喘息著,語不成聲的呻吟,為了抗拒對方帶來的邪惡誘惑,他甚至用指甲狠狠的扣著掌心,卻仍舊抵擋不住下體的騷亂。
  只是被這變態男人揉了揉小穴,他就已經受不了了,小穴正在發熱,酥麻的難以忍受。難道他真的如對方口中所說的那樣,淫蕩?
  「不行……不……」
  「還嘴硬,我搞的你不爽嗎?」喬白舔舔他的乳頭,更加惡劣的挑逗著懷裡一點一點淪陷於情慾中的人。手指在穴口處打著圈,就是不肯進入。
  最敏感的地方被如此玩弄,葉定哪裡受得了。前方的男性部位高高昂起,肉穴裡更是春水氾濫,身體已經飢渴到了極點,「別……唔唔……快……快……」
  「快什麼?」喬白得寸進尺地繼續詢問。
  「混蛋……唔……快……」那後面的兩個字,葉定怎麼也說不出口。雖然沈迷於情慾,可是他還有羞恥心,怎麼能對一個變態男人說那種羞恥的話?
  喬白見他還不肯認輸,邪邪一笑:不怕,他有的是「刑罰」逼他認輸。
  於是,又張開一指,順著淺淺的肉縫滑到中間的花核上,在那顆敏感充血的小肉粒上反覆揉摁,包括淫蕩的肉唇也沒放過,極具技巧的手法,很快就讓葉定沈淪到更深處,情不自禁地把腿張的更開,枯竭了三十年的小穴,春水就如小溪一般,失控的流淌出來……
  「還不肯說嗎?」逼問繼續。
  「不……啊啊……別那麼玩……唔……」花核突然被重重地按了一下,竄升起的電流直達大腦,快感幾乎令人發瘋。
  「不這麼玩?那要怎麼玩?」喬白看著他陽剛俊美的臉龐因沈迷於情慾而變得妖媚動人,口乾舌燥的更加厲害,耐性也快磨光了,於是變本加厲地折磨起來,「告訴我,要怎麼搞你的騷穴?說出來,說出來我就讓你爽。」
  「不……唔……」葉定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圓翹的臀部扭動著,想擺脫對方的手,時不時還伸出誘人的美腿踢蹬抗拒,因動作而導致臀肉輕顫,說不出的淫穢刺激。
  好難受……小穴癢的他想哭,如果有根東西捅進去狠狠的插一插就好了。他模模糊糊的想起喬白抵在穴口打圈圈的手指,如果……如果插進去了,一定會很舒服的……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對性就異常痴迷敏感,他們的身體極敏感,極容易動情,對性的渴求量也大於常人,平均每三個小時就想做一次愛。性對他們來說,就如同人必須吃飯一樣。
  而葉定就很不幸的屬於這種人。
  還在很小的時候,葉定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經常會出現一種難以言語的空虛感,有時候被陌生人碰一下他會覺得很舒服。那種舒服與睡覺按摩是不同的,是滲透到骨子裡的舒服,酥麻。
  少年時期,有一晚他在浴室洗澡,用蓬蓬頭衝著自己那羞恥的私處時,突然被強勁的水流打的一激,一股電流自脊椎處躥升起來,差點沒讓他當場癱軟在地。
  他覺得非常的舒服!既羞恥又禁忌的舒服。於是那晚,他用蓬蓬頭讓自己達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
  接下來的日子,他更是沈迷於這種禁忌的運動而不可自拔。每到夜晚,他就偷偷躲在被子裡用手指愛撫著自己,撫摸著自己的乳頭和小穴。甚至用手指插在陰道口淺淺的抽動。那樣做會讓他有種被充滿的安全感。
  可是漸漸的,他開始不滿足於手指了。
  他渴望更粗更大的東西,渴望著男人的東西來滿足自己的空虛。他的小穴一到夜裡就奇癢難忍,空虛的發痛。但是又因為害怕而不敢把手指插得太深。
  有時候走在路上,看見對面而來的男人,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盯著人家胯下看。幻想著那裡面的大家夥插在自己的騷穴裡,狠狠的操著他 ,把他操爛。
  這種想法,讓他覺得羞愧,卻又無法自控。久而久之,葉定覺得自己都快要發瘋了。
  後來,到了美國後,他實在沒辦法忍受夜夜空虛,於是撞著膽子去酒吧釣了個壯男。壯男帶著他去開房間,脫衣服,激吻,撫摸,就在葉定慾火焚身的時候,壯漢看見了他奇妙的下體。
  「FUCK!人妖!老子可沒這種喜好!」
  壯漢像見了鬼似地,粗魯地踹開他,套上衣服就迅速離開了。留下葉定一人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難堪羞恥到想哭。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找過男人。
  他以為身體的需求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消失的,沒想到的是,隨著年級的增長,那種空虛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強烈。
  誰能想到平時一絲不苟禁慾嚴謹的大醫生,每個晚上都躺在床上用手指玩弄著自己的小穴呢?
  沈浸在這種悲慘回憶裡的葉定,覺得再也沒辦法忍受慾望的煎熬了,他幾乎是用哭著的語氣對喬白喊了出來:
  「求你……求你插進來!」
  喬白卻問:「插進去?插到哪裡?用什麼插?」
  葉定咬著唇,羞恥地閉上了眼,自暴自棄地說,「用……用你的大肉棒……插我的……我的騷穴……求你……」
  喬白終於滿意的笑了。
  「好啊,不過在插你之前,我也要給醫生看一個秘密哦。」說完,他慢慢地的脫下了內褲,露出了內褲下那驚人的秘密。
  葉定徹底傻眼。
  那、那是什麼?來自外星球的怪獸?
  喬白的胯下竟然豎著兩根巨大的性器!
  
  第四章:
  葉定說,這是做夢這是做夢這是做夢這是做夢這是做夢……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長了兩根JJ的男人?
  可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也長了兩套生殖器。
  嘛~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地球上生存著一批從外星球來的怪獸,他們化妝成人類的樣子,和人類混在一起生活,不到逼不得已絕對不會現出原形。
  三十歲的葉醫生童心未泯,在某些地方,大腦發育仍處於胎盤期。
  葉定閉上眼,在心裡默數123,他想,等數到3時,夢就醒了,自己肯定是躺在自家的床上,沒有變態的白兔也沒有外星變異的黃瓜。
  1
  2
  3
  睜開眼。
  白兔正跨坐在他身上,甩著兩根黃瓜得瑟地笑:「怎麼?不會是見到大肉棒就高興的傻了吧?」
  葉定的當場臉就青了,白兔胯下的那兩根東西,不論尺寸還是外形,都足夠充當殺人武器!如果插進自己的身體……他一定會死的!
  下意識地,他想立刻逃走,無奈四肢又被束縛在床頭,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白兔笑的很猖狂了,胯下的兩根黃瓜隨著他的笑一抖一抖,好像在嘲笑他「你跑啊!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把你追回來!」
  葉定怒不可遏,咆哮:「滾開!你這個怪物!滾啊!」
  「怪物?」白兔嘴巴一扁,眼淚汪汪,很受傷的樣子,「定定,你怎麼能說我是怪物呢?」
  「你本來就是!」
  「難道就因為我有兩根大肉棒嗎?」白兔毫無廉恥的用手摸摸自己的黃瓜,漂亮的臉蛋黯然神傷,「有兩根也不是人家想要的啊。你知道嗎?人家從小就因為這兩根肉棒一直很自卑。原以為定定你不會歧視我,沒想到連你也……嗚嗚嗚……」說著,掩面而泣,無限憂傷。
  自卑?自卑你妹啊!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你自卑啊!反而很得意啊!
  葉定完全不被他的偽裝所迷惑,依然在床上不停的扭動掙扎,毫不自知他扭動時渾圓的屁股在白兔眼裡就是一種無上誘惑!
  「我警告你……你、你不許亂來……你敢亂來的話我一定殺了你!」
  白兔擦擦眼角的淚,下體的黃瓜豎的更高,漲的更大,肉莖上青筋暴起,頂端碩大的蘑菇頭上滲出絲絲淫蕩的液體。看的葉定又氣又羞,憤怒之餘小腹卻陣陣發熱,連帶著下體的小水穴也情不自禁的收縮起來,湧出更多的淫水。
  葉定為自己的身體感到可悲。
  陰險的白兔自然不會放過他任何身體反應,擦乾眼淚後,無恥地趴在他身上,啃咬著他脖頸和胸前的乳頭,喃喃道,「你殺啊!用你的小騷穴殺死我好了。我等著你呢……」
  「你……無恥……唔……」乳頭被溫熱的口腔含在嘴裡又是吮吸又是舔弄,一陣陣刺骨的快感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情慾勃發的幾乎沒法控制。
  「不無恥怎麼搞到你爽?哼,沒有兩根肉棒你那兩個小洞不就浪費了?」白兔幽幽的吐出嘴裡被吸吮到腫脹的小乳頭,接著往下移,又去攻擊他的小腹以及敏感的肚臍,「說起來,我們真是天生一對呢。你有兩個洞,我有兩根肉棒,缺了一個都滿足不了對方的!」
  「滾……」
  歪門邪理!無恥!下流!不要臉!臭流氓!
  「醫生你等不及了嗎?放心啦,我肯定會把你兩個洞都操開花的!」
  二人赤裸相貼,滾燙的體溫清晰地傳達給彼此,葉定甚至能感覺到他胯下的兩根巨棒正抵在自己的大腿根上,從那傳來的灼熱溫度讓他心跳都快停止了。
  不要……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失控的……
  可是身體又空虛的厲害,迫切的渴望著有什麼粗大的東西進入。花穴已經完全濕透了,飢渴的張合蠕動,蜜唇間的縫隙裡源源不斷的流出蜜液,打濕了整個私處和大腿內側,淫靡程度就是太監看了都會興奮起來。
  白兔將舌尖探入他的肚臍裡,淺淺的攪動著。高超的調情技術很快就讓葉定只剩下淫叫的份。
  「舒服嗎……?」白兔喘著粗氣,望向懷裡那臉色緋紅的男人。
  「滾……不……唔……不……舒服……啊……」葉定語不成聲的否認,一邊否認一邊把腰弓起,暗示著對方往更下面舔去。
  白兔陰險一笑,低下頭,果真如了他的願,將他那根不大不小的陽具含在了嘴裡,像舔冰激凌一樣地舔弄著,粉紅的舌尖在莖身上靈巧劃過,不放過任何敏感點。舌尖時不時在龜頭上的小孔處淺淺地戳刺,真是要命的舒服!
  「這樣呢?舒服麼?」
  「不……唔……嗯啊……」從未有過的快感讓葉定的理智正在迅速崩塌,腰部不能自控的隨著他的動作律動,想讓他把自己的陰莖含的更深。可白兔也很壞心的把他的性器吐出來,轉而把他臀部抬高,去攻擊他從未被陌生人碰觸過的後庭。
  濕熱的舌頭像條靈蛇,在那蜜色的小菊花上仔細地舔弄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放過。等到整朵蜜花都濕潤地綻放開了,便開始將舌尖深進去,在穴口處模仿著性交的動作淺淺抽插。同時手也沒閒下來,粗魯地在前面的水穴上撫摸搓揉著。
  之所以不把手指插進去,是因為喬白堅信,定定的陰穴裡肯定有處女膜!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能獻給他的手指?
  葉定何時受過這樣的玩弄,本就敏感的身體這時候已經徹底被情潮湮沒了,只覺得後面的小穴一陣陣的瘙癢空虛,似有千萬隻小蟲子在裡面啃咬爬動,前後夾擊讓他腰部酥軟,渾身無力,只能無助的揪住床單,隨著插在小穴裡的舌頭狂亂地搖擺……那雪白渾圓的臀部,優美的腰部線條,沙啞如貓兒的淫叫……誰能想到他是醫院裡那冰冷禁慾的大醫生呢?
  「不……啊……好癢……唔啊……啊啊……再深點……唔……哼哈……啊……再快點!快點!舔我……」
  什麼叫征服?
  這就是征服,把一個高高在上冷漠禁慾的男人壓在身下,搞到他狂亂,求饒……
  喬白被這份征服感弄的異常亢奮,又埋首在他胯下舔了一會兒,眼角餘光瞥見他濕淋淋的淫穴,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雖然還想再多玩一會兒,但是他也很飢渴啊,醫生的小穴那麼多水,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是男人都沒辦法再忍受的吧?
  而且,第一次嘛,既不能讓他產生陰影,可也不能讓他太爽!否則自己的計劃不是白實施了?
  眼看著葉定就要達到高潮了,喬白突然停了下來。
  身體得不到滿足,葉定睜開迷濛的雙眼,不解地看著他,催促他繼續下去。
  喬白微微一笑,沙啞著聲音說,「定定,你知道麼?最舒服的事不是被舔穴,也不是被玩弄肉棒,而是……」
  來不及消化他未說完的話的含義,葉定的兩條腿就被抬了起來,大大的分開架在對方的肩膀上,後穴被塗上自己流出來的蜜液,然後他聽見眼前的惡魔發出得意的笑聲,再然後,他感覺有兩根灼熱的巨物分別抵在了自己前後兩個穴口上,輕而緩慢地研磨著。
  「不……不!不要!我不要!」葉定終於清醒過來,驚恐地扭著身體拚命掙扎,試圖逃開即將發生的悲劇。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見「噗嗤」一聲,伴隨著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兩根肉棒便盡根沒入,一插到底。  
你真的很美味哦

第五章:
  身體被貫穿的那一刻,葉定只覺得好像被人用刀從內部活生生的劈成了兩半,疼的他全身抽搐,冒冷汗時,他還聽見白兔發出宛如朗誦優美詩歌般的感嘆:「啊……好緊好熱好舒服啊。」
  靠!還是排比句!
  葉定拚命忍耐著這份痛苦,張開嘴想破口大罵,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極破碎的呻吟。
  「啊……啊……」
  好痛!活了三十年從沒有這樣痛過!到底是哪個混蛋說做愛很爽的?媽的明明比生孩子還要痛幾萬倍啊!(喂!你怎麼知道生孩子很痛 = =)
  「好痛……唔啊……不要……出去……啊……滾、滾出去!你這個死變態!變性狂!你滾出去啊!」他瘋狂的扭打著身上的家夥,眼睛酸酸紅紅的,眼淚汪在眼眶裡晶瑩地打轉,倔強的不肯落下。
  他的掙扎不僅沒用,反而是火上澆油,直接將深埋於體內的兩根巨大的肉棒刺激地更加高漲。
  喬白嘆了口氣,本來他還打算等定定稍微適應下再動的,可現在這麼一鬧,誰還能忍得住?難道小寶貝不知道他越動那地方就夾的自己越爽嗎?
  喬白用力向前一頂,頂的葉定三魂頓失七魄,附在他耳邊輕飄飄地說,「痛咩?不怕,等一會就爽歪歪了。寶貝,快來看看你的處子之血吧,把我的床單都染紅了呢。怎麼樣?明天拿給你婆婆看好不好啊?」
  說著,還把手伸到二人結合的地方,摸了一小撮鮮紅的血出來,獻寶似地塗抹在葉定的嘴唇上,「看,多美!」
  葉定氣的直哆嗦,話都說不全了,滿腦子只迴蕩著一句話: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這隻兔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氣,帶給喬白的感覺就越爽──憤怒引起小穴的抖動,加上鮮血和淫水的潤滑,再忍耐下去,恐怕真的要早洩了!
  喬白髮出輕輕的類似於嘲笑的笑聲,抬起他的臀,挺直腰部,開始猛烈地抽插起來。
  九深一頂,次次直搗黃龍,插得葉定直發抖,不住的發出哀嚎。
  「唔……啊……不……唔……」
  喬白早爽的聽不進任何話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包裹著自己肉棒的兩個小嘴上。醫生的小穴好熱好緊好柔軟,比上好的絲綢還要滑嫩,緊緊地纏住他的陽具,不停地蠕動絞纏著,簡直就是極品享受。
  真後悔沒早點吃了他!
  如此想著,身體更加興奮,雙手固定住葉定結實的臀部,抽插的更加猛烈。一邊插一邊吐出讓人臉紅耳赤的淫詞浪語:「啊……定定,你的小穴好緊,咬的我好爽……」
  「好痛!不要……唔啊……畜生……滾啊啊……啊……」柔嫩的陰唇被幹的朝兩邊翻開,沾滿了晶亮的淫水。喬白的那根實在太大了,他的小穴根本就承受不住,吞進去後直把穴口撐到極限,薄薄的一層肉膜甚至能看得清陰道里的細小血管。
  而後穴也並不好過,那地方本就不是用來承歡的地方,強行進入只會痛苦罷了。雖然事先喬白做了前戲,把小穴舔的夠軟,但依然無法承受那麼巨大的尺寸。
  「不要!定定明明也很舒服啊!你瞧,你的小弟弟都腫成那樣了,很想射了吧?」一手握住他堅硬的慾望,塗著紅甲油的指甲在頂端的鈴口裡壞心的搔刮著。
  葉定一震,臉漲的通紅:「閉、閉嘴……哼哈……啊……不……不……」
  「不?可是定定你明明就很想要啊?下面都濕成這樣了,還纏著我的大棒棒不放。唔……醫生,你真的好緊好熱喔……」
  兩根肉棒同進同出,十分的默契,每次都抽撤到穴口,再狠狠地頂入,直幹到花穴的最深處,激的蜜汁四濺。
  喬白明明看起來年紀很小,可是調情手段卻是一流,在幹他的小穴同時,雙手也沒閒下,一手托著他渾圓的臀方便進出,另隻手則摸索到被花唇包裹著的小花核上,時重時輕的揉摁著。
  那裡早就因情動而充血了,現在再被如此挑逗,在性事上仍處於小兒科的葉定,怎麼能承受住?不一會,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熱,覺得痛苦中多了點異樣的感覺。
  陰唇和後穴都被撞得很痛,可是穴裡面卻越來越癢,癢的鑽心,而這種癢,似乎只有肉棒頂進來摩擦時才能緩解一點。肉棒上佈滿的青筋摩擦著細嫩的肉壁,將酥麻的快感一點一點滲入甬道,那種快感爽的他想尖叫。
  漸漸地,葉定的聲音開始變了調。
  「嗯啊……輕、輕點……太大了……唔……受不了……嗯嗯……」他情不自禁的仰起頭,難耐地突出呻吟,臀部也下意識地往上抬起,使得蜜穴可以更加貼近對方的慾望。
  喬白見他已動了清,咋咋舌,聲音裡的嘲諷更加濃了,「醫生真的好淫蕩呢,這麼快就受不了啦!看來我不表現的更好點,醫生是不會滿意的呢。」
  腰狠狠的往前一挺──
  突然而至的一個猛插,差點把葉定活活幹穿,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快感爽的他幾乎失禁。
  「啊啊啊……你、你要捅死我了……不……啊唔……別幹的那麼深……啊啊……好脹……」插在自己浪穴裡的肉棒真的是太大了,將他的小穴插的滿滿的,充實的感覺是葉定從未有過的體驗。
  在往昔三十年間,敏感的他因為自尊心而一直將自己的性慾壓抑著,常年累月,身體早就飢渴不堪了,現在碰上這麼大的兩根肉棒,他的身體就如久旱逢甘霖,怎能不激動?
  隨著疾風驟雨般的抽插,蜜穴裡的淫水越流越多,每一次插入都能聽見「噗滋噗滋」的淫蕩水聲,這樣的聲音迴蕩在二人耳邊,無疑是最佳調情樂。
  沈入情慾裡的男人是極度迷人的,迷的喬白將身體裡最惡劣的惡魔因子全部發揮了出來。
  啪!
  雪白的臀部被打了一巴掌,白兔紅著眼睛喘著粗氣問:「說!有沒有被我幹到最騷的地方!」
  「嗚……唔……」葉定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快說!不說我就插爛你!」
  恐嚇起了效果,葉定把腰弓起來,狂亂的擺動著,語不成聲的點著頭,「有……有幹到……」
  「幹到什麼地方了!」
  「干、幹到……啊……好深……唔……哼哈……」
  「快說!」彷彿好心的提示般,喬白把性器對準他的穴心,再次狠狠的搗入,並停在上面狠狠的研磨著,不肯離去。
  葉定受不了這樣的「提示」,雖然心裡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失控的快感讓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如果想要更舒服,就只能老實的回答白兔那些下流的問題……
  「干、幹到了……我的G點……唔……啊……」
  喬白聽了,皺起了眉,儼然不滿意他這麼「斯文」的回答。於是深呼吸一口氣,把抵在他穴心上的陽具搗的更深,再次問道,「什麼G點?我不要聽這麼斯文的!我要聽騷點的話!」
  「唔……唔……嗚嗚嗚嗚……我不知道……」葉定被他弄的都快哭了。什麼叫「騷」點的話?他葉大醫生出身家教良好的家庭,受的是最好的教育,知道幾個粗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知道什麼「騷」點的話?
  「不知道?那好!我就來提醒你!」碩大的龜頭抵在葉定的花心上做著圓周運動,肉棒攪的穴內的春水不斷的往外溢出,將二人交合的地方打的泥濘不堪。喬白自認為很體貼的提醒著,「這裡,騷不騷?」
  「騷……嗚嗚……啊……」
  「你的小穴浪不浪?」
  「啊啊……浪……我的小穴……唔啊……再用力……點……哈唔……好浪……快動……」肉棒一直停在花心上不動,穴壁又開始癢了起來。
  答的不錯!
  喬白表揚性的在他的小穴裡淺淺的抽插了幾下,再次把龜頭抵在了他的穴心上,繼續問道:「那你說,我現在幹你的地方是什麼?這一次再不答對,我就不干你了!」
  一聽說他要不干自己了,葉定就慌了起來,腦子一鈍,幾乎想都沒想淫穢的話語便脫口而出:「你……你在幹我……啊……干最騷的花心!啊啊……」
  話一說完,花心就被狠狠的撞了幾下,然後就是疾風驟雨般的抽插。他的淫穴緊緊地夾著喬白的陰莖,兩團雪白的肉丘被幹的一聳一聳,蕩漾起誘人的波浪。
  「啊啊……好舒服……啊嗯……哦……你太猛了……干的我好舒服……啊……」
  連番的衝擊已經讓葉定徹底化身為淫蕩的雌獸了,快感太過兇猛,只能通過淫叫來宣洩出來。「好厲害……嗯……啊……好棒……」
  喬白一邊衝擊,一邊用手套弄著葉定不斷抖動的性器,不想讓他高潮。
  小白兔可是很自私的,自己都沒射,他怎麼敢射?
  肉棒被那淫穴不斷的吸吮著,刺激的他撞擊的更加猛烈,每次插入,角度都會改變,時左時右,時深時淺,或攪弄或摩擦或抵在穴心上不斷輾轉。不消片刻,便把葉定搞的瘋狂起來,雙手無力的揪著床單,擺動著屁股更加配合起他的抽插來。
  他抽插動作實在太大了,以至於飛濺出來的淫水把喬白的小腹都濕的一塌糊塗。胯下的恥毛濕透了,服服帖帖地黏在小腹上。
  充沛的水聲在屋子裡清晰地迴蕩著。
  「說,喜不喜歡大肉棒這麼幹你?干的爽不爽?」小白兔一邊插一邊繼續他的下流問題。
  「啊啊……嗚嗚嗚……喜、喜歡……好喜歡被……被大肉棒插……」承受著如此劇烈的進攻,葉定舒服的連腳趾都快痙攣了,雙腿情不自禁的分的更開,方便對方的抽送。粗大生殖器在他潺潺流水的洞穴裡來回搗幹著,那本來窄小的穴口已經被撐成一個大洞,貪婪的吮吸著外來的侵略者。
  情動的愛液順著股溝緩慢地流淌……
  他覺得自己快要抵達極限了。
  「那你想不想天天被大肉棒這麼插?」喬白狠狠地在他洪水氾濫的花園裡扎入,抽出,再扎入,繼續問道。
  他有力的攻擊讓葉定陷入了狂亂的狀態,發瘋一樣的扭動著腰肢,臀部前後搖擺,希望獲取更多更大的刺激。
  他想要!
  他想要被大肉棒天天這麼插!永遠的插在他的小騷穴裡不出來,時時刻刻把他填滿!
  他想要男人的精液灌溉自己!他好喜歡……好想要……他再也不要過從前那種壓抑的生活了!
  葉定覺得自己肯定瘋了,這一刻,他只想瘋狂的和喬白做愛,讓他的大肉棒把自己插死插爛!他的腦子裡只有男人的大肉棒!
  「啊……啊啊啊……我要……我要你的大肉棒天天這麼插我!我要你操我!狠狠的操我!操爛我的騷穴!唔……啊……再用力!插我……啊啊……快……快頂我的騷心!啊啊啊啊……」
  「想要的話,就要嫁給我!」
  喬白漂亮的手指緊緊抓著葉定的腰,粗喘著誘惑著。他已經感覺到葉定快要高潮了,裹著自己性器的那滑嫩的穴肉,隨著他的抽插不斷的收縮著,花心處每每被他幹到時,更是抽搐得厲害,被自己握住的性器也成紫紅色了,眼看就要噴射了。
  但喬白自有他的打算。在沒達到目的之前,怎麼可能輕易就讓葉定射?
  「快說!只要你嫁給我,肯和我結婚,我就天天用大肉棒插你!不說就不插了!」威脅似地,白兔把性器抽出來,撤至穴口處,再無動靜。
  已處於情慾巔峰的葉定怎麼能受的了呢?充滿淫水的甬道劇烈收縮,陰莖也一陣陣地抽搐,整個人都快要被融化了。
  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多思考喬白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只能隨著本性喃喃的回答著,「我……唔……我要嫁給你……不要不插我……我嫁給你……」
  「那你願意做我的老婆嗎?」
  「我……嗯……啊啊啊……好癢……快插我……受不了了……嗚嗚嗚……」
  「說!」
  「願意!我願意做你的老婆……不……難受……插我……嗚……」葉定已經忍受不住的哭了起來。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喬白便再也不用忍受,狠狠地把肉棒重新插入他的花穴裡!
  旋轉,摩擦,次次頂入花心,幹到子宮,力氣之大比第一次比之前更加兇狠。滑嫩的肉穴裡全是淫水,進出地異常順滑,纏的他的性器又麻又爽。
  「哼哼,就知道插穴!真是淫蕩的老婆!」喬白喘著粗氣罵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來一張紙和筆,遞到葉定面前,「簽字,簽好了我就讓你高潮。」
  葉定根本都沒細想,也沒能力去細想,他的性器早已漲的發痛了,為了獲得解放,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接過紙筆,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管簽下的是什麼。
  當然,事後當他看到那張紙時,他悔恨的只想重新回到母親肚子裡,回爐重造!
  看到他簽下了名字,白兔終於滿足的笑了,甜甜地把紙收好,然後說:「好乖的老婆!現在就獎勵你哦。」然後更加用力的擺動腰部,在他「老婆」的花穴裡逞兇起來。同時,手也鬆開了「老婆」的性器。
  手一鬆開,葉定幾乎立刻就噴射了,同時小穴也急速的收縮,從裡面噴出一股滾燙的透明液體。
  「老婆,你潮吹了哦。」喬白興奮地喊道。
  迷亂中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更加激動,把臀部抬的更高,迎接著騷穴裡越來越快速的抽插。
  因為高潮而急劇收縮的小穴,夾的喬白馬眼一酥,很快,也忍不住射了出來。
  滾燙的精液噴灑在花心,燙的葉定拚命收縮穴肉,花穴再一次迎來高潮。
  淫蕩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葉定不記得自己被做了多少回,不記得高潮了多少回,只記得自己被對方不斷的索取著,不斷的哭泣淫叫,昏了又醒,醒了繼續做……直到天亮時,他才終於沈沈睡過去。
  
  「老婆,你真的很美味喔。」
  昏迷前,他聽見一隻白兔在自己耳邊這樣說。
領、領證了?!

第六章:
  次日。
  下午五點。
  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灑進幾縷金色的陽光。
  葉定躺在床上,眼神空蕩蕩地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象牙色的裸體上青紫淤痕交錯,吻痕遍佈;兩條筆直的長腿大大的分開著,無法合攏,露出兩腿間神秘的禁區──柔嫩的花瓣因被過分蹂躪而顯得異常紅腫,上面沾滿了濁白色的液體。穴口仍舊閉合不上,像小嘴似的微微張開著;臀縫間的後穴也被操的紅腫,媚肉朝外翻著,像一朵豔麗的玫瑰;乾涸的精液弄的他全身都是……
  葉定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昨晚發生的事情正一遍遍在他腦內自動循環重播──被下藥,被強暴,爾後被撫摸,產生極致的快感,赤裸裸的肉體不停的在那人身下扭動,下體兩個小穴都被男人兩個肉棒插滿,兇狠的插幹著,並不斷逼他說出淫亂的話……
  喘息,呻吟,飽含淚水的求饒,男人沒有心軟,將他的身體擺成不同的姿勢狠狠的操著。操到最後,他甚至像發情的母狗般,主動將兩腿分開,撥開肉穴,求男人進入自己,狠狠的干自己……
  想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男人玩了個遍,花穴在男人的抽插中飢渴的吮吸著精液,葉定就有一種要崩潰的衝動!
  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醒啦,寶貝。」房門突然被打開,有人對他打招呼。
  葉定朝門口望去。
  白襯衫,水洗牛仔,剛洗過還未乾的長發垂在肩上,滴落著晶瑩的水珠,絕代美人喬白倚在門邊,神清氣爽地看著他:「感覺怎麼樣啊寶貝?小穴有木有很疼啊?」
  葉定不說話,掙紮著坐起來,一動,下體的兩個小穴就刺痛難忍,更有不明液體從深處緩緩流出,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東西。
  葉定的臉更白了,僵硬了半晌,才抖著身體坐起來,摸到床頭櫃上放著的一盒煙,抽了一根點燃,放進嘴裡。
  因為職業的緣故,他從不酗酒吸煙,可是現在他卻無比地想抽支煙,不然他肯定會失控。
  煙是BLUE的香水煙,很風騷的味道,很適合這公寓的主人。
  葉定吸了幾口,被煙嗆的滿臉通紅,但依然倔強的一口接一口的吸。他沈默著,思考著怎樣才能合法的幹掉這隻兔子,可一想到遠在瑞士的雙親,他又放棄了。彈了彈煙灰,他儘量用鎮定的語氣說:「你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喬白趴在椅背上,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就是這種無害的笑容,才令葉定失去防範,大意失荊州。
  「滾?滾去哪?這裡是我家呀。」
  葉定吐出煙圈,扯來被單裹在自己身上:「那好,我滾。」
  人還沒站起來,就被痠軟的腰部及下體的刺痛重新帶回床上,再無力爬起來。
  葉定的眼睛紅了,活了一輩子,還沒這麼屈辱過!誰能給他一把刀立刻解決那隻兔子?
  兔子見他摔倒,哎呀一聲,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搖搖頭嘆息:「何必呢,定定,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
  「我可以馬上起訴你。」葉定冷靜地威脅他。
  但是,葉大醫生的智商也僅限於手術室而已。他明顯低估了兔子的無恥度。
  兔子很優雅很蛋定的說:「你去吧,就告訴警察說我強姦了你,用兩根大肉棒把你的小穴操爛了,射了你一肚子,搞的你高潮了十三次,潮吹了十四次。別怕,去吧,要證據咱也不怕,床單上還有你的處子之血呢,雖然我很捨不得,因為是打算留給你婆婆看的,然後再裱起來掛在客廳「日日」欣賞。但是既然寶貝你要,那我就忍痛割愛好了。」頓了頓,兔子捂著胸口,做出了很心痛的樣子,「你!拿去給警察蜀黍吧!別在意我……」
  葉定氣的直哆嗦。工作這麼久,遇人無數,什麼樣的無賴他沒見過?可從來沒有哪個人有喬白無賴的這麼厲害,簡直已經到了無恥的地步。想到自己從前還對那家夥有欣賞的感覺,葉定氣的直想哭……
  喬白看他要哭了的樣子,笑的更甜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背,順便吃幾個豆腐,好心勸道:「你放棄吧,寶貝。就算你起訴我,你也不會贏得。」
  「混蛋!惡棍!流氓!%…………*@#¥%%……&」
  「你罵吧,罵我也改變不了你已嫁給我的事實。」
  葉定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他媽的做夢吧!混蛋!」
  「喏,你瞧。」喬白毫不介意臉蛋上印出來的五指掌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證書來,抖落到他眼前,「這是咱倆的結婚證書,你仔細看好啊,喬白,葉定,法律上已是夫妻關係。」
  葉定瞪大眼,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他,又看看證書。
  白紙黑字,證書下方的簽名的確是自己的。而且是昨晚才簽下的。
  腦海裡隱約迴響起昨晚性事間的對話。
  喬白以高潮來誘惑自己,讓自己簽字,他當時已被情慾沖昏了頭腦,就這麼糊裡糊塗地給簽了。
  原來一切都是有計劃的陰謀!
  葉定渾身發冷,雙手死死地扣著床單,面上卻做出無所謂的嘲笑,冷冷道:「你以為拿張糊弄小孩的紙就可以騙得了我了嗎?」
  雖然他的確簽了字,可是結婚程序有那麼簡單?起碼也需要戶口薄的吧?而他的戶口早就移到瑞士去了,除了父母和自己,其他人根本沒機會拿到。
  喬白微笑著,手指劃了下葉定的肌膚,惹得葉定一陣敏感的輕顫,隨即曖昧地笑道:「岳父岳母真的很喜歡我喔。」
  葉定眼睛又瞪大。
  「我也很喜歡岳父岳母喔。」
  葉定顫著聲,不可置信地問:「難道……難道……」難道是爸媽同意了?難道他們是通氣的?只有爸媽答應,這家夥才能拿到結婚證書!而且,而且瑞士的同性戀是可以結婚的!
  兔子很惋惜地點點頭:「是的。我也是瑞士的戶口。在回國之前,我早就讓岳父岳母愛上我了。哎呀好討厭,非要逼人家說這麼羞羞的話。」
  「……」
  「我們在法律上已經是夫妻關係了,於20XX年8月X日,結婚!而且沒有我的同意,是絕對離不了婚的!」
  一道晴天霹靂,把葉定徹底炸的粉身碎骨。
  葉定眼一紅,臉一暗,也不顧什麼剛被破處後的疼痛了,跳起來抬手就想賞給兔子幾個拳頭。兔子側身一閃,敏捷地將他制服,順手還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與其說是懲罰,更不如說是調戲。
  「!!!你放開我!畜生!滾啊!你滾啊!」葉定被他抱在懷裡,怒火更旺,渾身都冒著紅色的小火圈,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兔子撕爛!更可恨的是他自己,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對方隨便摸一下都能產生感覺!
  可惡!可惡!
  兔子卻在他臉上厚顏無恥地舔了一下,色情地笑道:「我滾了,你去哪裡找有兩根大肉棒的老公操你啊!老婆你這麼騷,沒有兩根黃瓜怕會滿足不了的吧!」
  「……我操你媽啊!」葉定第一次爆粗口,爆的還是最俗氣最低級的粗口。
  兔子說:「對不起啊,你婆婆都六七十歲了,放過她吧。要操就操我吧,做你的洩慾工具也行,把我玩成破碎的洋娃娃也行……」
  「#¥%……&&*」
  「定定,你就放棄吧,好好當我老婆,我會好好的疼你的。」兔子想了一下,總結道。
  葉定繼續破口大罵三字經:「死變態,娘娘腔,臭流氓,強暴犯……」
  兔子舔舔他眼淚汪汪的眼睛,溫柔地說:「你別哭啊,老婆,我最喜歡看你哭了。」你一哭下面的小穴就流出更多我的東西來,好美好誘人啊!
  「#¥¥……*……&*」
  終於,葉定心灰意冷了,趴在他懷裡,絕望地問:「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每天都給我操。隨叫隨到。」
  「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就把你和我結婚的事告訴你們醫院的人,哦,如果你想起訴離婚,我就把咱倆昨晚的錄音和錄像都放出來,滿世界的放,讓所有人都看見你在床上火辣風騷的樣子。」兔子漂亮的臉蛋上浮起一朵羞澀的紅云,嬌羞地低下頭,說,「所以,你要乖乖哦,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被我操的老婆了喔。」
  末了,又加了一句:「想怎麼操就怎麼操的老婆喔。」

  第七章:
  第一次「破處」就被操的這麼厲害,讓葉定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三天裡,吃不下睡不好,稍微動一下屁股就疼的抽搐,腰也酸的不像是自己的。閉上眼就能看見那隻兔子奸詐的臉,還有自己放浪的姿態……一睡著就能聽見兔子在耳邊說,「我們結婚了哦,你是我老婆,想怎麼操就怎麼操的老婆。」
  可惡可惡!
  葉定扶著腰趴在床上猛捶枕頭,心中怨氣難洩。恨兔子,更恨自己──為什麼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卻被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年輕給騙了!騙了就騙了,還被操的這麼慘!更可恨的是居然還莫名其妙的結了婚!
  葉定不是沒有懷疑過那張證書的真假,那天晚上一回家他就立刻打電話給瑞士的父母詢問了,誰知道被家裡的管家告之,父母早就雙雙環球旅行去了,電話根本打不通,也不知道歸期是哪一天。
  「那前陣子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去家裡找過我爸媽?」
  「年輕人?」管家疑惑,「是不是長的很漂亮的男孩子?」
  很漂亮?
  媽的!是啊!他除了那張人妖臉還有什麼?
  葉定咬牙:「是!他是不是去過我們家了?」
  管家在電話那頭笑了:「您說他啊!的確來過,說是您的學生,來瑞士旅行就來拜訪老爺太太了。話說回來,少爺啊,您這學生嘴巴可真甜,他在家裡這幾天,老爺太太天天都被他哄得直開心,又是帶他們出去玩又是陪他們逛街什麼的……」
  管家的話沒說完便被葉定打斷了:「就這樣吧,老爺太太回來了,麻煩您通知他們,叫他們立刻給我打電話。」
  掛掉電話後,葉定開始冷靜地思考,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以父母那白痴的性格,估計結婚的事是真的了。結婚沒關係,如果是個普通人,那他也可輕鬆離婚,大不了給對方一點錢作補償。可關鍵對方是那隻……那隻兔子!還強暴了他!
  葉定嚥不下這口氣。
  一想到以後的日子,他的頭皮就發麻。以那隻兔子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不管怎麼說,醫院這份工作是不能再做下去了,家也必須趕快搬走,先躲一陣子等父母回來弄清楚再說。
  這麼打定主意的他,第二天就扶著腰去醫院遞交辭呈了。
  「什麼?你要走?」
  老院長一聽完他的來意,想都沒想就將辭呈給撕的粉碎,氣急敗壞地說:「你休想!你走了我們醫院咋辦!」
  葉定皺眉:「醫院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醫生。」
  老院長諂媚地笑:「是有,但他們都是飯桶啊!我們SOS醫院就你一個技術好的外科醫生,你走了,醫院估計離倒閉也不遠了。」
  「這是公立醫院,不存在倒閉的。」
  「那、那你也不能走。你走了,你那些病人咋辦?你想想啊,那些病人都是你親手治療的,有的才治到一半,你現在走了就等於放棄了他們,這對病人是有多不負責任?俗話說,醫有醫德,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葉醫生你忍心放棄那麼多條生命嗎?」
  老院長的話句句戳中葉定的軟肋。
  當初選擇醫生這門職業,的確是想幫助更多的人。小時候他因性格孤僻,沒有任何玩伴,只有一個小男孩肯和他做朋友,每天上學放學一起,一起在陽台上吃午飯玩彈球……並且不嫌棄他的小秘密。
  小小的葉定十分珍惜這唯一的好夥伴,願意為他做所有的事。
  可是沒有想到,小學三年級時,小夥伴突然不上學了,葉定捧著午餐盒在陽台上等了他好多天,也沒見到他來。後來他實在等不了,跑去他家找他,才知道小夥伴早就去世了,因為在上學路上出了車禍,等送到醫院已經搶救不了了。
  看著小夥伴的遺照,葉定擦乾了眼淚,發誓長大後要做一名醫生,搶救所有生命。
  現在,他成功了,當了醫生。這些年來也從死神手裡搶回了不少生命。
  難道,真的要因為那家夥而放棄自己的事業嗎?
  葉定猶豫地咬著嘴唇。
  老院長看出他的動搖,忙趁機打鐵:「而且,我們醫院也算是市裡最好的醫院了,除了這,其他醫院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讓你發揮才能的。」
  這倒的確是真的,SOS醫院是本市做好的醫院,老院長對他也一直頗為信任,如果自己走了,首先就有違道義。
  葉定糾結啊糾結,倘若不走,那隻兔子絕對會再來騷擾自己的。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他還怎麼做人?
  「院長,我……」葉定還想再掙扎一下。
  老院長大手一揮,一敲定局,免談!
  如此,老院長VS葉定,老院長完勝!
  臨走前,老院長還看著他的脖子,露出了一臉曖昧地笑容。
  葉定不清楚他為什麼笑,等去洗手間洗手時,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脖子上居然還映著無數粉紅色的吻痕!
  混蛋!混蛋!
  葉定差點沒把鏡子砸掉。
  工作暫時辭不了了,那家總能搬走的吧?
  誰知道,所有倒霉的事就像商量好似地,居然一起朝他襲來。
  葉定找不到房子!
  兩天裡,他找了無數房子,每一個房東一聽他的名字,都立刻說:對不起,房子已經被人租下來了。
  A市這麼大,難道就這麼巧,全部都被人租走了?
  葉定那個氣啊,再遲鈍也知道有人在暗中搗鬼。
  但是,那隻兔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力,買通本市所有的房東?
  諸事不順,加上剛被「破處」的下體痠痛難忍,葉定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那幾天,SOS醫院的每個醫生護士們都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稍有不慎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砰!」
  手術室外,冰山葉定把沾滿了鮮血的手術套用力砸到了一個剛來實習不久的年輕醫生身上,破口大罵道:「你是白痴嗎?縫線時居然忘了把紗布取出來?」
  實習仔擦擦臉上的血,訕訕道:「再取出來不就行了。」
  「什麼?取出來?」葉定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當病人的肚子是拉鏈嗎?想開就開?我現在就在你肚子上劃個口子再縫上好不好?」
  實習仔把頭低低垂下。
  「這個月薪水沒了,再犯一次錯誤,直接打鋪蓋滾蛋!」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葉定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一行人凍成了冰塊。
  「冰山大人真是越來越冰了。」護士小李捂著臉,「好害怕啊!」
  
  「是啊是啊!最近總發火,以前雖然冷,可是脾氣沒有這麼壞啊!」護士小方贊同的點點頭。
  「你們發現沒?冰山雖然越來越凶,可是……可是我最近怎麼總覺得他眼含桃花,變得嫵媚了呢?難道是……」
  幾個小護士對對眼,意味深長的笑了。
  「莫非是被女人滋潤了?」
  其實她們只猜對了一半,葉冰山的確被滋潤了,只是,是被男人滋潤的。
  而被男人「滋潤」過的葉冰山,回到辦公室後,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電話就響起來了。
  以為是實習仔打來的求情電話,葉定皺了皺眉,原本不打算接的,可電話居然固執地響個不停,無奈之下,只好將電話接起。
  「如果你是來求情的,我告訴你,免談!」他直接開口拒絕了所有的請求。
  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鍾,爾後,傳來一陣輕笑。
  那輕笑,讓葉定立刻毛骨悚然起來,差點沒把電話摔下。
  只聞對方在電話裡說:「親愛的,是老公我呀。這幾天屁股和小穴穴還疼咩?」
兔子手銬

第七章:
  有人說,上輩子如果做了壞事,這輩子就會遭到報應。
  葉定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做了無數惡事,導致這輩子才會被喬白那變態纏上,遭受到如此慘烈的報應。
  當那惡魔般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時,葉定差點沒崩潰掉。
  「哈囉,親愛的定定,快點說話呀,老公等的好著急喔。」電話那頭,兔子用他甜膩膩的聲音發著嗲。
  葉定臉色劇變,見鬼似地掛掉了電話。
  怎麼辦?怎麼辦?就知道那家夥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現在打電話給自己想幹嘛?難道還想再侮辱自己嗎?不!絕對不要!他不要被那種死變態壓在身下……
  「叮鈴鈴……」
  電話很快又響了起來。
  葉定死死地盯著電話機,緊繃身體,如臨大敵。
  接,還是不接?
  不接的話,會有什麼後果?按照那家夥的變態性格,說不定會鬧到醫院裡來,到時候自己還怎麼做人?
  電話越響越急,催命奪魂。
  葉定一咬牙,最終敗給了內心的軟弱,按下了接聽鍵。
  「好討厭喔,為毛要掛人家的電話,人家的心都碎的一片一片的了~嗚嗚嗚。」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葉定壓低嗓音,捂著嘴對著話筒吼道。
  「幹什麼?當然是想見你呀。我們現在可是新婚蜜月期耶!」對方答的理所當然。
  葉定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吐不出吞不下,活生生把臉憋得通紅。
  滾你的蜜月期啊!你滾啊!本醫生不認識你啊!
  深吸一口氣,葉定強行命令自己鎮定下來,沈聲問:「你想怎樣!」
  「好討厭,都說了老公我好想你啊。難道老婆你就不想我咩?」
  「滾!你這個死變態!混蛋!別做夢了!你去死吧!」
  「別生氣啊寶貝,生氣了對你的傷口不好的!」兔子的聲音甜的簡直要滴出蜜糖水來了,「對不起哦,洞房那天我實在太激動,忘了自己的大肉棒實在太大,也忘了老婆你的小洞洞實在太小,把你弄傷了,哎~ 下次老公我一定會溫柔的。」
  「……」
  「我想見你。」喬白說。
  葉定毫不猶豫地拒絕:「你滾,老子不想見到你!」
  「沒關係,你會想見我的。」喬白在電話裡乒乒乓乓的鼓搗了一會兒,邊說,「你等一下啊,馬上你就會改變主意的。」
  葉定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片刻後,電話裡就傳來了一陣特殊的「二重奏」。
  是兩道男聲。
  男1放浪地叫著:「啊啊……我要……快給我……求你……快插我……唔啊……好大……你好粗……好棒……」
  男2粗聲喘著氣,伴隨著噗滋噗滋曖昧的撞擊水聲,「怎麼樣,有沒有幹到你最騷的地方去?嗯?」
  男1的聲音懵然拔高,一聲綿長而沙啞的呻吟,尾音都在發顫,「有……啊……你的大肉棒……幹到了我的騷心了……啊啊……好舒服……唔……再深點……操我……插爛我的騷穴……」
  淫詞浪語,連電話聽了都要臉紅罷工了。
  葉定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把電話立刻掛掉。
  那聲音……那聲音他怎會不記得?分明就是自己和兔子的聲音!!
  想起那天傍晚兔子對自己威脅道:如果你想離婚,我就把我和你的性愛錄像帶全世界播放,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葉醫生你骨子裡是個浪蕩貨!讓他們都看看你是怎麼在男人身下比妓女還淫蕩的求饒的。
  沒想到他真的錄下來了!
  禽獸!
  葉定氣的直哆嗦,對著電話嘶吼:「關掉!!!我馬上過去!」
  「五分鍾,地下停車場。」喬白在電話裡送了他一枚香吻,果斷的掛掉了電話。
  五分鍾後,葉定準時出現在了地下停車場,身上的血衣還沒來得及換,臉色慘白慘白,被地下的昏暗燈光籠罩,活像從殺人現場走出來的罪犯似地,狼狽之極。
  喬白坐在他的豪華越野車上,烏黑的長發慵懶的披在肩上,上面別著一枚精緻的綠色樹葉水鑽髮夾,配著他雪白的肌膚,就像從森林裡走出來的白雪王子一樣。
  一看見目標來了,白雪王子就立刻眉開眼笑,笑容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燦爛:「小蜜糖,你可真熱情,連衣服都等不及換就要見我了嗎?」
  為什麼世上會存在這麼無恥的人?還有,他不是個窮學生嗎?為什麼車子會有比自己還豪華的車?最可恨的是那輛車自己已經想要很久了!
  葉定已經找不到答案了,紅著眼睛怒氣衝衝地走過去,一把拽開車門,鑽了進去,對他吼道:「閉嘴!開車!有什麼事等離開這裡再說!」
  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他可不想被同事看見自己和這麼只變態攪合在一起!他不要臉,自己還要臉!
  「別害怕,沒人看見的。」喬白用幾乎可以稱作「寵溺」的眼神看著他,另隻手則趁著他不注意,迅速按上了電子鎖。
  葉定聽見「滴」的一聲,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再推推門,果然,開不了了!
  我是豬!我送貨上門!
  葉定在心裡哭著痛罵自己。
  白兔拍拍他的臉,溫柔地哄著:「哭吧,小定定,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哭了。」
  葉定咬牙切齒。
  白兔不愧是白兔,總有辦法激起冰山的怒火。老實說,葉定雖然性格冷漠,但卻很沈穩,極少發火。可自從遇到這家夥後,他的人生好像就徹底偏離了地球軌道了……
  暫時是離不開車子了,葉定只好祈禱這只禽獸不要再對自己做出什麼無恥的事情來,並把身體往車門那緊靠去,與兔子保持著能有多遠就多遠的距離。
  很顯然,他的動作刺傷了兔子的自尊心。自尊心受損了,兔子就生氣了。
  兔子生氣時,和別人不太一樣。他喜歡笑,笑的傾國傾城,西施再世。直笑的人心裡直發毛,受不了。
  「別笑了!你、你到底要怎樣!」葉定果然受不了他的笑,暴躁地問道。
  兔子嫵媚地看著他:「當然是來看看定定你的傷口啦!」
  「傷口?」
  「是呀,你剛破處就被我操的那麼狠,那裡肯定受傷了吧?定定你又愛面子,肯定不會去買藥,所以人家很貼心的來送藥了哦。」兔子變戲法似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盒碧綠的藥膏,在葉定眼前晃了晃,「像我這樣體貼又溫柔的小甜甜,定定你去哪裡找?」
  說完,還唱了幾句《杜十娘》的經典名句「郎君啊,如果你餓的慌,對我十娘講,十娘給你做麵湯……」
  杜十娘和小甜甜有什麼關係?
  葉定被他唱的寒毛直豎,還沒來得及叫他閉嘴,人已被撲倒在了座椅上,雙手舉高,被一副毛茸茸的手銬銬在了車門上。
  死變態!居然偷襲!
  偷襲不算變態,變態的是那副手銬居然還是粉紅色的,上面還裝飾著一副兔子耳朵!
  「這手銬叫『兔天使的守護』,是我親自為你設計噠!別看它小小的,但是卻很結實哦,連哥斯拉都能銬住!而且為了保護定定你細嫩的肌膚不被磨傷,人家還特意在上面裹了一層毛絨布。怎麼樣,快要愛上老公我了吧?」兔子賣瓜,自吹自誇。
  葉定拚命扯動著被銬住的雙手,劍眉豎起,怒不可遏:「你這混蛋!你、你、你不要臉……你居然敢銬住我!」
  葉醫生一生氣,話就說不全,這毛病完全來源於他內心根深蒂固的自卑。
  兔子美的不像話的人妖臉上漾出一抹淫蕩的笑意來,湊近,在他耳邊呵出一絲曖昧的熱氣:「我不僅敢銬住你,還要脫你衣服,對你這樣那樣……」
  這樣?那樣?是怎樣?
  葉定猛地嚥了口口水,臉色忽紅忽白。喬白在他耳邊說話時的曖昧熱氣噴灑在脖頸上,像一根小羽毛,撓的他癢癢的。
  「你……你……你不要亂來!這裡是醫院!有攝像頭,我可以告你強姦的!」他心驚膽顫地看著兔子把他帶血的白袍脫掉,再努力也無法掩飾臉上的驚恐。難道自己又要被侮辱一次?雖然他是雙性人,可是心理上卻是百分之百的純爺們!完全不能接受被長的如此女性化的人妖壓在身下!
  而且……而且他的屁股已經開花了啊!!!!不能再做了啊!!
  兔子淡定的解他衣服,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說:「雖然定定你穿白袍很禁慾又很美,但是帶血的衣服還是不要啦,讓我想起你洞房那晚的處子之血,又紅又豔,我會忍不住在這裡再操你一遍的。」
  葉定身子一顫,「你敢!」
  「放心啦,我既然是溫柔體貼的好老公,肯定不會這麼禽獸的,起碼也要等到老婆你的小穴完全好了後才操啊!」兔子自認為很寬容地說,脫掉了他的白袍,又去脫他的褲子。
  下流種子!混蛋!不要臉!
  葉定使勁兒並緊雙腿,不讓他的手探進自己的褲子裡,手銬外因為被毛絨裝飾了,所以再怎麼扭動掙扎也不會引起聲響。
  「你滾啊……不要碰我……滾啊……唔──」葉定悲鳴一聲,終究敵不過兔子的怪力,被強行分開了雙腿。兔子冰涼的手就像蛇一樣,靈巧的鑽入他的內褲裡,摸到他前面的花穴,將沾了藥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抵在了潮濕的入口上。
  「濕了哦。」兔子挑挑眉,曖昧的笑容讓葉定忽然很想去死。
小調教的開始

 第八章:
  與其說這是上藥,倒不如說是一場情事開端的前戲。
  纖細的手指沾著冰涼的藥膏抵在穴口處輕輕地打著圈,這種類似於挑逗的動作刺激地葉定腰脊一酥,一股令人幾欲眩暈的酥麻感自穴口處蔓延至全身,帶動小腹一熱,便有不明液體從體內深處緩緩流出。
  「濕了哦。」兔子挑挑眉,低啞的聲音色氣十足。
  葉定大口呼吸著,努力維持著冰山表情,厲聲呵斥:「放、放開……不然我立刻……立刻……啊嗚……」最後一個尾音在小穴突然被貫穿時瞬間語不成調。
  那根沾了藥膏的手指靈巧地插入了他才「破處」不久的雌穴中,模範著性交的動作前後抽插著,把藥膏一點一點均勻地塗抹在細嫩的肉壁上。
  小穴還是和第一次進入時一樣緊致,猶如處子般的。手指被肉壁吮絞著,火熱溫暖。
  因有淫水的滋潤,所以手指的進入並未給葉定帶來什麼疼痛,只是稍有不適而已。隨著手指的抽插,發出輕微的淫蕩水聲。
  喬白一邊嫻熟的抽插著,一邊曖昧地俯下身,在他耳邊吐出滾燙的氣息:「醫生,你真的好淫蕩喔。」
  「啊嗚……你、你才淫蕩!混賬!」葉定憤怒的罵著,逼迫自己忽視小穴裡的異樣感。但是已經嘗過性愛味道的身體早已食髓知味,自動違背了主人的意識,氾濫起沒頂的快感。
  「不淫蕩?不淫蕩小穴怎麼會這麼濕?只是上藥而已,就流了這麼多淫水……嘖。」喬白舔了舔有點乾澀的唇,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私處,怎麼都沒辦法挪開。
  無論看多少次,他都覺得葉定的身體是上帝餽贈給自己最美的禮物。
  小小的蜜花就如同玫瑰一樣,繁複妖冶,顏色是純潔的粉紅,昭示著除了自己還未有人使用過它。花穴在手指的抽插下,已經完全濕透了,小小的穴口飢渴地蠕動張合,沾著蜜露的花唇間,不斷有淫水流出,弄濕了大腿和皮質座椅。
  用其餘的手指撥開濕漉漉地花唇,尋到穴縫間那顆充血的小紅豆,指尖便略微施壓地按了上去,極具技巧地挑逗安撫。喬白的聲音更低了,隱約添了些情慾的味道,「怎麼樣?小騷豆被揉的爽不爽?」
  「嗚嗚……啊……不……」尖銳的快感從陰蒂處傳來,讓葉定立刻啞聲叫了出來。好舒服……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他的身體的確被玩弄的好舒服,小穴深處又癢又空虛,即使有手指在插入,也依然覺得不夠。
  無法自制地,他想起了那一晚,在自己體內貫穿的兩根巨物──那麼粗大的東西……起碼有二十二公分了吧!插在自己的小穴裡,盡根沒入,把自己的填的滿滿的,用青筋爆起的肉莖狠狠地摩擦著自己又騷又浪的小穴,把自己幹的淫水之流,每一次都頂入最深處,幹到他的花心,再抽到穴口處,再狠狠地插入!
  就連後面的菊洞也沒放過!前列腺被搗的又酥又麻,不斷地分泌出淫蕩的腸液。前後兩個穴都被大肉棒插的滿滿的,一次又一次的幹著他,把他幹到幾欲失禁……
  那種快感,是他活了三十年間不曾擁有過的。
  或許,他真的是個淫蕩的人吧。
  葉定為自己的身體反應感到深切的羞恥,可是又無法控制生理反應,只能無助又怨恨的半躺在那兒,張開大腿任對方猥褻著身體。
  男人一向禁慾的面孔,因為情動和羞恥而變得緋紅,牙齒死死地咬著紅唇,不讓自己發出可恥的呻吟。衣衫凌亂地姿態,潮紅的肌膚,被汗水濡濕的黑髮,含春的眼角眉梢,無一不散發著誘惑的氣息。
  喬白的眸光明顯暗了幾分,胯下的兩根早就支起了小帳篷,再這麼玩下去,自己恐怕會忍不住立刻要了他吧!雖然他不在乎什麼場合,但是定定的小穴的確有點受傷,起碼也要等到藥起效了後才能做。
  強忍著慾望,把手指從那溫暖的花朵裡抽出來,喬白甜蜜蜜地笑道:「好啦,藥上好了哦。」
  葉定正被他弄的渾身發軟,飢渴無比,身體裡的手指突然被撤出,立刻引起了小穴的不滿。好在他的理智還未完全喪失,雖然慾望被吊在半空中很難受,但他的自尊不允許求饒。
  「混賬!你……你快放開我!」葉定顫聲吼道,看著他用紙巾擦乾手指上的液體──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液體,臉無法自控的紅了。
  喬白無視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這種藥很好喔,大概到晚上你就能好了。」
  「什麼藥!」葉定皺眉,他不相信這家夥真有這麼好心會為他上藥。
  「當然是消腫清淤的藥啦。定定你的小穴被我操的太厲害了,都腫了耶!你上班都會很不方便吧!」
  「滾!」
  小穴裡的確有種涼涼的感覺,很舒服,之前的疼痛都被緩解了。
  可是,葉定卻一點都不感動,反而覺得這一切只是兔子的又一個陷阱。
  果然,兔子擦乾淨了手上的曖昧液體,繼續說道:「但是呢,這種藥要配合另外一樣東西才能發揮藥效哦。」
  葉定聽了臉頓時一垮:「是什麼!」總之,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兔子嘴巴一咧,白森森的牙齒閃了幾道寒光,從車子後座裡取出一隻粉紅色的小包裝袋,打開,從裡面掉出兩個雞蛋大小的粉紅色橢圓形玩具。
  「兔兔牌跳蛋!」
  葉定不是無知孩童,在西方那麼多年,怎會不知跳蛋是什麼玩意兒?
  沒想到對方居然得寸進尺,想把那玩意給自己用!!
  他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看了,強壓著爆發的衝動,咬牙切齒:「混蛋,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沒啊,我是為老婆你好哎。」兔子無辜地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滾!我不需要!」
  「可是,藥必須配合著這個才能用哎。」
  「滾!」葉定氣的更厲害,他行醫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藥還需要這種色情玩具配合才能使用的!當他是文盲嗎!在職業醫生面前說這種瞎話,真的不是在侮辱他的專業知識嗎!
  葉定有一種被深深傷害的感覺。
  誰知道喬白說:「這你就不懂啦。按照常理來說,藥物和機器的確扯不到一塊去,但是,這種藥是我自己發明的,必須有我專門發明的跳蛋配合著使用,跳蛋刺激著小穴,才能促使藥物吸收。否則,這藥就是白塗了哦。」
  葉定指著車門,冷靜地說:「你滾,立刻滾!我不需要上藥,你滾!馬不停蹄地立刻滾!」
  兔子委屈的扁扁嘴,摘掉跳蛋的包裝袋,捧在手心:「它們真的很可愛耶,你看,上面還有兔兔圖案喔。」
  葉定眼角抽搐再抽搐:「滾。」
  「可是,如果在半個小時內不把跳蛋放進去刺激藥效發生,那個藥就會變成春藥喔。到時候定定你豈不是更難受。」
  「滾啊!你滾──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葉定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剛才……自己沒聽錯吧?不用這下流玩意就會變成春藥?
  兔子展顏,無比溫柔地又給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如果不用跳蛋,塗在小穴裡的藥就會變成春藥。
  葉定毫不懷疑他會做出這種變態發明的可能性,所以,他屈服了!!!他屈服了在了兔子的淫威之下,被迫張開大腿,任由對方把那兩隻橢圓形的跳蛋塞進了自己的前後穴。
  跳蛋上抹了潤滑劑,所以進入的非常容易。被塞滿的那一刻,葉定覺得自己簡直悲慘透了。
  「這個跳蛋是很不一樣的喔。每隔十分鍾它們就會跳一次,每次持續十分鍾。兩個小時後,它們會給你一個驚喜喔。」兔子很純潔地解釋著,「而且,塞進去後就拿不出來了,只有我的遙控器才能取出來。如果你硬取出的話,跳蛋內部就會自動伸出鐵鉤,勾住你的小穴,到時候痛死你!」
  體內異常的膨脹感讓葉定分不出到底是疼多一點還是舒服多一點,只能發出憤怒的喘息聲。
  「晚上八點我來醫院接你。到時候如果跳蛋不在了,後果嘛,醫生,你懂得。」
  葉定喘息著,睜開蒙著水霧的美眸,顫聲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折磨

第九章:
  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發生的理由,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的。就像葉定的問題,從來沒有得到過正面回答一樣。
  他問喬白,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到底自己哪裡得罪過他。
  喬白說:「很遺憾你想不起來。所以我決定換個方式來玩,晚上我不去醫院接你了,如果你想要,就來我家找我吧。我的地址是,向陽路198號。我會在家洗白白等你。」
  葉定痛罵:你做夢!我絕對不會找你的!
  「你確定?」
  「確定!」
  「你不後悔?」
  「不後悔!」
  兔子笑的甜蜜蜜:「你會後悔的,寶貝兒。」
  的確,葉定會後悔,而且,很快就後悔了。那放在體內的兩枚該死的跳蛋,每隔十分鍾就跳動一次,在敏感的小穴裡顫動著,模擬著性器抽插著,刺激的小穴深處不斷有淫水流出來,濕了一褲襠。如果不是有白大褂擋著,早就被人發現了。
  這還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隨著跳動頻率的增強,葉定越來越覺得小穴發癢,好像有千萬隻小蟲子在穴裡爬咬著,癢的鑽心,一撥強過一撥的空虛自體內深處蔓延至全身,連骨頭都要軟化了。
  跳蛋是封閉式的,如喬白所言,沒有遙控器根本取不出,所以葉定只能硬生生忍著這份煎熬,只盼望著跳蛋的電池趕快沒電!
  
  下午,醫院的辦公室內。
  「唔……啊……」身著白大褂的葉醫生趴在辦公桌上,無助地絞纏著雙腿,斷斷續續發出隱忍的呻吟。俊美的臉孔因情慾而變得緋紅,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來自小穴裡的酥癢已快讓他潰不成軍了,怎麼都沒辦法坐住,只能慢慢地扭著臀隨著跳蛋上下襬動。
  好難受……這該死的兔子,到底在他的身體裡塗了什麼藥?為什麼會這麼熱!
  離下班還有5個小時,身體裡插著這麼兩根折磨人的玩意,根本沒辦法專心工作。本來打算請假的,可是下午醫院突然又臨時通知,說什麼香港某醫學團隊要來院訪問,作為外科主治醫生的他,根本沒辦法退場。
  穴內的跳蛋突然加快了頻率,瘋狂的在肉穴裡搗干插弄,震動著穴內敏感的軟肉。刺激的葉定慌忙咬住唇,差點沒瀉出淫浪的尖叫。
  好深……連最深處的花心都被震到了!那橢圓形的頭部抵在脆弱的花心上,時輕時重地碾磨著,頂端自帶的小圓口緩緩張開,如一張小嘴,貪婪地吮吸著那處軟肉。後庭的前列腺也被同樣的對待,分泌出了更多腸液。
  如此強悍的刺激,葉定根本受不住,前方的性器將褲子撐起一個小帳篷,很快就面臨著噴射的危機。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響了。
  有道男聲在門外詢問:「阿定,你在嗎?」
  葉定立刻從慾海中清醒過來,驚了一身冷汗。
  該死的,他竟忘了現在還在醫院!幸好門關上了,否則自己剛才淫蕩的樣子豈不是被看到了?
  匆匆將衣服整理好,他竭力平穩了一下心緒,對門口說:「我在,自己進來吧,門……唔……門被關。」混蛋,為什麼又跳起來了,不是說每隔十分鍾才跳一次的麼!
  門推開了,來人是一位同樣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三十歲左右,帶著黑框眼鏡,面相普通,卻有一種溫文爾雅的知性味道。
  他是葉定的同事,名叫趙啟申,和葉定同一個科的,搭檔已有三年,雖然醫術不如葉定,但相比起冰山黑臉,病人們更喜歡這位溫和的趙醫師。
  趙啟申拿著一份文件走到辦公桌前,笑道:「一個下午都躲在辦公室裡,做什麼呢?」
  「沒什麼。」強忍住來自小穴內的騷癢,葉定板著臉,戴上了他戴了幾十年的冷酷面具,「來找我有什麼事?」
  「嗯,下午不是要接待香港X醫學團隊麼?院長讓我把文件交給你,叫你準備一下下午的會議。」趙啟申溫和地說著,眼尾餘光瞥見葉定,不禁一愣。
  怎麼回事?他那從來冷酷無情,解剖屍體都面不改色的冰山搭檔,貌似……貌似臉紅了?
  「好的,我馬上就準備。」葉定顫著手接過文件夾,剛才小穴裡的跳蛋又狠狠的撞了一下他騷癢的花心,撞的他腰都軟了,差點沒呻吟出聲。咬著唇狠命壓下這股洶湧的慾望,他問搭檔,「還有其他要準備的嗎?」
  沒有回答。
  「啟申?」葉定好奇的抬頭,看向對方,發現對方正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禁心中一沈,驚惶起來。
  為什麼啟申要這樣看著自己,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
  如此想著的他,臉色頓時慘白一片,死死地咬著紅唇,顫聲問:「啟申……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嗯?啊!」趙啟申回過神來,見他眸底水光迷濛,眉目間隱現妖冶之色,小腹不禁一熱,忙尷尬的別過臉,不敢再看一秒。
  好奇怪,今天的阿定真的好奇怪,明明那麼有男人味的臉,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誘人?尤其那眼尾蔓延的一小抹緋紅,微微上挑,飽含水色春光,害的他幾乎有了生理反應。
  不過自己也真的太不要臉了,怎麼能對一個男人發情呢?而且那人還是一向照顧自己的阿定!
  在心裡痛罵著自己,趙啟申忙解釋道:「對不起,剛才……剛才有點走神。咳。」
  「哦。」葉定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心裡卻鬆了好大一口氣。幸好啟申沒發現,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二人各懷心事,都不敢做過多的交談,生怕一不小心就做出丟臉的事,只簡要的說了一下下午的活動然後就立刻分開了。
  趙啟申一走,葉定就立刻射了出來。同時小穴深處也湧出了大量透明的液體,順著跳蛋與穴口的縫隙,緩緩流上大腿,滴滴答答,將整個黑色皮椅弄的全是淫靡水液。
  下午三點左右時,香港X醫學團隊來了。葉定咬著牙和院長一起接待了他們。還算順利,中途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只是身體深處的飢渴越來越強烈,有好幾次在回答來賓的問題時,他都差點射出來。
  站在這麼多人面前,若無其事地和他們交談著,誰能想到葉醫生的小穴裡還插著兩隻跳蛋?誰又能想的到淫水早就濕透了他的褲襠?
  強烈的羞恥感讓葉定感到暈眩,幾乎站不住。
  好在接待儀式終於結束了,一干人等都轉移到了會議室裡,坐下來準備開會。
  這次香港的團隊過來,主要是為了討論一項最新研發的癌症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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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癌症作為當今幾大絕症之一,一直沒有找到可行的治療方法。每年全球都有幾十萬人死於癌症,患者痛苦不堪,治療費用昂貴,富人尚可用金錢拖延幾年性命,窮人付不起昂貴的化療費用,只能回家默默等死。
  葉定雖然表面冷酷,內心實則柔軟悲憫。他同情這些癌症患者,一直都希望能夠找出有效且費用適中的治療方法,以拯救那些可憐的患者。可惜以目前的醫學水平,他們離那個目標還差很遠。
  這次香港醫學團隊過來就是為了這個目標──尋找有效的治療方案。
  香港那邊的意見是將中西醫結合,拋卻對人體副作用極大的化療,以物理治療為主,藥物為輔,在殺死癌細胞之前,有效組織癌細胞的擴散。
  這種方案以前不是沒有人提出過,只不過每一次試驗結果都以失敗而告終。
  趙啟申聽了,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但是西醫與中醫不同。中醫雖博大精深,但是難免會和西醫產生衝突,就如西藥與中藥不能同時吃一樣。這個中西『結合』的『結合』,一旦在過程中產生排斥,那病人豈不是會有危險?」
  香港代表隊為首的S教授答:「這個問題我們也有想過,所以,在方案施行之前,我們必須做好精密謹慎的前提工作。哪些西藥和中藥會產生衝突,哪些不會。取長避短,將二者的優點融合且不會發生排斥現象,那麼,也不是不可行的。」
  老院長聽了也直點頭:「這的確。據我所知,癌症不是沒有治癒的案例。中西醫各有各的優點,如果能融合起來加以治療,對患者來說肯定是福音。」
  趙啟申皺了皺眉頭,心中仍有疑問,「可是,據我所知,以前幾起中西結合治療方案都是輸在沒辦法將二者完美融合的基礎上了。要怎樣才能避免二者產生衝突呢?」
  「這正是我們來此的主要目的。」S教授微笑道,「香港在回歸祖國前,醫學界一直都以西醫治療為主,雖小有成就,但中醫方面卻不如內地。你們醫院是國內唯一一所設有中醫部的醫院了,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踴躍提出自己的觀念想法。」
  SOS醫院的中醫部的確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了,趙啟申等人雖在西醫部,但中醫知識也絕不匱乏。所以也能提出些許自己的觀念。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積極提出自己的看法。
  會議討論的異常激烈。唯有一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錯,那人就是我們的傲嬌彆扭總受──葉定!
  此刻,他已完全處於水深火熱地獄煎熬之中,完全聽不見任何話語,也沒辦法思考。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體的蜜穴上,慾火焚身,不知身處何地,何年何月何時。
  插在小穴裡的跳蛋,發出一波強過一撥的震動,攪弄著穴內的春水,摩擦著每一寸肉壁,將他的小穴摩的滾燙滾燙。不知道兔子發明的什麼鬼東西,插在穴裡的跳蛋體積雖然不大,卻很靈巧,像有自主意識似地,總能夠找到葉定最騷的地方,給予重重的撞擊。尤其是花心,每被撞一次,他的腰就酥軟一分,恨不得浪叫出聲。
  淫水汩汩自穴縫裡流出,濡濕了身下的黑皮椅。倘若現在有人叫他站起來,會立刻被發現的吧?
  他低著頭,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發出丟臉的聲音。身上全是情慾的汗水。
  只要再堅持一下,堅持到會議結束就好了!葉定,你不可以丟臉!
  「葉定,你覺得我的意見如何?」趙啟申提出自己的觀念後,轉頭去詢問葉定,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意見,卻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答。
  「阿定?」趙啟申又叫了一遍,以為他沒聽見,可他還是沒回答自己。
  怎麼回事?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阿定不對勁了,雖然阿定人一貫話少,可身為學術狂的他,到現在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那就很奇怪了。
  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趙啟申擔心地拍拍他的肩:「阿定,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葉定正被小穴裡的跳蛋弄的欲仙欲死,花心被跳蛋頂端的小嘴狠狠的吸吮著,就像男人的大肉棒抵在上面狠狠的搗幹著一樣,干的他騷穴又酸又軟,真恨不得就這樣被幹死算了。
  猛然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心中一跳,立刻驚慌的抬起頭來,茫然地問:「怎、怎麼了?」
  這一抬頭,就把趙啟申看的傻了。
  男人因情慾而熏染的緋紅的臉,猶如薔薇一般嬌豔。素日裡平靜冷漠的眉眼,此時竟現出妖冶的水色。紅唇微張,欲語還休。眸光瀲灩,跳躍著迷茫的火焰,黑扇子般濃密地睫毛就像一隻黑蝴蝶,兇猛地撲入觀者心靈。
  一瞬間,趙啟申產生了去吻他的眼睛的衝動。但理智猶在,知道不可如此,忙別過臉以掩內心的激動,道:「沒、沒事。就是想聽聽你對我剛才發表的觀點提出點兒意見。」
  「觀點?意見?」葉定茫然了一下,猛然想起現在還在會議桌上,不禁尷尬地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說,「你再說一遍吧,我剛才在想問題,沒聽見。」
  該死!他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了!可惡!
  「好。」趙啟申也沒多懷疑他的話,便把自己的觀點又重申了一遍。
  葉定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集中心思聽明白,艱難的想了幾分鍾後,他面無表情地問:「你是說,從蟾蜍身上提取細胞治癌?」
  「嗯。中醫裡,蟾蜍的皮是可以入藥治癌的,雖然不能完全根治,但也有過痊癒的案例。所以蟾蜍的皮組織肯定有什麼是可以殺死癌細胞的。我們不防研究一下。將蟾蜍皮裡的細胞放入癌細胞培植器皿中觀察,相信會有結果的。」
  葉定皺著眉,蟾蜍治癌只是民間的偏方而已。而大多數民間偏方並不具備科學依據,儘管如此,他認為搭檔的方法可以一試。
  「還有肉靈芝。也可以同時做下試驗。」他補充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趙啟申在筆記本上快速記下,一邊說,「到時候我們分工,你就負責肉靈芝的觀察。」
  「嗯,好的,還有──啊!」葉定剛想再為試驗做一些補充,小穴裡的跳蛋突然傳來異樣的動靜。好像有什麼細長的東西從穴口伸了出來,探到他的穴縫間,猛地吸吮住他充血的陰蒂!
  陰蒂本就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平時洗澡輕輕一碰他都會渾身顫慄,更何況現在被「異物」吸住了!那種快感,讓葉定猝不及防,猛地呻吟出來。
  發現自己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浪叫出聲,葉定立刻驚惶地摀住了嘴,臉色慘白一片。
  怎麼辦?怎麼辦?大家肯定都聽見了!
  沒錯,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聲音震住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探討,面帶好奇地看向他。
  大家心裡此刻有一個共同的想法:剛才那聲音……實在太媚了!
  葉定捂著嘴,瞪大眼睛,駭然地看著眾人,大腦停滯,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會議室的氣氛一時間寂靜無聲,連呼吸都能聽見。
  有人先開口了:「剛才……是……誰的聲音?」
  葉定抖得厲害。
  被……被發現了麼!
  「好像是……是葉醫生發出來的?」老院長好奇地看著他,發現他臉色有點異常,不禁擔心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臉色不太好。」
  葉定忙點頭,「是……唔……胃……胃有點痛。對不起……打攪……打攪大家了。」
  原來是胃痛。
  大家豁然開朗。不過這位男醫生的叫聲……還真的……比自家老婆在床上叫的還銷魂哎……咳咳咳。
  葉定低著頭,手死死地扯住白袍,忍住羞恥感。
  小穴裡的動靜更大了,那突然探出來的吸頭,正像人的嘴一樣,含住他的陰蒂狠狠地吮吸著。偶有微量電流躥過,刺激的小花核更加充血,又酥又麻,帶動穴內更加空虛寂寞。
  好難受……已經……快到極限了!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男人的大肉棒,插他……操他……
  趙啟申一聽他說胃疼,忙關切地說:「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下?」
  葉定立刻搖頭拒絕。
  現在怎麼可能離開!他的騷穴流了多少淫水,他自己最清楚。一旦站起來,肯定立刻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他更沒辦法解釋?
  「可是你身體不好,不用硬撐著啊!」趙啟申仍舊不放心地勸道。
  「唔……嗯……不、不用了……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趙啟申還想說什麼,可葉定對他揮揮手,只說:「不要耽誤大家的會議。」
  知道他一向以工作為先,趙啟申也不再說什麼了,給他倒了杯熱水後,又重新加入了探討中。
  只是,他開始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會議終有結束的時候。結束的那一刻,葉定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的濕透。
  如果會議再遲個一小時,他絕對會忍耐到失控。
  不過他還是耐心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並拒絕了搭檔扶他去看病的好意後,才慢慢站起來,迅速逃到了衛生間。
  將門反鎖,脫下褲子,他把顫抖的手摸想自己的下體。
  那裡,早已經是洪水氾濫了,濕的一塌糊塗。
  身體已達到前所未有的飢渴程度。
  如果沒有大根的東西捅進來,他一定會立刻發瘋!
  儘管知道這樣做很羞恥,可是被情慾沖昏腦袋的他,已經控制不住了,忍著羞恥,他撥響了罪魁禍首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對方才接,好像是故意讓他等這麼久似地。
  兔子甜蜜蜜地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嗨,老婆,我等你好久了喔。」

狼入兔口

第十章:
  葉定扛著兩把菜刀出現了一棟豪宅前。
  沒錯,是豪宅,還是有私人門衛,游泳池,五個足球場那麼大的花園……的豪宅!
  不是窮大學生嗎?不是窮的差點連住院費都交不起嗎!不是在外面租了一所又破又爛的小房子嗎!
  葉定攥緊了兩把刀。他已經決定了,只要對方一開門,他就把刀砍過去,砍個稀巴爛,挫骨揚灰!
  誰知道,對方居然知道他到了,在屋子裡說:門沒關喔,自己進來啦!
  儘管知道有詐,但是葉定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因為他沒得選擇!
  門一推開,就有兩隻粉紅的玩具兔自兩邊彈了出來,咧著很賤的三瓣嘴,一蹦一蹦的說:「歡迎老婆回家。歡迎老婆回家。」
  葉定臉一黑,毫不猶豫地抬腿,一腳解決一個。
  兔子嗷唔一聲,斷電前,還掙紮了一句:「老婆你好風騷……」
  流氓東西!就和發明它的主人一樣不要臉!死混賬!
  葉定撲進客廳。
  客廳的豪華程度簡直能夠刺瞎自己的狗眼。
  原以為自己在瑞士的家已經夠豪華的了,可是比起這裡,他家簡直就是牛屋。高吊的水晶花燈,鑲嵌著水鑽的大理石地,廳內陳設簡單而高貴,長方形的餐桌上,擺滿豐盛的晚餐,每一樣餐具都是純銀製材質,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具有十九世紀英國貴族的風格。
  兔子穿著簡單的白襯衣,長腿翹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雕著一根大蘿蔔。蘿蔔被他用小刀刻上了人的眼睛,人的鼻子嘴巴,嘴巴邊還有一抹十分賤的笑。
  見葉定來了,也不抬頭,說:「你知道麼?日語中,蘿蔔的名字叫大根。」
  大根,嗯,很符合日本人的變態淫蕩性格。可是他解釋給自己聽,是個毛意思?
  葉定鐵青著臉,走到他跟前,一刀切斷了蘿蔔。
  「我來了!」
  「哎。」兔子十分可惜地看著手中被砍斷的半根蘿蔔,嘟起小嘴抱怨道,「人家都快要完工了的說。」
  「你可以了。」
  「可以什麼?」兔子抬起頭,故作迷惘地看著他,「可以什麼啊?」
  「你──」葉定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吼道,「快點幫我把那破玩意兒取出來!」
  「好啊。」兔子出乎意料地答應了。
  答應的這麼幹脆,實在不像他的作風。已經吃過好幾次虧的葉定根本不敢相信,狐疑地盯著他,生怕他又刷什麼花招。可是兔子的確把遙控器取了出來,並按下了。
  「好了,可以了,你取吧。」兔子很慷慨地說。
  葉定感覺到小穴裡的跳蛋停了下來,那根吸在陰蒂上的小吸盤也慢慢往回收縮,退回了穴內,收縮的過程中,難免摩擦到小穴,因此早就敏感到滴水的身子,再次酥軟了幾分。
  再不取出來,他一定會做出更丟臉的事。於是轉身,想找個衛生間取出來。可沒想到兔子突然說:「就在這裡取。」
  葉定臉一垮,就知道這變態不會這麼好心!要他在這裡取那東西,不如要他死!
  「不要!」他想都沒想就拒絕。
  兔子也不惱,悠閒悠閒地玩著最近才做的水晶指甲,慢吞吞道:「不要也沒關係,那我就把遙控器再按上啦。相信定定你也支撐不了那麼久的吧。」
  「你──」葉定攥緊拳頭,很想什麼都不管就這麼把拳頭打過去,打爛他那張可惡的臉。可是一想到如果真惹急了那隻兔子,自己豈不是要戴著跳蛋過一輩子?
  葉定立刻就蔫了。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喬白玩弄的這麼悽慘。人家都說好人有好報,雖然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可這些年來也算救死扶傷過不少人,難道就落得這個下場?
  「非要在這裡取嗎?」他咬牙切齒,做著最後一絲掙扎。
  純種惡魔兔勾起嘴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沒的商量。
  葉定咬咬牙,媽的,脫就脫!反正都被……就當被弱智看了吧!媽的媽的!
  抖著手解開禁慾的襯衫紐扣,再抖著手扯開皮帶,把褲子腿至腳踝,剛想把手從內褲裡伸進去,惡魔兔又開始了刁難:「把內褲脫了,坐到桌子上去取,我要看。」
  葉定怒吼:「你不要太過分!」
  喬白沒說話,伸手摸到遙控器上,作勢按下。
  葉定果然認輸,連忙阻止:「我做!你別!!」再震動他真的受不了了。
  喬白笑了,這一笑頗有些傾城的味道:「好乖,去吧。」
  葉定氣的頭髮昏,也不知是怎麼走到的桌前,只覺渾身發軟,抖得厲害,渾渾噩噩地脫下內褲,坐上桌子,把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大大分開,露出了那地誘人風景。
  那地方喬白不是第一次看,可每次看呼吸都會停頓一下。那朵小花兒稱不上什麼美感,但卻情色十足。只要輕輕一撩撥,騷水就像小溪似地,流的一塌糊塗,尤其那張粉色的小騷嘴,一縮一縮的,簡直能把男人的命都給勾了去。
  而此刻,小騷嘴早就被淫水染得一塌糊塗了,騷浪的液體順著大腿根,會陰,臀部緩緩下流。男人像牙色的肌膚泛起了桃花色,因為羞恥感,身體一直在輕輕發抖,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喬白頓了一下,說:「把腿再張的大點兒,讓我好好看你的小淫穴。」
  「不……」葉定虛脫的搖著頭,可是雙腿卻不受控制的張的更開。感受著對方宛若視奸的目光,他的身體又開始燥熱起來,小穴空虛的收縮著,泛起了濕意,穴壁也癢的厲害,很想被狠狠的摩擦,狠狠的操干……
  「不……不要看……不要……」他苦苦哀求著,為自己淫蕩的反應感到羞恥不堪。
  喬白卻無辜地問:「為什麼不看?老婆的小穴穴明明那麼美……唔……好敏感喔,被老公看一下就流了那麼多騷水,等會兒老公的大肉棒插進去時,你豈不是要瘋了?」
  露骨的言語刺激的葉定情慾更旺,整個人如同跌進一個巨大的情慾漩渦,幾欲焚燒成灰:「不要……唔……不要說了……」小穴被說的越來越癢,穴內靜止的跳蛋不但不能緩解痛苦,反而更加折磨著他,花心癢的鑽心,渴望被大肉棒撞擊。下體的性器也早高高豎起,頂端流著淫液,只待得到刺激,噴發出來。
  「老婆明明就很喜歡聽我說的啊,哎~真是口是心非的小騷貨。」
  「我不是……!」葉定受不了的對他怒吼。
  「你不是騷貨是什麼?」喬白突然冷笑起來,漂亮的臉孔掛滿寒霜,眼裡沒有一點溫度,薄薄的紅唇一句一句吐出刻薄言語,「你不騷,怎麼會被男人的大肉棒操的潮吹?你不浪,怎麼又會被跳蛋挑逗的來我家找我?別說你來這兒是為了取出跳蛋。大醫生,你心裡想的其實是來找我操你吧?呵呵呵,真不知道如果你那些同事病人知道他們平時冷漠認真的葉醫生,被男人操到高潮時會是什麼反應?一定都在想,明明這麼騷,卻非要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來,其實不過就是個喜歡被男人大肉棒插的賤貨。」
  葉定被他的話驚呆了,愣了好久,才哆嗦著從桌子上爬起來,抖抖索索的拾起衣服想往身上套,說:「我不拿了,我走。我走。」
  「你敢離開這張桌子試試。」喬白並不攔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我保證,你我的性愛錄像帶明天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頭條上。」
  「你──你──」葉定抖得更厲害了,這輩子何時受過這般羞辱,簡直恨不得立刻撲過去與對方同歸於盡,理智卻又阻攔著他,告訴他不能衝動,為這一切不值得。
  喬白突然又溫柔起來,柔聲說:「所以你現在給我乖乖躺好,自己把手指插到小穴裡,將跳蛋取出來。」
  「你──你!」葉定喃喃,已經憤怒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羞辱我!為什麼!」
  喬白聽了,只說:「想不起來?哦,你當然想不起來。只有我這種白痴才會一直記得。」
  這個話題沒再繼續下去,他臉色又忽地一變,逼令葉定躺下,當著自己的面取出跳蛋來。
  葉定賭不起,他三十歲了,事業有成,丟不起這個臉。也正因如此,才會被喬白踩的死死的,翻身不得。
  身體極熱,可是心卻極冷。
  他抖著胳膊,伸出兩指往小穴探去。
  ──────
  手指在濕滑的穴口處淺淺地徘徊了幾下,便狠狠的插了進去。那裡早就被淫水弄的又濕又滑,所以進去的一點難度都。
  「啊……」葉定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裡飽含的媚意連自己聽了都覺羞恥不已。
  手指一插入,穴內的軟肉便像有生命力似地,自動吸附過來,緊緊地絞纏著手指,被填滿的快感,刺激的他還沒來得及取出跳蛋,前方性器便抖了幾記,射了出來。
  積壓了三天的份量,絕對少不到哪兒去。濁白的精液噴濺的到處都是,纏綿地落在小腹、胸膛……甚至是臉上。
  一種說不出的淫亂感。
  男人的身體就是這點悲哀,不論有多屈辱,有多不願意,只要有快感,就會誠實的表現出來。難怪喬白會罵自己淫蕩了,這樣的身體,真的有夠下賤的了……
  葉定大口地喘息著,黑漆漆的眸子裡蒙上一層亮晶晶的水霧,因為羞恥感,整張臉都漲成潮紅,煽情而誘惑。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喘息聲,以及牆上壁鍾滴答滴答走過的聲響。
  對面的喬白見他射了,呼吸微微一窒,緊跟著,臉上露出了鄙薄的笑容:「嘖嘖,還不肯承認自己淫蕩嗎?這樣就射了出來,葉醫生,你是有多飢渴?有多喜歡被插穴?」
  葉定很想否認,告訴他不是這樣的。可是目前他的姿勢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赤裸裸的身體,雪白修長的兩腿分開著,門戶大開,手指還插在粉紅的小穴裡,無意識的抽插著,怎麼也停不下來。只能發出嗚嗚的哽咽。
  喬白見他不說話,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突然溫柔起來,柔聲道:「雖然射精很爽,可是老婆你可別忘了這次來的目的哦。我給你三分鍾,如果三分鍾內取不出跳蛋,明天就繼續戴著好了。」
  葉定搖了搖頭,竭力甩開渾噩的思緒。
  三分鍾,足夠將跳蛋取出來了。就算知道很羞恥,可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
  穴內滾燙的軟肉微微跳突著,花瓣一般一層一層將手指包裹,纏繞。花徑內不斷有春水靡靡滲出,蜜汁的氣味微微腥甜,瀰漫在屋子裡,熏染出一室情色。
  長痛不如短痛,趁著理智未全部消失前,必須立刻將跳蛋取出來。
  葉定在心中想著,逼迫自己忽略掉騷穴裡傳來的異樣快感,咬咬牙,一狠心,便將整根手指盡根沒入,直直插入最深處。
  「啊啊……好深……」情不自禁的浪叫出來,手指正好頂到了埋在深處的跳蛋上,抵的那顆小圓球體向前一送,狠狠地撞到了脆弱的花心之上。瞬間,一股酸麻的電流從淫穴內部躥升而起,兇猛的蔓延至全身,酥了筋骨,軟了呻吟。
  喬白眯起了眼睛,聲音變得低沈而沙啞:「還有兩分鍾。」
  葉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竭盡全力平定著狂亂的情潮,待稍微緩過一點後,便顫抖著,並起穴內的兩根手指,夾住跳蛋往外挪。
  跳蛋本就是光滑,加上淫水和藥物的浸染,更是滑溜不堪,再加上小穴又緊,手指活動不便,於是試了好幾次都夾不住。
  「還有一分半鍾。」
  葉定呼吸更急,額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喬白催的越急,他就越髮夾不住,頻頻失手。而頻頻失手的後果就是導致穴內更加酥軟,每次跳蛋落下,就又滑回花心處,狠狠地撞擊著。折騰到後來,他全身痠軟無力,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但他知道,不可以求饒。
  現在求饒,就等同於默認了對方的那句說辭:自己的個淫蕩的男人。
  再深呼吸一口氣,葉定幻想著自己的手指不是在取出跳蛋,而是取出病人體內的毒瘤。對於一個工作狂來說,這樣的方法果然很快就起效了,跳蛋被準確的抓住,迅速抽離穴口,滾到了桌子上,滴下一小灘濕漉漉的水液。
  還未來得及緩一緩,喬白便繼續催促:「還有50秒。你的騷屁眼別忘了。」
  如此粗魯的言語,激的葉定渾身一顫,前方剛洩過的性器猛地抖動,再次噴出白濁。
  喬白抿抿唇,眸底跳躍著赤紅的火焰。沒想到男人居然騷成這樣,被自己一句話就激的射了。
  他想開口再去羞辱男人幾句,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小腹下面的兩根巨物脹痛難忍,滾燙滾燙的,真恨不得立刻捅到那兩個水穴裡攪上一攪。
  不知道他內心活動的男人,已經將濕漉漉的手指艱難的插到了自己的後穴中。
  男人的臀部非常性感,渾圓挺翹,臀肉柔軟富有彈性,喬白摸過那裡,知道那兩瓣臀肉的手感有多美好。
  他死死地盯著男人的動作,手指插在後穴中,因這動作而迫使臀部抬起,將下體完全袒露在燈光之下,渾身軟綿綿的,顯出格外淫靡的姿態來。
  喬白看著這樣的他,下體陽物更覺得有一把火在燒,燒的他渾身滾燙,心裡卻一陣陣發寒。
  這麼淫賤的男人……就是自己……就是自己一直惦記著的人麼?
  葉定就著仰躺的姿勢,把手指探入了後穴中。那裡本不是用於歡愛的地方,就算平時洗澡也鮮少碰觸。不過有了先前跳蛋的開拓,早已是淫水漣漣。
  他那裡和前方一樣,一旦情動,就會自動分泌出淫水來。
  穴口的褶皺已經被淫水滋潤的綿軟濕潤了,手指在穴口處輕輕摩擦了幾下,便很輕易的就擠了進去。
  「嗯……」
  葉定仰頭嘆息了一聲,臉上浮上了幾分薄紅。因為羞愧,也因為不想看到對面喬白尖刻的目光,他索性閉上了眼睛,隨著下身的抽插輕輕喘著。
  手指被穴肉軟軟的咬著,吮吸一般的裹纏著。稍微停頓了一下後,便在緊致的內壁中轉動起來,朝濕軟的深處探去。
  有了前面的經驗,這次就容易多了,很快,跳蛋就被取了出來。手指抽出來時,葉定竟然又逸出一絲軟叫,無意識的挺了挺腰,似乎是對手指的留戀不捨。
  濕漉漉的兩顆跳蛋全部被取出來了,擺在桌子上,上面的水光是它們最美的戰利品。
  終於結束了。
  葉定喘了口氣,便要掙紮著坐起來,不願再多受一分的煎熬。誰知道還沒爬起來,整個人便被突然用力翻了過去,提腰抬臀,趴跪在了桌子上。同時,兩根滾燙的巨物分別抵在了他前後兩個小穴上。
  一隻手,冷冰冰地撫上了他的背脊。
  「老婆,這樣……就想走了?」
  葉定呼吸陡然急促,顫聲喘息道:「你……你放開我……」
  「放開你?放開你,你那沒被大肉棒捅過的騷穴能受得了?」喬白的聲音壓的低低的,冰冷的手在他背上游移,手下的觸感彷彿上好絲綢,又像有吸附力似地,吸的他挪不開手。
  每移動一寸,身下的人就顫慄一分,扭擺著臀部要掙開,卻無奈剛射過的身體根本一點力氣都提不起,到最後,只能軟軟的趴跪在床上,任人索取。
  下體兩根滾燙的大肉棒在抵住男人的騷穴時,就已經亢奮到了極點。但是喬白不想立刻就進入,他想聽男人求自己,求自己插入他,進入他,狠狠的操他……還想聽他的哭聲,因為自己每個動作而發出的又騷又浪又可憐的哭聲。
  葉定的呼吸脆弱而混亂,微微削瘦的背在對方的撫摸下不斷的顫抖,好像碰到了刀尖似地。剛發洩過的身體,被喬白一撩撥,簡直敏感的要滴出水來。
  這不是最難堪的,最難堪的是下面那兩個被肉棒抵住的小浪穴。
  滾燙的猶如雞蛋大小的龜頭抵在濕滑的穴口上,輕輕的碾磨著,並不進入,只是偶爾因為騷穴太滑,不小心滑進了穴口,但是淺淺抽插幾下後,就又很快撤了出來,然後繼續碾磨。碾磨他的騷洞口,抵開兩片貝肉,順著穴縫朝上滑,又去擠壓他的充血的花核。
  葉定被這種隔靴搔癢的挑逗弄的呼吸急亂,他都能想像的出那兩根大肉棒有多粗大,有多壯觀……粗大的肉龍起碼有二十二公分,插在小穴裡時,簡直能把他撐裂。但是他就是很喜歡那種被填滿的感覺,喜歡被大肉棒摩擦,被大肉棒撞擊騷亂的花心,甚至連大肉棒噴出的精液都很喜歡很喜歡……
  葉定知道這樣想很淫亂,也覺得羞愧,但是小穴騷癢到了極致,淫水汩汩湧出,難受到了極點,臀部便下意識的朝後挺去,想吞下那兩根巨棒。可是對方好像故意刁難他似地,就是不肯讓他吞下,還用滾燙的肉棒鞭打他的屁股,發出啪啪的淫亂聲。
  「唔……啊……不……要……」他難受的幾乎要哭了起來,雙手死死地扣在桌子邊緣,肩膀因隱忍而劇烈顫抖著。
  好想要……身體已經渴求到了極致,再不被滿足的話,他……
  喬白自然知道他已經受不了了,事實上,他自己也快受不住了,這老男人的小穴實在是太浪了,水流的比女人還多,將他的肉棒都淋得濕嗒嗒的,還不住的用那小騷嘴吸他。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好,估計早就屈服了。
  扯住男人的頭髮逼迫他抬起頭來,喬白啞聲追問:「說,想不想要?」
  「唔……要……要……」葉定昏沈沈地回答著,屁股還是不斷的朝後靠,想吞進身後的巨棒。
  喬白往後退一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騷貨!就這麼急嗎!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說出來我就給你!」
  想要什麼?
  葉定朦朦朧朧地想著,是什麼呢?
  哦,對,是大肉棒。他想要男人的大肉棒插自己,填滿自己瘙癢空虛的穴。
  「我要……我要……」可是,他怎麼都說不出來,大腦並不是完全的喪失了理智,還有一分清醒在告誡自己,如果真的說了出來,那以後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喬白被他磨蹭的也不耐煩了,再拖下去,不知道最後屈服的人會是誰。搞不好是自己!那就太丟臉了!所以他又將肉棒的前端擠進對方的小穴口,淺淺的抽插了幾下便立刻撤出來,吊足對方的胃口後便粗喘著問:「說不說!想要什麼!」
  葉定怎能受住這樣的挑逗,當下便軟成了一灘水,高聲尖叫了出來:「我要老公用大肉棒插我!快點操我!把你的大肉棒插進我的騷穴裡,狠狠地捅我!啊啊啊……」
  話一落音,喬白便再也抵不住情慾,細腰朝前一挺,兩根肉棒便盡根沒入其中。
  「啊──」葉定深深後仰了脖頸,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只覺得自己的小穴好像被兩根巨大的鐵棒狠狠的撐開了,滾燙的莖身炙烤著他的穴壁,燙的他渾身顫慄。意識飄蕩在控制,世界都化成了虛無,只有滾燙的肉棒才是真實的,徹骨的歡愉是真實的。
  飢渴了太久的騷穴,被如此巨大的肉棒進入,竟一點都不痛,反而立刻放蕩的纏繞過來,死死地吮吸著肉棒,生怕它們離開。而喬白也如他所願,不僅沒離開,反而不住的往更深處探去。
  葉定的小穴咬的他舒爽不已,太久的忍耐和渴望化成了狂風暴雨,等不及再挑逗了,抵到最深處後,就立刻開始了瘋狂的抽插。
  「啊啊……好大……好粗……唔……不……不要再深了……撐、撐開了……」葉定被身體裡的肉棒搗的瘋狂,肉棒上的青筋不斷的摩擦著他的內壁,簡直要磨出火來了。臀部朝後靠去,迎接著後方失控的衝撞,混亂的呻吟早已失去了調調。
  「不大能搞死你嗎?嗯?你不就喜歡大肉棒插麼!越大越好不是嗎!插死你!插爛你這個騷貨!」喬白失控的抽插著,每一次都搗到最深處,再撤至穴口,再狠狠的重新進入,好像只有這樣,心裡的恨意才能宣洩。
  二人連接處早已被淫水弄的泥濘不堪。
  視線變得朦朧,男人薄而禁慾的嘴角流出了透明的津液,顯得淫靡而妖冶。肉穴中的淫水被大棒干的無處可去,只能順著二人結合的縫隙溜出來,滴在桌子上,延出一道長長的透明水光……
  摩擦的地方都要起火了,發癢的穴心一次次被狠狠撞擊著,渾身骨頭都要被撞軟了……
  喬白一邊幹他的穴,一邊還用手揉他陰唇間的小肉粒,以及胸口的兩顆粉色奶頭,全身都被夾擊,葉定根本受不住這麼多重的快感,不顧一切的尖叫著,什麼淫亂的話都喊了出來。
  「唔啊……好厲害……啊……大肉棒好厲害……插死我了……唔……哼哈……慢、慢一點……小穴要被……啊……被插爛了……」趴在桌子上,葉定抬高屁股,更加方便肉棒操弄的他的濕穴,花穴裡流出的騷水將不斷進出的紫紅肉棒弄的全是水光,淫媚的肉壁被摩擦的滾燙火熱,肉棒一插進去,他的小騷嘴就自動吸附過去,將柱身咬住,不讓他離開。
  喬白被他的浪叫勾的不可自控,更加賣力的在他的水穴裡抽插著,粗大的棒子每次都進入到最深處,重重的撞擊藏在深處的花心,把他的醫生老婆干的淫叫不已。
  「喜不喜歡老公這樣幹你?」
  「喜歡……好喜歡……唔……干死我了……老公的肉棒好大……啊啊……干的老婆的騷穴舒服死了……唔……」小屁股風騷的搖擺著,簡直能勾了人的魂。  
  喬白呼吸更加粗重,媽的,這騷貨真是騷透了!為什麼自己以前會當他是神仙!還差點沒把他供在佛台上供著了!原來居然這麼淫賤。
  一直堅信的神仙,卻是個浪蕩貨,喬白感到很內心很矛盾,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憂傷。
  於是,這種悶悶的情緒化作更激烈的慾望,干的越來越狠。
  緊緊扣住葉定的細腰,他一邊抽插著,一邊改掉上次可愛的風格,走起了兇狠路線:「那你說,你最喜歡老公幹你哪兒?是騷心還是浪壁?喜歡老公同時干你的花穴和屁眼嗎!」
  「唔……喜歡……好喜歡……」肉壁痙攣著,葉定連瞳孔都散開了,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一味的順服著,迫切的抬腰咬緊體內的硬熱,「我喜歡老公幹我的騷心……唔啊……浪壁也喜歡……好喜歡老公幹我的花穴和屁眼……干死我!干死我……把我插死……啊啊……小穴被幹出水來了……嗯……唔……用力!啊……」
  淫詞浪語,潮紅汗濕的臉龐,睫毛濕漉漉的撲閃著,眼裡全是失去心智的朦朧霧氣。
  葉定模模糊糊的想,這樣回答,應該就能得到解脫了吧。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只會讓喬白更加狂熱,被他扭腰迎合和貪吃的模樣激的血氣澎湃,抽送的更加急亂兇狠,將二人一層一層帶到情慾的巔峰處。
  「啊啊……啊……要……要到了……唔……」葉定猛地繃緊了身子,一股股熱流從前方的陰穴裡噴射了出來,於此同時噴射的,還有高昂的性器,痙攣的後穴。
  三方快感齊聚,葉定的神志已變得恍恍惚惚,小穴強烈的收縮抽搐,絞的喬白定力再好,也無法忍耐,幾個急促的抽插後,便將兩道滾燙的精液狠狠的射在了花穴深處……
  
  「呼……」
  軟軟地趴在男人身上,喬白大口大口呼吸著。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鼻子突然酸酸的,有種很想哭的感覺。一些很多年前的往事也開始在腦海裡浮現……
  那時候的他,還很小,很純潔,是一隻真真正正純潔無暇的小白兔!
  
不平等合約

第十章:
  這一晚,喬白並沒有對葉定所求無度,做完後,只是趴在他身上稍稍感傷了下「憂傷的少年回憶」後,便抱起他去浴室做清潔工作了。
  別看他人長的纖細,力氣卻不小,葉定被他抱在懷裡就跟玩兒似地。
  溫暖的水很好的舒解了性愛後的疲累,葉定稍稍舒了口氣,腦袋逐漸清醒起來。
  如果世界上能有一種藥,讓人吃了可以把不願意發生的事都遺忘,那就好了。
  可是,這種藥不存在。
  所以,葉定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怎樣張開大腿任人索取,不知羞恥的扭動著,淫叫著,行為堪比蕩婦。
  手指死死地扣在浴缸沿邊,他用叫啞了的聲音問喬白:「要怎樣才能放過我?要錢嗎?你要多少我都能給你。」
  「定定,你那些錢都不夠我交物業費的。你喜歡我給你一萬倍好了。」喬白靠在浴缸上,開始抽煙,那種有錢人的優越感和輕蔑,足夠讓所有窮人都狠狠地揍他。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放過我!」葉定習慣性想揪住他的衣領狠狠質問,伸出手時才發現,他身上根本沒有穿衣服,手下的皮膚滑溜溜的,真他媽的好。
  等想到把手抽回來時,已經來不及了,喬白順勢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打了個特響的啵(┘3└)。
  兔子邪魅地說:「放過你?我花了那麼大的心思,那麼多的人力物力才找到你,騙到你,你說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葉定氣餒。
  他是相信喬白的話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錢多了沒地兒燒的無聊混蛋,而喬白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可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明白吧?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葉定問道,「你在醫院的那些日子,我自認為對你照顧有加,就算不要求報恩,你這樣對我,良心上就過的去嗎?」
  「過的去啊。」無恥的兔子很認真的點頭,「為什麼過不去?定定你這麼飢渴,我用大肉棒安慰你,多麼好的報恩啊。我還有什麼良心不安?」
  「……」葉定氣的真想哭。
  「你又要哭啦?那就哭吧,我最喜歡看你哭了。」無恥的兔子立刻摸摸他的臉蛋,亢奮的說。
  「我!@#¥%…………&&*(¥#@@……」
  葉定的眼淚在心裡流成了海洋。
  兔子似乎真的很自己有什麼過節,但是就是不肯說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犯錯的罪,就要自己想起來!否則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洗完澡後,二人躺在床上,葉定決定和他好說好商量:「那你提示一點啊。」老子真的不認識你啊!混蛋!
  「不!」兔子臉一扭,拒絕。
  「那你到底要怎樣!」
  「這樣吧,想讓我放過你也行,想離婚也行,只要你給我操上兩百次, 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葉定板起臉:「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了。」
  喬白從背後環住他,親了親他後脖頸的皮膚,把葉定弄的癢癢的:「真的咩?真的不考慮看看?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操兩百下也就幾個月的事。我來給你算算哦,一天操兩次,一個月就六十次,這樣,三個半月你就能結束啦。」
  一天兩次,媽的他還要不要自己活了?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葉定聽了,心裡還是咯!了一下,被誘惑了。
  可是,身為男人的他,要被這變態騎三個月,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試探著,繼續打著商量:「難道就沒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了。你就倆選擇,要不給我操兩百次,要不就和我結婚一輩子。你自己選。」兔子冷酷無情。
  葉定攥緊了拳頭,很想就這麼一拳打歪他的臉,但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糾結,無比的糾結。
  首先,父母一直聯繫不上,所以弄不明白這結婚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次,按照瑞士的法律規定,同性婚姻享有異性婚姻一樣的待遇,雙方離婚須要經過對方同意,如果不同意,引發官司糾紛事小,丟臉則是大。想想看,同性戀人離婚,這種噱頭夠足的事,媒體怎麼可能放過?到時候,他一定會成為各大媒體雜誌的頭條,然後擺張十寸黑白照,曰:這就是「離婚門」的男豬腳XX。走在大街上被圍觀,去醫院被同事病人歧視。
  再者,如果真的離婚了,按照食肉兔的性格,一定會把自己是雙性人的秘密抖露出去,還有那些性愛錄像帶。比起自己的雙性人器官,兔子的兩根JJ根本就是全世界男性都渴望的吧!到時候丟臉的還是自己!
  最後,按照食肉兔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不答應,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在聯繫到父母之前,他只能先穩住對方,然後再慢慢想對策。
  如果真的離不了,那比起一輩子,三個月已經好很多了。就當被流浪狗給咬了一口吧。
  默默地在心裡把一切都算計好,葉定心不甘情不願地問:「你確定?只要……只要兩百次,就可以了?」
  「是呀,老公我說話向來算話。」兔子在背後發出軟糯糯的聲音,繼續鹹豬手,摸這摸那。
  算話你妹!臭不要臉!
  葉定忍著身上異樣的觸感,強壓下即將爆發的小宇宙,做下了足以令一輩子都後悔的決定:
  「好,我答應你。」
  兔子眼睛眯起來,盛開了桃花:「好,就這樣說定了哦。兩百次,三個半月,不許反悔。」
  「你也不許反悔。」
  為了怕對方反悔,葉定甚至還自以為很聰明的要求籤定協議。
  協議內容如下:
  甲方:喬白
  乙方:葉定
  甲乙雙方於20XX年8月7日,達成共識,簽訂以下協議。
  協議期間,乙方需向甲方提供兩百次性服務,不得反悔,不得反抗,反抗一次,增加十次。反抗兩次,增加一百次,以此類推。
  協議期間,乙方須完全服從甲方,不得傷害甲方,例如打罵,冷暴力,擺臉色。如有違約,增加一百次。
  協議期間,乙方需在人後稱呼甲方老公,甲方則稱呼乙方老婆。如有違約,增加一百次。
  協議期間,甲方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二人已婚之事,如有違約,減少一百次。
  協議期間,甲乙雙方必須履行夫妻義務,其他夫妻該幹啥,甲乙雙方就得幹啥!
  兩百次結束後,甲乙雙方自由分開,不得束縛彼此,如有違約,賠償金額50億美元。
  簽字:
  喬白
  葉定
  公元20XX年8月7日
  協議內容這麼不公平,葉定卻沒察覺出什麼,頂多也就覺得對方過分了點。打印出來後,將自己的那一份收好,然後很嚴肅地對喬白說:「白紙黑字,量你以後也不敢隨便賴賬了。」
  50億,就算你再有錢,也賠死你。
  喬白樂滋滋地點頭:「好的好的,我絕對不會反悔地。」
  「哼。」不知道為毛,總覺得那兔子的笑容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老婆,我們現在是不是該睡了?」兔子淫笑著朝他走來。
  喬白心中一緊,雖然協議上是有兩百次沒錯,可是今晚他已經很累了,再做的話,真的會死。
  「你……你……你難道又──」話未說完,人已被兔子飛撲倒下,壓在了床上。
  「你這個畜生又要幹什麼!」葉定氣的直發抖,拚命地掙紮著,不讓他近身。
  喬白壓著他,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裡,溫柔的被子蓋了上來。
  「別動。協議剛成立,你就想違約了?難道你想增加一百次?」
  一段話,立刻讓葉定思維當機。
  媽的,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啊!混蛋!
  漂亮的兔子,像抱玩偶一樣,將他抱在了懷裡,親暱地親親他的臉頰,溫柔地說:「好啦,不鬧你了,今天都累死了,快睡吧。」
  葉定才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躺在他懷裡,屁股上還頂著兩根硬硬的棒子,他怎麼敢閉眼?
  可是兔子卻真的沒有再亂動,除了親親之外,就這麼抱著他,睡著了。
  夜很靜。
  月光朦朧,窗外的薔薇開的正好。
  屋子裡的風鈴被清風吹的叮叮噹噹響。
  葉定輕輕地轉過身,看見兔子不知何時已窩在他的懷裡睡著了,睡顏甜美,長長的睫毛輕輕撲閃,嘴角掛著一縷微微哀愁的笑容。
  他聽見喬白在夢中喃喃地喊一個人的名字。
  湊過去仔細聽,心跳卻頓時失了一拍。
  兔子在說:「葉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  
  這一晚,葉定沒有失眠,居然就這麼和兔子抱在一起,睡著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他做夢了。
  夢裡,正是白玉蘭盛開的季節,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站在自己跟前,怯生生地說:「葉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  
同居生活開始了!

第十一章:
  為了履行協議內容,第二天一起床,兔子就強烈要求和葉定同居。
  葉定自然不肯答應。廢話,同居還得了?自己還有命活到三個月之後嗎?
  但是兔子又拿出協議內容說:不許違抗,否則加一百次哦一百次。
  直到這時,葉定才知道昨晚上籤下的合約是有多麼的不平等。只可惜,白紙黑字,已經沒有反悔餘地。用兔子的話來說,就是「反正生米也已經煮成熟飯了,你就認了吧。」只得咬牙切齒地把行李搬到了兔子的超級豪華別墅裡。
  「夫夫二人」自此開始同居生活。
  同居生活第一天,兔子早飯時做了一次,晚飯時做了一次,臨睡前又做了一次。
  別懷疑,誰規定一天只准做兩次的?可以預支嘛,反正有兩百次呢。
  葉定被做的頭暈目眩,雖然也很爽,高潮了好幾次,可是心裡卻十分不甘心:為毛啊為毛!為毛他要被一個長著女人臉的死變態壓?
  只怪自己遇人不淑,瞎了狗眼,把一隻狼當成了兔子。
  心裡雖有恨,可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也不敢反抗。
  為什麼呢?因為有合同啊!
  合同規定,乙方需向甲方提供兩百次性服務,不得反悔,不得反抗,反抗一次,增加十次。反抗兩次,增加一百次,以此類推。
  乙方還得必須完全服從甲方,不得傷害甲方,例如打罵,冷暴力,擺臉色。不然又要增加一百次。
  葉定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敢隨便輕舉妄動啊混蛋!只能內牛滿面默默接受。
  於是兔子更加得意忘形,得寸進尺,在家裡不僅隨時隨地動手動腳,甚至還弄來一些稀奇古怪的色情服裝給他穿,還美其名曰這是培養夫妻感情。氣的葉定恨不得那些布料少的可憐的衣服撕的稀爛。
  不僅如此,兔子還喜歡在他上班時,往他身體裡塞各種跳蛋按摩棒,有時候還會強行給他穿上貞操帶,葉定不肯,兔子就威脅道:不准反抗哦,一百次哦一百次。
  葉定氣的臉發青。
  兔子說,誰讓定定你的屁屁那麼性感的,隨時隨地都在勾引男人,如果不看的緊點,誰知道你會不會爬牆?
  「你滾!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嗎!腦袋裡整天除了做愛就是做愛!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滾蛋!」同居第十四天的早晨,葉定終於不堪忍受地,爆發了……
  兔子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看著男人下體被黑色的鋼帶束縛。這款貞操帶是他最新發明的,名叫「撒旦的束縛」,採用高科技材質合成,密碼鎖,襠部設有兩根十釐米長的矽膠按摩棒,尺寸是特意按照葉定設計的,穿上剛好能把他下面的兩張小嘴堵住。沒有密碼,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取下來。
  黑色的材質,配上葉定象牙色的肌膚,簡直就是無上誘惑。
  兔子舔了舔唇,神色間頗是玩味:「你敢罵我?」
  「我還敢揍你!」葉定被氣昏了腦袋,下體穿著那羞人的玩意,真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
  其實,兔子也不是每天都給他穿這種東西的,只有沒有手術的日子,才會折騰自己。但是葉定就是接受不了,明明自己比他年紀大,為什麼非要接受這種侮辱?
  但是很顯然,兔子非常喜歡他這種裝扮,熱衷於發明各種下流東西來折騰他。讓葉定深深懷疑他的工作是不是專門發明情趣用品的?
  總之,不會是學生就是了。
  同居十幾天來,葉定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並不是大學生了,而是有工作的。問他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兔子就說:我的工作就是和凹凸曼一樣,專門打怪獸拯救地球的。
  滾啊!滾你妹的拯救地球!
  葉定攥緊拳頭,小宇宙熊熊燃燒。
  兔子坐在椅子上,大腿翹而退,淡定自若地抽出合同,念道:「協議期間,乙方需得完全服從甲方,不得反抗,不得傷害甲方,譬如打罵,擺臉色,冷暴力,否則增加一百次。」
  葉定臉一沈:「你想怎樣?」
  「你已經違反規則了,現在兩百次變成了三百次。」
  「你──你敢!」
  「那你就賠償50億美元!」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定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卻沒想到會被對方利用起來壓迫自己。
  20XX年8月21日,兔子VS葉定,葉定完敗。
  家裡客廳裡擺著一張大日曆,上面全是紅筆畫的圈圈。做一次,就畫一次。
  同居二十天,上面的圈圈已經快畫滿了一百個。
  葉定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照這樣做下去,不到一個月他就可以解放了嘛?而且,還可以一箭雙鵰的說。
  所謂一箭雙鵰,即:既解放了自己,又射死了兔子!射死他!把他射的精盡人亡才好呢。
  同居二十二天,葉定被同事說,「阿定,你最近怎麼了?瘦了好多。」
  葉定默默無言,心說,能怎麼?一天做五次,能不瘦麼!
  不過,最近兔子好像良心大發,突然減少了做的次數,有時候甚至連續好幾天都不做一次,回家次數也少了,經常到凌晨才回來,身上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種味道葉定絕對不陌生,是血腥的味道。
  兔子身上怎麼會有血腥的味道?難道……他在外面做非法的事兒?
  這麼一想,葉定心裡頓時一緊,拿著試管的手也鬆了下來,如果沒有趙啟申及時接住,那好容易才培植出來的細胞就要徹底完蛋。
  「小心點!要是摔碎了,又得花一個月的時間重新培育了。」趙啟申嚴肅的說。
  葉定連聲抱歉。
  趙啟申看著他,嘆了口氣,問道:「怎麼了?最近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葉定咬著唇,否認。
  他要怎麼說?難道告訴趙啟申,說自己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給騙上床了?還騙得簽下了那該死的丟人協約?
  趙啟申見他不肯說,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拍拍他的肩,說:「要是累了,就休假幾天吧,這裡有我照看著。」
  「不用。」葉定想都沒想就拒絕。
  「哎,阿定你啊,還真是工作狂。」趙啟申無奈地笑了。和葉定共事三年來,幾乎就沒見過葉定休假,這人對工作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狂熱,心裡似乎有一個強大的信念在支撐的他。
  不知道是什麼信念可以支撐他到如此地步呢?
  會是人嗎?
  趙啟申走神地想著,如果是人,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幸,能夠成為葉定的信念呢?
  二人在工作室裡,魂不守舍地呆了一下午。等到下班時間了,兩人才發現,一天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彼此不禁都有些尷尬。
  「咳,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繼續吧。」趙啟申說。
  「不,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待一會兒。把今天的事都做完。」
  「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事,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早點回去啊。」趙啟申無奈,知道他「今天事今天完」的性格,不再勸說,交代了些工作上的相關便離去了。
  他人一走,碩大的實驗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葉定一人。
  時鍾指向晚上八點。
  不知道那隻兔子有沒有回家了?從昨天早晨到現在就沒看到他的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葉定絕不承認自己這是在擔心他,就算擔心,也只是擔心他去做什麼違法的事了,到時候連累自己。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葉定拿出手機,猶豫了幾秒,撥下了一連串號碼。號碼是兔子逼著他背出來的,一開始他不肯,兔子就很霸道的說:身為老婆,連老公的手機號都不記得,太過分鳥~嗚嗚嗚。
  他梨花帶雨的樣子十分楚楚可憐,可惜葉定一點都不動心。
  兔子見他不為所動,就亮出了最大的底牌:「你敢違抗哦,一百次哦一百次!」
  媽的,每次都用這招!可惡!
  葉定想到這,火氣又上來了,不等電話接通,就立刻掐斷了。然後把電話關機,強行告誡自己不要分心,投入了工作中。
  等工作忙完,已經夜裡十一點多鍾了。
  窗外的天,黑的像塊裹尸布。
  葉定伸了個懶腰,收拾收拾準備離開。
  工作的實驗樓在醫院的最西角,靠近太平間位置。因為平時只用來做醫研的,所以比較僻靜,也無護士醫生值班守夜。一到晚上,這裡就和太平間一樣,死靜死靜。
  午夜的實驗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冰冷。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維修,電壓不穩,暗黃的走廊燈一直不停的閃爍,頗有些恐怖片的味道。
  走廊裡空蕩蕩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忽然,窗外一道閃電轟然劃過,緊接著,雷聲大作,大雨呼嘯而來。
  該死,怎麼下雨了?
  他忙轍回身朝實驗室走去,那裡有趙啟申留下的備用傘。
  走著走著,突然,一道黑影在走廊盡頭閃過。
  只是一瞬。
  葉定一怔。
  是誰?誰在這裡?
  這裡一般沒有外人進出,而現在的時間,實驗樓里根本不可能還有人存在。
  難道是……不法分子來盜取研究成果的?
  葉定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輕手輕腳朝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解剖室。
  解剖室的門鎖上,有被撬開的痕跡,雖然很細小,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不知為何,明明是八月的天氣,葉定卻突然覺得很冷很冷。後背一陣陣的發寒。
  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室內昏暗,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中,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
  他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直覺性地,朝福爾馬林池中走去。
  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照得室內亮如白晝。
  葉定瞪大了眼,臉刷一下慘白慘白。
  他看見,鮮紅的福爾馬林池中,漂浮著五六具小小的屍體,清一色足月嬰兒,四肢扭曲,呈麻繩狀絞纏在一起,兩眼瞪大,無限驚恐。

新來的小護士

  行醫幾年來,葉定算是見過許多屍體了。有得絕症死亡的,有被謀殺的,有車禍,有自殺,有死在手術台上不甘心地瞪著眼睛……
  但是他從沒見過這種屍體。
  小小的嬰孩,不過足月大,還未來得及看清這個世界的美與醜,就已被浸泡在冰冷的福爾馬林池中,死狀淒厲,難以想像死之前經歷了多大的痛苦。
  室外傾盆大雨,室內血紅,猶如屠宰場。
  葉定覺得自己的手在抖,腿在抖,全身發軟,遍體生寒。
  他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平靜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報警行動,然後在不破壞案發現場的前提下,檢查瞭解剖室裡所有的隔間,完全不去顧及自己會遇到的危險。
  黑影已經不在了,看來是個犯案老手,什麼作案工具都沒有留下。
  葉定靠在門邊,保持十分警惕心的等待著,偶有閃電劃過,映照的他的臉更加慘白如鬼。
  很快,警察就趕過來了。
  拍照,詢問,查找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
  嬰孩的屍體被一具具撈了起來,小心地抬走了,他們的肢體仍然扭曲在一起,躺在置屍台上,就像一根根血紅色的小麻花。
  葉定心裡一陣陣地作嘔,想吐。
  警察將犯罪現場封鎖之後,便把他帶回了警局做筆錄,問他的名字,職業,具體背景。
  葉定一一回答。
  警察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請具體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
  葉定便把從發現黑影到發現解剖室的屍體的經歷仔仔細細地說了出來,雖然不太喜歡被這樣當成犯人一樣的詢問,但是他還分的清十分輕重,盡力配合著警方辦案。
  通過警察口中得知,解剖室已確定為第一犯罪現場,屍體的死亡時間不超過3小時。
  「你確定當時實驗樓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葉定點點頭,胃部的翻湧感越來越強烈,「我的搭檔八點左右就離開了,就只有我一個人。因為那座樓平時都是封鎖的,只有經過批准的醫務人員才能進的去,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外人進出。」
  警察刷刷的記錄著,繼續問道:「那晚上8點到11點期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呢?譬如小孩的哭聲,或者鈍器撞擊的聲音。」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見。」
  按理說,如果第一犯罪現場真的解剖室的話,那他應該會聽見的,因為解剖室離他的工作室只有幾百米遠。
  但他確實什麼都沒聽見。
  趙啟申走了之後,實驗樓裡只剩下座鍾的聲音。
  等到警察做完了筆錄,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
  葉定疲倦的不行,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疲累過,只想快點回到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家,是他和喬白共同居住的大房子。
  房子裡沒有燈光,許是那人還沒有回來。
  不過同居短短二十多天,他就已在不知不覺中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裡,讓他有種「歸宿感」,看見房子就覺得心裡十分踏實。
  如果下班回來,看見屋子裡有燈光,他的心則更加踏實。
  看著屋子黑漆漆的,沒有人氣的樣子,葉定心裡突然煩躁起來,壞脾氣的打開燈,在玄關處踢掉鞋子,就想一頭紮進浴室,忽然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咦?貌似家裡有人?
  他機械的轉過身體,果然,客廳的沙發上,正蹲著一個類似於乞丐樣的人物,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正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望著他。
  葉定花了好幾分鍾才研究出這座「小土墩」是個什麼玩意。
  他是喬白!
  是那個愛美如命風騷嫵媚妖嬈不要臉加變態的惡魔兔喬白!
  現在,喬白先生正像隻鳥一樣的蹲在沙發上,看著他。一向飄逸的長發油膩膩的團在一起,髒的都打了結,上面還沾著幾點類似於糞便的黃色固體。巴掌小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姿色了,全是髒,長睫毛上掛的全是眼屎,衣服髒的就像剛從茅坑裡撈上來一樣,渾身散發著一股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還有低氣壓。
  葉定第一反應就是,呃,這家夥兒剛從亞馬遜回來的麼?
  第二反應是,心裡好像有那麼一咩咩的小快樂?囧。
  正想著,就聽見兔子開口了,聲音壓得低低的,氣壓更低:「去哪兒了?」
  「上班。」葉定冷冷地答道。
  「上班?」兔子冷笑一聲,「上班上到現在才回來?您去火星了?」
  葉定已聽出他語氣上的不對勁,但是今晚他特別的累,雖然生氣,卻不想和他多做爭辯,只說了一句「今晚醫院出了點事」就要到浴室去沖澡。
  兔子卻突然一聲怒喝:「你站住!」
  葉定一聽他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火氣就上來了,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
  「就憑老子是你老公!是你男人!」兔子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衝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吼道,「說,去哪兒鬼混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葉定猝不及防被他壓倒在牆上不能動彈,心情本來就很差,被這麼一弄更加惡劣了,心說自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麼要被這種小混球壓著?還要接受他的拷問?他真當自己是軟包子好欺負的嗎!
  越想越氣,於是葉醫生忘了協議的規定,開始反擊了:「你滾開!閉上你的狗嘴!」
  兔子沒想到他會反擊,愣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關機!」
  葉定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開機。
  「我的手機忘──」還沒來得及解釋,身上的衣服就被兔子粗魯的撕掉了,一雙冰涼的髒手在他身上毫不客氣的亂摸起來。
  葉定臉色直髮青,氣的渾身發抖:媽的這該死的兔子不會又想幹那事吧!他媽的真的是畜生嗎!
  「你滾!畜生!今天我不想做!別碰我!」
  但是兔子卻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在他身上亂摸著,從頭摸到腳,從腳又摸到頭,腰背臀腿,來來回回的摸,髒兮兮的頭髮遮著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動作卻十分的焦慮。
  來回摸了不下十遍,兔子終於鬆了口氣,低聲說:「還好沒受傷……」
  「什麼?」葉定正被他摸的一頭惱火,聽見他這麼說,不禁疑惑起來,「什麼受傷?」
  「你們醫院不是鬧人命了麼!我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接,又聽說你今晚在實驗樓值班,趕過去一看,你人都沒了,問警察警察什麼都不說!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我以為是你出事了……」兔子劈里啪啦的說了一頓,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失態,立刻打住,然後鄙視的瞪著他。
  葉定這才發現,他的眼眶似乎有點紅,好像還有什麼晶瑩的液體在閃爍。
  葉定怔住。
  莫非……呃,這家夥是在擔心自己0.o?
  「以後不許你再不接電話不關機!不然我就把你關在家裡,天天操你!操的你哪兒都不能去!」兔子一把抱住他,把髒兮兮的臉埋進他頸窩,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很害怕吧?害怕就給我乖乖聽話,不許再關機……不許……不許……」
  「= =」葉定的怒氣,就在兔子可憐兮兮的哀求聲裡,消失殆盡了。
  這夜,兔子依然什麼都沒做,也沒解釋他為何一身的污穢,洗好澡恢復了一貫的美豔后,就把葉定當抱枕,摟著上床舒舒服服的睡過去了。
  葉定發現,他的身上還是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次日早晨,兔子早早出了門。
  葉定睡的不太好,吃完早餐後,昏昏沈沈的去上班。
  醫院和平時一樣,充滿了病人的哭聲,嘆氣聲,小護士的八卦聲。
  只是,在這八卦聲中,好像多了一點不同。
  是什麼呢?
  葉定捧著文件夾朝201病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走神著,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很快,他就明白,到底是什麼不對勁了。
  推開201病房的門,他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背對著他,正彎腰給病人打針。
  那人穿著小護士服,腳踏高跟鞋,護士裙短的連屁屁都遮不住。身姿纖細,面容美豔,笑容風騷。
  病人是位中年男人,眼睛發直的盯著小護士,就差沒有流口水。
  小護士說:「蜀黍,痛不痛?如果痛的話一定要和小白說哦,小白會輕輕滴給你打的。」
  蜀黍忙搖頭,口水嘩啦啦地流:「不痛不痛!」
  小白媚笑,一針下去,蜀黍連哼都沒哼一聲,還閉上了眼睛,一臉陶醉樣。
  小白又媚笑,收好針管,轉過身,對臉色發青的葉定伸出了自己的「纖纖玉手」:
  「葉醫生,早安,我是新來的小白,請多多『照顧』哦。」
狐狸精

第十五章:
  今天,SOS醫院格外混亂。
  混亂源頭有二。
  其一:醫院昨晚發生的命案,警方以派大量工作人員封鎖了實驗樓,不讓外人進入。由於案件的血腥性,已在A市引起轟動,大量媒體記者湧到醫院來,不顧醫院的規則擅自採訪拍照,給醫院的工作人員和病人帶來極大的困擾。
  其二:醫院裡來了個叫喬白的小護士。該護士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舉止言行媚態橫生,清純可人的護士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就跟情趣服沒什麼區別。說話時語聲軟軟嗲嗲的,媚眼一拋,連骨頭都能化了。
  憑著這些傲人的條件,喬白一出現,就吸引了醫院所有男醫生的目光和女護士的羨慕嫉妒恨。
  護士小李說:「瞧她那浪蕩樣兒,故意把裙子系那麼短,就是為了露她那兩條大腿給男人看吧?真不要臉!」
  「就是!賤死了!不就腿比我們長點兒麼?走路扭得跟妖精似地,真替她擔心屁股都扭掉了。」小方憤恨地罵道,「你們真沒看見她上午的那浪樣兒,故意跑到男科去騷了幾圈,把整個男科病人都挑的眼發直呢。」
  「哎呀,那可真夠賤的呢。」小王鄙視的撇撇嘴,「看她那樣兒,肯定不是處了吧?」
  「絕對不是!」
  「真不知道哪個男人會愛上這種狐狸精!誰愛上誰倒霉,不知要戴多少綠帽呢。」
  「你們發現了沒?那狐狸精好像看上咱們的葉醫生了。從早上就開始跟著他,一直跟他說話呢。真討厭。」
  「我也發現了!真不要臉!葉醫生也是她配勾搭的嗎!」
  「放心啦,葉醫生肯定不會喜歡那種風騷的女人的。你們沒看見他都不理那女的麼?」
  幾個小護士躲在角落裡惡毒的八卦著,而被八卦的兩位主角,此刻正坐在辦公室裡,對峙。
  葉定將聽診器用力丟在桌上,一張臉冷的不能再冷,開口道:「你最好立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喬先生。」
  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為什麼又是這幅不男不女的打扮。
  喬白勾起嘴角,笑的嫵媚妖嬈,長腿一翹,跳到了桌子上,然後很風騷的掀開短裙,故意將雪白的大腿暴露在葉定眼前。
  「當然是為了看住你啊。」他晃悠著長腿說。
  「看住我?」
  兔子理所當然地點頭:「老婆你這麼騷,屁股又淫蕩,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偷人?哼。」
  葉定被氣的差點吐血。作為一個男人,相信沒有人會願意被用「騷、淫蕩」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尤其葉定,從來都是過著幾乎禁慾生活的他,很少有機會聽到這種粗口,而且這種粗口還是對自己施用。
  他攥緊拳頭,告誡自己不可動怒,不可再上兔子的當,可怎麼也無法吞下心中那口怨氣。於是,拳頭最終還是揮了出去。
  攻就是攻,攻總有本事壓制住受。所以葉定那一拳不僅沒打中,還被兔子反握在手心,啵,親了一下,赤裸裸的調戲。
  「別淘氣,寶貝兒,人家會傷心的。」兔子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說。
  葉定氣的臉發青,手腿都在抖。
  這輩子,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他也許真的該好好考慮一下犯法的事了。
  「你說過,不干涉我的工作的!」葉定雙眼通紅地吼道。
  兔子更加無辜地眨眨眼:「我沒有干涉呀。」
  「沒有?那你幹嘛要跑到醫院來?你這不是干涉麼!你到底要怎樣!」葉定幾欲抓狂。
  「因為我想幹你啊!」兔子舔了舔唇,桃花眼眯了起來,閃爍著莫名的光,「我想,在醫院裡,脫下你的白大褂,抬起你的騷屁股,狠狠的幹你。那種滋味……嘖。啊,我都硬了呢。你摸摸……」
  「……」
  這一局,依然是葉定完敗。
  毫無疑問的,兔子最終留了下來,留在了醫院,成了SOS的小護士。葉定根本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為了這事特意去找院長說,畢竟醫院來個新護士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他要是說了,搞不好還會暴漏他倆的事,再加上兔子一再威脅,如果他敢使小心眼把自己趕走,他就立刻公佈合同內容以及性愛錄像。
  所以,葉醫生只能咬牙忍著兔子隨時隨地的騷擾。
  兩天忍下來,他發現自己有一件事最不能容忍。
  他不能容忍兔子穿著女護士服被男病人「視奸」。
  葉定絕對不承認這是吃醋,他只是覺得兔子的穿著有過傷風敗俗,尤其那麼短的裙子,一彎腰連屁股都要看見了,每次打針,病房裡的男醫生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他的小短裙扒掉盯著看。
  「如果你想留在這裡工作,我也不為難你,但是你必須馬上脫掉這身衣服!」第三天值夜班時,葉定把喬白叫進辦公室,對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喬白微笑著問:「為什麼呀?醫生,難道我這身衣服不好看咩?」說著,扭扭小屁股,掀開裙子,把大腿露出來。
  那片雪白的肌膚立刻晃瞎了葉定的眼睛,小腹也有點發熱起來。
  那兩條長腿比模特還美,又長又直,皮膚一點瑕疵都沒,嫩的像雞蛋一樣,再加上他美豔的臉蛋,難怪那些男病人會動心。老實說,就算他是彎的,都對女裝的兔子有點動心了。
  葉定記得那手感,在床上時,有時候他被兔子挑逗的情動,也會主動伸手去撫摸他。喬白的皮膚很細,但又不是女人那樣的軟綿綿,而是柔中帶剛,充滿了爆發力。
  發現自己的走神,葉定的臉立刻漲的通紅,尷尬的低下頭咳嗽一聲,說:「醫院裡又不是沒有男護士服,你為什麼非要穿成這樣,男不男女不女,難看死了!」
  其實,醫院裡也有男護士服,只是男護士幾乎沒有。所以那些護士服也都空閒了下來,丟在倉庫裡無人使用。
  兔子看著眼神閃爍的他,沈默了幾秒,突然笑了起來,踏著高跟鞋走過去,抬起長腿,猛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說:「可以啊,寶貝兒,我可以換掉這身衣服,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葉定立刻警惕地瞪起眼睛,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兔子俯身,湊在他耳邊喝出一口曖昧的氣息,聲音低沈而色意濃烈:
  「讓我幹你,就在這裡。」
夫妻就該干夫妻該干的事

  第十六章:
  葉定的臉唰一下就漲的通紅。
  雖然值夜班的人很少,但畢竟是工作時間,隨時隨地都會有人過來打攪。就算沒人打攪,他也不想在工作的地方做那種淫亂的事。
  禁慾的葉醫生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了兔子無恥的要求。
  「不行!」
  兔子委屈地扁扁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為什麼啊?反正現在又沒人。」
  「你──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就是要臉才決定在辦公室和你做的,不然我早拉著你去手術室當眾FUCK了。」
  「你──你──」葉定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兔子被他含羞的小眼神撓的心直癢癢,心想不愧是他老婆,就連害羞的樣子都這麼可愛(喂,你確定他這是害羞而不是生氣麼- -),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就決定來個霸王硬上弓。反正對葉定這種嘴硬身軟的人來說,最好的辦法也就是直接壓在身下做做做!做一會兒就服軟了。
  說做就做,兔子也不知是哪個星球鑽出來的打架小能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葉定欺在身下,動彈不得。
  葉定慌了,忙厲聲呵斥:「你、你幹什麼!你別亂來啊!」
  喬白湊到他耳邊,用極為甜膩的聲音道:「難道你就不想要麼?我可是知道的喲,你這騷穴一天沒大肉棒插就癢的難受呢,這幾天我不在家,自己用手玩了好幾次了吧?」
  葉定頓時臉紅耳赤,胭脂色的紅云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脖頸上:「你……你胡說什麼!我沒有!」
  「嗯?老婆你可別裝傻喲。我都是知道的。」兔子探出粉嫩的舌尖,在他薄薄的耳垂上輕輕的舔了一下,感受到對方的輕顫,滿意地笑道,「我都看見了,你躺在床上,用手指插自己的的穴穴,叫的好淫蕩哦,小穴被你的手指搗的紅紅軟軟的,看的我真受不了呢。」
  葉定全身僵硬,明顯是被戳破了老包的表現。
  沒錯兒,兔子不在的這幾天,他的確有用手指玩過自己……本來身體就敏感,又是初嘗性事,根本忘不了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偏偏最近幾天兔子都不肯碰他,他又拉不下臉去求歡,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白天工作還好,無暇想那些下流事。可一到晚上,下體的小騷穴就癢的難受,無比想念男人的大肉棒插在裡面狠狠摩擦的感覺,一閉上眼全是性交的春夢,搞的他實在是慾火焚身,無法忍耐。見兔子不在家,心想自慰一下也不會被發現,便忍著羞恥感去動手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被發現了!
  他是怎麼發現的?
  葉定羞惱至極,失去血色的唇輕顫著:「你、你怎麼……知道?」這話一問出來,又覺得不對──這不就明顯承認了自己自慰過了麼?
  兔子微微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他怎麼可能告訴媳婦兒,他在家裡裝了38部攝像機呢?嘿嘿。
  「我當然有辦法知道,因為我是賽亞人啊。賽亞人無所不知。」兔子低頭舔舔他的唇角,溫柔的動作竟有點愛憐的味道。
  葉定心中一動,胸口怦怦亂跳起來,說話也跟著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不要……在、在這裡……唔……」
  兔子才不管什麼地點不地點的呢,獸性大發的他,一貫奉承「想做就做」的格言,看著自家媳婦兒的身體在懷裡一點一點顯現出可口的顏色,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食慾大開,開始用餐。
  唔……就先從嘴巴開始吧。
  媳婦的嘴唇長的真好看,薄薄的,軟軟的,吻上去時就像含了一顆水果糖,甜甜的還是草莓味兒的。
  舔,咬,濕熱的舌尖在口腔裡惡劣的追逐著葉定的舌尖,輕掃著他的舌苔,牙齦上的軟肉……不出片刻,葉定就被這火辣辣的法式熱吻弄的全身無力,腦子也不清楚起來,心想自己一定是被兔子用了藥才會這樣的……一定是的。
  「你硬了。」喬白曖昧的笑道,卻沒有嘲笑的意味,頓了頓,又說,「我也硬了。兩根都硬了。」
  葉定心跳如雷,結結巴巴地罵道:「你、你無恥!」
  喬白磨磨牙:「還有更無恥的呢。」說著,便把目標轉向了他的胸口。
  白袍不知何時已被掀至於胸口處,露出了胸膛那兩點小粉紅,許是因為吻的刺激,那兩點小可愛已經硬了起來,惹人憐愛的綻放在光潔的胸膛上,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誘惑著人舔它、吮吸它。
  喬白自然也抵抗不住這份誘惑,想都沒想就張開嘴將左邊的一顆含到了嘴裡。
  「唔──」這情色而熱情的動作,葉定怎能承受的住,敏感的身體瑟縮了一下,當即便呻吟了出來,無有半分抗拒。
  「你真甜,老婆。」喬白沈聲讚賞著,極盡挑逗地用鼻尖蹭著他的乳暈,又用舌頭緩慢而撩人的勾了勾他濕潤的奶尖,溫柔又挑逗地親吻著它們……吮吸著它們……
  葉定被吸的不能自己,只能仰起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時不時夾雜著軟軟的抗拒。他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自己的奶頭被喬白的嘴吮吸著,像吸奶那樣,狠狠地吮著。敏感的奶頭被舔的又癢又麻,不到片刻便硬的更加厲害。
  偶爾對方的牙齒碰到奶尖時,他就發出一陣陣的顫慄。
  充血的奶頭被吸吮的舒服極了,帶動著下體的慾望也甦醒起來。飢渴多日的小穴受到了情慾的召喚,已經開始緩緩流出情動的欲水,靜悄悄的從陰道里往外流,濕透了白色的褲襠。
  葉定的眼睛慢慢開始變得迷離,水光瀲灩,薄薄的紅唇不斷突出惑人的呻吟:「不……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喬白將他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知道他已動了情,便故意地用牙齒輕輕地咬了一下發硬的奶頭,惡劣地問,「不喜歡我吸你的奶頭嗎?嗯?」
  「不……」被這麼粗魯的語言說著身體的器官,葉定感到更加羞恥,可是越羞恥,身體的反應就越強烈,下體空虛的更加厲害,小腹酸澀的都發痛了。
  他很舒服……可是越舒服就越羞恥,他不能面對這樣淫蕩的自己,只能竭力保持著所剩不多的理智,喘息道,「求你……不要在這裡做。不要……」
  這裡是他工作的地方,是醫院,神聖的地方,不能用來做這種事。
  可是喬白完全沒有這種「醫院是神聖的地方」的覺悟,只覺得在定定工作的地方做愛更加有感覺,有種偷情的刺激感。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他喘息著,抱著他的腰,用早就硬起來的下身摩擦著他的股間,看著他的身上的肌膚一點一點綻放出合歡花的水色來,舔了舔唇,伸手摸索到他的衣服裡,滑進了他柔嫩的大腿內側,強行逼開他緊閉的兩條腿,掌心合攏,便將前面那朵小花罩的嚴嚴實實。
  「你都濕透了呢。」喬白自喉中低笑道。手指罩在柔軟上,都能感覺出那地方的蜜汁有多充沛,順著他的指縫滴滴答答往外流。
  哎,他的老婆真的很淫蕩,每次都濕的這麼快。水又多,真懷疑他那地方是不是藏了一個泉眼,永不枯涸。
  葉定啊了一聲,感覺到自己柔嫩的私處被他略微粗糙的指尖搔刮了一下,尾椎部頓時有股酸脹的麻意襲來,刺激的他心口狠狠一抽,慌忙說:「不要……求你了……喬白……不要這樣對我……」
  他雖然被情慾沖昏了腦袋,卻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知道再這樣胡鬧下去,自己肯定就被這樣「做」了。他不願意,真的不願意……
  「為什麼不?你不想要?」喬白貼著他的身體,用自己下面兩根硬起來的巨物隔著衣料摩擦著對方的股間,同時手指也開始搔刮著他濕潤的肉唇,喘息道,「可是我很想要你啊,我這麼多天沒幹你了,大肉棒都漲死了,真的好想操你的騷穴,把我的兩根大肉棒都插在你的淫穴裡,使勁兒操,操的你騷水流滿了整個房間……」
  「不……不要說了……閉嘴……」葉定被他壓著,羞窘的無言以對。同時身體也因為他的話而產生了酸麻的快意。
  葉定在床上喜歡聽粗口,就算他不承認也罷,每次喬白說粗口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會反映的更加激烈。
  他抵抗不了喬白的語言。
  可是他真的不願意……不願意在這裡。
  「我還要操你的騷心,狠狠的頂它,把你的嫩穴干的翻開,吞下我的精液……啊……不行了,老婆,讓我插你吧,我想要你,想死了……寶貝兒。我要干你的小騷穴。」喬白越說越激動,似乎自己都被這些露骨的語言刺激到了,舉起手就要去脫他的褲子。
  葉定昏沈沈的往後倒退著,死死並緊著雙腿,堅持著最後的底線:」不要這樣……我不做……我不做!滾開啊!!」
  他越掙扎,喬白就欺壓的越厲害,手中動作也越來越狠。蹂躪他陰唇的手指在穴口處淺淺滑了幾下,便刺入了滑嫩的淫穴裡,模擬著性器的抽插開始摩擦。
  那地方又熱又緊,裡面的軟肉牢牢含住手指吸吮不放,簡直讓人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去。但是他那東西又太大了,就這麼魯莽的插進的話,定定的小穴肯定會受傷的。他捨不得。所以只能耐著性子做好擴張前戲。
  葉定驚喘著,顧不得小穴被塞的難受,撲騰著去踢喬白。
  喬白怎麼可能輕易就被踢開,撈著他的腰,制住他的雙腕不許他亂動,情色的笑了一聲,又插了根手指進去了,繼續開拓。
  「你……唔……好深……別……啊……停、停下來……唔……」葉定被插的渾身顫慄不止,上下都被桎梏住,動彈不得,就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騷水流了這麼多,還要我停?」喬白冷冷地哼著,手下動作的更加厲害,搗的小穴濕軟不堪,淫水洶湧的厲害,穴口一縮一縮的,淫蕩之極,「咱倆是夫妻,夫妻就該干夫妻干的事!」
  當體內的指尖劃過穴內的花心時,身下人忽地悶哼一聲,暖熱的嫩肉立刻咬緊了他的手指:「不……」
  喬白聽到這聲,立刻眉開眼笑起來,笑嘻嘻道:「是不是干到你的騷心了?不乖的老婆,就愛口是心非。哼。看我今天怎麼用大肉棒收拾你。」說著,迫不及待的連裙子都沒脫下,直接將內褲褪至腳踝,然後就扶著兩根陽具中的其中一根,將碩大的龜頭對準了葉定濕漉漉的穴口,挺腰,就要插入。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響了。
  趙啟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定,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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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

  第十七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有人敲門,絕不能發!
  一發必死!
  葉定臉色大變,慌忙抬腿撲騰著去踢開喬白。誰知不但沒踢開,反而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的關係,導致抵在小穴入口上的大龜頭一下子滑了進去。
  「啊……」
  二人同時發出舒服的呻吟。
  薄薄的穴口被碩大撐開,內裡濕滑的軟肉立刻吸附過來,死死地吮纏著巨大,貪婪地誘惑著它往更深處抵進,渴望著更粗暴的侵犯……
  等葉定反應過來體內被充塞的火熱之物是什麼時,全身都僵硬了,仰著下巴,嘴唇非常可憐滴顫抖著,喉嚨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被進入了……在辦公室裡,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他被進入了。
  辦公室外,得不到回覆的趙啟申又敲了敲門:「阿定,在不在?」
  葉定緊繃著肌肉,臉直髮白。下體被淺淺的充塞著,儘管羞恥,但卻無法避免地升起了快感,又因為緊張恐懼,小穴更加緊縮,死死地纏著插在體內的大肉棒。
  喬白實在抵不過這美味的誘惑,只覺小腹下的那孽根被葉定的小嘴兒吸的舒爽不已,渾身骨頭都酸了,恨不得立刻全根都捅進去大肆衝撞才好。
  「放、放開……」葉定終於恢復過神志來,抖索著手抵在喬白胸膛上,拚命地想推開他。
  他一動,下面的小穴就咬的更緊,帶動著肉棒又往更深處滑了一寸,火熱的巨物佈滿青筋,摩擦著細嫩的內壁,燙的二人幾乎無法克制。
  喬白被他弄的很不好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慌忙伸手壓住葉定的手腕,低聲吼道:「別亂動!」
  再動下去,他可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獸性大發,就這麼幹起來!
  葉定哪知道他的用意,只知道門外的同事正在敲門,門又沒鎖好,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而自己卻衣衫不整地被男人壓在身下,被插著小穴……
  不!不要被發現!
  可小穴裡的陽具竟然還在深入……
  難道他真的要在這裡不顧羞恥的做完嗎?
  因為恐懼和羞恥,葉定喘息裡已帶上了哭音,眼裡也泛起了一層水色,略帶哀求地望著喬白:「不要……不要在這裡做,求你……求你了。」
  這是他活到現在,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別人,就連第一次被強暴時他都沒有這樣低頭過。
  喬白見他這副可憐樣子,心裡又疼又氣,但又覺得三十歲的老男人這樣求自己的樣子實在很可愛,便皺著眉道:「那你晚上回家讓我做三次,不算在三百次裡的,不然我就不放過你。」
  說著,還動了動腰,往前抽插了幾下。
  葉定此刻也顧不得他提的要求有多無恥了,屋外的敲門聲一陣緊過一陣,心都快跳出喉嚨了,只得拚命點頭,「我答應你……快……唔……快放開我……」又強行壓住顫音對門外的同時喊道,「我、 我在,馬上來。等一下。」
  男人眼淚濛濛的樣子,實在是撓的人心直癢癢,但屋外那討厭的家夥還在叫,喬白不是畜生,雖然很想繼續做下去,但也的確沒有興趣讓他人欣賞自家媳婦兒的身體。
  「幹!」他低低的罵了一聲,將堅挺快速抽了出來,肉刃過處,沿途擦出燎原之火,硬生生地把葉定摩的打了個哆嗦。
  二人身體一分開,葉定就立刻爬了起來,抖索著手快速將衣服套上,連小穴裡滴滴答答的淫水也顧不得擦乾淨了,胡亂抹了把臉就來到門口,就要開門,卻被喬白攔住。
  喬白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來。」也不看看你現在那樣兒,媽的,再直的男人都能給你看彎了!
  「怎麼到現在才開門?在忙什麼?」趙啟申略微有些不滿地跨門而入,一抬頭,進入今日的第一愣。
  眼前這「女人」……,呃,不是最近風雲醫院的美女護士喬白麼?
  早就聽說醫院裡來了個美女,身材高挑火辣,媚的跟狐狸精似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短裙下的那兩條長腿比模特還直,又白又嫩(貌似裙子前面有點凸起?嗯,大概是裙子沒穿好吧),屁股翹,腰也細,臉很小,五官卻很深刻,很像混血,有種其他女人沒有的英姿。
  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個子太高,估計有一米九了吧?站男人身邊像一根金箍棒似地,還是入天的那種。
  這種「女人」,只能遠觀而不近玩吧?
  不過,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葉定的辦公室裡,而且還……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莫非……
  他打量著喬白,喬白也在打量著面前他,居高臨下,眼神冷冷,一副女王樣。
  個子太矮,恐怕還沒有一米八吧?
  長的也丑,尤其那四眼黑框,土了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從那個山窪子裡走出來的土娃呢。
  皮膚黑,屁股大,腿又粗,嗯,一臉懦弱的樣子,嗯,他媽應該把他回收進爐重造。
  可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家夥,打攪了他和媳婦兒的好事!
  混蛋!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你。
  肚子裡晃著壞水,喬白露出了招牌瑪麗蓮夢露式美豔笑容,對趙啟申拋了媚眼過去:「哎呀,這位是……趙醫生吧?」
  趙啟申受不了他的「電眼」,慌忙低下頭,咳嗽一聲:「嗯,我是。你是新來的吧?」
  「是呀。我叫喬白,你可以叫我小白,也可以叫我小喬,唔……」喬白湊了過去,故意將胸口塞著的倆大蘋果頂上了趙啟申的肩膀,輕輕磨蹭著,在他耳邊吹著氣,「趙醫生,你好帥哦。」
  趙啟申心一緊,忙尷尬的將身子往後退了退,臉漲的通紅通紅:「謝、謝謝……」
  「嘻嘻嘻。」喬美人掩唇而笑,笑聲意味不明。
  熊孩子,就憑你也想勾搭我們家定定?回爐重造再來吧!
  一旁的葉定看不下去了,心裡大罵喬白不要臉,面上卻故作冷漠的問趙啟申:「啟申,找我有什麼事麼?」
  「哦,嗯。」趙啟申定了定神,心裡嘲笑自己的急色,見到美人就失了態,抬頭對葉定說,「還不是為了前幾天實驗樓的那案──」話未說完,他又呆住,進入今晚的第二愣。
  男人臉頰嫣紅,眼眉濕潤,眸底似有萬千春意流動,渾身上下散發著清純又妖冶的味道。這種誘人的神情,趙啟申並不陌生,在不久之前,他剛看過,且讓自己在夢中夢見了好幾回……
  見他發呆的樣子,喬白立刻就怒了,TNND,就憑你這熊孩子也配這樣看我家媳婦兒?找死啊!遂踏著高跟鞋嗒嗒地走他身後,笑眯眯地說:「趙醫生,你怎麼啦?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哦。」
  「咳咳咳,咳咳咳。」趙啟申被說的羞窘不已,忙把眼神別開,乾笑幾聲,「小白同志真會開玩笑。啊哈,啊哈~」
  同志,同志你妹啊!當你是抗日年代老八路啊!還同志!傻X!
  喬白嫌鄙的瞅了他一眼,把目光重新移到了葉定身上,然後就眉開眼笑了:嗯,還是自家媳婦兒好看。
  葉定狠狠剜了他一眼,對趙啟申說:「是怎麼回事?」
  「哦,前兩天不是出了命案麼?媒體都湧了過來,到現在都還沒走。也不知是誰放的消息,說你是發現屍體的人,現在他們都堵在門口不肯走呢,要採訪你。所以待會兒你下班時注意點兒,儘量避開他們吧。」趙啟申心慌意亂地說。
  「好,我知道了,會注意的,謝謝。」葉定點點頭,想讓他快點離開辦公室,因為自己的下體實在很難受,剛被喬白的那根戳開了穴口,到現在裡面都還粘糊糊的,全是淫水。
  夏天天氣熱,就算辦公室有空調,可褲子濕嗒嗒的黏在身上,那種不潔感還是令他很不舒服。
  趙啟申卻不知他的想法,還想與他再談一下有關「抗癌細胞培育」之事,但辦公室裡有外人,他也不好開口,便委婉地對喬白說:「喬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就去病房看看吧,我和葉醫生還有些事要談。」
  喬白一聽,眼睛頓時暗了下來。
  喲呵,熊孩子居然還趕起人來了?NND,難道想對老子媳婦兒這樣那樣?MD,想都別想!
  「我也有事要和葉醫生談呢。」喬白彎起了月牙眼,軟軟地看向葉定,「對吧,葉醫生?」
  葉定卻冷哼一聲,冷冰冰道:「沒有了,剛才都談完了,你沒事的話就先出去吧。」
  什麼!居然連你也敢趕我?
  喬白的眼神更黯,死死地盯著葉定,用眼神警告他趕走自己的後果。
  葉定卻根本不看他,把頭低下,故意翻著桌子上的病例本。
  好!很好!你會後悔的!
  喬白攥緊拳頭,過了好幾秒,才咯咯吱吱地鬆開,恢復了媚笑:「那好,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慢、慢、談!」
  說完,掉頭就走了,把門摔得巨響。
  不知是不是錯覺,趙啟申覺得這位喬護士在臨走之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有些恨意?
  呃,應該是錯覺吧,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仇恨呢?
  喬白走後,趙啟申在葉定的辦公室裡待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談公事,也有間歇地聊一些有關剛才那位喬護士的事。
  趙啟申很好奇,為什麼喬白這麼晚會出現在葉定的辦公室。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二人有什麼關係,那……呃,也不像啊,他這位同事可是出了名的禁慾者,就算喜歡女人,也會喜歡那種素淨清雅的女性吧?而不是喬白這種火辣的美人。
  葉定對於他的疑問,只說喬白是他朋友的朋友,來醫院工作,自己當然要照顧一下。
  「原來是這樣。」趙啟申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我還以為你倆在搞對象呢。」
  「……」葉定嘴角抽搐了幾下,尷尬道,「怎麼可能呢。」頓了頓,又說,「他……可是男人啊。」
  「囧?」這下,趙啟申徹底囧到了。
  喬白是男人?
  那個火辣的美人是男人?
  是男人
  男人
  人……
  葉定咳嗽幾聲,把這幾天編好的謊話說了出來,「還不是醫院鬧的烏龍,喬白只是長的女性化了點,他們就以為他的女的,也不問一下就給了他女護士服。今晚他來就是跟我談這件事的,讓我給他跟醫院說一下,換回男護士工作服。」
  第二天,葉定就讓喬白換上了男護士服。儘管這一切是以一晚四次,被做的要死的代價換回來的。不過他覺得值,因為他再也不想看兔子露著大腿被男人看的樣子了,他覺得看多了自己可能會長針眼!(喂,你真的不是在吃醋麼)
  喬白的身份,也被他用「烏龍」這個理由解釋過來了。
  這下子,醫院徹底炸開了鍋。
  男醫生全部失望的抱頭痛哭,恨為什麼這麼個美人竟然是個帶把兒的,雖然穿男護士服的樣子也很……嗚嗚嗚。
  女護士們則歡呼跳躍,高興最大的威脅沒了,還多了個如此美麗動人的大帥哥可以調戲……哈哈哈。
  喬白也是個搭訕小能手,不到兩天,就把原來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小護士們哄的團團轉,教她們怎麼化妝,怎麼搭配衣服,分享美容護膚心得……儼然成了最要好的「姐妹淘」。
  可是,葉定卻不好過了,因為趙啟申的緣故,喬白每天都換各種玩具折磨他。譬如今天,他又被強行插入了兩根巨大的按摩棒活動。據兔子說,這兩根按摩棒是按照他的尺寸特意定做的,絕對能讓葉定每時每刻享受欲仙欲死的感覺。
  葉定憤怒,可又不敢反抗,只能繼續修煉「忍者神龜大法」。
  折磨的結束是在一週之後。
  一週之後,醫院再次發生了命案。

命案

  第十八章:
  發生命案的那天,又輪到葉定值夜班。喬白也在,不過他是死皮賴臉非要留下來的。不過幾日,他便和醫院裡的小護士建立了良好的「姐妹淘」關係,眼睛眨一眨,她們就心甘情願與他換班。
  姐妹們都說,喬白有一雙異常無辜的大眼睛,好像一隻徬徨的小鹿,惹人憐愛。又因身段偏瘦,更顯無辜。
  葉定聽了,只在心裡不停冷笑:無辜?纖細?我呸呸呸!一群頭腦簡單的蠢女人!他那身護士服下面藏著的怪物老子可是領教過的!
  想到昨晚,自己又被他壓在身下做了好幾次,他的臉就麻辣辣的。昨晚……那家夥真的很猛呢,不,是很不要臉!居然用舌頭舔自己那裡……還把舌頭伸進去……
  不過最不要臉的是自己吧,在那樣可恥的玩弄下,居然還高潮了好幾次。難怪白兔一直說自己淫蕩,這樣的體質,就算說出否認的話也只會是笑話吧?
  想到這裡,葉定有些黯然的垂下了頭。
  自己,果然做不了正常的人。
  門推開了,喬白走了進來,對他吹了個口哨:「晚上好,天使,真想把你帶回家。」
  葉定不理他,冷淡的翻著病例。
  看他那副彆扭的樣子,喬白就知道他又在氣什麼了,不就昨晚又做的狠了一點嘛~誰叫他那麼誘人的。
  壞壞地笑了笑,繞到椅子後面,從背後環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頸窩裡,柔聲問:「怎麼了?誰又惹我們家媳婦兒不開心了?我去揍死他。」
  這世界存在著一種生物,喜歡抱抱。高興抱抱,失望抱抱,哭也抱笑也抱,生氣也抱抱。對這種人來說,抱抱就如同地球人的握手點頭。
  因為,他來自不抱抱會死星球。
  葉定皺了皺眉,很不喜歡對方這種語氣,簡直就像在哄女人似地。沒好氣的推開他,冷笑:「留著你那套去哄那些小護士吧。」
  喬白怔了一下,突然抿著唇,笑彎了眉。
  定定這樣子,簡直就像……就像……
  「你笑什麼?」葉定被他笑得很不爽,炸開全身的毛,怒問。
  「你吃醋了。」
  「哈?吃醋?」葉定像看瘋子一樣地看著喬白,懷疑自己聽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吃醋?吃醋是什麼東西?他會為了死變態吃醋?笑話!哈哈哈。
  「可笑!你是不是沒睡醒啊?」
  「可你就是吃醋了啊。」喬白笑得越發燦爛。
  「你──你不要臉!」
  「你吃醋了。」
  「沒有!」
  「你就吃醋了。」
  「滾!」
  「你吃醋了。」
  「都說了沒有!你給我閉嘴!」葉定氣急敗壞的對他怒吼,臉漲的通紅通紅,好像熟透了的蘋果。
  看他真急了,喬白只好聳聳肩,聽話的閉上了嘴巴。
  誰讓自家媳婦兒害羞的呢?不說就不說嘛,只要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
  葉定氣呼呼的翻著病例,心裡大罵混蛋不要臉。
  半晌,他又覺得剛才的反應太過激動,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便輕輕地轉過頭去,片刻後,又忍不住抬頭望向喬白。
  喬白靠在窗邊,正靜靜滴凝視著他。年輕的臉頰好似伸出濃香的花瓣的梔子花,眉目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色,彷彿哀愁。
  是哀愁嗎?
  葉定有些迷惘,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劇烈的跳動起來。
  二人默默地對視著,時間好像就此停止,就剩下彼此的眼神,溫婉柔情。
  就在這時,醫院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伴隨著某種巨物掉落的聲音,迴蕩在午夜上空,沈悶壓抑。
  喬白臉色劇變,想都沒想就拉開門衝了出去。葉定忙拉住他,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在這兒呆著,我馬上回來。」喬白將他往辦公室裡推。
  葉定心裡有些慌,不肯答應,披上外套也要跟著過去。喬白無法,只好帶著他一同朝聲源處奔去。
  很久之後,葉定都無法忘記那晚在太平間看到的慘狀。太平間的黑鐵門上,掛了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女屍,被活生生剝了皮的女屍。從頭到腳,無有一處放過。
  白色的筋膜,黃色的脂肪順著肌肉紋理往下湧,鮮血卻奇怪地凝固在皮肉上,靜止不動。她的四肢呈麻花型絞纏在一起,扭曲成一個奇怪的S形,掛在鐵門上,彷彿儀式中的祭品。
  女屍的頭部被一隻黑色塑料袋罩上了,看不清裡面的畫面。
  晚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立刻氾濫,葉定聞了,胃部突然瘋狂的翻湧,有種作嘔的感覺。
  發現屍體的小護士已經徹底嚇傻了,癱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口水眼淚流了一臉,別提有多狼狽。葉定忍著胃部的不適,給她檢查了一下,所幸沒有外傷,只是精神受了些刺激而已,給她打點鎮定劑就沒事了。
  正是午夜零點左右,大多數病人因為病痛折磨都沒睡著,聽見有人喊叫,立刻都竄了出來圍觀,沒想到會見到這麼噁心的東西,立刻都捂著嘴狂嘔起來。
  值夜班的醫生就兩三個,年紀都不大,葉定身為資歷最深的醫生,自然要擔起控制現場的責任。聯繫院長和警方後,他就立刻幫忙疏散圍觀的病人,以防止犯罪現場被破壞。
  忙完這一切,警察還沒有過來。葉定突然發現,一直緊跟著自己的喬白,不見了。剛想叫他,卻發現他正站在女屍下面,一腳攀上了鐵門,拽住勾住屍體的鐵鎖,往下扯。
  「你幹什麼!」葉定大驚,忙衝過去想要阻止。
  但已經來不及了,喬白動作極快,手腕利索地朝後一拽,女屍便被拽了下來,輕輕地放在了他脫下來的白色護士服上,躺平。然後掀開了套在她頭上的黑色塑料袋。
  葉定這時已經衝到了他身邊,所以剛好看見了黑色塑料袋下的那一幕。
  他怔住了,久久的,僵硬在原地,不能動彈。
  黑塑料袋下的頭顱,已經不能稱之為頭顱了。只能算的上是個球形物體。臉皮頭皮全部都被剝掉了,五官只剩下五個幽黑的洞,深陷於猙獰的皮肉之上。嘴巴大張,嘴邊的肌肉纖維全部斷裂,牙齒也被敲掉,足可想像死者生前受過多大的痛楚。
  喬白極冷靜的伸出手,檢查了女屍的身體,手足指甲,以及失去了眼球的眼睛……
  「出現屍僵,無屍斑,死亡時間已有1-3小時。」
  「屍體溫度為33°」
  「頭骨有明顯挫傷,斷定為鈍器所傷。」
  「屍體塗有橄欖油,導致傷口不再出血。」
  一邊檢查分析,一邊快速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錄著。動作非常熟練,好像在此之前,已經做過千次萬次一樣。
  屍體上的膿水和脂肪都沾到了他手上,他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檢查,整個人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地。
  葉定看著他,看了大約有三分鍾左右,終於,胃部一個浪潮翻滾,再也忍不住,衝到花壇邊,瘋狂地嘔吐起來。
  
不會取章名了 = =

  第十九章:
  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檢查,封鎖案發現場,做筆錄……兵荒馬亂。
  葉定嘔吐之後,便立刻被喬白送回了辦公室休息,他自己則不顧勸阻,重新回到了案發現場,說要去看看熱鬧。
  他走後,葉定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閉目休息。
  胃很不舒服,雖然才剛嘔吐出來,可是一想到那具女屍,他就又隱隱作嘔起來。
  桌上擺了一盒藥劑,是喬白讓他服下的,說是可以緩釋精神緊繃。
  葉定吞下後,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開始思索晚上發生的前前後後。
  一個月內,醫院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就算他不是刑警,通過屍體的「麻花形」也能猜到兇手是同一個人。
  會是誰?
  為什麼非要選擇在醫院動手?兇手是和醫院有什麼關聯?
  為何又將死者扭曲成那種形狀?
  作為醫生,他深知人的四肢是不可能扭曲成那種形狀的,除非注射了特殊的藥物。而那種藥物,當今醫學界應該不會存在。就算存在,也是非法禁藥。
  疑惑的不止這些,還有喬白。
  今晚喬白在命案現場的表現,他都歷歷在目。那麼沈著冷靜,檢查屍體的手段老練,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地。
  這是葉定從來沒有見過的喬白,喬先生。在他的眼裡,喬白只是個性格惡劣的兔子,隨時隨地都在發情,臉皮奇厚,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令他臉紅。
  可是,他到底是誰呢?
  這些日子,葉定不是沒有懷疑過喬白的身份,但是卻什麼答案都得不到。喬白身邊沒有任何朋友或者家人的出現,也沒聽他提起過。他好像沒有工作,一直很清閒,但是卻極有錢。一個月裡,總會時不時的消失幾天,然後回來時永遠都是蓬頭垢面,好像幾天都沒洗澡似地,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對於這股血腥味,他只說自己的副業是開殺豬場的,所以身上當然會有血的味道。
  葉定起先傻傻的信了,但是現在他又不信了。
  殺豬的人,會有這種醫學知識?
  而且,SOS醫院是公立的醫院,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就算是托關係進來當護士,起碼也要會一點護理知識。兔子好像什麼都懂,簡直就是移動的百科全書。
  問過院長,院長就說喬白早期學過護理知識,正好醫院也缺護士,就讓他來了。
  葉定不是傻瓜,當然能看得出院長在跟自己打哈哈。可礙於身份,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心中的疑惑一點點放大起來。
  靠在椅子上,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窗外樓下的場景。
  樓下亂鬨哄的,警察法醫來回的奔波,拍照取證。屍體已被運走,暗黑色的太平間鐵門上,畫了一個人形的白圈,已死亡的象徵。
  不知是誰洩露了消息,有媒體連夜趕了過來,纏著要採訪,都被警察毫不客氣的轟走了,不甘心的在周圍徘徊。
  徘徊的人群中,時不時現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是喬白。
  年輕的男孩兒蹲在花壇邊,默默地吸著煙。
  枯黃的燈光傾灑在他身上,半邊臉被長發遮住,眉眼黯淡,有種說不出的陰鬱。
  葉定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被人叫醒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他恍恍惚惚,以為喬白又來鬧騰自己了,便揉著眼睛喃喃道:「喬白,不要鬧我了……好不好?我好困。」
  沒有得到想像中的騷擾,卻聽見一道低沈的男中音在耳邊響起。
  「呵呵呵,真可愛,難怪他會樂不思蜀。」
  葉定恍惚了一下,突然驚醒,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站在眼前的,並不是喬白,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很高,五官立體,非常歐化。身著警服,筆直的站在那兒,氣場強大。
  只是那眼神讓人不太愉快,似有調侃的意味。
  不過是警察,葉定還是鬆了口氣,問:「警察先生來我這是有什麼事嗎?」
  「嗯,有些事想要和葉先生談談。」警察不請自坐,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看著他,不像個警察,倒像痞子。
  「請說。」葉定也坐了下來,有些心不在焉。
  窗外,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警車已經撤退,只剩下幾個小警官看守著現場。而喬白,也不知去了哪裡。
  警察先自我介紹起來,對他伸出手:「我叫威爾斯,是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官。」
  葉定點點頭,伸手與之相握,然後極快的收回來:「我是葉定,這裡的外科醫生。」
  「我知道你。」
  「嗯?」
  「上次那起嬰兒殺人事件,是你發現的。對吧?」
  「哦,的確是。」葉定點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威爾斯笑了笑,雙手托腮,歪著頭看著他。
  這種天真無辜的姿勢,被這麼個強壯的男人用起來,實在有些怪異。
  葉定不適的捧起水杯慢慢喝著,心想,這姿勢還是兔子用比較適合。
  威爾斯道:「你剛才叫什麼白?他是你男人?」
  「噗!」葉定一口水猛地噗了出來,幸虧不是面對著威爾斯,不然准噴他一臉。
  男人?
  男人!!男人!!
  男人你妹啊!!
  「警官先生,您……在說什麼啊,我不太懂。」他沈著臉,扯來紙巾心不在焉的擦著水漬。威爾斯對他的反應非常滿意,笑眯眯道:「你剛才在夢裡喊喬白,還說什麼好大……啊,不要。醫生,你們在床上真的很火辣哦。」
  「對不起,我不懂你說什麼。」葉定的臉色非常難看,對這位叫威爾斯的警官感覺壞到了極點,「如果您沒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威爾斯極識趣,聳聳肩,道歉了,「好吧,我們就談正事。」
  葉定攥緊茶杯,警惕地看著他。
  威爾斯覺得他那副樣子就像一隻炸毛的貓,只不過,這是一隻大型貓科動物。
  威爾斯的造訪,如葉定所料,是為了今晚這起案件,更準確的說,也包括第一起案件。
  「我看過你當時的筆錄,你說是在實驗樓看到了一道黑影,但是他消失的極快,你沒來得及跟上。是嗎?」
  「是的。」
  「你還記得那黑影是什麼樣子嗎?譬如身高,走路姿勢之類的。」
  葉定努力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當時燈光很暗,我看的不清楚,不過那人個子很高,目測起碼有兩米了。」
  威爾斯皺起眉頭。
  兩米左右的男人,可不常見。尤其是這所醫院裡,最高的男性恐怕也就是那個人了。
  但那個人絕對不可能犯案啊。
  「我們警方懷疑,犯人就是你們醫院的。」
  「怎麼說?」葉定心一沈,可怕的預感終於還是實現。
  犯人是醫院的,近在身邊。
  「首先,兩次作案地點都在醫院,犯人明顯對醫院的地理環境很熟悉,而且出入自由。其次,第一起案件裡的嬰兒屍體,我們交給法醫檢查了,在他們體內提取出了一種名叫「TK30」的藥物。這種藥從沒有面世過,但藥效卻可以軟化人體的骨骼,同時使血管細胞膨脹,直至人體無法承受,最後暴烈導致死亡。」
  威爾斯壓了壓警帽,問:「葉醫生,你覺得犯人為什麼要給嬰兒用這種藥?」
  葉定抿抿唇。
  威爾斯道:「沒關係,儘管說出你的感覺來。」
  葉定猶豫了下,說:「試驗?」
  是的,他才聽到威爾斯說出那種藥物反應時,就直覺這是一種試驗。犯人或許在研究什麼,拿嬰兒來做實驗體,最後試驗失敗,嬰兒死亡。
  可是,是誰這麼殘忍,要拿嬰兒來做試驗?
  威爾斯滿意的點點頭:「沒錯,我們也是這樣感覺的。通過今晚的案子,我們更加確定,犯人是位懂醫學的人。」他抽出一張照片來,放到葉定面前。
  葉定一看,差點又吐了起來。
  是今晚那具被剝了皮的女屍。
  威爾斯指著照片中的女屍道:「經法醫斷定,女屍身上被塗抹了一層橄欖油。橄欖油可以防止出血,而且兇手剝皮的手法非常乾淨利索,一點多餘的切口都沒有。刀法也準確,由此可斷定,兇手一定是個懂醫學的人。」
  「所以呢?」葉定不覺得一個警官會莫名其妙的把這些機密內容告訴自己,這位警官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多關注一下身邊的人和事,也許你的發現,就能拯救下一條生命。」
  葉定沈默了片刻。
  他不想淌這趟渾水,破案是警察的事,與自己無關。可是,威爾斯說的也沒錯,假如兇手真的是醫院裡的人,他身為這裡的醫生,自然有責任配合警方找出兇手。
  只是,他只是個凡人,要怎麼才能配合?
  「很簡單,你多關注一下最近醫院裡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奇怪的人出現,哪些人舉止比較奇怪……嗯,好好想一想。」威爾斯又笑了起來,灰藍色的眼睛裡有莫名的光在跳躍,「想到了,記得隨時聯繫我,這是我的名片。」
  葉定噎住。
  隨著威爾斯的話,他的腦海裡竟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個人。
  奇怪的人,喬白。
  
七夕賀文:牛郎織男

  (一)織男

  很久很久以前,天上住著一位美麗的天帝和一位英俊的天后。
  他們有七個兒子。
  大兒子叫戴維,英俊瀟灑。
  二兒子叫李昂,玉樹臨風。
  三兒子雅刀,風流倜儻。
  四兒子叫小宙,清高冷漠。
  五兒子叫ALEX,正義凌然。
  六兒子叫LEO,活潑可愛。
  七兒子叫葉定,禁慾暴躁。
  由於遺傳基因優秀,七個兒子都有一副好皮囊,神通廣大,被天上的仙人稱為「天宮七朵花」。
  今晚,我們要說的是天帝的第七個兒子──葉定的故事。
  七太子葉定,因為脾氣暴躁,不會察言觀色,嘴巴又笨,難以親近,故最不受天帝夫夫的寵愛。
  有一年,天后誕辰,萬神朝拜。各路神仙紛紛帶著寶貝來天宮道賀。
  七位太子也都各自為母上獻上精心準備的賀禮,珍獸,仙丹,法寶……每一樣都是天地間難尋的寶貝,唯有葉定,只送給他天帝母上一顆蛋。
  一顆普普通通,凡間的雞蛋。
  眾神不解。
  葉定解釋道:「蛋雖普通,其中寓意卻不淺。」
  太乙真人問:「怎麼說?」
  葉定道:「盤古開天闢地前,宇宙如混沌,就如這顆蛋。天地分開後,上為天,下為地,天以高自甚,不與地為路。殊不知,一切就如這顆蛋,縱然分開破裂,仍為一體,殊途同歸。」
  眾神大駭。
  這位七太子的言說,不正是在影射天后前陣子強行分開牡丹仙子與雞妖的事嗎?
  牡丹仙子因為與地下雞妖私通,被天后發現,一怒之下打入天牢,永不釋出。當時七太子就為這事和他母后大吵了一架,他認為天帝夫夫不應該歧視地下的凡人,天地本是一家,應該和睦相處。
  天后聽了,大怒,關了他一個月的禁閉。沒想到出來後,居然還沒死心,竟然在天后的誕辰上又說起了這件事。
  嗚呼!七太子必有重罰。
  眾神笑眯眯,等著看好戲。
  老二李昂心最軟,見七弟又闖禍了,忙偷偷用傳音暗示他趕緊道歉退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葉定的性子向來比牛還倔,不但不理他二哥的好心,還添油加醋,為牡丹仙子與雞精求情。
  最後,不出意外的,天后怒了。
  天帝也怒了,怒他兒子居然這麼不給他老婆面子。
  於是他們將葉定貶為「織男」,令他在瑤池邊不停的織云錦以作懲罰。
  織男的工作非常辛苦,就是整日整夜,不分星辰的用一種神奇的絲線在織布機上織出層層疊疊美麗的云彩,隨著時間和季節的的不同,云彩會自動變幻出不同的顏色。這就是「天衣」。
  葉定本是天醫,不習慣做這些女人幹的活兒,不出數月,指頭都被織布機磨的粗糙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兄弟們不忍心見他吃苦,便來瑤池邊勸他和母后認個錯,以得早日返回天界。
  葉定自然不肯服軟。
  他說:「我又沒錯,憑什麼認錯?就算織一輩子的布,我也不會道歉的。」
  兄弟們見他這麼擰,也沒話可說,只能搖搖頭嘆息著走了。
  在瑤池邊當了半年「織男」後,有一天,小六突然跑來了,興奮地告訴他,天帝天后去蓬萊遊玩了,要過好幾日才回來。他在天鏡裡看到人間有一處美景,山明水秀,鳥語花香,絲毫不遜天界,美得就如仙境,因此想趁這幾天兄弟七人下界好好去玩一晚。
  葉定皺眉:「這怎麼行?我的工作還不能停。如果被父王母后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的,母后有父王跟著,還有多餘的時間想別的事嗎?他們倆除了會找不同的地方滾床單外,還會做什麼?」老三不知何時也蹦了出來,捉住他的手,風流倜儻地親了親,心疼地嘆道,「七弟的手指從前多細,如今,變得如此粗糙,讓為兄好生心疼。」
  「滾!下流胚子。」老二也跟了過來,一巴掌拍掉了老三的手。他的身後還跟著老大,老五,老四。
  大太子戴維也說了:「七弟不用擔心,這幾天就跟我們下界好好遊玩一番,如果被發現了,大不了我們兄弟七個一起承擔。父王母后總不會把他七個兒子都罰為織男的吧?」
  「是啊。」老四面無表情的跟著符合。
  於是,葉定動搖了。
  動搖的後果,就是被六兄弟半扯半拉,溜到人間去戲耍了。
  小六所說的人間仙境,就是牛家莊附近的那潭叫做碧蓮池的湖。
  湖水清澈見底,游魚嬉戲。湖岸花香鳥語,碧翠濃蔭,偶有黃鸝停在樹梢唧唧的叫,清風徐徐吹來,真真不辜負小六那句「人間仙境」。
  人間正值八月,流火的季節,七位太子在湖邊釣了會魚,便開始覺得熱了。
  不知是誰先提出下水去游泳,其他人立馬紛紛附和,寬衣解帶,學著凡人的樣子,赤溜溜跳進湖裡,濺開一朵一朵白色的水花。
  「嘻嘻嘻   *^__^*」
  「哈哈哈  O(∩_∩)O~」
  「來追我呀  ⊙o⊙ 」
  「三哥你好壞,又欺負二哥 ~(@^_^@)~」
  七位太子在湖裡天真爛漫的嬉水玩耍,好不自由自在。
  葉定也漸漸被這份歡快所感染,一掃陰霾,和兄弟們天真的玩起水來,卻不知「危險」正在慢慢靠近。
  (二) 牛郎
  牛家莊很窮,裡面住的都是窮人,只有一位富人,他叫地主。
  地主家有個長工,專門放牛的,名叫喬白,人稱牛郎。
  牛郎命很苦,爹娘去世後,他便跟著哥嫂度日。哥嫂待他非常刻薄,要與他分家,只給了他一頭老牛和一輛破車,其他都自己霸佔鳥~
  從此,牛郎和老牛相依為命,在荒地上披荊斬棘,耕田種地,改造房屋,一兩年後,終於有了一個小小的家,勉強餬口度日。
  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牛郎因為長的好看,竟然被地主看中了。
  地主逼他做自己的男寵,牛郎寧死不屈,地主就叫人毀了他的田,燒了他的房子,還把他唯一的老牛搶走了。
  地主說了,如果你想有飯吃,就來我家。來我家有兩個選擇,要麼做老子的小妾,要麼就放牛。
  於是,牛郎選擇了放牛。
  放牛半個月,地主莫名其妙地得了癱瘓了,話也說不全,只留下了遺書,說對不起牛郎,願意把錢都給牛郎賠罪。
  牛郎從此發跡,不再放牛,每日吃香喝辣,幹什麼都有人伺候著。
  日子雖然開始富裕,但是牛郎還是感到很寂寞。
  這一天,他突然發神經,想重溫一下從前放牛的日子,於是牽著他心愛的老牛朝牛家莊後山去晃悠了。
  後山人很少,牛郎無聊的晃啊晃,時不時捉捉蝴蝶,時不時踩只螞蟻,無聊到快要長毛了。
  這時,他突然聽見不遠的碧蓮湖邊處傳來人的嬉笑聲。
  是男人的嬉笑聲。
  是很多男人的嬉笑聲!
  大熱天的,誰會到後山來打鬧?
  悶的慌的牛郎來了興趣,撇下老牛朝湖邊竄去。
  靠的越近,那些聲音聽得就越清楚。非常悅耳,每道聲音都是天籟。聽得牛郎心猿意馬,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躲在大樹後,偷偷撥開了野草。
  這一看,他就呆了。
  湖裡,有七個光裸的男人在戲水。
  每一個都美的脫俗,不像凡人。只有一個一直背對著自己,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但當他們在將水變成一條條水龍,或是一座座水宮時,牛郎就知道,自己遇到仙人了。
  他大氣都不敢呵一口,生怕驚擾了這些仙人。
  七位仙男玩的很開心,在水裡打著滾,嬉鬧著,完全沒有察覺有一個凡人正偷窺著他們沐浴。
  突然,那位一直背對著大樹的仙男突然被一位嬌小可愛的仙男撲倒,摔到了水裡。
  因為摔倒的動作,他的兩條筆直的長腿下意識地就張開了,露出了股間的私密處。
  牛郎又呆了。
  這次,他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他看到了神馬?
  這個仙人……竟、竟有女人的私處?
  那私處非常小巧可愛,比女人的地方略小,顏色極粉嫩,陰部周圍光裸潔淨,沒有一根體毛。晶瑩的湖水
  灑在上面,誘惑的人無法忍受。
  而他的臉,絲毫不女氣,充滿了男性的陽剛。
  陰陽二字,在此人身上,完美的糅合了。
  也就是這一刻,牛郎喬白做了個決定:他要這個人,不管他的仙也好妖也好,自己要定了他!
  他要他為自己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要把他綁在床上日操夜操,操的他生出一窩窩小包子!
  動了壞心思的牛郎立刻行動起來,他決定偷走這位雌雄同體的仙男的衣服。
  七位太子的衣服都丟在湖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喬白聽見有人叫那個人為七弟,那紫色的衣服應該就是他的了。
  牛郎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快速抱起那件紫色的衣服就跑了,回到樹上立刻抱著衣服來了一發。
  葉定玩的正高興,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偷走了。
  忽然,大哥臉色巨變:「不好,父皇母后回來了!」
  「什麼!」小六大驚。
  「還不快撤!」老四催促。
  「撤!」
  七人急匆匆飛上岸,慌裡慌張的套上衣服,就要升天。
  這時,葉定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媽的,我的衣服呢!」
  二哥李昂忙問:「你不是放在這裡的嗎?」
  「是啊!可是,可是它怎麼不見了!」葉定急得都快掉出眼淚來了。
  兄弟幾個聽見了,臉色也十分難看。
  對他們來說,沒有了羽衣,就沒有辦法重回天界。
  怎麼辦?
  西天金光閃爍,那是天帝的火鳥駒飛過的痕跡,眼看著就要抵達天宮了。到時候要是發現他們不在,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雖然老大說了,大不了兄弟幾個一起當織男,可那也只是說說而已,誰願意跟個娘兒們似地天天織布啊!
  於是,老大當即立斷,做了個決定:他們先回天界,等安穩了天帝天后,再想辦法下來陪葉定找羽衣。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葉定也不願拖累幾個兄弟,只好答應。
  老六含淚飛昇,在天空對他的七弟揮手:「七弟,我會回來找你的,等我們啊!嗚嗚嗚。」
  眨眼功夫,天邊就沒了人影。
  湖邊,只剩下光裸著身子的葉定一人。
  不,還有一頭牛,以及樹上的某人。
  牛郎見仙人們都走了,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嚇了葉定一大跳。
  「你是誰!」葉定一看是個凡間男人,立刻警惕地問。
  牛郎邪邪一笑:「想要羽衣嗎?」
  「……是你!」葉定瞬間明白一切,大怒,變了道光刀就要朝牛郎砍去。
  牛郎笑嘻嘻地,也不躲開,說:「你殺了我,就永遠也找不到你的衣服。找不到衣服,你就永遠也別想回天界。」
  葉定聽了,硬生生收回光刀,強行壓下怒火,問:「你到底想怎樣?」
  「嘿,不想怎樣,我想插你!想讓你當老子的媳婦兒。」
  「滾!」
  (三)牛郎織女
  讓我們把故事節奏再加快一點。
  嗯,葉定最終還是當了牛郎的媳婦兒,被他八抬大轎娶回了家。
  原因有二:
  1,羽衣。牛郎說了,如果不答應,就永遠不把羽衣還給他。
  2,他在湖邊……就被幹了。
  其實,葉定是個仙人,本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被凡人制服的。可是不知道咋回事,這個凡人竟有兩根大雞雞,那兩根大雞雞又好像天生有種邪惡的力量,他的法力在他身上一點都發揮不出來。只能含恨被他破了處,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牛郎名字叫喬白,今年才二十歲,他長的很美豔,和自家兄弟那種脫俗的美不一樣,牛郎的美是一種妖嬈美,笑起來時媚的就像妖精,縱然葉定在天宮看過無數仙女,還是每次都被他笑的小鹿亂撞。
  除卻在床上幹那事兒外,喬白對他是很好的。(喬白每次都在床上把他幹的要死,求饒都不行)好到連洗腳水都親自替他倒。
  他的身份是個放牛郎,據說從小就很命苦,因為有兩根大雞雞的緣故,經常被人各種欺負。家裡也各種窮,窮到連鍋蓋都揭不開。
  葉定從小心就軟,每次看他用那種眼淚汪汪的眼神說這些苦命事後,就心痛不已,也不恨了,然後情不自禁的伸手摸摸他,安慰他。雖然每次安慰著安慰著,就安慰到床上去了,被做個半死。
  但他卻不知道,牛郎其實很有錢,是這個村裡的土財主。但村民們忌憚他平時的淫威,根本不敢對葉定說出真相。
  家裡窮,兩人要生活,葉定就開始想法子掙錢。
  他用自己在天界當織男的手藝,織出一層層美麗的布料賣。牛郎則拖著自家的老牛耕地,天再熱也不叫苦。(其實他只是裝裝樣子而已,都是花錢請別人來耕田的。)
  夫耕妻織,相親相愛,日子過的十分美滿。
  葉定因為雌雄同體,又被喬白這麼沒日沒夜的操干,不久後,就懷孕了。十個月後,他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望著一雙兒女趴在娘子懷裡吃奶,喬白開始覺得,真的不寂寞了……他覺得自己可以跟葉定終身相守,白頭到老。
  可是,好日子還是不長久滴。
  六位太子回到天宮後,立刻就被天帝天后發現鳥~(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天后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馬上派遣天神將葉定捉回天宮問罪。
  氣死他鳥!自己的兒子居然嫁給了一個平凡的人間男紙,這叫他天后以後還怎麼在天宮做人!
  災難來的那一天,葉定正在家裡給孩子喂奶。才喂奶時,他還很不好意思,總覺得身為一個漢子,像個女人似地喂奶,真的太羞羞了,可是憋久了,不僅孩子餓,他自己也漲的難受,最後,在喬白的逼迫下(所謂逼迫,當然是牛郎自己用嘴去……嗯嗯,你們懂得),又惦記著家裡窮,請不起乳娘,只好不得已地開始喂奶。
  孩子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分別吸吮著他的兩個奶頭,把他吸的渾身發酥,不由自主的就聯想起昨晚在床上的荒唐,然後臉就紅鳥~
  正在這時,天空突然狂風大作,烏云滾滾,天兵天將從天而降,不容分說,押解著葉定就要飛到了天上。
  喬白正從地裡回來,手裡還捧著一個大西瓜,想著最近天氣熱,把西瓜放井水裡冰一冰再給定定娘子吃。還沒到家,就聽見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娘,還有天空那隻罩在自家屋頂上的黑云閃電。
  再往上看,他的定定娘子正被一天神押著,飄在空中。
  喬白臉一暗,知道最壞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葉定會被抓走的事。自古仙凡有別,縱然自己把娘子藏的再隱秘,可終有一日還會被發現。但是他又不肯放手,他愛葉定,他不想就這麼離開他。
  抱著僥倖的心理,他過一天,是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
  喬白心裡急,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儀態了,瘋狂地朝家跑去,西瓜摔在地上狼籍一片,他也顧不得了,一邊跑一邊喊:「娘子……娘子……」
  越是著急,就越是容易摔倒。
  葉定在空中聽見了這最熟悉的聲音,眼睛一酸,淚灑空中。
  這傻子……他……他怎麼那麼不小心?跑的那麼快,連膝蓋都摔破了。不疼麼?
  「娘子……不要走……不要走……娘子……」喬白再次摔倒,纖細的身子全是爛泥,再也沒力氣跑了,哭的一塌糊塗。兩個孩子看他爹哭,也哭的更加傷心,跟著後面喊,「娘,不要走……」
  葉定聽了,心都要碎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立刻衝下去,緊緊抱緊他們父子三人……
  押解他的天神說:「七太子,天帝有令,你與凡人私通,壞了天界的規矩,必須立刻與我回去受罰。」
  「不要!我不要回去!放我走!放我走!」葉定在云上掙紮著,生過孩子後,他的法力早就丟了大半,就連天上隨便一個小仙都能秒殺他。更何況這是XX神。
  「得罪了,七太子,原諒小將不能。」XX神正義凌然,大刀一揮,便將葉定帶著朝更高處飛去。
  「不!不要!相公!相公!」葉定內牛滿面,第一次出口喊喬白為相公,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禁心裡難受,哭的更凶,恨自己為啥以前不多喊幾次。
  地下,喬白也和孩子趴在爛泥地裡,哭成了一團。
  娘子……娘子……娘子不要走……
  突然,自家的老牛阿黃走了過來,開口說話了。
  阿黃說:「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哭,你他媽的就不會追上去嗎!」
  喬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老子怎麼追?老子又灰不上去!嗚嗚嗚,我的定定娘子……嗚嗚嗚。」
  老牛怒了,一蹄子踹了他,道:「那你就趕快把老子這身牛皮剝了,穿上它飛上去啊!」
  喬白臉一暗:「死妖怪,想都別想。幾萬年前,老子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收服變成牛,現在想用這招來騙逃?門兒都沒有。」
  「哼哼,」老牛冷笑,「那我隨你咯,你家娘子飛了,不管我的事。」
  「你──」
  沒錯兒,喬白其實也不是啥凡人,他是個上古大神,地位其實比天帝天后還高。當年盤古開天闢地時,就是他給了盤古那把斧子!
  只是歲月太長,他漸漸寂寞了,便變成人,來人間戲耍。
  戲耍期間,他遇到了一隻同樣是萬年的老妖。這只妖就是老黃牛。
  為了制服住老黃牛,他用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力變了一張黃牛皮,披在了老妖身上,縛住了它。而自己,就再也不能上天。
  反正天上也無聊,不能飛就不能飛唄。
  可是現在,他不能不飛了!
  他家娘子都被抓走了,再不飛,自己就要成光棍兒了!
  於是,他對老黃牛說:「阿黃,老子警告你,脫了這層皮,你他奶奶的不許再去禍害人,否則老子就是追到天邊也要把你再變成牛。不,這次變成豬!」
  阿黃不耐煩的說:「答應你就是了!這麼多年在人間,老子早就不想禍害人了!更何況……」阿黃的臉突然紅了。
  更何況,他好愛那個人喔 = = (阿黃也戀愛了)
  天上的葉定,已經快飛到天邊了。
  喬白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他念了幾句口訣,阿黃便慢慢地伏下身子,臥倒在地上,身上的黃牛皮一點一點褪了下去。
  一道金光閃過,喬白和阿黃同時變身。
  喬白一身鮮紅羽衣,光芒四射。
  阿黃則白衣翩翩,佳公子一個。
  阿黃說:「還不去追你娘子!」
  「後會有期!」
  「後悔有期!」
  喬白用法力又變了個籮筐和扁擔,將兩個看到自家爹爹變身而傻愣的孩子分別放到籮筐裡,挑起來,就朝天邊飛去。
  葉定在天上飛啊飛,心裡痠痛難忍,知道這一別恐怕就是萬年,再也見不到,眼淚就如絕了堤的海水……止都止不住。
  飛著飛著,他突然聽見了自家相公的聲音。
  「娘子,等等我!」
  葉定回頭一看,只見身著鮮紅羽衣的喬白,用一對籮筐挑著兩個兒女,趕過來了。踏著云彩,頭頂三花,仙氣縈繞。
  葉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為啥喬白能飛上天,只呆呆的看著,看著……
  眼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葉定都可以看清兒女可愛的模樣了,孩子們也張開了雙臂,大聲呼喊「娘親」,眼看……牛郎織男就要相逢了。
  可就在這時,天后駕著祥云趕來,他撥下頭上的金簪,往他們中間一劃,霎時間,一條天河波濤滾滾地橫在了二人中間,無法橫越了。
  葉定看著天河對岸的牛郎和兒女們,哭的聲嘶力竭。喬白見娘子這麼傷心,終於徹底憤怒了,大聲對天帝罵道:「玄曦,幹你大爺啊!日喲,當年你和我比賽擼管子,擼輸了,求老子不告訴你男人比賽的結果,怕秒射被鄙視!老子不答應,你就求饒,只要老子答應了,以後叫你幹啥就干啥!你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吧!現在竟然敢破壞老子的好事!」
  一番言語,把天帝天后徹底激暈了。
  眾神將也是暈暈乎乎……他們……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天后臉色十分難看地望向天帝,天帝漲紅著一張臉,屁都放不出一個。
  「你……當真有此事?」天后顫聲問。
  「你問你男人去!問他有沒有這事!」
  天后問:「真有此事?」
  天帝囁嚅著,小聲道,「好像……好像真有這麼件……本座不記得了嘛。」
  「你──你──」啪啪!倆耳光摔了過去,天后怒奔,「離婚!」
  「不要啊!親親!我錯了啊!不要離婚啊!」天帝急了,立刻淚奔著追了上去。
  臨消失前,對喬白惡狠狠地說,「算你狠!答應就答應!但是你自己搞定銀河!還有,要敢欺負我家小七,本座絕不饒你!」說完,又繼續屁顛屁顛地去追天后了。
  二位主子一走,眾位神將也沒啥可留的了,立刻鳥狀散去,徒留銀河邊,喬白一家。
  葉定早就不在哭了,臉色暗沈的不像話,冷冷地看著銀河對岸的喬白。
  喬白哪知道他娘子在想啥啊,急著要過河,便威脅身邊的喜鵲搭成橋讓自己過去!不然就烤鳥肉吃。
  喜鵲被他的淫威嚇得直屁滾尿流,立刻飛到一起,在銀河上搭建了一座喜鵲橋,供他過河。
  「娘子,我來了!我來了!」喬白屁顛屁顛地,挑著兒女們邊走邊激動地朝娘子大吼。
  葉定看著他,袖子下面的拳頭悄悄握緊。
  快要到橋頭時,葉定突然說:「先讓孩子們過來吧,這鵲橋又不結實,別把他們弄掉下去了。」
  喬白一想,也是,便把兒女抱起來,遞到了葉定手中。
  葉定一接過孩子,臉就變了,大喝一聲「流氓!你竟然敢騙我!」
  一道光刀劈下,活生生將喜鵲橋砍斷了。
  再一腳,將喬白踹到了河對岸。
  喬白內牛滿面,哭著求饒:「娘子……娘子……不要哇!」
  「滾,離婚!」
  「娘子……」
  「滾,離婚!
  「娘子……嗚嗚嗚。」
  這一天,正是七月七。
  從那以後,喬白和葉定就住在銀河邊相親相愛了。
  當然,他不是住在河對岸的,而是和定定娘子住在一起。
  只是,每到七月七時,葉定總會忍不住想起喬白的謊言,便忍不住將他驅趕到銀河的對岸,不讓他回家。
  但是到了晚上,喬白就會威脅喜鵲搭橋,屁顛屁顛慾火焚身跑回來,去壓倒他家娘子。
  後人不知這真像,被他二人的淒美愛情所感動,所以把這一天稱作「七夕」
  傳說,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們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靜靜地聽,可以隱隱聽到仙樂奏鳴,織男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談。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他們日日在盼望著第二年七月七日的重逢。
  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大家七夕快樂喲,晚上記得去屋頂看織男和牛郎的鈣片!!!
  
俺的初戀

  第二十章:
  喬白三天後才回來,依舊蓬頭垢面,滿身狼籍,一回到家就撲倒在地,睡了個天昏地暗。三天後醒來,葉定問他去了哪裡,他笑眯眯地說:「剛從凹凸曼星球回來。」
  葉定看著他,不再吭聲。
  他沒忘記,三天前喬白回來時,自己在他身上又問到了那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以及白襯衫的斑斑血漬。
  疑惑越來越大,葉定心裡也越來越不安。至於為什麼不安,他給自己解釋為:自己是兔子的同居人,如果兔子是兇手,那肯定會連累自己。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去。
  由於醫院裡發生了命案,病人少了大半,醫生們都清閒了不少。
  這不,才上午十一點,醫院就沒什麼病人了。幾個小護士圍在一起,又開始了八卦聊天。
  不過這次,八卦群裡多了位男性。
  這位男性是誰,就不用多解釋啦,當然是我們的偽娘攻小喬同學。
  一米九的小喬同學,雖然個子很爺兒們,可是身材纖細,嘴巴又甜,完全不受妹子們的排斥,靠著他那張蜜糖小嘴,早已成為護士八卦團裡的核心人員。
  小李說:「哎,小方可真可憐,自從上次撞見屍體後,精神一直都不好呢,瘋瘋癲癲的。」
  「是呀,太可憐了。」小周嘆息,「本來還打算年底結婚的,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戲了吧。」
  「早沒戲了,你們沒聽說?她婆家見未來的兒媳婦變成神經病,立刻取消了婚禮呢!」小王將自己剛聽到的八卦消息都分享出來。
  「不是吧?那他們家也太缺德了吧。小方未婚夫也答應?」
  「有啥不答應的?誰願意娶個神經病回來啊。」
  「可是,他倆不是說從初中開始就戀愛了嗎?果然愛情還是敵不過現實的麼。」
  「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姐妹們齊齊發出憂傷的嘆息,抬頭45°角仰望天空。
  小喬同學含著棒棒糖,眨巴著大眼睛,天真地看著姐妹們聊天。
  他可沒興趣參加這些八卦話題,和她們打好關係,是為了打聽有無賤人騷擾他家定定。
  
  女人嘛,消息永遠都是最靈通的。
  姐妹淘們聊著聊著,不知不覺話題就從小方身上轉到了「初戀」上。
  這群大齡剩女們既害羞又興奮地回憶著自己粉紅色的初戀,聽的喬白耳朵都快長毛了,正準備離去時,小李突然說:「小喬,你有沒有初戀啊?」
  喬白一愣。
  小王興奮地跟著附和:「是啊是啊,小白弟弟你長的那麼帥,估計唸書時很多女孩兒喜歡你吧!你初戀是什麼樣的,長的如何?你倆怎麼分手的?給我們說說唄。」
  「是啊是啊,給我們說說唄。」
  喬白的眼睛暗了暗,似是想到什麼事,周身的氣場突然變得無比陰冷:「對不起,我沒有初戀。」
  「呃……」姐妹們都被他突然的變化給嚇到,只覺渾身一冷。
  喬白心情更加惡劣,不打算在此廢話下去,轉身準備離開。還沒走幾步,就看見走廊盡頭葉定正慢慢朝這邊走來,心裡一動,臉上瞬間掛起了羞澀的微笑,扭捏道:「姐姐們好討厭哦,非要
  人家說這種事……」
  「囧。」姐妹們立刻被shock到。
  這家夥,變臉的也太快了吧?
  喬白說:「人家的初戀故事……唔……真的好美好哦。你們真的想聽咩?」
  「想聽想聽!」眾姐妹把頭點的像撥浪鼓。
  「那我就說了哦。好羞澀哦。」喬白小女兒似地扭捏著衣角,眼角餘光瞥見漸漸走近的葉定,心裡奸笑開來。清了清嗓子,他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初戀故事。
  「我的初戀啊,到現在還跟我在一起哦。他是個非常非常有魅力的人,脾氣暴躁,又冷又禁慾,可是又好容易害羞……他一害羞臉就紅紅的,害的人家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幹死他。」
  「呵……」姐妹們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小白平時看起來那麼羞澀,說話卻這麼開放,不過……聽起來好帶感啊!
  「你們不知道,那家夥雖然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但是在床上浪的要死。只要我一干他,他就立刻什麼都忘了,還叫我老公……快點……嗯……我最喜歡他叫我老公了。」喬白正了正神色,
  說,「我沒有涉黃吧?」
  「沒有沒有,繼續!」大齡剩女們飢渴地催促。
  「嗯,那我就繼續啦!我的那個他在床上最喜歡我狠狠的對他那個了……唔……你們不知道,他好敏感,好喜歡我舔他的那裡……哎呀,好羞羞哦,人家又擦邊了。」
  「不,你沒擦邊,你很純潔,請繼續。」
  「好吧,我繼續。他一被我那個狠的時候,就會叫我老公,老公……我特喜歡他撓我後背的感覺。」
  「咕咚」
  是剩女們嚥口水的聲音。
  「他喜歡有點兒粗暴的性交,喜歡我強姦他。」
  「每次我對他說粗口時,他都會反映的更加興奮,當場就射。哦,他還喜歡我給他在上班時戴上按摩棒,是按照我的尺寸做出來的哦,他說這樣就可以分分秒秒感受我的存在了。」
  大齡剩女們正值人生最飢渴的年紀,聽著眼前這位美少年說出的這些比色情小說還勁爆的話,臉都燒得火辣火辣的了。
  真沒看出來,小白這麼爺兒們,他家那位這麼……風騷!
  喬白表情詭異地瞥了瞥角落,臉上笑容更甚,說:「還有哦,我們早就結婚了。」
  「什麼!」
  「閉嘴!」
  護士們和葉定的聲音同時響起。
  回頭,葉定站在角落裡,攥緊了拳頭,臉色鐵青。
  
怒了

  第二十一章:
  葉定本來不想偷聽的,他從血檢室裡走出來,恰巧看見喬白和他的那堆「姐妹淘」擠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十分扎眼。
  混蛋!和女人聊天就有那麼開心嗎?笑的那麼賤,一定是在聊色情話題。於是,抱著「不允許在醫院裡公然討論色情淫穢話題」的想法,他決定去聽一下,就聽一下。
  兔子的確在聊色情話題,只是,這色情,與他有關。
  那一句句下流情色的話語,被兔子像聊家常便飯似地語氣說出來,縱使沒有指名道姓,仍令他感到一種莫大的羞辱。
  「閉嘴!」
  小護士們沒想到他會出現,頓時悚然,再看他一臉怒火,更加悚然,冷汗都冒了出來。
  喬白倒是鎮定自若,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地問:「怎麼了?葉醫生,我有說什麼不好的事嗎?」
  豈止不好!簡直就是下流!
  當著眾人的面,葉定不好把話挑明,只能壓著怒氣,低聲責問:「這是醫院,你都在聊些什麼!麻煩你注意一下環境!」
  「我很注意啊,我只是個姐妹們聊聊初戀嘛。」喬白更加無辜。護士們也慌忙點頭,附和著,「對,對,只是聊聊初戀。」
  「初戀?初戀你聊那些……那些不要臉的話?你還是男人嗎!」
  喬白說:「我當然是男人啊,我和姐妹們聊聊閨房樂趣,有什麼不對?」
  去他的閨房樂趣!
  葉定憋紅了臉:「你、你那是不尊重伴侶!」
  「我怎麼不尊重他了?」喬白笑眯眯地反問,「葉醫生你不知道,這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天生淫蕩的人,就喜歡別人對他粗暴點的性愛。我不狠狠操他,他還不樂意呢。」
  出乎意料的齷齪答覆。
  葉定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只是,在聽到那回答後,心裡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原來,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個那麼下賤的東西。
  不過,自己又在期待什麼呢?葉定,難道你還覺得他會對你有什麼感情嗎?狗屁!他只不過是看中了你畸形的身體而已……
  心裡堵的難受,葉定覺得再不走就會失態了,便點點頭,輕聲說:「嗯,我明白了。我不該問,你們慢慢聊。」
  聲音有些發顫,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輕微踉蹌。
  喬白皺皺眉,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錯,但是葉定的反應令他有點不放心,便叫住他,問:「你去哪?」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葉定冷冷一笑,回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麻煩你下次稱呼我為葉醫生,我和你沒那麼熟。」
  晚上,他沒有回到喬白的別墅,關掉了手機,跑到海邊坐了一夜。
  夜晚的沙灘寂靜無人。
  海很藍,月光籠罩海面,海水泛起碎銀般粼粼波光。潮汐起伏,洶湧上前,擊打著礁石,拍出浪花。
  海天相連處,有漁船燈火。
  葉定躺在海灘上,將自己和喬白認識的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想了一遍。
  從何時起,他開始變得喜形於色,容易發怒且衝動。又是從何時起,他開始習慣於喬白相處,每日朝夕相對,下班回家,不再清冷孤單一個人,有人為自己煮好晚飯,肯溫柔耐心的聽自己發牢騷,工作勞累時,有人會貼心的為自己按摩。下雨天,總有一把傘撐起來,替自己遮風避雨……
  太多太多細節,化作一條溫柔的鏈帶,悄悄將他纏起來,從排斥,到習慣,再到再也分不開……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倘若自己再年輕十歲,倘若開頭不是那麼的難堪,他或許真的會沈迷於喬白給的溫柔。
  只是,一切從一開始就錯了。
  欺騙加強迫性質的開始,不可能獲得完滿結局。
  葉定三十歲了,不再年輕,不像年輕人那樣,可以有大把時間揮霍,也沒有資本去衝動。他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庭,有個愛自己的男人,但是,他知道,那個人不會是喬白。
  所以,必須盡快斬斷二人間不清不楚的糾纏才行,否則……
  海風溫柔的拂過臉龐,葉定朦朦朧朧地睡著了,夢裡,他又看見了那個少年。白玉蘭花開的季節,白衣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地做著幼稚的告白:「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
  次日下午,他返回醫院,趙啟申告訴他,喬白找了他一整夜,像瘋了似地,打他電話也不接。
  葉定低著頭整理病例,有些疲倦地說:「我有點事要辦,手機沒電就自動關機了。」
  「哦。」趙啟申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最近不太平,真怕你出什麼事。哎,你還是快點聯繫他吧,他好像找你有急事。」
  「嗯。知道了。」
  葉定去了陽台,把門關好,撥通了喬白的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下,就立刻被接起來了,電話那頭,喬白的聲音有些微微嘶啞,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在哪!」
  葉定不想說話。
  喬白說:「你馬上給我回家!馬上!」
  葉定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命令我?滾吧,喬白。老子不是你的狗。你要是把錄像公佈出去就公佈出去吧,老子不干了!」
  電話那頭,滯了有幾秒,喬白的聲音變得有些隱忍:「你在哪?我馬上來找你。」
  「抱歉,我不想見你。別找我了,像我這種賤人,配不上你大爺。」
  「葉定,你敢──」
  話未說完,電話已被掛斷。
  葉定抬頭,望著天空。七八月的天氣,高溫一直持續肆虐,總是熱幾天就會來幾場大暴雨。夏天的感覺如此熱烈分明。A市的春秋特別短,就像傍晚時藍色的天空和火紅晚霞間過度的那一抹乳白,美,模糊,短暫,格外令人不捨。
  多少詞人說,無計留住春。
  他卻已經老了。
  剛掛完電話不久,院長就興沖沖地找過來了,說他上次發表的關於癌症的研究論文,在國際上獲得了「十字」金獎。
  「十字」金獎,醫學界的小諾貝爾。
  目前國內能斬獲此獎的人,也只有幾十年前的一位老先生。沒想到葉定年輕輕輕,就拿到了這種榮譽,簡直就是為國人增光。
  葉定本人倒是反應很平淡,他對這些榮譽一向看的很輕,認為這些只是他的本職工作。
  但是院長卻很高興,覺得葉定是為國人增了光,表示無論如何,都要替他舉辦慶功宴。
  葉定無奈,正好也心煩意亂,便答應了下來。
  下班後,他和趙啟申等一干同事一起出門,打算去預定好的酒店,正準備往停車場走去,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葉定!」
  葉定一聽這聲音,身體立刻就僵硬起來了,慢慢轉過了身,露出了一副寧死也不要看見他的表情。

定定的蕩漾(一)

  第二十二章:
  葉定下意識就想逃走。
  無論在電話裡說的有多硬氣,可真的看見對方時,他的腿就又很沒骨氣的軟了,那家夥站在身後,就算隔著一條馬路,也能看見他此刻陰鬱的面部表情,兩眼通紅,似是一夜未睡,十分憔悴。
  葉定嚥了嚥口水,兩腿發軟,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一步。趙啟申道:「咦,那不是喬白嗎?找你的吧阿定。」
  「呃……嗯。」葉定硬著頭皮點頭,眼睜睜看著喬白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穿過馬路,來到眾人面前。
  死定了!
  葉定閉上眼,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想到等了半天,卻聽見喬白溫柔的說:「葉醫生,你在這兒啊,好巧。」
  葉定抖了抖,不吭聲。
  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對這隻兔子的脾性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知道兔子越是生氣就越溫柔,越溫柔就是越憤怒。
  喬白看著他的臉,瞪著兩隻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又笑道:「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趙啟申笑了,問:「下午阿定打電話給你時沒和你說?」
  阿定?叫的可真親熱。
  喬白眼神疏地一暗,迅速又恢復正常,搖搖頭,做迷茫狀。
  「阿定的醫學論文在國際上拿到了十字獎,院長高興,給他開了慶功宴,這不,正趕著過去呢。」趙啟申也沒察覺身邊的葉定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心地解說道。
  「真的咩?哇!葉醫生你好厲害哦!」喬白立刻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星星眼放光。
  「……謝謝。」葉定渾身不自在地點點頭,不想再和他拖下去,忙轉移話題,催促大家,「我們走吧,院長估計早等著了。」
  「好。」
  趙啟申看看喬白,忽地笑道:「小喬現在有事?」
  「啊,沒事」喬白擺擺手,靦腆地說。
  「那要不和我們一塊兒去唄。你和阿定那麼熟,大家又都是男人,一起來喝杯──」話未說完,便被葉定急急打斷,「還是算了吧,啟申,喬白還有事呢。別耽誤人家。」
  讓他跟著去,自己還有好日子過麼!
  「噯,是這樣的嗎?」趙啟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是啊是啊,他下午還在電話裡跟我說,說要去看他那什麼表姑家的兒子的媳婦兒的大姨的女兒的朋友……」葉定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只知道必須阻止這傻逼過來,否則今晚自己沒法過了。
  喬白豈能看不出他的想法,心裡陣陣冷笑,面上卻繼續擺出無害的笑來:「沒有啦,我下午就忙完了。葉醫生得了獎,我肯定也要去慶祝一下的。葉醫生……該不會是嫌棄我一個小護士,沒資格給你慶祝吧?」
  「呵……呵呵,當然不會。」葉定幹笑幾聲,臉色鐵青鐵青,「你請自便。」
  於是,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去了酒店。
  半小時後,香格里拉大酒店。
  包廂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位男醫生,加上一個小護士,靜悄悄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半天也無人說話。
  除了葉定和趙啟申,其他幾位醫生都很拘束,包括老院長在內。
  為毛拘束?
  因為喬白!
  數月前,喬白剛到醫院時,憑著一雙美腿和傲人的身材相貌,成了所有男醫生的夢中情人。可是現實如此殘酷,這樣的美人,不久後就被爆料,是個帶把兒的。
  醫生們痛苦之餘,再也不敢拿正眼看喬白,受不了時也頂多偷偷瞄一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同性戀。
  而現在,美人就坐在他們身邊,近在咫尺,色狼們怎能不激動?
  一激動,連話都不敢說了,還是老院長有魄力,打破了這寂靜。
  「咳,小喬,來我們醫院也快倆月了吧?」
  「嗯,是啊。」喬白笑咪咪地點頭。
  「工作還順利麼?」
  「挺好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男護士也挺不容易的。」院長嘆了口氣,順利與之搭訕。其他醫生見了,立刻眼紅了,也紛紛跟著搭訕起來。
  和夢中情人近距離接觸,這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啊!大家抓緊機會,你一言我一語,問東問西,芳齡幾何,家住何地,有無家室……
  喬白一一的答,靦腆而羞澀。
  裝,裝你妹的純情啊!你敢把真面目露出來給大家看嗎!
  坐在一旁的葉定看著他被眾男人包圍起來還聊的那麼開心的樣子,心情立刻變得更加惡劣,往杯中灌了滿滿一杯酒,一口氣喝下。
  酒入喉嚨,火辣辣的燒,痛中帶著快。葉定仍覺不夠,再倒一杯飲下,一杯接一杯。
  很快,他的行為就被眾人發現了。
  大家都笑他不夠意思,自己就這麼喝起來了,也不招呼一聲。
  這本來就是給葉定的慶功會,可沒想到喬白一來,這群色狼就忘了豬腳。
  葉定在心裡冷笑,不答話,繼續喝。他平時話就少,所以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繼續哄鬧起來。
  唯有喬白,察覺了他情緒的變化。
  不過,他沒有安慰葉定,除了在來之前那幾句對話,他到現在一句哈都沒和葉定說。
  很快,大家都喝的hihg起來。
  畢竟是葉定的慶功會,大家都沒忘,紛紛舉杯向葉定敬酒。
  葉定正好也有點「借酒消愁」的意思,於是,來者不拒,豪爽飲下,直喝的眾人連聲高喊痛快。
  當第十杯酒敬過來時,一隻手伸過來,阻攔了他。
  「別喝了。」喬白沈著臉,對他說。
  葉定暈乎乎地看過去,發現是自己最討厭的那張臉,便惡聲惡氣地吼道:「要你管、管啊!嗝~走開……讓我喝!」
  「不許喝!」喬白一把搶走他的酒杯,趁著眾人不注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敢再喝,老子立刻把我倆的關係公佈出去。」
  「……」
  葉定也只是半醉,聽了這話,頓時清醒,渾身上下如同澆了個透心涼。
  威脅之下,只能放棄,葉定乖乖坐在桌前,望著一桌的酒菜,發呆。有人再敬酒,全部由喬白代勞。
  「葉醫生胃不舒服,你們就別為難他了,要是哥哥們還不肯放過他,那……那人家就來替他喝好了。」喬白羞澀地說。
  醫生們看見他這副嬌羞楚楚可人的樣子,頭腦只顧著發昏了,哪還有拒絕的餘地。雖然來時路上一幫人就商量好了,一定要把葉定灌醉,看看這個總是板著臉不動聲色的大醫生喝醉了到底是什麼樣兒。
  男人就是這麼賤,就喜歡撩撥自己得不到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如今,有更好的對象可以給自己撩撥,為毛不干?
  不知道小喬美人喝醉了會是什麼樣子?
  肯定比桃花兒還嬌豔!
  抱著各種猥瑣心思的猥瑣男們,於是就把目標轉移到了喬白身上,一杯接一杯的灌。
  別看喬白長的嬌滴滴,一口一個「人家」的,可是喝起酒來卻牛X的很,非常爺兒們。一杯杯白酒就這麼下了肚,又來了一瓶瓶啤酒,洋酒……這麼多酒下了肚,卻沒有一點醉意的樣子。到最後,桌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只有他還屹立不倒。
  葉定也看呆了。
  沒想到這兔子這麼能喝,簡直比海量還海量。這喝酒……怎麼跟玩兒似地?換成自己,估計早就醉成了一灘爛泥。
  兔子捧著酒杯,站在位子上很嚴肅的凝望天花板。
  葉定推推他:「喂。」
  喬白不動,還是很嚴肅的望著天花板。
  葉定再推,他還是一動不動。
  葉定就黑線了。
  原來,兔子不是沒醉,而是醉到了沒有意識的境界,像馬兒睡覺那樣,無意識地站著,根本啥都不知道。
  
  人是他帶來的,醉了他就得負責送回家──這是在場所有醉鬼的原話。
  葉定不得不黑著臉把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拖上車,再拖回了家,累的像頭牛。
  一到家,那貨就吐得個天昏地暗。
  葉定嫌惡,本來想丟下什麼都不管的,但是看著他瘦瘦的身體蜷縮在地上的樣子實在可憐的很,心軟的老毛病就又犯了,自我厭惡地捲起袖子,當起了小保姆,拖著死兔子走進了浴室。
  兔子基本上已呈屍體狀態了,軟綿綿的,完全就是個廢人!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葉定一邊恨著自己沒骨氣,這麼輕易就心軟,一邊放好洗澡水,粗暴地把死屍兔拽起來,丟進超級大浴缸裡。發現他衣服沒脫,又開始小保姆般的替他脫衣服。
  脫衣服很正常,葉定也沒有多想其他的,畢竟洗澡不脫衣服怎麼行呢?
  可是,當他脫到兔子的內褲時,他的手突然就僵硬在了半空中,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急促起來。

定定的蕩漾(二)

  第二十三章:
  兔子外表看起來雖然很纖細,可是衣服脫掉,裡面卻是貨真價實的肌肉,不是肌肉男那種恐怖的身材,而是恰到好處的精壯,肌肉分佈均勻緊湊,比例完美,線條剛毅,洋溢著幾何般精湛的美,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他躺在浴缸裡,沒有完全脫掉的襯衫散亂在肩上,顯得煽情。雪白的肌膚在水流的浸潤下,泛起綢緞般潤澤的光亮。修長的雙腿自然分開,露出胯間那兩根讓人欲仙欲死的巨物,懶洋洋的潛伏在濃黑的恥毛裡,就算沒有勃起,也能看得出他潛在的充實,傲人的尺寸。
  男人有兩根性器,本是很恐怖畸形的畫面,可是放在喬白身上,卻沒有一點維和感。
  葉定知道那兩根東西完全勃起時會有多巨大,不小於22公分的歐美人尺寸,勃起後,青筋畢暴,粗大的自己一隻手都握不過來,又燙又硬,插在自己騷穴裡攪動時,有多舒服……
  想著想著,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下面的小穴一陣空虛,泛起了些許濕意。敏感的陽具也調皮的站了起來,將褲子頂出一個小山包。葉定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心一緊,忙把目光挪開,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來。
  可是,已經飢渴了好幾天的身體,怎能抵禦眼前這誘惑呢?
  身體發熱,口乾舌燥,浴室本來溫度就高,這麼一折騰,渾身都被汗濕透了,襯衫黏黏的貼在背上,呼吸困難。
  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又被牽引了過來,定在了喬白胯間那兩根
  手指飢渴,喉嚨飢渴,全身都在飢渴,好像有一把火在燒,必須即刻有水來熄滅。下體也癢的難受,不斷有淫液湧出來,將內褲弄的濕嗒嗒的。因為蹲著的動作,褲子緊繃,導致濕透的布料貼在了陰部上,描繪出那兩片花瓣的形狀,凸出的小肉粒,以及不斷收縮的某處凹陷。
  已經有好幾天沒做愛了。
  情慾和毒品一樣,一旦食髓知味,就很難再忘掉那種滋味,且難以戒掉。
  葉定覺得自己中了毒,而且中的不輕,腦海裡不斷閃現出和喬白曾經歡愛的熱辣場面:自己被那男人壓在身下,大張開兩腿接受著兇猛粗暴的侵犯,把他幹的淫水噴濺,欲仙欲死……
  這樣想著,他就覺得更加難耐,小腹一陣陣的酥麻,再看看喬白的大肉棒,騷穴更是激動的收縮起來,情慾的熱浪襲捲著他全身每一處肌膚,骨頭,毛孔……令他再也難以把持。
  喬白躺在浴缸裡,睡的死沈死沈,秀美的臉被酒精熏染成緋紅色,紅唇微啟,時不時發出難受的呻吟。
  這一切在葉定眼裡,就成了一種無聲的誘惑。
  焦灼的情慾無處釋放,再不得到滿足,他的身體就會爆裂。
  他想要!
  他想要大肉棒插自己!狠狠的插!把他的騷穴插滿!
  葉定死死地咬著下唇,瞪著喬白的下體,掙紮了許久,終於狠狠心,快速扯掉彼此身上的衣物,跨進浴缸,騎坐在了喬白身上,然後伸手,握住了對方胯間那十分安靜地碩大。
  「唔……」手一碰到那滾燙的陽具,葉定就酥麻的呻吟了出來。
  就算沒有勃起,那家夥的尺寸也比常人大很多。
  他深吸一口氣,用臀部抵住另外一根陽具,然後跟著右手的動作,一起律動起來。
  陽具被握在滾燙的手心,很快就膨脹起來,大的一隻手幾乎握不下。而陽具的主人卻還沒有甦醒,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似乎在嘲笑精蟲上腦的他一樣。
  葉定恨得咬牙切齒,恨對方把自己變得這麼放蕩,更恨自己的無恥。如果說,前幾次的性交還具有強迫性質,那現在是什麼?
  他有些悲哀,可是很快又憤怒起來:憑毛只有他強姦我,而我不能強姦他?這次我也要強姦他!是!這次是我在強姦他!
  於是,抱著這種想法的葉定,似乎好受了些,雖然在喚醒對方陽具的途中,有好幾次都想罷手離去,可每次還沒離去,小穴就又不爭氣的收縮起來,分泌出更多的淫水,氣的他只能重新坐回對方身上,繼續摩擦。
  肉棒很快就完全硬了起來,手心被燙的直發抖,而另外一根則在自己的股溝間來回摩擦著,和著浴缸裡溫熱的水以及從前面小穴裡流出來的淫水,戳弄著他敏感的會陰,後洞入口的褶皺……戳的葉定渾身酥軟,騷熱難耐。
  混蛋!混蛋!混蛋!
  葉定欲哭無淚,恨著自己也恨著對方的同時,不得不屈服於慾望之下,抬起圓翹的臀部,將兩根大肉棒分別對準了自己前後兩個騷穴。
  騷穴實在是太浪了,被淫水打濕的一塌糊塗,濕滑無比,搞的大肉棒很難對準入口,試了好幾次,都滑了開來。
  葉定難耐的呻吟了幾聲,忍著焚身慾火,微微抬高臀部,將雙手分別伸到了前後面,左手的兩根手指先撥開陰穴的肉唇,撐開穴口,對準了大肉棒。右手則在後洞的褶皺處揉了幾下,按照同樣的方法,撐開穴口,對準肉棒。
  淫騷的浪洞早就準備好了,一碰到滾燙的巨物,就立刻飢渴地撲了上去,像兩張貪食的小嘴,拚命地吮吸著對方碩大的頂端。可是肉棒實在太大了,平時做愛,喬白都會事先替自己擴張好,如果就這麼坐下去,自己的小洞搞不好會受傷。
  葉定掙紮了幾秒,最終還是敗給了慾望,狠狠心,臀部夾緊對方的陽具,腰部一沈,便狠狠地坐了下去。
  
定定的蕩漾(三)

  第二十四章:
  「撲哧」一聲,瞬間,整個肉穴都被撐開,緊緊地將肉棒包裹了起來。一股顫慄的甘美感從尾椎處一直躥升至大腦,蔓延至全身。葉定只覺渾身酥軟,無力支撐,慌忙用雙手撐在喬白胸膛上,急急地喘息著。
  小穴雖有淫水的滋潤,但肉棒的尺寸實在太過巨大,勉強只能吞下一半,再無力前進。
  發熱的穴壁傳來一陣陣異樣的瘙癢感,內部流出來的騷水順著半截沒有吞下的柱身往下流流淌,情色不堪。這種只停留在入口處的接觸不但不能緩解慾火,反而更加撩撥著他的慾望。
  他想要被更深的進入!
  騷癢的陰穴在叫囂,後穴也不斷的收縮,催促著肉棒更深的埋入。葉定咬著唇,裸露的身體全是水,也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浴缸裡的水。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壓下心底的騷動,撐住身體慢慢往下坐去。每進入一寸,都是極度的難熬,粗壯的莖身將小穴撐到極致,細而緩慢的摩擦著發熱的內壁。
  淫水越湧越多,騷穴已經癢到了極致,在離穴心還有一點距離時,葉定再也忍耐不住,拋下所有的顧慮,狠狠地往下一坐。
  「啊唔──」整個淫穴被徹底充實,騷心被撞到的快感,令他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健美的腰身發出微微的顫慄。他迷亂的搖著頭,濕潤的黑髮凌亂地貼在臉頰,顯得煽情而妖嬈。
  飢渴的小穴被充實了,從二人結合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猛烈的灼燒感,縱然心裡仍有羞恥,可是也敵不過情慾的衝撞,下意識地扭動起來。
  騎乘這種姿勢,雖然曾經在床上有做過,可是每次都是喬白扶著他的腰自下往上衝撞的,等於還是對方在主攻。所以,葉定仍然什麼都不懂,將兩根大肉棒都吞進小穴後,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努力回憶著曾經的動作,可是腦袋亂鬨哄的,注意力怎麼也沒辦法集中。只知道騷穴癢的要命,大肉棒插在裡面卻沒辦法摩擦,簡直就如同飢渴已久的人看見饅頭卻不能吃一樣。
  慾火焚身得不到解救,他只能在喬白身上笨拙地扭動著,焦灼地尋找著可以舒服的方法。圓翹性感的臀部緊緊貼在喬白的胯間,將兩瓣渾圓的臀瓣擠壓的都變了形,前後左右地搖擺著,讓大肉棒碾磨著自己的騷穴。
  這種方法雖然不像抽插那麼爽快,但起碼能稍稍緩解一下情慾之苦。喬白的陰莖很大,光是龜頭就比常人大很多,火熱的堅硬因為騎坐的關係,進入的特別深,龜頭抵在葉定的騷心上,隨著臀部左右搖擺,而不斷碾磨著那處脆弱。
  「唔……啊……好燙……哈……啊……」葉定壓抑不住自己的呻吟,隨著動作不斷發出浪叫。淫靡的浪穴不斷地被喬白的大肉棒抽打著摩擦,兩個浪洞裡的內壁都被摩的充血發脹,淫水亂噴。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將他淹沒,幾欲窒息。
  可是他仍然覺得不夠,他還想要更激烈更勇猛的侵犯。
  胸前的乳頭也開始發癢起來。想起以前,每次做愛時,喬白都喜歡摸他這裡,還喜歡用嘴巴吸,每次都把他的奶頭吸的像小石子一樣硬。
  雖然這種行為很變態,可是葉定不得不承認,每次被吸奶時都很舒服,舒服的他有時只靠被吸奶頭就能達到高潮。
  而現在,喬白醉了,昏昏沈沈地睡在浴缸裡,任由自己的騷穴咬著他的大肉棒,卻動都不動。
  葉定先用自己的手捏了幾下乳頭,可是發現完全沒有喬白玩弄時那種快感就放棄了,然後將目光鎖在了對方搭在浴缸沿的手指上。
  手指很漂亮,細長細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潔,就像銀白色的月牙。
  難以想像,這樣柔美具有藝術家氣質的手指,卻經常插在自己的私處,做著世上最羞人的事。
  可是葉定還是被這手指弄的渾身發熱,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牽引至自己的胸膛,放浪的撫摸起來自己的乳頭來。
  乳頭一被對方的手碰到,就像過了電般,迅速硬了起來。
  「啊……」葉定舒服的呻吟了一下,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捏著喬白的手指不斷的玩弄著自己的奶頭,時不時用對方的手指甲搔刮著奶頭上的小孔。
  雖然知道很羞恥,可是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腦袋被插在騷穴裡的大肉棒折磨的昏昏沈沈的,只想著被插……想要被清醒中的喬白插……可是,如果對方醒了,絕對會嘲笑自己……唔……不行……不能弄醒他……可是……穴穴好癢……啊啊……要瘋了……
  「嗚……啊……啊啊啊……好癢……好難受……」
  搖擺著臀部,這種小幅度的摩擦已經不能滿足他了,加上乳頭被挑逗著,浪穴越來越癢,越來越熱,大肉棒插在裡面,卻不能動,葉定急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焦躁的搖著臀,喘息越來越急……
  水中的喬白,如同沈睡中的魚美人,仍然不動彈。紅唇微微開啟著,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體被吮吞著,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睫毛也輕微的顫動著。
  只不過,這微小的變化,葉定沒有發現。
  「好癢……唔啊……難受……好難受……幫我……」葉定實在忍不住了,軟軟地趴進了浴缸裡,伏在喬白身上,無助地求救著,「幫我……好難受……老公……幫幫我……老公……」
  這一聲「老公」,他只是下意識地叫出來的,卻不曉得,這聲「老公」對身下的家夥刺激有多大,瞬間,葉定只覺得插在肉穴裡的陰莖膨脹的更大了,卡在穴內,撐的他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而身下那個人,也不知何時睜開了美目,眸底燃燒的火焰,幾乎能將人焚燒殆盡。
  他一把握住葉定的腰,聲音低沈,漾起迷人的危險感,說:「再叫一聲,好老婆,再叫一聲……」

定定的蕩漾(四)

  第二十五章:
  就好像一道驚雷劈過,瞬間就將葉定劈成了一把灰燼。 他錯愕地抬起頭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思維徹底短路。
  被、被發現了!
  他淫蕩的樣子,被發現了!
  腫麼辦?腫麼辦?怎麼才能逃走?浴缸裡的抽水洞能不能將自己抽走?
  不管什麼方法,請讓他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想要的聲音,喬白開始有些不耐,抬起腰用力往上頂了一下,粗喘道:「好老婆,快叫!再叫一聲老公,快點,我想聽!」
  這話放在平時也不算啥,頂多算是佔個口頭便宜,可放在這一刻,那就是一種嘲笑!起碼對葉定來說,那就是嘲笑自己的淫蕩!
  葉定怒了!惱羞成怒!也顧不上剛才被對方頂的渾身酥軟,伸手就賞了對方一巴掌,啞著聲吼道:「你、你是在嘲笑我嗎!」
  「別鬧,寶貝兒。」白淨的臉立刻印上五爪印,喬白也不在意,摟著他腰的手力道更大,催促,「再叫一聲,寶貝兒,快點。你不是想要舒服嗎?」
  還有比這更丟臉更尷尬的事了嗎?
  沒有了!
  葉定當然不可能叫,抖抖顫顫,四肢並用,想從喬白身上逃開。無奈二人下體還連接著,稍一有動作,就牽連起交合處,肉穴被巨物那麼輕輕攪了一下,立刻就將葉定攪的渾身酥軟,軟綿綿地倒回了喬白懷中。
  「不……放開我……」聲音也變得軟綿綿,帶著哭腔。
  平時那麼man的一個男人,現在趴在他懷裡軟綿綿的哀求自己,這種風景一生中會有幾次遇見?
  喬白立刻就受不了了,慾火嗖嗖地往上漲,漲的他渾身發疼,骨頭都火辣火辣的,下體的兩根也膨脹的更厲害,撐的葉定嗚嗚的呻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寶貝兒,你太騷了,真想把你操爛!」他粗喘著,再也不想忍耐,雙手緊緊扣住葉定的腰,肉棒在小穴裡狠狠的向上一搗,然後就狂風驟雨般急速抽插起來。
  「啊……啊……」光裸的背脊立刻繃直,發癢的騷穴被摩擦的異常舒服,葉定全身都被摩的發熱,顫慄地呻吟著。這種快樂是剛才自己玩弄時沒法比的,好像全身的每一顆毛孔都被打開了,只剩下官能的舒服。前方挺立起來的性器隨著衝撞而在空中晃動中,粉嫩的莖體不斷流出激動的眼淚。
  浴室的溫度急速攀升。
  喬白拖住他渾圓的屁股一下一下用力往上頂,一邊頂一邊因情緒激動而用力搓揉著他的臀肉。很快,白嫩的臀瓣就被捏的顯出一塊塊紅色淤痕來。
  喬白特別喜歡葉定的屁股,不像一般男人那樣硬邦邦的,也不似女人盆骨那麼大。葉定的臀部渾圓小巧,翹翹的,很有彈性,手感特別棒,也特別可愛。第一次在醫院裡遇見時,他就在想,這屁股摸起來是什麼感覺了,幹起來也肯定特別爽。
  「呼……好舒服……老婆……你真緊……」肉棒被緊致幼滑的肌理包裹著,激的食肉兔抽插個不停,根本就停不下來,「真想天天這麼插你……嗯……呼……吃飯時插著你,洗澡的時候幹著你……走路的時候也想把大肉棒塞進的小騷穴裡,插爛你……哦,老婆……你的洞洞好舒服……真恨不得插進去就不出來了……」
  小洞被兩根大肉棒快速抽動著,前面的性器也沒放過,被喬白握住,粗魯又不缺溫柔地捏擠著。葉定的身體像蝦米一樣弓了起來,兩個騷穴都被幹的劇烈抽搐,赤裸白皙的大腿抖的像篩糠。
  呻吟,壓制不住地溢出唇際。
  「啊啊……不……唔……那樣不行……啊……啊……會、會壞……啊……」細嫩的肉壁被粗暴的陰莖摩的無法忍受,他拚命吸著氣,哀求,「慢……慢一點……受不鳥……」
  喬白才不管他的哀求,拖住他的腰插的更加兇猛。左手從他臀上挪開,摸上了他的胸膛,玩弄起他的小乳頭來。
  小巧可愛的乳頭早就被葉定剛才自己的玩弄而充血凸起了,如同鮮豔欲滴的櫻桃,惹人憐愛。喬白低下頭,舌尖覆在上面飢渴地舔著咬著,時不時用手指揪起來再彈回去,每彈一次,葉定的身子就顫一下,下體的大肉棒也往花心上撞一次,撞的淫水狂噴。
  來自乳頭和花穴的雙重快感,刺激地葉定身體不受控制地連連顫抖。他的神志越來越迷茫,分不清到底是肉體的愉快多一點還是精神上被羞辱的快感多餘些。只知道身體在喬白的玩弄下,敏感的快要滴出水來,前方的慾望腫的一塌糊塗,小穴也被搗的軟軟的,不斷有騷水分泌出來。
  可是,身體的缺陷,讓他根本射不出來,除非小穴先抵達高潮,否則,他的性器就只能這樣一直豎著……
  他睜開眼,朦朦朧朧的視線裡,是喬白滿頭大汗,陶醉的模樣。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無法否認喬白的美,哪怕沈溺於性事中,也不像AV裡的男優那樣,骯髒的噁心。喬白的表情那麼陶醉,像是在做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一樣。薄薄的唇角, 秀美的臉龐,讓人看了就心生愉悅。
  葉定的臉紅了,不知為何,心跳突然碰碰亂撞起來。
  沒來得及多做遐想,就被下面一陣更加猛烈的操干給打亂了思緒。
  「老婆……啊……你的浪穴真的好舒服……怎麼會有這麼多水……」越往裡插,就越濕熱,好像插在火裡,又好似插在水裡一樣。嫩軟細滑的軟肉緊緊包裹著他的兩根陰莖,就連後庭都有腸液自動分泌出來。喬白情動難抑,雙唇從胸膛上的乳頭一路上行,滑到了他的鎖骨,他細瘦的脖頸,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上……一路帶出濕濕的水漬。
  親著葉定的嘴唇,男孩含糊喃喃:「好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這副渴求男人來幹你的樣子……」
  下流的話迴蕩在耳邊,巨大的羞辱感衝擊地葉定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緊咬著下唇,強忍著要張口呻吟的慾望。他想逃走,想離開這場肉慾的漩渦,但是身體卻被肉棒死死地釘著,根本不能動。
  而同樣的,巨大的快感也不能讓他自欺欺人。
  他的確很淫蕩,淫蕩到了下賤地主動坐上男人的身體,被男人操。
  似乎察覺到他的走神,喬白十分不滿,握住他的腰用力往下一按,腰也懲罰性的用力往上一頂,霎時間,兩根肉棒便齊齊幹到了他不堪一擊脆弱的花心。
  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肉棒上面,所以花心被幹的特別猛,尾椎泛起酸癢的感覺,無法忍耐,他下意識地想掙脫,但是喬白立刻就洞悉了他的意圖,牢牢握住他的腰,肉棒在浪穴裡左右碾磨,對準穴心,更加用力的操干。
  「啊啊……不……好深吶……啊……哦……干死我了……」葉定猛地仰起頭,被幹的不停的浪叫。陰道和腸壁劇烈收縮壓緊,雪白的臀部劇烈的搖擺。性器拍打著臀瓣,啪啪地響,和著浴缸裡已經變冷的水,冰火兩重天,衍變成了最好的春藥,導致全身骨頭都在酸癢……
  「好深……再幹深一點……啊……騷穴要被捅爛了……唔……啊……好舒服……插死我了……」他浪叫著,不由自主地扭動著屁股迎合著身下男孩的抽插,希望那根粗壯的大家夥能插到自己身體更深的地方,熨平全身好似千萬隻螞蟻啃咬的那種麻癢。
  而喬白,則沒有讓他失望,花樣百出,技巧與力量並用的插干,全部抽出再全部插入,兇猛的力道讓根部兩個雞蛋大小的囊袋也幾乎要捅進了騷洞裡,拍打著葉定的屁股,啪啪作響。
  「舒服嗎?」
  「啊啊……好舒服……唔……不要……不要那麼幹……唔!啊!太深了……唔啊……要出來了……唔……啊──!」最癢的騷心次次被幹到,深重的飽脹感充盈著整副身軀,小穴被插的急劇收縮,短暫的痙攣之後,一股清澈的水從身體內部狂湧而出,他尖叫著,捲起腳趾,腰部弓起,陰莖和兩個洞一齊抵達了高潮。
  喬白被他的騷穴絞的腰部一軟,陰莖處陣陣發熱,再也忍耐不住,將兩管滾燙的精液全部射在了他的體內。
  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粗重的喘息著,疲累不堪。
  本以為這場情事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兩分鍾後,體內的兩根肉棒又迅速膨脹了起來,葉定嚇得臉頰發白,結結巴巴:「你……你這個畜生,不要了……不要了……」說著,掙紮著爬起來,就想逃。
  小穴失去了填充物,裡面的淫水和精液便無處可藏,頓時大股大股的湧了出來,順著白皙的大腿淅瀝瀝的往下流,羞得葉定面紅耳赤,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他剛跳出浴缸,就被喬白一把捉住,不顧他的掙扎,強行拖到了浴室的鏡子前。
  「想逃?你以為一次就夠了嗎?這輩子你哪兒都逃不了!」喬白低沈的嗓音猶如惡魔,一把將他摁在鏡子前,背對著自己,一手制住他的雙手,一手拖高他的腰,使得他的臀部高高翹起,露出下體兩個被操的翻開的紅腫小洞。  
  浴室的鏡子很大,把一切都照了出來。葉定睜大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上半身還穿著襯衫,下半身卻是赤裸的,雙手被舉高,壓在鏡子上,兩腿被男孩的長腿強行擠開,門戶大開,露出下體兩個洞。
  騷洞經過剛才那場劇烈的情事,早就紅腫不已的,軟肉翻開,上面掛著點點滴滴白色的露珠。在岔開的雙腿間,他看見兩根大肉棒悄悄地抵了上來,對準了大開的洞口──
  巨大的羞辱席捲全身,葉定難堪地尖叫出來,「不!」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兩條膨脹的巨龍對準小穴,一插到底。
  有了淫水和精液的潤滑,這次進入異常順利。喬白重重的吐了口氣,扳回葉定因為羞恥而別過去的臉,然後將一根手指插進了他的嘴裡,玩弄著他無處可躲的舌頭,口水來不及吞嚥,一滴一滴流到了下巴上,亮晶晶的,淫靡不堪。
  喬白一邊插著,一邊在他耳邊喃喃低語:「一次怎麼夠呢?老婆的洞這麼騷,我真恨不得一輩子都插在裡面……」
  「啊啊啊……」才高潮不久的小穴異常敏感,幾下就把葉定搗的酥軟不已,腿一軟就要撲倒。喬白把他的腰一拖,及時穩住了他,捏著他的臀從背後急速抽插起來。
  「不……不要插了……要爛了……唔……」葉定斷斷續續的哀求著,臀部卻和話語相反,不斷扭擺著,迎合著男孩的侵犯。
  誰知道,騷洞裡的大肉棒竟然真的就聽話的不插了。葉定等了好半天,也等不到想要的,騷穴癢的難受,便忍不住地叫了起來:「……不……插……插我…不要停……唔……」
  喬白一臉的委屈:「老婆,你真的很難伺候耶,一會要一會不要……那到底要不要嘛!」
  「少廢話!快、快點進來!不干就滾!」葉定惱羞成怒,女王的脾氣也上來了,轉過臉朝他怒吼!
  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混蛋!
  誰知道喬白居然還不答應,搖搖頭,為難地問:「可我為什麼要插你啊?你是我的誰啊!」
  「我──我──你!喬白,你不要太過分!」
  「好吧,原來我很過分,那我就走吧。嗚嗚嗚。」喬白將肉棒抽出一小半,就想走,引得葉定一陣驚慌,忙撅起臀部追趕,濕淋淋的小嘴兒咬著肉棒不讓它們離開。
  「你、你到底要怎樣……唔……要怎樣才肯繼續……」葉定實在是忍不了了,男人就是這麼悲哀,一旦精蟲上腦,就算讓他死他都願意。
  喬白說:「叫我老公。」
  「滾──」
  「叫不叫?不叫我就走了。」說著,便扶著性器緩緩地往外抽,葉定可以從鏡子裡可以看見對方的性器從自己的小穴裡慢慢抽出的樣子,淫水隨著陰莖的離開而汩汩往外湧,後庭被拖出來的腸肉因為抽插而充血紅腫,劇烈蠕動著。
  「啊啊……」葉定呻吟著,緊翹的臀部焦躁的往上挺,追逐著即將離去的大肉棒,然而,喬白的壞心眼,卻怎麼都不讓他吃到肉棒。
  「怎麼樣?不叫老公就不讓你吃大棒棒哦。」喬白繼續誘哄著。
  「不……」葉定昏昏沈沈的搖著頭,眼睛都紅了,理智漸漸喪失。
  「難道老婆你不想吃嗎?不會啊,看你的小洞洞,不想要的話怎麼流這麼多水?嘖,真的好像流不盡似地。」喬白握住自己粗大的兩根性器,用碩大的龜頭部分抵著滑嫩的洞口,碾磨著,就是不肯進入。
  幾下就將葉定挑的慾火焚身,再也不顧的羞恥,抬高屁股就喊了出來:「老公……不要走……唔……我好癢……我的騷穴好癢啊……求你的大肉棒插進來……好癢啊……老公……求求你……啊啊啊──」
  話未完全說完,小穴便再次被大肉棒狠狠的貫穿。
  這次,插的特別的深,特別用力,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深入。
  喬白修長的手指掰開他渾圓的臀部,全根抽出,再全根沒入,不給葉定任何反悔的機會,肉棒就如同打樁機一樣,瘋狂的抽動。
  「好老婆……好老婆……再叫我一聲……」他緊緊抱住葉定,狂亂地吻著他的脖頸,後背,頭髮……每一寸肌膚都像是心中的珍寶。
  葉定腦子裡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只知道身體裡的肉棒插的自己好舒服。他扭動著身子,迷亂的浪叫著:「老公……好深……你插的好深……唔……再深一點……對……插我的騷心……啊啊……」
  每次大肉棒頂進去時,他就被撞到鏡子上,親吻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低頭,看著男孩粗大的性器在自己的小穴裡進進出出,大肉棒每次抽出都會帶出大量的淫水和媚紅的嫩肉,肉棒被自己的騷水滋的水潤紫亮,每當它們全部抽出再全部頂入時,二人就會一起發出顫慄。
  喬白的情緒似乎很激動,激動的有些不正常。彷彿那聲「老公」對他的意義特別重大。他激動地擁著葉定,吻著他,快感膨脹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那老公厲不厲害?老公的肉棒插的你爽嗎?」
  「爽……老公好厲害……啊啊……啊……老婆要被你插壞了……唔……肚子……肚子要戳爛了……啊……又幹到了……騷穴……又被幹到了……再用力!好棒……」
  「那你以後還離不離開我?玩不玩消失?」
  「不……不玩了……唔……太深了……我要死了……」
  「老婆的洞洞真騷,如果離開我,你就沒有兩根大肉棒吃了。」
  「啊……不要……我不要離開老公的大肉棒……」
  「好乖。」喬白親了他一口,繼續插干。
  下流淫穢的話語,這時候已經不是侮辱了,而是刺激情慾最好的春藥。葉定聽的更加興奮,屁股越搖越風騷,身體被大肉棒頂的陣陣發顫,騷水浪液隨著性器的進出不斷滋滋往外冒,順著他的左腿淅淅瀝瀝往下流。在二人的腳下匯聚成一灘水汪。
  「老公……啊……再深……唔……好喜歡老公的兩根大肉棒……啊啊……好喜歡……」
  每當喬白向前插時,葉定就會主動抬起屁股向後靠,方便更深的進入。他覺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要被戳穿了,身體劇烈的顫抖,鏡子裡映照出二人交合的身影,就像被人偷窺似地,有種變態的快感。
  喬白越插越快,磨的二人結合處泥濘不堪,全是淫水和泡沫:「喜歡老公的肉棒,那老公就天天插老婆的騷穴好不好?睡覺也插走路也插吃飯也插!讓老婆的小騷穴永遠都吃的飽飽的……只要老婆再也不離開我。」
  「好……我要天天吃老公的大肉棒……唔……我再也不離開你了……」葉定早被幹的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捂臉,我寫不下去了!太YD了啊喂!)
  不僅僅小穴被插,乳頭也被時不時玩弄著,還有雌穴上的小騷豆,每一處敏感,都沒有被喬白放過。
  葉定在這樣激烈的侵犯下,很快就尖叫著再次抵達高潮。
  但是還沒結束,喬白就像不知疲倦似地,抱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從背後位到騎乘再到側位……從浴室做到客廳,再做到臥室……再做到浴室……
  激情火熱的情事,直持續到次日中午才停下。期間,葉定被做昏了五次。如果不是怕他身體受不住,喬白真想還繼續做下去,做到死!
  午後的陽光溫暖地灑進房間裡,喬白將窗簾拉好,拒絕陽光的進入,將整個屋子封成一間密閉的空間。
  這是只有二人的世界,誰也不能來打擾。
  細心地替他清洗好後,喬白抱著他躺在床上,吻著他的唇。
  「學長……可以永遠不離開我嗎?不要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永遠不要。」
  
生日快樂

  第二十六章:
  俗話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位和,此話不假,雖然事後葉定有一週沒和喬白說話,不過再沒玩消失,也沒有再說一些所謂的「硬氣話」。
  兩人的生活恢復了從前,平淡又不失激情。
  所謂激情,自然是床上的翻云覆雨,水乳交融。喬白還會時不時劣根性大發,在醫院的休息室裡壓倒他媳婦兒,他媳婦兒問為什麼又壓倒我,他就說,「來體會一下小蝌蚪找媽媽的感覺。」
  小蝌蚪找媽媽。
  葉定為了這句話,又是一週沒理他,黑著臉的樣子嚇壞了一干小護士,醫院裡成日氣壓低沈,見到葉醫生就抖抖索索逃離,唯有喬白笑眯眯,好像巴不得取得這種效果。
  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離他老婆越遠越好哼!
  這是兔子最真實的想法。
  晚上。
  二人行歡完畢,呈連體嬰兒狀卷在床上。
  喬白饜足地舔著唇,用手指勾著葉定的頭髮尖兒,卷在手指間玩弄。
  今晚的性事一如既往的酣暢,他也一如既往的射了媳婦兒一肚子的小蝌蚪。
  兔子吃飽了,心情就會很好,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異常溫柔。
  「明天早點下班回家。」他說。
  葉定眯起眼睛,過度的性愛令他十分疲倦,有氣無力地問:「有事?」
  「嗯,明天我想和你約會。」
  「滾!」葉定想都沒想就立刻拒絕。
  「我覺得大家都蠻想知道我們倆的關係──」
  「我去!」
  喬白的眼睛彎成了新月,笑的很甜美,親親葉定的臉頰,高興地說:「我明天休息,晚上去醫院接你。」
  「不,不用。我自己回家就可以。」葉定很冷靜的說。
  「那好吧。」喬白很惋惜的樣子,不過也沒再得寸進尺,摟著葉定就著兩人下體還連接的姿勢,愉快的睡去了。
  粗大的肉棒雖然已經射了精,但尺寸依然很巨大,插在小穴裡睡覺絕對不是什麼舒服的事。好在這些天在兔子的折磨下,葉定早已習慣了。
  「因為只有這樣做,我才會感覺到定定沒有離開我啊。」兔子這樣解釋。
  葉定折騰不過,漸漸也就習慣了,不多時,靠在兔子溫暖寬闊的懷裡,沈沈睡去。
  次日下午五點,葉定老老實實的回了家。
  家裡沙發上,坐著一隻打扮的異常華麗的兔子,小媳婦兒似地等候著。 烏黑的頭髮隨意綁在腦後,頭髮上別著一隻亮亮的向日葵髮夾,十指指甲被精心塗上了紅色蔻丹,那樣豔俗的紅,卻被他用的平安喜樂。
  一見葉定回來,便立刻扭捏著手指,一臉羞澀的樣子:「你、你回來啦……」
  葉定扶著額,無語。
  這兔子……他是想幹嘛?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籠心頭,葉定眼角直跳,看著兔子小媳婦兒似地扭捏過來,下意識地就想逃,卻聽見喬白說:「定定,生日快樂。」
  葉定恍然。
  生日?
  哦,對了,今天的確是他的生日。親生父母將他丟在現今父母的門口,對他說,生日快樂,然後就走了,再也沒回來。
  
  葉定說:「謝謝。」
  喬白看著他,輕聲:「你不高興嗎?」
  「不,我很高興,謝謝你。」葉定說,轉而脫掉鞋子,進了家門,然後來到客廳。
  客廳裡的餐桌上,擺著一大堆豐盛的食物,玫瑰與紅燭,喜樂的色彩。
  多少年,沒有記起這個生日。
  葉定的臉色並不好看,坐下來,默默的喝著水。
  喬白跟過來,給他倒了杯熱水,輕聲問:「你不願意我為你慶祝生日嗎?」
  「願意,當然願意。」葉定做出快樂的樣子。可不是,有人肯記得他的生日,細心為他準備好豐盛晚餐,剔除二人間的糾葛,他仍然感動滿滿。
  喬白也坐下來,滿臉通紅,少有的靦腆,好像這並不是生日會,而是他的相親宴。
  忽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牛奶糖,塞進了葉定手裡,大聲說:「我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嗯,還要祝你事業有成,萬事大吉。」
  葉定呆住了,猛地一個哆嗦,本想說幾句調侃他幼稚的話,卻不想話未出口,鼻子就已經酸了起來。
  他默默地收起牛奶糖,把它們一顆顆放在口袋裡,低下頭,不再吭聲。
  「定定?」喬白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像犯了錯的小孩子,無措地問,「你不高興我送你牛奶糖嗎?因為你喜歡喝牛奶,所以我想了好久,才決定送它們給你的。」
  葉定眼角一抽,喜歡喝牛奶?
  好容易有些感動的氣氛,立刻就被這句傻X話給破壞了。葉大醫生抬起頭來,惡狠狠地說:「你才喜歡喝牛奶,你全家都喜歡喝牛奶。」
  沒想到喬白居然供認不諱,點頭說:「是啊,我愛喝牛奶,尤其愛喝定定牌牛奶。」
  「滾!」
  喬白跳到沙發上,大聲說:「我給你跳支舞吧。」
  「什麼舞?」
  「兔子舞。」
  客廳裡的音響就開了,兔子扭著小蠻腰,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笨拙而幼稚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喜感,一邊跳一邊和著音樂唱:
  「我頭上有耳朵,耳朵,我身後有尾巴,尾巴,誰也不知道,知道,我是一隻小白兔。我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兔。我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兔,我有很多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葉定被逗的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
  多少年,沒有這樣放聲大笑過,喬白做到了,這個一直欺壓自己的家夥,竟然逗自己笑了。
  不知是不是兔子手藝好的緣故,今晚的晚餐異常美味,葉定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倒在喬白懷裡,怒聲指責:「你這個混蛋……為什麼……為什麼要纏上我……嗝~」
  有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喬白摟著他上床,慢慢脫去了他的衣服,著迷的吻著他的身體。
  「因為……因為我對你……」
  那三個字,終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喬白也不知道,那三個字到底是什麼。
  是我恨你,還是我愛你?
  他不知道。
  這種矛盾的情緒,在體內衝撞著,尋不到出口,只能化作慾望。
  長夜撒網,遮住所有光明。
  二人纏在一起,話語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夜情事。
  凌晨四點左右,葉定被窗外的雨聲驚醒。他迷茫地睜開眼,發現喬白不知何時離開了床,穿好了衣服,正輕輕扭動門鎖,準備離開。
  葉定本想叫住他,問他去哪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威爾斯的臉突然在腦海裡閃過,令他選擇了沈默。
  屋內靜悄悄的,喬白擰開門鎖,走了出去。
  等門外傳來他的腳步聲後,葉定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套上衣服,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黑雨衣

  第二十七章:
  凌晨,馬路邊寂靜無聲。
  秋雨淅淅瀝瀝下著,白茫茫的霧氣蔓延蒸騰,寒氣逼人。
  偶有汽車行過,濺起水花。
  喬白穿著黑色的雨衣走在前頭,低著頭,步履匆忙。葉定悄聲跟在後面,看著他穿過無人的馬路,拐進了一條小巷。
  南方的巷子狹小逼仄,青石板道,寂靜無人。因為歲月長久,有些板道已經疏化,偶爾踩中其中一塊,便有污濁的水湧出來,濕透了鞋子。
  葉定的棉脫鞋早被浸的濕透,腳趾被泡的膨脹發白。
  巷子又長又深,彷彿沒有盡頭。
  大約行了約有十分鍾,喬白忽然停住腳步。葉定嚇了一跳,忙閃身躲到路燈柱子後面,大氣不敢喘一口。
  喬白站在原地,回頭看了幾眼,發現沒人跟著,便攏了攏雨衣,繼續朝前走去。
  寂靜的雨巷,迴蕩著他的腳步聲。
  一聲,一聲,和著雨水,衝向葉定心房。
  為何他會如此小心?是要去做什麼?
  諸多疑問叫葉定感到不安,但有一點他知道,如果想得到答案,就得繼續跟下去。
  二人一前一後,在巷子裡又走了約十分鍾左右,終於到了盡頭。
  殘舊的巷頭,除了高聳的圍牆,就只有一間老舊的茶館。
  老茶館的門沒有關,猩紅的銅門半掩著,裡面透出一抹微薄的光亮來,在這淒清的凌晨,顯得格外詭譎。
  喬白在門口停了下來,徘徊了幾步,然後,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銅門咯呀一聲,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銅門後。
  葉定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聽見茶館裡的腳步聲略微遠了些,便立刻緊跟上去,閃進了屋裡。
  老茶館很矮,一米八的人站在裡面,頭一抬便能撞到屋頂,空間十分拘束。茶館的牆壁用白石灰刷過,門窗裝飾著顏色十分鮮豔的框架,垂著厚厚的布簾。布簾被雨水打濕,濕淋淋地貼著窗櫺,將屋子遮的密密嚴嚴。
  茶館裡只吊著一盞油燈,這個年代還有人用油燈,算是稀奇的了。想必茶館的主人是個懷舊的人。
  屋子光線昏暗,低矮,窄小,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潮濕和綠茶的氣味……還有腐爛的味道。
  一切都如此不對勁,葉定卻無暇多想,滿心只惦記著喬白的行蹤。匆匆忙忙避開茶館內的桌椅,拐過中堂,找到後門,走出去。
  走出去後,他卻呆住了。
  門後,竟是條空曠的馬路。
  除了一盞路燈,什麼都沒有。
  喬白呢?他去了哪裡?
  這天早晨,恐怕是葉定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分。回家後躺在床上,雖然困極,卻怎麼都沒辦法入睡,滿腦子都是穿著黑雨衣的喬白,走在雨中匆忙的喬白,老茶館裡消失的喬白……
  他也想到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
  是本懸疑驚悚的小說,故事的內容他記得不太清了,只記得書裡的犯人是個反社會者,創立了邪教,在每個下雨的夜晚,命令教徒穿上黑雨衣去屠殺,就像一種固定的儀式。
  當時書裡還為那頁內容配了圖,那幅圖對當時的自己衝擊很大,所以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那圖景,就和雨巷中的喬白,一模一樣。
  葉定瞪著眼,望著天花板發呆,身下的床單,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已沒了一點溫度。
  喬白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而小雨,也漸漸衍成了瓢潑大雨。
  九點左右,葉定起了床,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上,嚼著喬白昨晚送給自己的牛奶糖。
  糖果很甜,喬白說,牛奶糖可以讓人有幸福的感覺。
  葉定吃不出幸福的感覺,心裡有事,只覺味如嚼蠟。
  等待喬白回來的時間很難熬,他便打開電視機,亂七八糟的看著。
  上午的節目基本上都是新聞。
  葉定將兔子特意定製的水晶外殼遙控器來回按了幾百下,最後停在了CCAV上,鎖定,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屏幕裡,一本正經的主持人,正在介紹著最新一起殺人案件。
  「最新消息,今早七點左右,在南條街鑼鼓巷發現一具男屍,死狀悽慘。法醫鑑定,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有人稱曾在事發現場前,見過一名行蹤可疑的陌生男子,該男子身著黑色雨衣……」
  轟隆!
  一道巨雷劃過,遙控器轟然落地,水晶遙控器摔成了碎片。

懷疑

  第二十八章:
  兩天後的下午,喬白回來了。
  如預料中的一樣,滿身血污,腌臢不堪,雙眼佈滿血絲,戾氣很重。
  大概是有心事,他的動作有些遲緩,進門後慢吞吞地脫著鞋子。
  沙發上面,葉定已經坐了整整兩天。
  同樣的面容憔悴,雙眼赤紅,難掩疲倦。腳下散著一地煙頭。
  記憶中,身為醫生的他,是不抽煙的。
  喬白鎖眉:「怎麼吸了這麼多煙?對身體不好。」
  「想抽就抽了。」葉定說,頓一頓,又道,「你去哪了?」
  「家裡臨時有事,就回去了一趟。」喬白答的很自然,如果不是那天早晨親眼所見,葉定真的就此相信了。
  葉定點點頭,拳頭下意識地握緊,過了好幾秒才漸漸鬆開,不動聲色地說:「哦,這樣啊。」
  喬白以為他在生氣自己不告而別,便解釋道:「那天早晨我看你睡的很熟,不忍心叫醒你,家裡事又急,所以就走了。你別生氣。」話說到這裡,突然發現葉定的憔悴,不禁有些不可置信,試探地問,「難道你……一直在等我?」
  葉定一怔,隨即笑道:「怎麼可能?我等你?哈,笑話。」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披上了外套,似要逃離某些不可觸及的真相一般,急匆匆道,「你先洗個澡睡一覺吧,我醫院還有手術,先去一趟了。」
  「等一下。」喬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葉定來不及躲閃,便被他一把擁進了懷裡。緊接著,兩片冰冷的唇貼了上來,印在了他的唇上。
  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
  喬白溫柔地看著他,黑色的眼眸如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葉定臉頓時漲的通紅,忙推開他,粗暴地吼道:「誰、誰擔心你啊,少臭美了。」說完,忙不迭打開門,急匆匆地跑了。
  離開家門很遠很遠後,他才停下來,蹲在馬路邊,用手撫了撫唇。
  那裡,正氾濫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場秋雨格外連綿,連續下了兩三天也沒停。
  天地灰濛。
  雨細而蜜,如梭如針,鋪天蓋地一片沙沙的蠶食聲。
  雨中,一輛灰色的本茨碾過潮濕的路面,突然減速,華麗的倒退,在馬路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爾後,橫在馬路邊,熄了火。
  車中,走下一人。
  金發碧眼,身材高大,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右耳戴著閃閃發光的耳釘,頗有雅痞氣質。
  雅痞說:「這麼急著把我叫來,難道是想和我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嗎?」
  「……」葉定無語。
  雅痞輕笑,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一隻打火機,也不知用的什麼辦法,居然在雨中把煙點著了,還吸的很有氣質。
  「新產品,防水型裝13香煙,讓你在瓢盆大雨中也能具有周潤發的氣質。來一根嗎?」他很慷慨的推薦。
  葉定黑著臉說:「多謝了,威爾斯先生,我想不必了。」我不想裝13。
  雅痞一臉很可惜的樣子。
  幾分鍾後,兩人坐在路邊的咖啡屋裡,開始談正事。
  「於是,是有什麼新發現嗎?我的葉醫生。」
  葉定不吭聲,握著咖啡勺,不停的攪拌著杯子裡的褐色液體。動作很急,很粗魯,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焦躁。
  威爾斯看了他一眼,敲下肯定的結論:「你有心事。」
  「我沒有。」
  「而且還和你身邊那個叫喬白的小護士有關。」
  「沒……有。」
  「最近那起殺人案件,你應該知道了吧?三十多歲的男人,被人肢解在南條街鑼鼓巷,屍體被刀子切成了三百三十塊,擺成一個『8』形。」威爾斯靠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目光卻突然變得深沈起來,「那個時候,請問,喬護士在哪裡呢?」
  葉定繼續沈默,手卻不可自制的抖動起來。
  為什麼緊張?為什麼不願開口?為什麼如此害怕?
  他想不通,只覺得心裡十分難受。
  早晨出門前,喬白印在自己唇上的吻,似乎到現在溫度都沒消去,火一樣灼燒著他。
  威爾斯敲著桌面,慢斯條理道:「是你叫我來的,葉醫生。如果有事就快點說,沒事我還要警署繼續工作。」
  「我……」
  「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才沒有怕!」葉定突然吼了起來,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顧客紛紛側目。「我只是……我只是……」
  威爾斯一愣,呃……這冰山的眼睛,怎麼這麼紅?難道要哭了?
  他囧了,很囧很雷的問:「你……該不是想哭了吧?」
  「滾!你才哭!你全家都哭!」葉定惱羞成怒地罵道,罵著罵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垂下了頭,「威爾斯,我可能……有一些問題需要你解答。」
  「具體?」
  葉定情緒很低落的把那天早晨發生的事如一告訴了他,只不過抹去了自己和喬白同居在一塊的事。好在威爾斯似乎也沒多在意,只是抓住重點問道,「你說,他消失在了鑼鼓巷?」
  「嗯。」
  「他現在回來了嗎?」
  「早晨剛回來。」
  「你有問他嗎?」
  「沒有。」
  威爾斯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指甲大小的黑圓形物體,交到葉定手中。
  他說:「你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找個機會把這東西別到他的身上。」
  「這是……」葉定迷惑地看著他。
  威爾斯痞痞一笑:「監聽器。」
  和威爾斯分別後,葉定沒有去醫院,直接回了家。
  家裡很安靜,凌亂的屋子不知何時已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喬白趴在床上,睡的死沈死沈,偶爾還打著輕微的葫蘆。
  他是做了什麼呢?這麼累。
  殺人……很累嗎?
  葉定在床邊站著,盯著他搭在枕頭上的手。
  那手,真是漂亮,修長而潔淨,指甲修剪的很勻稱,像枚新月,十分具有藝術家的陰柔氣質。
  可是,這雙手……曾經做過什麼?
  葉定不敢繼續想下去,將臥室的門輕輕合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抽起煙來。
  兩天後,葉定拿了一枚漂亮的薔薇水鑽髮夾送給了喬白,看喬白一臉既驚喜又迷茫的樣子,便尷尬解釋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這種女孩子的東西嗎?咳,這是我撿來的,我又用不到,你愛收不收。」
  「送、送給我的?」喬白還是一臉傻愣愣的。
  葉定別開臉,眼神閃爍的點頭:「只是撿來的,拜託你不要腦內自補。」
  「不會不會,我絕對不會腦內!」喬白忙不迭的點頭,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等不及了似地把髮夾包裝拆開,將它別在自己的頭髮上,美滋滋地說:「定定你眼光真好,我好喜歡哦!」
  「……」
  「謝謝你,我好感動。你居然會送禮物給我。」喬白突然走過來,從背後將他環在了懷裡,也不顧葉定身體的僵硬,感動地說,「我真的好感動哦……」
阿飄再現!!

  第二十九章:
  近來,葉定時常覺得睏倦,變得嗜睡。
  根據他多年做醫生的經驗,大概是因為精神緊張的緣故,導致嗜睡,夜間夢多,無有精神。
  緊張的原因,是因為喬白。
  威爾斯說,喬白的嫌疑非常大,必須隨時監視。所以給了他一隻竊聽器。
  他在猶豫再三後,將竊聽器偷偷按在了髮夾裡,送給了喬白。喬白似乎沒有發現,還一臉歡喜的接受了。看到他開心的笑臉,葉定內心十分複雜,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倘若自己誤會了那家夥,那……
  
  十月三十日,萬里無云,醫院很平靜。
  葉定沙發上爬起來,推開辦公室的窗,讓清風吹進來,剛睡醒的腦子還有些不清楚。
  秋日午後的花園,十分寧靜,偶有幾個病人相互攙扶著路過,小聲交談著什麼。
  喬白坐在花園的椅子上,同一個前不久剛搬進醫院的癌症小男孩做遊戲。不知道那家夥又使了什麼詐,小孩每次都輸,輸的嘴巴撅起都可以掛一個醬油瓶了。喬白則笑的眼都彎起來,頭髮上的薔薇髮夾被陽光折射出璀璨光芒。
  好像一副色彩柔和的老照片。
  自從鑼鼓巷那起分屍案發生後,醫院和外界都沒有再出現過命案。
  如此寧靜。
  靜的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而喬白,最近行動也頗正常。每天早晨和自己一起按時來到醫院,上班,下班,趁著工作休息空擋來辦公室佔點便宜,又或和他的姐妹淘們一起聊著色情話題。
  打電話問威爾斯,有無監聽到可疑信息,威爾斯在電話裡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暫時還沒有。
  葉定緊張地問:那是不是我們搞錯了呢?
  威爾斯說:不一定,再等等看吧,對方肯定是個狡猾的家夥。
  然後就是等,一直等,等著不知道哪天會出現的「可疑消息」。
  樓下的兔子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突然抬起頭,朝這邊望過來,看見葉定,便笑著對他揮揮手。
  所有的陽光好像都攏聚在他一人身上了,耀眼的燦爛。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葉定忽感煩悶,板起臉一把拉上窗簾,遮住一切,重新躺會沙發上繼續睡覺。
  他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喬白對他越來越溫柔了,溫柔的令他甚至產生一種兩人本就是夫妻的念頭,如果沒有那張合約的話。
  可是他明白,兩人之間,不過是脅迫與被脅迫的關係。
  葉定更覺煩躁不已,用手摀住了眼睛,閉上了眼。
  這一覺,就睡到晚上七點多。睜開眼,就看見喬白坐在沙發邊,看著自己。
  目光深邃,眼波浩渺,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語還休。
  葉定被他這麼「深情」的注視嚇了一跳,慌忙從沙發上坐起來,故作冷漠地說:「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你睡覺的樣子好可愛。」喬白用一種溫柔的可以掉雞皮疙瘩的聲音說。
  「……」
  「打著小呼嚕,還會磨牙流口水講夢話。」
  「……」
  「對不起,騙你的。」
  「喬先生!你可以滾嗎!」葉定臉部直抽筋,指著辦公室門平靜的說。
  喬白沒滾,反而湊上前,將他壓倒在沙發上,狠狠的親了一下。
  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等到彼此雙唇離開時,葉定已經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喬白饜足的舔舔唇:「味道真好。」
  「你這個#¥%%¥…………&」
  葉定實在是罵不下去了。不是心疼捨不得罵,而是知道一旦罵了,就得承擔後果。
  被壓倒做一百遍是小事,要是惹急了兔子,他會用各種手段去報復。譬如,有一次半夜,葉定爬起來去WC,方便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的蛋蛋上不知何時被寫上了「老喬茶葉蛋」五個字,而且還是用防水性油性筆寫的,害他一個星期內都不敢用公共廁所噓噓。又或者逼他穿上各種情趣制服拍很多照片……
  忍耐,終有一日,葉醫生會練成忍者鬼功。
  「最近你好像總是睡覺啊,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喬白不知好歹地問。
  葉定白他一眼:「不關你事。」
  兔子一臉很驚奇的樣子:「噯?怎麼可以不關我事呢?人家可是你老公耶!」
  「……」
  葉定覺得和他說話簡直就自殺腦細胞,於是閉緊嘴巴,不再開口,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喬白還想說什麼,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小護士急急忙忙道:「葉醫生,快點過來,剛才送進來一個出車禍的,你快點準備手術。」
  「我馬上去。」
  葉定臉色一凜,套上白大褂就跟著小護士出門,走幾步忽然又轉身,看著身後乖乖的白兔,低聲道:「累了就先回家。」
  「不,我在這裡等你好了。」兔子柔柔地看著他。
  葉定無言。
  「加油哦,定定。」兔子握了握拳,給他做了個打氣的姿勢。
  葉定心中一跳,慌忙別過臉,急匆匆的跟著護士走了。彷彿再不走,他會忍不住就把事情說出來。
  手術一直持續到夜裡11點,十分順利。
  脫下血手套,葉定靠在門邊,鬆了口氣。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感覺特別愉快。他又從死神手中又奪回一條命了……
  眼皮在打架,渾身無力,真想立刻就撲在床上狠狠睡一覺。
  真奇怪,明明已經睡了快一下午了,怎麼還這麼困?
  葉定揉揉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辦公室走去。
  不知道那家夥……走了沒有?
  應該還沒有走吧? 那家夥貌似是說話一直算話的那種男人。
  可是,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辦公室裡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辦公桌上的檯燈泛出孤獨的光芒。
  「喂,別躲了,出來。」葉定不太相信他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了,皺著眉頭喊道。因為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幼稚的家夥躲在門後,趁自己不注意,跳出來狠狠的嚇唬自己。
  可是他在屋裡找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半條人影。
  那家夥,是真的走了。
  先回家了!
  不知怎地,葉定突然覺得心裡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混蛋,不是說好等自己的嗎?做不到就別亂答應!混蛋!
  葉定生著悶氣,鎖上辦公室的門打算回家,就在轉身的剎那,他看見一道黑影從走廊盡頭閃過,朝血檢室迅速飄去。
死神來了!

  第三十章:
  深秋的夜晚,霜寒露重,窗外濃霧瀰漫,霧氣中泛著絲絲詭異的桃紅色,粘稠濃烈,重的看不清天色。
  黑影走在前面,越走越快,腳步聲迴蕩在空寂的長廊裡,毛骨悚然。
  葉定緊跟其後。
  這是本月第二次跟蹤。
  上次是跟蹤的喬白,這一次,跟蹤的誰?會不會還是喬白?
  黑影很高,有快兩米的樣子,走的很快,很急,步履卻有些不穩,和自己第一次在實驗樓裡看見的一樣。
  葉定覺得心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了。
  儘管知道這樣的跟蹤行為很危險,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繼續前進。必須要獲得真相才能心安。否則……
  身體很困,很倦,四肢無力前進,眼皮一直在打架,很想就這麼隨便找塊地方躺下好好睡一覺。但是雙腿卻像有自主意識般,繼續朝前走……
  血檢室在第二條走廊的盡頭,幾百米遠的地方,葉定卻覺得走了很久很久了。
  走到窗邊時,月亮突然從云層裡隱了出來。
  赤紅的新月,傾灑下一片朦朧的月光,籠罩在黑影身上。
  熟悉的黑雨衣,雨帽低低的戴在頭上,露出蒼白的下巴。
  但是葉定卻在這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再疲倦,也認得那人並不是喬白。
  喬白的皮膚沒有那麼蒼白,嘴唇很薄,卻不像黑影的嘴唇,顯得那麼薄情,而是一種純真又性感的美。
  喬白身上,也不會有那麼陰鬱的氣質。
  葉定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被拯救了般,恨不得立刻就打電話給威爾斯,告訴他喬白不是兇手。
  可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音量調到最大的鈴聲在空寂的走廊裡興奮地唱著:我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兔……我有許多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葉定愣住。
  前面的黑影也愣住。
  二人同時停下腳步。
  黑影慢慢轉過身來。
  手機還在唱:我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兔……快來接我的電話,的電話,如果你不接我的電話,我就XXOO你,XXOO你,XXOO你……
  幼稚的唱腔,幼稚的配樂,幼稚的歌詞,是生日過後喬先生親自錄製的,強迫他放在手機裡做「老公專用鈴聲」。因為嫌丟臉,所以他一直把手機調成震動。
  對此,喬白表示非常不滿,嘮叨什麼「兒不嫌母長相丑,妻不害臊夫唱歌」之類的歪道理,然後趁他不注意將鈴聲調回來。
  很明顯,這次的鈴聲肯定是他下午趁著自己睡著了改回來的。
  難怪下午一醒來就看見他那堪稱「溫柔到詭異」的笑容。
  葉定攥緊了口袋,第一反應就是毫不猶豫的按掉了接聽鍵。
  不是逞強,而是喬白一旦知道自己在這裡,肯定會不顧危險的就跑了過來。他不願,不願對方冒風險。
  這種想法被他歸為「我才不想欠一隻兔子的人情!」
  前面的黑影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從雨衣裡拖出了一把半米大小的彎月鐮刀,然後開始朝他走過來。
  刀尖劃過走廊地面的大理石,發出呲呲的刺耳聲響。
  黑影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地逼近,黑雨衣遮住他的臉,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周身散發著強烈的陰鬱感,好像月下死神。
  他走一步,葉定就朝後退一步。
  不是他不想逃,也不是他害怕的不能動,而是他根本逃不掉。
  他的四肢軟的就像在麻醉散裡浸泡過一般,連提起的力氣的快沒有了。腳底發麻,渾身血液流動不順暢。
  葉定不是傻瓜,行醫幾年來,他還分得清疲倦與被麻醉的區別。自己這種狀況,分明是被人下了藥!
  黑影越走越近,當完全站在面前時,葉定也因支撐不住而癱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無力喘息的份。
  黑影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話,只是由上而下的俯視著。他的臉被黑帽遮住,只能看見那薄薄的唇角揚起的那抹譏諷笑容。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視線越來越模糊,理智也急速流逝。
  葉定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昏迷過去,費力的抬起頭,盯著黑影:「為什麼……要……要做出這種……事……」
  黑影沒回答,只是怪笑了幾聲。
  刀尖在地上劃過一道白色的痕跡,爾後,便被高高舉起,對準了葉定。
  彎刀在黑夜中,閃過一道赤紅光亮。
  葉定沒有閉上眼。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命喪。他有父母需要贍養,有理想沒有完成,有病人需要照顧,還有……還有……
  兜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喬白快樂的歌聲好像在天邊傳來,那麼遙遠。
  他在唱:我是一隻小白兔,小白兔……快來接我的電話,的電話,如果你不接我的電話,我就XXOO你,XXOO你,XXOO你……
  生日那天,喬白給自己送了一大把牛奶糖,說吃這種糖可以有幸福的感覺。當時他覺得很胡扯,可是當對方笨拙的跳起兔子舞來逗自己開心時,他突然覺得心裡的確有種幸福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就要死了,來不及對他道一聲歉……
  他不能死!
  葉定攥緊雙手,腦海裡只有這個念頭,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黑影雙手舉起彎刀,仰頭,對月,低聲吟唱:
  當我出現的時候,黑暗降臨大地。
  當我出現的時候,惡魔開始狂歡。
  當我出現的時候,光明燒成灰燼。
  當我出現的時候,上帝開始腐爛。
  那嗓音比漆還黑,沙啞如老舊手風琴。
  他在吟唱,又似在念邪惡的咒語。
  他舉起了彎刀,對準葉定,快而準,劈下。
  也許是不甘心死亡的決心,讓葉定突然有了力氣,就在刀子落下的那一剎那,他拚勁全力,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刀。
  刺啦一聲。
  彎刀落下,與地面發生親密接觸行為。
  一陣劇痛,葉定險險避開,腰側部位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白襯衫也被劃開了,露出細瘦卻不羸弱的腰肢。
  還沒來得及喘息一下,黑影便發動了第二次襲擊。
  這次葉定又很幸運的避開了,代價仍舊是衣服被劃開。兩條巨大的口子,使上身大部分的皮膚都露了出來,慘白的月光下,皮膚上除了兩條不深不淺的刀傷,映著昨夜激情的痕跡,紅紅點點,可以看出昨夜的情事有多瘋狂。
  黑影似乎也看見了,呼吸明顯一滯。
  葉定卻根本沒察覺到,兩次避開的行為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如果黑影再來第三刀,他必死無疑。
  真不甘心!混蛋!混蛋!
  然而,黑影卻一直沒有動靜,只是站在月下,靜靜地看著他的身體。
  安靜,安靜到詭譎。安靜到葉定開始劇烈的不安。
  忽而,黑影放下彎刀,蹲了下來,伸出慘白的手指,撫上了葉定劇烈起伏的胸膛,在胸口的紅痕以及兩顆乳頭周圍曖昧的徘徊著。
  葉定一驚,驀地瞪大眼眸,幾乎不敢相信。
  黑影的薄唇,慢慢抿出了一條危險的弧度。
  他的手指在葉定的乳頭上情色的跳躍了幾下,繼而順著胸膛往下滑,滑到平坦的小腹後,停留了幾秒。然後,突然扯開葉定的褲子,強行分開他的雙腿,將他那具散發著腐屍氣味的身體,重重的壓了上去。
  
所謂英雄救美

  第三十一章:
  身體很冷,彷彿墮入極寒之地。
  大腦渾噩,理智斷弦,昏昏欲睡。
  黑影伏在他身上,將他的手臂舉至頭頂,強行按住。修長的雙腿被迫抵開,大大張開著,迎合著黑影隔著褲子的摩擦入侵。
  「惡魔說,也許他想在地板上狠狠的幹你一次。」黑影的聲音很沙啞,像破損的老風琴,難聽的刺耳。夾雜著笑意,赤裸的情慾。
  上衣被完全扯開,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冰涼的地面,絲絲寒意從肌膚一直滲透到骨頭裡。
  黑影一邊怪笑,一邊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男人那精瘦卻不顯孱弱的身體,覆蓋著點點曖昧紅痕。被刀劃過的傷口,緩慢滲出鮮紅的液體,配上男人受辱的表情,有種難以言喻的凌虐美。
  真是一道美味的惡魔晚餐。
  黑影滿足,俯下身,將嘴唇貼上他的脖頸間,又舔又咬。
  腥冷,腐濕,黏膩。
  舌頭自下頷一直舔到鎖骨處,不放過任何一根纖細的動脈血管,跳動的具有生命力的咽喉。
  異常的觸感令葉定忍無可忍,從小到大,除了喬白,連父母都不曾這樣親近過自己。黑影的碰觸令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汪深黑的沼澤,纏的他幾欲作嘔,窒息。
  「不……滾開……」他虛弱的去推對方,卻怎麼也退不動。
  黑影的一隻手扣在他腰上,身體隨著吻漸漸下移。分開他的兩條對,胯間隆起的巨物隔著褲子雙腿摩擦著他腿間的柔軟。
  若換成對方是喬白,葉定恐怕早就被磨酥了身體。但是現在,他只有噁心的感覺。
  他拚命的掙扎,所有無力的動作在黑影眼中不過是一場可笑的笑話。等到他掙扎的厲害了些,黑影便不耐的揪住他的頭髮,惡狠狠的朝地上撞。
  「還反抗什麼呢?如果你聽話點,我可能會讓你舒服點兒死去。」黑影嘴角上揚,勾住一抹危險的笑容。
  「滾!」葉定瞪紅了眼,粗魯的罵著。
  黑影並不生氣,手指劃過他的胸膛,指甲尖兒在被刀劃開的傷口縫隙裡輕輕一勾──
  葉定立刻痛到眼前發黑,身體劇烈的痙攣了一下,連忙咬住了嘴唇。
  黑影被他隱忍的模樣誘的慾火焚身,深深吸了一口氣,便抬起他的雙腿,準備撕掉他的褲子。葉定看他的動作,恐懼的睜大雙眸,肚子突然也痙攣起來,痛的厲害。
  「葉定!」
  恰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二人同時一怔,回過頭去。
  月光輕而明亮。
  喬白站在身後不過幾十米遠的地方,髮絲凌亂,雙眸充血。
  他本來是在辦公室等葉定的,等到11點左右的時候,突然有點三急,剛好葉定辦公室的洗手間壞了,便去1樓找廁所了。沒想到等他回來時,護士卻告訴自己,葉醫生已經走了。
  一開始聽到他已經走了的消息時,他還挺生氣的。但又想起最近的不太平,便無奈的撥了電話過去,希望對方能夠等等自己。
  誰知道,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
  葉定不接電話是常事,但是自從上次他不接電話被自己懲罰又加了100次後,他就再也不敢不接自己電話了。所以……
  憑著直覺,他覺得葉定是出事了,趕緊滿醫院的找。
  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過了很多年後,喬白也不太敢回想那晚,當他趕過來時看到的那副場景。
  他看見自己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的寶貝疙瘩,居然被人傷成那樣子,身上全是傷和血,衣服被人脫得亂七八糟,本來只該對自己張開的雙腿,竟被迫抬高分開,正欲被人侵犯。
  這一輩子,喬白從來就沒這麼害怕過,心跳和呼吸同時都靜止。
  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體早已做出了動作,撲向了那欺辱葉定的兇手。
  黑影並不是蠢貨,雖然在此有行動,但也沒忽略這裡是醫院,隨時有人會闖入,所以早就做好逃跑與反擊的準備。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喬白的身手。
  憤怒中的男人,攻擊力絕對是100+的。
  黑影來不及從葉定身上逃開,便被一把揪住脖子,然後,整個人就像被摔垃圾似地,狠狠地摔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
  轟!
  沈悶的撞擊聲響,黑影嘴裡滲出了些許鮮紅血液。不待緩口氣,喬白又撲了過來,將他按在牆壁上,毆打起來。
  他不說話,只悶頭打人。
  每一拳,都拼盡全身氣力。
  漂亮的月牙眼佈滿了血絲和仇恨,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瀉掉怒盈的恨意。
  葉定捲縮在地上,失血過多和麻藥令他一陣陣發昏,視線也模糊的很,想來是撐不住幾秒了。而且,他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痛的更厲害了。好像還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下體的恥人處緩緩流出。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心理恐懼異常,似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慢慢離開自己。
  
  喬白招招帶著殺意,黑影很快就處於下風。
  不過,黑影是個作案老手,之所以每次作案都能成功,佔的就是一個「狠」字。
  他不要命,所以往往能夠取勝。
  被喬白打了幾十拳後,他卻好像完全並不畏痛,甚至還笑了起來。
  他悄悄的,悄悄的,把手背過去,從黑雨衣裡抽出一把刀。
  這把刀,與剛才撲殺葉定的那把刀不同,這把刀有半米長,大概是綁在腰上的,所以剛才被喬白摔出去時,沒掉下來。
  他把刀從喬白的背後舉起來,猛地切下。
  喬白迅速避開,在地上打了個滾,順勢腿一掃,試圖踢倒黑影。黑影卻也靈巧的避開了,舉著大刀在走廊裡一刀一刀撲殺。
  任喬白身手再好,也敵不過一個身手相當手中還有武器的家夥,不出片刻,身上已掛滿了彩。
  當黑影將他逼至窗邊,又一次發動撲殺時,出人意料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一刀沒有砍下,黑影居然對他笑了笑,轉而把刀舉向了葉定,手腕一用力──
  「不!」喬白髮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刀,在空中劃開一刀銀色弧線。
  血水四濺。

大明湖畔的喬小白

  第三十二章:
  
  彷彿有人在耳邊一直輕聲吟誦。沙啞破舊的嗓音,摻著魔意,彎刀向月,高高舉起,再落下。
  有人撲過了過來,將他護在懷裡。
  那人揚起笑臉,一如既往純真無邪,對自己溫柔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刀子落下,刺入那人背脊。
  血如匹練。
  「啊──」
  葉定驚聲醒來,渾身是汗,滿臉是淚。
  他抹著臉,這輩子不曾這樣狼狽。
  病床前,站著一個絕不陌生的陌生人,藍眼睛金頭髮,吊兒郎當的站姿。
  威爾斯道:「醒了?」
  葉定不吭聲,掀起被單就想下床。還沒走下去,兩腿一軟,便重新跌回床上。他沒放棄,再次掙扎爬起,扶著牆朝門口蹣跚走去。
  威爾斯也不攔著他,等到他打開病房門時,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你想找喬先生?」
  葉定轉過身,臉色慘白。
  威爾斯笑眯眯道:「他在加護病房。」
  葉定臉色更加慘白。
  威爾斯繼續:「你的傷口是他親自替你處理的,一邊流血一邊替你包紮傷口做手術哦。他說親自替你治療才放心。」
  葉定的唇開始抖,眼睛開始無比酸澀。
  「他還說,讓我不要告訴你。」
  葉定毫不猶豫,拉開門就要走。
  威爾斯閒閒的在後面又加了一句:「現在,他大概已經醒了吧。」
  這裡不是自己工作的醫院,看起來倒像是私人病院,而且還是只有富豪才能住得起的病院。
  葉定花了大概十分鍾的時間,才走到加護病房門口。
  一路走來,心急若焚,真的到了時,他卻又變得有些害怕,有些猶豫。
  私人病院有個特點,就是安靜,沒有醫護人員來來回回躥動的噪音,但只要有急事,他們又會立刻準時出現。
  葉定捂著肚子,站在病房門口,猶豫著。
  肚子還有點隱隱作痛,依稀記得昏迷前,肚子劇痛無比,疼到令他產生一種不捨,悲傷的心情。
  現在想想,大概是當時看喬白受了傷,才會有那種異樣的感覺的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喬白果真早已醒來,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他的臉很白,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身上到處都是傷,纏著繃帶,像個滑稽的木乃伊。
  因為背部受了傷,所以不能躺著,只能趴在那兒,白色的枕頭襯的他的臉更加白,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氤氳著霧氣。
  
  他溫柔道:「你來啦,定定。」目光卻瞥向他的肚子,溫柔繾綣地流連了好久。
  葉定不吭聲,沈默的走過去,站在他跟前。
  喬白乾笑幾聲:「啊哈~沒事啦,你別擔心,只是小傷而已。」
  「為什麼?」葉定突然問。
  「噯?」喬白一愣。
  「為什麼要這麼護著我?」護到連命都不要了的地步?
  喬白沈默了一下,過了很久才低聲道:「因為是你啊……因為是你,我才這樣護著你……」
  「為什麼?」
  「問、問那麼多干嘛?你很囉嗦耶!」喬白故作不耐的揮揮手,拒絕回答下去,臉卻突然浮出一抹可疑的緋紅。
  葉定卻突然激動起來,指著他還夾在頭上的薔薇髮夾,失控的喊道:「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很壞,我懷疑你是兇手,還在送你的發夾上裝了竊聽器?」
  喬白點點頭,左手玩右手,扣著指甲,很淡定的說:「知道啊。」
  「嘎?」這下換葉定愣住了。
  「我知道你和威爾斯見過面,還跟蹤過我,懷疑我是兇手。你這麼笨,對我又凶,怎麼會突然送禮物給我呢?其中肯定有蹊蹺啦。所以我就調查了一下,果然被我發現了。」
  「那你還……」
  「因為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啊,就算裡面有炸彈我也會收下的。」
  「……」
  喬白伸出手,撥了撥頭上的發夾,很平靜地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不是兇手。我的職業是法醫,和威爾斯是老搭檔了。他之所以來找你,告訴你那些話,是因為我幾個月前也整過他,
  害他夜裡裸奔在大街上被人笑話。他那麼小心眼,所以就來報仇了。」
  「……」難怪他檢查屍體的手段那麼熟練!!
  「我經常消失好幾天,回來時身上有味道,那是因為那幾天我的工作都是和各種不同的屍體泡在一起。」
  「……」我擦!
  「所以,就是醬紫的啦!本來我還挺生氣你敢懷疑我,可是,現在有了讓我不生氣的理由,所以我決定不懲罰你了。」兔子自認為很慷慨地說,末了,還深情款款地瞥了眼葉定的肚子,那眼
  神,讓葉定寒毛都豎了起來。
  葉定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完全拾不出頭緒來。
  喬白是法醫,這已經不用懷疑的了。可是,他是法醫,為什麼要來醫院當護士,又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那樣對待我?」他呆呆問。
  喬白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葉定呆呆的搖頭。
  喬白說:「所以我才討厭學長這一點,討厭你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只有我一個人傻傻的看著你,永遠只能看著你的背影。」他頓了一下,聲音變得低沈,聽不出一絲情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盯上你,把你綁在身邊嗎?」
  「為什麼?」葉定心跳的厲害,直覺告訴他,真相十分可怕。
  「因為恨。因為我恨你。時間越久就越恨,恨到不能自己,恨到只能把你捆在身邊狠狠的欺負才能舒服一點!」喬白看著他的臉,紅唇微啟,接下來,他說出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學長,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喬小白嗎!」

一代偽娘的養成

  第三十三章:
  這個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久到什麼地步呢?
  久到喬白還蹲在他媽肚子裡說起。
  喬白的媽是名幼稚園老師。
  幼稚園老師有個特點,就是大多都喜歡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孩,尤其喜歡漂亮的小男孩。
  可是他媽不同。
  他媽喜歡小女孩,小芭比。
  喬夫人覺得,男孩子又臭又硬,一點都不可愛。可是女孩不同,是女孩的話,就可以每天給她穿各種漂亮的花衣服,把她打扮的像個小公主,帶出門去不知道有多拉風。
  喬白他爸是個教授,一直都很痛恨國內重男輕女的風俗,因此,非常贊同他老婆的觀點。
  為了能生出女兒來,二人嘗試了各種方法,翻閱《黃帝內經生子規律》,研究懷孕日期XO姿勢……甚至去各大寺廟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爺贈給他們一個漂漂亮亮的小芭比。
  這樣做還不放心,喬夫人在懷孕三個月後,又跑到醫院去做了B超。
  結果非常幸運,醫生告訴他們,是個女孩。
  二人聽了,這才覺得事情妥妥兒的了,於是,開始在家安心養胎。
  等啊等,從春天等到夏天,從夏天等到秋天,又從秋天等到冬天,整整十個月零十天,肚子裡的小芭比,卻還是不肯出來!
  「為什麼你還是不肯出來呢?我的芭比,嗚嗚嗚。」喬夫人躺在手術台上,憂傷明媚的問。
  喬先生說:「老婆,不要怕,麻醉一打,你睡一覺孩子就能出來了。老婆,你不要怕啊!嗚嗚嗚嗚。」說著,自己先悽慘的哭了出來。
  超過預產期一週,不得不做剖腹產了。
  雖然喬夫人理想中的生產方式是順產,但是醫生說再不取出來,孩子就有可能被憋死。
  母愛重於山,喬夫人不得不選擇了這條路──登上了血腥的手術台。
  就在醫生拿著麻醉針走過來而她大義凌然的閉上眼時,肚子,突然有了動靜。
  先是小小的,小小的疼痛,然後,那小小的疼痛漸漸擴大,擴散至全身。
  「啊!」她尖叫一聲,驚喜地咆哮,「醫生,我……我……我肚子好痛!」
  說完,肚子裡的疼痛更加劇烈,小芭比似乎要急著出來,暴躁的踢著她娘的肚皮,踢得她娘嗷嗷的叫,眼淚鼻涕流了滿面。
  喬先生看到他老婆痛成了這樣子,恨不得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生孩子的人是他自己!心痛的稀里嘩啦的,內牛滿面嚎叫:「老婆,你不要死啊!嗚嗚嗚,你不要死啊!!」
  所幸醫生見過大場面,二話不說,就將這對狗血夫妻拉開,然後著手準備接生。
  接生的過程……呃,有點血腥,暫且不提。
  重點是,半個小時後,喬白終於嚶嚶嚶地破殼,誕生鳥!
  按道理說,這時候,醫生都會立刻說:恭喜!是個千金!或者說,恭喜太太,是個帥小夥兒。
  可是,手術室裡,卻出奇的安靜,只有喬白裹在無菌被中,嚶嚶嚶的哭。
  喬夫人急不可耐地伸出無力的雙手,對醫生問:「生出啥了?快……快給我看看。」
  醫生同情地看著她:「你……你真的要看?」
  「當然!快給我看看我的小芭比!」
  醫生無奈,只好把懷裡的喬寶寶遞到了她面前。
  喬先生正好也不顧護士的阻攔,闖了進來,大吼:「生出啥來了生出啥來了!」
  喬夫人白他一眼:「快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興奮異常的接過寶寶,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無菌被。
  先是露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小臉。
  好醜。
  喬夫人皺眉,小芭比怎麼變成老太婆了呢?
  喬先生見她臉色不對,忙解釋道:「孩子才出來都是這樣兒的,等過幾天就慢慢長開了。」
  原來是這樣。
  喬夫人欣慰,繼續往下掀。
  小小的肉呼呼的身子,肉肉的小手,肉肉的小腿……然後是最重要……
  咦?小雞雞?
  喬夫人皺起眉來,說:「不對啊。」
  小寶寶嚶嚶嚶的看著他媽,抖動著胯下的小雞雞。
  喬夫人似是深受打擊一般,喃喃自語:「不對啊,女兒怎麼會有小雞雞啊?是不是搞錯了?這真的是我生的嗎?」
  小寶寶嚶嚶嚶,似乎察覺到不受母親的喜愛,忙搖著小雞雞,試圖取悅她。
  小雞雞搖啊搖,搖啊搖,搖出了第二根雞雞來。
  喬先生揉了揉眼睛,望著寶寶胯下距離跟緊的兩根雞雞,呆滯地問:「這……這又是啥?」
  兩根……兩根雞雞?!
  「是的。」醫生看著這一對被震驚了的父母,哀痛的說,「你們生的,是個局部畸形嬰兒,天生擁有兩根雄性器官。而且,壞就壞在這兩根生殖器的血管都連接著孩子大動脈,根本無法切除。所以……請節哀。」
  喬夫人安靜了有三秒左右吧。
  然後突然嗷一嗓子,兩眼一翻,昏了。
  孩子是畸形,又不是想像中的小芭比,雖然很失望,可是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喬氏夫婦還是很疼愛他的。
  只是,每次看著喬白越來越漂亮的小臉蛋,喬夫人總是鬱悶到嘔血。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小孩子,會是小男生呢?
  要是女孩兒該多好啊。
  為了實現有個女兒的夢,喬夫人想了一個辦法。
  當她把這個辦法對老公說出來後,卻立刻被否決了。
  「不行!」這是結婚五年來,喬先生第一次這麼具有男子漢氣質。
  「為什麼?」
  「孩子雖然小,可是你這樣做,會打亂他對性別的認識好嗎!請不要任性!」
  「喬任亮,我突然覺得我們不太合適哎,我們還是離婚吧,好嗎?」喬太太很淡定的梳著頭髮。
  
  「咦?剛才是哪個混蛋不答應你的?老婆這麼英明,說啥就是啥好了!」喬先生變臉如翻書,堪比國寶級變臉大師。
  於是,喬白悲慘的上輩子就這樣被他老子賣了。
  當晚,喬夫人就把喬白抱在懷裡,對他說:「寶貝,馬麻今天想跟你說一件事。你要仔細聽好哦。」
  「嚶嚶嚶。」寶寶流著口水。
  「這是一個有關於人類進化的大秘密。你不可以和別人說哦。」
  「嚶嚶嚶。」
  「人類啊,在七歲之前都是相反的的形態存在於這個地球上的。等到七歲後,他們就會變身。像馬麻,七歲前是男生,七歲後就變成了女生。而你把拔,七歲前就和你一樣,是女孩子,七歲後就變成男孩子了哦。」
  「嚶嚶嚶。」寶寶似懂非懂。
  「還有哦,要想順利變身,都不可以隨隨便便在公共場合脫褲子給他們看你的小雞雞哦。女孩子的小雞雞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
  「嚶嚶嚶。」寶寶終於懂了。
  「好乖哦,寶貝,馬麻好愛你!」
  於是,七歲前的喬白,都是紮著羊角辮,穿著粉紅的芭比群,跟著一大群女孩子後面跑。
  他牢牢記住了馬麻的話:要想七歲之後順利變身,不可以隨便脫褲子把小雞雞給別人看!
  他也牢牢記住了,七歲之前,他是女孩子!
  一代娘炮,就此養成。

二更鳥!

  第三十四章:
  七歲之後,在喬母依依不捨的眼神中,喬白終於「變身」,成了男生。
  
  變身那天,他媽哭的跟死了爹一樣,悲慘欲絕。
  只要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粉嫩的芭比小蘿莉,她就心痛難忍,眼淚浪奔浪流。
  喬父狠狠心,把老婆拖到房間裡鎖起來,然後拿來一套「男人」的衣服給兒子換上,並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從今天起,你就是男生了哦。男生不可以隨隨便便和女孩子攪在一起,你要學會和男生打交道。記住把扒的話了嗎?」
  「記住了。」喬白很乖的點頭,想了一下,又問,「男孩子就不能穿裙子了嗎?」
  「當然。」
  「也不能戴好看的發夾了嗎?」
  「當然。」
  「那我可以不變身嗎?」喬白嘴巴一扁,大眼睛裡湧出了淚水,「小白……小白喜歡戴漂亮的發夾!小白不想當男孩紙了!」
  「……」喬父扶額,這一刻,竟如此後悔當年答應了老婆那荒唐的條件。
  他和顏悅色的糾正兒子的錯誤:「再喜歡也不可以。因為你是男孩子,以後還會長成男人,男人戴髮夾,是要被笑話的。」
  「嚶嚶嚶。」喬白哭的更厲害,可是父親說了,如果到了變身的年紀而不變身,不久之後就會變得越來越醜,最後就醜死了!
  他不想死,所以只能乖乖當起了男孩子。
  人在七歲前的教育,雖然大多都會忘記,可是潛意識裡卻會一直記得,並會影響一輩子。
  雖然變身之後的喬白,穿著男裝,上男廁所,和男孩子一起吃飯睡覺玩耍,可是某些女孩子的特徵還是留在他身上。
  譬如:喜愛一切粉紅精緻的可愛飾品。喜歡逛街,喜歡淘衣服!天生和女生比較合拍!
  就因為這個,他不知道被其他男生嘲笑過多少次。
  大家都喊他娘娘腔,不願意帶他玩。
  「死娘娘腔!誰願意和你玩啊!」
  「走開啦!去和你的姐妹們玩啦!」
  
  被排擠的校園生活,導致他越來越自卑,越來越寡言少語。隨著年紀的增長,他也瞭解了馬麻當年所說的「變身」只是個謊言。雖然馬麻跟他道了歉,他也原諒了她,可是,自卑的心理卻一
  直得不到改善,並且越來越嚴重。
  喬白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廢柴娘娘腔了。
  上了初中後,父母為了糾正他的性格,讓他融入集體生活,特意送他進了一所全寄宿制的貴族中學。
  看著父母為自己擔心憂愁的模樣,喬白下定決心,要好好振作起來,做個威武雄壯的男人!
  於是,他努力適應著環境,裝作粗魯的樣子,和周圍的男同學打成一片。看見女孩子頭上戴的漂亮髮夾,也強忍著想要的衝動,不去看!
  到初三時,他幾乎已經覺得自己是個純爺兒們了,可是突然發生的一件事,將他三年的努力徹底打回原形。
  那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樣,上完晚自習和室友們躺在床上開臥談會。
  臥談會的內容,無非就是哪個班的女生漂亮,哪個女生胸大,哪個女生不是處女了之類的八卦。
  談到處女的問題,就有人問宿舍裡還有沒有處男。
  男生們都愛面子,覺得初三了還是在室男很丟臉,於是紛紛吹牛,說自己早就御女萬千了!
  「我那雞巴啊,早就變成紫紅色的了,這就是成熟男人的象徵!」
  「我也早紫紅了!」
  「哈哈哈哈哈。」
  喬白偷偷掀開被子,看看自己胯下的兩根粉紅的小雞雞,心裡有些自卑:他還不是紫紅色的呢。
  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高興地問:「喂,你們說,這世上有只有一根雞雞的男人嗎?」
  這話說完後,宿舍起碼安靜了整整五分鍾。
  五分鍾後,整個宿舍樓都快被笑聲震垮。
  「臥槽!真的假的!你居然有兩根雞雞?哈哈哈哈哈哈哈,畸形啊!臥槽!」
  「哥斯拉轉世嗎!」
  「哈哈哈哈,好好笑!快讓小爺看看!」
  大家紛紛爬上他的床,強行脫他的褲子。
  喬白嚇的臉都白了,拚命拽緊褲子不讓看,可是,寡不敵眾,最後,褲子還是被剝的精光,露出了光溜溜的下身,和兩根粉嫩的軟趴趴的小雞雞。
  真見到了,男生們卻又嫉妒起來。
  有兩根雞雞,這是所有男人的夢想!憑什麼要給這種長的比娘兒們還美的小男人?
  不平,嫉妒,讓這幫小畜生選擇了惡意嘲笑。
  「什麼啊!有兩根雞雞很有型嗎?老子告訴你,你這叫畸形!怪獸!」
  「就是,你肯定從日本回來的吧?輻射吃多了!」
  「我不是!」喬白哭的一塌糊塗,小雞雞被彈到腫!
  「你就是!死怪獸!死變態!死畸形!有兩根小雞雞的死畸形!」
  喬白的世界,好像就從那一刻開始,就徹底垮了!
  他就像醜小鴨一樣,開始被男生各種欺負。
  大家一欺負他,就喜歡彈他的小雞雞,恨不得把他的小雞雞彈到永遠陽痿!
  喬白每天都過的很痛苦,小雞雞幾乎無時無刻的不在腫著。
  有時候,他真想一刀把自己閹了。這樣,就不會被人彈小雞雞了!可是,刀子真舉起來時,他又很怕痛。也怕別人發現他的屍體後,罵他太監,讓把拔馬麻抬不起頭來。
  這種痛苦糾結的生活,一直持續到高二。
  高二,他為了不想再被彈小雞雞,轉學去了濟南讀書。
  在濟南大明湖畔,他遇到了這一生中最美的風景,最美的人。
  這個人,也是讓他性格從自卑娘娘腔扭曲為變態娘炮攻的罪魁禍首。
  他的名字,叫葉定!!
  
少男的玻璃心你傷不起

  第三十五章:
  之所以轉到濟南而不是其他地方,那是因為喬馬麻最近正在看一部瓊瑤寫的狗血劇《還豬格格》。
  這部劇主要講的是一對真假小蝌蚪如何到皇宮裡找爸爸的轟轟烈烈的故事。
  該劇雖狗血,台詞又肉麻,可這世上從不缺乏狗血的觀眾。於是,兩隻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在當年紅遍了全國,舉國上下,不論男女老幼,無人不知,人們見面打招呼的方式也從「你吃飯了沒有」變成「你看還珠格格了沒有?」
  喬馬麻愛這部劇,愛到如痴如狂,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僅自己看,還拉著老公兒子一起看。
  起初,喬白很不情願看這部劇,因為他擔心看多了肥皂劇會讓自己好容易建立起來的男子漢氣概又跑光光。可是,隨著劇情的深入,他,著迷了!他不可自拔了!陷的比喬馬麻還深!
  這部劇裡,喬白有很多喜歡的角色:天真爛漫又腦殘的小燕子,聖母娘娘紫薇,很基很受的五阿哥和鼻孔帝爾康這對CP,霸氣衝天的蝗阿瑪……
  不過,他最喜歡的角色,還是皇帝的老情人夏雨荷!
  江南女子夏雨荷,撐著油紙傘,嫋嫋自煙雨中走來,眼波含情,不勝嬌羞。
  不過,她的相貌是其次,喬白喜歡她的主要原因還是她那段「感人肺腑」的淒美愛情故事。
  劇中,紫薇說:她娘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可依然感激上蒼,讓她有這個可等、可恨、可怨的人……否則,生命將會是一口枯井,了無生趣。
  看到這一段時,他和喬馬麻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狂喊:太感人鳥!嗚嗚嗚!怎麼可以這麼感人!
  因為母子二人愛著相同一個角色,於是,當他提出要轉學時,他媽便毫不猶豫的替他選擇了濟南,而且學校就在大明湖畔!
  喬白初到陌生地方,還有些拘束,幾天一過,他就被大明湖的美麗景色所征服了,時常在煙雨濛濛的黃昏,撐一把油紙傘,幽幽的站在湖邊,眼神「幽怨」地看著路邊來走的行人,幻想著自己就是夏雨荷,遇到了他一生可恨可等可愛的「皇帝」。
  大概是他的痴心妄想感動了上天,終於,在一個小雨濛濛的黃昏,他遇到了這輩子的摯愛,他心目中的「皇帝」──葉定。
  那天,他和往常一樣,放完學後,就去大明湖畔溜躂。
  剛到那,就一眼看中了湖邊涼亭裡的葉定。
  白衣蹁躚的美青年,靜靜的一個人,漆黑的發搭下來,眼神清澈,淡淡的寂靜,看不到任何慾望。
  身高大約有一米八左右,站姿端正筆直,不張揚,有從容風度。
  他看著雨中的大明湖。
  不曉得是看到什麼美景,他突然笑了起來,微薄的唇角揚起來,弧度優美,頗有點風流的意味。
  喬白的心,突然就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覺得,他已經遇到了他命中的「乾隆帝」。
  彷彿受了蠱惑般,他走進涼亭,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更清楚一些!
  他想像夏雨荷那樣,撐著油紙傘,如紫丁香一樣幽怨的在那人面前飄過,然後二人眼神在空中某處突然匯聚,再然後……那人就一把拉住了自己,風流倜儻的一笑:「雨荷……」
  只是,故事永遠都只能是故事。腦殘也不應該停藥。
  喬小白先生,撐著傘在葉定面前來回飄了幾十趟,對方都沒看他一眼。
  「怎、怎麼回事?他怎麼都還不看我一眼?莫非是人家不夠美?」喬白冷汗流了出來,本來印嬌羞而緋紅的臉已經變成了因尷尬而漲成了豬肝色。他抱著僥倖的念頭,或許是那人沒看見自己呢!
  於是,他又舉著傘,打算再次飄過(亭子裡淋不到雨)。
  這次,那人終於看見自己了,回過了頭。
  喬白的心跳的快要從心臟裡蹦出來了,緊張兮兮又嬌羞無限地看著葉定,看著他微微張開紅唇,對自己吐出了一句無比殘忍的話:
  「你有病啊!」
  你有病啊!
  你有病啊!
  有病啊!
  病啊!
  啊!
  !
  雨,似乎變大了。
  那人的身影已走遠,只留下心碎了一地的喬白,被風一片一片吹向了遠方……
  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談不上刻骨銘心,但是,喬白的確因此動了心。
  他對葉定的確一見鍾情了。
  可是促使他真正愛上葉定的,卻是因為那件事。
  喬白轉到新學校後,因為沒人知道自己的老底,所以過的還算比較自在。雖然他人一如既往的自卑,走路永遠低著頭,也沒有交任何盆友。
  不過,就是這樣的日子,他都過不長久。
  彷彿上天就注定給他受這些「痛苦的折磨」,學校裡居然出現了幾個他以前的同學!
  這幾個同學是當初欺負他欺負的最狠的壞人,因為在學校實在太壞了,被老師開除了,機緣巧合,竟然也來到了濟南,更巧的是,他們遇見喬白這時,喬白正偷偷摸摸地站在學校門口的小攤邊,嬌羞地試著一隻小花發夾。
  結果可想而知,喬白大驚失色地被那幾個壞家夥叫過去,瘋狂嘲笑了一番。然後,又被帶到學校的角落,說要扒褲子檢查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男孩紙。
  喬白眼淚迷濛,死死抓著褲帶不讓他們脫,可憐兮兮地哀求:「拜託你們,不要脫我褲子……我是……我是男孩紙……嗚嗚嗚……拜託你們!」
  「我們才不信咧!你明明就是女孩啊!要不然怎麼會戴女生的發夾?」帶頭的那個學著他的樣子,翹著蘭花指,嬌羞地一扭。
  這動作引起同伴們瘋狂的哄笑。
  喬白眼淚像豆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為神馬這麼柔弱,為神馬命運如此不公,總是給他如此多的磨難……為神馬!為神馬!為神馬!難道他就要這樣被這些禽獸玷污了嗎!
  「你們幹什麼!」
  就在褲子快要被扒掉時,一道沈穩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喬白回頭。
  是大明湖畔的那個人!
  只見那人氣勢如虹地衝過來,一腿一個,三兩下就把那群禽獸給踹飛地球之外了。末了,將軟在地上的喬白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泥土,冷冷道:「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只會哭!眼淚沒有任何作用。要學會反抗!」
  喬白看著他的臉,激動的根本說不出話來,滿腦子只迴蕩著:天哪!他救了我!他還關心我!他好帥!他好厲害!天哪!他好有男子漢氣概!天哪!我好感動,我要暈了!(瓊瑤句式)
  那人只說了這一句,就很酷的走掉了,連頭都沒回。
  望著他高挑禁慾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蒼茫煙雨中,喬白摀住了胸口,眼裡瀰漫起一層激動的水色。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鈍重而有力。
  每一下,都在叫囂:
  「我要他!」  
  暗戀的人是苦逼的,暗戀一個冷酷冰山的人,更加苦逼。  
  為了和那人製造各種「偶遇」,喬白費勁了心思,弄來了那人的資料,知道那人名叫葉定,今年21歲,是大學部醫學系的風雲人物。
  由於喬白念的高中正好是那所大學的附屬高中,而高中部又很小,所以大學高中都設在一個校園裡。
  如此,更加方便了一的暗戀。
  吃飯時間,下課時間,休息時間……只要一有空,喬白就偷偷摸摸地跟著葉定,看著他,看著他專心唸書,看著他吃飯喝水散步,看著他不自覺做出的一些可愛的小動作……
  每一樣,都讓喬白打心眼裡喜歡,就像入了魔障,每一秒,他都覺得比上一秒更加喜歡他,更喜歡!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只要一想起來,都會想哭。
  每個夜晚,他都捧著偷拍來的葉定的照片睡覺,意淫,打飛機……每一次打完飛機,他都會很傷感的捲縮在床上,幽怨的流下一行清淚。
  什麼時候,定定才能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呢?
  他好痛苦!好壓抑!這個社會難道真的容不下他和定定禁忌的愛情嗎!
  這樣苦逼的暗戀,持續一年多。高三時,他終於鼓足了勇氣,決定告白!
  告白的日子是他特意翻了黃曆才決定下來的,黃曆上說:宜婚嫁。
  那是豔陽高照的春日午後。
  玉蘭花開的正好。
  他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照了幾百遍鏡子,然後等在定定經常去的圖書館門口,懷裡捧著花了快一個月才寫好的情詩,心跳如鹿撞地等候著。
  等待的日子既甜蜜又難熬。
  他已經替自己想好了各種結局。
  或許定定會拒絕自己,也或許,會高興的接受。
  希望不會被拒絕,因為這一年來,定定搞不好也早愛上了自己,只不過他害羞,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
  這樣安慰著自己,喬白終於等到了男主角的出現。
  葉定捧著一摞書,從圖書館的台階上慢慢走下,還是那麼帥,那麼禁慾,只是,今天他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勁?
  不過,滿心羞澀地喬偽娘可沒察覺到這些,他看見葉定走過來了,心跳的就跟什麼似地,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擰著衣角,想著該怎麼叫住葉定。
  該怎麼稱呼他呢?是叫「葉學長,等一下,我有話也對你講。」還是直入主題,直接就說,「定定,我愛你,請接受我的心意吧!」
  對比了好久,他都拿不定主意。
  恰在此時,葉定就停在了他跟前,不走了。
  嘩!
  喬白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定定……定定這是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了嗎?
  於是,他拚命掐了一下自己因激動而不停發抖的手心,然後鼓足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抬頭望向葉定,怯生生地說:「學長!我……我喜歡──」
  話未說完,便聽到葉定道:「滾!」
  冷冰冰的語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喬白的心頓時透心涼,但是他不死心,以為自己聽錯了,鼓足勇氣決定繼續說下去:「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
  「滾!死娘娘腔!矮子!噁心死了!」葉定依然不看他,嘴巴裡吐出惡毒的字眼。
  「學長……我……我愛你……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你……」
  「滾啊!別讓我再見到你!死人妖!臭變態!你應該立刻跳大明湖餵魚去!」
  「……學長……」
  「永遠都別出現在我面前!滾!臭人妖!」
  葉定彷彿氣的不輕,最後一句幾乎是吼著喊了出來,罵完了,手在領口上撥拉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看喬白一眼。
  哪怕……一眼……
  葉定走了很久,喬白都蹲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來。
  他聽見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地扭曲,絞纏在一起,然後,劈里啪啦,如玻璃一般慢慢碎掉……最後被風吹走,一片都沒剩。
  死人妖,臭變態,娘娘腔,矮子……應該跳大明湖餵魚……
  喬白低著頭,慢慢把拳頭攥緊。
  漸漸地,他揚起嘴唇,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大聲,笑彎了腰,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他的性格開始扭曲,走上了人生的不歸路。
  總有一天,他會讓那個人明白,傷害一個少男的玻璃心,是要付出殘酷的代價的!
你對我只有恨?

  第三十六章:
  而七年後,葉定真的因為傷害了一名少男的玻璃心而付出了殘酷的代價,即便這代價付的,有些冤枉。
  當他聽完喬白的話後,整個人已處於斯巴達狀態,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白抹抹眼角的清淚,幽怨地看著他,繼續說下去:「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發奮讀書,考上了醫大,想著以後一定要在醫學的建樹上打敗你,當不成你的情人,當你的敵人也是好的。可惜後來出了點小意外,讓我轉學了法醫哼。」
  「而且,你後來居然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嗎?整整九年哎!」
  七年後,終於被他找到了,於是就扮演窮學生住到葉定的醫院,再然後發生的事……
  葉定抱頭,靠著床邊蹲下,滿臉絕望地看著他:「就因為這個?你就強姦我,威脅我?」
  「我恨了你七年,七年的青春,全部耗在你身上了,你覺得呢?」
  「可我……可我不認識你啊!」葉定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這邪神的,失控地大吼,「老子根本就不認識你啊!也不記得對你說過那種話!」
  喬白冷淡地看著他:「是啊,學長什麼時候記住過我了?沒關係,我記得你就行了。」
  「就算真的有這種事,那也只是你單方面的,你憑什麼要把你單方面的感情施加在我身上?」
  「那天告白時,我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如果學長直接拒絕我,我不會變成這樣。但是學長你卻對我說出那麼多侮辱我的話。你知道那些話對一個很柔弱的美少年來說,是有多大的傷害嗎?」
  「……」
  喬白輕輕地拉過他的手,在他指尖吻了一下,語氣忽地又溫柔起來,愛憐地看著他的肚子,道:「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也是我的人了,而且,你還有了……總之,你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我也沒了。所以,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邊吧。只要乖一點,我不會虧待你的。」
  「……」
  葉定突然沒了憤怒,很平靜地把手收回,眼睛有些紅。他道:「所以,你對我,只有恨。是嗎?」
  喬白頓了一下。
  
  過好久,才把頭轉過去,望著窗外美好秋景,輕聲反問:「你說呢?」
  「我明白了。」葉定站起來,胡亂抹了一把臉,說,「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攪您了。喬先生。」
  說完,轉身離去,頭也沒回。而喬白,也沒有拉住他。
  回家後,葉定便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搬家。
  他沒有必要承擔莫須有的罪名。更何況,喬白對自己只有恨。
  他把行李一件一件收拾好,放進旅行箱。
  來時,並不打算長住,所以只帶了幾件衣服幾本書。可現在收拾起來,卻發現,行李竟然多出了整整三個旅行箱。
  這件衣服,是喬白替自己買的,他說自己穿白色很好看。
  那套珍藏版的書,是自己想要很久的了,他只是在飯桌上無意間提起,第二天就看見那套書擺在了自己床頭。
  還有這只咖啡色的杯子,只因為自己在商場多看了一眼,他就察覺到了,偷偷買回來送給了自己……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葉定突然發現,原來這幾個月的相處裡,自己對喬白的照顧,竟已變得如此習慣。
  他無力的坐在行李箱前,發了很久很久的呆。
  或許……或許應該等對方把病養好自己再離開比較好?畢竟,他為了自己才受的傷。
  這樣安慰著自己,他又將衣服一件件的收拾好,放回了原地。然後去超級市場買來食材,煲了一鍋湯送到了醫院。
  雖然恨透了自己沒骨氣,被人莫名其妙的冤枉強姦又威脅,自己還犯賤的給他送飯,可是他也明白,在這世上除了愛與恨之外,還有一個詞,叫「感恩」。
  在門口彆扭了好一會,他才把病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病房裡沒有開燈,很黑,也很靜。
  床上的被子捲成一團,隱約,裡面有只大團的東西在一動一動的。
  葉定擰開燈,走過去,拍拍那團被子,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被子裡那家夥哽咽道:「護士姐姐,我現在還吃不下飯,也不想打針,拜託你讓我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獨自舔傷口,好嗎?」
  「……」
  「我哭的時候很難看,不想被人看到。拜託你,給我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嗚嗚嗚。」
  「……」
  得不到回應的喬白,有些不耐煩的掀開被子,嗚咽道:「不是讓你走嗎?你就那麼想看我比你醜的樣子嗎?死女人──嘎?定、定定?!你沒走?!」
  葉定滿臉黑線,很無語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上全是亮晶晶的淚痕。
  
  這家夥,他哭什麼哭?明明該痛哭的人是我才對好嗎!
  「我以為你肯定會離開我了……定定……」喬白呆呆的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依照他對定定的瞭解,定定知道真相後肯定會離開自己。而自己也已經做好了把他重新抓回來的準備,可是沒想到,定定居然沒走!!!
  他……他……他是被自己感動了嗎?!
  「吃飯,我走了。」葉定不想多跟他說一句話,把飯盒丟下轉身就走。喬白在背後一把拉住他,急忙說,「定定,別走。」
  「放開!」葉定一記冷眼殺過去。
  喬白立刻委屈兮兮的把爪子縮回來,可憐地看著他:「那你……別走。」
  「希望你這次沒有腦補過多。我只是看你為我受了傷,才可憐你,給你送飯。」葉定解釋給他聽,也解釋給自己聽,像是肯定一番,他又補充了一句,「等你傷好了,我立刻就走。到時候,就算你拿那些照片威脅我,我也不會怕的。」
炸毛的定定

  第三十七章:
  喬白的傷康復的很慢,醫生說後背那一道砍得很深,傷到了脊椎,必須好好療養,不然下半輩子可能會落下後遺症。
  拋卻二人之間的過節,葉定對此還是抱著感恩和歉意的態度的。如果那晚沒有他,自己可能早就被殺人犯給先姦後殺了。
  想到那個犯人,他的心裡就不太舒服,好像吞了塊腐肉般噁心。
  為了能夠專心照顧喬白,葉定特意向醫院請了長假。
  不過,對方的態度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說,依那家夥的性格,肯定會就此吃定他,指派他做著做那,而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沒想到的是,喬白居然一件事都不肯讓他做,每天只讓他呆在自己身邊,哪裡都不要去。所有的事都交給了護工處理。就連倒杯水都不讓他親自動手,如果他動手了,就立刻大驚小怪的喝止他停止。等到身體能下床走動時,甚至還反過來照顧起了葉定。
  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葉定迷惑,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變得如此小心翼翼,搞的自己才是病人一樣。
  他不習慣這樣,於是便把話挑明了說:「如果你不願意我照顧,那我明天就回醫院上班。省的浪費時間。」
  喬白大驚失色,忙說:「怎麼可能?定定你照顧我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不願意?」
  「那你這些天是什麼意思?」連杯水都不讓他倒,當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九級殘障嗎?
  「那是因為……因為……」喬白少有的打起馬虎眼來,眼睛不敢看他,小聲咕噥著,「那是因為是不捨得你累啊。」
  「是嗎?」葉定平靜地看著他,「那謝謝了。我不需要。」說完,轉身就要走人,被喬白一把拉住袖子。
  葉定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喬白的臉漲的通紅,過許久,才咬咬牙,似是下了什麼很心痛的決心一般,說:「我聽你的就是。你別走……」
  話雖這麼說,可喬白除了讓他幫忙做一些很輕很小的事之外,其他的事還是碰都不讓碰。把葉定氣急了,他就態度強硬的說:「你再固執下去,我就把你綁在床上操個幾萬遍。」
  
  「……」葉定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沒骨氣的留下來照顧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不僅如此,喬白最近還變得特別斯文,幾乎不怎麼碰他了。就算碰,也只是偶爾用手摸摸揉揉,但也只發展到這一步就沒再更多的動作了。
  這家夥難道受了一次傷就徹底轉性了?換成從前,兩三天不做愛他就餓的像頭狼似地,這次居然可以這麼久都不碰他!
  當然,葉定不肯承認自己在內心其實還是有幾分期盼的,期盼對方能更進一步。他的身體最近不知道怎地,突然變得異常敏感,每次被喬白隨便摸幾把就受不住,渴望難耐。夜裡也經常做各種春夢,夢見自己被對方壓在身下粗暴的侵犯著,那兩根粗大狠狠的貫穿著自己的小穴,把他插的一次又一次抵達高潮。
  難道他的身體已經徹底被對方調教成蕩貨了嗎?
  葉定羞恥難擋,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只能每次都拚命忍著。不讓對方瞧出自己的異樣。
  慾求不滿,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脾氣變壞。
  葉定的脾氣漸漸變得異常暴躁,動不動就發火,一點小事也能氣的炸毛。每次發火,幾乎都能把病房砸翻天。但是喬白卻沒有一點怪他的意思,反而每次都寬容的將他抱在懷裡,溫柔的哄著他,就算自己沒錯,也誠懇地跟他一遍遍道歉,熄滅他的怒火。
  雖然事後葉定都會懊惱自己的情緒失控,覺得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了。可是每次稍有一點不順心,還是又會炸起毛來。
  「我是不是生病了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葉定煩惱的靠在床上,憂心忡忡地問。
  喬白頭枕在他大腿上,一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肚子,柔聲說:「怎麼會呢?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好?」
  葉定不吭聲。
  最近,的確休息的不好。每個晚上,他躺在喬白的懷裡,都會春夢連連。半夜被刺激醒,也不好意思主動要求做愛。這種被情慾煎熬的焦灼,讓他越來越煩躁。
  而且,他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不僅嗜睡的狀況沒有減輕,還變得經常想吐,也愛吃一些酸的東西。
  有一次,喬白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盒鄉下產的酸角。那玩意兒從前吃過一次,再沒敢碰第二次,幾乎能把牙齒酸掉。可是最近,他卻喜歡的緊,完全不覺得酸,反而一吃它,嘔吐的狀況就會減輕。
  「是有什麼心事嗎?」喬白又問。
  葉定仍舊不吭聲。過一會,他轉移開話題,道:「明天假期就用完了,我該上班了。」
  「你確定你現在這樣能去工作?」喬白眼睛裡閃過一抹莫名的光,「情緒這麼不好,如果影響了給病人治療,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可是……」
  「我已經替你向院長請了假了,你再好好休息一陣子吧。乖。」
  「……」
  喬白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情緒不好,影響自己事小,要是因此而耽誤了病人的診治,那就壞了。不得已,他只好聽喬白的話,繼續休息一段日子。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後,喬白後背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葉定便準備離開。喬白死活拖住他哀求道說:「老爺!你別拋棄我啊!老爺!我的傷還沒全好啊,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嗚嗚嗚。而且,你別忘了,我手中還有合同在。你若走了,我手一抖,可是會把這合同內容曝光的。嗚嗚嗚……你不能逼我犯罪啊。」
  「……滾!」
  當時雖然說的很有勇氣,說什麼「就算曝光也不在乎」之類的牛逼話,但是葉定心裡其實還是很在乎的。倒不是害怕,只是丟不起這個人。再加上喬白的傷的確還沒痊癒,便忍氣吞聲留了下來。
  醫院裡總歸不方便,喬白便出了院,帶著葉定回了家。回家之前,他偷偷跑去警局,將威爾斯狠狠的揍了一頓,並警告他不准再騷擾他老婆。
  回到家後,喬白對葉定的「溫柔」更加離譜起來。
  先不提他時不時柔情脈脈地看著自己讓自己寒毛直豎,首先,在食物上,這家夥就做像瘋了一樣,一日三餐豪華到了極點。各種佳餚補品,像餵豬一樣的喂葉定,葉定不肯吃,他就軟硬皆施,各種誘哄。
  每天吃完了早飯有各種磨嘴的零食,吃完了零食就到了午飯。午飯吃完後不到半小時又開始喂各種甜點水果蛋糕。下午的時候就是各種風味的下午茶。然後過不了一小時就是晚餐,飯後點心,夜宵……
  終於有一天,葉定怒了,將一碗剛煲好的豬骨湯摔到地上,暴跳如雷:
  「我吃不下了!混蛋!你沒聽見嗎?我吃不下!你當我是豬嗎?」
  喬白可憐兮兮地搓著自己因為煲湯而不小心燙紅的手,委屈道:「我這不是為你的身體著想嘛……嗚……」
  「為我著想?你這是在為豬著想吧!」
  自從回了家後,這家夥越來越不對勁,不僅不讓他做一點家務,連書都不讓他多看了,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雖然他的胃口的確也變大了,瞌睡也變多了……可是,他是人,不是豬!
  「我哪有當你是豬!」喬白辯解,「我是看定定你最近身體不好,總是吐──」 
  話未說完,葉定心裡就又一陣翻湧,然後瘋狂的衝到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
  
  居家生活

  第三十八章:
  吃晚飯的時候,喬白突然說:「晚上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可能晚點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別亂跑,知道嗎?」
  對於他這種像照顧小孩一樣的態度,葉定早已習慣,懶得理他,胃口不佳的喝著碗裡的粥。
  最近,他的身體好了很多,不再嘔吐,精神也好了許多。關於他前陣子的嘔吐嗜酸,喬白給他的解釋是胃病引起的,只要按時吃飯好好調養就沒關係了。
  葉定是外科醫生,雖不太瞭解這些內科的病症,但是心裡卻仍舊有些疑惑。可是他的胃病的確是老毛病了,以前也有過發病時嘔吐吃不進東西的時候。只不過這次的時間持續的特別長,將近有數月。
  對於嗜酸,他倒是沒想太多,只當自己是跟兔子住一起久了,連口味都變了。
  喬白也曾在他嘔吐的嚴重時將他送進醫院診治。醫院還是那家豪華私人病院,醫生都是國內外響噹噹的名義,給葉定的診治結果也都是由胃病引起的。
  因此,他雖心有疑惑,卻沒有再想太多。
  喬白是回警局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據說,最近市裡又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死的是個局長,上個月才著手調查貪污腐敗案,這個月就死了,被人砍了十幾刀,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這世界就是這麼骯髒。
  葉定不發表任何意見,活了三十多年,社會上的種種,他也見了不少,但作為一介平民,生在這個國度,他沒有任何反抗和吶喊的資本。
  但是,有一件事他卻比較在意。
  這起案子,會不會又是那個變態兇手做的?
  喬白搖搖頭,說:「作案手法,不像是同一個人。」 他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眼神暗了暗,閃過一抹陰沈。
  時已濃冬,寒氣逼人。
  門外的世界灰濛蒙的,天與地壓得很近,似要落雪。
  「我去去就回。你在家乖乖的,哪兒都不許去,知道嗎?」喬白將厚外套穿上,再三叮囑。外面的天氣很冷,他一說話嘴裡就呼出團團霧氣,將他的臉氤氳的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葉定突地恍然,已經是冬天了嗎?原來,他已和這個人在一起半年多了嗎?
  喬白咬了咬他的唇,不滿他的走神:「聽見了沒?」
  「知道了,囉嗦。」葉定被他親的臉通紅,慌忙將他推出去,嘩一下將門摔上了。
  這囉嗦的混蛋,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不僅管的寬,最近竟然連他的出行都限制了。就連去一趟書店都要提前跟他申請,否則就不讓出門。
  這是在搞非法囚禁嗎?
  葉定氣的直打跌,卻也無可奈何。
  喬白一走,碩大的房子頓時就寂靜下來,靜的沒什麼人氣。
  葉定卻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洗好澡,躺在床上,舒服的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屋外,寒風凜凜。
  屋內,溫暖如春。
  床很軟很舒服,是喬白前陣子剛從家具店買回來的,一張圓形的大床,鋪著熱鬧喜慶的玫瑰色絲絨,躺在上面就像睡在云朵上。
  不僅換掉了先前那張方形的大床,喬白還把家裡的各種家具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海綿紗,地上也鋪了兩層厚實的羊毛毯。問他到底發什麼瘋,他只賊賊一笑,道:「我怕冷嘛!」
  冷你妹!大冬天在陽台上打飛機被老子撞見,也不嫌冷!媽的!
  說到打飛機,葉定就鬱悶了。
  為什麼那家夥寧願在大冷天的陽台上自慰,都不肯碰自己呢?已經……快兩個月沒做愛了,難道是自己……對他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想到這,葉定更加煩躁不堪。
  明明知道對方對自己只有恨,也下定決心等對方傷好之後自己就離開,可是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他竟然還和那家夥在一起。
  每次他一說要走,那家夥就軟硬皆施,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讓自己離開。葉定倒不是真的怕他,而是……而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雖然和這家夥在一起很討厭,可是真的要離開,重新恢復到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他又有些害怕。
  不想再一個人了。
  
  七歲之前,親生父母經常將他一個人鎖在家裡,好多天見不到任何人,聽不見任何聲音,那種恐懼是致命的,安靜的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長大之後,他也儘量把房子租在鬧市區,哪怕沒人,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也好過一點。
  和喬白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短,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兩個人。如果離開,就又要一個人生活了。
  冷冰冰的屋子,每天下班回來,也沒人等著自己,對自己溫柔的說一聲:你回來啦。
  沒有。
  這就是葉定不捨的原因。他放不下,所以痛恨自己。
  和喬白呆的越久,他就越放不下,也越害怕,害怕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被發現。
  譬如,淫蕩的身體。
  這具身體到底有多淫蕩,他從初中時就知道了。每個夜晚,都在幻想著男人進入自己,撫摸自己,肌膚飢渴,渴望粗暴的性愛,渴望男人的精液……而這些渴望,都因為身體的畸形被他活生生的抑制住了。直到遇到了同樣畸形的喬白。
  喬白的兩根粗大,總是給予自己莫大的滿足。每當他進入自己身體,狠狠的插干自己時,他都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不是多餘的。
  童年時,父母經常對他說:你是多餘的,葉定,真希望沒生下過你。
  這句話給他的傷害是一輩子的。
  但是在喬白這裡,他覺得自己被強烈的需要著,喬白珍惜自己,呵護自己,不能失去自己。
  這些火熱而纏綿的念頭,在葉定身上燃成一道火焰,越燒越猛。
  很久沒做愛的身體,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這些天來,他連自慰的機會都沒有。每個夜晚躺在喬白身邊入睡,感受到他強健的體魄,充滿雄性的氣息,都刺激的他快發瘋,小穴一陣陣發癢。每天早晨醒來,褲襠都是濕的,全是春夢裡流出的淫水。
  葉定咬著唇,克制著不用手去撫摸自己的衝動。
  可是,腦內連續不斷的浮出曾經和喬白纏綿的那些火辣畫面:喬白是如何征服著他,貫穿著他,他又是如何在喬白身下尖叫,如何被喬白玩到一次又一次高潮……
  每一個畫面都是限制級,刺激著身體內部升騰的情慾。
  「唔……」葉定難耐地呻吟了一聲,雙腿並緊,兩腿間泛出了些許酸酸的濕意。
  忍耐,似乎意見抵達極限了……
  這段日子,喬白對他呵護異常,連澡都要親自幫他洗。
  於是,每次洗澡時間就變成了一種折磨。每當喬白幫他擦洗時,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敏感點,都惹得他顫慄不已。如果不是他耐力好,早就忍不住浪叫了出來。
  不願輸給情慾,葉定拚命忍耐著,可是下體的小穴越來越癢,鑽心蝕骨般的折磨。
  不一會,他就忍的滿頭大汗,雙眸泛起了氤氳的霧氣。
  如果……如果再不解決一下,他肯定又會像上次那樣,不知羞恥的撲過去求歡。
  那樣沒尊嚴的事,他不要再做第二遍。
  可是,自己一個人……要怎麼才能發洩?
  葉定咬著唇,慢慢地,將手伸到了兩腿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隔著布料,慢慢揉弄起自己早就淫水亂噴的騷穴來。

  第三十九章:
  一間老房子,屋子裡的所有家具都老舊不堪,佈滿了灰塵。屋子裡站著好幾名警員,本來就狹窄不堪的屋子顯得更加擁擠。威爾斯叼著香煙,看著喬白從死者的指甲縫裡取出細微的衣服碎屑。
  「回頭分析一下這件衣服的出廠,牌子,上市時間合作店面。」
  「不用查了。是雨衣。」喬白低聲說,將碎屑遞到了威爾斯面前,「這是件雨衣。」
  威爾斯看著他。
  「上次我和他打鬥時,摸過他的衣服,很普通的一件雨衣,滿大街都有賣的。所以,查也沒用。」
  威爾斯皺了皺眉頭:「難道他就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沒有。」
  從第一起案件發生開始,兇手就從來沒有留下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是自入行後,二人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棘手案件。
  上頭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而他們,卻一點進展都沒有,面對犯人的一次次挑釁,只能束手無策。
  「幹!」威爾斯氣急敗壞地將煙頭踩滅,臉色陰沈的可怕,「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作案?」  
  喬白眉頭微蹙,沒有回答,而是盯著屍體仔細瞧,忽地,他的眼神一暗,急速衝到屍體邊,拿起手術刀就將屍體肚子上的黑洞挖開。
  「你幹什麼!」威爾斯臉色大變,忙去阻止他,「這裡不是解剖室,不能破壞現場!」
  喬白不理會他,戴著手套的手順著刀劃開的洞,探入了屍體血水亂湧的肚子裡,在裡面摸索著。動作間,血水與軟肉發出噗滋噗滋的水聲,狹小的屋子裡,血腥味更加濃烈,有好幾個小警官受不住,跑到外面去吐了。一邊吐一邊想,這位喬法醫果然不能隨便惹,誰知道哪天他會不會就這麼把手伸到自己肚子裡來……嘔……
  過一會,喬白停下了動作,表情放鬆下來,笑了笑:「找到了。」
  威爾斯壓抑住嘔吐的衝動,不舒服地問:「找到什麼了?」
  「瞧。」喬白將手從屍體肚子裡抽出來,血糊糊的手上,抓著一隻被血水染紅的信封,信封上塗抹了蠟,所以信的內容沒有糊掉。「剛才檢查時我就覺得奇怪,死者腹部上的洞太大了,根本就像故意挖出來然後填放東西的洞。」他一邊說,一邊在威爾斯嫌棄的目光裡拆開信封,「這會是犯人留給我們的呢?還是死者留給我們的信息?」
  信封拆開,抖了抖蠟上的血水,他將信紙鋪在地上,打開一看。
  這一看,許久,許久,都沒有動靜。
  威爾斯覺得不對勁,忙湊過去瞧,一看,吃了一驚。
  那封信,竟然是葉定的畫像。
  畫像旁邊,寫了一行小字:撒旦的完美祭品。
  威爾斯眼中滿是驚愕:「怎麼會……」
  喬白面無表情道:「那家夥在向我挑釁。」
  「什麼?」
  「他在告訴我,下一個要死的,是葉定。」
  喬白把信揉成一團,十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雖然臉上很平靜,手心卻已經開始出汗。之前,他猜的果然沒有錯,定定被兇手選中了。自從那晚,他看見兇手盯著定定的眼神起,他就知道了,定定被選中了──獵物。
  那種眼神,他絕不陌生。
  妹妹死之前,他見過。
  所以這些日子,他把葉定關在家裡,哪裡都不讓去,只是沒想到,還是避不開這場災禍。  
  威爾斯盯著喬白看了幾秒鍾,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會讓他有事。」
  喬白忽地笑了,「有事?你不會?」
  威爾斯的心猛地揪緊:「阿兔,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當年沒保護好她。」
  喬白沒吭聲,面上漸漸浮現出一股戾氣。這種戾氣,威爾斯只看過一次,當年喬白家收養的小女孩被殺死時,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站在人群之外,陰冷地盯著屍體,那種眼神,威爾斯忘不了。
  喬白眯起眼睛,忽然,他開口道:「威爾斯,我愛葉定。」
  威爾斯怔了怔,然後苦笑:「我知道。」從一開始老子就知道你心裡有人,所以,所以老子早就不抱有妄想了。
  「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所以,我會好好保住我的命。」
  威爾斯心頭一凜,他知道每當喬白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話時,就代表他要干些危險的事了。這家夥,做事向來不要命,他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威爾斯警官的聲音頓時變得很嚴厲:「不行!老兔子,你最好老實地做你的法醫,別他嗎幹些蠢事。」
  「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喬白用打火機將信燒了,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忽然轉身,對威爾斯說,「你這個老男人,在我老婆面前,最好閉緊嘴巴。」
  「……」威爾斯看著他走遠,聳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煩躁的點了一根煙。
  從案發地點到家,路程很遠,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而這次,喬白卻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趕回了家。
  他很怕一個人在家的葉定出事,心裡充滿恐懼地往家趕,瘋狂的飆著車,闖了無數次紅燈。當回到家,看到床上的定定還躺在那兒時,他突然覺得很想哭。
  定定沒事,定定還在。
  喬白不曾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竟已如此之深。
  他的嘴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脫掉外套,剛想進去喊他時,突然聽見一聲軟軟的呻吟。
  「唔啊……」
  那呻吟如此綿軟,妖媚,飽含情慾,只此一聲,便酥透了骨子。
  而喬白,對這聲音是如何發出來的,也絕不陌生。他怔了一下,朝床那邊看去,看見床上的定定捲縮在被子裡,臉色嫣紅,嘴裡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而被子下面,則是一動一動的……
  難道……難道……
  難道定定在自慰?
  喬白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眼角綻開桃花,舔了舔唇,輕手輕腳地朝臥室走去。
  葉定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了,還沈浸在情慾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他害羞地將手伸到兩腿間的蜜穴裡,隔著布料笨拙地揉弄著,小穴裡分泌出的淫水將褲子都浸濕透了,絲質的睡褲,緊緊貼在私處,描繪出那朵神秘花朵的形狀。
  可是,只是這樣揉弄怎麼夠呢?
  吃過大肉棒的騷穴,空虛到發痛的地步,揉弄陰唇的動作只能算作隔靴搔癢,完全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是,鮮少自慰的他,又不知道該怎麼玩才好。平時都是喬白伺候著自己的,手指隨便撩撥一下,就能給自己快感。可是,真到自己動起來時,卻完全不知道怎麼操作。
  「唔啊……好……好難受……」他焦躁不堪的在床上扭動,鬆垮的睡衣凌亂不堪地掛在身上,露出大半個背脊。
  背脊線條流暢美好,象牙色的肌膚,佈滿細碎晶瑩的汗珠。
  「好難受……唔……喬白……喬白……」他無助的呻吟著,腦海裡拚命回憶著喬白從前的動作。喬白以前是怎麼做的?好像是先把手指插進自己那裡的……然後……然後再抽動……
  雖然知道這樣做很羞恥,可是被情慾折磨的喪失理智的男人,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掙紮著爬起來,趴跪在床上,高高翹起挺翹的肉臀。
  喬白知道,定定的臀部有多性感,小巧挺翹,手感柔軟結實,每次插進他的屁股時,都爽的一塌糊塗,那兩個小穴,騷的一塌糊塗,每次都夾的他的大肉棒又熱又緊,一進去就想射!
  他躲在角落裡,盯著定定騷亂的行為,小腹處一陣狂浪,下身撐起了兩個小帳篷。
  「啊啊……想要……唔……喬白……插我……」葉定騷亂的叫著,身體像條媚蛇扭動,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穿著白大褂冰冷禁慾的醫生。隨著情慾的灼燒,他把睡褲脫下,翹起了粉嫩的臀部,然後稍稍分開發顫的雙腿,暴露出那粉嫩的,比一般女人都要小的蜜穴。
  蜜穴粉嫩,仍舊是處子的顏色,上面沾著濕濕嗒嗒的透明液體。
  修長的手指從胯下伸過來,放在了綿軟豐潤的貝肉上,輕輕揉弄了幾下,便摸索到穴口處。
  粉嫩的穴口被淫水打的濕滑不堪,手指很容易的就進入了。
  兩根手指一起進入,頓時將緊致的甬道插得滿滿的。一陣電流從尾椎處升起,葉定仰起頭,前面的性器抖了幾下,就噴了出來。
  沒想到,連動都沒動,居然就射了。
  喬白看的目瞪口呆。
  他的寶貝,難道……難道就飢渴成這樣了?居然只用手指插進去,連動都沒動就射了?
  難道自己這陣子真的讓他餓了嗎!!!!
  葉定嗚嗚的呻吟著,有種想哭的感覺。雖然房間裡沒人,可是這麼快就射了,他仍覺得羞恥不已。沒想到自己已經飢渴成這種地步了,只是把手指插進去他就激動成這樣子。
  雖然射了一次,可是情況完全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空虛焦灼。手指被火熱潮濕的肉壁包裹著,那種感覺讓他心神劇烈蕩漾,內部癢的難受,於是,出自本能,他動了起來。手指快速的在穴內抽插著,玩弄著穴徑處每一處敏感,淫水順著手指淅瀝瀝的往下滴,在床單上匯聚成一小灘水汪。
  花腔劇烈的蠕動,緊緊窟住干的他快要爽死的手指,臀部本能的抬高,扭動,淫媚的像只天生的淫獸。
  「啊啊……好深……深死了……唔……」浪穴被幹的淫水亂噴,平日裡禁慾的男人,此刻已完全喪失了理智,滿腦子只有怎樣才能讓自己更舒服的念頭,讓兩個小騷穴都得到滿足……不再空虛。
  「唔……啊……」
  又一根手指插入,三根手指並起,在前面的蜜穴裡橫衝直撞,干的小穴都麻了。腰脊酥軟,快要無力支撐。媚肉被幹的朝兩邊翻開,將裡面的動作暴露的清清楚楚。陰蒂充血腫脹,硬的像顆小石子,引誘著人來吸它,狠狠的玩弄它。
  不夠。還是不夠!
  葉定昏昏沈沈地想,還是不夠!!小穴的瘙癢已經是手指無法滿足的了,他需要更大更粗的東西來填滿自己,狠狠的干自己的騷心。而且,隨著前面的抽插,後面的浪洞也開始發騷起來,後穴壁上似有千萬隻小螞蟻在咬他,癢的他想哭。
  他想起喬白的肉棒,那兩根又粗又大的棒子,上面佈滿了青筋,滾燙的像是能把他融化。每次插進來時,總把他填的滿滿的,幾乎要裂開的地步。動起來時,穴壁被莖身狠狠摩擦著,穴心一次次被龜頭頂到,碾磨……干的自己一次次高潮……
  思及至此,葉定的情緒終於崩潰了,怨恨的捶著枕頭哭罵:「啊啊啊啊……混蛋!混蛋!為什麼不碰我!為什麼!嗚……啊……好難受……我好難受……混蛋……你回來啊……」
  「原來老婆這麼想我啊。」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葉定當即僵硬住,咯吱咯吱把頭轉過去,看見那人的臉之後,嘩一下,整個人頓時雪碧透心涼。
  只見喬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床邊,舔著幹澀的唇,眸底燃起慾望之火。  
  完了!
  丟人的樣子,又被發現了。
  這一刻,葉定只想在床上刨個洞鑽進去,永遠永遠都不出來。
  他的臉漲的通紅,根本就沒想過喬白居然回來了,身體還趴跪在床上,維持著手指插穴的姿勢。只不過,姿態已僵硬,接近石化。
  等到反應過來時,喬白已經靠了過來,像頭飢渴的野獸,死死地盯著他還插在小穴裡的手指。
  「你……」葉定瞪著水霧迷濛的大眼睛,惱羞成怒地大吼:「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自慰嗎!」
  喬白情色地舔著唇,聲音暗啞:「沒見過……這麼浪的自慰。」
  「你……你滾!」葉定氣的渾身發顫,迅速把手指抽出來,不想讓他再看下去。
  手指一抽出,啵的一下,穴徑裡大量的淫水便湧了出來,滴滴答答濕透了床單。
  看到這場景,葉定的臉漲的更紅,連脖頸都通紅通紅,下意識地就鑽進被子裡,狠狠地矇住自己的臉,掩耳盜鈴。
  喬白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心裡卻泛起柔柔情意,不費力的就掀開了被子,避開他的肚子壓了上去,然後貼上他的唇,給了他一個煽情而火辣的熱吻。
  這個吻,持續了足足有三分鍾。等到雙唇離開時,葉定已經接近窒息。
  看著老婆傻傻的樣子,兔子笑道:「傻老婆,這麼害羞幹嘛?我又不是沒看過。」
  「……」
  「這陣子對不起,我都忘了喂飽你了。」
  「滾!不要臉!」
  「對不起,以後絕對不讓你一個人在家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永遠陪著你。所以……」喬白突然溫柔起來,溫熱的手輕輕撫到他的臉上,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水,溫柔的態度像對待世
  間最珍貴的寶物,「所以,以後不要再哭了,好嗎?」
  「胡、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哭!」葉定被他這突如其至的溫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亂的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心跳噗通噗通劇烈跳動起來。身體也因為對方的碰觸而變得更加灼熱。
  知道他害羞,喬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道:「好好,我老婆最堅強了,怎麼可能會哭呢。」
  「……」葉定狠狠地瞪他一眼。
  這一眼,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更像欲拒還迎,帶著風情,眼尾上挑,瞬間,就將喬白的慾望刺激起來。
  這陣子,喬白也並不比葉定好受,因為那個原因,他根本不敢碰媳婦一下。每個夜晚,自家媳婦洗的香香的躺在身邊,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靠回味以前的SEX畫面來解饞。實在忍不住了,就拿著媳婦兒的照片去陽台上打飛機。簡直要憋成忍者神龜了。
  原本以為定定也不想做的,沒想到他居然也如此沈不住氣,如此的渴望著自己。
  喬白很開心,被定定需要的感覺極度美妙,讓他亢奮異常。看著定定如此衣衫不整煽情凌亂地躺在自己身下,眼角含春,無與倫比的性感,他怎麼能忍得住?
  就算他能忍得住,他的兩個兄弟也忍不住了。
  雖然現在還不能真槍實彈的做,但是,解解饞也是好的啊!
  「老婆,你今晚真好看。」他開始發揮「兔子媚功」,附在葉定耳邊輕聲說,「我想……要你。」
  他的聲音與外表成反比,低沈而性感。非常man,飄蕩在葉定耳邊,有一種莫名的誘惑力。
  葉定只覺得渾身一酥,光聽他的聲音就快要不行了,小穴裡又湧出陣陣濕意,嘴上卻仍舊倔強著:「胡、胡說什麼!」
  「哪有胡說?你摸摸看,我都……硬的不行了。」喬白捉住他的手,摁在了自己兩腿之間。
  胯間那兩根,早就膨脹了起來,就算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出它們的火熱,巨大,燙的葉定渾身發抖,潛意識裡告訴自己,甩開,甩開!可是,手卻像被膠水黏住一樣,動都不能動。
  非常滿意他的反應,喬白的嘴角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按著他的手說:「喜歡嗎?」
  「誰、誰喜歡啊!」葉定臉滾燙滾燙,強忍著慾火將手抽出來,翻過身說,「我要睡覺了,別騷擾我。臭流氓。」
  「不騷擾你,你能睡得著?」喬白厚顏無恥又將他翻過來,掀開他的睡衣,捏住他胸前的早已硬起來的小乳頭,技巧性地撩撥著,「連奶頭都這麼硬了,你確定真的能睡著?」
  剛才自慰時乳頭就已經癢的不行了,渴望被人吸咬,無奈自己不會弄,只能忍著,現在敏感脆弱的地方被這樣玩弄,葉定怎麼可能還受得了,當即就輕輕地呻吟出來,「嗯……啊……」
  「舒服嗎?」咬著葉定的耳垂,喬白輕聲問。
  「呃……啊……不……唔……舒服……」葉定艱難地抗拒著胸前的快感,左邊的乳頭被指甲輕輕搔刮著,又癢又麻。雙腿間的渴望又升起了……「啊……別……別那樣……」
  「不要這樣?那要我怎樣?想我舔舔它們嗎?」喬白繼續發揮著他「惡魔兔」的本性,強忍著喉嚨的飢渴,不去碰觸自己最想碰的地方,將身體壓低,用嘴唇輕輕地碰了幾下那兩顆粉嫩的小可愛,問,「要我舔它們嗎?說出來。」
  葉定咬著唇,苦苦壓抑著呻吟,身體在這樣的玩弄下,早就軟成了一灘水,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發出微弱的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唔……」
  哎。
  沒得到答案的惡魔兔很可惜的嘆了口氣:定定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壞,倔的像頭驢,明明很想要卻總是裝著不在乎。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逗起來才更有趣吧?
  胯下兩根小兄弟已經很不耐煩的在叫囂了,美色當前,任喬白的耐性再好,也忍不住了,只好服輸一次,不再為難定定,俯下身,將右邊的那顆小珍珠含在了嘴裡。一隻手順勢滑到他的小腹之下,握緊了他再次雄起的陰莖,上下套弄。
  上下都被挑逗,葉定很快就受不了了,扭動著身體不斷發出煽情的呻吟:「不要……唔……別……啊……好舒服……唔……」
  「很想要吧?你看,你這裡都濕成這樣了……」手順著陰莖往下滑,滑過睾丸,停留在兩腿間那最誘人的花朵上,撫摸揉摁,技巧性地捻玩著肉穴中間的小陰蒂,力氣時輕時重。每次力氣加重時,都能欣賞到葉定劇烈顫抖的誘人模樣。
  騷穴裡的淫水越流越多,流滿了整個掌心。喬白索性將他整朵蜜花都蓋在手心裡,粗暴卻不失溫柔地揉弄著。穴內的淫水無處可去,全部匯聚到他的掌心,隨著撫摸的動作,發出滋滋的水聲,情色之極。
  在這樣的前戲下,情慾就如同風暴一樣,瘋狂地席捲著葉定的全身,帶走他全部理智,只留下官能。
  他尖叫著,下身隨著對方的動作搖擺,迎合著對方,渴望得到更粗暴的安慰。
  騷穴裡奇癢難耐,已經到了必須被貫穿的地步了。失去了理智的他,也顧不上羞恥和自尊,主動抬高雙腿,纏上了對方的腰,眯著細長的眼睛,軟軟地哀求:「進、進來……唔……我受不了了……進來……幹我!幹我!」
  其實喬白也受不了了,同樣好幾個月沒做愛,他的性器也在叫囂著貫穿眼前的美穴,讓浪穴裡的騷水澆滅自己的慾火。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不能做,必須忍著,否則……
  「乖,別急,老公幫你舔舔。」他喘著粗氣,迅速剝掉自己的衣褲,然後躺在了床上,將葉定抱起,讓他反過來跪在自己身上,臀部對著自己。
  這種姿勢,就是傳說中的「69式」,二人從交往以來,還是第一次嘗試。以前喬白也有提過玩這種姿勢,但是葉定死都不肯為他口交,怕把他逼急了,只好作罷。
  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要想兩個人同時都爽,只有用這個辦法了。
  69姿勢,讓喬白的兩根大肉棒剛好對準了自己的嘴巴。葉定反趴在他身上,驚呆了。
  太……太大了!
  經過幾個月性愛的洗禮,喬白的肉棒已由粉紅變成了深紅色,怒張的龜頭像雞蛋一樣大,鈴口處滲出情動的愛液,充滿了強烈的雄性氣息。莖身上佈滿了青筋,滾燙粗大,就算葉定是成年人,一隻手也很難握過來。
  兩根肉棒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雄糾糾氣昂昂,氣勢龐大。
  葉定看呆了。
  這不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的性器,可是每次看見,都會被震驚到想退縮的地步。
  然而,箭在弦上,惡魔兔怎會允許他不發?
  「舔它們,乖。」喬白在身後溫柔地說,兩隻手握住他的性感的肉臀,又揉又搓的,感嘆著手感的美好。
  葉定下意識地搖著頭,「不……我吞不下的……太大了……我不行的。」
  「你行的。你看看它們,它們都好可憐,想要你的小嘴好好安慰一下。而你,也想舔它們,把它們含在嘴裡吮吸。不是嗎?」喬白喘息著引誘他,可葉定還是迷茫地搖著頭,喃喃,「不行的
  ……太大了……我吞不下……」
  「你可以的。乖,不要怕,嘴巴張開含住它們,然後像舔冰激凌那樣舔就行了。」
  「……」
  等了好久,都不見對方有動作。就在喬白以為自己等不到時,肉棒的頭部卻突然一熱,被一張濕潤的嘴含了進去。
  「啊……」他忍不住地眯起眼,舒服地嘆了口氣。
  葉定握住一根大肉棒,嘴裡含著另一根肉棒的龜頭,怯生生地伸出小舌,在上面舔弄著。這是他第一次為男人口交,所以動作非常笨拙,時不時會把牙齒磕在上面。但是這一切絲毫不影響這場性愛的氣氛,反而讓喬白更感興奮。
  等到口中的津液把龜頭全部弄濕後,他就開始嘗試著吞的更多。
  喉嚨飢渴,第一次如此渴望吃男人的肉棒,渴望男人的精液射在自己喉嚨裡……嗅著這樣強烈的男性氣息,身體裡淫水就開了閘的洪水,流的愈發洶湧澎湃……
  喬白……喬白的肉棒好大……好喜歡……
  陰莖被老婆濕潤的小嘴包裹著,又濕又熱,龜頭時不時被小舌頭靈巧地舔一舔,喬白舒服極了,幾個月沒做愛的身體,差點就這麼射了起來。
  「再含深一點,寶貝兒。」他一巴掌拍在眼前性感的翹臀上,粗聲說。
  「唔啊……嗯……」葉定搖了搖屁股,臣服地將肉棒含的更深,粉嫩的舌尖靈活地在兩根柱身上交換著舔來舔去,忙的一頭是是汗。
  喬白憐惜他,知道把整根都吞下去會不舒服,便不為難他。
  前面被老婆伺候的這麼舒服,自己也要好好回報老婆才行。
  「老婆真乖,老公這就來安慰你。「用手掰開他兩瓣粉嫩的臀瓣,將他下體那誘人的水穴露了出來。
  那裡,如同預料中的一樣,濕的一塌糊塗。媚紅的兩片唇肉早在前戲中就被揉成了豔紅色,敏感不已,被喬白的手一碰,葉定就酥軟地不行,臀部朝後靠去,渴望得到更刺激的愛撫。
  「唔唔……」嘴巴被肉棒充滿,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動作來表達他的渴望。
  喬白沒馬上急著舔穴,而是用手先輕輕撩撥了一下那兩片濕淋淋的花瓣。水穴柔軟多汁,從穴口分泌出的淫水將他的小屁股都染得濕淋淋的。
  「真濕。老婆,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甜心了。」喬白將手收回來,舔吮著手指上沾染的淫液,讚賞地說。
  老婆的水真甜……
  葉定的身體早已被情慾逼到了絕境,等了好久只等到了幾下撩撥,早就受不住了,他好想要更多……更多……身體空虛到了發痛的地步。
  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將喬白的肉棒從嘴裡吐出來,轉過頭對他軟軟地哀求:「別……別玩了……快點插我……求你……唔……求你……」
  「不行哦,不能插。我只能舔舔。」喬白很為難地說。
  「舔……?」葉定反應不過來。
  「是啊,用我的舌頭,舔你的小騷穴,把你的小騷豆和你的騷心全部舔遍……」說著,便伸出手按在了葉定花穴裡的小騷豆。
  葉定頓時被激的一顫:「啊……」
  「要不要我舔你的小浪穴?嗯,寶貝兒。」手指在騷豆上揉摁著,惡魔兔在最後關頭還不忘記逗弄他的傻老婆。
  葉定被搞的頭髮昏,根本沒辦法思考,收縮著飢渴的騷動,只能不停地淫叫:「要……我要老公舔我的小浪穴……舔我……把我舔到高潮……唔……快舔……啊啊……哼哈……陰蒂也好騷……要老公舔舔……唔……快點……」
  這一句句淫詞浪語,讓喬白呼吸一窒,下一秒,腰部弓起,將肉棒重新插進他的嘴裡,然後狠狠地罵了一句「浪貨」後,便拖住他的臀部,將舌頭伸進了他汁水橫溢的浪穴中。
  舌頭在濕淋淋的花瓣上掃過,再以舌尖分開兩片唇肉,然後對準那顆充血的小陰蒂不停的戳刺。雙手不停地揉搓著他的臀部,後面的騷洞也沒放過,手指時不時地戳刺著柔軟地穴口,刺激著那裡的浪水瘋狂往外湧。
  「啊啊……唔……」嘴巴被肉棒塞著,根本叫不出來,葉定激動的渾身發抖。前面的小騷穴被舔的好舒服,後面的菊穴也被戳的好爽,「嗚啊……嗯……」他激動地搖著屁股,收縮小穴,想將喬白的舌頭引得更深。同時,嘴巴也更加賣力地吸著喬白的大肉棒。
  喬白在陰唇上舔了一會兒後,便將舌頭滑到了穴口處。穴口處佈滿淫水,濕濕滑滑的,全是老婆的味道,刺激的他愈發激動,舌頭在穴口處淺淺地舔了幾下後,便猛地往前一送,將舌尖戳了進去──
  「唔唔唔唔唔──」
  騷穴被舌頭刺進了,這種快感和自己用手指玩完全不同,快感迅猛,刺激地葉定淫叫連連。喬白沒給他任何緩衝的機會,舌頭一進入就開始狂風暴雨般的肆虐,用微微粗糙的舌苔摩擦著他細嫩的肉壁,掃蕩著他每一處的敏感。模仿著性交的動作,在水穴裡抽抽插插。每往更深處探入一分,葉定就激動的更加厲害。陰道里分泌出的淫水多的都來不及吞下,只好順著穴口溢了出來,滴到了他的臉上……
  「唔唔……唔……」
  葉定舒服到了極致,控制不住地嗚嚥著。下體隨著喬白的進攻而前後搖擺。
  好舒服……好舒服……騷穴裡的每一處都被舔到了……舒服的他想尖叫。
  因為姿勢的緣故,他看不見對方是如何舔自己的穴的,但是這樣看不見反而讓官能更加敏銳。 他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對方是怎麼舔自己騷穴的畫面……怎麼戳刺著自己的騷心……怎麼吞下自己的淫水……
  那在體內抽插的舌頭,就像一條靈蛇,遊走在自己的嫩穴裡。探索著他每一處的敏感,撐開了他的肉瓣,進攻到了他的最深處。
  二人都被這激烈的情慾弄的目眩神迷,更加賣力的伺候著對方。
  很快,葉定便受不住了,嘴巴被肉棒堵的說不出話來,嗚咽的不停,想要對方快停下來。可是對方不僅沒停下,反而將舌頭退出來,用嘴唇含住他整個花穴,然後狠狠地一吸──
  「啊啊啊啊啊──」葉定頓時覺得有一道電流在水穴裡劃過,爾後,肉壁急劇收縮,一道清澈的熱流從浪穴深處噴湧而出,伴隨著前方性器的射精,如數瀉在了喬白口中。
  於此同時,喬白也低吼了一聲,陰莖在葉定口中抖動了幾記,一股滾燙的精液全部噴灑在了對方喉嚨深處……

 

啟申

  第四十章:
  兩個月的休息時間,沒有任何事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對於一個工作狂來說,那比死還難熬。
  所以,葉定決定回到醫院上班,並且做好了如果誰阻擋他,他就把誰砍了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當他把這個想法說出來時,喬白竟出乎意料的爽快地答應了。  「想去就去吧,這是你的工作,我總不能攔著你。」喬美人很男子漢地揮揮手,應允。
  這麼好的態度,叫吃過兔子無數次虧的葉定不得不報以懷疑的態度。
  喬白往他嘴裡喂了勺木瓜,笑眯眯道:「正好,最近警局閒的很,我也回醫院繼續當護士。」
  「……」
  「所以咱倆還是天天在一起啊。不過呢,」喬白突然斂起笑容,嚴肅道,「你不能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明白嗎?」
  「為什麼?」
  「我不放心你。也不放心……」目光從他的臉轉到了他仍平坦的小腹上,柔成了一汪海水:也不放心我們的寶寶。
  葉定哪會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正發生著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只當兔子突然良心大發放過了自己。於是,高高興興收拾好東西回醫院上班了。
  久違的醫院,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充滿了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卻讓葉定十分的懷念。因為性格的原因,他的人緣一直不太好,所以消失兩個多月再回來,也沒多少人來問候。倒是老院長親自過來了,問了一些他身體的緣故。
  直到這時,葉定才知道喬白請假的藉口,竟是他生病了,還是痔瘡手術=_=。如果不是老院長在,他估計當場就把辦公室掀翻。
  「不過,看樣子你弟弟把你照顧的不錯啊,兩個月沒見,都胖了。」老院長笑呵呵道,臉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朵大菊花。
  「……弟弟?」葉定驚愕,「什麼弟弟?」
  「就是小喬啊。他不是你認得乾弟弟麼?」老院長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壞壞地笑了笑,捅捅他的胳膊,小聲道,「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弟弟哥哥,嘖……」
  葉定深吸一口氣,儘量溫和道:「……院長,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他不是我什麼……」話未說完,便被老院長一陣風騷的笑聲打斷。
  「矮油,這哥哥弟弟什麼的……矮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拍拍他的肩膀,老院長又一副「白帝城託孤」的凝重表情,「葉醫生,小喬是個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他啊。如果欺負他了,我可不放過你。」
  「……」
  門嘩一下打開,老院長扭著屁股很高興的消失了。
  可以把這個世界所有的娘炮都消滅嗎?不管大娘炮小娘炮老娘炮,可以都消滅嗎?
  葉定捫心問自己,答案很殘酷:不能。
  醫院最近很平靜,沒再發生命案,但是病人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老院長說,這裡發生過命案,病人們都不願來這裡看病了。正好政府也準備將這一帶拆遷重造,所以他們決定在年底將醫院挪到分院去。
  葉定無所謂,反正在哪兒工作都一樣。只是最近病人太少,讓他覺得在醫院和在家沒什麼兩樣,都一樣閒的發慌。喬白怕他無聊,便總趁著沒事時跑到他的辦公室,說笑話逗他開心,或者,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偶爾,葉定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和喬白真的是一對夫妻,溫馨,甜蜜,沒有爭吵,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喬白對他好,他也對喬白好,兩個人就這樣牽著手慢慢走下去。
  但是他也清楚的很,兩人之間,不過是報復與被報復的關係,肉體與肉體的關係。
  那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不肯走?
  葉定仍舊按照老習慣,將所有的過錯全部加在了喬白身上──因為喬白不讓自己走,自己沒辦法。
  午後,穿著白大褂的葉定靠在寬大的靠椅上,捧著一本厚厚的《現代中醫腫瘤學》在看。下午的陽光靜靜傾灑進來,被白色的地板反射,轉成暖暖的溫度。
  門被去輕輕敲響,許久未見的趙啟申走了進來,將一杯牛奶放到他桌上。
  「小喬有事,讓我把牛奶帶給你。」
  「嗯,謝謝。」葉定將書合上,起身來到桌前,端起了那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趙啟申道:「小喬對你還真不錯。」
  「是、是嗎?我怎麼不覺得。」葉定幹咳幾聲,避開這尷尬的話題,「我請假的這些日子,試驗進行的如何?」
  「出了一些小問題,不過不大,我還能搞定。」趙啟申笑笑,坐了下來,仍是一派儒雅的姿態,「你身體如何了?請兩個月的假,可不是小病吧?」
  葉定擺擺手:「沒事,小病而已。」
  「沒事就好。」頓了頓,趙啟申又擔憂地說,「聽說你在請假之前遇到了兇手襲擊。我本來想打電話問你的,但是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又搬了家……」
  葉定一言不發。過很久,才說:「啟申,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兇手就在我們醫院……」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趙啟申有些吃驚。
  葉定搖搖頭:「不知道,只是感覺。感覺他離我很近……」
  近的就像從未消失過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背後看著自己,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有喬白在時還好,一個人時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
  趙啟申舔了舔唇,凝視著他的眼睛:「那你覺得會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而已……」葉定苦笑,感覺是最靠的住也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趙啟申靜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可能是被嚇到了,別想太多。就算兇手真的在醫院,警察也會捉到他的,放心。」
  葉定點點頭,捧著喬白為自己熱的牛奶,慢慢喝下。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十二月底的時候,醫院裡突然來了個葉定意想不到的人。

情敵

  第四十一章:
  那天正在半夢中,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醫院裡打來的,有一位車禍病人急需搶救。
  當醫生就是這點不好,哪怕是三更半夜,只要有病人,也得立刻趕過去救治。
  葉定急匆匆下床,準備穿衣服。一隻手在背後伸過來,環住他的腰。
  喬白不滿的咕噥:「這麼晚了,還要去醫院?」
  葉定推開他的手,把衣服往身上套,說:「醫院裡有病人需要搶救。」
  「除了你就沒別的醫生了嗎?這麼晚,天又這麼冷,把你凍壞怎麼辦?」
  「……」
  葉定哭笑不得。時間緊促,沒有功夫再與他廢話,套上衣服便直奔出門。喬白忙在後面喊道:「等等,我送你去。」說完,迅速爬起來套上大衣,摟著他便出門了。
  當初回醫院上班時,喬白就說過,上下班必須由他親自接送,而他也的確做到了。不論有多晚,多麻煩,風裡來雨裡去,從未中止。這份貼心,葉定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心中仍有心結,無法釋懷,只能做到無視。
  老婆在手術室工作,小喬老公就聽話地坐在手術室門口守著,捧一本美容雜誌研究最新出的小鹿圖美甲。
  他的身邊坐著一個男人。
  中年男人。
  很有錢很英俊的中年男人。眉目風流,舉止斯文有禮,除了剛才從外面衝進來問他爸情況怎麼樣時有點激動外,其他時間都是一派溫潤君子樣。
  在這世上,喬白最討厭的一種男人就是君子型的。因為定定曾經表示過,他最喜歡的對象類型就是君子類型。
  怪不得他以前被那麼容易就被自己偽裝的斯文學生迷惑了。
  對於定定這個喜好,喬白表示十分不屑。男人不壞,男人不愛。像他這種邪魅一笑迷倒眾生的迷一樣的男紙,才是搶手貨。那種所謂的君子,全特麼是偽君子!
  所以,他相當討厭身邊這男人,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免費送了對方好幾個白眼。
  男人似乎很疲倦的樣子,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沒有察覺到身邊一個長的很娘兒們的男人對自己做出的小動作。
  但是,在喬白送出第七個白眼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二人目光相聚。
  喬白的眼睛正保持著往上翻白眼,舌頭吐出來的幼稚鬼樣。
  男人很汗顏,抽搐了幾下,試探性地問:「你……認識我?」
  「不認識,謝謝。」喬白立刻恢復正常,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那你……?」
  「哦,你看錯了。」
  「……」
  喬白順了順長發,很淡定的玩著手裡的水晶指甲。
  男人看著他的臉,眸子裡漸漸泛起一層曖昧的光,爾後,笑道:「你在等人?」
  喬白把頭扭過去,挖鼻孔。
  「……我爸出了車禍,正在裡面動手術。」沒得到回應的男人,一點也不尷尬的繼續說,「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我真的很擔心呢。」
  沒看出你哪裡擔心了,看起來倒像挺開心的樣兒。還有,你有貓餅(毛病)嗎?老子跟你很熟嗎?
  喬白繼續挖鼻孔,當身邊的人說話是放屁。
  「……」男人還想說什麼,就在此時,手術燈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手術非常的順利。
  男人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道謝。醫生道:「不必謝我,這次多虧了葉醫生,不然手術沒這麼順利。」
  「葉醫生?」
  「嗯,就是這位。」
  男人朝醫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手術的無影燈下,站著一個高挑的男人,白大褂,白口罩,滿手鮮血,正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許……許言?」
  男人一聽,愣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許言?」葉定激動的走過去,摘掉臉上的口罩,激動地問,「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男人看著他的臉,似是很困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於是只好抱歉的笑笑,說,「真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請問您是?」
  葉定滿臉的開心頓時變成了失望,低垂的眉眼看起來甚至有些落寞哀傷。
  原來,這人竟不認識自己了……
  他苦笑道:「沒事,我……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皺起了眉頭,腦海裡隱約閃過一道熟悉的背影。
  莫非……莫非是……
  他不太確定地問:「你是阿定嗎?」
  葉定的腳步頓時定格。
  「真的是阿定?」男人忙走過去,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臉,爾後,爽朗的笑起來,握住葉定還沾滿鮮血的手,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還救了我父親,真是,真是緣分。」
  葉定低著頭,抿唇笑了。雖說一開始男人沒認出自己有些失望,可是此刻,他什麼都忘記了,眼裡這有這個人,許言……許言……這個他暗戀了很多年的男人。
  記得才上大學時,他因為身體的原因性格十分孤僻,沒什麼人願意和他說話。學校裡不允許學生在外面租房,必須都住宿,而四個人住一間屋子對他的身體來說十分不方便,於是他一次次跟學校領導要求搬出去住。但是每次都被拒絕。
  許言是他的室友,就住在他下鋪,當時給葉定的印象只是個斯文的大男生,言語不多,成績很優秀。兩人也沒什麼交際。直到有一天,葉定和一個有潔癖的室友吵起來時,許言站了出來,維護了他。
  很惡俗的橋段,但是學生時期的感情也大多是這樣建立起來的,一點小事便能引發心動。
  從那以後,二人關係日漸友好。
  許言是個君子,風度翩翩,從不與人爭鬥,性格穩重。大二時就當上了學生會主席。
  在學校裡,他十分照顧葉定,知道葉定孤僻,於是去哪兒都把他帶上。帶他踢足球,陪他看電影,一起逛書店,討論道格拉斯,討論弗洛伊德,一起去旅行,野營,爬山……
  在他的感染下,葉定漸漸變得開朗起來,與人相處也不再那麼粗暴。然而,伴隨著性格的改變,他的感情也有所轉變。
  他愛上了許言。
  從友好,到崇拜,到暗戀,到愛上。葉定從未體會過這種感情,滿腦子都是許言的笑臉,聲音,每天晚上睡覺也能夢見許言,夢裡,許言緊緊抱著他,對他做著臉紅心跳的事……
  暗戀的人是苦逼的,暗戀一個直男,更加苦逼。
  葉定根本不敢把這份「蓮的心事」說出來,怕一但說出來,就會讓許言討厭自己,鄙視自己是個變態,只能藏在心底,每天在痛苦與甜蜜中苦逼的過著。
  他以為他能把這心事藏一輩子的,和許言只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大四時,許言突然交了女朋友。
  那女生很漂亮,和許言站在一起真正郎才女貌。
  明明已經做好了做一輩子朋友的準備,可是看到心愛的人和別人手牽手甜蜜蜜時,葉定只覺得想哭,暴躁,難受,壓抑,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大聲告訴對方,「我喜歡你,許言,喜歡你的人是我啊!是我葉定啊!」
  但他始終沒敢這麼做。
  許言是直男,他不想就這麼因為個人的自私而讓對方陷入危難中。
  葉定有自尊,也不想看到許言同情或憎惡的目光。
  所以,他選擇了退卻。
  大四畢業後,他就出了國,逃離了那個傷心地。從那以後八年,再也沒見過許言。
  而八年後,二人竟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葉定懷疑,這是不是上天給他的第二次機會。
  許言看起來也挺開心的,他握著葉定的手,彎起了眼睛:「你變得真多,阿定,以前不記得你有這麼帥的啊。」
  葉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紅了,「哪有。別開玩笑了。」
  「真帥了不少。嗯,不過害羞這個老毛病倒是沒變,動不動就臉紅。」
  許言伸出手,像從前一樣,想去捏捏他的臉。
  誰知道,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葉定的臉,就被一隻塗著美甲的「纖纖玉手」給捉住了。
  回頭一看,只見喬白黑著一張「老狼臉」,怒火衝天:「你想幹什麼!」

爬牆

  第四十二章:
  喬家別墅有間小黑屋,十平米的小屋子,無窗無門,不見天光。
  作為《環豬葛格》的忠實粉絲,喬美人將這間屋子命名為「容嬤嬤的小黑屋」。至於用途,呃……自然是為了偶爾和定定玩玩SM。雖然一次都沒實現過。
  凌晨三點半,容嬤嬤的小黑屋裡。
  葉定相當不耐煩的吼道:「你到底還要我說幾遍?他是我大學同學,同學!你到底煩不煩啊!」
  面前,喬白大腿翹二腿,漫不經心地修著指甲,眼皮不抬:「同學?你騙誰呢!同學有你們那樣兒的?」
  「我們怎樣了?」葉定氣的直打跌。
  「不僅拉小手,還想摸小臉?有這樣兒的同學嗎!糊弄誰呢!」喬美人義正言辭,句句在理,眼神一凜,氣壓便低沈了下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本老公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招還是不招。」
  「我招你大爺!」
  伴隨著一聲河東獅吼,葉定的拳頭揮了過去,直接將喬美人擊落下馬,打到鼻孔噴血。
  讓我們把鏡頭拉回去兩小時之前。
  地點:醫院手術門口。
  人物:葉定,許言,喬白。
  動作:喬白捉著葉許言的手,怒氣衝天。葉定呆若木雞,呈電線杆狀。
  讓我們把鏡頭再往前拉幾秒。
  地點,如上。
  人物:如上。
  動作:許言將手伸過去,想捏葉定的臉。而葉定羞澀低頭,無限嬌羞。喬白則開啟了惡魔兔炸毛模式,以光的速度衝過去,一把攥住了那隻欲圖吃自家媳婦兒豆腐的鹹豬手。
  鏡頭定格在凌晨一點三十分五十二秒。
  惡魔兔黑著臉,惡聲問道:「你想幹嘛!」
  許言微怔,旋即,眼神曖昧地在而摁住自己手腕的手上流連了一圈,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來,問葉定:「這位是?」
  葉定這才想起身後還有一隻惡魔兔的存在,只是為時已晚。
  他忙將二人的手掰開,把喬白拽到身後,結結巴巴想解釋二人的關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難道說,這人是自己法律上的老公?
  真這樣的話,不如直接給他一把刀比較合適。
  「他是……他是……」
  喬白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似在鼓勵他說出他們的關係,給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偽君子一個下馬威。
  「他是我們醫院的男護士……而已……」葉定心虛地說。
  喬白的眼神頓時落寞下去,悄悄攥緊了拳頭。
  「護士啊,呵呵,」許言笑的別有深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流連,道,「這年頭,男護士不多見呢。」
  「啊……嗯。」葉定把頭轉過去,根本不敢看兔子在後面小媳婦兒似地目光。這讓他竟莫名地產生了一絲愧疚。
  許言將手伸向喬白,友好地微笑道:「您好,我是許言,葉定的大學同學。」
  兔子不動。
  葉定冷汗流了一臉。
  原以為兔子不會伸出手的,誰知道他居然伸出了手,還笑了起來,笑的傾國傾城,花枝亂顫,和許言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自我介紹起來:「我是喬白,剛才定……葉醫生已經說了,我是這裡的護士。」
  「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
  「你長的……嗯,真不錯。」許言讚美。
  「你長的也不賴嘛,呵呵。」每一個呵呵背後,都藏著一句「去你MLGB」。
  二者皮笑肉不笑,氣場冷到爆。
  好在兔子似乎識趣的很,一個字都沒提和自己的關係,葉定不禁鬆了口氣,但是兔子的性格陰晴不定,說不定下一句就會又爆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為了防止情況失控,他忙對許言說:「你父親已經沒事了,再過幾個小時就能醒來,你快去守著他吧。」
  雖然很不捨得,畢竟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面,但是目前的情況看來,他不得不這麼做。
  「那好。我們改日再聊。」許言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有空聯繫。」
  「好。」
  許言又回頭看向一直保持著明媚笑容的喬白,也笑笑,笑的頗有深意:「那麼,喬先生,我們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許言人走的很遠了,葉定還站在原地看著,痴傻的樣子,叫喬白看的酸火直冒,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容嬤嬤的審訊。
  審訊的最後結果,葉定贏。
  倒不是喬白的戰鬥力下降了,而是目前情況特殊,他不敢動真格的,以防止氣到了定定,那他們的……嘿嘿。
  第二天,喬白掛著一臉的傷去上班,護士姐姐心疼地問:「小白,你咋啦?臉怎麼受傷了?」
  瞥著身邊虎視眈眈的葉定,喬白乾笑:「不小心被我家的貓給撓了。」
  「野貓?!」
  「是啊,那貓可野了,昨晚跑到外面勾搭別的公貓,被我發現了抱回家,它就氣的撓了我的臉。」
  「……啊,那貓可真壞。來,快到姐姐這兒來,姐姐給你上藥。哎,真可憐,這麼張如花似玉的臉,那隻臭貓也真能下的去手……」護士BALABALABALA說一堆,完全沒有注意到葉定的臉已呈包公狀。
  「哼。」他冷哼一聲,不屑地轉身離開,去三樓查房去了。
  許言的父親就住在三樓的加護病房,病情已穩定。葉定去的時候,許言正在收拾東西,看起來似乎要離開的樣子,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許父,也已不見蹤影。
  葉定一驚:「許言?你這是?」
  許言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笑道:「阿定,你來啦。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你這是……要走麼?」
  許言點點頭:「真抱歉,沒來得及和你說。我爸他……你也知道,他在商場稱霸了一輩子,最不願意被人瞧見自己弱的樣子,而且……這醫院他住的也不太習慣,回家去了。」
  「那怎麼行?他的傷勢還沒好,怎麼可以隨便亂動?!」葉定這句話完全不含私心,只是純粹的醫魂燃燒。許父的傷勢不輕,怎麼能隨便亂動?一般人傷成這樣起碼也得住一兩個月的醫院啊!
  「沒辦法,怎麼勸他也不聽,這個老頑固……哎。」許言揉揉太陽穴,盡顯疲色,「家裡有好幾個私人醫生,也請了看護,隨時隨地都能觀察病情。所以,你也別擔心了。」
  「……」
  關於許言的家境,葉定以前也聽人八卦過一些。據說他家非常非常有錢,有錢到什麼地步,沒人知道。只知道他家大的像皇宮,僕人傭人有好幾百個。許父是個很厲害的人,年輕時徒手起家,拼了一輩子,在商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算是個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
  私人醫生……還好幾個,隨時隨地的看護,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了。許言請來的人,肯定不會比自己差。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醫學系的高材生。
  但是,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就是有些難掩的失落。
  本來以為,他爸爸在這裡住院,自己和他見面的機會就增多……沒想到……
  「這次多虧有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的情況不知道會惡化到什麼地步。」許言看著他有些失魂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過兩天有時間嗎?我們吃個飯吧。」
  「噯?」葉定一驚,隨即從失落轉為驚喜,許言……許言他說要和自己……「有時間!」
  「嗯,那到時候時間由你定。等我把家裡的事處理完後再好好謝你。」
  葉定臉又紅了,心跳加速,碰碰亂撞。
  「那我等你電話。」他小聲地說。
  於是等待的那兩天,醫院裡的同事發現了他們的冰山竟然有了融化的趨勢。每天都容光煥發,笑容滿面,如沐春風,脾氣也變得異常好,就連看到小護士偷懶都不再嚴厲地管教了。
  不僅如此,他還捧著手機,每隔兩分鍾就看一次,就像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電話一般。
  這一切,在醫院眾人的眼裡,就成了戀愛的標誌。
  眾人云,葉醫生肯定是戀愛了!
  喬白因為警局有事,這幾天一直不在醫院,所以聽不到這些八卦。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定定的小臉,雖然很奇怪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心情這麼好,但是也沒多想,畢竟定定開心,他也就很開心,日子也好過了很多(不用天天被定定的壞脾氣欺負了)
  大約等了三天左右吧,許言的電話終於來了。
  葉定接電話時,手幾乎都是抖的。
  「阿定,是我。晚上七點,我去醫院接你吧。」
懷孕了?!

  第四十三章:
  葉定站在鏡子前,皺起了眉頭。
  鏡子裡的男人相當英俊,眉目分明,輪廓剛毅,具有三十歲男人內斂而穩重的氣質。身材也很好,肩寬腿長,只是……
  腰好像變粗了?好像還有了點小肚子?
  葉定捏著腰腹上的肉,鬱悶的問身後的兔子:「喂,你說,我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兔子趴在沙發上正翻著食譜,盤算著今晚給老婆燉乳鴿湯喝~又補又美容,於是就隨口回道:「怎麼可能,老婆你身材永遠倍兒棒,比萊昂納多還棒。」
  這話一說,葉定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MD,萊昂納多?萊昂納多自從演完《泰坦尼克號》後,就朝中年發福大叔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了。他居然說自己的身材像萊昂納多?!
  收到自家老婆的電波變化,兔子的玻璃心一抖。忙合上書跳到葉定跟前,天花亂墜地吹鼓起來:「哇塞,老婆,你身材簡直就像模特兒一樣,棒斃了!瞧這腿!又細又長,這腰……哇塞……還有這張男人味的臉……嗚哇……快要迷昏我了……」
  「你閉嘴!」
  如此誇張的恭維,就連傻瓜都聽不下去,葉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穿衣。
  今晚和許言有約會,他不能穿的太普通,所以一接到電話後就回來挑衣服了。可是,他很悲劇的發現,從前的很多衣服自己都不能穿了,腰圍胖了一圈不說,就連小肚腩都出來了。
  這一切,都是那隻兔子造成的,這段日子就像餵豬一樣的喂自己!他是真想讓自己變醜的不能見人嗎?
  兔子笑眯眯地靠在邊上觀望著。
  老婆其實不是變胖了,而是……嘿嘿,這幸福的小粗腰喲,幸福的小肚腩喲……
  兔子說:「老婆,你打扮的這麼好看,是要給誰看啊?」
  葉定扣鈕子的手一僵,隨即心虛道:「給、給誰看啊!我難道就不能好好打扮一下嗎!」
  「能!當然能!」兔子狗腿的恭維著,「老婆就算不打扮也帥的一塌糊塗。」
  「哼!」
  葉定繼續穿衣。不得不說,兔子的恭維讓他增添了一點點信心。
  當廚房裡飄來乳鴿湯的香味時,葉定也已收拾完畢。
  他站在玄關口,對兔子說:「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在家吃飯,你別等我了。」
  兔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呆愣:「不回家了?去哪兒?」
  「呃,嗯,我家有個親戚過來了,我得去看一趟。咳。」葉定心虛地不敢回頭看他,彎著腰穿著鞋子。
  兔子難掩失望:「這樣啊,那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一會就回來。」葉定不放心,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許來接我啊,別來搗亂,我不想被他們發現。」
  「啊……嗯……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兔子輕飄飄地應了一聲,低下頭,捏著剛才被開水燙傷的手,小聲說,「我、我燉了乳鴿湯,你要不要喝一碗再走?」
  「不喝了。我來不及了。」葉定急匆匆的穿好鞋,看都不敢看兔子一眼,就要關上門。
  兔子突然在背後叫住他:「定定。」
  「幹嘛啊!我很急哎!唔──」
  兔子突然跑過來,在他唇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這是記號,晚上記得早點回家。」
  「混、混蛋!警告你多少次了,不准偷襲我!你這個……我走了!」
  啪!將門關上,葉定像逃避什麼似地,一直走了很遠很遠才停下,坐在路邊的花壇上。
  混蛋,為什麼他會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明明自己和兔子沒什麼關係的,為什麼自己會不敢看他?
  葉定撫唇,唇上的溫度仍舊鮮明,心臟似乎跳的更厲害了。
  約會的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家環境幽雅的西餐廳裡。
  許言早已等候多時。
  西裝革履,氣質高貴。
  他是仍是記憶中的儒雅溫和,君子風度。歲月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磨練的印記衍變成內斂,成熟而迷人。
  「遲到了哦。」他對落座的葉定笑道。
  葉定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嗯,沒關係。」
  許言仍是這麼有風度,翩翩君子。若是換成喬白,估計早就大驚小怪的跳起來來,指責自己肯定是不想和他約會故意遲到什麼的……
  都能想像得出他豎起兔耳朵炸毛的樣子……還有他離開時的那個吻……
  呃,現在不是想那家夥的時候,現在是他和暗戀多年的初戀情人約會的時候!振作點,葉定!這是上天給你的第二次機會,不要錯過!讓那隻兔子滾回賽亞星球去見鬼吧!
  葉定給自己強打精神。
  只是心情依舊有點依依,悵然若失。
  許言敏銳的察覺到他心的心不在焉,溫和地問:「有心事?」
  葉定搖頭,強顏歡笑:「沒有啊。」振作起來啊混蛋!別讓許言看出苗頭啊!這可是好容易才有的一次機會,葉定!你要是個男人就立刻振作起來!
  可是心情為什麼還是如此沈重?
  許言笑笑,不再詢問。
  聰明的男人,知道進退分寸,不干擾,不糾纏,給人距離之內,紛擾之外的安心感。
  也正因此,年少時的葉定才會迷他迷的七葷八素神魂顛倒。
  在等待晚餐上來的時候,二人談了一些這幾年的經歷,工作。
  葉定得知,許言畢業後並沒有當醫生,而是回家族繼承了他老子的事業,做起了一名商人。
  「真可惜,那時候你是學校裡的高材生。」葉定惋惜的說,「一直以為你會當醫生的。」
  許言笑笑:「沒辦法,人生就是這樣,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那你以後打算一直做下去?」
  「大概吧……或許哪天累了,我就退了,然後開個小診所,和愛人一起過著平淡的日子。」
  說這話時,他看向葉定,目光沈沈的,別有深意。
  葉定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臉紅地問:「你……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真的變了很多啊。」明明很陽剛的臉,眉目間卻有股揮之不去的色氣。一看就是被男人疼愛過的結果。難道是那人幹的?呵呵。
  「變了?難道是變胖了?」不自信的葉定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最近發福的身材。莫非臉也變胖了?
  「呵呵呵,」許言笑出聲來,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神色突然變得無比愛溺,就像回到了大學時代,他還是那個溫柔的室友,「你啊,不自信這點可以改改嗎?明明長了副這麼帥的臉,還老是自卑。」
  「= = 沒有啊。」
  「有女朋友了嗎?」許言突然又問道。
  葉定的身體頓時一僵,旋即,乾笑道:「沒、沒有……」
  沒有女朋友,有只公魔王兔在家。
  許言露出懷疑的表情,說:「怎麼可能沒有?你長的這麼帥。」
  「真、真的沒有。」
  「噯?真的嗎?我還是不信啊。」
  葉定的臉紅透了,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便忙岔開話題:「別說我了,那你呢?你有女朋友了嗎?」
  「你覺得我有嗎?」許言曖昧地朝他眨眨眼。
  「……我哪知道。」葉定垂下眼,攥緊了拳頭。臉上看不出,其實心裡已經緊張透了。許言那麼優秀,都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但是他還是想賭一把。
  許言晃著紅酒杯,燭光閃耀,映照在他的眸子裡,像一朵跳躍的蓮花。他說:「沒有。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交過女朋友。」
  「啊?沒有?!」葉定立刻抬起頭來,眼裡有掩不住的驚喜,「真的嗎?」
  「是啊。」
  「為、為什麼?」
  「因為啊……」許言盯著他的眼睛,語聲再次低沈曖昧起來,「因為我心裡有另外一個人住著啊。」
  「那……那個人是……」葉定抓緊桌布,拚命想掩好自己的情緒,故意裝作無所謂道,「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呢。那人是誰?我認識嗎?」
  許言含笑頷首:「你認識的。」
  桌布又被摳緊了一分,葉定緊張地舌頭都快打結了:「那……那是……」
  許言沈默了一會兒,突然轉了話題,問:「話說,你那個小護士呢?」
  「啊?」葉定腦子當機,還來不及從驚喜裡回到現實生活中來,「什麼小護士?」
  「就是那位喬白先生啊。」許言笑道,「他多大了?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呢。怎麼會想起當護士?」
  葉定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很想知道那個一直住在對方心裡的人是誰,也很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在這種時候提起喬白,但是他還是回答了:「他啊……他今年才20多(其實已經快30了!這個騙子!),好像是學護理的,所以畢業後就來我們醫院了。咳。」
  提起喬白,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在家幹嘛。該不會還老實地在等著自己回家喝湯吧?
  等、等一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是怎麼回事?
  「這樣子啊。」許言點點頭,表示瞭解,「下次把他也帶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噯?為什麼?」葉定驚愕。
  「你和他……難道不是那種關係嗎?呃?」許言故意裝作很迷茫的樣子。
  葉定卻聽得心驚肉跳。
  什麼叫那種關係?他看出了什麼?怎麼就這麼肯定自己和兔子有什麼關係!
  「才不是!」葉定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也不顧旁人的側目,焦躁的解釋起來,「我怎麼會和他是那種關係!許言,你、你想的太多了吧!」
  「好,好,我想多了,你快坐下來,別激動!」許言忙把他拉坐下,安撫他的情緒,道歉,「抱歉,上次看你們的關係挺好的,就誤會了。呵呵,真不好意思,阿定,別介意。」
  葉定還有什麼話能說?
  只能心虛地接受對方的道歉:「沒事了,咳,下次不要亂評價了。那種小娘炮,我怎麼可能喜歡啊。」
  我喜歡的是你啊!許言!
  「呵呵。」許言溫和地笑,笑的意味不明。
  晚餐是經典的法式西餐,三成熟牛排,法式羅宋湯,香烤奶油方包,蔬果沙拉……以及紅酒。
  其實葉定不愛吃三成熟的牛排,只是許言喜歡,他便要了同樣的,總覺得這樣可以讓兩人關係親近一些。
  餐廳屬高檔,所以三成熟的牛排做的非常合格,牛排端上來時,完全看不見血水,只有一層漂亮的焦棕褐色,表面浮摻著香甜的肉汁,嫩汪汪的很誘人食慾。
  「這裡我經常來,他們家的牛排比別家的牛排口感都要好。你試試看。」許言一邊介紹,一邊用刀叉切開自己盤中的牛排,牛肉被切開,並不是葉定想像中的觸目驚心的豔紅生肉,而是嫩嫩的粉紅肉質。
  看起來,味道很好的樣子。
  只是,為什麼自己突然覺得很想吐?
  胃部一陣陣翻湧,他強忍著,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
  剎那,胸腔內,有股熱流瘋狂翻滾。
  進食動作僵硬在半空中。
  許言問:「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哎?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差──」話沒說完,便見葉定直衝洗手間,吐得個天昏地暗。
  半小時後。
  許言的車裡。
  「怎麼樣?還想吐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許言關心地遞了一瓶純淨水過去。
  葉定慘白著臉,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了……恐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這些日子一直吐個不停。一看見油膩的東西就忍不住想吐。去醫院檢查過,只是胃的毛病。」葉定虛弱地靠在後車座上,喘了口氣,意識到今晚的約會被自己搞砸了,難過地道歉,「對不起,我把今晚的晚餐搞砸了。」
  許言體貼地安慰:「沒事,一頓飯而已,下次有機會再來就是了。只不過……」他頓了頓,忽地又釋然笑開,調侃道,「你這老毛病,如果不是你說被醫生檢查過了,你又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我還真以為你懷孕了呢。」
  他說這話的本意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的,卻不知,這句話讓葉定如遭雷劈,頓時炸的粉身碎骨,連渣都不剩。
  懷、懷孕?!!!!!!!!!!!

老子跟你拼了!

  第四十四章:
  生活啊,就是一大灘狗血,總是趁你不注意時淋你一臉一身。
  葉定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可能會……會懷孕的一天。
  蹲在24小時藥房外,他駐足不前已有兩個鍾頭。
  時間尚早,不過九點,街上仍有大量行人,歡喜憂愁,千姿百態,卻無有一人注意到這麼個快要崩潰的男人。
  腦袋,一片空白。
  他蹲在地上,背脊微微起伏著,就像一個倒盡情緒的空瓶。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許言打過來的。方才自己急衝沖地道了別,他很擔心,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
  葉定麻木的說,沒事,沒事,我很好。
  許言擔憂:「你在哪裡?」
  沈默。
  「葉定,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你現在在哪裡?這麼晚了,如果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知道嗎?要我去接你嗎?」
  「不了,我馬上就回去。謝謝。」
  說完,不顧那頭還有聲音,他便掛了電話。
  看向藥房裡通明的燈火,他將衣服整了整,拖著沈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藥房裡只有個老太太,戴副老花鏡,正在整理藥櫃。見來人了,也不招呼,態度冷漠的很。
  葉定咬著唇,臉忽紅忽白,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種事,不僅女人羞於開口,男人也是同樣的。
  老太太見來人杵著半天也不說話,不禁有些不耐,沒好氣地問:「杵那兒幹啥啊!要什麼快說!」
  葉定漲紅了臉,攥緊拳頭又鬆開,好一會,才艱難的開口:「請問,這裡有……有驗孕紙賣嗎?」
  老太太像是習慣了這種客人,不屑地冷哼一聲,從藥櫃上抽出一盒測孕紙丟在桌上。
  「一盒二十塊。」
  葉定忙從錢包裡取錢。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的緣故,他的手一直在抖,弄了好久都抽不出錢來。老太太透過厚鏡片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問:「小夥子,這是給你老婆用的?」
  「啊?……嗯。」葉定敷衍的點點頭,繼續跟皮夾裡的拉鏈奮鬥。
  「知道用法嗎?」
  葉定一愣,呆呆的搖頭。
  他怎麼會知道用法?他又不是女人或婦科醫生。
  老太太一副就知道是這種答案的表情,鄙視地說:「放在尿裡,單槓是陰性 沒懷孕。雙槓是陽性,表示懷了。懂了?再不懂就看說明書!」
  「懂,懂了……謝謝阿姨。」
  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百元鈔遞給老太太後,葉定抓起盒子就走人了,連找錢都沒要。
  出了門,他找了一間廁所,將隔間的門關好,然後按照說明書上的用法,開始檢驗。
  等待的時間只有5分鍾,可是他卻覺得比一生還要漫長。
  明明已是深冬了,但他的鼻尖上卻滲出了許多細密的汗水。衛生間裡人進人出,折騰出許多細碎的聲響。他煩躁不堪的扯開襯衫紐扣,死死的盯著手錶。
  九點五十二分。
  五分鍾已過。
  於是,他變得更加緊張了,脖子上汗津津的,將驗孕棒取出來一看。
  剎那間,他頭暈目眩,眼前直髮黑,重重地靠在了衛生間的門上。
  驗孕棒上,赫然兩道紅色的橫槓。
  陽性。
  難怪!難怪這些日子,他會嘔吐個不停,難怪他吞不下油膩的東西,難怪他會嗜酸,難怪他的胃口變大,貪睡,難怪那人一直拚命的喂著自己,態度奇奇怪怪……
  這一切,早就有預謀!
  葉定如遭雷殛,靠在門上半天都動彈不了,雙腿猶如浸了醋,塞了棉花,四肢無力,呼吸困難。
  他怎麼可以糊塗到這種地步!懷孕,懷孕!一直以為自己是男人,卻怎麼忘了他並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是個雙性人,具有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而這些日子的夜夜交歡,那家夥又總是內射……
  為什麼就從沒想過自己會懷孕的可能!
  一隻手,慢慢的撫上了腹部。
  那裡,已經不在平坦,甚至有些微微凸起了。
  傍晚出門時,他還在懷疑是不是吃太多了才引起的小肚腩,沒想到,竟然是……竟然是有了孩子。
  手下的皮膚,平靜而安寧,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可是他知道,這裡面,已經住了一條生命,幾個月後,他的肚子還會慢慢變得更大,像個怪物一樣,哪都不能去,直到最後,將肚子裡的這團肉生下來……然後……
  然後會怎樣?
  那孩子該叫自己父親還是母親?他要接受這樣生下來的孩子?
  葉定幾乎崩潰,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眸裡漸漸充上了血色。
  威爾斯坐在沙發上,看著悶頭飲酒的喬白,問:「這樣真的好嗎?」
  「為什麼不好?」喬白將一杯酒送入嘴裡,平靜地反問,表情雖然沒醉,可是眼裡已泛起了些許醉意。
  「他和誰見面去了,你會不知道?」威爾斯奇怪地看著他。按照自己對這家夥的瞭解,所謂「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這種愛人方式,是永遠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可是明明知道自家媳婦兒去爬牆了,他竟然還能淡定的在家喝酒?
  喬白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嫌棄道:「你真當我那麼高尚?」
  「當然不認為。」威爾斯聳聳肩,「如果你高尚,那我就是聖人了。」
  喬白冷笑一聲,往嘴裡又送了一口酒。嚥下的時候,右眼皮突然跳個不停,似有什麼災難要發生。只不過他沒多在意。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威爾斯忍不住繼續八卦,實在很好奇這家夥打算怎麼對付情敵。
  喬白說:「你不瞭解我老婆。如果現在我把他攔住了,他肯定會更加覺得那家夥好,然後恨死了我。而且,他現在有了身孕,根本不能生氣。所以,我就動了一點小手腳。」
  威爾斯眼角一抽:小手腳?恐怕這小手腳就會讓那倒霉的家夥痛不欲生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開始有些同情起那個叫許言的男人了。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這只惡魔兔。哎,願主保佑他平安吧。
  喬白繼續說道:「我只是給那位許先生的弟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他哥正在跟一個男人約會。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威爾斯懷疑地瞅著他,根本不信事情竟然這麼簡單。
  「當然。」喬白笑的很純良,「我很淳樸的,我從來不干害人的事兒。只不過,那位許先生的弟弟嘛……呵呵,你懂得。」
  「……」
  威爾斯無言望天。
  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關係的存在。兄弟……禁斷……狗血!
  「既然這樣,你為啥還要喝酒?搞的好像你很委屈似地。」威爾斯又問。
  喬白送了他第二記鄙視之眼,奸笑起來:「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苦情戲。等會兒定定回來,看我醉成這樣,肯定會心痛+愧疚。明白不?」
  「……」威爾斯突然覺得自己早點放棄這小子的選擇是如此的明智。媽的,誰被這變態喜歡上,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兩隻狐狸擠在一起興奮地八卦著許言被他低低帶回去後會怎麼怎麼蹂躪,完全忘記了大門沒有關。
  所以,怒火衝天的葉定回來時,剛好聽到他倆的對話。
  於是,這下就不止發怒這麼簡單了。
  葉先生直接走進廚房,摸了把菜刀扛在肩上,就朝客廳裡那隻流氓兔劈了過去。
  「流氓兔!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十年

  第四十五章:
  有兩大高手在,刀自然沒砍下去。不出幾秒,孕夫葉定就輸的落花流水。
  「搞什麼!有事不會好好說嗎!」威爾斯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把門踹開,將刀子丟到門外去。雖然他早就放棄了兔子,可是誰想傷害那小子一根毫毛,他大警官還是不會放過的。
  葉定還在掙扎,死死地抓住喬白的襯衫,瞪著猩紅的眼睛罵道:「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喬白怕他傷到了自己,拎了他的胳膊往屋裡拽,然後將他死死地恩在床上,困住他的四肢,也不吭聲,一切動作就像一場情緒澎湃卻無言的啞劇。
  只有眼神洩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威爾斯來到門口,看著這二人鬧騰,半晌,不冷不熱地冒出一句:「直接把他衣服扒了幹一幹不就老實了?反正他現在也過了危險期。」
  按照威爾斯的觀念,葉定在他眼裡和女人無異。女人使小性子,男人只要把她拖上床狠狠操一頓就沒事了。起碼他每次惹炮友生氣後,都這麼幹。而且每次都頂管用。
  卻不知道,他這一席話,讓葉定的眼睛頓時變得更紅。雙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肉裡,血肉模糊,發出憤恨而無力的嗚咽。
  「你閉嘴!」喬白見他情況不對勁,抄起床頭櫃上的檯燈朝門口砸去,「操你媽啊!快滾蛋!」
  好心得不到回報,威爾斯一陣不爽,切了一聲,很不屑的把煙嘴吐掉,摔上門就滾蛋了。
  混蛋兔子,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東西,下次見到你一定要把你打殘。
  葉定情緒激動異常,雖然喬白不停的在他耳邊柔聲安撫,讓他別激動,可是他仍然無法平靜下來。他啊啊啊的掙扎,頭腦昏昏沈沈,全是怒火,只恨不得立刻跟眼前這人同歸於盡。
  喬白惦記著他肚子裡的孩子,不敢太用力,只敢輕輕的遏住他的手腕。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他掙脫開。臉上被抓的一道道紅印,頭髮也亂了。
  「幹!你到底要怎樣!」喬白實在忍不住了,對他吼了一聲。
  就這麼一聲,讓葉定的手趁機掙脫開來,爾後,揚起──
  啪!
  耳光響亮。
  房間裡頓時清靜下來。
  喬白秀淨的臉孔,迅速印上五指紅印,嘴角也破損了,滲出些許血絲。
  葉定似乎沒打夠,接著又甩了他一個耳光。
  喬白並不躲開,老老實實的接受。
  於是,兩邊臉頰都紅了,微微腫起。
  過很久,他抿抿乾澀的唇,不怒反笑,開口了:「打的好。嗯,打的很好。」
  一邊說,一邊優雅的脫掉自己上身的襯衫,不顧對方的掙扎,將他的雙手綁在床頭柱上。再扯掉對方和自己的皮帶,分別捆住他的雙腳。讓他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許是剛才掙紮了太久,葉定身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只能筋疲力竭地任喬白對自己做出這些動作,喘息著發出嗚咽,像條擱淺的魚,因為對方的每一個動作而顫動著身體。
  喬白綁好了,優雅地坐在床邊一角,開始吸煙。
  酒精熏染,醉了五分,他卻仍舊記得不能傷害葉定,只保持著現在這種態度。
  煙燃了一半時,他開口了。聲音冷沈沈地,有壓抑地意味:「鬧夠了嗎?」
  葉定失魂落魄的喃喃,像是自言自語:「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我害了你?我怎麼害了你?」喬白俯身,開始解他的衣服紐扣,「我害你什麼了呢?就是讓你懷了而已。這就是你所謂的害?」
  手指觸碰到胸前敏感的乳頭,葉定的身體神經質的彈起,喉頭泛出恨意的嗚咽。
  摸了幾把,喬白又放了開來,繼續抽剩下的半支煙:「知道有了孩子了?」
  葉定搖著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可以?你為什麼就不能有我的孩子?」喬白頓了頓,忽地氣上來了,一把抓住他的頭髮,逼迫他看著自己,「你知道有了孩子還和別的男人去鬼混?現在才發現不覺得太遲了嗎!」
  「放開……放開我……」
  「我愛你這麼多年,可從來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只是讓你有了我的孩子而已,你就恨成了這樣。你告訴我,如果此刻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那個男人的種,你是不是就心甘情願叉開腿給他生下來?」無法控制的嫉妒之心,就算掩藏的再好,還是尋到了出口爆裂了。
  在葉定離家的那段時間,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不去猜想那個男人會上這個漂亮的男人,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葉定和別人鬼混的場景。
  雖然他對威爾斯說的那些話看起來好像很心有成竹,實則是自卑的一種表現。
  他沒把握。
  一直以來,他看起來都像是處於上風者,主宰著葉定的生活。其實,他才是處於下風的人。他害怕葉定會不顧一切的消失,不懼自己的威脅。害怕葉定生氣,從此徹底從他的世界裡退場。
  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與之相處,揮舞著沒有指甲的爪子,維持著這段脆弱到一碰就斷的關係。
  今晚,當他看到葉定憤怒的第一眼,他便明白了一切。
  葉定發現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也知道他發現後一定會大發雷霆,可是心裡仍有難掩的失望。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夢中幻想過,葉定知道有了孩子後,會很幸福的接受,接受寶寶,接受他。
  然而,現實總是如此殘酷。
  自始至終,自己在他的心裡,無有一點地位。
  「你寧願給別人生也不願意給我生?呵呵,如果這麼不想生?當初幹嘛去了呢?爽的時候就沒想過會下種的可能性嗎?」嫉妒的獨角獸開始豎起獨角,刻薄地攻擊著所有試圖傷害自己的人。
  「混……蛋……你混蛋……」葉定氣的全身發抖,顫聲喃喃,「我是男人啊!!我是男人!你憑什麼要這麼對我!」最後一聲,幾乎是吼了出來。
  喬白微怔,旋即,嘴角揚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譏笑。
  「男人?」他的手爬上了葉定的褲子,毫不猶豫地將之剝下,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和胯間畸形的私密處,手指在蜜穴上隨便的摸了幾把,因受孕而變得敏感的身體便流出了潺潺春水。
  「你看看你哪裡像男人?」
  不等葉定反抗,他便將手指用力插入了那濕潤的穀道,淺淺的抽插起來。
  習慣了性愛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出色的反應,水聲漬漬,嬌豔欲滴的花蕊輕輕顫抖,吐出晶瑩的玉露,明豔不可方物。
  「這麼淫蕩的身體,你覺得你還是男人嗎?」一邊抽插,他一邊刻薄地說話,「只用手摸了幾下,你就流了這麼多水。具有女性生殖器官的你,還有什麼資格稱之為男人?」
  葉定的大腿不停的顫抖,上面沾滿了點點滴滴的淫水。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喉頭似有千萬把刀在剮,身體既痛又爽,如處水深火熱,羞恥感,被踐踏感,凌辱感,混合在一起燃成一把烈火,一點一點焚燒著他。
  喬白的氣還沒撒完,手指間的動作越來越放肆,麼指摁著雌穴上的陰蒂,粗暴的揉壓著。多次交歡,使得他對葉定的敏感處瞭如指掌,輕而易舉便能讓對方丟盔棄甲。
  「爽嗎?很爽對吧?」
  得不到回答,他就固執地繼續問,一遍一遍的問。
  葉定留著眼淚,扭動著身體進行徒勞的躲避。喬白便捏住他的屁股,抓住他的腰,繼續撩撥。
  九淺一深,或隔靴搔癢,或直搗黃龍,技巧性地撩撥。
  漫長的十幾分鍾,葉定什麼都沒聽見,聽覺在巨大的刺激下停止了運作。他沒昏迷過去,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滑進眼裡的水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總之,不能讓他閉上眼睛。
  十幾分鍾後,他高潮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身體,現在還覺得是男人嗎?」喬白一根一根舔乾淨被淫水弄濕的手指,漸漸失去了理智,「所以,乖乖給我生孩子,不是很好嗎?」神經質地俯下身來,舔著他的唇,有一種瘋狂的偏執。
  在巨大的羞辱和刺激中,葉定卻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從出生起,從未有這樣的平靜過。
  他說:「我不怪你,怪我自己遇人不淑,竟然相信了你。這個孩子我不會要。如果你堅持要,十個月後,你看見的,只會是一具死胎。」
  喬白一怔,冰冷的血液開始從腳底凝固至全身。
  一分鍾後,他悶聲上床,脫去自己的衣褲,抬高葉定的雙腿纏在腰間,扶著自己的陽具對準穴口,準備進入。
  葉定喘著氣,身體很激動,可是眼神卻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喬白,如果你現在敢進來,明天你看到的只會是我的屍體。就算明天死不了,我有後天。就算後天仍被你捆著,但是你不可能捆我一輩子。總有一天,我會得手。」
  這不是威脅,只是他闡述的事實。
  喬白的動作僵硬住,他看著葉定,就這麼看著,看了好久好久。
  突然,他一把推開葉定,迅速背過身,低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定定。我只是愛你而已……只是太愛你了而已……」
  是的,只是太愛你了而已。
  他的人生,有一半都獻給了葉定。
  十年。
  整整十年,他的腦子裡,身體裡,血液骨頭裡,全部都是葉定。想著葉定,恨著葉定,想到不能自己時,就玩命的唸書,勤奮的鍛鍊身體,培養自己的自信。無論有多苦,受了多少白眼,他都不曾叫苦一聲。而這一切,就只是為了有朝一日相遇,他的定定能認出自己,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十年後,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定定,充滿期待的站到他面前時,定定卻已不記得了自己。
  就像十年前,他也不記得自己一樣。
  他美麗的雙眸裡,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存在。
  自始至終,他只不過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個過路客而已。
  十年,十年的時間。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年,而他卻將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換來了一個過路人的角色。
  這叫他怎麼甘心?
  不願成為過路人,不願默默祝福,他選擇了最過分的手段。他知道,定定是個心軟的人,只要對他好,只要對他好就行了,不用別的計謀,慢慢來,不著急。定定肯定會不好意思,然後感動,然後覺得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就愛了。
  無論定定本來喜歡的是不是自己這樣的人,無論這種喜歡對他是有利還是害,定定都會變得沒有退路,最後就乖乖接受了自己。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定定,感同身受,只期盼著他吝嗇的愛能多施捨自己一點,再多一點。
  可是定定的眼裡,仍舊沒有自己。
  喬白自出生起就是個冷漠的人,長久的壓抑使他對一切失去耐性,變得暴躁。他開始不耐煩,尤其看到葉定看許言的眼神,他嫉妒了,暴躁了,急於控制。
  他希望用孩子來綁住葉定,不讓他離開自己。卻不知這樣極端的做法,只會取得反效果。
  於是,事情就開始脫離了他的控制,變得無法收拾。
  最後,走到了這一步。

我得不到你

  第四十六章:
  在這世間,總有無法抵達的地方,無法得到的人,無法佔有的感情。
  直至今日,喬白總算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葉定拾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好,他皺著鼻子,笑著哭了,說:「我今日總算明白,在這世界上,有我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你對我沒有感情。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說著說著,絕望的摀住臉,哭的十分壓抑:「葉定,我得不到你。我得不到你……」
  他這一生是失敗的,無論用怎樣的方法,怎樣的態度,十年的時間,都沒叫葉定愛上自己。過分的偏執,這樣的不甘心,促使他做出一件件錯事。一步錯,滿盤皆輸,最後落至如此地步。
  葉定平靜地看著他,說:「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我會忘記。你我相識一場,我比你年紀大,只當你年輕氣盛不懂事。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你不懂得什麼叫尊重。在你我二人的關係裡,你不曾尊重過我。從一開始的強迫,到你所說的單戀,以及今天之事,所有的,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你從未問過我的意見。」
  「我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你給我的不是愛,是踐踏。」
  看著喬白不斷顫抖的肩,他頓了頓,本該再說一句話,可是喉頭突然哽塞,說不出一句話來。忙轉過身,匆忙地走到玄關處,拉開大門。
  門外,冬雨淅瀝。
  男人深吸一口氣。
  好了,只要跨出這一步,你就和那人再無任何關係,就重獲自由了。葉定,你還在猶豫什麼?
  葉定咬著唇,一隻腳跨出了門檻。身後傳來喬白帶著哭腔的聲音:「定定!」
  腳步微頓,卻沒轉身。
  「如果一開始我用對了方法,尊重著愛你,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怨恨我?」
  葉定沈默,不發一語。
  沈默,即是最最殘酷的答案。
  已經無有什麼可再說。
  喬白終究是男人,就算愛到撕心裂肺,不顧面子,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強留住他。
  他們已經無法再溝通。
  喬白說:「小時候,家母告訴我,做人要學會放開才會快樂。那時我不理解,現在我是明白了。對我而言,始終你的快樂比我的感情大。所以我放你走。」
  他轉過身,聲音裡頭埋著絲絲顫抖:「所以,現在,走吧。趁我沒反悔之前,趕緊離開。我並不是一個瀟灑的人。」這一句話,彷彿已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葉定站在玄關前,始終不敢回頭看一眼。
  為什麼不敢?
  他不知道,只覺得靈魂被一條帶著火焰的鞭子狠狠的鞭笞。
  大概過了有一分鍾左右吧,他攥了攥拳頭,提起行李箱,終是跨出了這道住了將近半年的屋子。
  在雨中疾步走著,走了很久很久,他才赫然發現,自己早已淚披滿面。
  錯誤的開始,本就不該再有後續。
  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最好的。
  趙啟申在凌晨時分突然接到葉定的電話,要他來南條街口來接自己。啟申以為出了什麼事,慌忙驅車趕了過去。
  半小時後,他在凌晨的街口看見了葉定,全身濕透,呆呆的坐在路邊,一動不動,旁邊擺著一隻行李箱。
  啟申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狀態很不好,走過去想安慰。
  「阿定,怎麼了?」
  葉定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蒼白的笑容:「你來啦。」
  「出什麼事了?」啟申擔心的問,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他身上,「天這麼冷,淋雨會感冒的。」
  「啟申,我無處可去。」男人抱著雙臂,將自己捲縮起來,試圖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聲音帶著掩藏不了的哭腔,「我無處可去,啟申。」
  「別急,有事到車上說。來,別再淋雨了,會感冒。」趙啟申扶起他,讓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提著他的行李箱,將他帶到自己的車上,開足暖氣,然後柔聲道,「我們先回家,好嗎?」
  「回家?」葉定搖搖頭,「不,我沒有家。」
  瑞士的家,不是家。他始終只是個被領養的人。養父母有一女,縱然待他再好,也和親女始終有差距。
  A市的家,不是家。只是一個租來的房子,也已經被他退掉。
  喬白的家,不是家。從今往後,他與喬白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關聯。
  他沒有家可以回。
  從七歲那年被親生父母拋棄之後,他的人生就已經徹底被拋棄了。
  眼裡似有什麼滾燙的液體在翻滾,他忙掩住臉,哽咽:「開車吧,啟申,這段日子……可能要暫時打攪你一下。」
  聰明如趙啟申,不再追問下去,發動汽車,朝天的盡頭奔去。
  情緒惡劣,心力交瘁,加上又淋了一場雨,葉定很快就病倒了,發起了高燒。
  燒的模模糊糊間,他看見了一些模糊的光影。有時候是童年的自己,有時候,是喬白。喬白對自己的溫柔,踐踏,喬白的眼淚,喬白對自己的呵護……
  夢境猶如藤蔓,纏得他幾乎無法呼吸。身體火燒火燎,彷彿置身火爐,痛的厲害。濕漉漉的汗水順著皮膚滑落,和眼淚一樣苦澀。
  「怎麼哭了呢?」
  朦朧的光影中,喬白走了出來,坐在他身邊,溫柔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喬……白……我……」我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你,只是……只是……
  「定定,我只要你快樂,沒有憂傷。」
  「喬……白。」
  他朝喬白伸出手。
  喬白的眼睛裡,有點點淚光,彷彿月亮落下的微霜。他張開唇,又說了些什麼,只是聲音太輕,意識太沈,終究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眼前被一片漆黑的光影所充斥,爾後,跌入了黑甜鄉。
  整整三天。
  燒的一塌糊塗,意識不清。
  偶爾清醒的時候,便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在身邊忙碌,時不時撫摸他的額頭試探溫度,用溫毛巾替他擦身,一口一口喂他吃藥。他覺得那個人是喬白,所以變得安心。
  意識最薄弱時,他又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聲喃喃。
  說的彷彿是一種古老的咒語,又似一首深情款款的吟遊情詩。低沈的語調,讓他覺得從未有過的寧靜,身體變得很輕很輕,沒有任何重量。
  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四天後了。
  趙啟申正在沖藥,突然聽見細小的呻吟聲,忙走到床邊。然後他看見了葉定徬徨的眼睛,帶著無限眷戀:「喬……白?」
  啟申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伸手摸摸他的頭,感覺到溫度退下去後,鬆了口氣:「還好,終於退了。」
  他一開口,葉定就辨別出他的聲音來。
  不是喬白。
  夢裡照顧自己的人,不是喬白,是啟申。
  搞不明白自己心裡還在期待什麼,又在失望什麼。葉定掙紮著坐起來,虛弱地問:「我怎麼了?」
  「你發燒了,燒了整整三天。幸好沒什麼大事。」啟申擔心地說,端來一杯熱水遞到他嘴邊,「渴了沒?喝一點。」
  葉定沈默地嚥了幾口水。
  過一會,他試探地問:「你……我……除了發燒,我還有其他什麼……什麼病嗎?」
  「啊?沒啊。」啟申奇怪地看著他,「本來我是想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感染肺炎,可是你死都不肯去,沒辦法,我只好替你治療了,還好沒有大礙。」
  葉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慶幸自己在昏倒前堅持自己換好了衣服。
  不過,他仍舊不敢保證發燒期間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夢話,或者,啟申替自己檢查時檢查出自己懷孕的秘密來。又或者,發現自己是雙性人的秘密……
  「那……我有沒有說夢話?」他不放心,繼續試探地問道。
  誰知道啟申笑呵呵道:「有啊。」
  葉定頓時僵硬住:「我……我說什麼了?」
  「你說,啊啊啊,我不要生孩子,我是男人,我不要生孩子!」
  「……」完了,徹底完了!被發現了!
  看他的臉色變得那麼差,啟申頓時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笨啊你。開玩笑呢。」
  「……」葉定愣住。
  「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啊!虧你還是醫生,連這個都能信。該不會真的燒壞腦子了吧?」
  原來是玩笑。
  啟申還什麼都不知道。
  在心裡鬆了口氣,葉定尷尬的笑笑:「是啊,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呢?啟申你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了好了,下次不開這玩笑了。你再休息會兒吧。我去給你煮點粥。」
  走到門口,啟申又退回來,溫和道:「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我這兒吧。」
  葉定也實在沒地方可去,找到合適的房子最起碼也需要一週,便點點頭,順著啟申的安排了。
  「謝謝。」他說。
  啟申舔了舔唇,笑的十分溫和:「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啊。」

分居中……

  第四十五章:
  長久以來,葉定一直很憎恨血緣這種東西。
  人都說血濃於水,父母與子女的關係,是這世上最堅固最不可斷的鎖鏈。
  然而,對葉定來說,這條牢固的鎖鏈,給予他的只有痛苦。
  常常回想起母親帶著恨意的雙眸,對他說:「葉定,生下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如果說,童年是金絲猴奶糖,聖誕節的禮物,假面超人和媽媽的懷抱。那麼,葉定因為這段關係,沒有童年。如果硬要在他身上加一段童年的話,那只有黑屋子,幽閉的衣櫥,餿味的飯菜,以及一頓又一頓的鞭子。
  沒有夥伴,沒有爸爸媽媽的愛,就算站在人群裡,因缺乏愛而變得木訥的小臉,也與周圍格格不入。
  童年的經歷對一個人的影響往往是一輩子的。
  長大後的葉定,堅定的認為,血親是這世間做無情最虛偽的東西。他變得冷漠,寡情,從未替自己規劃過完整的人生,不允許任何人加入他的生命,深覺感情的多餘,不曾想過繁衍後代,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延續自己的生命。
  因為這個世界太冷了。
  人生向來是苦海。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一出生下來就受盡人生苦難。
  因此,當他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後,除了必有的羞恥感與被欺騙的憤怒感,更多的是無措。
  孩子願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
  來到這個世界後,自己又該如何哺育他?
  如果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畸形該怎麼辦?
  能夠做到嗎?給予他最好的生活,永遠不生他的氣,耐心溫柔的呵護他,給他最天真的成長?
  葉定沒有信心,因此絕望。
  他不願自己重蹈母親的覆轍。
  也不願孩子日後走自己的老路。
  撫著已微微凸起的小腹,葉定掩住了自己的臉,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焦躁。
  病後,在趙啟申家又休息了兩三天,他向啟申提出要求出去找房子。
  寄居籬下,畢竟不是長遠之事。租房也好,買房也好,當前主要任務是必須避開那個混蛋。而且,現在的情況看來,醫院也是回不去了。
  啟申卻不同意。
  「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出去奔波。就算勉強,也憔悴的很。不如多休息幾天再說,養好身體才是大事。」
  「可是,總在這裡打擾你也不行。而且……」葉定遲疑著要不要把辭職的事說給他聽。
  啟申見他眉頭緊鎖,似有煩憂心事般,便說:「你有心事的話,不妨和我說說。或許我能給你建議。」
  葉定點點頭,沈聲道:「啟申,我想辭職了。」
  「為什麼?」啟申明顯的吃了一驚。他與葉定共事幾年,知曉葉定有多熱愛這份工作,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辭職,「是有更好的發展嗎?」
  「不。」葉定搖搖頭,垂下眼,長睫輕輕顫動,「我只是,想換個環境而已。」
  「阿定……你要想好。畢竟很少有醫院能像院長這樣重視你,讓你的才能無拘無束的發揮。」
  「我明白,但我真的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只要在醫院裡多待一天,就有可能再看見那個人。他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
  到底是不想,還是不敢,他拿捏不清。只是下意識的害怕看到那個人的臉,害怕看到他充滿期待的眼神。
  啟申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隨便你,如果真的做的那樣不開心,辭了也好。我作為朋友的,永遠都支持你。」頓了頓,他又說,「但是這些事都得等你病好再說。病沒好,哪都不許去,知道嗎?」
  生病期間他對自己照顧有加,端水送藥,照顧的無微不至。啟申如此溫柔,與他相處,就像和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自在,舒服。提意見時也是溫聲細語的,叫人無法反抗他。
  所以葉定只有無奈的答應了他。
  「你啊,人人都說你是大冰山,我卻覺得你像沒長大的孩子。」啟申看著他一臉的不滿,好笑的搖搖頭,神態間的親暱,讓葉定心裡感覺怪怪的。
  養病的幾天裡,啟申開始幫忙替他找房子。按照葉定的水平,不是買不起房子,只是他不知道在這個城市還能生活多久,說不定哪天他就走了,到時候房子就成了麻煩。
  不過租房也不容易,不是房東毛病多,就是房子的位置不好。找了幾家,房東都吹的離譜,啟申只好說,等葉定病好之後親自去看看才好。
  葉定的身體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精神稍微差了點。這幾天,他一直失眠的厲害,一閉上眼睛都是喬白淚汪汪的眼睛,似在無聲控訴自己的無情。或者偶爾睡著了,很快又被亂鬨哄的聲音吵醒。
  那些聲音是很多人聲交雜在一起的,不停的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在他耳邊一遍遍回想著,炸的他腦神經都快斷掉。但是又有時候,那些聲音變得異常溫柔,讓他異常安心,身體輕的像羽毛,好像靈魂都要超脫。
  除了這些,就是腹中的孩子問題。
  葉定自然不會打算把他生下來,可是,要怎麼才能讓他不出生?
  去醫院墮胎是不可能的了,會被醫生笑話死,或者第二天就會上頭條,頭條的標題還是:驚!男人竟然懷胎生子! 然後旁邊還配上一張他的十寸黑白免冠照 = =
  葉定抱頭抓狂!不要,我不要上報紙!不要生包子!嗚嗚嗚。
  那就只有用藥物流掉這點了。
  但是,本身身為醫生的他,知道孩子一旦超過了三個月,就不適合用藥流了,不僅流不乾淨,對身體的傷害也非常大。
  不過他已經走投無路了,也顧不得身體傷害不傷害的問題,只要能把孩子扼殺掉就行。
  而這一切,只能等到房子找好之後才能行動,不然被啟申發現,那就尷尬了。
  
  ***
  再說說兔子那邊。
  自從葉定走了之後,他就開始跌入了地獄谷底,整天把自己關在解剖室裡,瘋狂的解剖屍體。
  定定走了。
  他的媳婦兒跑了!
  他再也看不見定定可愛的笑臉,也聽不見定定可愛的聲音了(or呻吟)了!!!
  「為神馬!為神馬你要離開我!為神馬啊!」抓著一具醫用屍體的脖子瘋狂的搖,他內牛滿面地問,「告訴我,why?why?」
  得不到回答,他又抱著屍體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定定,嗚嗚嗚嗚……不要拋棄偶……嗚嗚嗚。」
  幾個同事在門外聽見了,寒毛紛紛豎了起來。
  「我草!喬娘娘又在哭啦?」
  「是啊!又把屍體當成他媳婦兒了。抱著在哭呢。」
  「媽的,還讓不讓人幹活了?」
  「揍他去!」
  「誰敢啊!跑了媳婦兒的喬娘娘傷不起啊!」
  解剖室內適時傳來喬白更大的哭聲。
  「臥槽!越哭越帶勁兒了!大夥兒趕緊撤!」
  「快找威爾斯去!不然待會他會把解剖室給拆了!」
  大夥兒於是立刻跑到威爾斯的辦公室去,進行本週來第三十三次哭訴。
  威爾斯聽後,不僅沒表示同情,反而幸災樂禍的笑出了眼淚。笑完了後,他才開始認真地反思,身為一個朋友的責任,和一個身為警官的責任(這才是重點):喬娘娘哭沒事,可是眼淚弄到屍體身上那可就不好了。雖然那些都是醫用乾屍,用作平時教導法醫實習生用的,可是,乾屍也很珍貴啊,最近局子裡經費緊啊。於是他整整衣服,點上一根「防水型裝13煙」,很牛逼的說:「放心吧,本警官會好好教育他的。你們就撤了吧。」
  「謝謝警官,你真的越來越帥了。」諸位內牛滿面退出。
  威爾斯推開解剖室的門時,喬白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打著淚嗝。
  可憐的屍體在他的蹂躪之下,已經變得慘不忍睹。
  威爾斯擺了個很許文強的POSE,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呢,做人不能太中二。否則就像你一樣,丟了老婆賠了孩子。」
  「嗚嗚哇嗚嗚哇。」喬白哭的愈發大聲。
  「喲呵,還來勁兒了啊。」威爾斯走過去,一腳把他從屍體上踹開,拎著他的領子,眯起了藍眼睛,「臭小子,你夠了啊。再裝老子打殘你。」
  喬白立馬收住了眼淚,那速度,比劉翔還快。說:「我很嚴肅的告訴你,我的玻璃心真的碎了。拜託你不要打攪我這頭孤獨的小獸在角落裡舔傷口好嗎?」
  「……嘔!」威爾斯吐了個天翻地覆。這個死賤人!
  喬白嫌棄地瞥他一眼:「別吐到我身上了,幹!叫你別對著我吐!!!!!!賤人!」
  威爾斯得意地擦擦嘴:「這不跟你學的嘛。」
  「……」嫌棄!嫌棄!
  「好了好了,你這貨裝夠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小心思。」
  「打什麼心思?」喬白眨著眼,無辜地問。
  威爾斯忽然曖昧地揚起唇角,湊過去,附在他耳邊輕笑:「投票加留言,我就告訴你。」

偷窺

  第四十八章:
  喬白的確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開葉定。就好比一個人為了得到一顆與世無雙的珍珠,花了十年的時間在海裡尋找,歷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好容易得到珍珠了,卻被告知要放棄。
  可能嗎?
  當然NO!
  向來不是好貨色的喬娘娘,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手軟?
  那天晚上他對葉定所說的話,七分真心,三分「陰謀」。
  所謂真心,當時的確感到了沮喪。定定對懷孕的反應那麼大,不願意要孩子,還要跟自己拚命。任誰遇到都會心碎的吧?更何況喬白還是一顆擁有脆弱玻璃心的偽娘。所以一時悲傷之下,便說出了這些「虐心」又「真心」的話。
  所謂陰謀,當然是他慣用的伎倆:放長線釣大魚。定定的脾氣就像驢子一樣倔,是屬於吃軟不吃硬的那種類型。一旦他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再加上那晚他的情緒又特別激動,如果自己強行把他留著,那只會給自己拉仇恨。
  為了不刺激他的寶貝疙瘩,他只有忍痛暫時放手,在大雨中親眼看著葉定被他的同事接走,然後每天晚上都駕著望遠鏡躲在趙啟申家對面的公寓樓上,偷窺他的寶貝疙瘩有沒有被佔便宜。
  比較慶幸的是,趙啟申很正常,對葉定從未有過毛手毛腳等不規矩行為。
  但是,看著定定和他有說有笑的樣子,喬娘娘的心還是酸酸的:定定就從來沒有那樣對我笑過 = =
  又一個偷窺之夜。
  兔子舉著望遠鏡,趴在窗戶邊,窗檯上擺著一碗剛泡好的泡麵。
  他看一眼,吃一口,看著定定的臉,本來很難吃的泡麵居然變得美味起來。
  定定正在房間裡找衣服,下面,是不是該洗澡了?
  嗷唔,好久木有看到定定的身體了,好想好想……
  威爾斯在後面翻著案件記錄,嫌棄地對他的好基友說:「偷窺有什麼用?有本事衝過去把你媳婦兒搶過來啊!」
  「草包一個。」兔子鄙夷地翻了個白眼,「你懂不懂什麼叫以退為進?」
  「心機男!真為葉醫生感到悲哀。」威爾斯捂胸口,無限同情狀。
  「自古英雄為得到紅顏,哪個不是用盡陰謀顛覆了城池?哎,說了你這個草包也不會懂。」兔子搖搖頭,決定不再跟他廢話,繼續他的偷窺大業。
  鏡頭裡,定定已經拿好了睡袍,正準備進浴室洗澡。房門突然推開了,是趙啟申那熊孩子。
  不知道為啥,喬白特別討厭趙啟申這熊孩子,總覺得他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透露著的偽善,讓人十分不爽。至於這感覺到底是因為嫉妒引起的還是自己的直覺,他心裡十分清楚。
  趙啟申似乎跟葉定說了什麼,葉定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趙啟申就走了,葉定關好房門,轉身走進了浴室。
  混蛋啊!你怎麼不鎖門!快去鎖門啊!
  喬白盯著那道沒鎖的門,在心裡無聲吶喊。明明在家時每次洗澡都鎖著門的,到這兒反而不鎖了,混蛋啊!毛意思啊!
  葉定自然聽不到他的怨念,進了浴室把門關好後,就開始脫衣服。
  衣服一件件落掉,修長的身體便暴露在了冷空氣中。
  腿還是那麼長,皮膚還是那麼光滑誘人,屁股還是那麼翹,除了小腹有些凸起。
  但是這凸起的小腹在喬白眼裡,不但不醜,反而更讓他慾火焚身。
  定定的肚子裡,有自己和他的孩子。
  真想看到定定幾個月後挺著大肚子的樣子,還想跟大肚的定定XXOO。完了,根本不能想,一想他胯下好幾天沒得到安慰的兩根小兄弟就站了起來,把褲襠頂出兩個雄偉的小帳篷。
  鏡頭裡的定定把衣服脫了後,就開始用蓬蓬頭沖澡。熱水沖撒在皮膚上,濺開一朵朵晶瑩的小水花。葉定倒了一些沐浴乳塗抹在身上,白色的泡沫遍佈全身,他的手在皮膚上一寸寸的游離著,清潔著身體的每一寸。
  修長的手和著晶瑩的水珠往下滑,滑過粉嫩可愛的乳頭,小巧的肚臍,然後是……然後……是那神秘花園,停住了。
  喬白嚥了口口水,眼睛直髮紅,胯下脹到發痛的地步。
  葉定的手停在小腹上,微微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靠在牆上,紅著臉,慢慢的把腿分開,拿起蓬蓬頭朝那地方沖了起來。
  就算沒有人看著,可是清洗的是這個地方,他還是忍不住有點羞恥。但是不洗又不行~畢竟不乾淨……
  無數道溫熱的水流,沖在敏感的蜜花上,就好像有隻手在上面急躁又不失溫柔的搓揉一樣,熟悉的快感很快就節節攀升,從蜜花竄至大腦,叫他渾身發酥,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就算聽不見,喬白也能感覺到定定的紅唇裡,一定正在發出誘人的呻吟。
  嗷嗷嗷嗷!兔子幾乎想狼叫,為啥啊!為啥他不在現場!好想摸摸定定啊!啊啊啊啊,好想要啊混蛋!要忍不住了!!嗷嗷嗷!
  葉定紅著臉,心跳加速,羞恥感鋪天蓋地的衝擊著他。
  連沖個澡都能有快感,他的身體果真淫蕩到無可救藥了。可是……可是真的很想要。已經好幾天沒做愛了。
  自從懷孕之後,他的身體就越來越敏感,離開喬白這些日子,每個夜晚他都空虛的難以入睡,皮膚飢渴,身體飢渴,渴望有什麼東西來填滿他的身體……
  他咬著牙,想把蓮蓬頭挪開,但是手卻完全不聽自己使喚,不僅挪不開,反而尋著更敏感的陰蒂沖了起來。
  水流不是很強勁,卻也足夠刺激了那敏感之地。很快的,葉定就覺得小腹一陣陣發熱,身體內部有一道溫暖的水流流了出來。同時,胯間的性器也高高站了起來。
  看來,不做完的話,是不可能出去的了。
  葉定看著自己的身體變化,有些絕望的放棄了,然後嘆了口氣,關掉了蓮蓬,一手握住自己高聳的性器開始套弄,分開兩腿,一手摸到了自己的蜜穴裡,開始撫摸。
  努力回憶著喬白當初對自己做的動作,他以麼指揉著自己的敏感的陰蒂,喘息著,將其他的幾根手指挪到濕滑的穴口處。
  那地方,因為多次做愛,已經不復當初的粉色了。變成了誘人的成熟豔紅,兩片緋紅色的花瓣,淫媚的翕合著,顫顫巍巍,透著明豔動人的風情。
  那是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風情。是自己給予的風情!
  喬娘娘飢渴地舔著唇,驕傲之情不恰時機地浮了出來。
  在外面淺淺的徘徊了幾下,葉定便一次性探入了兩根手指。
  滑嫩的小穴,因有淫水的滋潤,進入的異常順利。瞬間,葉定弓起了腰,顫顫地呻吟起來。手指被溫熱的穴壁包裹著,感受著內裡那一片片媚肉,像花瓣般,吸附著自己的手指。他喘息著,稍微緩了緩後,便模仿起性器抽插的動作,開始前後進出起來。
  「唔唔……嗯……」閉上眼,彷彿蜜穴裡的手指變成了那人的性器,巨大的灼熱的尺寸,在自己身體裡一遍遍衝撞著,摩擦著。淫亂的穴心被一次次頂撞到,然後被碩大的龜頭一遍遍的碾磨著,激起驚濤駭浪般的快感。
  前端的性器在手的玩弄下,很快也吐出了透明的前列腺液。
  蜜穴裡的手指也漸漸由兩根變成了三根,四根,大量的淫水順著指縫流了出來。葉定劈開腿,靠在牆上,瘋狂的插著自己。英俊的臉上全是激情熏染的潮紅色,眼角眉梢,儘是洗不去的風情。
  飢渴的幾天的身體,是經不起玩弄的。哪怕只是自慰。
  很快的,他就就被自己的手指送到高潮。
  噴發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竟然浮現出了喬白的臉……
  於此同時,感到空虛的,還有對面公寓樓上某隻兔子。如果不是有威爾斯在,他現在就想把褲子扒瞭然後對著定定的果體打灰機。
  自尊心作祟,為了不被威爾斯發現而笑話,他選擇了暫時放棄偷窺,坐在沙發上,陪著好基友一起研究案情。
  只有快點把兇手抓到,他的定定才能安全。
  威爾斯沒有發現他的囧狀,正專心地看著案件記錄,突然,他聽見基友的聲音傳過來:
  「喂,你覺得這屍體的形狀,看起來像什麼?」
  指著照片上扭成奇形怪狀的屍體,兔子沈聲問道。

  第四十九章:
  病好後,趙啟申帶著葉定出去看了幾家房子。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子質量很差,或者房東異常龜毛,有千萬條龜毛的規矩,總之,沒有一間合適的。
  於是趙啟申便建議道:「不如你就在我這住好了。反正我的房子大,也不多你一個。」
  這個建議很誘人,但是葉定思索再三,還是推拒了。倒不是趙啟申人不好,也不是房子住的不舒服,只是寄宿終歸是寄宿,連租房都不如。
  而當初住在喬白那裡,是因為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他沒選擇的餘地。
  現下有了選擇餘地,自然要「我的房子我做主」了。
  「謝謝,不過我還是出去住吧。習慣一個人了。」葉定抱歉的笑笑。
  「那好吧,明天我們再去房屋中介看看。」趙啟申頓了頓,又道,「為何不在這兒買套呢?你年紀也不小了,很快也要成家立業,有套房子總歸是好的。」
  葉定沈默。
  成家立業,何其容易?且不說自己天生只愛男人,就算不愛男人,現下他……他有了身孕,如何結婚?到時候老婆還沒懷上,他倒先生下個大胖小子了。
  而且,他已經「成了家」,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被那隻兔子騙了身,灑了種,還領了證!!
  想起那個證,葉定就忍不住抽搐再抽搐。
  當時看那結婚證,不像是假的。可是,這兔子到底是怎麼做到從自己養父母手中騙到戶口薄去登記的?畢竟養父母再糊塗,也不至於沒心沒肺到把兒子隨便就嫁出去的地步。
  聽管家說,貌似那家夥兒先去了瑞士,還和自己父母見過面,父母都很喜歡他。
  搞不好就是從那時起,惡魔兔就開始進行「騙婚」大計了。
  都能想像得出那家夥故意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對養父母賣萌的樣子。說不定還會說:「伯父伯母,我真的好愛你們家定定哦。如果你們不把他嫁給我,我嫁給他也行啊~~我們真的相愛的。定定因為很害怕你們生氣,所以就讓我來說……對不起,拜託你們就成全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好嗎……」然後流下幾條苦命的清淚……
  養父母心善,又沒大腦,然後就此被矇騙了。
  一定就是這樣的!
  葉定靠著腦補,默默地敲下了結論。
  「阿定?阿定?」趙啟申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什麼呢?」
  葉定一囧,忙回過神來,心裡埋怨自己怎麼又想起了那隻可惡的兔子,微微尷尬道,「沒有。咳,我還是暫時不要買房了。」
  「為什麼啊?是錢不夠嗎?」趙啟申疑惑,按葉定的薪資,再加上家室,不至於連房子都買不起。
  葉定搖搖頭,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失落:「我不會在國內待太長的。說不定哪天就……回瑞士去了。」
  反正這裡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意義。再留下來,也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趙啟申見他臉色有變化,知他情緒又低落了下來,無言的拍拍他的肩,離開了房間。
  晚飯過後,葉定打算用電腦去網上查一下出租信息。
  自己的電腦還留在喬白那裡,想上網的話,就必須得去趙啟申的房間裡借用。
  他來到趙啟申的房門口,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
  「啟申,在嗎?」
  「在,進來吧。」
  葉定推門而入,趙啟申似乎正在上網,見他來了,忙把筆記本合上,轉過身微笑地問:「有什麼事嗎?」
  「嗯……我想借你電腦用一下,上網看看出租信息。」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定覺得啟申的臉色突然有些僵硬。
  啟申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的,你用吧。」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別開我的網站啊,咳,我在瀏覽一些……呃。男人嘛,你都懂得。」
  葉定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見啟申臉紅的樣子,很快就頓悟了。
  啟申……啟申莫非在看那種網站?
  年過三十的葉醫生,雖然純情,但是在未遇到喬白之前,也是瀏覽那種網站的常客。咳,雖然瀏覽的都是同志網 = =
  於是,他表示很理解的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說:「我一定不看。」
  「……咳。」啟申更尷尬了,忙倒了杯水往嘴裡灌,掩飾著情緒。
  原來,啟申也長大了啊。= = 不對,他貌似也只比自己小一兩歲罷了。
  葉定尷尬地坐下來,打開了筆記本。
  電腦上,果然有一個最小化的瀏覽器在上面。雖然看不到內容,但是從瀏覽器框裡露出的那幾個字看來,的確不是啥網站。
  還好啟申的電腦上安裝了兩個瀏覽器。
  他打開了另外一個,開始瀏覽「X集網」上的出租信息。
  瀏覽時,啟申也不離去,就站在椅子後面,幫忙提出意見。
  葉定點啊點,看了十幾分鍾後,突然覺得有些困,加上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便放棄了。
  「明天還是去中介找找看吧。」啟申說。
  「也好。」葉定點頭,準備離去。在知道啟申在看那種網站後,他在這房間裡也有點待不下去。
  「那你早點睡。晚安。」
  「晚安。」
  回到房間後,葉定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被落在啟申的房間裡了。於是趕緊跑了過去。
  啟申的房門沒合上,從虛掩著的門縫裡,透出朦朦朧朧的猩紅色光。
  他不假思索地推開門:「啟申,我的手機落在你這兒了吧?」
  啟申聽到他的聲音,!當一下立刻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但是葉定還是依稀看到了屏幕上的東西──鋪天蓋地的黑色,紅色。黑色的墳墓,紅色的十字架,以及猙獰邪惡的烏鴉。

夢魘

  第五十章:
  晚上葉定就做了夢。
  這個夢和他過往的所有的夢都不同,沒有喬白,沒有自己的煩憂,也無有任何與他生活相關的物事。夢裡的他站在充滿鋼筋水泥的冰冷城市中,大街上無有行人,夜色漆黑,裹尸布般的天空,掛著一輪猩紅的明月。
  他站在寬闊的馬路上,忘記自己從哪裡來,忘記自己要往何處去。
  月行中天的時候,有人來了。
  那人穿著黑色的斗篷,扛著鐮刀,月下走來。
  他在低吟。
  當我出現的時候,黑暗降臨大地。
  當我出現的時候,惡魔開始狂歡。
  當我出現的時候,光明燒成灰燼。
  當我出現的時候,上帝開始腐爛。
  那嗓音比漆還黑,比寒冬臘月裡的風雪還要冰冷刺骨。
  畫面突地一轉,城市消失不見。
  他們來到一處墳地。
  墳地死寂,一座座像征死亡的骨碑豎立在黑漆般的泥土中。幾隻烏鴉停在墳頭,桀桀地叫,驚悚似從地獄中飛來。
  那人站在一座最大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空白,無名無姓。
  葉定站在離他約有十米遠的地方,動彈不得。不是他不想動,而是身體似被施了咒語,只剩下呼吸的力氣。
  黑色斗篷在墳墓前站了大概三分鍾左右,墳地裡突然傳來異動。
  是腳步聲。
  很多人的腳步聲,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然後葉定便看見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幾百名黑色斗篷從夜色中走了出來,他們清一色以斗篷遮住臉,手持鐮刀朝墳墓靠近。走在最前方的四個人,手裡持著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渾身赤裸,腹部高高隆起,從醫學眼光來看,理應是有了九個月左右的胎。
  女人手足皆被鐵鏈束縛,許是驚嚇所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瞪大驚恐的雙眼,無聲的嘶喊。
  一群人以墳為中心點,繞了五圈站立著。在朝東南的方向,卻有一個缺口露出來,無人站立。
  這個缺口,恰好可以使葉定清晰無比地看見圈中心所發生的一切。
  只見領頭的斗篷人,低聲對那四人說了些什麼。四人恭敬頷首,立刻將擔架放下,將孕婦的頭顱擺向朝月的方向。
  他們要做什麼?
  葉定的大腦彷彿被冰塊凍住,無法進行理性的思考。渾身不自禁的發抖,冷汗涔涔。
  那些人將孕婦的位置擺好後,便舉起鐮刀,高聲吟唱起來。
  他們用唱詩班的聖潔歌調,吟唱著最邪惡的言語。
  當我出現的時候,黑暗降臨大地。
  當我出現的時候,惡魔開始狂歡。
  當我出現的時候,光明燒成灰燼。
  當我出現的時候,上帝開始腐爛。
  吟唱聲中,那位斗篷人徒手舉起了鐮刀,爾後,仰頭,對月,斗篷沿下溢出一條長淚。
  「祭祀,開始。」
  鐮刀映著紅月,在空中劃過一道猩紅的光。
  孕婦尖叫。
  血如匹練,朝四方濺開。
  鋒利的鐮刀,從孕婦的胸膛一直朝下劃,劃開了雙乳,切開了她高聳的肚皮。
  孕婦還沒死,鐮刀卻一直在深入。
  九個月大的肚子,裡面的胎兒早已成形。肚皮一切開,葉定甚至能從那片血肉中看見胎兒捲縮的小小身影──已經可以稱為「人」的生物。
  孕婦奄奄一息,卻拚命地捲縮起身體,試圖護住腹中胎兒。然而鐮刀卻像一頭長著獠牙的野獸,嗅到了血腥味,就不可能再停下。
  刀子繼續深入,在孕婦的腹中攪動。
  突地,刀鋒一轉,斗篷人將持刀的右手朝上揚起──
  「哇──」
  胎兒發出一聲短促的哭聲,便被挑在了刀尖,迎著赤月。
  云停,風止。
  四周寂靜無聲。
  但聞水聲滴答。
  滴答,滴答。
  赤色液體,自刀尖一滴一滴,蜿蜒流下。
  落在空氣裡,撲入嗅覺中。
  葉定如入魔障,呆呆的盯著刀尖上的嬰屍,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很久,染血的雙眸突然眼淚洶湧。
  孩子……孩子……
  「不──!」
  夢境在他聲嘶力竭的吶喊中,頓時消散成碎片。
  他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是汗,滿臉是淚。
  時間已是黎明。窗外的顏色像透明的容器,泛著微微煙藍。他胡亂的抹了把臉,靠在床上,渾身抖個不停。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可是夢的內容是什麼,他卻忘的一乾二淨。只是身體殘留著夢境中的那份恐懼感。
  到底是夢境是夢境,還是現在,才是夢境?
  他忘掉了什麼?
  葉定覺得,自己已經分不清。
  「喬白……」
  他撫著肚子,喃喃地叫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經啟申的幫忙,房子最終有了著落,就在離啟申家不遠的小區裡,交通便利,清淨,卻又處於市中心,不失熱鬧。
  葉定怕一個人,所以只有住在人聲喧囂的市中心才能夠安心。
  搬家那天,天公不作美,飄起了冷冷細雨。啟申親自開車送他去了新公寓,幫忙收拾,佈置房間。
  葉定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好意思地說:「啟申,這些日子真的太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都是朋友。」啟申溫和地笑笑,將一盆墨竹放在了窗檯上。蒼翠的竹葉,給雪白的房間增添了一抹惹眼的新綠。「以後有空多來我那走動,反正離的也不遠。」
  「嗯。」
  啟申走後,葉定將家裡的東西又收拾了一遍,提著垃圾袋下了樓,打算扔了垃圾後去超市再購一些生活用品。
  超市離小區不遠,步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到達。
  這十分鍾的路程,葉定卻走的非常不安心。
  有人跟蹤他。
  起先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畢竟在生活中,他沒有和誰結過仇。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不對勁了。每當他的腳步加快,那人的腳步就加快,他放慢速度,那人也放慢速度。但是他一回頭,身後卻一個人都沒有。
  傍晚的雨淅瀝瀝的,寒氣逼人。
  偶有行人舉傘路過,面容也模糊不清。
  葉定皺了皺眉,沒吭聲,去了超市買完生活用品後,又慢吞吞地往家走。
  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然後,很及時的,非常及時的,從角落裡衝出一道黑影,猛地將他抱在了懷裡。
  非常熱烈,非常熟悉的懷抱。
  「幹!拜託你走路小心點好嗎!都是要當孩子媽的人了,怎麼可以這麼粗心!」那人情緒一時難以控制地對他吼了出來。吼完了,才想起什麼,臉色一下子僵硬住。
  葉定抿了抿唇,嗅著鼻尖撲來的熟悉的味道,低聲道:「為什麼跟蹤我?」

我只是路過而已

  第五十一章:
  其實,在啟申家住的時候,葉定就已經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了。這種感覺和前陣子在醫院被窺視的感覺不同,醫院裡的窺視感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而這個,卻讓他有種熟悉+安心感,並不恐懼。
  現在看到跟蹤的人了,葉定終於明白那份熟悉感是怎麼回事了。
  跟蹤狂,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是喬白喬先生。
  好久不見的喬先生,憔悴了許多,堪比國寶的黑眼圈,鬍子拉碴像剛越獄的囚犯,就連平時最喜歡折騰的一頭秀髮都枯萎成了乾草狀,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從前那個國色天香的小美人。
  枯萎的小美人,意識到自己行蹤曝光後,立刻縮了縮手,把臉別過去,含著眼淚,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有那麼幾秒鍾,葉定承認自己的小心肝抽動了一下,只是微微,抽動了那麼一小下。但很快,他就恢復了陌生的、在醫院裡工作時的職業者表情。
  「為什麼跟蹤我?」他不著痕跡地推開對方,退到了三尺之外的距離。
  
  喬白低著頭,瘦弱的身體因為淋了雨而凍的瑟瑟發抖,很傲嬌地不屑道:「我只是……路過而已。誰跟蹤你啊!」
  「路過?」葉定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不爆發出來。
  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路過?還這麼巧地在自己要摔倒時剛好就把手伸出來?還有啊,你這是毛反應?面對被你睡過的老子,你就這副反應?
  喬白點點頭,睜眼說瞎話:「我的確是路過而已。好巧啊,定定。你在這裡住嗎?」
  「……」
  「定定,天下這麼大的雨,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嗎?」
  不想發火的,可是葉定卻突然覺得心裡難受的要命,一股莫名的怨恨堵在胸腔,出也不是,洩也不是。
  不能發火,喬白的行為雖然可惡,可是不至於到發火的地步。
  可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心裡這麼難受?好想拿刀割掉他的咽喉,讓他再也說不出話。
  「不行!」令人心悸的想法,讓葉定心驚膽顫,毫不猶豫地就拒絕掉。
  「為什麼啊!」被拒後的兔子一副很受傷的表情,「拜託你可憐一下我這只被雨淋濕的美少年好嗎?」
  雖然早就見識過兔子的厚臉皮,可是葉定始終沒法預測到他才剛說過「我給你最後的疼愛就是手放開」之類的聖母話後,就立刻又跑來見自己了。還有臉要求上樓坐坐。
  葉定心想,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完全是很正常的對話,根本不值得生氣。可是他嗎的怎麼回事啊,拳頭真的很癢啊,真的很想揍爆那家夥的嘴臉啊!
  這麼想著,拳頭就真的揮過去了。
  喬白閃避不及,或者說,完全就沒躲的意思,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頭。
  天地無聲,冬雨綿綿。
  「叫你別囉嗦,你聽見了沒有?我跟你早就沒什麼關係了。滾開!滾啊!」葉定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怒火,抄起自己口中的購物袋就朝他砸去,「叫你滾啊!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滾!立刻滾!」
  喬白沒躲開,購物袋裡的碗杯砸到了臉上,很快就現出了淤青。
  他沒生氣,也沒傷心,只是看著葉定問:「定定,什麼時候回家?」
  回家?
  葉定愣住,動作停了下來。
  他有家可回?回哪個家?
  喬白說:「我會等你回家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等你的,定定。」
  說完,就蹲在原地不走了。
  「隨、隨便你!凍死了也是你自找的。奉勸你一句,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我是不、不可能和你回去的!」不想再被欺壓,不想再過那種荒唐的生活,也不想再被當成猴子耍。雖然聽了那句「回家」後,葉定心裡有那麼些不願意承認的感動,但是性格倔強的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狠狠心,轉身就上樓去了。
  已經結束了,沒什麼可留戀的。
  反正他對我,也只是想報復而已。就算現在說的再好聽,也只是想騙我回去給他生孩子,然後嘲笑我鄙視我。
  結束了,葉定,這段荒唐的「戀情」本就不該開始。早該結束了。清醒點吧。
  兩個小時後,小雨變成了大雨,傍晚變成了黑夜。
  葉定洗完澡後,倒了杯熱牛奶放在桌上,對著電腦開始給醫院打辭職報告。
  醫院果斷不能呆下去。而這裡,也不知道還能住多久。不過,就算再搬家的話,也要先把腹中的小孩解決掉。雖然明白孩子是無辜的,人流對孩子也很殘忍,可是他絕不允許身為男人的自己生孩子!
  窗外雨聲磅礴,吵得葉定心煩意亂,一個字都打不出來,只好合上電腦,去客廳裡關窗。
  葉定保證自己不是擔心那隻兔子的,他只是想關窗戶而已。因為關窗戶嘛,肯定會看到樓下的(眼神不要亂飄好嗎?)。所以,他很「不小心」地就看到仍舊蹲在雨中的兔子。
  因為隔的太遠,葉定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雨中瑟瑟發抖。
  畢竟已經是深冬了,淋雨是非常冷的。
  「混蛋!他是想找死嗎!」葉定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後,想都沒想就跑到房間裡拿了一張毯子準備下樓去。可是剛走到門口,他又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什麼立場去?他和喬白,還有什麼關係?下樓了,不就代表自己認輸了嗎?
  葉定心煩意亂地丟掉毯子,暴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不能去,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對,不能去!眼不見為淨,趕緊去睡覺,睡著了就好了。
  這樣安慰著自己,葉醫生神經質地跑到臥室裡,裹著被子開始大睡。
  完全睡不著。
  窗外雨聲像春蠶,沙沙地啃噬著他的心。他躺在床上,翻來滾去,心亂如麻。
  葉定並不是個冷血的人,只是在某些事上,有著驚人的倔強。他覺得今天一旦跨出了這一步,自己這輩子就真的完了。他不甘心,不想繼續被人當猴耍。
  「反正不關我的事,淋雨什麼的,都是他自找的。我又沒讓他淋。」葉定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不曉得是不是累了,葉定最後還是進入了夢鄉。
  夢裡,又是光怪陸離的場景。喬白站在大雨中,咽喉已被割斷,鮮紅的液體在身體上綻開了大朵大朵豔色麗花。
  他傷心地問:定定,跟我回家好嗎?
  回家好嗎?定定。
  定定,我很想你。
  醒過來時,天光已大亮。
  外頭的雨也停了,窗外顏色大好,是冬日裡難得的晴天好日。
  葉定坐在床上,胡亂地抹了一把臉,全是淚。
  尚未來得及回過神,便聽樓下有人喊道:「來人啊!有人死啦!有人死啦!!」

  第五十二章:
  葉定心頭一跳,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急匆匆地跑下樓去了。
  不到一分鍾的短暫路程,他卻想了許多,腦子亂鬨哄的,情緒緊繃:會不會是喬白?喬白死了嗎?要是死了,他該怎麼辦?
  清晨,寒風入骨。
  樓下站著一群剛從早市上歸來的居民,圍成一個圓圈低聲交談。圈子中間躺著一具「男屍」,濕嗒嗒的衣服粘在身上,面色慘白,毫無生氣。
  在看到屍體的臉的剎那,葉定有瞬間的呼吸窒塞。
  是喬白。
  雙手在抖,雙腿在抖,嘴唇也在微微發顫。
  他撥開人群,衝到中間,極冷靜地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還好,呼吸除了急促點,並未停止。
  身體發燙,應該是淋了冬雨發燒了,必須及時送到醫院去救治。
  可是很快的,他就憤怒起來,抬頭在圍觀的人群裡掃了一圈,怒聲質問:「明明人還沒死,為什麼沒有人打救護車電話?!」
  世態薄涼,誰都不願惹禍上身。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不是說前陣子剛發生了一起類似事件麼?一個好心人幫忙扶一個昏倒的病人,卻被病人反咬一口,惹了官司,賠償了十萬塊。
  群眾冷漠地搖搖頭,散去。
  葉定雖然生氣,可心裡也明白的很,就算沒有人幫忙,也只是道德敗壞的問題,並不能多做指責。可是仍然心寒無比。
  喬白似乎極難受,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呻吟著:「定定……」
  「我在。」葉定忙緊緊抱住他,「不怕,我在這裡。」
  「定定……難受……」虛弱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惡魔兔之風,看的葉定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不怕不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堅持一下!」他急的滿頭大汗,方才出門時太急,忘了帶手機,只能自己駕車送他去醫院。可是這裡離停車場還有段距離。
  幾乎沒有猶豫的,他一把將病中的抱了起來。
  別看喬白外表纖細,其實身上筋是筋骨是骨,六塊腹肌二頭肌胸肌,樣樣不少。再加上一米九的個子,這一抱,可絕對不輕,差點沒讓葉定整個人撲倒在地。
  媽的,明明外表是美少年的樣子,怎麼比豬還重?
  葉定在心裡很不合時機地默默吐著槽,往停車場挪去。
  五個小時後。
  喬白自昏睡中清醒過來,費力地抬起眼皮,看見病床前的人之後,嘴角徐徐濺開一朵倦笑。
  「你始終捨不得我。」
  葉定倒了杯熱水過來,放在桌上:「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
  「不,是你不捨得我。」喬白像個孩子般倔強。
  「就算今天躺在地上的是個陌生人,我也會把他送到醫院來。」葉定停頓了一下,又說,「喬先生,你不愛惜自己沒關係,可是你還有父母。請你在衝動的時候,為家人想想吧。以後不要再做類似的事了。」
  「如果你以為這些苦肉計可以引起我的同情的話,那麼你錯了。我葉定畢生最瞧不起這種人。」
  「我們倆從一開始就錯了,錯誤的開始是不會有好的結局的。你我根本沒有可能性。你還年輕,請勿在我身上耽誤時光。」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放過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始終望著窗外,不敢看喬白的臉。
  他的感情並不細膩,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可是再粗糙的感情,也知道自尊兩個字。喬白從頭到尾所作的事,沒有一樣有尊重的意味,對他的傷害實在太深。
  喬白安靜了很久,才啞聲道:「你當真就……那麼恨我?」
  這一句,全是沮喪之情。
  葉定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轉身離開,只留下了一句話。
  「喬先生,好自為之。」
  人走後,病房便徹底陷入了安靜之中。
  喬白躺在病床上,安靜地看著天花板,表情並無悲傷,也無失望。
  「失望嗎?」威爾斯走進來問。
  喬白說:「不失望。」
  失望了太多次,也就麻木了。
  「那你還不放棄嗎?做到這種地步,他仍舊不改決定。」
  「威爾斯,如果我得不到他,我會死。」
  威爾斯嘆了口氣,拍拍老朋友的肩:「既然決定了,就快點振作起來,幫我把兇手捉到吧。不然的話……」
  「我明白。威爾斯,我都明白的。」喬白用被子矇住臉,悶聲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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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病房後,葉定直接去了院長的辦公室,談了辭職的問題。
  老院長一再挽留,仍無法改變他的決心,只好惋惜嘆道:「好吧,既然你決心要走,我們也不能強行挽留。但是葉醫生,你是個人才。失去你將是我們醫院最大的損失。」
  「是我辜負了您的信任。」葉定沮喪道。
  「沒有的事。」老院長拍拍他的肩,「年輕人,勿要愁眉苦臉,開心要緊,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如果哪天想回來,SOS醫院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辭呈終於呈交。
  去辦公室收拾東西時,葉定還有些恍惚,這個崗位,他已做了五年之久,談不上多喜愛,卻是他這輩子裡唯一執著的事。現在離去,心情多少有些壓抑。
  東西不多,全部整理起來不過一個大紙盒。離開的時候,小護士們竟然都哭了起來。
  沒有葉醫生訓話的日子該有多孤單!
  「葉醫生,您真的要走嗎?做的好好的……」小李抹抹眼淚哭道。
  葉定點點頭:「要走。」
  「再也不回來了嗎?」
  「嗯。有可能。」
  「嗚嗚嗚,嗚嗚嗚。」
  葉醫生走了,再也沒人凶巴巴地虐她們了,再也沒有美色可供她們YY了,淚奔~
  看著這群平時嘰裡呱啦的小姑娘都為自己哭了,葉定嘆了口氣,難得溫和地說:「雖然我不在,但是以後上班期間還是不要走小差,知道麼?」
  「嗚嗚嗚,知道了。」
  有同事過來道別。
  男人的道別不需多少言語,一個拍肩,一個有力的擁抱,就是全部。
  走出醫院大門的瞬間,葉定竟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發熱。他抬頭看著天空,自嘲地笑了笑:好像從認識那家夥之後,自己就越來越軟弱了……
  辭職的問題解決後,就是肚子的孩子問題了。
  到底是藥流,還是人流呢?
  藥流恐怕流不乾淨,但是如果選擇人流的話,就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除非找到一家可信度高的醫院……
  就在葉定為這些愁到一頭亂麻時,樓下再次傳來人聲哄鬧。
  有人道:「喲,這不是上次那個屍體嗎?」
  「噯?真的是。」
  「他這是在幹啥?」
  「莫非……」
  葉定右眼皮跳的厲害,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俗話說,左眼跳福右眼跳災,莫非又要發生什麼「災難」?
  不管是什麼,只要不去看就行了。
  對的,只要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
  葉定捂著耳朵,不停地碎碎唸著,逼迫自己不要往窗邊走。
  但是樓下那「災難」的源頭似乎不肯放過自己,居然拿著喇叭,扯開破鑼嗓狂喊起來:「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說的還是陝西話的調調,模仿的是《小馬哥》裡的著名台詞「安紅,俺想你,安紅,俺想你……」
  葉定覺得這種時候,或許他模仿一下小馬哥里的女豬腳,潑一盆洗腳水下去會比較合適。
  樓下的混蛋繼續不知死活的喊: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群眾哄笑,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有人問:「這定定是誰啊!」
  有人答:「貌似是七層剛搬進來的房客。」
  「還是個男的!」
  「我擦!,難道又是搞基?」
  「絕對是啦。」
  混蛋繼續舉著喇叭喊:「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葉定以為自己很能忍,起碼在經歷過那些事後,他覺得自己的「忍著神功」已修煉到可以出師的境界了。只是他低估了樓下那混蛋的厚臉皮程度,下線一次又一次被打破,忍耐度也一次又一次被挑戰。
  他喵的,老虎不發貓,你當老子病危!
  葉定毫不猶豫地就從馬桶裡舀出一盆水,打開窗戶,獰笑著潑下。
  水聲嘩啦。
  局部地區,暴雨降臨。
  除了中間那拿著喇叭的混球,圍觀群眾表示毫無鴨梨,未沾一滴「雨露」。
  拿著喇叭的那人,被澆了個透心涼,臉上卻還是掛著賤兮兮的笑,抬頭諂媚地看向葉定:「定定……」
  這一聲定定,喊得那叫一個夜鶯啼谷,嬌喘嚶嚶,聽的圍觀群眾骨頭都酥了,連嘆:我滴乖乖……這真是帶把兒的麼!
  葉定臉色鐵青。
  鐵青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喬白的混賬,更因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剛才一沖動就潑水了,完全忘記了這家夥剛得過急性肺炎。要是再感染了風寒,那可怎麼辦!
  想喊他上來換衣服,可是又拉不下這個臉,葉定只好罵道:「快滾回去換衣服吧!混蛋!」
  說完,用力把窗戶拍上,氣呼呼地滾回臥室悶頭大睡了。
  當然睡不著。就算悶在被窩裡,他的兩隻耳朵也還是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
  好像……沒動靜了?
  那家夥已經走了嗎?
  應該是走了吧,被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痛罵,還被澆了一盆涼水,是誰都會離開的吧?
  本來,騷擾狂的離開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是葉定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裡就是有點不爽。
  孕夫多暴躁,葉定也不例外,一個人趴在床上生著莫名的氣,生著生著,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
  等醒過來時,已是黃昏。
  他從床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戶邊看看那家夥走了沒。
  樓下挺安靜,嗯,應該是真的走了。
  不對,那、那是什麼?!!
  在靠近樓道的地方,居然隆起了一個帳篷?還是超級華麗的粉紅少女系帳篷?!!
  葉定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因為他不相信作為一個「人」,可以厚臉皮到這種地步。
  可是事實就如他所見,喬白作為「賽亞星球人」,這點臉皮對他來說完全小case。
  等葉定反應過來時,人已衝到了帳篷前,撕開了帳篷的門。
  「唷,定定,好巧啊。」喬白很悠閒地躺在hello kitty軟床上,手裡端著杯紅酒,很優雅地跟媳婦兒打招呼。
  葉定二話不說,鑽進帳篷裡揪住他的領子就是一頓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是騷擾你懂嗎?騷擾你懂嗎!!!」
  「這怎麼叫騷擾呢?我喜歡住帳篷,看星星看月亮風花雪月,這都不行嗎?」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關鍵是,你的目的太明顯,簡直就是大灰狼之心,小紅帽皆知!
  葉定氣的不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
  「別生氣啊,寶貝兒,快消消氣,對寶寶不好呢。」喬白站起來,很憐惜地摸摸他的小肚肚,安慰著。
  「滾開!!」
  葉定推開他,二話不說往居委會衝去。
  居委會老大爺聽他氣沖沖地說完後,推了推老花鏡,綻開了老菊花臉:「葉先生,恕我難以從命。」
  「為什麼!」葉定焦急地問,「這種行為是不是擾亂小區治安嗎?」
  「葉先生可能不知道,咱們這塊小區已經被喬先生買下來了。他現在是物主,就算他想在樓道里WC,我都管不住。」
  「……」葉定嚥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問,「買、買下來了?」
  「是啊。」老頭一臉崇拜,「我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像喬先生這麼好看又這麼有錢的人呢。哎~真的好羨慕他喔。」
  一把年紀還說「喔」這種卡哇伊的語氣詞,讓葉定狠狠地寒了一把。更寒的是喬白把這個小區買下來的事實。
  「花、花了多少?」他又嚥了口口水,緊張地問。
  老頭伸出手,比了個「五」的手勢。
  「五千萬?」
  老頭搖搖頭。
  「5億?」
  老頭搖搖頭。
  葉定臉都青了,「別告訴我,是50億。」
  老頭點點頭:「就是50億。」
  一瞬間,葉定殺人的衝動都有了。這家夥是錢多了沒處燒是嗎?居然花50億買一個只有幾棟房子的中等小區,他是有病嗎?還有,他爸媽不就是普通職工嗎?他也只是個普通法醫,到底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錢的!
  喬白就這樣在小區裡住了下來。
  他儘量做到不出門,以防和對方撞上。就算需要外出購買生活用品時,他也讓自己暫時變成失明人,啥都看不見,目不斜視地走過。
  喬白在樓下住了兩天後,葉定的生活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首先,他走到哪兒喬白就跟到哪兒,他上樓了,喬白就蹲在帳篷裡,用一種讓人惡寒的深情眼神看著自己。
  其次,家門口總是莫名多出許多吃的用的東西。
  吃的東西,是喬白在帳篷裡開火了,親自做的,都是葉定愛吃的,又營養又豐富,每天菜色都不帶重複,可以看出花了很大的心思。
  葉定第一次發現家門口多了食盒時,還很男子漢氣概地一腳將它踹到了垃圾桶裡,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日子久了,就算他有心,肚子裡的包子也受不了「把拔」親手做的美味誘惑,開始鬧起脾氣來。
  沒錯兒,包子的馬麻葉大醫生,完全是個生活殘障,根本不會做飯。自從搬到這裡後,吃飯基本上都是靠外賣解決的。
  喬白做的食物那麼香,卻只能看著拉不下臉去吃,這對有了身孕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在堅持了一週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吃了!
  喝完了一大碗燉的濃厚的大骨湯、吃了三大碗飯,還吃了N盤菜之後,他打著飽嗝,摸著圓滾滾地肚皮說: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
  而樓下的喬白,偷偷地看著監視器屏幕上的葉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樣兒,還不是拜倒在了我的美食之下。
  老媽說的果然沒錯,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個人的胃。雖然老套了點,但還是蠻有用的。
  用的東西,就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雖然看似很普通零碎,其實是喬白經過仔細的衡量才買下來的。譬如那條厚實的羊毛地毯,鋪在地上可以防止定定打滑摔倒,又暖和。還有那個暖暖的小兔子暖水袋,冬天讓定定焐著小肚肚,包子和大人一起暖洋洋……
  吃過兔子做的飯之後,葉定已經處於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不再拒絕對方免費送過來的用品,竟然就毫不客氣地用了!!
  = = 不願意承認,但是還是得說一句,兔子選的東西真的很好用。
  不過呢,物質誘惑是打不倒葉醫生高傲的靈魂的,兔子想靠這些小手段就贏回老婆的放心,還MA DA MA DA DA NE (越前龍馬的台詞:還差的遠呢)  
  因為被兔子持續騷擾著,葉定一直沒機會拿掉腹中的胎兒。他想,再等一天吧,說不定明天那家夥就走了。可是第二天起來,那家夥還在那裡,站在太陽下對自己揮手。
  這到底是怎樣的革命精神啊 T T,葉定在心中默默吐著槽。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一週。
  星期一,隔壁突然搬來了一戶新房客,是個懷孕的獨身女人,見到葉定時,她正跌坐在樓梯上,滿頭大汗地呻吟:「救我……」
這就是母親啊~

  第五十四章:
  女人的肚子起碼有七八個月大了,因為懷孕的緣故,只憑葉定一人之力將她抬下去是極不安全的。
  正是上班時間,公寓樓裡只剩下一些幫不上忙的老人和小孩。不得已,他只好跑去樓下的帳篷裡,找來兔子幫忙。
  兔子正在帳篷裡架著副眼鏡一邊看《如何安撫孕婦七十二招》,一邊燉著營養又美味的蘑菇湯,乍一看葉定來,驚喜的連眼鏡都快掉下來了。
  莫非定定終於被自己的山無棱天地合的愛情給感動了?這是要回歸自己的懷抱了咩?
  兔子張開雙臂,眼淚汪汪,就等葉定撲入自己的懷抱了:「come on!baby!」
  哪知定定不僅沒撲入他的懷抱,還很粗暴的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就往外拖去:「跟我走。」
  「咋、咋啦?!發生什麼事了?!」兔子呆掉。
  「少廢話,跟我走!」
  孕夫多粗暴,葉定也不能例外。每天被喬白那樣喂,導致的最後結果就是力氣變大了,徒手就把對方拎了起來,像拎只死兔子般拎出了帳篷外,朝樓上跑去。他跑的速度非常快,看的兔子一路提心吊膽,不停地喊:慢點慢點!小心摔倒!媽的你慢點啊!求你了寶貝兒,小心包子啊!
  葉定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捶到了他頭上,咆哮:「混蛋,你給老子閉嘴!」
  喬白扁扁嘴,小眼神裡儘是委屈,小聲道:「那你……你小心點嘛。」
  「……」
  果然,和一個禽獸講道理不如和一個猴子講三角函數。
  有了兔子的幫忙,孕婦很快被送到了醫院,所幸診治及時,女人只是動了點胎氣,並無大礙。
  女人睡熟之後,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婦科男醫生把葉定叫了出來,厲聲批評:「你怎麼搞的?難道不知道懷孕中的女人是不能太累的嗎?你怎麼做人丈夫的?」
  葉定愣了一下,隨即囧到,感情這中年男醫生把自己當成女人的丈夫了?
  他尷尬地搖搖頭,試圖解釋:「不,我不是……」
  「還想辯解?」娃娃臉醫生很生氣地打斷他的話,「世界上就是有你這種渣男,才會有那麼多可憐的單親小孩。」
  「……」醫生,請不要隨便用「渣男」這種字眼,你也是男人啊! 葉定在心中默默吐槽。
  「還有,拜託你有點責任心好嗎?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營養很良啊!這樣對胎兒的發育是很有影響的好嗎?沒責任心的渣男!」醫生義憤填膺地繼續罵,罵的口沫橫飛,越罵越厲害,最後差點就沒指葉定的鼻子大吼:「你這個渣男,看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 =醫生,請聽我說好嗎?」葉定畢竟也是醫生,所以非常理解同行的這種心情,雖然對方是個婦科醫生 = = ,他耐心解釋道,「我不是對方的丈夫。」
  「嘎?」醫生愣住。
  「我只是她的鄰居,看她倒在樓梯上才幫忙送進來的。」
  「……」醫生的娃娃臉頓時漲得通紅,羞愧欲死,看表情是恨不得立刻撞牆死去了,「對、對不起……剛才那些話你當我沒說。」說完,迅速溜開,速度可媲美「凌波微步」。
  葉定很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好笑又好氣。
  病房裡,女人已經醒了,兔子正坐在床邊,好像在說什麼笑話,逗的女人笑個不停。
  站在門外看著屋內有說有笑的兩人,葉定心裡突然不舒服起來。幹嘛要對陌生人笑的那麼燦爛?混蛋!還說只愛老子,轉眼就勾搭上了別人,還說個孕婦!果然你就是個無節操的花心大蘿蔔!賤人!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怨念,兔子突然回過了頭,笑道:「定定,怎麼不進來?」
  進來看你那張賤兮兮的無節操臉嗎?老子不要。
  雖說不想進,但是床上的孕婦也已發現了他,邀請他進來。葉定雖然很凶,但是對陌生人還是比較有禮貌的,尤其對象還是這麼個柔弱的孕婦。
  硬著頭皮,他走進去了。
  兔子立刻賤兮兮地扭過去,諂媚地問:「定定,剛才醫生把你喊出去都說什麼啦?」
  「沒什麼。」葉定推推眼鏡,很冷酷的樣子。
  「是咩?那這麼長時間?」
  「要你管!」
  「定定,求你告訴我好嗎?我的好奇心真的很厲害。」
  「憋死你。滾!」
  床上的孕婦看著兩人活寶似地互動,噗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兩的感情可真好呢。」
  葉定瞪大了眼!神馬?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和流氓兔的感情好了?!幻覺了吧!
  為了強調他和兔子的感情並不好,他趕緊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某隻鹹豬手的騷擾。
  兔子很不滿地扁了扁嘴。
  孕婦又偷偷笑了幾聲,道:「您就是葉先生吧?」
  她怎麼知道我姓葉?
  「這位喬先生剛才可是一直在說您呢。」孕婦的眼裡儘是感激,「今天多虧了您,不然我和寶寶就……真的太謝謝您了。」
  葉定本想說不用謝,這是身為醫生的職責。可是話沒沒出口,就被兔子搶了先:「不用謝啦,我家定定也是醫生呢,他對所有病人都這麼好的。」言語之間,儘是驕傲。
  葉定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才忍住發怒的衝動,不帶感情地對孕婦說:「醫生剛才對我說,你之所以動了胎氣是因為營養不良加上過度勞累所致。太太,作為醫生,我想對您說,您已經有了七個多月的身孕了,還是找個親人來照顧你比較合適。」
  「我知道……只是……」孕婦苦笑了一下,眉宇間染上了幾分悲傷,「我父母早就和我斷絕了關係了。」
  葉定驚愕:「為什麼?」
  孕婦低頭不語。
  「那孩子的父親呢?他怎麼不來照顧你?」喬白追著問。
  孕婦咬了咬唇,面上現出了痛苦之色,輕聲道:「我先生……已經死了。」
  「他是個毒販子,被槍斃時,我剛懷孕。父母強烈要求我把孩子打掉,說家裡不願意有一個毒販子的種。」
  「那你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葉定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孕婦輕輕撫著肚子,轉過臉,看向了窗外。
  窗外,冬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有小孩在樓下唱歌:猜猜我有多愛你……哦,我愛你,從這裡一直飛到月亮上……
  女人臉色的悲傷被陽光沖淡,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安和,有一種柔和的母性光輝。
  葉定忽然很想掉頭走掉,什麼都不想聽。然而女人已經開口了。
  她輕輕地,輕輕地說:「因為……他是我的孩子啊。」
  葉定僵硬住。
  「不管孩子的父親有什麼罪,孩子都是無辜的,大人的罪不應該讓小孩來承擔。他來到我的肚子裡,我將生下他,撫育他,不管有多辛苦,我也會愛著他,努力讓他幸福。」
  「為什麼?」葉定問,「我不懂……孩子什麼的……」
  「因為,這就是母親啊。」女人溫柔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從醫院出來後,葉定就一直神色恍惚,腦海裡一遍遍迴蕩著女人的話。他沒有回家,為了驅逐心中生出的那些莫名的情感,他去了一家小電影院,打算找個比較歡快的影片來看,逗自己開心。
  喬白一直默默地跟在後面,他也沒有心情發火。
  小影院裡的影片都是自選的,老闆很熱情地推薦了他許多歡快狗血的搞笑片,他捧著那一大堆碟片,走進了包廂,坐下一張一張的挑選。
  有一張碟片,上面沒有任何人物海報,只有五個血淋淋的大字:無聲的尖叫。
  是恐怖片嗎?
  葉定把碟片放進機器裡,打開開關。
  影片居然只有11分鍾,短的出奇,沈默的黑屏之後,鏡頭裡出現了一個跳躍的紅色器官。
  身為醫生的葉定,瞬間就認出了那個器官叫子宮。
  他告訴自己,關掉它,關掉它。可是手就抖得厲害,就是抬不起來,只能呆呆地看著鏡頭一點一點流轉。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11個星期大的女嬰被墮胎時的情形。
  葉定在狹隘地空間裡,看見了那女嬰在子宮內的輪廓,那麼鮮活,具有生命力。
  一分鍾後,一個長形的機器伸了進來。
  女嬰掙紮起來,但是她太脆弱了,無法反抗抽吸器,於是,身體慢慢被絞擰至碎,肢體逐步被撕開,最後只剩下一個頭部。嬰兒的頭部太大,不能從吸管中通過,所以墮胎的人便把鉗子插入子宮內,攫獲這個單獨漂浮的頭部,然後將它鉗碎,直至能夠通過抽吸管,被抽走……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嬰兒被肢解,頭部被壓碎,然後逐塊被吸走,被抽吸器吸除,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堆肉碎。
  影片結束時,葉定已經泣不成聲。
  為什麼?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從包廂裡走出來,葉定看見喬白默默地蹲在大門口等候。見到自己出來,也不吭聲,彷彿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不敢上前打攪。
  葉定抿抿唇,開始往家走。
  喬白便跟著,亦步亦趨,一步不離。走到路邊打車時,喬白便跑過來,拉住他的手說:「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葉定甩開他的手,雖然面上仍無表情,但是情緒已經敗壞到快要崩潰的地步。
  「你情緒不好,跟我回家。」喬白不由分說地再次拉住他的手,強行要帶他走。
  就在這一瞬,葉定的小宇宙徹底爆發了。
  他猛地用力,將喬白推了開來,咆哮:「我叫你滾開你沒有聽見嗎?每次都這樣,強迫我做這做那!上床也是懷孕也是,都是你強迫的!都是你!我恨死你!這輩子也不想原諒你!滾啊!」
  喬白不妨,被他猛地推倒,後腦勺磕到了身後的廢牆上,一陣劇烈的眩暈後,他定了定神,從地上爬起來,平靜地看著葉定:「定定……」
  「都是你……都是你……」葉定喃喃,臉上全是淚,「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變的這麼悲慘,都是你……」
  「定定……」
  「好,你不滾是吧?你不滾我滾,這樣好了嗎!」
  葉定掉頭就走,腳步非常快,簡直就像逃離似地。但是喬白馬上又追了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定定……」
  「不要碰我!」葉定怒吼,轉身,再次將喬白踹倒在地上,眼睛通紅,「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你這個混蛋!變態!」
  「定定……」
  葉定的目光挪到了他頭上的發夾上,那是自己第一次送給對方的禮物,雖然當時是別有用心送的,但是兔子一直把它當寶貝疙瘩似地留著,天天都別在頭上,見人就炫耀「我這個髮夾好看咩?嘿嘿,定定送的哦。」
  以前葉定只覺得他幼稚到可笑,可是現在,看到他頭上的發夾,他只覺得異常扎眼,似在嘲笑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般。
  他二話不說,像瘋了似地衝過去,一把將髮夾從喬白頭上拽下來,手一揚,將髮夾丟了出去。
  喬白來不及喊一聲「不要」,髮夾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了路邊的護城河裡。
  瞬間,兔子的倆眼也紅了,想都沒想就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河邊,縱身一躍。
  葉定呆掉。
  十二月底的河水冷的像塊冰刀,滲入肌膚冷得錐心刺骨。喬白卻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所幸河水很淺,只到他的大腿部分。他把雙手伸進水中,一遍遍地摸索著,找尋著那枚很普通卻被自己視為寶貝的發夾。
  圍觀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
  葉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裡的淚水卻越來越洶湧。
  喬白彎著腰,在河裡仔細地找尋著,秀美的臉已經凍得通紅,雙腿也被凍成了紫青色,但是他還沒有放棄,一遍遍地將手伸到水裡,尋找著。有路人看不下去了,紛紛勸道:「放棄吧,這麼冷的天,到底丟了什麼啊,值得找成這樣?凍病了就不划算了。」
  喬白不理他們,悶頭繼續找。雙手沾滿了淤泥,被河底的碎石頭劃了一道道傷痕,流滿了血。而後腦勺的頭髮也濕了,仔細一看,竟然是血。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一個小時後,當喬白高興的舉起在水中撿起來的發夾時,葉定再也忍不住,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拉起來,快速朝停車場奔去。
  「定、定定,你怎麼了?」
  「回家!」葉定回頭,死死地瞪著他,「老子要和你做愛,上床!」

女王陛下(1)

  第五十五章:
  喬白驚呆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呆呆問:「什麼?回家做什麼?你說清楚。」
  「做愛!我要回家做愛!!」葉定的狀態完全失控,搖著他的肩膀忘乎所以地大叫,連路人投來的異樣眼神也顧不得了。
  當一個瘋子孕夫遇到一個超級厚臉皮的惡魔兔,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害羞」而言的。
  喬白二話不說,立馬將葉定塞進車裡關上車門,彷彿動作稍慢一秒對方就會後悔似地,踩著車門就朝家奔去。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
  窗外,靜靜飄起了雪花。
  雪花大朵大朵從天空落下,悠悠的,靜靜的,像透明的水晶。
  喬白看著遠方,聲線微顫:「你確定嗎?」
  儘管這個提議是葉定主動提出來的,但是他並不保證明天醒來對方會不會反悔,畢竟他現在情緒不對勁。假如自己喂了逞一時之快而促使對方更加怨恨自己,那就得不償失。
  長久的挫敗,已使他喪失了驕傲,變得沒有自信心,這份不自信,尤其在葉定面前表現的尤為明顯。
  張愛玲說,「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了塵埃裡,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就在那裡開出一朵花來。」
  喬白在葉定面前便是如此。
  因為多愛一些,因此頭總是無法抬起,骨子下意識地低卑,無法與之站到同一條線上,小心翼翼的姿態,生怕驚擾了對方。
  而這樣的狀態,或許還會持續很久。
  然而他卻不悔。
  反正愛早在十多年的那一面中,早就膨脹的為魔了。
  膨脹的情感,使他不等葉定回答,立刻自我答覆起來:「不,就算你不確定也沒退路了,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不會了……」
  葉定哈哈大笑,笑的臉上全是淚:「後悔?我還有後悔的餘地嗎?」
  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了,他被俘虜了,只能心甘情願的往下跳。不管下面的是極樂園還是深淵。
  他大笑不止,有種決然的暢快。笑著笑著,便從副駕駛座上撲過去,彎下腰,把臉貼在了喬白的胯間,輕輕的蹭了一下。
  車子頓時一個滑速,差點沒追尾。
  前面的司機打開車窗大罵:「幹你娘啊!開車沒長眼睛嗎?」
  喬白臉色鐵青,忙拉住葉定的手,低聲道:「開車呢!再等等,我們回家玩。」
  「不要。你開你的,我玩我的。」葉定不理他,英俊的臉又在他胯間蹭了幾下,感覺對方被他蹭出了反應,便一把扯開他的拉鏈,掀開他濕淋淋的內褲,掏出了男人胯下那兩根巨大的漲成紫紅色的肉棒。
  肉棒脫離了內褲的桎梏,立刻亢奮的彈了出來,啪一下打在了他的臉上。葉定稍微一愣,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這兩根的尺寸不屬於人類。
  他從車上取來一瓶礦泉水,對著保溫壺裡的熱水,澆在了那高高聳立的性器上,沖淨了剛才在河裡沾上的些許污泥。
  喬白沒想過他真的這麼瘋,在車流馬龍的馬路上,竟然也敢這麼幹。深吸一口氣,他緩了緩緊繃的神經,伸出一隻手想推開老婆的挑逗:「你瘋了嗎?這裡是馬路上!」
  雖然老子是不在乎,反而覺得在這種環境下做愛更刺激,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很要面子的嗎?就算現在你腦袋不清楚,老子要是依了你,等明天早晨醒來,老子還有活路嗎?
  「我早就瘋了。」葉定低聲咕噥了一句,在對方的手還沒伸過來阻擋之前,便張開嘴,一點一點將其中的一根含了進去,同時,另一根也被自己的雙手覆蓋住,急躁而又笨拙的撫弄起來。
  車子頓時在馬路上扭成了S型。幸好路上人不多,沒有再發生先前的追尾事件。
  葉定閉上了眼,專心地去舔著那勃起的性器。肉棒太大,他最大限度也只能含了一小半,於是,便喘息著改用舌頭去舔逗著肉徑的頂部,舌尖靈巧地戳刺著龜頭上的鈴口。
  不消片刻,肉棒便被他舔的濕漉漉的,鈴口處也滲出了點點透明的愛液。
  鼻尖充斥著男人充滿雄性的味道,臉頰完全埋進了喬白陰毛茂盛的胯間裡,以鼻尖輕輕蹭著根部的囊袋,他深深呼吸著,笨拙而討好的姿態,像個初為人事的小男孩。
  喬白額頭青筋亂跳,根本沒法拒絕這樣的挑逗,渾身就像著了火,燒的他骨頭都痛了。
  媽的,這是做夢嗎?只有做夢定定才會這麼熱情。
  如果真是做夢,他希望這個夢就這樣一直持續,別醒來了,哪怕死在夢裡他也心甘情願了。
  「好大……」葉定舔了半天,覺得嘴巴有點酸,便吐了出來,小聲抱怨道。這副模樣被喬白看在眼裡,簡直就如灑了一杯藥量十足的春藥,激得他慾火中燒,眼都紅了。
  「媽的,媽的!幹!你這個騷貨,你等著!」
  猛踩油門,車子在馬路上狂飆起來。
  葉定舔了舔唇,笑的猖狂。
  一路不知闖了多少紅燈,回到葉定的住所時,喬白的兩根兄弟還高高豎著,幸好有大衣遮著,避免了走光的尷尬。不過他也顧不得掩飾了,一進電梯便緊緊地抱著葉定,瘋狂的擁吻起來。
  二人都被這個吻弄的情動不已,接吻的過程中,彼此的性器高漲的更厲害,甚至隔著褲子都能清晰地感覺出對方的灼熱與需求。
  葉定被吻的一頭熱汗,嘴裡不斷的發出情動的呻吟。下體不僅性器高漲起來,還有那長久未經滋潤的雌穴,正在慢慢的甦醒。
  「唔……吻我……幹我……」他伸出雙臂,環住喬白的頸子,後背靠在電梯上,雙腿分開,將對方的膝蓋勾進來,抵著自己胯間濕漉漉的蜜穴,慢慢的磨蹭,「我濕了……快點……」
  喬白粗喘著氣,從來沒覺得電梯的速度這麼慢,從一樓到七樓,居然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若不是電梯裡有監控,他早就在此將眼前這妖精就地正法了!
  「跟誰學的!這麼騷的技術!嗯?!」喬白有些惱羞成怒的問,盯著定定被自己吻得通紅的雙唇,心裡有些許小小的不快。在這種時候,他居然很不甘心的覺得,自己居然被這男人佔了上風!
  這還是頭一次,在性事上,他產生了喪失主權的感覺。
  葉定伏在他肩上喘息,勾著眼尾,輕飄飄道:「不是你教的麼?」
  他的相貌本不陰柔,不似喬白那樣有種陰柔的唯美,而是純陽剛之氣,看起來非常的英俊,男人氣概很濃。可是此刻,他上挑的眼尾,含著水氣的眸光,潮紅的臉頰,紅唇微啟時呵出的氣息是剛舔過自己肉棒的味道,竟透著一股奇異的風情,勾人心弦,明豔動人。
  「完了,我完了。」喬白喃喃,有種就算此刻死在他手裡也心甘情願的絕望感。
  電梯門一開,兩個人便抱在一起,一刻都舍不得分開,如膠似漆磕磕碰碰地往家滾去。推開門,倒在地上,重新吻做一團。

女王陛下(2)

  第五十五章:
  激情纏綿的吻還在持續著,葉定便迫不及待地去解喬白的衣裳,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的緣故,手一直抖個不停,扯了好久都沒解開,不禁大怒,狠狠地往對方唇上咬了一口,吼道:「自己脫!」
  這閃閃的女王的氣概,亮瞎了喬白的兔眼,瞬間就將自己剝的光溜溜。
  「還有我的!」葉定靠在牆上,下巴揚起,姿態頗高的指使對方來替自己脫衣服。
  這等美差,喬白也只有在夢裡做過了,如今化成現實,豈能錯過?
  於是,不出十秒鍾,葉定身上的衣服也成了碎片,只剩下一條寬鬆的平角內褲。
  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羊毛毯,屋子裡又有暖氣,所以兩人光著身子滾在地上並不覺得寒冷,再加上蒸騰的情慾,只有熱的感覺。
  喬白小心翼翼地將媳婦兒平躺在羊毛毯上,順勢將門關好,然後一手拖起他的俏臀,將他兩條腿分開,纏在了自己的腰上,爾後,身子向下傾來,避開他的腹部,覆蓋下來。
  葉定的身體軟的就像三月的楊柳,一點力氣都沒有,穿著粗氣攤在地上,看著男人一點一點的覆蓋上來,那強健勁瘦的身軀,寬闊的肩膀,似能遮擋一切疾風驟雨。
  當飢渴已久的肌膚觸碰到對方的身體時,從接觸的地方滲透而來的熱氣,男人的雄性氣味,頓時叫他小腹一酸,下體蜜穴有潺潺淫水流出,忍不住呻吟出來,
  「唔……快……快點……幹我……」身體被急躁的情慾所纏繞,已經迫不及待的渴望被疼愛,被填滿了。蜜穴奇癢無比,只覺得花心裡有無數的蟲子在蠕動,癢得兩片肉唇顫個不停。
  渴望。
  渴望有根粗長硬挺的東西捅進去,插到最深處,在裡面狠狠地給他攪動一番,以制住這份瘙癢。
  而曾經交歡的場面如幻燈鏡不停的在腦海裡閃過,一格接一格,每一格都是異常情色火辣的畫面。
  雖然孕夫的身體很容易敏感,但是畢竟是有了身孕的人,如果太莽撞就進入,不僅對大人不好,恐怕還會傷害到肚子裡的小包子。
  喬白忍著就這麼衝進去什麼都不管了的野獸慾望,俯下身,在葉定的唇邊輕輕吻了幾下,啞聲道:「忍一忍,我怕傷到你。先來點前戲吧。」
  說話時,因為靠的近,葉定居然皺起了眉頭,昏沈沈地說:「你身上好臭……」
  「0.o 你說啥?」如此煞風景的話,差點沒讓兔子的「雙槍」萎掉。趕緊蹙起鼻尖像小狗似地聞。
  嗯,好像是有那麼點臭臭的,畢竟剛從河裡鑽出來嘛~那種護城河底全是淤泥,要是香那就靈異了。
  兔子臉色發窘地說:「那我去……去洗洗?」
  就算再性急,兔子也很愛惜自己的形象的。況且,不衛生的性愛也會引發各種「夫科疾病」。
  於是,他立刻起身準備去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清洗完,誰知還沒起身,便被葉定便兩條長腿在腰間一勾,重新趴了下來。
  挺著腰,抬高俏臀曖昧地磨蹭著他的兩根肉棒,葉定喘息道:「別……就這樣……我想要……」
  轟隆隆,喬白的腦袋炸開鍋。
  什麼矜持,什麼不安全什麼不衛生什麼夫科疾病,全特麼的去見鬼吧!
  老婆都勾引到這份兒上了,他再無動於衷,那和太監有啥區別?
  「老婆!老婆!老婆!」兔子喘著粗氣,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飢渴地親吻著他的全身,「我要干死你……這都是你自找的,別怪我!」
  「快點……干死我……唔……快點!」葉定將腿張的更開,呼喚著男人的進入,「進來,不要……唔……不要前戲了……」
  「不行。」喬白捻著他的左邊的乳頭,細細地把玩,啞聲道,「不前戲的話,會傷到你和寶寶的。」
  「不……唔……啊……不……不會……的。」葉定盯著他胯間的兩根如蟒般粗長的陰莖,飢渴地舔著唇,全身激動到發顫,「我……我已經流了好多水了……不信你摸摸看……」牽著兔子的一隻手,順著自己的頸部一直滑到胯間,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被內褲包裹著的蜜花上。
  觸手的,全是溫熱潮濕的液體,內褲薄軟的棉布料已經被淫水打的濕透了,手指輕輕一抵,就有滴滴答答的蜜汁滲了出來。喬白喘了喘氣,將身子往後挪了挪,低頭湊到了葉定的兩腿間。
  撲入鼻尖的,是淫蕩的甜蜜氣味,微微帶著腥甜,卻叫人欲火焚身。
  「居然流了這麼多水……」啞聲喃喃,手指在濕透的內褲上描摹著花瓣的形狀。豐美濕潤的貝肉,微微隆起,呈現出一個具有肉感的橢圓形貝狀。和女人的部位一樣,卻又比女人更精緻誘人。
  蜜花的上面,還有一顆微微隆起的小硬粒。這對玩弄過無數次媳婦兒身體的喬白來說,當然知道這是定定最敏感的小陰蒂,只要輕輕一碰,或者用嘴輕輕吮吸一下,定定就能發出好聽的呻吟。
  身隨心動。
  一旦有想法,手指便立刻服從大腦的指揮,隔著布料摸到了那顆小陰蒂上,然後微微用力,往下一摁──
  「啊──」
  葉定登時弓起腿,腰身繃緊,受不了地尖叫了一聲。
  喬白得意地揚起了唇,這才有點掌控權又回到手裡的感覺,戲謔道:「舒服嗎?」一邊問,手指卻完全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用力地按摩著陰蒂。
  肯定是舒服的,不然這內褲上的水怎麼變得更多了?
  脆弱的地方被這樣把玩,葉定很快就受不了了,蜜穴空虛到發痛,完全失去了剛才的氣焰,哆嗦著制止:「別……別那麼玩……唔啊……不行了……別……快、快住手……啊……」
  「住手?可是我住手了,你這淫亂的身體怎麼辦?」喬白惡劣地問,食指指腹抵著陰蒂擰了擰,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再次發出猛烈的顫抖後,便挪開了。
  倒不是玩膩了,而是有更好的美味在等著自己。
  將葉定的身體放平,安撫似地撫了撫他的小腹,然後抬起他的腰,手指勾住內褲的邊緣,往下一扯。
  不是初見,卻每次都如初見般驚豔。
  一個人的生殖器官並不會美到哪裡去,但是在情人眼裡,尤其在慾火焚身的情人眼裡,那就是天下最美的樂園。
  修長的兩腿間,藏著的那朵蜜穴,如深谷中的幽泉,芳草淒淒,水流急湍。兩片肥潤的陰唇因方才的蹂躪而微微紅腫,在情人的注視下,輕輕顫抖著,散發著明豔風情。穴縫間的陰蒂充血顫慄,粉色的穴口處不斷的有透明的蜜汁潺潺流出,簡直就像藏了一個泉眼,春水彷彿流之不盡,在底褲裡匯聚著一小灘水窪。
  而蜜穴的顏色,也因為性交太多次而由純情的粉色變成成熟的靡紅色了。
  葉定被看得羞恥不已,可是身體又飢渴的緊,理智明明不斷的警告自己,快把腿合上,這個姿勢實在太羞恥了,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做出更淫蕩的反應,把腿分的更開,甚至腰部都在向上挺,試圖將蜜穴送到喬白的嘴邊,讓他好好地舔舔自己的穴兒,把裡面的瘙癢都舔盡。
  「唔唔……快點……舔舔我……舔舔我的穴……」
  男人放蕩的姿態,泛紅的裸體在身下扭動,筆直修長的兩條腿張著,門戶大開,將他最誘人的水穴暴露出來,引誘著。而雙腿間的秀氣的性器,因為使用次數為0 = =,仍舊是粉紅色的,挺拔地豎立在稀疏柔軟的陰毛中,顫顫巍巍,吐出晶瑩蜜露。胸前的兩顆小乳頭,粉粉嫩嫩的,被一圈粉色的乳暈包圍,彷彿誘人的花蕾,待人採擷。因為慾求不滿而含著水光的眸子,顯得格外楚楚可憐,引人蹂躪。
  真是,真是每一處,每一寸,都是不可抵擋的成熟風情。
  喬白一直以為自己定力夠好,起碼比一般男人要強悍許多,可是寂寞了這麼久,乍見如此誘人風景,怎能忍得住?
  只聞,腦海中的某根弦「喀嚓」一聲,斷掉了。
  他目眩神迷地湊過去,聽從他的女王的命令,從女王的腳底一直吻到的大腿根,然後來到那醉人的私處,微微停頓了一下,便毫不猶豫地探出舌尖,抵在了那濕漉漉的軟肉上,抵開那兩片軟綿綿的陰唇,舌尖像條調皮的小蛇,先在充血的陰蒂上舔了舔,靈巧的捲起它,含在嘴裡狠狠地吮吸了一下。感覺到對方身子的劇烈顫抖,他得意地揚揚唇角,再順著陰蒂往下滑,細細地舔過穴縫的每一處,吸盡裡面的每一滴淫液,掃過兩片綿軟的肉唇,又是吸吮又是舔掃,技巧性的含吮。
  不一會兒就把葉定舔的春心蕩漾,浪叫不止:
  「啊……好舒服……唔……舔我的陰蒂……唔……浪穴被舔的好舒服……啊啊……哼哈……流水了……唔……」
  身體越來越熱,懸在空中的美腿彎曲了又繃直,直了又彎,腳趾捲縮個不停。而胯間的那根秀氣的陰莖也腫脹的厲害。
  喬白知道他很舒服,便更加賣力的舔弄著,淫穴裡的水流的太多,被他吸的發出吧嗒吧嗒的水聲。「老婆,你的水好多……」
  然而,舌頭舔遍了整個水穴,都不曾舔過最飢渴最瘙癢的小洞口,好像故意使壞似地。
  葉定受不住地挺起胸膛,筆挺的鼻子皺了皺,發出不滿的呻吟:「往裡面舔一點……快點……舔進去……癢死了……唔……啊……」
  「那你得叫老公才行。」這種時候,兔子竟然還有時間在乎這個。
  誰知葉定根本不吃這一套,怒瞪他一眼:「你舔不舔?不舔就滾。」
  「……」喬白撅起了嘴,不滿地咕噥,「叫人伺候你,還這麼凶……母老虎……」
  「你說什麼?」葉定眯起了眼,喘息道,「你再說一遍!」
  「……不、不敢了。」乖乖地趴下,把舌頭對準那水汪汪的粉色入口,在邊緣微微地舔了幾下後,便探了進去。
  從來沒在性事上這麼M過,本以為會很排斥,可是因為對方是定定,兔子居然沒有一點不歡喜,反而覺得更加刺激。
  定定女王的樣子真的是很閃啊!嗷嗷嗷。
  「嗯……好舒服……」
  那探在騷穴裡的舌頭舔的葉定花心直顫,舒服至極。花腔內的每一處都被舔到了,微粗糙的舌苔搔刮著細嫩的肉壁,模仿著性器抽插的動作進進出出。淫亂的身體在這樣的刺激下,起了更大的反應,花腔內的蜜汁越湧越多,喬白來不及吞嚥,便順著他的嘴角往外溢出,滴滴答答落在羊毛毯上。
  「再深點……唔……啊……舔我……唔……老公……你舔我的好舒服……唔……好棒……好喜歡……啊啊……再深點!」一旦陷入情慾中,葉定就會完全拋棄羞恥,放的很開,什麼淫詞浪語都能喊的出來。
  不過,大多數男人都喜歡這種「床下禁慾,床上縱慾」的人,喬白也不例外。媳婦兒的浪叫聲只會更加鼓勵他挑逗罷了。
  舌頭從雌穴裡退了出來,順著會陰往下滑,然後停在了兩瓣俏臀的縫隙間。
  沒錯兒,這是他的第二目標。
  畢竟自己有兩根JJ,如果同時進入的話,前面的雌穴有淫水滋潤還好一點,但是後面的這個洞可就不行了,必須好好開拓一番才能使用。於是他手嘴並用,細緻地開拓著那粉色的菊穴,舌頭舔過每一絲褶皺,探入腸壁,在裡面抽插進出。
  很快的,這習慣性事的後洞,也流出了滴滴答答透明的腸液。
  看著葉定痴狂的姿態,喬白便知道,已經到了時候了。他得意地笑了一下,抬起定定的腿纏在自己腰上,再在他微凸的肚皮上狠狠地親了一下,然後扶著兩根勃起的陰莖,朝定定下體那兩個自己最愛的水洞探去。
  舌頭乍然退出,陷入情慾的兩個小穴都非常不適,立刻空虛的叫囂起來。葉定急躁地扭動著身體,雙眼死死地盯著喬白胯間那兩根粗壯之物。
  那兩根東西,平時總覺得尺寸過大,太猙獰了。可是為什麼現在看來,竟然覺得異常可愛。
  葉定又羞又恨地盯著那兩根大肉棒,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口水,氣息更急。
  好想要……好想要……
  飢渴之極的男人,已經沒有任何理智而言,兩條長腿死死地勾住喬白的腰,呼喚著他的進入:「快進來……捅我……唔……我要……我要你的大肉棒……唔……」
  「要誰的大肉棒?」兔子還是沒有放棄讓他叫自己「老公」的念頭,扶著陰莖,擠到他的兩腿間,碩大滾燙的龜頭抵在濕滑的穴口上不住的碾磨,就是不肯進入,「快說,說出來我就給你。」
  葉定被磨的受不了,扭著身子想往喬白身上貼,哆嗦地呻吟著,「呃……白……唔……給我……好難受……快給我……」
  掙扎間,帶動穴口被摩擦的更加厲害,淫水滴滴答答地澆灌在穴口的龜頭上,惹得喬白小腹一陣悸動,差點就沒忍住就這麼敗陣下來,忙扣住他的腰不讓他亂動,低喘道:「快說!不說就不插你了!」
  發熱瘙癢的小穴已經飢渴到了極致。
  交歡,迫在眉睫。
  葉定急的全身亂顫,伸處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喬白的脖頸,不顧一切地媚聲求歡起來:「我要老公的大肉棒……唔……老公快用大棒棒插我……插我的小騷穴……唔……快點……浪穴好癢……忍不住了……求你……唔唔……」
  男人被慾望煎熬的撩人模樣,讓喬白也再把持不住,腰部朝前一送,兩根巨大的分身便一下子滑進了男人柔嫩濕滑的淫穴中,一寸一寸地,慢慢往更深處侵略。
  「啊──」
  幾乎是同時的,二人一起發出了短促而歡愉的呻吟。
  久違的充實感,讓葉定在被進入的那一瞬間,前端的性器便噴射了出來,達到了一次小高潮,精液噴的到處都是。
  看著他失神的模樣,喬白撫著他的肩,啞聲調戲道:「有這麼爽嗎?爽到才進來你就射了?」
  「唔……舒服……好大……你好大……」這種異常充實的滿足感,舒服的讓人幾乎難以忍受。那插在自己水穴裡的兩根巨物,撐的他連呼吸都快停止了。滾燙的觸感,彷彿能連通二人的心意。
  這是喬白的東西,是喬白的……他正在和喬白做愛!
  男人意識到這一點後,似乎更加興奮起來,扭動著身子,渴望得到更多更猛的快感:「快動……插我……快點……唔……癢死了……」
  兔子愛極了他這放蕩的模樣,當然,只侷限在自己的床上。他感到葉定的興奮,這種興奮感也帶動了自己的情潮,想要定定的渴望越來越濃,越來越烈。
  「定定……定定……」他喘息著,將帶著炙熱高溫的身體緊緊壓在定定身上(避開了肚子,高技術動作,請勿模仿),飢渴的皮膚不留一絲縫隙地接觸著,吻住男人的唇,開始抽動起來。
  火熱的巨棒在柔嫩的穴壁裡,前端被男人嫩滑的小穴緊緊吮住,這種極端的刺激,讓喬白差點沒興奮的直接狠幹起來,卻又惦記著男人腹中的寶寶,只能拚命忍耐著慾望,慢慢的抽動。
  「寶貝兒,腿再張開點……你夾的好緊……」一邊動,一邊分開男人發顫的雙腿,讓他的蜜穴打的更開,好讓自己抽插的更順利。可是葉定卻搖著頭,感覺到體內的陰莖還在膨脹,撐的他的小穴酸脹男人,又痛又麻,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喬白的肉棒逼出體外了。
  他咬著唇,下意識地想閉緊雙腿,阻止對方陰莖的繼續膨脹,可是這麼做,反而導致喬白的陰莖膨脹的更厲害,只能顫聲求饒:「該死的……你怎麼……唔……你怎麼還在變大……唔啊……要被你撐死了……啊……哈哼……你太粗了……我要被你插死了……」
  「不會的。我只會把你插的欲仙欲死。」喬白摸著他的背脊,喘息安撫著,「放鬆點,讓我進的更深點。」
  「不……太大了……你太大了……我受不了……唔啊……」
  「你不想我幹你的癢癢的穴心了嗎?嗯?寶貝兒,想讓頂你的騷心嗎?想的話,就把腿張開點,讓我好好插插你。」咬著男人的耳珠,喬白低沈的嗓音彷彿具有魔力,就這麼讓葉定漸漸失了神,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腿。
  腿剛分開,便聽見水穴裡傳來「噗滋」一聲,兩根肉棒盡根沒入,插到了最深處!
  「啊啊啊……!」葉定頓時弓起身子,尖叫出來。全根沒入的膨脹感讓他眼前一片空白,彷彿不止下體的兩個小穴,就連整具身體,整個靈魂血液,都被對方填滿了。
  二人的下體終於完完全全地交合在一起,一絲縫隙都無。
  「好脹……你好大……唔……」男人的腿都被幹的有些抽搐,輕聲呻吟著,「太深了……老公……」
  從未抵達的深度,幾乎幹到了他的子宮口,抵著他的花心,不住的碾磨。
  喬白也覺得自己的陰莖被火熱潮濕的內壁包裹著,這快感讓他舒服的渾身顫慄,但是卻不得不騰出理智,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冷靜一點,不要傷到了寶寶。
  強制性的冷靜把他逼出了一身熱汗,待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他才抱著葉定,忍耐著狂衝的慾望,用陰莖抵住男人的花心,開始慢慢碾壓,旋轉起來。讓兩人的結合處不斷發出滋滋水聲。
  慢慢的,兩個小穴被幹的更加鬆軟起來,脹痛感也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酥麻麻地渴望感。渴望被更加粗暴的對待。葉定迷亂地扭著身子,下體被對方的兩根肉棒釘的死死的,扭著腰撒嬌似地求道:「再快點……再快點……不夠!」
  「不行,你肚子裡有寶寶,我就磨磨你的穴心,也讓你舒服,好麼,寶貝兒。」喬白吻著他的額頭,低聲詢問道。雖然他也真的很想快點幹啊啊啊啊啊!!!包子,老爹恨死你了啊啊啊啊啊!!!
  葉定失神的搖著頭,一點也不滿足只被這樣碾磨,可是他也知道喬白說的對,肚子裡有寶寶,不能進行太瘋狂的性愛。
  於是,他只好不滿地把著喬白,在他肩上發洩似地狠狠咬了一口。
  喬白好笑地看著他,眼裡全是愛溺之意。
  不一會兒,慢慢的碾磨就變成了小幅度的抽動。喬白身體得不到滿足,心裡就開始不平衡起來,於是,惡毒嘴巴的毛病又開始發作了,揉著葉定的乳頭,下流地問:「你說,現在是什麼在幹你?」胯部用力一頂,正好戳到藏在深處的花心上,搗的蜜穴裡的淫水四濺。
  葉定被他搗的一陣激顫,狂亂地搖著頭:「你……你……唔啊……你下流……」
  「我只對你下流!快說!說是什麼在插你的騷穴!」
  男人的臭脾氣也上來了,就是不肯說,挺著腰想自己抽動,卻被惡魔兔一把抓住,扣住了他的腰。
  於是,連自己撫慰的機會都失去了。
  葉定只得咬牙切齒道:「是你的……是你的生殖器!」
  「生殖器?好死板的用詞。你不是最喜歡說那種淫蕩的字眼的嗎?譬如,肉棒什麼的。」喬白輕笑著,動作又開始小急起來,陰莖上的青筋磨礪的花腔內的嫩肉一陣陣發酸,兩片陰唇被幹的朝外翻開,上面沾的全是滴滴答答的淫水。陰蒂也被揉的充血的不樣子。
  「滾!」葉定被他說的心裡直癢癢,插在自己下體的肉棒快要讓他難耐的發瘋起來,「你還幹不幹?不干就滾遠點!」
  「幹!當然幹!」喬白淺淺地頂弄著他,附在他耳邊輕笑道,「寶貝兒這麼熱情,流了這麼多水來歡迎我的大肉龍,我怎麼可能不干?不僅要干,還要把我幹壞掉,幹到你的子宮裡去!」
  下流之極的語言,卻比春藥還要性感,葉定的臉通紅通紅,身體變得更加敏感,喘息道:「混、混賬東西……幹到子宮裡……有寶寶……唔……啊……好深……就那裡……唔啊啊啊……頂到了……唔……干壞寶寶……腫麼……腫麼辦?」
  喬白道:「沒事,把拔就事先教教他,什麼叫男人!」
  「……」
  「你說,老公幹的你舒服嗎?」喬白舔著他的乳頭,手指也按在陰蒂上,上下同時挑逗著問。
  老實說,雖然這場性愛不如從前那些狂野,可是因為有了感情,所以快感更加激烈。而且喬白的技術也很好,就算是溫和的性愛,也能憑著高超的技巧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葉定雖然嘴硬,卻也不得不老實地承認:「呃……舒、舒服……」
  他拱起自己的下體,迎合著男人緩慢而沈重的抽插,體內輕碾重磨的巨大肉棒,快要把他折磨的欲生欲死了。剛射過一次的性器,很快又來了第二發。
  喬白很滿意他的回答,抽出自己的性器,帶出穴裡多的滿溢的淫水,然後再重重地插入男人飢渴的淫穴裡:「那你喜歡我這樣插你嗎?」
  「呃……啊……」男人被他插的驚呼一聲,抖得厲害,呢呢喃喃,「喜歡……好喜歡……老公的肉棒好厲害……插的我快死了……唔……」
  除了被抽插的兩個肉洞,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其他部位的感知了。只知道他現在正被一個叫喬白的男人侵略,征服,用他那強壯雄偉的性器,征服著自己。讓自己心甘情願雌伏在他身下,為他尖叫,為他高潮。
  喬白低笑著加快速度,他知道男人已經快不行了。咬著自己性器的內壁貪婪而情色,海綿般的柔軟,卻又彈性十足,肉壁一層一層地,彷彿花瓣,吸吮著他的東西,給他帶來一疊一疊的快感。
  這是讓他最無法忍耐的事,身體一旦亢奮起來,就算再理智,也會時不時衝動起來。
  他加快了速度,力氣很大,卻不粗暴,全是巧勁,在傷害不到寶寶的情況下,進入到最深處,抽插著,摩擦著,攪動著男人浪穴裡的春水,見男人沒有任何不適,便狂野地架起他的雙腿,急速地操弄起來。
  「舒服嗎?嗯?我有沒有幹到你的最深處?說……寶貝兒,我幹的你舒服嗎?」一邊干,一邊執著地問著。
  「啊啊……不要……太快了……唔……我要死了……要死了……唔啊啊……老公……」這樣急速的抽送,讓葉定覺得自己就像大海中飄搖的小舟,幾乎無法停下來,只能緊緊地攀住喬白的肩,一聲聲地淫叫著。暈眩而迷亂,四肢百骸都似通了電,酥麻發熱。他覺得男孩的陰莖幾乎都搗到他的心臟部位了,那種無休止的掠奪,侵佔,佔有著自己的一切的滿足感。
  「寶貝兒,你這兩張小嘴咬的我太舒服了。」
  「你……你混賬……」
  「我愛你,我不混賬,以後再也不混賬了。」
  「唔唔……啊……要射了……啊啊啊啊……」
  狂熱的性愛中,他睜開眼,朦朦朧朧地看見男孩年輕的臉龐,秀美如梔子花,熱烈而急躁地盛開著,臉上全是因為自己而流下的激情汗水。
  這個男孩……不,男人。
  他是我的。
  他愛我。
  「喬白……喬白……」只剩下這兩個字了,只有這兩個字,才能表達出他所有的情感。被頂的顛簸的他,將雙手伸處,捧住他的臉,柔聲喃喃,「喬白……喬白……」
  「我在。」
  「喬白……」
  「我在……」
  喬白吻著身下承歡的男人,柔情婉轉:「我愛你,定定,你是我的,我愛你……」
  「你……你這惡棍……唔……啊……」男人顫聲罵著,眼淚卻不自知地溢了出來,難耐地揪住低下的羊毛毯,罵道,「你……你只會……欺負我……唔……」
  「我是混蛋,但是我保證以後不欺負你了。」
  「再不許瞞著我,讓我生孩子!」
  「是是是,我以後絕對不瞞著你,都會事先通知你。」等我們再生第二胎第三胎時,我一定會聽話的這麼做的。
  「哼,這還……嗯……好深……這還差不多!」
  喬白笑了笑,將陰莖再次完全抽離,然後再狠狠地捅入,激的蜜汁噗噗四濺,濺的地毯上全都是。
  男人被幹的受不了,不住地往後退,「夠了……唔……要受不了了……啊啊……混賬……太深了……」卻被敲白一把抓住腰拖回來,扣住他的雙腿,繼續猛插狂送,插的男人陰莖隨著他的撞擊而左右亂晃。
  「寶貝兒,我就要干到你的最深處……你都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唔……唔……」男人失神的搖著頭,「求你……我要不行了……混賬……放過我……唔啊啊啊……」
  高潮的時候,他聽見喬白在自己耳邊喃喃:「我愛你,我愛你……定定,我真的好愛你……你呢?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葉定迷迷糊糊地聽見了,迷茫了一會兒,然後喃喃道:「我也愛你……嗎?可能……吧。」
  一句不肯定的話,卻讓喬白頓時幸福的天暈地旋。
  他俯下身,在黑暗中,對葉定說:「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一個吻

  第五十六章:
  人活在這世上,總有諸多的不如意,倘若一一計較,定活不過幾年便愁到白頭。葉定並非想不開的人,他性子雖然執拗,可一旦找到了理由,便會很寬容,很寬容。
  那晚在河邊,喬白不顧寒冷的跳下河,找那枚自己隨手送他的發夾。葉定不是木頭人,見自己隨手相贈的東西被對方如此視若珍寶,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活了這麼大,他從未有過被如此需要的感覺,就算在養父母那裡,他也覺得自己是可有可無的生命。但是喬白給予他的是熱烈的愛,只是想一想,心頭就覺得很暖。
  再加上被那孕婦的話及電影所刺激,他便昏了頭,做出了這輩子最衝動最荒唐卻最不後悔的決定。
  孩子總是無辜的。
  月光照耀進屋子裡時,他撫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決定將孩子生出來。
  陽光燦爛的日子,喬氏夫夫終於重修於好。
  第二天,小區裡的居民們便發現樓下的粉紅帳篷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輛搬家公司的卡車。
  吃飽喝足的喬白,精神滿滿地站在樓道上,對著搬家人員指揮這指揮那,好不春風得意。
  又怎能不得意呢?
  像定定那樣驕傲的人,竟肯為自己生孩子,還願意跟自己回家好好過日子,光是想想,他就有種拿著喇叭去大街上到處宣揚的衝動。
  家裡的東西其實初來時並不多,可經過喬白幾週的努力,竟然裝了整整輛卡車還裝不下。葉定撫著額頭痛不已,很不理解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接受「賄賂」。
  他站起來,想幫忙,但是喬白總是提前一步將他想要做的事搶先做了。並囑咐道,「你不要動,休息就好。剩下的都交給我。」
  「……」
  「畢竟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哦。」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喬白!」
  在搬家工人異樣的眼神裡,葉定又羞又起,臉漲的通紅,再不願理那隻給點顏色就燦爛的兔子,索性眼不見為淨,跑出去散步去了。
  剛下了樓,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下,竟是消失了好久的趙啟申。
  也不知從哪兒得知的消息,啟申竟然知道了他要搬家的事,一開口便質問道:「你要搬家了?」語氣裡竟有些怨恨的味道。
  葉定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啟申在電話裡沈默了好一會,才開了口,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像是剛才那充滿怨恨的人不是他一般:「剛才在街上遇見了小區裡的一個朋友,他跟我說的。」
  「這樣啊。」葉定點點頭,也沒有多懷疑什麼,有些抱歉地說,「啟申,真不好意思,辜負了一番心意。」
  「你要回去了嗎?回到那個傷害你的人的身邊?」啟申卻這樣問,雖然語氣溫和,卻仍舊有股責問的味道。這讓葉定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對方過於越界了,雖說二人是朋友,這些日子也受他照顧不少,也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他並不習慣有陌生人過度干涉他的人生。
  啟申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他對朋友的定義非常簡單,可以一起吃吃飯,聊聊天,談談感情,卻不能干涉對方。能干涉的,只有家人和愛人。
  所以後來喬白常對他說,葉定,你多情,卻又薄情。被你愛的人多麼幸福,被你不愛的人多麼不幸。
  因為特殊的成長經歷,從小他在某方面就有殘缺,缺乏常人應有的感情。不喜愛自己,也不喜愛別人,不輕易讓自己難受的情緒。不多釋放一點合理的情感。並不是吝嗇,只是因為殘缺,無所察覺,覺得一切就是理應如此。
  理應如此這麼做,理應如此以合理的理由淡漠處之。
  
  葉定找了張乾淨的長椅坐了下來,輕輕撫著自己的腹部,輕聲:「啟申,我已決定。」
  「你決定了什麼了?你這人這麼單純,你的決定只會害了你自己!」
  「就算以後真的會害了自己,我也不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學一件事,就是不回頭,只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後悔,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
   人生每一步行來,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失去了我不想失去的一些。
  「不管如何,今晚我們見見面。阿定,無論如何你都得見我一面。晚上八點,我在第一次見你的地方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不走,等多久都會等到你,直到你來!」啟申在電話中變得格外激動,十分的反常。
  「啟申,你到底怎麼──」話還沒說完,手機便被一隻手拿了過去,然後手的主人對著電話丟了一句,「對不起啊,我老婆晚上要陪我看球賽呢。沒空理你呢。」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一句廢話都沒有。
  葉定目瞪口呆。
  喬白把電話丟給他,也沒說什麼,攬著他的腰道:「回去吧,車子要開了。」
  葉定跟著他走了幾步,沈默了好一會,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和他廢話。」喬白說。
  「你說過從此不過多干涉我的自由。啟申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掛我電話?」語氣中多了一些急躁。
  然後,喬白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極冷靜極冷靜地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的那麼單純的。人心難測,這個詞從小學起,你就學會了吧?那家夥明顯就是對你企圖!」
  「你──」葉定被他說的惱羞成怒,猛地推開他,怒道,「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齷齪!」
  「隨便你怎麼想我,反正我絕對不允許你再跟他見面!」
  這次兔子的態度格外強硬,無論葉定怎麼發火怎麼解釋,就是不肯點頭讓他和趙啟申見面。吵到最後,葉定氣的直接說:「喬白,你再無理取鬧,就離婚!」雖然才剛搬回來,可是行李還沒收拾呢,想走也很容易。
  兔子一聽,果然就慌了,馬上搖著尾巴爬過來,諂媚道:「老婆你真的忍心離開我這可憐的美少年嗎?你跟我離婚,我就成寡夫了。」
  「……」尼瑪,老子是跟你離婚不是進棺材!寡夫你妹啊!
  「老婆大人,求你別生氣了好嗎?」兔子眼淚汪汪地對手指,「你也知道的,俺就是個醋罈子嘛~當然不想讓你去見別的男人。原諒我這次吧,就這一次,好不好!」
  葉定向來受不了他賣萌這一套,果然,被他那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看,火頓時消了一半。但面上卻還是做出生氣的樣子,不屑的把頭扭到一邊,冷冷地哼了一聲。
  「老婆……求你了。」
  「……這次就饒了呢,以後再不經過我同意就掛我電話,你就等著吧!」
  都說孕夫脾氣壞,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 = 喬白在心裡甜蜜地叫苦,忙不迭地點頭:「老婆大人的命令,小的豈敢不從?」
  「哼!」
  其實就算喬白不來掛電話,葉定也不打算去見趙啟申。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沒聽出啟申話中的意思?
  啟申一向為人穩重,待人溫和,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般失態過。而失態的原因,竟是自己和喬白和好,那……
  啟申,對不起,我是個不瀟灑的人,最終還是放不下他,所以只能辜負你。
  ***
  還是自家好,房子大,住是又舒服安心。自己走後這麼久,家裡的擺設依舊沒變,還是自己離去時的樣子。喬白說,因為知道他有一天肯定會回來的,所以他一直沒動,就怕有一天他回來住的不習慣。
  晚上吃完晚飯後,葉定躺在沙發上,和喬白又做了一場。做完後,二人抱在一起亂七八糟的聊著天,十分親熱。雖然大多都是兔子在說,說這些日子自己如何如何苦逼,如何想念他想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葉定聽的一臉黑線,儘管知道對方話中多少都有些誇張的成分,還它喵的他居然聽的還挺感動這是咋回事?
  「定定,那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勤奮地給他按摩的小兔兵小心翼翼地向女王陛下請求。
  「說吧,什麼事?」女王陛下慵懶的閉著眼,剛做完愛之後的身體疲酸不已,被兔子這麼一按,全身上下無一不舒服,舒服的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兔子說:「你還記得那天咱倆遇見的那個懷了孕的單身姐姐吧?嗯,我看她一個人懷著孩子沒人照顧挺可憐的,所以想把她接過來,改日給她安排個別的房子住下,再給她請幾個下人好好照顧著。你看如何?」
  身為醫生的葉定當然會答應,可是,他不相信兔子會突然這麼好心,居然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起活雷鋒來,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不信任。
  面對他的懷疑,兔子立刻做出一副受傷害的表情,捂著胸口道:「人家也是個好人啊!你不能這樣看你老公好嗎!」
  「我的確就是這樣看你的。」
  「……」兔子無語凝噎。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動機不良,因為離生產的日期還很遠,他不保證中途又生出什麼變節,讓定定反悔,又不給自己生孩子了。把那孕婦接過來,一方面是為了讓他增加做母親的自覺性,另一方面,他的確有些可憐那女人。
  其實,他的本性是很善良滴 O(∩_∩)O~
  「好吧,我就暫且相信你一回。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
  「就今晚吧。」
  兔子從沙發上爬起來,將他抱到了床上,仔細蓋好了被子,說:「放她一個女人獨身在醫院我也不放心。我開車去,一會兒就回來。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知道嗎?」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
  葉定猶豫了一下,突然坐起來,在他唇上輕輕地點了那麼一下就立刻就把頭鑽進被子裡,捂的嚴嚴實實,悶聲吼道:「快滾吧混蛋!」
  兔子捂著唇,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睫上亮亮的,笑的格外寬廣溫柔。
  「我感覺像要死了一樣……就算現在死了,也心甘情願了。」他說。
夜會

  第五十七章:
  其實撒了謊。
  喬白要去的地方並非醫院,而是葉定與趙啟申初次見面的地方──西秀公園。
  這是很久之前從小護士口中得知的,當年葉定剛回國,在去醫院報到的途中,和同樣路過公園的趙啟申一起搶救了一名心臟病突發者。當時兩人是第一次合作,配合的卻異常有默契,硬是將病者從鬼門關裡搶了回來。所以在成為搭檔後,兩人的關係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這種如小說般浪漫的初見場景讓喬白曾經嫉妒了好長一段時間,因為嫉妒,連護士所說的每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當趙啟申在電話裡說「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時,他立刻就知道是西秀公園。
  反而葉定卻一點都不記得 = =
  一小時後,抵達目的地。
  趙啟申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他也是開車來的,將車停在公園的深處,獨自坐在車裡,沒有開燈,聽著一首歌。
  歌是一個女人唱給另一個女人的,叫《祖蓮》。
  歌手有些懷舊的嗓音,和著八十年代的曲風,一遍遍地唱:「……祖蓮,祖蓮,不要搶我的男人,你的美貌,你的才幹,你碧綠的眼睛,你金色的柔髮,我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挑任何男人為伴,祖蓮,但是我沒有他不能活,呵祖蓮祖蓮,我請求你,不要將他搶走,祖蓮……」
  男人閉著眼睛,頭靠在椅背上,側臉的線條很溫和內斂,卻瞧不出什麼情緒來,手臂搭在車窗上,袖口半卷,露出一小截蒼白的手臂,五指隨著音律而有節奏的敲著,看起來相當有耐心。
  喬白將車子一直開到他跟前才停下,關掉車燈,下車來到他的車前,敲敲窗。
  「唷,晚上好啊,趙醫生。」
  趙啟申沒回應,過了好久,才慢慢睜開眼睛,透過透明的鏡片,看了過去:「喬護士,晚上好。」
  「不請我進去麼?」
  「車子沒鎖,請進。」
  喬白拉開車門,走了進去。
  車子裡的氣溫非常非常低,比外面的還要低幾度,看樣子是開了冷氣。
  大冬天不開暖氣卻開冷氣,死變態。喬白在心裡低咒著,打了個冷顫。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趙啟申盯著搭在車鏡上的雨水,低聲發問,聲音也像他的臉一樣,沒有任何情緒,冰冷麻木的。
  喬白扯扯嘴角,勾住一個微笑來:「你說呢?」
  「我約的人並不是你。」
  「我來一樣。」
  「葉定呢?」
  「做愛做累了,剛睡著。」
  趙啟申突然轉過頭來,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知道是你。」
  喬白反問:「是我又怎樣?」
  「你在醫院和他的關係那樣反常,其他人瞧不出,我和他共事這麼多年,怎會看不出?」趙啟申以一種不太理解的眼神看著他,「真奇怪,像你這樣的人,怎會看上他。」
  「可不是嗎?真氣人,是不是?」喬白笑道,「他太高了,年紀又大,脾氣還爛的要死,性格又死板,毫不浪漫,不懂得說情話,還不解風情。工作起來連飯都能忘記吃,更別提注意到我。讓他說一句話「我愛你」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要來了。嗯,他從來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喬白攤攤手:「我一直想要一個秀氣的,削薄的,脾氣乖巧聽話的,孤芳自賞的男朋友。就像趙醫生這種的呢。」
  趙啟申冷笑:「擔當不起。」
  「可沒辦法,我就是瞧上他了,他也瞧上我了。怎麼辦?這是注定好的事。沒辦法的。」雖然這麼說,可是語氣裡卻無有一點嫌棄感,全都是濃濃的愛意,甚至有毫不掩飾的得瑟。
  趙啟申的臉色漸漸惡劣起來,忽青忽白,搭在窗沿上的手指緊了緊,竭力穩住怒火,說:「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那你想聽什麼?」
  「離開他!」
  喬白有些惋惜地看著他,嘴角勾著,有種說不出的嘲諷:「我以為你很聰明,原來也不過如此。」
  「喬白,別太得意忘形。」
  「因為我有得意的資本。而你,沒有。」
  這時,車內的音樂播到了高潮,女人尖尖的嗓子像一條鋼絲被拋到了空中,劃開尖叫:「祖蓮,哦,我想殺了你!我想殺了你!我嫉妒的快要發瘋,我想殺了你……」
  而趙啟申搭在窗邊的手指,也似和這音樂相輝映,死死地扣在了一起。
  窗外,雨聲漸漸變大。
  喬白突然俯過身來,湊到趙啟申耳邊輕聲細語:「趙醫生。我來,不是來看你演戲的。」
  趙啟申身子頓時一僵,雖然很快就恢復鎮定,但這微小的變化沒能逃過喬白的眼睛。
  「我是想和你談談定定被殺人犯盯上的事。」
  趙啟申猛地回過身來,滿臉驚愕:「你在說什麼?什麼被殺人犯盯上了?誰被盯上了?」
  喬白笑了笑,靠上了椅背,懶懶道:「我家定定啊。他被犯人盯上了,前陣子警方收到了犯人送來的挑戰書,上面指名道姓,有寫葉定的名字。」
  「怎麼可能!」趙啟申完全不相信的樣子,「你以為你耍這些手段我就會害怕的放棄葉定嗎?別幼稚了!」
  「哈,趙醫生我現在就打110確定一下好嗎?」
  見他這麼說,趙啟申臉上的血色褪盡,似乎終於確信了他的話,喃喃:「怎麼會,阿定怎麼會被盯上……」
  「我也不理解,大概是他上次撞見過那犯人吧。」
  趙啟申突然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你說我為什麼要來告訴你呢?趙醫生。」
  趙啟申皺起眉頭來:「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得,趙醫生。」喬白別有深意地看著他,「沒人比你更懂。」
  最後一句話,被大雨沖散在了夜色中。
  夜會並沒有持續多久,喬白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後,便離開了。而趙啟申則表示他會一直在這裡等下去,直到葉定過來。
  「趙醫生真是個痴情的人呢,連我都感動了。可惜沒用。」喬白冷笑著,發動車子,離開了公園。
  從公園出來後,他打算去一趟警察局,見見威爾斯。途中經過海邊的公路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接了卻沒人說話。剛準備掛斷時,前面突然橫衝出一輛無牌車,馬力非常大,瘋了一樣徑直就朝他衝過來。
  
莉莉姆

  第五十八章:
  從公園出來後,他打算去一趟警察局,見見威爾斯。途中經過海邊的公路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接了卻沒人說話。剛準備掛斷時,前面突然橫衝出一輛無牌車,馬力加的非常大,瘋了一樣徑直就朝他衝過來。他的手裡正拿著手機,來不及剎車,便與對方撞上,衝擊力太大,差點一頭栽進了海裡。
  見他沒死,空牌車立刻又發出第二波攻擊。
  喬白的車只是普通的寶馬,根本不敵對方改裝的大型越野,他踩住剎車,猛打方向盤,將車往後撤,還未來得及將車倒回,來自身後的又一撥衝力便襲了過來。
  夜寂無人的海邊公路,發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
  在車子墜入懸崖的那瞬間,喬白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車門踹開跳了出來。剛抓住路邊的攀著物,越野車卻又緊跟著碾了過來。不想被碾成肉餅,無奈之下,他只好咬咬牙,鬆開了手,和車子一同墜入了深海中。
  所幸小時候母親逼他學過游泳,這些年也沒有荒廢掉,不至於在落海後溺水而亡。只不過在下落的過程中,被車子劃破了小腿,傷口很大,許是傷到了動脈,血流的非常快,被腥鹹的海水醃著,刺骨的疼,如不及時包紮止血,情況會很不妙。
  喬白將臉悄悄付出水面,朝馬路那邊探去。失血過多令他視線有些模糊,只隱約看見公路上的那輛越野車還沒走,守在路口,像是在靜等著什麼。
  這時候如果躍出海面,還是會嗝屁。
  「幹!」
  順風順水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他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喬白不禁在心中低咒著,有點生氣,卻不慌張。他這人就有這點好,越是危險的情況下,越是冷靜,從容不迫。
  雖然傷口痛,但是並不妨礙他冷靜的思考。除了頭有點暈眩外。
  按照目前的情形,自己是斷然不能出來的了,那兇手還守在那兒,殺人滅口的目的非常明顯,在他沒離開之前,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必須在海底繼續藏著。
  他定了定神,在襯衣上扯下一塊布來,就著海水將小腿扎進,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慢慢沈入了海底。每個一分鍾左右他就浮出來悄悄的換口氣,再沈下去,如此反覆大概進行了有十分鍾左右,懸崖上的越野車終於有了動靜,慢慢地開走了。
  喬白不敢大意,怕對方殺個回馬槍,又在海底潛伏了十分鍾左右。果然,對方並沒有走,而是藏在公路的一角監視著,見海面一直沒有動靜,這才又發動汽車,慢慢的離開了。
  直到確定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喬白這才從海裡鑽出來,迅速游上了岸。
  腳剛著地,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花了好大力氣,才穩住自己沒倒下。
  不能倒下,這種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必須堅強點。
  拖著痛到失去知覺的小腿,他慢慢地朝反方向走去。不能上公路,以防止對方再次回來,手機掉到了海裡,也無法撥通110。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前面不遠處就有個公共電話亭。
  不長的一段距離,他卻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接通電話後,只說了一句「接我,我在西秀路的海邊。」,便一頭栽倒沙灘上,陷入昏迷。
  因為心中惦記著葉定,所以他並沒有昏睡多久,兩個小時就醒了。
  醒來的地方,果然是威爾斯家。
  他掙紮著坐起,看見腿上的傷口已經包紮,便問坐在沙發上的威爾斯:「我的腿還能走路吧?」
  「不能了。」威爾斯一臉悲傷地看著他,「對不起,喬白,醫生說你這輩子都要當個瘸子了。」
  喬白立刻掩面:「好悲慘的事情,嗚嗚嗚,難道我以後就要在輪椅上度過嗎?誰來殺了我。」
  「我殺了你如何?」
  威爾斯臉色突變,猛地拍桌子,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居然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你是不是有貓餅(毛病)啊!如果那家夥真是兇手,你一個人跑去見面,是覺得活夠了嗎?別以為你會幾手功夫就不把人放在眼裡,膽子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子,瘋子怕變態。你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竟然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張地跑過去跟人見面,你也是瘋子嗎?這次如果不是你命大,你早就在海裡餵魚了!」
  威爾斯警官是個做什麼事都講究優雅的人,說白點,就是個裝逼犯。他講究的是就算吵架,也要優雅的吵,絕不能失去風度,丟了面子。就連審訊犯人時,他也是很優雅地再審訊,雖然這時候的優雅有點血腥。
  可這一刻,他居然拋去了「優雅」和「風度」,叉腰如悍婦,罵的口沫橫飛,就差沒上拳頭了。
  「罵完了?」喬白掏掏耳朵,態度閒閒的,「罵完了給我支煙好嗎?」
  威爾斯氣的臉直髮青,厲聲呵斥:「你難道就不知道這很危險嗎?你只是個法醫,查案子這種事,是我們刑警的事,和你法醫無關。你再擅自行動,當心我告你妨礙公務。」
  喬白難得沒有反駁他,只搖搖頭,低聲說:「威爾斯,我必須要這麼幹。」
  「就因為葉定?」
  「是。我必須要保護好這個家。我不能再讓珍惜的人從自己手中失去。」
  聲音雖然因為受傷而變得很輕,但目光卻是堅定而沈痛的。
  威爾斯心中一怔,旋即,苦笑道:「阿兔,你始終不能從那件事裡走出來。」
  「直覺告訴我,當年殺害我妹妹的兇手和現在這個,是同一個人。」他頓了頓,從床頭摸來一根煙,點燃,臉上現出少許的憂愁來,「只是,威爾斯,這件案子恐怕有些棘手。」
  「怎麼說?」
  「晚上我去見他了,從表面上看,他的確沒什麼問題。可是那股感覺是不會錯的。你知道我是怎麼出車禍的嗎?」喬白比了個手勢,眸子暗了下去,閃過一抹暗黑的光,「我出車禍時,有人正好給我打電話了。我來不及剎車,就被撞倒了。」
  「打電話的那個人,是醫院裡的小護士。她下班路過公園,發現了發著高燒的趙啟申。便打電話給我,讓我通知一下葉定來幫忙。然後那車子便衝了出來。多巧。」
  「你的意思是?」威爾斯皺起眉頭,不確定地問,「兇手不止一個?」
  「恐怕是。或許,兇手的人數比你我猜想的多的多,可能是兩個人,也可能是三個人四個人,也有可能……是一個團體。」他彈了彈煙灰,看向了茶几上擺好的屍體照片。
  那是幾張現場屍照,除了一具被分屍的男性,其他都是女人。而每具屍體都被扭成了一個怪異的形狀。可是一旦將照片按著不同的角度來擺,就組成了一個單詞:Lilim
  
你現在真的很性感

  第五十九章:
  葉定得知消息後,已是第二天下午了。那晚喬白走後,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睡的特別沈,竟一覺睡到了下午,且無夢。醒來後一眼便看見床頭坐著的那人,左腿上打著繃帶,臉色蒼白。
  見他醒了,那人便露出一抹溫柔地笑。
  他一笑,四周流動的風也頓時變得溫柔起來,叫葉定看的喉頭一跳,突然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好像很多年前的某個下午,有個少年也這樣對自己笑過。只是當時的自己太過年輕,還不懂得愛。
  「醒了?」
  葉定坐起來,看向他的腿:「怎麼回事?」
  「昨晚開車,不小心被一個醉酒駕駛的人給撞到了。不用擔心,沒傷到筋骨,只是皮肉傷而已,休息幾日就不礙事了。」
  「真的?」
  「你問威爾斯。」
  威爾斯從客廳探出頭來,嘴裡正一塊面包片,含混其詞:「弟媳就放心好了,這貨命大的很,死不掉。」
  「弟媳」這個稱呼讓兔子很滿意,卻讓葉定羞紅了臉,尷尬地縮回被子裡,小聲諾諾:「胡說什麼呢。」
  「哈。」威爾斯爽朗地笑,繼續埋頭啃三明治。
  果然物以類聚,無聊的夠可以。葉定懶得再理,環視房子四周,問:「那位太太呢?怎麼沒看見她?」
  喬白遺憾地搖搖頭:「我去了醫院,她已經出院了。」
  「出院?」葉定一怔,「那你去過她住的地方沒?」
  「前兩天剛搬家。也沒留下聯繫方式。」
  葉定點點頭,既然如此,也只能無緣了。只不過她一個人生活,身上又懷著八九個月的身孕,按照預產期,最多只剩一個月就生了,希望到時候能有人在她身邊幫她,不會出事。
  葉定正在那兒胡思亂想著,喬白已經湊過了身,手臂半撐著床邊,看著他。
  兩人的臉埃的極近,他盯著葉定,眼神特深情,含水的美眸裡傳達過來的電波就是:我受了傷哎,你居然就這態度?好歹我也是你老公好嗎?居然連一個安慰的吻都沒有?
  葉定被他看的直發毛,朝後挪了點兒,問他看什麼。
  喬白不說話,兩眼眨啊眨,不知節制的亂放電。那電流,估計比卡丘在他跟前都得被KO掉。
  「親我一下。」他說。
  「哈?」葉定兩眼發花,心跳加速,小心肝兒蹦蹦地跳,結結巴巴,「親、親什麼啊!走開,我要起床了。」
  「親我一下我就讓起床。不然今晚不讓你下床哦。」喬白壓的更低,繼續誘哄,來,親我一下。
  知道這家夥不得手就不會罷手的性格,葉定只好認命,看看客廳那邊的威爾斯,確定他沒往這邊看,便迅速湊過去,在喬白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了,喬白笑的跟狐狸一樣,喜滋滋地說:「真甜。」
  「……」葉定立刻頭頂冒煙地鑽到衛生間去沖澡了。
  外頭在吃飯的威爾斯打了個寒顫,默念:不生雞眼不生雞眼不生雞眼不生雞眼……
  這就是幸福嗎?
  大概,這就是幸福吧。葉定坐在馬桶上,傻傻地笑了。
  平靜地日子又這樣過了一個月。
  喬白的傷很快就康復了,又活蹦亂跳起來。這段時間,警局的工作突然忙了起來,殺人案件不斷增多,相對的喬白回家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偶爾回來時,身上還都是一股子血腥味兒。葉定正在孕期,最是受不了這些味道,所以每次都不讓他上床,責令他洗上個一百遍才許進臥室。
  孩子還沒生出來,我就淪落到睡地板的地步了嗎?喬白在浴室衝著澡,門故意不關,滿眼幽怨地看著葉定。
  葉定哼一聲,丟下一句話:快洗,現在才50遍呢。
  喬白不敢違妻命,只好繼續洗刷刷。洗完了,身上就跟脫了層皮的大紅蝦,可憐又可笑。
  其實,葉定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對喬白說。他並不是因為懷孕而討厭那種血腥味的,而是……而是他聞到了血腥味,身體就會變得很奇怪,燥熱,衝動,變得很有破壞慾。
  記得有一次,喬白從超市拎了一隻剛殺完的雞回來,雞肉上全是鮮血,放在廚房裡還沒來得及清洗,便被葉定看見了。當時的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當看見那一灘鮮紅的血液時,突然變得很狂躁,很想用刀子把那隻雞剁成肉塊。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等反應過來時,身上臉上已經濺滿了鮮血,雞也被他用菜刀剁成了肉碎。而喬白,正站在門口,平靜地看著他。
  葉定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立刻像見鬼似地丟下菜刀,退到了一邊摀住了臉:「我……我……」
  他就像做了場夢似地,完全不記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滿身的鮮血讓他渾身發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這種事來。
  喬白當時並沒有說他什麼,只是將他抱在懷裡安撫了很久,一遍遍告訴他沒事了,沒事了,這一切只是懷孕導致的壞情緒,發洩了就沒事了,叫他不要擔心。
  可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往後的日子,類似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每次聞到血腥味,他的衝動不僅沒有像喬白說的那樣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強烈。
  不想被討厭,也不想給喬白增加麻煩,他只好默默地把事情掩蓋了下來。也偷偷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身體沒有任何大礙,可能是心理過於緊張所致。
  他摸著肚子,迷茫地想,難道真是懷孕導致的過於緊張嗎?
  可是,他已經明明很喜歡寶寶了啊。
  疑問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又過了些日子。
  葉定的肚子越來越大,雖然穿上大衣還看不出什麼,可是大衣一脫,肚子就立刻出來了,圓滾滾的,因為只有五個月,肚子還不是特別大,可看起來就像個有著啤酒肚的中年老男人。
  葉定煩的一塌糊塗,平時不怎麼注重外表的人,一下子變得糾結起來,整天對著鏡子照來照去,越照越生氣,越生氣越絕望。
  爸,媽,對不起,你們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英俊兒子已經不見了。對不起。
  可是喬白卻非常喜歡他的肚子,一有空時間就蹭過來摸摸親親,和肚子裡的小寶寶說說話。譬如,寶寶啊,我是你把拔哦,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又譬如:寶寶,今天你有沒有乖乖聽話啊?不許踢痛馬麻哦。
  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像花兒似地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不,不對,他的心情從上週開始就已經很好了,一直持續到現在。
  因為上週,葉定胎動了。
  那還是自懷孕以來,兩人第一次感覺到胎兒的動靜,鮮活的,有力量的小生命,在母親體內發出不安分的動靜,告訴他們,自己活著的證據。兩人當時正躺在床上親親我我,喬白親著他的肚皮,說著一些肉麻兮兮的話,忽然感覺到胎動,驚的都傻了。
  定定的肚皮上傳來的悸動,鮮活的讓他都可以想像得出他們的寶寶是如何踢動著小腳丫,在媽媽肚子裡淘氣的模樣。
  喬白感動的幾乎落淚。
  葉定也很激動,雖然知道自己懷了孕,可是除了肚子越來越大,一點都沒有懷孕的感覺。可是現在,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有一條小生命正孕育在他的體內,會動,會呼吸,再過幾個月他會出生,然後用他軟糯糯的小手伸向自己,甜甜的叫自己父親or母親。
  生命多麼神奇!
  喬白趴在他肚皮上又是親又是說話,惹得葉定煩的夠可以,一把推開他暴躁地說:「你無不無聊啊!」
  「我和寶寶說話,怎麼會無聊呢?」喬白軟骨動物似地又爬過去,在他肚皮上又重重地啵了一下,弄的粗暴又純情的葉定立刻鬧了個大紅臉,滾到床的另一邊,不願再理他。
  看著自家嬌妻含羞帶怒的模樣,喬白心裡更愉快了,心想定定真是個寶貝疙瘩,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這麼純情,動不動就臉紅,真可愛。
  他爬過去,揭開葉定捂在臉上的枕頭,親暱地問道:「最近怎麼了?總是不開心的樣子。」
  葉定不說話。
  怎麼說?難道說他為了肚子煩惱嗎?那對方一定會說,「噯,懷孕了都這樣嘛~有什麼好憂愁的?」
  他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很不好意思地問道:「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啊?」
  「啊?」兔子呆了呆,「難看?你?」
  「= = 嗯……」葉定紅著臉,指指自己隆起的肚子說,「肚子變得這麼大,難道你都不覺得難看嗎?」
  噗!
  敢情他這些日子就在煩惱這個?
  喬白將他衣服掀開,雙手在肚皮上面柔情婉轉地撫摸著,柔聲:「傻老婆,怎麼會難看呢?這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性感的身體了。」
  「胡、胡說什麼!我才不會相信!」葉定拍掉他的手,臉紅著翻過身去。
  「我要是胡說,怎麼還會每天都想要你?」
  「誰知道啊,你、你下流唄……」
  「……我現在就硬了。」
  「你──滾!」
  雖然知道對方是有心哄著自己,可是葉定還是覺得很開心,心裡甜甜的。
我孩子以後能喝到母乳嗎?

  第六十章:
  懷孕期間,喬白每個兩週就帶葉定去醫院做一次胎檢。
  醫院是私人醫院,醫生的職業涵養都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會被曝光。可葉定還是不放心,說就算是私人醫院,也不是百分百的保險吧。無奈之下,喬白只好解釋道:「這是我家的醫院,除非他們都不想在醫學界混了才會說出去。」
  葉定呆掉。雖然早知道兔子家有錢,可是沒想到他家會有錢到這種地步,有錢到無論什麼產業都有摻和一腳。
  「你告訴我,你家到底是干什麼的!為什麼會這麼有錢!難道是黑社會?販毒?走私?」他抓著兔子的衣領凶巴巴地問,一副「如果你家是犯毒世家,老子立刻就跟你離婚」的表情。
  兔子哭笑不得,舉起手坦白:「哪有你想的那樣,我們家是正經生意人。」
  「你爸是大學老師,你媽是幼稚園老師!」葉定提醒。
  「可我爺爺有錢啊。」兔子笑嘻嘻道,「那老家夥現在在英國,年輕時不知道咋混的,混了一大堆鈔票回來。他只有我爸這個獨生子,我爸也只有我這個獨生子,所以他的錢當然都給我了。」
  「……」
  「而且,這些年我自己除了當法醫,也賺了一點點零花錢吧。應該夠給寶寶買尿布的了。」
  葉定放開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沈默了好久好久,才不確定地問:「一點點……是多少?」
  「哦,不多,也就幾十個億吧。」兔子不在乎地說。
  葉定立刻就有了殺人的衝動!我擦啊!!幾十個億!幾十個億給寶寶買尿布,你當你兒子or女兒是大便超人還是大屁股超人嗎!用得著用幾十億的尿布錢?!那屁股是該有多大!
  葉定遏制著自己的仇富情緒,又把從抽屜裡翻出的那張結婚證複印件擺在眼前,攤開:「那這個呢,你今天必須給我好好解釋!」
  「這個啊。」喬白笑眯眯地拿起來,得意地說,「我發誓這是真的結婚證。」
  「說重點!」
  「哦,是這樣的,自從我查到你的行蹤之後,沒有直接找到你,而是去了瑞士,找到了你父母。有句老話不是這樣說的麼,想得到佳人的心,就得先得到丈母娘的心,岳母真好哄,被我略施小計再加上恭維幾句,她就決定把你交給我了。不過岳父不太好搞,說什麼一看我就不是神馬好東西,怎麼都不肯把你給我,還說就算我在他們家門前跪三天都不會答應的。」
  幹的好,老爸!謝謝你不像老媽那樣沒腦子!謝謝!
  可是……
  「可是後來你到底是怎麼拿到戶口薄的呢?」
  「因為我在你家門口跪了四天啊。」
  「……為、為什麼是四天?」葉定結結巴巴地問,心中已有不詳預感。
  兔子斜睨他一眼,滿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因為岳父大人說,就算我在他們家跪三天他也不會答應,那四天不就可以了?笨!」
  「……」
  這腦回路,這賽亞人的思考方式,這……這……
  葉定內流滿面無語問蒼天。
  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被賣掉的,混蛋啊!
  俗話說,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葉爸葉媽這樣的低智商父母,葉定怎能不狼入兔口?
  「所以,你就好好跟我過日子吧,老婆。我們只有相親相愛過一輩子,才不會辜負岳父岳母的信任的。」兔子握握拳,做出了最後結論。
  去醫院的路上,葉定突然接到了好久都沒見到趙啟申的電話。見兔子在開車,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接,按掉了電話。
  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且不能給對方想要的,見了面也只會害了對方而已。
  電話掛了後,對方又打了過來。葉定忙不迭地掐掉,但是兔子已經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問:「誰啊,怎麼不接?」
  葉定心虛地看著窗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撒謊:「打錯的電話。」
  「哦。」兔子點點頭,沖後視鏡裡的他笑了一下。
  檢查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結果顯示一切都很正常,胎兒發育的非常好,預產期在四個半月後,也就是四月15號。
  葉定坐在椅子上聽著醫生說,臉漲的通紅通紅。雖然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也知道對方不會把自己當成怪物看,可心裡還是怪怪的,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男人懷孕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到像喬白那樣淡定。一檢查完就要拉著他離開。可是喬白卻不肯走,說還有點問題想要問問醫生。
  還有問題?是什麼問題?
  喬白坐了下來,很認真很嚴肅地開口道:「醫生,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醫生被他這種態度搞的渾身發毛,忙說:「請問請問。」
  「我老婆會……會產乳嗎?」
  「嘎?」
  「哈?」
  醫生和葉定同時愣住。
  喬白的臉居然也難得的紅了起來,他撓撓頭,羞澀地說:「因為他能生寶寶,所以我就問問看了啊。而且,寶寶出生後,喝母乳對身體發育比較好的,對吧?所以呢,醫生你快告訴我,我老婆能不能產乳!」
  「……」葉定頭頂頓時冒出大片濃煙來,二話不說拎著對方的衣領就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很有禮貌地跟醫生道別,「謝謝你了,醫生。這家夥精神不太正常,他說的話請您趕快忘掉好嗎?」
  「……」
  兔子被拖在地上掙扎啊掙扎,「我沒有胡說八道,醫生,醫生,快告訴我啊!!!」
  「閉嘴!」一拳揍過去!
  「嗚嗚嗚,醫生,快點告訴我啊,再不告訴我我就把你開掉!」
  醫生一個哆嗦。
  葉定又一個拳頭打過去,兔子頭上又鼓起一個大包。
  兩人走到門口時,身後的醫生突然幽幽地來了一句:「會的哦。」
  葉定頓時僵硬住,機械地轉過身來,看向醫生,目光冷的已經快要殺人了。「醫生,你剛才說什麼會的?」
  醫生又一個哆嗦,忍不住轉過頭瞥了眼喬白。
  誰知道喬白的眼神比他老婆還冷!
  嗚嗚嗚,老子好命苦,怎麼會遇到這對惡魔夫妻!
  醫生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最後覺得還是聽喬白的話比較好,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僱主,如果惹他不快,自己會掉飯碗的吧?
  於是,他硬著頭皮,頂著葉定那猶如手術刀般的目光,一字一句說了出來:「因為葉先生有完整的女子生殖器官,一旦生了孩子後,體內的雌激素會膨脹,膨脹到一定境界,就會刺激乳房的二次發育,最後將會如女子一般產下乳汁來。」
  說完,他還幽幽地看了一眼葉定,說出了一句更加不要命的話來,「葉先生,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您的乳房現在已經開始發育了吧?」
  
命案再現

  第六十一章:
  從醫院出來後,喬氏夫夫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驅車到了海邊──看海。
  藉著大海的美景,葉定決定對喬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促膝長談一次。他告訴喬白,自己是個男人,肯為他生孩子已經是打破了底線了,再產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喬白就說,既然底線已經打破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啊。
  葉定說,那不行,身為21世紀社會主義健康向上積極樂觀的大好青年,絕不能藉故墮落。
  喬白反駁:這不叫墮落,這叫為愛犧牲。
  葉定解釋:愛不是盲目的。
  喬白又說:不都說世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愛是母愛嗎?母愛都是無私奉獻的。
  葉定糾正:我是爸爸。
  喬白糾正:孩子你生的,你就是媽。
  葉定大罵:放屁!老子是爸!
  喬白怒拍:我才是爸!
  葉定扇他一個耳光:老子不生了!
  喬白幽怨地看著他: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不生也得生。
  葉定氣的直打跌,怒指他: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混心思,你那哪是為兒子著想,你他嗎就是為了逞一己私慾!
  喬白眯起眼,笑的傾國傾城: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以後我會大方點,和兒子一邊吸一個的。反正你有兩個小咪咪。
  「喬白!我X你大爺!」獅子怒了,撲過去,滾撲撕咬!
  「放過我大爺吧,他只是個孩子!」喬白閒閒地一避,再閒閒地一伸手,獅子就落入懷中,還被他無恥的啵了一大口(┘3└)。
  葉定那個氣啊,氣自己瞎了狗眼,竟然覺得這家夥是個好男人,還願意為他生娃!
  喬白那個得意啊,得意自己手段高明,定定再怎麼鬧騰,還不是乖乖撲到自己懷裡給自己親親。
  眼前是海,後面是沙灘,左邊是遊人,右邊也是……遊人 = =
  這對無恥的夫夫,鬧著鬧著竟然就在這麼多雙眼睛下,KISS了起來。親的那叫一個火熱啊,法式熱吻估計都不如他們。
  有小孩嚇哭起來:媽媽,我好害怕!
  媽媽趕緊摀住他的眼睛,將孩子抱到了一邊:不怕不怕,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有老人自戳雙目,痛罵:現在的年輕人,簡直就是西門慶潘金蓮轉世!竟然當眾就淫亂起來。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有年輕人站在一旁圍觀,為了看清楚,還不停地換角度看。看到最後,被喬白一腳飛到了海裡。
  「再看收費!」
  葉定已經被吻到接近窒息的地步。大腦嚴重缺氧,導致智商暫時降到1歲兒童的水平。
  喬白便趁機說:定定,你願不願意給我們孩子喂奶喝?
  定定點頭:我願意。
  「好乖好乖。我愛死你了,來mua~」
  「mua~」
  兩人撅著嘴,又啵了一下(┘3└)。
  葉大醫生就這樣被第二次拐賣了= =
  兩人手牽手,像初戀少女般往家走,還沒走出海灘,就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尖叫驚醒。
  「殺──人──啦!」
  喬白和葉定對視一眼。
  只一眼,便瞭解彼此心中所想。
  喬白拍了拍葉定的肩,說:「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不行。」葉定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喬白看著他。
  幾十秒後,他點點頭,「好。」
  與其丟下他一人危險,不如將他隨時帶在身邊。只有在自己身邊,那才是最安心的。
  兩人迅速跑到人群中的出事地點。
  人很多,可是都在吐。
  被人包圍著的海灘上,有一灘猩紅的血跡。海風一吹,腥味便飄了過來,撲入葉定的鼻尖,叫他胃部一個收縮,隱隱作嘔起來。
  透過人群的縫隙,可見一雙腿伸在那兒。
  腿是光裸的,很細,皮膚微微粗糙,但仍可從形態上辨別,是一雙女人的腿。
  葉定心頭忽然一跳,一股不祥之感湧出,下意識地想逃避。可是喬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讓他無處可退縮。
  喬白亮出自己的法醫證,對圍觀群眾說,對不起,請讓一讓,我是法醫。
  圍觀群眾一聽他是法醫,立刻主動讓開道兒。
  於是,被人擋住的屍體便露了出來。
  女屍。
  年輕的女屍,全身赤裸,不著一物。
  腹部被切開,呈一個黑紅色的血窟窿。
  骷髏上方,是一具已經成人形的嬰兒,肚臍上甚至還連著臍帶。倘若不是它的肚皮也被挑開的話,葉定甚至會懷疑他下一秒就能哇哇哭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葉定失聰了。
  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靜態的電影。
  他的眼睛,沒血水湮沒。

  第六十二章:
  獻給我親愛的莉莉姆,葉定葉先生:
  我愛你的肌膚,如白雪。
  我愛你的觸摸,似冰般冷酷。
  我也愛你流下的每一滴眼淚,以及你正迷失的生命的方式。
  我愛你眼中的絕望
  我愛你如酒紅唇
  我貪戀你的氣息,讓它穿越我的身體,震顫著我的靈魂
  我愛你耗盡自己的方式
  我的莉莉姆,你如此美麗
  你已被美麗徹底的撕裂
  我的莉莉姆,你將隨著原罪飄逝
  我要將全世界都送給你,我的莉莉姆,我的暗夜女神,我的母之神。
  你忠誠的信徒
  敬上。
  這封情書,被孕婦捧在雙手間,合在胸口處,呈一個奉獻的姿勢。當喬白髮現它的時候,葉定已經打開了它,並閱讀了它。
  男人看完後,臉上並沒什麼變化,麻木的,無情的,抖落掉情書上的血液,問喬白:「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
  喬白把情書拿過來,作為證物,不能破壞掉,只能將它收好,非常冷靜非常鎮定地告訴他:「葉定,這不關你的事,你勿要自責。」
  「不關……我的事?」
  「是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能為這件事自責,明白嗎?你記住,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大約是察覺到葉定的心情,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語氣卻少有的強勢,帶著命令性質的。
  這時候,警車已經趕了過來,迅速將現場封鎖。威爾斯跳下警車,直奔兩人所在地,劈頭就問:「到底什麼情況?」
  喬白沒說話,將血書交給他。
  威爾斯看後,臉色微變,然後望向葉定,說出與喬白一樣的話來。
  「葉醫生,這件事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請快快忘記它。」
  葉定點點頭,似乎是瞭解了他們的意思,又好像沒有瞭解,只是說:「我知道了。」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死灰一片。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嘴唇一直輕微地顫抖著,似乎所承受的壓力已經將他逼至了極限。
  「你知道就好。」喬白走過來,摟住他的肩,「我送你回家。」
  威爾斯卻一把攔住他:「這裡暫時離不了你。」
  「我得送他回家。」
  「可是……」
  葉定輕輕推開喬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聲:「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我得送你回去。」喬白的態度很堅決,沒有商量餘地。
  威爾斯無奈,只好點頭批准,交代他速去速回。
  一路無言。
  到家之後,喬白就放了熱水,將葉定抱到浴室裡,給他沖了一個熱水澡,洗完後,又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回臥室,放到床上,給他蓋好暖暖的被子。
  「你在家等我,不要多想。我一會就回來。」他俯下身,在葉定額頭上落下一吻。
  葉定閉上眼,有些虛弱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喬白憂慮地看著他,忽地說:「我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葉定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悶聲道:「你去吧,那是你的工作。」
  「可是我擔心你……」
  「我沒事。」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般,他突然坐起來,給了喬白一個吻,「你去吧,我真的沒有事。我等你回來。」
  話都說這一步,喬白不得不點頭答應。畢竟他也不願給威爾斯惹麻煩。
  「那好,我去去就回。你在家乖乖的。」
  離去前,他將家裡所有的門窗都鎖好並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都沒有疏忽後,才開車離去。
  喬白走後,葉定躺在床上開始入睡。
  沒有夢,很平靜。
  睡了大概半小時後,他突然驚醒,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隱隱作痛。
  起先,這疼痛並不厲害,還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內。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疼痛越來越劇烈,最後痛的他滿床打滾,腹中猶如有千萬把刀在絞殺。疼的他渾身冒冷汗,心中一陣陣作嘔,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他捂著肚子,捲縮在床上,一陣陣地痙攣抽搐。好像有一雙手伸進了自己的肚子裡,正將寶寶一點一點的抽出。
  這種感覺令他感到劇烈的痛苦。
  寶寶,寶寶要走了嗎?
  不,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寶寶。我的寶寶……
  葉定不是個軟弱的人,他知道眼淚無法帶來憐憫與救贖。想要保護自己最珍愛的人,就只能變得堅強。
  「不……」他咬著牙,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摸到床頭櫃上的電話,想要給醫院打電話。可是,手剛碰到電話,就被腹中又一陣劇烈的絞痛襲擊的渾身一顫,電話便啪嘩一聲,摔到了地上。
  床與地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在這種時候,葉定卻覺得,它們的距離是天涯與海角。
  他深呼吸一口氣,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葉定,你不能輸,不能倒下,你不能失去寶寶。絕不! 然後一寸一寸,艱難地朝床邊爬去,用盡全身全部的精力,伸出手臂,朝摔到地上的電話摸去。
  等到好不容易讓手觸碰到電話時,他的力氣已經全部用完了,整個人從床上滾了下來,重重地跌倒在了地毯上。
  沒有力氣再撥電話號碼了。
  沒有了。
  他想睡。
  然後身體漸漸變得柔軟,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他並不想放棄,精神上還在執著的支撐著,他都能聽見寶寶在肚子裡的哭喊聲了,求媽媽救救他的哭聲。
  可是……
  可是他很累,很想睡。
  也許,他會這樣死去也說不定……
  腹中又一陣抽動,他痙攣了幾下,便徹底陷入了昏迷中。
  喬白將車開到最大馬力,朝海邊疾速開去,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工作,然後回來陪定定。雖然離別前定定說沒事,可是喬白知道,按照葉定那不在人前輕易展現軟弱的性格,就算真的難過,他也不會說難過的。
  想到臨走前,定定安靜乖巧的表情,他就愈發覺得不安心。
  會不會出事?
  應該不會的,定定就算再自責,也不會不顧及肚子裡的寶寶的。而且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有分辨是非過錯的能力。
  可是……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跳的這麼厲害,精神就是集中不起來?
  喬白越來越煩躁,越來越不安,車子在馬路上開的亂七八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被多少電子眼拍到了。他的腦海裡不斷的閃現著葉定的臉,葉定如死灰般的表情……
  「媽的!」
  最後,還是敗給了擔心,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調轉方向,朝家裡開了回去。
  ***
  葉定做了一個夢。
  很荒誕的夢境。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七歲前的家。
  家門口和記憶中的一樣,荒蕪且頹敗,紅色的對聯沒有一絲喜慶,反而顯得異常淒涼。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推開門走了進去。
  破舊的屋子,光線很暗,裡面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裡面沒有人,只有自己童年時的臥室門開著,裡面透出一縷灰紫色的光。他心中生出不祥的感覺,腳步徘徊了片刻,還是輸給了內心的
  慾望,朝那邊走去。
  門被柔柔推開,他站在門口,頓時渾身寒毛豎起。
  他看到一個女人,背著門,跪坐在地上,俯首床沿。
  頭髮的濃度,背脊線條,像煞一個人。
  葉定對這個女人再熟悉不過。
  這是他的母親。
  多年之後,在夢中相會,葉定才發覺,他與母親長的是有多相似,一樣的眉眼,眉目間的英氣,以及薄唇。
  只是,他沒有母親那遮不住的哀愁之氣。
  母親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來。
  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表情充滿了苦楚,看向葉定的方向,又似乎在看著他身後的空氣。
  葉定緊張的直起了背脊。
  母親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怎麼辦,我一點都不想生他。為什麼……為什麼要生他?」
  她低下頭,摩挲著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語:「可是,我就要生了,怎麼辦呢?」
  葉定聽了,心中一陣急痛,剛想說什麼,就見空氣中又多了個人出來。
  那人同他生得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身形,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
  葉定已明白,那人也是葉定,是另外一個自己。
  那人對母親說:「不想生,就不要生他啊!」
  母親看著他:「可是來不及了啊。肚子已經這麼大了。」
  「殺掉他啊,來得及的。」那個葉定快速走進廚房,摸到一把菜刀,走回臥室裡,來到母親面前停下,「殺掉他,在他未出生之前,殺掉他!」
  反正你也不愛他,不如將他扼殺在你的腹中,好過幾十年後,他苦痛的活著。
  母親恍然頓悟,臉上露出了葉定從未見過的笑容。她說:「對哦,殺掉他就可以了。殺掉他就不用生他了……你來幫我好嗎?」
  那個葉定微微笑:「好啊。」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舉起了刀。
  刀子落下時,葉定聽見了母親的笑聲,還在腹中是嬰兒的自己的哭聲,以及,血肉被切開的刺耳聲。
  母親滾燙滾燙的血液濺的他一臉,一身。
  滿目皆是紅色。
  母親的肚子被那個葉定用刀切開了,肚子裡胎兒的臍帶也被他割斷了,然後嬰兒被一刀一刀切死。
  最後,那個葉定回過頭來,對門口的葉定展演一笑。
  「輪到你了。」
  葉定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時,尚回不了神。
  床邊坐著的喬白,因為守了一夜,形容十分的憔悴,眼里布滿血絲,下巴上都生出了青色的鬍渣。見葉定醒來,驚喜不已,忙湊過身來,低聲詢問:「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葉定不吭聲,身體像不由自己控制般,坐了起來,在喬白驚愕的眼神中,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針管,然後迅速摸到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朝喬白劈去。
  喬白沒想到他會攻擊自己,一個避閃不及,便被刀子砍中了左肩。頓時,血如匹練,濕透了襯衫。
  但是,他卻沒有發怒,在驚愕之後,迅速平靜下來。
  葉定拿著刀站在他跟前,與之對峙。呼吸急促,眼睛通紅,看著喬白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喬白捂著傷口,平靜地說:「放下刀子,定定。」
  「我要殺了你。」葉定喃喃,兩眼無有焦距地搖著頭,「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說完,再次發動了攻擊,舉著刀朝喬白撲去。
  這次,喬白有了準備,很輕巧的就避開了,然後趁著葉定來不及轉身時,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刀子打掉,然後將他的雙手摁住,困在了背後。
  「你清醒點!我是喬白!」他怒吼。
  葉定一個激靈,茫然地抬起頭來。
  「喬……白?」
  「是的,我是喬白,我是你最愛的人。」
  「喬……白……?」
  「是的。」
  葉定看著他,再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肩上的傷,猛的清醒過來,簡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傷口……難道是自己弄的嗎?
  「你的傷……」
  喬白見他的神色有變,心知他已恢復了神志,立刻將他抱進懷裡,撫著他的背,溫柔異常地安慰著:「我沒事,不要怕,我在身邊,定定,不要怕。」
  葉定抬頭,看見他的臉。
  那溫柔的像云朵般的神情,清澈的雙眼裡倒映著自己驚慌失措的身影。
  是喬白。哦,是喬白。
  這世上唯一最愛自己的人,視自己如命的人。
  葉定恍然。
  恍然如隔世。
  他握住那人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內心感到痛苦,流下了眼淚:「喬白,對不起……我大概……生病了。」
  喬白拍著他的後背,擁著他,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沒事,不要怕,我會治好你。」
  「我病的很重……我差點殺了你……」
  「再嚴重的病,我也會治好你。如果治不好,我就陪你一起死。」
  喬白俯身,又親親他的嘴唇,親親他的鼻樑,額頭,耳朵,溫情而憐惜的。
  「還有,我們的寶寶沒事,你沒事。這是上天給我最好的餽贈了。為了感激,我會拼上性命的。」
  喬白說,望向窗外黎明的天空,眼裡閃過一抹堅定的光。

小真相

  第六十三章:
  包子因為搶救及時,已經沒有大礙。出院前,醫生一再交代,讓葉定注意情緒,勿再大喜大悲,否則將來孩子就算生下來,身心也不健康。
  這次葉定聽完後,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很嚴肅很認真地向醫生道了謝,鞠了躬,感謝他救了自己和孩子。醫生被他弄的受寵若驚,瞥了眼身後目光如炬的喬白,忙擺擺手,乾笑道:「哪裡哪裡,這是醫生的本分。而且,其實我也沒動多大力,如果不是喬先生在路上搶救措施及時,恐怕我也保不了你們。」
  葉定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喬白。
  喬白給他一個羞澀的純情笑容:「也……也沒有多厲害啦,只是小意思而已。」
  = =MB,裝什麼純情,你不就想老子誇你麼?
  走出醫院大門,威爾斯和他那輛大紅色寶馬早已等候多時。不知道是不是案子的問題,他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失去了往日的瀟灑。喬白偷偷對葉定說:「他最近被他男人甩了,你最好別惹他哦。」
  「……男人?」
  喬白眨眨眼:「而且,他還在下面。」
  「……」
  兩人走進車裡,威爾斯顯然沒聽到他倆的對話,回頭將煙熄滅了,開口詢問:「沒事了吧?」
  葉定點點頭:「沒事了。」
  「那就好。」他似松了口氣的樣子,顯然也已擔心了許久,這讓葉定有些感動,感動之餘,還產生了些同為下位者的互相憐憫感。
  真沒想到,威爾斯這麼有男子漢氣概的男人,居然甘心雌伏於同性下面。而且還被甩了,真可憐。
  他靠在車後座上,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問出自己想問已久的問題:「那可憐的女人,最後怎麼樣了?」
  「你放心,已經通知了她家人,屍體送到殯儀館,修好了儀容,隔日便要下葬入土為安了。」威爾斯頓了頓,回頭看向葉定,「葉定,你不要再自責。」
  葉定一愣,然後低下頭來,有些頹然:「我知道。」
  可我也知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喬白拍拍他的肩,安撫道:「你不要想太多。」
  「嗯。」
  車子朝家的反方向開去,天氣很差,天空陰沈沈的,像是隨時會下雨般。葉定很是忐忑地坐著,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他問喬白,威爾斯要帶他們去哪兒。喬白說:「帶你去看醫生。」
  「醫生?」葉定心一驚,「什麼醫生?」
  「心理醫生。」喬白伸出手臂將他攬進懷裡。肩膀處的傷已經打了繃帶,醫生說很快就會康復,可是葉定卻還是看的觸目驚心,不敢相信那傷口的根源是自己。
  喬白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定定你大概是被人催眠了。」
  葉定瞪大了眼睛,「催眠?」
  「對,」喬白點點頭,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眼裡有些許厭惡,「這些日子你的反常,見了血就會動殺念,以及噩夢,都是有人給你催了眠,下了暗示,暗示你這麼做的。」
  「怎、怎麼可能?!」葉定目瞪口呆地搖著頭,不敢相信他的話,「什麼催眠?你不要胡說。」他在下意識地抗拒真相,即便知道喬白在這種時間絕不會騙自己,可仍然下意識地在抗拒。而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去抗拒。
  前頭專心開車的威爾斯發話了,「這是真的哦,葉定,你被催眠了。」
  「可是,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葉定渾身僵硬的不行,假如他們倆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人催了眠?催眠術雖然在當前醫學界不算發達,他的主攻也不是心理醫學,可是他對催眠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在沒有病人的配合下,催眠師很難做到成功催眠。
  「是那晚我和犯人接觸的那次嗎?可是也不對啊,那次我明明一路都保持著清醒。到底是什麼時候……我不明白……」他捂著腦袋,已經徹底陷入了語無倫次的混亂中。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催的眠。
  但他知道的是,有人要害他,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是誰?
  誰要害他?
  「都不是。」喬白捧著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目光堅定,一字一句,「是在你住在趙啟申家時,被催眠的。」
  轟隆隆。
  明明是冬季,葉定為何覺得自己聽到天邊的雷電聲?
  他的臉變得死灰一片,嘴唇囁嚅著,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啟申。
  「不會的……啟申他不會的……」葉定搖著頭,失魂落魄地抗拒著這殘酷的真相,「啟申怎麼可能害人害我?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你認識他這麼多年,可是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你真的瞭解過他嗎?葉定,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還隔著肚皮呢,這世道,誰不披著層畫皮在生存?」威爾斯在前頭厲聲,語氣相當的嚴厲,「趙啟申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鬼。我幹警察這麼多年,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給人下結論的。」
  「可是,為什麼會是他?」
  沒有理由。他想不通,啟申一直是個翩翩君子,為人善良,在醫院工作時,有時候病人付不起醫藥費,他都會主動去替他們墊付一些。醫院裡的同事病人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尊敬他。自從回國和他共事以來,葉定時常受他照顧,晚上加班,他會主動給自己買宵夜,忙的連飯都忘了吃時,他也會主動來提醒。天氣冷時,他甚至會發短信,讓他多穿衣。
  無論什麼時候,啟申總是樂觀而溫柔的笑著。
  葉定對情這這種東西非常寡薄,可是他對趙啟申的友情卻沒有摻一絲假。
  所以,他不能接受喬白告訴自己的這個殘酷事實。
  但始終是個成年人,這些年的閱歷,已讓他學會堅強的處理失望。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變得平靜:「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請你們和我說清楚吧。」
  喬白知道他難過,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如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願在這種時候說出真相來。
  「起初,我們也沒有懷疑過他,因為兇手三番四次在你們醫院作案,我們只當兇手是個和醫院有仇的人,或者就是醫院裡的某位醫生。之所以後來盯上他,是因為他的胳膊。」
  「我記得那晚上你被兇手施……暴時,我和他爭鬥的過程中,傷到了他的胳膊。然後隔了幾日,我在廁所裡見到了一張血崩帶,當時沒多想,可是掃廁所的阿姨卻說,趙醫生剛來過,好像胳膊不太靈活的樣子,讓我跟你說一聲,讓你幫他看看。」
  「因為趙啟申在醫院的口碑非常好,大家也沒有多懷疑他。後來我查了一下,你那晚之所以一直想睡覺,是因為茶杯裡被人下了藥。這就代表,犯人是認識你的。」
  「再後來,你和我吵架,搬到了趙啟申家,我不放心,但是也不願再惹惱你,只能每天偷偷地跟蹤你,在他家對面樓上租了間公寓,監視著你們。」
  「你──」葉定一聽到這,頓時就怒了。
  喬白忙安撫他:「你別生氣,先聽我說完。在監視的那段日子,我們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很正常。可是後來,威爾斯去調查了一下你身邊認識的所有朋友,在看到趙啟申的檔案以及兇手留下的證據後,我們才百分之五十的確定,兇手可能就是他。」
  「檔案?什麼檔案?」
  「等看完醫生,我們回家再慢慢跟你說。等你看完了,你大概就會瞭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車子在一間晦暗的小巷中停下。
  威爾斯說:「到了。」
  葉定朝窗外看去,這才發現,這裡竟是曾經來過的八角巷的小茶館!

  第六十四章:
  小茶館和初來時一樣,佇立在晦暗的小巷裡,像只潛伏的野獸。猩紅的銅門半掩著,推開來,裡面只吊著一盞油燈。
  屋子低矮,窄小,空氣裡漂浮著一股濃濃的茶香與油燈的混合氣味,微微辛辣。
  屋子中間擺著一張樺木圓桌。
  桌子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正在往紫砂壺裡倒一杯熱茶。氤氳霧氣中,他的臉雪白雪白,像冰雕。身上有某種冰冷似鐵的氣質,這種氣質從潛意識中就徹底阻止了別人尚未成型的打算──最好還是別跟這人瞎胡鬧。
  見人來了,也不抬頭,只微微揚了揚尖下巴,示意落座。
  喬白拉著葉定在桌邊坐下。威爾斯則靠在門邊默默吸煙,表情自進門以後就一直處於鐵青的顏色。
  「人帶來了。交給你了。」喬白對那人說。
  那人沒應聲,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地酌了一口,眉宇間儘是慵懶之色。葉定覺得,他好像沒回應喬白的意思,還像在等待什麼的樣子。
  喬白何等聰明,等待了數分鍾後就立刻明白了他想要的,站起來將威爾斯強行拖到桌子邊,讓他坐在那人身邊,然後說:「陳諾,人帶來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威爾斯氣的額角直抽,痛罵喬白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為了媳婦兒連朋友都輕易出賣。喬白昂起頭不知羞愧地說:「是你自己願意陪我來的。你要不願意,你來這兒幹嘛?」
  威爾斯掉頭就走。
  然後那個叫陳諾的男人突然就開口說話了,聲音幽涼幽涼的,像極鬼魅:「你再走一步試試看。」言外之意就是,你再走一步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威爾斯腳步僵硬住。
  「坐過來。」陳諾命令。
  威爾斯轉過身來,被他這牛逼哄哄的態度氣的直打跌,很有骨氣地昂起頭,鼻孔朝天道:「你叫老子過去老子就過去啊,你當老子是你的奴隸嗎!」
  「難道不是嗎?」陳諾幽暗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戲謔之光,「誰在床上跟我哭著求饒,對不起,小奴隸知錯了,求主人您快讓解放──」話沒說完,就被威爾斯猛地撲過來一把摀住他的嘴,「閉嘴!!!」
  陳諾閉了嘴,抬起眼,以眼神詢問他:你到底坐不坐?
  威爾斯的臉都綠了,這人太混球,居然當著陌生人的面這樣給自己難堪。而且,而且他不是已經把自己甩了麼?幹什麼又要發神經命令自己?媽的媽的!!
  一邊罵一邊不甘心的坐下來,坐下時力氣太大,使得桌子都搖了搖。
  一直保持圍觀的葉定,已經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中。喬白對他眨眨眼,傳達了「你猜的沒錯,把威爾斯做了還甩了的男人就是他。」這樣的信息。
  = = 葉定更加無語。
  可以說,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的定律嗎?
  
  威爾斯坐下後,就氣得把頭扭到一邊,根本不看陳諾,粗聲粗氣地吼道:「老子過來了,媽的你要是敢不治好我帶來的人,老子就跟你拼了!」
  陳諾不生氣,只是輕笑了一下,笑的相當有輕蔑性。
  他看向葉定,問:「就是你?」
  葉定點頭。
  「你跟我家威爾斯什麼關係?」
  「……」
  喬白皺眉:「你沒長眼睛啊,我家定定和你家那隻土包受又什麼關係?」
  「……」威爾斯怒瞪眼,拍桌而起,「老兔子,你是毛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唄~」兔子抱臂,靠在椅背上,閒閒道。
  「……」
  還好兩人只是小小的吵了一下,沒忘記此行的主要目的。喬白給葉定介紹了陳諾,「他是個催眠師。雖然沒有掛牌,也沒有正經工作室,但是非常有兩手,所以你就放心好了。他一定會治好你。」
  葉定低著頭,不吭聲,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摳緊,出賣了他煩躁不堪的情緒。
  「葉定是嗎?」陳諾給他又斟了杯熱茶,溫和地笑,「是不是最近噩夢變多?」
  「嗯。」
  「持續多長時間了?」
  「好幾個月了。」葉定放下杯子,煩躁地看著他,「才開始不是天天做,但是最近頻率卻越來越密。」
  「哦,夢見什麼了?」陳諾的聲音很低沈,讓人聽了非常安心。
  「不太相同的夢境,可是又有關聯的。才開始時總忘了,最近醒來卻能清楚的記得。夢見殺人……自殺。見到血會煩躁,很想破壞什麼,克制不住自己,很想把刀子刺進血肉裡,劃開它們……太真實了,我越來越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才是真實……」葉定越說越煩躁,情緒波動的厲害,隨著描述的夢境,他彷彿又跌入了那些恐怖的幻境裡,最後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抱著頭,渾身微微顫抖。
  有一雙手及時伸了過來,撫在他的背脊上,由上而下,輕輕撫摸,撫平他的恐懼。
  「不要怕。」那雙手的主人這樣對他說。
  葉定便安了心,他知道,這人是喬白。
  喬白總有令他安心的力量,多麼神奇,曾經憎恨的人,竟不知何時變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有他在,他就覺得什麼都不恐懼了。
  陳諾看著他,徐徐道:「冷靜些。」
  「我冷靜了。」葉定喘了口氣,握住喬白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除了這些,你還夢見過什麼呢?」
  」夢見過……」葉定閉著眼睛,竭力回想,「夢見過……祭祀……一大群人,站在墳地裡,屠殺一個孕婦……祭祀……烏鴉……」
  「這就對了。」陳諾放下茶杯,冷冷地說,「你是被一個叫莉莉姆的邪教組織盯上了。」
  ***
  莉莉姆是希臘神話中的暗夜女神,也是母之神,象徵繁衍,生育,黑暗的生命力,綿綿不絕的邪惡力量。
  而莉莉姆組織,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開始興起的一個邪教組織,創始人不明。他們崇尚莉莉姆,拜莉莉姆為主神,景仰她,以孕婦和九個月的嬰兒的鮮血供養她。他們認為,只有供養了
  主神莉莉姆,這個社會才會越來越黑暗,所有新誕生的生命力都會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襲,最終,整個世界都會被黑暗的力量所更替,以邪惡推翻現有的法律,道德,創建一個全新的美好世界。
  當然,他們並不認為這種力量是邪惡的,只是覺得,世界變革需要鮮血。而聖母軟弱從來只能被殺死。
  每個月15號,各地組織會聚集到一起,屠殺一個九個月的孕婦,將他們的嬰兒從肚子裡挖出來,當場屠殺,祭獻主母。而在規定的祭祀之外,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祭祀。譬如殺人。
  有人喜歡姦殺,這是屬於他專有的儀式。
  有人的儀式是分屍。
  有人的儀式是屠宰。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喜歡屠殺女人。
  這不代表對主神的不尊重,相反的 ,正是因為尊重,他們才屠殺女人。因為他們堅信,將這世上所有污穢的女人都屠殺掉,才能給予母之神一個嶄新潔淨的新世界。
  每個進入組織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過被催眠的經歷。
  陳諾在前幾年曾無意間遇到過一個莉莉姆組織的成員,那人白天是個相當正常的白領一族,一到晚上卻立刻變身為惡魔,專門在雨夜屠殺晚歸的女人。
  這也是前幾年在社會上引起恐慌的「雨夜屠夫」一案,最後被威爾斯抓到,判處了死刑。但是卻沒人知道,這人之所以殺人,其實是因為被催了眠。
  當時接觸到那人的,除了負責這起案件的威爾斯,就是陳諾了。
  陳諾在那時還是個高中生,喜歡鑽研心理催眠學。他的父親在當時是威爾斯的直屬上司,有一天他跑到警察局裡找他老爸,正好撞上了被關在審訊室裡的犯人。
  陳諾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邪惡的,充滿黑暗的力量,眼裡沒有任何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恐懼,只有純粹的邪惡,好像能把人吸進黑暗的漩渦中。
  那並不是屬於人類該有的眼神,哪怕是最邪惡的人,眼裡總會有所善念的保留。可是那人沒有,那人的眼裡只有純粹的邪惡,屬於惡魔的顏色。
  人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只有一個可能,是被催了眠。
  從那天起,陳諾就徹底撲入了催眠的研究中,而這些年來,他也小有成就,在研究的過程中,他得知了莉莉姆這個組織,並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葉定,是他在研究莉莉姆的催眠學之後,第一個病人。
  還好,葉定被催眠的時間還淺,他本人的意志也相當堅定,一直在無意識地抗拒著邪惡的侵襲。所以,著手解開這催眠並不困難。

苦海一場

  第六十五章:
  葉定在小茶館裡,睡了一個非常漫長的覺。沒有波動,沒有夢魘,安靜的,平穩的,深沈的睡著。
  醒來後,就見喬白坐在床邊,溫情而牢固地挽著他的手。見他醒了,便湊身過來,柔聲詢問:「怎麼樣了呢?」
  葉定望著他,突然感動,輕輕撫了撫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喬白喃喃:「真好,真好。」
  爾後,喜不自禁,掩住了臉。
  從陳諾那裡出來後,葉定覺得自己的心情已經不再煩亂,不再像從前那樣,就算不產生毀滅的情緒,也分分秒秒都有暴躁的感覺。他覺得一切都很平,彷彿人生所有的褶皺都被壓平了,好像海。
  他坐在車上,看著喬白專心驅車的側臉,終於覺得自己能夠平靜的面對現實了。
  結婚,生育,建立一個完整的家庭。
  哪怕這家庭與眾不同,特殊到會受世人眼光琢磨,他也不再恐懼。
  他覺得,這大概就是上帝給自己規劃好的人生。
  這並不是臣服於宿命,只是認清了自己的心。
  或許因為逞強,也或許是害羞,他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不能將那份心情說出口。
  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大聲的說出來,告訴那個人,自己對他,已經……
  喬白從後視鏡中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的模樣,心下一動,緊張地問:「怎麼了嗎?」
  「沒有。」葉定搖搖頭,「只是,想謝謝你。」
  謝謝你肯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愛我如命,謝謝你呵護我於掌心,視我若珍寶。
  喬白微微愣了一下,這唐突而遲來的道謝力道實在太重,讓他幾乎無法承受,瞬間幸福的眼睛都紅了。他吸了吸鼻子,抿起唇,露出靦腆的笑容來,一如多年前,在那個春天午後,白玉蘭花
  下的靦腆少年,對自己告白時露出的那羞澀的笑容一樣。
  喬白說:「你我不用道謝。因你是我最愛珍惜的人。」
  葉定忙轉過頭看向窗外,心不在焉地賞著夜景,臉悄悄地紅了。
  那天回家後,喬白跟葉定細細說了關於趙啟申的事。
  趙啟申的母親是個妓女,因為接客時不小心懷孕,又沒錢打掉,不得已才生下了這個孽子。
  從小,趙啟申就不知道誰是他的父親。或許是哪個路過的有錢人,或許是門口那小餐館的老闆,又或許是……
  反正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可憐的妓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目不識丁,這輩子從記事起就只知道賣淫。被人買來賣去,爬過無數男人的床,對她來說,世界上只有一種工作,那就是賣。
  賣淫,販賣肉體,以肉體取悅男人,換取一張鈔票,掙得一口飯吃,不致在這冰冷的人間餓死。
  所以,對她來說,她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貞潔,和她接觸的人也都是為了她的肉體而來。而她對人生價值的認識,也就只有「有飯吃」這個概念。因此,也不會對任何人有感情,包括兒子趙啟申。
  可是,既然生了下來,就得負責他吃飯。
  靠著賣淫過活的貧窮生活,養活一個人已經苟延殘喘,這時突然又多了一張嘴要吃飯,女人簡直就要瘋了。
  她暴躁,恐懼,無力,無助,時常在半夜爬起來,看著尚在繈褓中的兒子,恨不得立刻就將他掐死。
  這塊肉,要給她增加多少負擔?還要被多少男人操才夠養活他長大?
  怨恨歸怨恨,女人最終還是將他養大。原因並不是母愛,而是女人那並不精明的算計。
  既然養活了他,就得獲得報酬。
  而她的兒子,長到六歲時,已經繼承了她的美貌,比一般小男孩都要可愛水靈。女人在這個骯髒的圈子裡混久了,知道有些人特別鍾愛玩弄幼童。
  她為自己做了一筆最大的投資。
  趙啟申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了。每天,他被母親關在小閣樓裡,吃著變了質的餿飯,看著母親帶著不同的男人回家,脫了衣服,滾在地板上,然後尖叫。
  母親帶回來的男人有各種類型。
  有的很粗暴,會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她,把她打的眼淚鼻涕一大把,走後的報酬卻很豐富。有時候,男人很肥很醜,且老,趴在母親上抽動的樣子像一頭亂拱的肥豬。又有時候,會來個把無賴,操完了提了褲子就走,不給一毛錢。
  沒當這時候,母親就像瘋了一樣,抓著亂糟糟的頭髮在屋子裡不停的來回走動,神經質的尖叫:「雜種!狗娘養的!」
  如果這時候趙啟申正看著她時,她還會用手能碰到的所有東西瘋狂地砸過去,把他拎起來狠狠地打一頓。一邊打一邊罵他是孽種。
  小小的啟申,因此身上時常掛綵,不同程度的顏色,出現在他的臉上,身上,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顆越來越冷的心。
  整整六年,在沒有給母親回報之前,他沒有出過小閣樓半步。
  而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和陽光時,是在他六歲生日的那天。
  那天,母親將他打扮的很漂亮,像個精緻的洋娃娃,牽著他的手去一個很高級的酒店,帶他去見了個叔叔。
  那個叔叔很胖,很老,臉上的皺紋像深秋的菊花,一笑褶子就堆疊成山,眼神比屎還黃。
  昂貴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卻顯得如此不堪。
  他盯著趙啟申看,眼裡漸漸露出了不堪而下流的顏色。
  母親說:「快叫叔叔。」
  趙啟申很乖很乖的叫了聲叔叔。
  叔叔摸摸他的小腦袋,給了他一大包巧克力糖:「寶寶真乖。」
  爾後,母親便將他丟給了那位叔叔,說:「媽媽有點事要出門,這位叔叔會帶你玩一天的。你要乖哦,寶貝兒。」
  這是第一次母親稱呼他為寶貝兒,趙啟申感動的幾乎落淚。
  母親走時,他一直拉著她的衣角,戀戀不捨,小臉上全是渴望,渴望母親再稱呼自己一次寶貝兒,人生唯一一次的寶貝兒。
  但是母親始終沒有滿足他這個微渺的要求。
  她只不耐煩的拽開他的小手,欠缺耐性地說:「我一會兒就回來,別鬧。」
  說完,掉頭就走,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趙啟申眼巴巴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眼裡的希望漸漸湮沒。
  母親走後,那位胖叔叔就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遊樂園,玩了很多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有過山車,摩天輪,海盜船,滑梯……但是趙啟申玩的並不開心,他想,如果這個叔叔不總把他那肥短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如果陪他來的人是媽媽,那就好了。
  玩累了,叔叔又帶他去了一家高級餐廳,吃了一頓美味無比的晚餐。
  吃完了,將他帶回了酒店的房間,然後脫去他的衣服,說給他洗澡。
  小小的趙啟申雖然不知道這位叔叔要做什麼,可是心裡卻已有不好的預感。他死死地扣著衣服,不肯鬆手,怯生生道:「我等我媽媽來……幫我洗。」
  叔叔笑道:「你媽媽今晚不會來了。」
  趙啟申搖搖頭:「不會的,我媽媽她會來的。」
  「叔叔不騙你,你媽媽已經把你賣給了我,所以你就乖乖聽叔叔的話,讓叔叔好好的操一頓,伺候老子舒服了,以後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趙啟申已經絕望,眼裡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嘴裡喃喃,媽媽不會的,媽媽不會的。
  可是,真的不會嗎?
  他編造的謊言連自己都騙不了。
  趙啟申並不是傻瓜,雖然年紀小,卻早已擁有七竅玲瓏心。他怎會不知母親帶他此行的目的?
  只是,只是他還抱著期望而已,哪怕那期望是微渺的,他也想試一試。
  但最終,母親還是令他失望了。
  母親把他賣了。她嫌自己多餘,就如她常說的那句,「孽種,你完全不該被生下來,你給我帶來的只有痛苦!痛苦!」
  趙啟申不明白,為什麼嫌自己多餘,卻還要將自己生下來?
  如果人的出生只是為了迎接苦難,那他該向誰討回這筆債?
  那一晚,趙啟申在男人的身下,哭的不可自遏。
  次日醒來,臉上卻如換上一層畫皮,再無苦痛,再無純真,只有不符年紀的討好喜媚,還有淒涼的滄桑。
  
  母親再沒接過他。
  他被男人玩膩了後,就轉賣給另外一個男人,再膩了,再專賣,無數週轉,直至他18歲,靠自己努力,考上了醫科大學。爾後,念大學的期間,用獎學金給自己整了容,換了名,與過去完全斷絕。
  而他的母親,在他讀大學那年被一輛卡車撞死了。
  她的葬禮,趙啟申沒有參加,只僱人給她買了張棺材,薄情地下葬了。
  檔案薄上,趙啟申的臉,和現在很不一樣。那是一張年輕而秀美的臉孔,眼眉平靜,無有一絲喜怒哀懼。與其說是平靜,倒不如說是死水一片。
  葉定放下了檔案薄,臉上露出了疲倦而深重的悲哀。
  他靠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地對喬白說:「我是個不合格的朋友。我從來都……都不知道啟申的過去是這樣的……我……」
  然而,他也明白,憐憫是一回事,犯下的罪孽又是一回事。
  同情無法帶來拯救。
  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拯救不了任何人,他能夠保護的,也只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有身邊這個愛他如命的男人。
  唯有如此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刻,他才感覺如此淒涼,覺得人來世間,果真苦海一場。
  次日去醫院,醫生對喬白說:「您的孩子,恐怕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生了。」
  葉定大驚:「不是十個月嗎?」
  醫生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們搞錯了數據。因為您的身體比較特殊,所以,您受孕六個月就可以誕下嬰兒了。」
  葉定的臉色忽青忽白,接過資料的手不停地發著抖。
  這時候,喬白突然拿起電話,給威爾斯打了過去,高興的哈哈大笑,用全醫院都可以聽到的大嗓門喊道:「聽見沒有?老子還有一個月就要當爸爸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門後,一個人影悄悄隱沒在黑暗中。
囚禁

  第六十六章:
  2月初三,週五,陰有小雨。
  天色異常陰霾,持續不斷的陰雨天氣,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葉定從醫院走出來時,神色還是恍惚的,怎麼都無法接受醫生剛才告知的事實──孩子就快出生了。
  喬白將他攙扶到車上,神采飛揚,一副就要做準爸爸的興奮神態。
  葉定靠坐在後車座上,撫著才六個月大的肚子,喃喃自語:我不要生,我不要生……
  喬白一聽,立刻怒了,把車子泊在路邊,冷冰冰地質問他什麼意思。
  「我後悔了……我不想生孩子……我不要生……」葉定的情緒幾近失控,在後車座上瘋狂地捶打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嘶吼著,「我不要生……!!不要生!!我是男人啊!你憑什麼要讓我生孩子?我恨你!!」
  反抗,未果。
  被喬白帶會家中,以鎖鏈鎖好手腳,每日三餐親自送喂,照顧的無微不至。
  
  2月初八,週三,多云轉陰。
  喬白端來做好的飯菜,走進臥室。
  臥室一片凌亂,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衣服,以及不知明的液體。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歡愛過後的淫靡氣息。
  葉定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雙手被鎖鏈牢牢地束縛在床頭,不能動彈。他的兩條腿還大大的分開著,股間的蜜花全是性事過後的淫水和精液,靡紅色的穴口被粗大的肉棒操的無法合攏,隨著呼吸一收一縮,不斷有精液從裡面湧出來,順著大腿內側往下滑,濡濕了整張床單。
  豐厚肥潤的花瓣被操的朝兩邊翻開,從紅腫程度看來,方才所經歷的一場情事極度瘋狂。
  操他的人一定是每次都盡根沒入,再抽至穴口,然後再狠狠插進去。每次,肉棒的頂端肯定都幹到了他的柔軟脆弱的花心處,在然後抵住那片脆弱,狠狠地碾磨抵壓,頂的他淫水亂噴,浪叫連連……
  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痙攣,高高隆起的腹部淺淺上下起伏,薄薄的肚皮呈誘人的粉色,看的人很想湊過去親一下。
  因為懷孕的緣故,胸脯上的兩顆奶頭已經變成了櫻桃大小,在殘酷的蹂躪下,硬的像顆小石頭,被玩弄的紅腫異常,幾近破皮。胸脯因為懷孕時間還不夠的緣故,尚未完全隆起,只有健美先生的胸肌那樣大小。醫生說,如果懷孕有十個月的話,孩子一生下來,他就會自動分泌乳汁。但是胸部不會像女人那樣豐滿,頂多像兩塊比較發達的胸肌而已。
  這比之前他預想的情況要好了許多,但是葉定仍然無法接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不僅給男人生孩子,還要產乳喂奶的事實。他無法想像乳汁從自己的奶頭裡流出來的場景,太荒唐,太可笑,也太可怕。
  自從醫院回來後,他的情緒就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即將產子的恐懼感令他快要發瘋了,他怨恨著自己的肚子,詛咒著肚子裡的孩子和令他受這樣苦難的男人。
  但是那個男人,卻一直將他捆在這裡,不讓他離開臥室半步。雙手被束縛住,無法通過毆打讓胎兒死亡,也無法逃離,聯繫外界。每天他能做的,就只有吃了睡,睡了吃,如果鬧情緒,那個惡魔就會把他的衣服都脫光,然後壓在床上瘋狂的操一頓。他那兩根雄偉的肉器就像柱子一樣,每次插入他的淫穴時,他那飢渴淫蕩的身體都會抖個不停,被插的汁水淋漓,然後從抗拒變成迎合,再由迎合變成放蕩,甚至主動抱住他的背,甚至張開雙腿主動纏上他的腰,鼓勵他更多更深的侵入自己……
  這副下賤淫蕩的身體……
  葉定望著天花板,徹底陷入了絕望的情緒中。
  喬白走進來,把燈打開,然後來到床邊坐下,將他扶起來,開始喂他吃飯。
  葉定緊緊地閉著唇,口腔裡全是精液的味道,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喬白說:「張開嘴,吃下去。」
  葉定依然緊閉嘴巴,無聲的抗拒。
  喬白皺皺眉,然後伸出手,猛地捏住他的下頷,強迫他張開嘴巴,將湯倒進他的嘴裡。
  「咳咳……唔……」葉定被嗆的臉通紅,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溫熱的湯水灌進食道的時候,他只有一種感覺──想死。
  已經,完全沒有尊嚴了。
  這個男人,只當他是生育工具,將他的尊嚴踩在爛泥地裡,無法收拾。
  暴力的喂完飯後,喬白替他擦了擦站在嘴角的湯汁,擦著擦著,胯下的肉棒又硬了起來。他放下碗筷,伸手摸上了男人腫脹的奶頭,捏在指尖把玩了幾分鍾,喘著粗氣道:「奶頭這麼大,過陣子生完了孩子,就能產奶了吧?」
  葉定瞪著猩紅的眼睛,發出低啞的嘶吼:「滾!」
  「真想喝你產的乳汁呢。我的葉醫生,用手指夾著你那滴著奶水的大奶頭,親自送到我的嘴邊,求著喂我。嘖……」下流淫穢的字眼,讓這惡魔越說越亢奮,最後,索性將男人的奶頭含在嘴裡,又是唆又是吮吸,一邊還不忘解開皮帶,脫衣上床,將男人壓在了身下。
  不一會,葉定就被吸奶頭的挑逗搞的全身發軟,只剩下喘息的餘地。
  惡魔輕笑了一聲,二話不說,抬起男人的兩條長腿,肉棒在尚濕滑的穴口上磨蹭了幾下,便狠狠地插了進去。
  葉定來不及發出悲鳴,便立刻被捲進了情慾的漩渦中。
  情事畢後,喬白親親他的額頭,柔聲細語道:「聰明點,乖乖替我把這孩子生下來。不然我會一直這麼操你,直到操到你替我生下孩子為止。」
  上帝,這個惡魔!
  
  二月二十八日,週一,大雨。
  威爾斯今天過來了,還帶著上次在小茶館見過的催眠師陳諾。
  兩人沒有被允許進臥室,只在客廳接受招待。
  因為臥室的門沒有關,所以葉定能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談話。
  陳諾說:「他被催眠的程度實在太深,我研究了很久,還是沒辦法解開,真抱歉。」
  喬白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才發問:「那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陳諾聳聳肩:「如果管的好,就不會有危險。畢竟危險都是人造的。而這些,顯然你已經開始做了。」他的目光飄向了臥室的方向,嘴角的笑容頗有深意。
  「我明白了。」喬白微微頷首。
  一直沈默的威爾斯突然丟出一疊檔案放桌上,點了根煙嘆了口氣,說:「最近又死了女人。」
  「還是孕婦?」
  「嗯。」威爾斯指著照片上的女屍,和上次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死法,屍體被扭曲成了一個單詞「L」,則「lilim」的開頭。「那家夥好像已經瘋了,短短幾個星期,就殺了五個孕婦。媽的。」
  喬白不吭聲。
  威爾斯煩躁地吐著煙圈,問喬白打算什麼時候回警局工作。喬白笑了笑,指指臥室的方向,只道走不開。
  威爾斯愣了一下,眼神朝臥室這邊飄過來。
  葉定的心頓時緊了起來。他想,威爾斯是警察,再怎麼沒下限,也會盡警察的責任的吧!
  可是,事實證明威爾斯大警官就是這麼的沒下限,和那惡魔男人完全一丘之貉。
  只聽他發出戲謔地笑聲,說:「不錯嘛,小子,豔福不淺,竟然玩起了監禁來了。」
  喬白攤手,一派放蕩子的姿態:「沒辦法,小貓總不聽話,還是調教調教比較好。」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男人們放聲大笑。
  葉定躺在床上,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就連心臟都有停止的趨勢。
  威爾斯臨走前,喬白突然問了一句話:「威爾斯,你告訴我,當年我妹妹死的時候,肚子裡是不是有了孩子?」
  威爾斯沈默了片刻,點點頭。
  「是的,她的肚子裡有了孩子。你父母為了她的名聲,要求警方不對外公佈出去。你當時還小,所以也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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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一,週四,陰有小雨。
  一大早,喬白就被威爾斯的電話吵醒,接過來聽了片刻,立刻起床穿衣,一邊穿衣一邊對葉定說:「警局有事,我先去一趟,你再睡會兒。」
  葉定把臉別到一邊去,看著窗外灰濛蒙的天空。
  如何睡得著?在這樣被囚禁的日子裡,他幾乎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閉眼就是噩夢。為了腹中的胎兒,喬白不能給他用安眠藥,只能通過激烈的性愛來讓他疲倦入睡。
  而此刻,他剛經歷完一場汗水淋漓的激情床事,身體疲倦無比,神志卻無比清明,無一絲睡意。
  喬白把衣服穿好,蹲在床邊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手銬腳鐐,確認完沒事後,便俯身過來,在他唇上印下溫柔一吻。
  「等我回來。」
  門關上很久後,葉定依然能感覺到那印在自己唇上的灼熱,像焚燒的火焰,炙烤著他的靈魂。
  早晨八點,噩夢中驚醒過來,滿頭大汗。
  早晨九點,再次沈入睡眠。焦慮,煩躁,夢中眉頭依然緊鎖。
  下午四點,醒來。窗外小雨淅瀝。室內昏暗逼仄。
  喬白仍未歸來。
  女傭送來飯食,很豐富,他卻只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女傭神色冷淡,眼觀鼻鼻觀心,視室內荒唐如空氣。
  葉定試圖跟他溝通,但她卻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神色冷淡,像個木偶人送完飯食便離開了。
  葉定絕望。
  下午五點,喬白仍未歸來。
  葉定躺在床上,呆呆地凝視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和水晶吊燈上的花瓣。
  這種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啟申說過的話。
  「那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回頭,他只把你當玩物,阿定,你會後悔的!」
  葉定側過頭,看著晦暗的窗外,喃喃:……後悔嗎?
  下午六點,喬白打來電話,告知晚上可能回來的很晚,並命令女傭送來的飯菜他必須都得吃下,否則,他也只能用別的方法令他聽話了。
  葉定不想再說一句話,沒力氣,也沒心情。掛完電話後繼續發呆。
  不能看書,喬白說,看書會傷害眼睛。
  不能打電話,喬白說,怕他和不應該勾搭的人勾搭。
  不能出去,喬白說,怕他跑掉。
  不能自由活動,鏈子的長度剛好達到衛生間和床。
  也不能穿衣服,喬白說,他喜歡看自己裸體的樣子,沒有遮掩,純情且誘惑。而且方便隨時操干。
  這些日子,他下體的小穴基本上就沒清閒過,大多數時候都含著惡魔的性器過著。如果惡魔累了,還會用一些道具插到他的下體裡,並美其名曰:擴張產道,為即將出生的寶寶做準備。
  葉定覺得,瘋與正常,其實只是一線之隔。
  他大概,正踩在那條細細的線上,馬上就要墜落了吧。
  晚上八點,葉定從昏昏沈沈的夢裡醒來,覺得渾身都痠痛無比,便爬起來,裹著床單在房間裡焦慮的四處走動。
  肚子越來越大,連走路都開始變得困難了,每次走起路來都像只企鵝,難看之極。
  女傭將晚餐準備好,端進來,請他務必吃完。
  葉定表示不想吃。女傭便跪下來,低頭,沈聲:「如果太太不肯吃,我一定會受到先生的責罰,請您吃一點吧。」
  太太這個稱呼是最近喬白給他的最新侮辱。當傭人第一次對他這樣稱呼時,葉定當場就把杯碗都砸了。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他真的當自己是女人!他只當自己是女人!!
  反抗數次,無效。
  最後他只剩下了麻木。
  不願為難女傭,也不願晚上再被禽獸般對待,葉定只好忍著怒火,將晚餐全部吃了下去。
  女傭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端走碗盤,離去。
  晚上九點,葉定仍無睡意,便從床頭櫃上拿起早晨女傭送來的報紙胡亂翻看。
  當報紙翻到中間時,突然從裡面掉出一張細小的紙條來。
  葉定心頭一緊,忙拾起來攥在手心,然後跑下床躲進衛生間裡,抖著手打開了那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如此熟悉,鋼筆小楷端正娟秀,列成一行:
  「明天下午三點,我來救你。準備好。」
  是啟申!
  葉定的心狂亂地跳著,他強行命令自己鎮定下來,迅速將紙條撕碎丟進馬桶裡抽走,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開始入睡。
  凌晨零點,喬白歸來,身上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
  他連沖洗都沒沖洗,便徑直走到床邊,凝視著葉定。
  葉定已經入睡,睡的很沈,發出微微的鼾聲,顯得嬌憨可愛。
  喬白伸出他那滿是血腥氣味的手,涼涼的在男人的睡臉上輕撫過去。
  睡眠中的葉定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晚安,我的寶貝。」陰鬱的男人低下身,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了一吻。
  
  三月初二,週五,大雨。
  
  第二天葉定醒過來時,身邊又沒了人。喬白在床頭櫃上給他留了張字條,說警局最近很忙,他恐怕又要忙到很晚才回來,讓他乖乖聽話。
  葉定心中一喜,把字條揉爛,毫不猶豫地丟了垃圾桶,然後開始穿衣,坐在床上無聊地看著電視。
  電視屏幕上的時鍾現實,中午12點半。
  女傭給他送飯,他也沒有一絲為難,很配合的吃了下去,害的女傭還為他的反常多看了他好幾眼,考慮要不要報告主人。
  女傭離去前,葉定突然對他說:「下午別進來打攪我,我困的很,要睡個午覺。」
  「知道了。」女傭恭謹地為他合上了門。
  下午兩點,啟申還沒來。
  兩點半,依舊沒動靜。
  葉定坐在床上,開始陷入了焦慮不安中。
  難道啟申是出了什麼事嗎?會不會被發現了?
  葉定知道,喬白為了防止他逃跑,在家的周圍設置了很多保鏢,一旦逃出去就會被立刻發現。啟申如果真的來救自己,那處境絕對不妙。
  現在該怎麼辦?
  葉定拍拍自己的臉,強行命令自己鎮定下來,不要慌張。
  啟申一定不會有事的……
  下午四點,別墅的門鈴突然響了,葉定靠在窗邊,聽見管家和來人的對話。
  「您好,我們是維修水管的。」
  原來是維修水管的,葉定還沒來得及失望,便在下一秒聽見一道熟悉的男聲,「請問,是哪裡的管道壞了呢?」
  「二樓的客房。」管家說,命令女傭給他們帶路。
  葉定輕輕地擰開了臥室的門,從縫隙間,他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走在一群維修工的最末端,帽子下面,是那張無比熟悉的溫和臉孔。
  啟申!!
  葉定激動的手都在顫抖,忙關上臥室的門,故意在房裡打碎了一隻杯子。
  果然,女傭一聽到他房裡傳來的異物聲,便立刻緊張地趕過去了,敲開門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葉定裹著被單,冷淡地說:「杯子碎了而已,快把它們掃乾淨。」
  「是。」女傭忙下樓去拿掃帚,讓那些維修工暫時等一等。
  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啟申便拉著另一個維修工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開始解救行動。
  啟申給葉定化妝掩飾,在看到葉定高高隆起的腹部時,只是愣了一秒,便低頭又繼續給他穿衣服,沒說一句話。而另外那個維修工則給葉定開鎖。
  大概是專業人士,不到一分鍾,那人就把四根鎖鏈全部都打開了。
  聽著樓下女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啟申忙對葉定低聲交代一句:「先別走,等著我們。」
  「嗯!」葉定裹緊身上的維修工服,點了點頭。
  女傭走到二樓,卻見臥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她敲了敲門,問葉定需不需要重新拿個杯子,葉定在屋內回答:不用了,我要睡了,別來打攪我。
  女傭自然不敢打攪「太太」的睡眠,只好先帶著管道工去維修了。
  下午五點,維修完畢。
  管道工領取了報酬後,便立刻離開了喬家。
  經過二樓走廊時,突然有個管道工摔了一跤,嚇了女傭一大跳,忙問有沒有事。
  只見那個管道工理了理衣服,溫和地笑道:「我很好,謝謝小姐的關心。」
  管道工離去。
  女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至於是哪裡不對勁,她也一時間說不上來。
  下午六點,女傭上二樓給葉定送晚飯,敲門敲了半天,卻不見人有回應。起先,她還以為對方是睡熟了,便決定等會兒再來叫醒「太太」。可是晚上八點主人打電話來,叫她務必看著「太太」吃晚飯後,她便重新上了二樓,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太太。起來用晚餐了。」
  「太太,您還在睡嗎?」
  「太太?」
  「太太?」
  「……」
  女傭猛地推開門,擰開房間的燈──
  果然,人去樓空。

局(一)

  第六十七章
  從喬家出來後,趙啟申便帶著葉定與前來幫忙的朋友各奔東西。分別的時候,葉定注意到那個替他開鎖的男人對趙啟申的態度格外恭敬。
  啟申道:「大和是我從前幫過的一個人,當時他母親動手術,家裡沒錢,手術費是我幫忙出的。」
  原來如此。
  葉定點點頭,和他鑽進一輛黃色的面包車裡。啟申丟過來一套衣服讓他換上,葉定打開一看,是一件很寬大的女裝和一隻假髮套。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對著女裝露出難堪的顏色。
  「這是?」
  啟申抱歉地說:「對不起,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引人注意了,所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立刻脫下來。」
  「我懂。我穿上就是。」知道他是為自己好,葉定也不再抗拒,咬了咬唇,抬起手臂開始解身上的工作服紐扣,當上身衣服完全脫下來時,啟申的目光停留在他隆起的腹部上,挪不開了,臉色變得異常僵硬。
  他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葉定無比羞恥,閉上了眼睛,除了對不起,什麼都說不出來。
  啟申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發動了汽車油門:「別在意我的話,就當我發神經好了。你……你先換衣服,我開車了,不會看你的。」
  「謝謝你,啟申。」
  「不用謝,你我朋友一場,更何況你是我……罷了,等到了目的地再說。」
  車子發動,與那幫維修工各分東西,朝西郊老城區的方向開去。一路疾速,還算順利,沒有遇到阻攔的人,但兩人始終也沒有放鬆下來,直到抵達目的地,這才一同籲出一口長氣來。
  目的地是間廉價的小旅館,位處老城區的一處僻靜的小巷中。這一帶都是外來的打工者,民工,妓女,洗頭房,紅燈區……落魄困頓,人口密集,陰暗逼仄。
  小旅館每晚才需20元,接待的前台是個胖而遲鈍的婦女,看電視嗑瓜子面無表情。兩人從她那裡取來鑰匙時,婦女煩躁的一再交代,不要亂搞不要亂動房間裡的東西,弄壞了要十倍的賠償。
  葉定記得這間店曾經是家著名的老店,只是時代潮流太洶湧,不知何時,它已淪落到蝸居在老城區角落的裡的廉價旅館,虛名早就荒廢。
  走廊裡鋪陳著一條紅色化纖地毯,暗紅色毯面上全是泥穢,也許從未清洗過。
  啟申扶著他上了二樓,打開房門,10平米的小房間,單人床,床單污穢骯髒,上面沾著不知名的淡黃色液體。牆麵粉漆剝落,顯得頹唐。啟申將床單掀開,找了塊乾淨的地方讓葉定坐下,然後仔細檢查門鎖窗戶,確定都鎖好了後,又將窗簾全部拉上封緊,使這裡變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忙完這一切,他拽來椅子,坐在葉定跟前,嘆了口氣。
  「現在安全了,你不用怕了。」
  葉定點點頭。
  「這裡是髒了點兒,可是安全,他們不會想到我會帶你來這裡,所以你就放心的待著。等過了這段風口,我再帶你離開A市。」
  「好的。」
  啟申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拿去他頭上戴的女士假髮套,然後以手摩挲著他的臉,一寸一寸,神情黯然:「你瘦了,阿定。」
  葉定低下頭,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沈默了好一會,才頹喪道:「我當初應該聽你的話,啟申,你是對的……」
  「你後悔了嗎?」啟申問。
  葉定以手掩面:「我什麼都沒了,啟申,我什麼都沒了……」
  說著,眼淚就從指縫間流了出來。啟申從未見過他流淚的樣子,印象中的這個男人一向冷靜自持,從不在人前洩露出軟弱,而此時,他竟當著自己的面哭了起來,瘦弱的肩膀不似往昔那般寬闊,隨著啜泣而隱隱顫抖,像只受了驚的大型貓科動物,叫人不禁想將他抱進懷裡,溫柔的安撫。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他將哭泣的葉定摟進懷裡,親吻著他的頭髮,拍著他的背脊,安撫他幾近崩潰的情緒:「不要緊,你還有我。我愛你,阿定,我愛你好多年了,你還有我趙啟申啊……」
  「可我現在的樣子……男不男女不女,我真的不知……」
  「你什麼樣子我都愛。我都喜歡……」
  「啟申,我……」
  已經沒有言語了,也不需要,看著男人哭紅的雙眼,囁嚅的雙唇,啟申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忍耐,捧起他的臉,慢慢湊過去,就想要吻上他的唇。
  就在四片唇快要貼上去時,葉定突然別過臉去,尷尬道:「我……對不起……我還沒習慣……」
  啟申也有些尷尬,不過他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葉定剛受完傷害,暫時還不能接受他的親暱,所以也沒多說,只拍拍他的肩,說了句「沒關係」後,就重新坐回了對面的椅子上,與之保持著一定距離,生怕驚到了這只脆弱的大型貓科生物。
  在這昏暗逼仄的小空間裡,兩人突然就變得沈默起來,沒有一句話說。
  他們都沒想過,許久未見後的再次見面,竟是如此局面。
  時鍾指向晚上七點十五分的時候,啟申終於還是先開口了,他猶豫了片刻,問:「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葉定垂著頭,揪著身上寬大的女裝衣角,神情索然:「一直沒告訴過你,我並不是你們眼中看到的那樣……我……我不是正常的。」
  眼看著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啟申忙安慰道:「不想說就不用說了,你別激動。」
  葉定搖搖頭:「我只是,不知該如何對你說出這真相。實在……太不堪了。」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頓了頓,再次開口,神色已恢復了平靜。「啟申,我是個雙性人。」
  啟申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說……什麼?雙性人?」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和別的男孩子不同,我的身體有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在受精的情況下,是可以孕育孩子的。原本我也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懷孕,可是自從遇到了那個人……他……他……」再也說不下去,男人漲的通紅的臉上寫滿了濃重的羞恥。
  啟申這時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一直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從不用公共廁所,也從不和他們一起去泡溫泉。手術完了後,也不當眾換衣,而是不嫌麻煩的回到自己辦公室,把門鎖好,小心謹慎的過分。
  他終於明白。
  原來,這個男人是個雙性人。
  啟申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瞬間不見,再次換上無辜溫和的臉孔。「這麼說……這孩子,是那個人的嗎?」
  葉定咬著唇,很難看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啟申攥緊了拳頭:「他強迫你的?」
  葉定沈默。
  沈默代表承認。
  「那你當初知道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不去拿掉?」
  「他不讓我拿……他拿我的父母威逼我。我沒辦法……」
  「那現在呢?現在才六個月,六個月的孩子還是可以做引產手術的!」
  「太遲了,啟申……」葉定抬起頭來,絕望地看著他,「因為我的特殊體質,胎兒六個月就已經完全成熟了,恐怕,恐怕還有幾天,他就要出來了……」

局(二)

  第六十八章:
  啟申溫柔地看著他,眼神像春日的湖水,平靜,澄明,他說:「沒關係,既然我愛了你,那就會接受你的一切,包括,包括你的孩子。」
  葉定怔住。
  啟申微笑,有些無奈:「誰叫我愛上你了呢。」
  「不、不是……」葉定的臉漲的通紅,因為羞怯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是啟申最愛的模樣,英俊的男人害羞起來總是顯得特別可愛。
  男人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上說:「我不太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對我……呃……」
  「很久之前。」
  「很久之前?」
  「若追溯的話,恐怕要追溯到第一次見面了。」啟申竟也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笑笑,「這大概就是一見鍾情吧。」
  「呃。」
  兩個大男人談起一見鍾情,實在是不太適應。葉定幹咳一聲,忙岔開了話題。
  「總之,孩子已經拿不掉了。我想,大概只能……只能把他生下來了。」他沮喪地說。
  啟申拍拍他的肩,無言的安撫。
  兩人在小旅館裡一直待了整整兩天都沒出門。啟申非常謹慎,在沒確定喬家那邊的動靜之前,絕對不會帶葉定擅自出行。小旅館的空氣很差,他怕葉定受不住,只每天傍晚時才開一會兒窗。
  並不出去走動,只在房間裡呆著,用餐全部靠外賣。
  送外賣的小夥子是啟申的朋友,所以還算信得過,每次送飯時,一併帶來喬家那邊的消息。據說,喬白已經報了警,現在每個關卡都有條子守著,查的非常緊。
  啟申只好決定,再在小旅館多留駐幾天。
  小旅館一切都能將就,除了睡覺的問題。由於只有一張床,兩人只好躺在一起睡。
  起初的兩個晚上,啟申還算規矩,並不碰葉定,偶爾想親親他,也被男人以「一碰觸就想到那個囚禁他的惡魔」為由,躲了過去。可是第三天,葉定察覺事情有些不太妙了。
  小旅館的房間都是木板隔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差,隔壁有什麼動靜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一入夜,走廊的過道里就充滿著高跟鞋的雜亂足音一動,年輕的妓女在夜色中賣笑,隔壁房間裡傳來的爭執聲,毆打聲,醉酒的民工叫罵聲,吃吃笑聲,莫名的哭聲以及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彼此呼應,無法安寧。
  這不算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一到夜裡,隔壁房間裡就會傳來的交媾聲。粗俗不堪,賣淫的女子,50塊就可以包下來過一夜。久未嘗到性愛滋味的外來打工男,物盡所值,拚命地在妓女身上發洩。不曉得是不是進行的太激烈,妓女的叫聲一直持續不斷,且越來越高亢,妖媚的,放浪的,像發春的野貓般嘶啞纏綿,徹夜難眠。
  葉定和趙啟申都被吵的睡不著,尷尬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都是男人,怎能不知道這種時候的身體尷尬?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錯,一個稍微平靜,一個則越來越急促。
  急促的人自然是趙啟申。他喘息了一會兒,突然翻過身,看向葉定,眼裡跳躍著情慾的火焰,啞聲叫葉定的名字:「阿定……」
  葉定一驚,忙不動聲色地往床邊挪了點:「嗯?」
  「我……」啟申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盯著葉定,眼神是灼熱的,幾乎能把人灼傷,「我……我可以親你嗎?」
  「……」
  「我忍不住了……對不起……我忍不住了,我真的好想要你……好想插入你……哦……」啟申喃喃的呻吟了一記,猛地撲過去,一把捉住葉定的手臂,將他困在自己懷中,然後低頭,湊過去,便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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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吻涼涼的,帶著性慾的渴求,情色地在葉定唇上反覆輾轉。舌尖濕漉漉地掃過唇瓣,抵住唇縫隙,試圖朝裡鑽入。葉定頓時就僵硬住了,腦海一片空白,只覺貼在自己唇上的唇像條冷冰冰的水蛭,黏濕腥冷,心中一陣陣地作嘔。大腦尚未做出反應,身體卻已先行做出了決定,猛地用力,推開了身上的男人。
  啟申不防,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跌下床。所幸反應快,以手攀住了床沿,才沒跌倒。葉定見狀,不禁有些尷尬,忍著以手擦淨唇的衝動,結結巴巴道:「啟、啟申,別這樣……」
  「別這樣?別哪樣?」啟申已被隔壁房間裡傳來的性交聲刺激的慾火焚身,鏡片後的雙眼燃著灼灼慾火,他舔了舔唇,摘掉鼻樑上的眼鏡放在床頭櫃上,爾後朝前微微傾身,雙臂支著身體,將葉定圈在懷裡,俯視著他,「我想要你很長時間了,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呢?」
  說著,手指撫上那方才被自己親吻的唇,薄唇被吻得紅嘟嘟的,透著一絲可愛的性感,指腹在上面微微摩擦,每動一下,都讓葉定更加僵硬一分。
  微妙的調情,使得男人的慾火再次膨脹起來。
  隔壁的房間傳來女人的淫叫,粗俗不堪,越粗俗就越原始,越能激發人的性慾。啟申的呼吸驟然加重,只道了一句「給我。」便再次撲了過去,將葉定壓倒在了身下,上下齊手,一邊剝去他的褲子,一邊將手伸進他的襯衫,玩弄著他胸膛上因懷孕而微微隆起的胸部。
  從前,喬白碰自己時,自己總覺得討厭。可現在,葉定總算嘗到了真正討厭的滋味。不堪忍受,真真正正的作嘔。
  乳頭被捏起來玩弄時,他再也無法遏制住胸腔裡膨脹的怒火,揮起拳頭一拳擊到了對方臉上,憤怒至極:「趙啟申,你別太過分!」
  啟申被他打的懵了一秒,爾後,垂下了頭,額發遮住了半張臉,瞧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瞬間沮喪的氣息。
  「你讓我失望。」葉定喘著粗氣,眼眶泛起了紅。
  「對不起。」
  「你這樣做,和那個人有什麼區別?如果真的執意要做,不如你現在就把我推出去,就算被那人找到,也好過對你失望。」葉定扯來被單遮住自己半裸露的身子,失望之極,悲哀之極,連語音都微微顫抖起來,他對趙啟申說,「我當你是朋友!」
  「可我……可我並不想做你的朋友啊……」啟申掩面,有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感,「我從來沒想過做你的朋友……我……」
  葉定平了口氣,漸漸冷靜下來,眸光冷冽:「我說過不給你機會了嗎?只是你太心急……我現在這副樣子,要怎麼接受你?」
  啟申立刻抬起了頭,眼裡有遮不住的欣喜,許是太激動,連話都說的有些結結巴巴:「你、你的意思……意思是……肯接受我?」
  「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如今我已成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你都不計較,還肯接受我,這樣的人……我也不是傻子,怎會不珍惜?」葉定苦笑。
  聽到他這話,趙啟申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又是哭又是笑,嘴角還掛著青紫的淤血,狼狽不堪。但心裡總歸是歡喜的,連聲道了好幾次歉之後,便抱著衣服躺在地上睡去了。葉定怕他再犯事,也不敢叫他再上床來,只為了表示關心,問了一句。啟申躺在地上開心地說:「我是禽獸,我還是不要上去了。」
  「……」
  「阿定,我愛你。」
  「……」
  「我真的很愛你。如果你肯愛我的話,我會把全世界都獻給你。」
  黑暗裡,葉定的眼皮跳了跳,他靜默了片刻,輕輕地說:「謝謝你,啟申。」
  一夜無眠。
  當地下傳來啟申輕微的鼾聲時,葉定爬了起來,拉開了小房間的窗簾。
  窗外,一輪圓月。
  看看窗檯上的日曆,明天,就是滿月了。
  第二天下午,送外賣的朋友給他們帶來了一條好消息:喬白醉駕,出了車禍,目前正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中。喬家大亂,要逃就趁現在。
  乍聽這消息,兩人都有些不信,生怕這是對方故意使的計謀,好引蛇出洞。可當外賣的朋友拿出一張喬白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照片時,兩人無言了。
  趙啟申這時特意瞄了一眼葉定,發現他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變化後,便立刻收拾了行李,打算退房離開。葉定問他接下來要去哪兒,他說去B城,那裡有他準備好的房子,也有認識的朋友可以罩著。
  說到這,他突然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在走之前,我想先去一趟我媽的墓前看看。畢竟……這一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你媽媽?」葉定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回頭看向他,「這還是第一次聽你提起呢。你媽媽已經過世了嗎?」
  「嗯。」啟申微笑,頗為平靜,「去了好些年了。」
  「啊,我不知道,真抱歉。」
  「沒事。」
  「可以冒昧地問一句,伯母是怎麼去的嗎?生病?」過一會,葉定又問。
  啟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低聲道:「出車禍,撞死的。」
  葉定注意到,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平靜的像片沒有波瀾的湖水。
  行李收拾完畢後,兩人沒立刻離開小旅館。啟申始終擔心白天行動不安全,畢竟喬白和威爾斯警官是好友,如果路上被警察撞見,那就不太好辦了。葉定也同意他的想法,和他在小旅館裡一直待到天黑才出門。
  啟申的朋友早就驅車在巷子口等待多時,見他們來了,只把車交給了他們便先行離去了,說在港口等他們。
  「港口?我們要走水路?」
  「嗯,走水路安全點。」啟申發動油門,見葉定頭上的假髮戴歪了,傾身過來將之扶正,看著男扮女裝卻毫不違和的男人,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刮刮葉定的鼻尖,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這親暱的動作叫葉定又感覺不太舒適,忙把頭轉過去看向窗外。
  啟申以為他是害羞,眼裡笑意更深,心情很好地發動汽車,朝墓園開去。
  天上飄著淅瀝瀝的小雨,灑在骯髒的公路上,異常陰霾。
  一路行來,無有障礙。
  葉定靠在車座上,眉頭漸漸緊蹙起來,浮出幾分憂慮之色。
  快到墓園時,葉定突然問趙啟申:「啟申,你這一生有沒有過後悔的情緒?」
  啟申在前頭開車,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葉定展演一笑,格外燦爛:「沒有。我這輩子從沒有過後悔的情緒。」

局(三)

  第六十九章:
  夜雨無聲,墓園裡的高聳的柏樹和松杉,因為長久的雨水的侵淫而發出腐朽的氣味。每一根樹枝都包裹著絨毛般青黃色的苔蘚地衣。
  死氣沈沈,夜晚的墓園像個寂靜幽暗的洞穴,令人感覺逼仄壓迫。
  啟申牽著他在墓園裡慢吞吞的走,道路很泥濘,鞋子很快都沾上了爛泥,褲管也濕的浸透,啟申見他走的困難,便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他,讓他披在身上,當心淋雨感冒。
  葉定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考慮的腹中的孩子,便毅然接過,將衣服披在了身上,低聲問:「伯母的碑在哪裡?」
  「就快到了。」
  墓園裡有大大小小不下千百塊墓碑,而啟申母親的碑則在墓園的最最後面。兩人在雨中跋涉了將近二十分鍾才抵達。
  荒舊的墳墓,似是許久未有人來看望過,墳邊長滿了雜草,被雨沖刷成灰白色的濕碑上雕刻這一行小字:我母趙晚秋之墓。輓聯和碑文都相當簡單,不過短短幾十個堂面話,讀不出感情,因此顯得更加冰冷。
  唯有一張年輕女人的黑白照片,笑的略微神經質。
  啟申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墓誌銘,輕聲道:「我母親她一輩子都沒過過好日子,從小沒讀過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她一個人將我辛苦拉扯大,因為貧窮的折磨,她時常暴躁失
  控,拿起板凳或者籐條狠狠的抽我。」
  「恨她嗎?」葉定問。
  啟申笑笑,既沒搖頭,也沒點頭,只是接著說下去:「我長大後,念了大學。本想畢業之後賺很多很多錢,讓她安享晚年,讓她也可以穿著名牌,身上灑著好品質的香水,然後去向牌友炫耀,讓她說,瞧,我有個多麼孝順多麼有出息的好兒子。只是……只是上天似乎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說到這裡,他拿出了香煙,在細細雨霧中點燃了它,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頰,眼鏡因為早就糊了水而被摘掉,露出了他清瘦的臉龐。葉定這才發覺,他的臉和照片上的女子是如此相似,即便整了容。
  「大學剛畢業,我還沒來得及找著工作,她就出了車禍死掉了。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啟申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在顫抖,神情卻是索然,「她被卡車撞倒了,卡車司機怕她沒死,以後一輩子都黏著他,便又把車倒回來在她身上來回碾了好幾次。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灘肉泥。」他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葉定拍拍他的肩。
  他抬頭,望著葉定,良久,低下頭去,訕笑起來,說:「我沒有事,你別擔心。」
  「你愛她嗎?」
  「愛?也許吧。畢竟是生我養我的母親。」啟申看著墓碑上的女人的照片,眼底不經意間流瀉出一抹痛楚。
  都說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母愛,可是人與人之間也是差別的。有的母親並不想生出他們,只是迫於各種無奈,無奈的生下了他們。這從一開始就是一種錯誤。她對迫於無奈的產物沒有愛,沒有任何感情。只有綿綿不絕的恨意。
  成年後的葉定時常會想起年幼時母親看自己的目光,那是令人心悸的恨意,即便隔了這麼多年,他仍然覺得無措與惶恐,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這種負罪感令他痛苦,而且可能會痛苦一輩子。就算他以後過的再完滿,也無法抹消這抹苦楚。
  雨水漸大,嘩然有聲。
  香煙被雨淋濕,啟申再次從煙盒裡拔出一根香煙,側過臉,拿出打火機點燃它。火光照耀他低垂的眉睫,細長的單眼皮眼睛。這一瞬,竟讓葉定覺得如此傷感。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有衝動拉著他,離開這裡,或者希望自己能夠變成上帝,救贖這個人。
  可惜他始終只是個凡人。
  他救贖不了任何人。
  第二根香煙結束時,啟申跪下來,朝墳墓磕了三個響頭,說:「媽,我要走了,以後可能再也不回來了。你不用想念我,我已有了嶄新的人生。」他抬頭,看向葉定,微微笑道,「您看見他了嗎?他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將……」
  葉定有些尷尬地把臉別過去,沒有說話。
  「我將獻給你的人。」
  這時,雨突然停了下來。烏云漸漸散開,露出了一輪猩紅的滿月。
  葉定懷疑自己沒聽清,抿了抿唇,試探地問:「啟申,你剛才說什麼?」
  啟申不答,只微笑不語。一雙黑亮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看,讓葉定頓時覺得有些眩暈。
  趙啟申說:「馬上就要開始了……」
  葉定的眼睛就像被黏在了他身上,視線怎麼也無法從他雙眼上挪開,喃喃:「什……什麼……」
  趙啟申收回了目光:「祭祀。」
  話落音,看守大門的老頭突然將園門從外面鎖上了。鐵門相撞,發出巨大而沈悶的聲響。月夜中,有人走了過來,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聚攏而來,聲勢浩大,氣勢磅礴。
  每個人都穿著黑色長袍,帽簷壓的很低,只露出慘白的下巴。他們在朝墳墓這邊靠攏,圈子越縮越小,最後縮至成一個巨大的圓圈。
  葉定粗粗一掃,起碼也有五百多人。
  啟申招招手,便有人恭敬上前,遞上一件同色長袍。
  他以優雅的姿勢脫掉身上滿是泥濘的污衣,爾後,再以同樣的姿勢換上黑袍。
  一隻烏鴉不知從哪裡飛了出來,停在墓頭,桀桀地叫。血色魅影,猙獰的猛禽。
  葉定看著他,看著他那隻露出下巴的臉,終於想了起來。
  「你──你──」他連連後退,不可置信地指著啟申,呢喃著,「你是在醫院的那個兇手!」
  啟申微笑,狹長的鳳眼精光閃爍,竟毫不猶豫地就承認了,「是。我是。」
  「啟申是兇手?不……不……我不信……我不信你的是兇手!」葉定喉頭發冷,忍著眩暈,露出了微微討好的表情,朝趙啟申伸出了雙手,軟軟道,「啟申,別開玩笑了,我們還趕時間去碼頭呢。啟申?」
  啟申微笑,不動,不語。
  「啟申?啟申……你難道真的是……」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那個兇手。」趙啟申似乎非常滿意葉定的反應,眯起了眼睛,欣賞著葉定震驚的反應,他說,「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你明白了嗎?所有的所有。」
  他有些神經質的舉起雙手,臉上的笑容儘是迷離:「我的雙手沾滿了骯髒的鮮血。那是因為我將純淨都獻給了我的主神。」
  「不……不……」葉定仍在抗拒,抗拒著這殘酷冰冷的真相。
  趙啟申悠然而笑,靠著墓碑,嘆了口氣,然後說:「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他指著那一圈圍繞著墓園的幾百人,道,「這些都是我的教眾。主母莉莉姆斯的虔誠教徒。」
  「莉莉姆斯是我們的神。」
  「我是他們的大祭司。」
  「每個被我們屠殺的女人,都是作為祭品,獻給了我們的主母。能做莉莉姆斯的祭品,這是她們一生無上的榮耀。」
  「而你,」他指著葉定,一字一句,「你將是創教以來最完美的祭品,雙性人,神的餽贈。」
  葉定呆立在當場,被這殘酷的真相震驚的幾乎窒息。手腳冰冷,血液凝固,就連心臟都快停止了跳動。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趙啟申抿了抿唇,突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笑彎了腰,笑出了眼淚來,「因為這世上女人都是骯髒的,包括此刻躺在這墳墓裡的老婊子!全都該死!」
  「而她們腹中的嬰兒,也不應該來到這世上。污穢的人生下的污穢的人,這一生都將是污穢不堪的。所以,他們需要得到淨化。而死亡,則是他們最好的淨化。」
  「你,你之所以被我挑選成祭品,是因為你的身體。」
  葉定呆呆:「我的……身體?」
  「早在你來我家住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你身體的秘密。呵呵,多麼奇妙,雙性人,陰陽結合的最完美的產物。可是,如此完美的你,竟然有了男人的孽種。」他看向葉定,眼裡露出了一絲不解和悲傷,「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嗎?我愛你愛到至死方休,愛到不敢去玷污你。可是你卻背叛了我,你如此純潔的肉體,竟有了男人的孽種,你的腹中正裝著一團鮮活的肉塊。更骯髒
  的是,你竟然不想生下他。你想著的是如何墮掉他,弄死他……」
  「骯髒的肉體,親愛的人,我必須要淨化你。」
  說完,他揚了揚下巴,身邊三個穿黑袍的男人邊立刻上前來,將葉定用繩子捆了起來,剝光了他的衣服,令他赤裸裸地躺在地上,面對著滿月的方向。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充滿狂熱和亢奮的,不約而同地跪下來,虔誠地跪拜,高呼莉莉姆斯名諱,吟唱著聖潔的聖詠。
  地震山搖,聲勢浩大。
  眾人的呼喚中,趙啟申慢慢舉起了巨大的鐮刀,迎著滿月,流下了一行清淚。
  「祭祀,開始。」
  鐮刀落下,在月下揮出一道猩紅之光。
  一切污穢,終於可以淨化了。

局(四)

  第七十章:
  過了很多年後,葉定總是還會想起那一晚,那晚上的血腥與悲哀,還有愛。他總想著,自己是真的想給啟申一個機會的,哪怕這機會微不足道,不能抵消他所犯的罪過,也不能助他逃過法律的制裁,可是,他想著就算能令啟申醒悟,那也是好的,起碼下地獄時不至於受太多苦楚。
  倘若世間真有地獄天堂的話。
  但是喬白說:趙啟申最好的歸宿不是悔悟,而是就讓他帶著他的驕傲死去。懺悔只會令他死的更加痛苦。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不然啟申臨死前也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很多年後,葉定對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仍舊記憶如新。
  猩紅滿月,血色魅影。
  數以百計的邪教徒,紛紛對月朝拜,高呼莉莉姆斯。狂熱,邪惡,亢奮,詠唱著低沈陰森的聖詠。
  他們唱:
  當我出現的時候,黑暗降臨大地。
  當我出現的時候,惡魔開始狂歡。
  當我出現的時候,光明燒成灰燼。
  當我出現的時候,上帝開始腐爛。
  葉定渾身赤裸地躺在泥土上,被幾條好黑色的繩索所束縛。象牙色的健康肉體,被冰冷污黑的泥土濺的滿身都是,高高隆起的腹部微微起伏,泛著生命的光輝。
  是被蹂躪的危險美感。
  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接近聖潔的母性之光,看著啟申的表情充滿了悲哀的憐憫。
  他說:「啟申,或許我真的錯了……我原來真的救贖不了你,我是個無用的人,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然而,被嗜殺欲所控制的趙啟申,已經來不及聽見他的話,高舉鐮刀,用力斬下。
  眾人瞬間收住歌喉,屏息等待。
  等待這最神聖的一刻。
  然而,接下來出現的場面,和他們想像的卻完全不同。
  只聞,寂靜的墓園裡,突然傳來一聲空脆的聲響。
  砰!
  一條紅線濺出來,啟申拿刀的左手隨著那聲響多出了一顆黑漆漆血淋淋的洞,血如匹練。
  鐮刀也順聲落地。
  趙啟申雙目欲裂,忙摀住左手的傷口,厲聲呵斥:「誰!」
  「我。」
  有人答他,從眾教徒中走出來,一步一步,朝祭祀台走來,一邊走一邊解開身上的黑袍,露出了他烏黑的秀髮,秀美的臉孔,以及飛揚的神采。
  當他走到主祭祀台上時,他將黑袍一丟,全部遮在了赤身裸體的葉定身上,然後將他護在了身後。
  「我的寶貝,讓你久等了。」
  趙啟申眯起了眼睛:「喬白!」
  喬白手上拿著把AK47,專業的狙擊槍支,對準了大祭司,陰陰一笑:「晚上好,兄弟。我是你好久不見的祖蓮。」說著,還輕輕哼了一句:「哦,祖蓮,祖蓮,不要搶我的男人,我請求你,不要將他搶走,祖蓮……」
  「你──你是如何到這兒來的!」趙啟申臉陰沈的如同墓園裡的天空。
  「挺有趣嘛,祭祀教主什麼的。在玩COSPALY麼?」喬白睨著他抵消,「趙先生還真是童心未泯。」
  「我問你是如何進來──難道……莫非……」趙啟申微偏過臉,看向葉定,涼涼的笑,「葉定?」
  葉定此時已裹著黑袍站了起來,身上的繩索不知何時被人解開。再看台下,台下的眾教徒也不知何時被湧入的大量警察全部包圍。數以千計的槍支正對準著他們,黑洞洞的槍口是赤裸裸的死亡象徵。
  遠遠的,身著警服的威爾斯拿著廣播,對他發出警告:「你們已被包圍,最好不要反抗,否則老子立刻就讓你們吃子彈嗝屁!」
  威爾斯這傻X,就連警告犯人的台詞都喊得這麼遜。坐在警車裡的陳諾扶額,無奈的搖了搖頭。
  葉定裹著黑袍站了起來,臉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悲哀,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而此時,他看著趙啟申的雙眼,也已失去了最初的憐憫,只剩下了濃郁的悲哀。
  但他卻始終沒有逃避趙啟申諷刺的目光。
  他說:「是我出賣了你。啟申,從頭到尾,這只是我和喬白演的一場戲。」
  「戲?」啟申點點頭,他是聰明人,瞬間就能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從頭到尾,從葉定知道孩子就快生了,然後反應過激,被囚禁,精神崩潰,包括喬白故意放出他即將生產的消息……包括所有的漏洞。  
  一切的一切,都是喬白設計的,目的只為「引蛇出洞」。
  而他這條蛇,竟然就真的愚蠢的出洞了,甚至還洋洋得意的掉進了陷阱中,毫不自知。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只是……
  「只是你如何發現的?」
  「從你對我催了眠之後,我就開始變得不正常。後來是喬白幫我找了醫生,我才知道了一切。然後,將計就計……」
  喬白將葉定拉進自己懷中,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即使沒有言語,葉定也知他這是在給自己勇氣。
  他的背脊,也因此而瞬間繃直,不再微微佝僂。
  「我知道你恨我。」
  「恨?」趙啟申搖搖頭,薄薄的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絲神經質般的笑容來,「我跌了跤,只嫌自己無知,怎能怪閣下手段高明?」
  他倒是看得通透。
  「只是,你深愛的那個人,看起來似乎對你也不怎麼樣。換成我,我是捨不得讓你以身來犯險的,更何況……」他揚揚下巴,目光投向葉定的腹部。
  葉定垂眉。
  喬白卻冷笑:「可惜你的挑撥沒用。」他拉過葉定,指著他,一字一句,「他是我的愛人沒錯,是個即將生產的母親也沒錯。但是你卻忘了,他同時也是個男人,是個有良心的人!」
  因為是男人,所以雙肩很寬闊,可以支撐起所有的責任和負擔,再辛苦也不怕。
  因為是人,所以不能再看著好友繼續錯下去,不能再讓更多無辜的人被殺。
  因為是母親,所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喬白對葉定的愛。
  他寵愛葉定,愛他如命,在最初葉定提出要當誘餌的時候,他也想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但是他懂自己的愛人,更知道葉定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尊重了他的選擇。
  這些日子,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都提醒吊膽的過日子,生怕葉定有個閃失,自己將會後悔終生。
  有好幾次,他甚至想丟下一切不管了,就這樣衝進去,將定定救回來,誰管他媽的狗屁殺人案,他只要定定平安無事。痛恨著自己的無能,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制服犯人,而讓定定去犯險。
  可是不行。
  他有他身為法醫的指責,身為朋友的指責,身為愛人的指責。葉定也有身為戀人、母親,朋友的指責。
  他必須忍耐下去,直到將兇手繩之於法。
  「原來如此。」趙啟申恍然,「原來我輸在了這個地方。」
  「你沒輸。或者說,你從來就沒有加入過我和葉定之間。從頭到尾,你只是個打醬油的而已。」喬白刻薄地說。
  啟申不理會他,問葉定:「所以,你對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過感情?」
  「我當你是個朋友,如此……而已。」葉定沈聲道。
  「我明白了,能當朋友也是好的。」趙啟申目光幽黯,嗓音迷離,宿命般深深嘆惋。
  喬白冷笑:「這次還想怎麼逃?」
  「我還能逃掉嗎?小喬美人太過風趣。」趙啟申冷著臉,漫笑一聲,流著鮮血的雙手在他母親墓碑上緩緩地撫摸,輕柔,憐愛,慷慨地說,「於是,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有什麼疑問,儘管直說,我一定言無不盡。「
  「嘖,趙先生果然慷慨。」喬白揚起唇,「趙先生的母親,是你自己殺死的吧?」
  「的確。」趙啟申竟沒有猶豫的就承認了,染血的手指在「趙晚秋」三個字上停駐不前,似有千萬回執念,他溫和地說,「我的母親只是個婊子。死亡對她來說,只是解脫而已。」
  「真的只是為瞭解放她嗎?還是為了報私仇?」
  「都有吧。畢竟她那樣對我,我怎能不記恨呢?」趙啟申說著說著,臉上驀然閃過隱隱刺痛,沙啞的聲線似要結冰,好像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中。他轉過身來,眼風幽幽地飄到葉定身上,輕揉著下巴,柔聲細語,「阿定你最能體會的,不是嗎?」
  怨恨著自己的母親,給予自己無盡的苦難。這讓自己如何能不怨恨?
  葉定時常捫心自問,他恨嗎?
  答案是恨。
  他恨母親拋棄年幼的自己,恨她一遍遍的惡毒詛咒。
  倘若真的不愛,為何當初又要誕下他?
  他也不願意來到這苦海般的人世。
  可是,現在的他卻已經沒有恨了。
  至於原因,他並不想在這裡說。他覺得,這些話,第一個要聽的人,一定要是喬白,只有喬白。否則這麼多人在,他可能會不好意思。
  而且,說出這些話來,也只會讓啟申更加痛苦而已。
  所以,他選擇了沈默。
  趙啟申見他沒回應,也沒再追問,只是接著問:「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大祭司倒是個爽快人。不過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喬白嘴角輕扯,視線瞬間陰冷如刀,「幾年前,你有沒有在C市魚人住宅區殺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少女?哦,我可不記得了。」趙啟申無奈的搖搖頭,「沒辦法,殺的太多了,誰會記得在殺的什麼人。不過我倒是記得,自己似乎去過什麼C市。怎麼?」他睨著喬白,突然笑得有些鬼魅,「她是你什麼人?」
  喬白面無表情,緩緩抬起了雙眼,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少女的照片來。
  照片中的少女,青澀純美,彎彎的月牙眼竟和喬白有幾分相似。
  他問:「這個,你總認識的吧?」
  趙啟申盯著那照片看了一會,頃刻後,他點點頭,竟爽朗的笑出聲來:「沒錯兒,我認識,這是我剛復興莉莉姆斯教後第一個屠殺的孕婦,因為是第一個,所以印象尤其深刻,到現在名字甚至都還記得。」他看向喬白,一字一句,「我記得沒錯的話,她的名字叫喬菁,是個十六歲就未婚先孕的小婊子。」
  「沒錯。你記得沒錯。這個小婊子就是我的妹妹。」喬白平緩的聲調毫無起伏,卻狠毒無比,驚的葉定心中一顫,他抬起槍,瞄準了趙啟申的額頭,「所以,我也要你血債血償。」
  就在葉定以為他會對犯人私自動刑而犯下大錯時,他竟突然又收住了槍支,對趙啟申道:「你放心,我不會如你的願,私自動刑可是犯法的。我不會笨到那種地步。我會讓你坐在電椅上,好好感受一下臨死前的恐懼感。」
  「相信我,那時候我會大發慈悲,賞你一塊尿不濕的。」
  說完,一群警察便衝了上來,將趙啟申死死銬住,朝警車押了上去。
  喬白揉揉葉定的亂發,眼神深邃的好像一片寬闊的海水:「我知道你的擔心,所以我不會做傻事。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家。」他握住葉定冰冷的手,微笑道,「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吧。」
  然而,就在男人快要上警車時,他突然發難,猛地撞開制服住他的兩個警官,搶過了其中一個手裡的槍支,對準了葉定,切齒低笑,「葉定,是你負我!」
  語畢,夜色中便炸開了一聲巨響。
  葉定只覺身體被猛地一推,便重重朝後仰去,爾後,眼前便炸開了無數的血花。
  是誰?是誰的血?
  他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些血液。但是血花太多,他竟不知該先接哪一顆。
  槍聲響的那一刻,眾警官便毫不猶豫的就舉起了槍,對準了趙啟申──
  然後,墓園裡,只剩下了槍聲的迴蕩,無邊無際。就像啟申記憶中新年的鞭炮聲,如此平安,如此喜慶。

等待春天的到來(一)

  第七十一章:
  獵殺案件就此告一段落。
  案件主謀趙啟申由於罪行惡劣,被警方拘捕後仍不知悔改,當場襲警,且試圖槍殺人質,最後被現場擊斃。
  莉莉姆斯邪教的組織的五百餘名成員當場被拘捕歸案,在催眠師陳諾的幫助下,解開了催眠,供認了罪行,令人震驚的是,五百人中竟有四百四十六名都殺過人。
  雖犯了案,但警方考慮到某種程度上犯人也受了催眠,不受自我控制,便酌定量刑,除了十幾個態度特別惡劣的兇手被判處了死刑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被判了30到終身監禁的刑,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威爾斯破案有功,受到上級賞識,被調到中央內部去工作。收到調職書的那一天,同行朋友紛紛來祝賀,他喝了很多酒,醉酒之時,他竟然哭了起來,說:「這個功我不會去領,因為它不是我的。而是那家夥的。這份榮耀是屬於他的。」
  第二天,他向上級請辭了這份提拔,並說明了原因。上級要他慎重考慮,說這次機會難得,調到中央內部去工作是多少人努力多少年都得不來的機會。威爾斯搖搖頭,不為心動,毅然拒絕。
  所謂朋友,就應該這樣做。
  走出上級辦公室時,他對跟上來的陳諾這樣說。
  陳諾拍拍他的肩,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案子破了之後的第十二天,陳諾帶著他一起去了醫院,去看望「那家夥」。
  那家夥還在睡覺,人來了那麼大聲他都沒聽見,睡的非常死,不知道是不是夢見了什麼好夢,嘴角竟還掛著一絲笑容。外頭的陽光折射進來,暖暖地灑在他身上,將他的身體愈發襯托的幾近透明,像小美人魚的泡沫,下一秒就會消失。
  他瘦了。
  這是威爾斯看見他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但是,卻好像平和了許多。
  這是威爾斯看見他之後的第二個反應。
  「喂,老兔子,我來看你了。」威爾斯在床邊坐下,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兔子蒼白的臉,「本大警官特意來看望你一次,你還不趕快感激涕零地跪下來迎接?」
  沒有人回。
  威爾斯頓了頓,然後嘿嘿笑了幾聲:「好吧,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朕就不計較你的失禮了。但是……但是我說,兄弟,你都是快當爸的人了,咋還睡得這麼死,也不看著你老婆。你老婆現在挺著個大肚子來回在醫院奔波,要是出個什麼事兒你說怎麼辦?你忍心麼?」
  依然沒有回應。
  「我說──你……你就不能睜開眼看看嗎?你不是一向自稱宇宙無敵的超級賽亞星球魔王兔嗎?你不是能讓鬼跪下來給你唱征服的喬娘娘嗎?你現在扮什麼柔弱?為毛還不醒?為毛不睜開你的狗眼?你這個……混蛋……」說著說著,竟是又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威爾斯在很久之前,的確是真心喜歡過喬白的。這很正常,沒有哪個男人能抵得住喬白的美。如果他有心釋放自己的魅力的話,就算是個直男也會被掰彎。
  想來,自己大概就是因為這家夥才變彎的。
  雖然後來表白時被兔子刻薄地拒絕嘲笑了,而他也因為惱羞成怒把對方狠狠地揍了一頓。但是這一架卻讓兩人陰差陽錯地成了最好的朋友。
  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這世上除了父母和那尚未出現的情人,就屬彼此對瞭解彼此,眼睛珠子溜一溜,彼此就知道對方又在想什麼壞水。
  威爾斯沒有兄弟姊妹,所以一直把喬白當弟弟看待。雖然這個弟弟平時嘴巴賤兮兮,愛以吐槽自己為樂,脾氣又古怪,可是,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再被兔子吐槽一千遍,也不願看他沒有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當個植物人。
  所以,威爾斯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陳諾看見了他傷心的樣子,只能前去安慰。儘管知道床上那男人和自家小威威沒什麼瓜葛了,可是看到小威威為他落淚的樣子,心理還是忍不住泛起酸味兒來。
  傷心完了,威爾斯這才察覺自己竟在陳諾面前丟了臉,於是老男人的臉頓時變得有些紅,瞪著紅彤彤的眼睛威脅那面癱臉的家夥:「你最好把剛才看見的都忘掉,否則有你好看。」儘管這威脅實在沒啥威嚇力。
  「……」陳諾扭頭看向窗外。
  「……喂,你扭頭是毛意思啊!」威爾斯的自尊心頓時受挫。
  陳諾平靜道:「沒什麼。」
  「那你扭毛頭!」
  於是陳諾就立刻把頭又轉了回來,看向威爾斯。
  ……
  ……
  好吧,威爾斯覺得,在面對這男人時,自己只有落敗的份。
  這時,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了,挺著大肚子的男人提著一隻食盒出現在門口,看見病房裡的兩人,倒也沒有多驚訝,只是微微一笑:「你們來了。」
  他也瘦了。
  不過短短十二天,他整個人就瘦了好幾圈,剛毅的輪廓愈發顯得清矍,一米八零的個子,竟變得如此單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下。但是腹部卻高聳著,卻不顯得怪異,只是走起路來艱難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
  想來也知道,自從喬白出事後,這男人是有多憂心才把自己折磨至如此地步。
  喬白出事已經有十二天了,那天晚上,趙啟申的槍原本是對著葉定開的,可是最後關頭,竟是喬白撲過去,替他硬生生地挨了這一槍子。
  
  子彈射到了他的頭上,他當場昏死過去。從此之後,沒再睜開過眼睛。醫生說,子彈嵌進了大腦裡,只差一釐米,就會造成大腦死亡。
  醫生將喬白推進手術室,他們站在外面,看見一向張揚放肆的男人躺在窄小的手術台上,上半身蓋著一張被血染紅的手術單,周圍佈滿了儀器,可能因為痛苦,他發出間歇性的抽搐,胸腔劇烈的起伏,似在用全身的力氣支撐這最後的微薄呼吸,臨死之前最後的一段呼吸。醫生給他插上氧氣管,他也依舊醒不來,已經到了彌留的狀態。
  威爾斯還記得那晚的葉定,幾乎是當場就崩潰了,揪住醫生的衣服,又是哭又是罵,甚至還揍了人,像只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只剩下了絕望的嘶吼。威爾斯走上前,抱住他的頭,猛地箍進自己的懷裡,直到他因為窒息而扭動著身體,無力掙扎,最後整個人都無力地掛在他的手臂上……
  他哭的不可自遏。
  搶救經過了一整夜,喬白還是活過來了,可是醫生也說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變成了植物人,這輩子都可能在昏睡中度過。而奇蹟那種事,終究只是奇蹟,發生的幾率小到微乎其微。
  葉定聽了,卻突然變得很平靜,很平靜。他說,「沒有死就好,沒有死就代表他還活著…」
  威爾斯要送他回家,他也沒拒絕。回了家,沐浴更衣,甚至還吃了幾口飯。忙完了,就去醫院守著喬白。威爾斯原本也打算陪著他一起守著,可是案子才結束,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必須回警局去忙。葉定讓他不要擔心,先把工作處理好了再來。這一忙,就忙了很多天,直到盡頭才有空來看望兔子。
  而見到葉定憔悴成這個樣子,他也不禁有些難過,嘆了口氣,忙走上前扶他坐下,說:「你怎麼又跑過來了?現在你身體不方便,還是少外出的好。」
  葉定笑了笑,低聲道:「我不是怕他著急麼?回去換了件衣服就過來了。」
  喬白愛熱鬧,又黏著自己,平時一分鍾看不見自己就急的嗷嗷叫,雖然現在他成了植物人,可是葉定知道,植物人是有知覺的,也會怕寂寞。
  威爾斯怎會不懂他的心情,頓了頓,無奈地指責:「你可以讓傭人們送過來啊。」
  葉定想了一下,點點頭:「我忘了。」
  「……」威爾斯無語,「好吧,實在不行,你就搬到醫院來住,反正你的身體也需要定期檢查。」
  「嗯。好的。」
  「兔子的父母我才通知他們,因為之前不敢說,怕他們身體受不住。現在兔子的情況穩定一些了,就……」
  「他們要來嗎?」
  「嗯,大概就這兩天吧。」
  「我知道了。」
  陳諾忽然道:「趙啟申已經被安葬了。」
  葉定一愣,隨即垂下頭,斂起了眉:「嗯。謝謝。」
  「你恨他麼?」
  葉定搖搖頭:「恨什麼?人都已經死了。而且,他也是個可憐人。只怪我當朋友的沒救到他。」
  「好吧。你能這樣想也好,不然生出的孩子可不健康。」陳諾微笑。
  說到孩子,威爾斯轉頭告訴葉定,那晚雖然有好幾百個警察都看到他大肚子的樣子,但是他們都以為你是為了把犯人引出來而偽裝的,所以你別擔心會被發現。
  葉定聽了,感激地衝他點點頭。
  「總之,這次案子能順利結束,多虧了你。」
  葉定望著床上靜靜沈睡的喬白,臉上沒有波動,瞧不出一絲情緒來。
  兩人在病房裡沒有停留多久就因為局子裡有事先行離去了。臨走前,威爾斯一再交代,讓他別亂跑,否則出了事他沒有臉面對喬白。葉定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撫著自己的腹部,溫柔地說:「你別擔心,我會好好把這孩子生出來的,告訴他,他的出生有多麼不容易……多麼……」
  再也說不下去。
  威爾斯拖著陳諾匆匆離去。走到走廊拐角處時,又聽見幾個小護士竊聲私語。
  「哎,真可憐,每天都一個人過來守著呢。」
  「是啊,我有一次經過那病房時,還聽見他在跟病人聊天呢。也不讓我們幫忙碰,清理都是自己來的。可憐他懷了那麼大的肚子了。」
  「雖然說男人懷孕很奇怪,可是看到他,我卻突然感覺好美。」
  「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也不知道那個人還會不會醒來……如果醒不來的話……哎……」
  「恐怕有困難,醫生不是說了麼,那人被子彈打中了腦袋,估計這輩子都會變成植物人了。」
  小護士們唏噓不已。
  威爾斯以手掩面,聲音嘶啞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陳諾,你告訴我。」
  陳諾說:「這大概就是上帝給每個人的試煉吧。」
  他倆走後,葉定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發了很久的呆。直到覺得肚子餓了,這才把食盒打開,慢吞吞地吃起來。
  他的胃口並不好,可是強迫著自己吃很多。飯菜是僕人做的,雖然美味,卻總覺得比不上喬白親手做的鮮美。
  
  他一邊吃,一邊跟床上的喬白聊天,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今天發生的瑣碎小事。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啦,花園裡的花都開了,窗檯上搬來了一隻燕子,正在堆巢,每天早晨醒來都能聽見它嘰嘰喳喳的聲音,很有春天的感覺。
  「說到春天,上次你不是說想等到春天帶我一起去郊外踏青嗎?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去。」

拜見公婆(上)

  第七十二章:
  
  他倆走後,葉定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發了很久的呆。直到覺得肚子餓了,這才把食盒打開,慢吞吞地吃起來。
  他的胃口並不好,可是為了腹中胎兒,依然強迫著自己吃很多。飯菜是僕人做的,雖然美味,卻總覺得比不上喬白親手做的鮮美。一邊吃,一邊跟床上的喬白聊天,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今天發生的瑣碎小事。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啦,窗檯上搬來了一隻燕子,正在堆巢,每天早晨醒來都能聽見它嘰嘰喳喳的聲音,很有春天的感覺。
  「說到春天,上次你不是說想等到春天帶我一起去郊外踏青嗎?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去。」
  「如果你想坐在草地上野餐也沒關係,到時候你準備食材,我會為你烤肉。」
  「好吧,如果你想在草地上過夜的話,那是不行的,畢竟春天的氣溫還很低。」
  他往嘴裡塞了塊肉,艱難的咀嚼了幾下,食不知味的嚥下去,然後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了下去:「最近……寶寶經常踢我呢,鬧騰的厲害,經常半夜裡睡醒了就被他踢醒。這麼活潑,真像你。」
  「醫生本來說要給我做個B超看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X光對寶寶畢竟不好,而且,我覺得留到最後一刻才知道不是很驚喜嗎?更何況不論寶寶是男是女,我和你都會很愛他的。你覺得呢?」
  「不過我還是想要個小女兒,因為都說女兒像爸爸。你很美,啊,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稱讚過你吧?因為說起來會很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我一點也不介意地去稱讚你。你真的很美……然後,小女兒像你的話,她會有的鼻子,你的眼睛,喜怒哀樂全部露在漂亮的眼睛裡。」
  「但是我又會擔心,倘若她像你那般調皮該如何?總會教我擔心。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想這個問題,後來覺得,不管她如何,都會讓我歡喜。」
  「等她長大了,不知道會不會承歡我們二老膝下?」
  「哎,哎,我想的太多了,是不是?孩子都還沒出生呢。」
  絮絮叨叨間,飯已吃了一大半,看著飯盒裡剩下的一小半,葉定終究沒能勉強吃下去,將盒蓋蓋好,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帶著獨立花園的病房,打開窗就可看見滿園子的鮮花碧草,蔥蔥鬱郁的樹木圍繞著一汪湖水,恬靜優美。暖陽高照,岸邊的小野花開始盛開密密麻麻的細小花朵,隱藏在油亮的綠葉之下。空氣裡漂浮著甜蜜沈醉的香氣。
  生命真是芬芳。
  他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又走回病床前,坐下,執起喬白蒼白的手,滿眼儘是溫柔:「你看,天氣這麼好,為什麼你還不醒過來?」
  喬白一動不動,緊閉的雙眼,濃密捲翹的睫毛,在精緻的臉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葉定笑笑,眼底有易碎的情緒在流動。
  他替喬白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亂的頭髮,輕聲道:「我呢,不相信有一個干涉主義的上帝,但我知道,你也許會信。」聲音頓了頓,又道,「但如果相信,我就會跪下來,然後請求他。請求他別干涉你的一切,別觸摸你的頭髮,就讓你保持原來的樣子。如果他覺得他必須要引領你,就讓他把你帶到我的懷裡來吧。」
  「啊……最近的話越來越多了,真奇怪,也許是因為孩子快要出生的緣故吧。」
  葉定掩著臉,發出無聲的微笑。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有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臉很精緻,有種熟悉的美豔感,長發被紮成馬尾綁在腦後,顯得乾淨清爽。身材高大,兩腿修長,若不是他眼角輕微的紋路出賣了他的年紀……
  有那麼一瞬間,葉定真的覺得自己看見了喬白。
  「你是誰?我寶寶呢?」男人看見他,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詢問。聲音沈著穩重,略帶著滄桑感。
  葉定訝異地站起身來。倘若他猜的沒錯的話,這位應該是……
  果然,那男人說:「我是他的父親,我來看望我的兒子的。」
  話說完,又有個女人疾步走了進來。女人長的很英氣,短髮大衣長靴,動作間有種雷厲風行的味道。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位應該是……
  = = 不過,這一家到底是個毛基因?怎麼都這麼年輕……還有,為毛喬爸爸看起來很女人,喬媽媽看起來很man呢 = =
  女人一眼就看見了挺著大肚子的葉定,微微一愣後,隨即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走上前,將手伸了出來:「你就是定定吧?」
  「呃……嗯。我是。」葉定伸手與之相握。
  女人道:「我是小白的馬麻。那位是小白的把拔。」
  「您、您好。」
  「一直聽寶寶說你的名字,今天可算見到了,你果然很有男人味。雖然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但是我想還是先等看完白寶寶後再來跟你聊聊吧。好嗎?」
  女人說完,便鬆開手,徑直走到了喬白的病床前,然後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看著。
  看了一會兒,她對喬把拔說:「你看,我們寶寶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喬把拔搖搖頭,深沈道:「不知道。」
  「我要你有什麼用?廢物!」
  「對不起老婆,請原諒我這個廢物吧,請不要和我離婚。」
  「等兒子醒了我再和你算賬。」
  喬馬麻嫌棄地瞥他一眼,一屁股坐到病床上,開始伸手在兒子臉上摸來摸去。一邊摸,一邊說:「寶寶,你馬麻都來看你了,好歹你也有點兒表示啊。」
  見兒子沒動靜,她又說:「你不是最討厭那個叫什麼什麼許言的麼?你老媽我已經把閻魔愛給的稻草人的紅線給拆了,所以他就等著下地獄和他弟一起去吃屎吧。你開心不?」
  「……」葉定開始冒冷汗。
  喬馬媽繼續說:「《天線寶寶》一到101集我都幫你錄好了,不過建議你還是少看一點,馬麻真的很擔心你會變白痴。現在都21世紀了,你好歹有點創意好嗎?還是多看看《還珠格格》之類的比較好。但是最近還珠格格出了翻拍,裡面的主角真的讓我無力吐槽,老燕子+海大壯紫薇。還有益達爾康,錐子臉四阿妹……哎,如果是寶寶你和馬麻一起看,肯定也會吐槽的。」
  「……」
  喬把拔說:「別介意,她就是這樣兒的,很有花木蘭氣概對不對?」臉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葉定默默吐著槽,心說我哪敢介意,一介意還不得被她拆掉了閻魔愛的紅線!
  喬馬麻挖了一下鼻孔,又說:「對了,那啥,大蛇丸那家夥也已經被KO掉了,佐助現在正在他家玩洋娃娃。鳴人還在追趕基友的路上……」
  「於是,你看你馬麻也為你留了幾滴鱷魚淚的份兒上,也好歹給個表示好嗎?」
  「沒有表示?臭小子你別回來了!」
  說完,見兒子還是沒表示,便站了起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也沒多做停留,更沒有流出所謂的鱷魚眼淚。
  根據以前喬白對自己父母的描述,葉定本以為這次他倆出現會把醫院鬧個天翻地覆的,可是事情似乎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喬氏夫妻的反應異常鎮定,冷靜,就像他們的兒子不是植物人,而是真的睡熟了一般。
  但是葉定知道,他們是真的很傷心。他沒有忽略掉,喬媽媽眼裡悄悄閃過的一抹淚光和喬爸爸臉上露出的不易察覺的哀傷和心疼。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他們是真正的大人,不願在後輩面前流露出軟弱,他們要樹立一個榜樣。
  可憐天下父母心。
  看完了喬白,夫妻二人便拉著葉定坐下來,開始聊天。
  這是婆媳第一次見面,葉定雖然身為男人,可也有那麼一點身為媳婦兒的覺悟。所以,坐在那兒相當尷尬,尤其是在自己是個男人,卻還懷著他們兒子的種的情況下……
  喬媽媽笑眯眯地打量著葉定,和善地問:「今年幾歲啦?」
  「……三十一歲。」
  「嘻嘻,年下喲。」喬媽賊笑。
  葉定一愣,不太懂她口中的「年下」是謂何意,呆呆的「啊?」了一聲。喬媽奸笑一聲,只道「定定好cj呢。寶寶好厲害哦,竟然可以玩年下。」之類的「肥豬流語言」。
  末了,還抬頭問喬把拔:「你說對嗎?」
  喬把拔展顏一笑,傾國傾城:「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
  「……」葉定覺得,果然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
  喬媽媽的小眼神不住地在葉定的肚子上亂飄,飄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問道:「這裡……這裡是我的孫子吧?」
  「……」葉定的臉頓時唰一下變得通紅。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面對這樣的質問時,他還是忍不住羞恥起來……畢竟,畢竟他是個男人,被女人問肚子裡有孩子什麼的……
  他羞恥不已地低下頭,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個猶如蚊子般哼的聲音:「嗯……」
  「啊?」喬麻麻掏掏耳朵,表示聽不見,「你大聲一點,肚子裡的是不是我的孫子?」
  「……是!!!」葉定豁出去了,很絕望地大聲音回答了!
  喬馬麻立刻眉開眼笑,湊過去,用手指戳戳他隆起的肚皮,難掩興奮的:「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這裡真的我的寶貝孫孫嗎!哇!我好開心!!!老公你快來看!」
  喬把拔收到召喚,立刻也蹭過去圍觀。他個子高,只有蹲下來才能戳到肚子。
  於是,醫院的休息室裡就出現了這麼一副奇怪的場景。兩個長的很漂亮的中年人正對著另外一個懷孕的中年男人……呃,戳肚子。
  喬把拔笑的心花怒放,抱著他老婆幾乎內牛滿面:「老婆,太好鳥!喬家有傳人了!」
  「是啊是啊!!有傳人鳥!」
  「我要當外公鳥!」
  「我也要當外婆鳥!」
  「嗚嗚嗚!腫麼辦,老婆,我現在超級激動!」
  「老公,我也超級激動!」
  「我們寶寶實在太厲害了,居然偷偷地給我們生了個小孫孫!!老婆,我好感動,我好愛我們寶寶。」
  「老公,我也好愛我們寶寶!嗚嗚嗚。」
  兩人說著說著,竟抱頭痛哭起來。哭的還挺厲害,真的相當有「喜極而泣」的感覺。
  或許,這家子都很有表演慾吧……他們都是天生做影帝影后的料。
  葉定滿頭黑線的想,看著兩人哭的那麼傷心,便是做戲,也要裝著上前去安慰一下。
  他拍拍喬馬麻的肩:「阿、阿姨?別哭了。」
  「你叫我啥?」喬馬麻立刻抬頭問。
  「阿姨啊。」葉定臉紅道。
  「叫婆婆。」
  「阿姨。」
  「婆婆。」
  「阿姨。」
  「婆婆。」
  「阿姨。」
  「婆婆。」
  「婆婆!」
  「噯!」喬馬麻答應的嘎!兒脆。葉大醫生欲哭無淚。
  哭完了,三人又繼續聊天起來。聊的無非都是一些家庭瑣事,只對喬白受傷一事隻字不提。
  問了會兒,喬爸爸出去給婆媳二人去倒水了。然後喬媽媽四下看看,見無人,便賊兮兮地湊過去,嘿嘿一笑,小聲道:「那啥,寶貝媳婦兒,婆婆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您、您說。」這個稱呼已經葉定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但顧及著長者的身份,怎麼都不好發怒。
  喬馬麻看看他的肚子,眼光便飄啊飄,飄到他的胸部上,很八婆地問道:「我孫孫出生後,你打算喂母乳還是喂牛乳?依我看,還是喂母乳比較好,你覺得呢?」
  「!!!!!!!!!!!!!!!!!!!!!!!!!!」

拜見公婆(下)

  第七十三章:
  面對著婆婆「刁鑽」的問題,葉定只覺得自己頭頂發出「嗖」的一聲,然後冒出了滾滾黑煙。
  眼鼻口唇耳脖頸,無一不染上了火燒云。
  「!!!!!!!!!!!」除了無數個驚嘆號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詞來表達此刻的情緒。
  這樣一個漢子,竟就干坐在椅子上,任笑容在空氣中一點一點僵硬,然後石化,最後被風一吹……呼啦啦,就這麼憂傷的散去。
  喬馬麻見他半天不回答,便立刻自作主張地腦補成他答應了,然後很開心地說:「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媳婦兒。難怪我家寶寶經常在我們跟前兒誇你,寶寶眼光真不是蓋的。」
  「……」葉定不知她這句所謂的稱讚又是從何而來。
  喬馬麻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因為這年頭肯為自己孩子喂母乳的女人已經很少了,幾乎絕種了好嗎?都為了保持身材,寧願餓著孩子也不肯親自喂!哼,哪裡像我家媳婦兒,這麼高尚無私。我家寶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不、不是。阿姨,您是不是哪裡搞錯──」
  「是婆婆!」喬馬麻耐心糾正。
  「……婆婆,您是哪裡搞錯了吧?我不是女人,我是……」葉定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壓制下即將暴走的慾望,儘量溫柔地解釋,「婆婆,您看清楚,我是男人。」
  老子是個男人啊!!男人啊!!!!婆婆!!!請你睜大你的鈦合金賽亞人眼看清楚啊!!!老子和你兒子一樣是個帶把的啊!!!!是男人怎麼產奶啊!!!放屁!!!用JJ產奶嗎?產奶什麼都去死好嗎!!
  
  一萬頭草泥馬在葉定心中的瑪麗戈壁灘上狂奔而過。但外表看起來仍舊修養良好,脾氣溫和。
  不過,他這番提醒+解釋對喬媽媽而言,等於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喬媽媽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這和你是男人有關係嗎?」
  「……」葉定垂下了頭,他敗了。是的,他敗了。他開始懷疑自己對面坐著的到底是不是地球人。或者說,她其實真的是賽亞星球上來的外星人,所以才生下兔子那樣的外星惡魔兔。
  於是,葉定放棄了再繼續解釋的機會。反正人類和外星人是無法溝通的。
  喬馬麻哪會察覺到他的想法,只繼續說道:「我都聽寶寶說了,醫生說你的身體可以懷孕的話,也可以產乳。所以……」老女人的小眼神開始亂飄,一路飄到了他被厚外套擋住的胸膛上,眯起了大眼睛,「這裡……有沒有漲漲的趕腳(感覺)?」
  「……謝謝,沒有。」葉定黑起了老狼臉。
  「噯?沒有咩?我當年懷寶寶快七個月左右的時候,胸部就開始有點漲漲的感覺了呢。」喬馬麻一臉疑惑地湊過去,伸出手指,以「葵花點穴」之速,秒速地在葉定胸脯上戳了幾戳,然後神叨叨地自言自語,「會不會是貧乳啊?這可如何是好?有好好吃催奶的食物嗎?」
  「……阿姨,請自重。」
  「矮油,媳婦兒你害什麼羞啊!~\(≧▽≦)/~哦活活活~」
  「……」
  「貧乳沒什麼關係的,你別難過啊,這很正常的,像你的身體本來就很特殊,出現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回頭我叫下人給你多做些催乳的食物,你按時吃,等孩子生下來時,保證奶水噴的像98年的洪水,滾滾浪濤……汪洋大海……」
  「──!!!!!!」
  尼瑪!!!夠了!!老子受夠了!!!去你MD催奶,去你MD婆婆啊!!!老子不要催奶!!!老子是男人!!!!不要倚老賣老,老不正經好嗎!!!請你嚴肅點好嗎!!不要以為你是兔子的媽媽老子就不生氣了好嗎!!尼瑪老子也有自尊的!!請不要隨便戳老子的胸好嗎!!!!
  葉定當場就嗖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本想掉頭就走掉,無奈實在是多年來練出來的裝13修養在作祟,拉不下這個臉,於是,只這麼幹站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這時,出去倒水的喬爸爸回來了,見婆媳兩人面對面地干瞪著彼此,不禁好奇地問:「腫麼啦?老婆,媳婦。」
  「……」拜託,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好嗎?誰承認是你家媳婦了!
  葉定再次感到無力。
  無力吐槽。
  喬馬麻看見自家老公回來,一臉迷茫地抬起頭,迷茫地說:「沒腫麼啊。」
  「那媳婦兒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調戲他了?」喬爸爸坐下來,把熱牛奶遞給二人。
  喬媽媽更加迷茫了:「沒有啊,我只不過問了他以後孫子生下來,他會不會喂母乳的問題。媳婦兒有點害羞,然後發育的不太好,我就說回頭多幫他弄點催乳的東西吃……」
  「……」喬爸爸無言。
  三人一時都陷入了沈默裡。
  過了好一會,喬爸爸才幹咳一聲,對他老婆說:「老婆,以後不要再跟媳婦說這些羞羞的話題了。」
  「好吧,我也承認這話題的確有些羞羞了。矮油,真討厭,越想越羞羞。」喬馬麻羞澀捂臉。
  「……」
  葉定心說:嗯,老子真的無力吐槽了,真的。
  不想再和這兩位自以為很萌的老不尊繼續交談下去,他決定胡亂找個藉口離開。譬如:尿遁。
  媳婦要上廁所,喬氏夫婦當然不會阻攔。只不過,他還沒走幾步,就被喬媽媽又叫住。
  「媳婦兒。」
  「……」尼瑪!這次又是什麼!
  葉定機械地回過頭來,面露微笑:「婆婆,您還有什麼事?」
  喬媽媽凝視著他的臉,突然溫柔地笑了起來,眼裡閃爍著一種母性的光輝,「你別介意媽媽剛才說的話。」
  「……」葉定一愣,搖頭道,「我沒介意。」
  「喬白這孩子,從小性子就擰,自從他妹妹意外死後,他的性子就更加古怪,變得很難相處,有什麼心事也從來不告訴我們。我們做父母的,也感到很無奈。但是,我們也知道,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個人。雖然他沒有說是誰,可我知道,那個人肯定會讓我兒子重新健康起來的。現在看到你,媽媽就覺得很有信心。」
  葉定的臉又紅了,這次卻不是害羞,而是有些微妙的感動。
  「你是一個好男人,以後也會是個好伴侶,好母親。」喬媽媽站起來,居然朝他鞠了一躬,非常鄭重,非常溫柔,「所以,喬白以後就拜託你照顧了。」
  葉定有些無措地揪了揪衣角,垂下了頭,輕聲道:「如果您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了吧?」一定會怨恨我……
  但喬媽媽卻搖了搖頭,慈愛地說:「我當然知道。但我也知道,我兒子這麼做是有他的理由的。難道作為一個男人,不就應該保護自己的愛人嗎?」
  「所以,我也相信,奇蹟會出現。我的兒子喬白,從來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倒。只要有你在,他就會醒來的。」
  「真……的嗎……」葉定並不感到十分的確定。
  「真的。」喬媽媽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髮,像一個真正的母親般,給予子女最廣闊的愛,「他會醒來的。而你,從今天起,就是我最第二個兒子。」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變得越來越暖,肚子也越來越大,胎動更加的頻繁,喬白卻依然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而喬白,卻依然像個沈睡中的睡美人。
  葉定開始慢慢的焦躁起來。
  有時候,他看著病床上陷入沈睡地喬白,會突然產出一種要崩潰的情緒,很想哭。
  聽說,童話裡的王子拯救睡美人時,給了她一個吻。
  如果,如果我給你一個吻,我的睡美人,你也會因此醒來嗎?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第七十四章:
  「公公婆婆」就此在A市逗留了下來,美其名曰照顧兒子和照顧媳婦兒。他們的意思是:現在他們的寶貝兒子還在昏迷中,自然不能離開,而且,定定一個人挺著大肚子都快生了,如果出了啥問題咋辦?傭人雖聽話,卻始終不貼心,最好還是有個貼心的親人在身邊幫忙伺候著才行。
  而葉定的養父母還不知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浪蕩,電話聯繫也一直聯繫不上。偶爾葉定會想,倘若自己的養父母真的來了,看到自己的大肚子……還有見到喬白的父母……
  當雷囧的親家遇見不正經的親家……
  囧上加囧,雷中帶電!!
  葉定扶額,根本不敢去想那副畫面,一想就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四個見面,否則天下絕對大亂!
  和公婆住一起後,葉定雖然覺得不太適應,但也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這房子是喬白的,而且,父母關心病中的兒子也是正常事。只不過,這對夫妻實在是囧雷的很,總是逼的他不能不吐槽暴走。譬如:
  事件一:
  喬媽媽端著一盆色香味俱全的湯走過來,笑的像隻狼外婆,對葉定說:「媳婦兒啊,這是婆婆新燉的湯,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葉定很無語的接過湯,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發現味道還不錯,就又喝了一口,然後點點頭,「味道很好,阿姨的手藝很不錯。」
  「對吧對吧!喜歡的話就多喝點。」喬媽媽的眼睛都快笑沒了,喬爸爸則躲在門後面,探出半個腦袋賊兮兮地觀察著屋內的一切,時不時還咬著手指露出很羨慕很悲傷的表情。
  「……」葉定說,「謝謝,我現在不餓呢。」
  「不餓也得喝,你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你不餓寶寶也會餓啊!快點!趁熱喝掉!」喬媽媽臉一沈,態度很強硬。葉定無語,只好把湯都喝光。喝完了,這才發現湯底的味道有些奇怪。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問道:「阿姨,這是……這是什麼湯啊?」
  「我說了你不會生氣吧?」喬媽媽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可憐地問道。
  葉定頓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強壓下內心的暴走,儘量很耐心很溫和地說:「我怎麼會生氣呢?您就說吧。」
  「催乳湯。」
  「……!!!!!!!!!!」
  事件二:
  喬媽媽去購物,給葉定買了很多衣服。
  款式!:性感蕾絲胸罩。
  款式!:性感蕾絲小內內,白色的有草莓圖案的
  款式!:性感蕾絲媽媽裝,肚子上一個大口袋,喬媽媽說這大口袋是裝小寶寶用的。
  葉定望著第三件衣服,不能不吐槽:MB你真當我是澳洲袋鼠嗎!!
  事件三:
  一日,喬爸爸很嚴肅的把葉定拉到書房,決定和他促膝長談一番。
  他問葉定:你會織毛衣嗎?
  葉定一愣:織毛衣?
  喬爸爸一臉驚愕:身為一個男人,你腫麼能不會織毛衣?你看你婆婆的毛衣都是我織的。難道你打算讓我兒子一輩子都沒毛衣穿嗎?
  「……」
  你還能再變態一點嗎?公公,你這是要死啊!你是變態嗎!一個大男人織你妹的毛衣啊!!!!
  諸如此類狗血事件,數不勝數,葉定已不想再回首。
  和公婆住的唯一好處恐怕就是,他們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家裡有他們操持著,還懷著孩子的他,不用太勞累。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天。
  喬白仍舊沒甦醒。
  有一天晚上,葉定在醫院守了很晚也不願回家,太累了,便趴在病床前睡著了,夢裡,他夢見了喬白站在他跟前,對他說:定定,我回來了。
  夢裡的男人,眉目依舊,晴朗的笑容,站在荒原中心,親切地呼喚他,朝他微笑,伸手。
  他欣喜若狂,迅猛地撲過去,想要將手交給他。
  空氣悶熱,荒蕪的原野,突然生出大朵大朵的玉蘭,撲騰騰的墜落,受驚的聲響。
  「喬……喬……你終於……」
  「我回來了,定定。」
  他的眼眸裡含著洶湧的淚水,毫不猶豫的,朝男人撲過去。
  可是,手與手接觸的剎那,一切突然又隱匿於混沌之中。所有所有,全部消失。
  凌晨五點。
  葉定猛地驚起,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床上的男人,卻並沒有像夢中那樣醒過來,對著自己說:定定,我回來了。
  鮮活的夢境,男人爽朗的笑容,在這些日子裡,不斷不斷地侵襲著他。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渾身沾著粘稠的汗水,心跳劇烈,依舊沈浸在窒息的回憶之中。
  夜雨犀利有聲,房間內幽藍幽藍,仔細一聽,能聽見大海的聲音。
  他努力平靜著自己不穩定的呼吸,擦掉額頭上的汗,擰開床頭的燈。
  燈下,喬白的睡顏依舊平靜唯美,蒼白的臉有一種拜倫般的病態美感。
  葉定將手伸到他的臉上,輕輕地撫摸,喃喃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呢?我的睡美人……」
  「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麼?你把我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每天每天都想著你,你的身體你的容貌你的聲音……可是你卻這樣沈睡了。你這個……你這個騙子!!!」
  男人說著說著,突然覺得眼角灼熱,然後就有淚水流了下來。他拚命的控制著,情緒卻似決了堤的海水,怎麼都無法收住。
  絕望。
  絕望於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絕望喬白會永遠再也醒不來。
  「你這個騙子!騙子!!混蛋!!!臭流氓!!!把老子肚子搞大了就裝死的臭不要臉的!!!」葉定喃喃,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憤怒,最後,幾乎是咆哮著,猛地拎起對方的衣領,將他從病床上拎了起來,然後揚起手,狠狠地抽了他兩大耳刮子!!!
  啪啪!
  死兔子的頭,搖了搖,還是沒動靜,臉上卻立刻印上了十指紅印。
  葉定一邊哭,一邊心疼的抽他耳光,還把他的手強行拖過來按到自己的肚子上,罵道:「你摸摸看,這裡就是你搞大的孩子!!現在都這麼大了,你他嗎還睡覺。睡你妹啊!!你這個死混球!!你再不起來老子就把他(她)打了!老子也要走!!!老子……老子要離婚!!!!」
  話剛說完,肚子裡的孩子又動了動。葉定抽噎著,臉哭的紅撲撲的,全是淚水,委屈之極,可憐之極。
  然後,哭著哭著,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肚子上面的動靜,除了胎動之外,彷彿還有……還有……
  他猛地收住眼淚,低頭一看──
  果然,是那隻手在動!
  他在動!!!!
  葉定再抬起頭來,便見死兔子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氣若游絲、一字一句:「我……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漢子的表白

  第七十五章:
  那天早晨所發生的事,在葉定的記憶裡,只有一個字:亂。
  兵荒馬亂。
  醫生湧進來,喬爸喬媽趕過來,威爾斯從警局跑過來……
  病房裡來來回回奔走的醫生和護士,聞訊趕來的親友,慰問聲,驚喜聲,喜極而泣聲……
  然而,睡美人的眼睛卻只看著他,從沒有移開過。
  他的眼睛裡有著無限眷戀,炙熱的情感。
  沈睡中的美人沒有因為他的吻而醒,卻因為他的巴掌而甦醒。
  睡美人醒來的第一句台詞是: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第二句台詞是:老婆,我愛你……
  第三句台詞是:希望沒讓你等太久……
  第四句是……
  是……
  「老婆,你出手實在太重了……」
  「……」
  「……」
  葉定本想說,活該打死你這腦殘,叫你裝死這麼多天,害老子難過傷心。可是話出口,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輕微哽咽,淚水洶湧,再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不管怎麼樣,他的兔子又活了過來,這便是上天給他和孩子最好的餽贈了。葉定對自己說,如果世上每一個幸運都需要付出代價的話,那他此刻不惜以命來換。
  也是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了自己出生的意義。
  原來,他的出生並不是為了迎接苦難,而是為了這一刻的溫柔才來到這世界的啊!
  喬白恢復的很快,醒來後不到一週就可以下地走動了,雖然還很虛弱,走路慢騰騰的像個小老頭必須杵著枴杖,但總算正在慢慢地恢復健康。
  醫生說他的甦醒真是奇蹟,畢竟傷到了大腦,甦醒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二。可是他居然能夠做到醒來,可見意志力不同一般。喬白聽了後,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因為我每天都能聽見我老婆的聲音,再不醒來他恐怕就要和我離婚了。我不想成為離異的老男人。」
  「……」一旁的葉定故作什麼都沒聽見狀,扭頭看想窗外。
  醫生擦擦汗,心裡吐槽這男人真不知羞恥,當著這麼多人面就秀甜蜜,秀甜蜜什麼的都去死吧!!!「你們夫……夫還真是恩愛呢。」
  「那當然,我老婆最愛我了,我也最愛我老婆。」
  「……」葉定轉過身,看向醫生,「趙大夫,我記得你下午好像還有個急診吧?」
  目光一凜,殺人於無形中。
  趙醫生頓時感到鴨梨頗大,再擦擦汗,乾笑道:「是、是呢!那我就不打攪二位了。你們聊。」走到門口,他又停了一下,雖然知道說出這句話來會被罵,可身為醫生的指責,他還是決定冒死說出來,「你們別聊的太晚,喬先生的身體不能太勞累。」
  說完,一溜煙就飛奔而去。
  「……」
  「靠!老子和老婆小別勝新婚,聊聊咋啦!」喬白不屑地罵道,「個中年死娘炮!」
  葉定幽幽地瞥他一眼:「你覺得你有資格這樣說別人娘炮嗎?」
  喬白只當完全沒聽見,岔開了個話題,張開雙臂,對自家媳婦兒撒著嬌,「老婆,要抱抱。」
  「……不要。」葉大醫生的傲嬌病又開始犯了,毫不猶豫的拒絕。
  喬白立馬捂著胸口,往床上一倒,做西子捧心狀,嬌吟:「啊……好難受呢……」
  「……」
  「腫麼辦,真的好痛苦呢……啊……啊……」
  「……」葉定瞅瞅他的樣子,覺得又像在裝卻又不像在裝,猶豫再三,試探性地問,「你真的難受?」
  「真的……好痛哦。」兔子嬌滴滴道。
  葉定的壞毛病就在於心軟,最看不得心愛的人受苦,所以就算上了兔子一百次當之後,只要兔子表現出痛苦,第一百零一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去上當。
  所以,這一次,他毫無疑問的,又上當了 = =
  看見兔子嬌滴滴的痛苦樣,葉大醫生覺得自家的心肝兒都快碎了,哪還顧得上傲嬌不傲嬌,忙沖上去,一把將他的美人摟進懷裡,爺兒們道:「哪裡痛?我告訴去醫生去!」
  兔子軟綿綿地依偎在他懷裡,小聲道:「哪裡都痛……心痛腳痛鼻子痛眼睛痛,哪裡都痛……」
  這瓊瑤的台詞,再配上他瓊瑤的表情,活脫脫就一影帝。
  葉定卻心痛的直抽搐,以為他是槍傷後的後遺症,表示無論如何都要叫醫生來看看。這樣一朵懷孕的漢子,一旦執著起來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兔子在無奈之下,只好老實坦白,「其實,只要老婆親親我痛的地方,我就很OK了。」
  「……」愚鈍的漢子起碼用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臉立刻嬌羞的紅了,結結巴巴地推開他,尷尬道,「你、你、你胡說什麼吶。」
  「真的!老婆……我想親親你。」兔子牽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忽然溫柔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醒來嗎?」
  「我、我哪裡知道。」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醒來,這個人就要離我而去了……對我來說,沒有比你離開更絕望的事了。我必須要醒來……很奇怪對不對,我現在的日子過的十分愉快,有你陪著,還有即將要出生的孩子。但是這仍然是一種讓我不能信任的愉快和安寧,一個人是不容易滿足的,當他得到的東西太多,他就會覺得惶恐,覺得不相信。」
  葉定沈默了一下,攏眉低聲:「我只想知道,那時候,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那一槍……」
  「我的定定還真是個笨笨呢。」喬白愛憐的摸摸他的頭,笑的像春日午後的暖陽,聲音柔柔的,「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啊。」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甘願把一切都獻給你,哪怕是為你死。
  愛是可以融化一切的東西。
  葉定忽然有種落淚的衝動,在這樣冷漠的世界中,有人愛自己如命,這是他從來都想不到也不敢去奢想的事情。他覺得幸福的都快要暈眩了。
  
  「我從來都不認識自己,直到認識了你。也不知道自己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目光眷戀著你無法離開,身體嚮往你不能抑制……想要時時刻刻與你在一起,渴望和你擁抱,和你接吻……」
  「這一切,都是我愛你的表現。所以,請你不要再擔憂。只要你還愛著我,我就會一直對你好……」
  以上,這恐怕是葉定這輩子說出的最長的情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完後,整個人就像被開水煮過一般,臉紅的都快冒煙了。
  純情又粗暴的少女心大叔……這讓喬娘娘如何能不愛?
  兔子聽見他的表白,再看到他少女般嬌羞的模樣,只聽見自己腦袋轟隆一聲,炸開了!!!
  幾個月都沒有做愛的身體,頓時飢渴的像被一把火焚燒般。
  交歡,迫在眉睫!!!!

夫夫X生活(一)
  叔本華老頭兒都說了,性慾是生存意志的核心,是一切慾望的焦點,性慾是一種最激烈的情感,是慾望中的慾望,是一切欲求的彙集。如果獲得了性慾的滿足,就可使人如擁有一切的感覺,彷彿置身於幸福的巔峰。
  說白了,就是人類不能沒有SEX。
  作為食肉兔種族裡那隻最兇殘的兔子,喬白沒有在甦醒過後還不動手進食的道理。
  所以……
  所以X火焚身的他,在看見他家少女心的媳婦兒無限嬌羞之後,立刻拋去了含蓄(這種東西他從來就沒有過吧喂),嗷一嗓子就撲過去,也不顧自己兔頭上的傷還未痊癒,就將葉定抱到了床上,然後就不顧對方嬌羞的掙扎,把他的頭摁低,狠狠地吻了上去。
  都說接吻是比做愛更能表達人類愛意的行為,這是完全正確的。煽情而火熱的一個吻,唇齒糾纏,彼此交換著氣息,在舌尖糾纏時,傾訴著這些日子來的思念與濃郁的愛意。性慾由此勃發。
  雖然接過很多次的吻,但是葉定的技術還是很笨拙,永遠都是處於被動的位置,被強迫性的張開嘴,被強勢地進攻,佔領城池。相反的,兔子的技術則高超許多,吻技那叫出神入化。這功力則要歸功於他長久的單戀生涯中,那時候的他每天都幻想著要把自己磨練成一個更棒更man的男人,再見面時一定要立刻把那個高傲的家夥壓倒在地,然後用技術征服他!!!
  而高超的技術是需要鍛鍊的,他除了定定又不願去找別人,便在網上特意定做了個定定模樣的充氣娃娃,然後對著娃娃做了無數次練習,久而久之,便練就了一身激吻神功。不僅能在一分鍾內將被他吻的對象帶動情緒,更能讓他在兩分之內就……就濕了。
  所以,葉定在兩份鍾之內,濕了。
  懷孕之後的身體原本就敏感,又因為喬白受傷而長時間沒人撫慰,身體早就處於一種飢渴的狀態了。但是喬白受傷後,他因為太傷心,所以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身體的需要上,就算偶爾深更半夜有點難受,也頂多是自己用手擼一擼發洩出來就算完事了,根本不去碰那個最飢渴也是羞恥的地方。
  現在,身體經喬白這麼一碰,沈睡已久的慾火便頓時甦醒了。
  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狀態的話,那就是「黃石超級大火山,爆發鳥!」
  衣衫半解,跨坐在喬白腿上的男人,被吻得氣喘吁吁,面色潮紅,半眯著的眼裡儘是水光瀲灩,慵懶、攝人心魄。紅唇微微張開著,輕輕發出綿綿呻吟。
  「嗯……」有些饜足,又有些失落,渴望得到更多的失落。
  兔子的情況其實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但是這家夥最擅長將自己的情緒掩藏起來,以免失去了作為攻的范兒,(攻受定律裡,攻永遠要比受冷靜嘛~),他深呼吸一口氣,平定了下衝動,湊在葉定耳邊輕咬著耳垂,呢喃:「喜歡我親你嗎?」
  「才、才不喜歡呢。」葉定紅著臉,否認。
  「→_→是咩?不喜歡還……」手很不規矩地探到他的胯間,輕輕捏了一把那處的隆起,「不喜歡還硬成這個樣子?」
  「……關、關你屁事啊!這很正常好嗎!」葉定含羞帶怒地瞪了他一眼,可惜他那飽含春情的眼睛實在瞪不出什麼氣勢來,反而更像欲拒還迎。
  兔子點點頭:「哦,原來你不喜歡啊。那你喜歡什麼?」一邊說,一邊將吻漸漸下移,順著小小的耳垂往下滑,滑到了他的頸側,落下一列細密而灼熱的吻,「喜歡這樣親你?」
  「嗯…唔……不、不喜歡……」頭後仰,明明很享受很想要的樣子,卻還在嘴硬。傲嬌彆扭彰顯的淋漓盡致。
  兔子瞭然一笑,自家媳婦兒的性格,恐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嘴裡說著不要,其實是想要的要死。這彆扭的屬性,也恰好是喬白萌他的萌點之一。
  他湊過身,含住了他的喉結,用兩顆小虎牙在上面輕輕地咬著。雖然不是很刺激的挑逗,但是在感官和心理上卻對葉定起了極大的刺激,有一種自己完全被對方佔有了的感覺。
  於是,葉定定的身子變得更酥軟了,呻吟更加媚惑了,就連嘴硬都漸漸做不到了……只能在他老公越來越激烈的挑逗中沈淪下去……

夫夫X生活(二)

  第七十七章:
  喬娘娘在遇見葉定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加帥哥的。是美的驚動黨中央,帥到人神共憤的那種。每天早晨他都是被自己帥醒的,偶爾出門忘了戴隱形眼鏡,走在路上會突然看見一個美人走向自己,走近一看,哦,原來是面鏡子啊……
  ……
  ……
  無上容姿,光輝的美貌,永垂不朽!
  以上,這是喬娘娘在遇見他家媳婦兒之後的自我評價。
  可是,自從遇見定定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屁!就是爛泥裡打滾的癩蛤蟆!就是伽西莫多與維納斯的對比版!就是……總之,喬娘娘自卑了,一邊自卑一邊更加崇拜他媳婦兒。
  而現在,當他很禽獸的把媳婦兒衣服全部剝光光時,他的崇拜則又昇華成了「膜拜」!
  懷了孕的定定,那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女媧的後代啊!身上散發著的成熟魅力、純爺兒們之陽剛霸氣以及因懷孕而產生的母性光輝……這一切,都讓他頭頂六色光環,閃的他狗眼都快瞎了!
  「啊……真美……」喬娘娘目眩神迷地喃喃,湊過身去,以虔誠的姿態膜拜著男人的身體。
  金色的陽光從窗戶縫隙間投射進來,在房內籠下一片淡金色的光暈。葉定渾身赤裸只剩下一條小內內坐在他身上,身體修長,比例完美,如同羅馬雕塑中的大衛。象牙色的鎖骨,筆直而修長
  的雙腿,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宛若處子的芬芳。因為羞怯而滿臉通紅,兩眼緊閉,睫毛脆弱的顫動著。高高隆起的腹部裡,正沈睡著一條可愛而脆弱的小生命。不久的將來,他將來到這個世上,與他們組成一個家庭。
  喬白忽然就感動不已。
  他抓起葉定的手,先從他的指尖吻起,然後吻他的胳膊,吻他的肩膀,胸膛,吻他那高高隆起顯得有些怪異的腹部。
  八九個月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圓滾滾的,肚皮被撐成薄薄的一層,甚至可見裡面的脈絡。以臉貼上去時,可以感受到來自小生命的心跳聲,頑強的,可愛的……鮮活的……
  小小的肚臍圓圓的,鑲嵌在肚皮上,顯得尤為可愛。喬白憐愛的親了親它,然後在上面呵出一口氣息來。
  「……唔……」葉定當即就敏感的渾身顫抖起來。
  懷孕之後的身體無一不敏感,就連著高聳的腹部都變成了敏感點之一,薄薄的肚皮被喬白濕熱的雙唇輕輕地親了一下,立刻就泛起了粉紅色,肚子裡的小baby大概是感受到把拔的吻,也不安分的在裡面踢了馬麻一腳。
  這微小的動作喬白當然沒有忽略掉。不管感受到多少次胎動,他都會表現的超誇張,張大嘴一臉驚呆的樣子既笨拙又可愛,「啊啊──啊啊──定定,寶、寶寶又動了!!」
  「……」葉定白他一眼,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激動什麼勁兒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顯然,這位孕夫已經習慣胎動的趕腳(感覺)了。
  「但是……但是人家就是很激動嘛!寶寶在跟我打招呼哎!」喬白扁扁嘴,無辜地辯駁。
  「= =好吧。」葉定無奈。
  「寶寶經常踢你,你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啦。一般一般。」葉定心說,就算辛苦老子也不會對你說的哼!
  「定定。」喬白忽然叫他的名字。
  葉定一怔,朝他看過來,「怎麼了?」
  「謝謝你。」
  耳邊呢喃的真心,感恩與愛意的一個吻。
  喬白當然知道,要一個男人甘心雌伏在自己身下,為他生育子女,這是件多麼為難的事。更何況是葉定這樣高傲的人。就算喬家權勢再大,可以阻止醫生護士們的悠悠之口,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背後會不會鄙視嘲諷。
  男人產子,身體的變化如同發生異變,就算是心理再堅強的人也會受不了的吧。
  可是,定定接受了。
  他心甘情願的答應為自己生下孩子,還為了他哭了,甚至還對自己說了那麼感動的告白。這在從前,是喬白連做夢都沒夢見過的。
  其實,喬白並沒有太看重這個孩子,比起孩子,他更想要的是和葉定之間斬不斷的聯繫。只要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有一條鎖鏈鎖著,斬不斷的羈絆。
  所以他才這樣堅持的讓定定懷上自己的孩子。
  「怎麼辦?我現在幸福的好像快要死掉了……」喬娘娘閉上眼,露出了幸福的令人心醉的笑容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顏。
  葉定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了,就算之前有過那麼多的不愉快,不開心,可是這一刻,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然後,他也笑了。
  目光裡,孕育出一片寬廣,像海。
  「傻瓜,怎麼會幸福的死掉呢?你跟我都會長命百歲的。」
  喬白愣了一下。
  然後,慾望就膨脹起來了。
  都說SEX也是一門藝術,所以,現在誰也無法阻止他喬娘娘追求藝術的腳步!!!
  當某孕夫還沈浸在感動的氣氛裡時,完全沒想到眼前的惡魔兔已經獸性大發,將魔爪再次伸向了他,伸向了他最後的底線──小內內!
  等到他察覺時,為時已晚──
  「你,你幹什麼!你這個死變態!不、不要擅、擅自脫別人衣服!死變態!」
  喬白一邊把他的內褲往下扯,一邊按住他不讓他掙扎,粗喘著「禽獸」般的氣息,淫笑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老婆!老婆的衣服不給老公脫,你打算給誰脫!」
  「……你放屁!」
  「第一次聽你說粗話呢,定定,還挺帶感嘛。是誰教你的?是許言嗎?」
  「……」
  「你以後不許再跟那家夥見面。我告訴你,那家夥就算用了古龍水,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那股人渣味。知道不?」
  「少囉嗦!不許脫我衣服!」
  「我要和你做愛!定定,老婆,我要你!我渴望你!給我!」
  露骨火辣的語言,飄進葉定的耳裡,就如同給他灌了一碗迷魂湯,再也動彈不得。然後……內褲被脫下了……雙腿也被分開了……
  尺寸正常的男人性器,早已高高的翹了起來。因為使用次數幾乎為0,所以顏色仍舊是稚嫩的粉色。
  那藏在兩腿間的神秘所在,美的讓人無法挪開目光。貝形的蜜花,早在剛才的調情中濕的一塌糊塗,不勝嬌羞地輕顫著,濕漉漉的兩片肉花,豐潤甜美,包裹著一條淺淺的穴縫,如小溪一般,正緩緩往外滲出蜜流。
  這是女人的器官,卻又沒有女人濃密的陰毛,就算經歷了再多次的交合,也只是顏色稍微深了點而已,依然散發著處子般的純潔氣息。
  因為被目光注視著,粉嫩的穴口不斷的收縮,吐出晶瑩的蜜露,有種欲拒還迎之姿。用手輕輕在上面撩撥一下,淫水就立刻沾了一手。
  淫蕩之極,可愛之極!
  感受到下身的冷空氣以及對方灼熱的目光,葉定羞愧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拚命的夾緊雙腿,欲圖遮住身體的缺陷:「別、別看了……」
  喬白感到全身都愉悅的顫抖起來,他伸出手,將大掌完全覆蓋在了蜜花上,連一絲縫隙都沒留,充滿了獨佔欲的意味。
  「為什麼不看?這裡明明這麼美,美的讓我……都快忍不住了。」
  手下的觸感一如記憶中的柔軟芬芳,惹人憐愛。喬白輕輕的揉弄著,手指靈巧的撥弄著那兩片肉唇,中指和食指交替著抵開穴縫,讓穴縫裡藏著的溪流源源不斷的流出來。蜜花細嫩嬌弱,他挑逗的十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的指甲劃破了。
  緋色的花瓣不堪忍受這番挑逗,不住地顫抖翕合,不一會兒,整朵蜜花就變得更加濕潤綿軟,濕漉漉的水光中,泛起一層魅人的緋色,如同盛開的薔薇,更顯誘人。
  「唔……別、別這樣……」葉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羞恥更多些還是快感更多些,只知道他那風騷的小穴被喬白的手揉的異常舒服,酥酥麻麻的,讓他想得到更多。渴求感令他弓起了腰背,發出喘息的同時,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堪承受地哀求道,「不能這樣……喬……唔……

  第七十八章:
  「唔……別、別這樣……」葉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羞恥更多些還是快感更多些,只知道他那風騷的小穴被喬白的手揉的異常舒服,酥酥麻麻的,讓他想得到更多。渴求感令他弓起了腰背,發出喘息的同時,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堪承受地哀求道,「不能這樣……喬……唔……」
  「為什麼不能這樣?」喬白沈聲問道,手裡的動作不僅沒有停歇,反而動的更加劇烈,柔軟的花瓣被他的手指抵開,摩擦過濕滑的穴縫,一點一點上移,最後抵在蜜花中間的緋色花核上,輕輕一摁──
  「嗯……」葉定的眉間頓時漾出一層情慾的細浪,他咬緊唇,努力克制,卻怎麼都無法止住這幾乎要擊潰靈魂的顫慄感。陰蒂是除了穴道內部的花心之外,最敏感的地方,平時就算是洗澡時被蓬蓬頭沖一下都會敏感的受不住,更何況是這樣赤裸裸的挑逗。
  亢奮的肉體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迎合還是拒絕,矛盾的心情裹著強烈的刺激感,最後竟讓他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只綿綿不斷地發出呻吟,「唔……別……快、快住手……啊……好舒服……唔唔……」
  「為什麼要住手?我搞的你不舒服嗎?寶貝兒。」喬白欣賞著他為自己陷入情慾的美豔之色,食指摁著那顆可愛的小肉粒,技巧性的捻撥揉摁,直把懷中人弄的淫水滴答,殷殷浪叫,卻還不忘壞心的繼續追問,「你不喜歡我玩你的小騷豆嗎?」
  這種問題,葉定當然不會回答,只搖著頭,臉上交織著痛並快樂的可愛表情,然後繼續發揮他傲嬌的本性,嘴強:「不、不舒服……唔……啊……」
  喬白聽了這回答,搖搖頭,故作失望地嘆道:「你這張小嘴,總是喜歡口是心非,難道只有讓它含著大肉棒時才會乖巧一點嗎?還是說……」
  拖長的尾音尚未結束,吻便再次落了下來,纏綿地堵住了彼此的唇。
  舌尖調皮的在口腔裡嬉戲,追逐,掃過舌苔,牙齦,甚至連最口腔裡最小的地方都不放過。喬白的吻近乎飢渴,吻得太深刻,偶爾甚至會將舌頭探入葉定的深喉中。這讓葉定產生一種錯覺:這根本不是接吻,是吞噬。
  他又忽地想到,從認識喬白開始,自己何嘗不是被一點一點的吞噬了呢?被他的溫柔所吞噬,變得不像自己,有了感情,時常脆弱,輕易落淚。
  他總覺得,自從喬白出事後,自己的眼淚比這輩子流的所有眼淚都要多。
  很久之前他就讀過一本書,上面說,人類一旦有了感情就會變得像嬰兒般脆弱,可同時也會強大無比。只要看著心裡唯一的東西……
  「唔……」唇齒糾纏間,葉定覺得撫在自己身上的手像帶著火焰,所經之處,都撩起灼熱的疼痛。
  好熱,好熱……那雙溫度微涼的手,像條鎖鏈,快要將他徹底捆束起來了,再也逃脫不掉。
  指尖如蛇,游離在他的胸膛,乳頭,腹部……甚至包括因挑逗而勃起的性器……
  全身的皮膚,甚至連骨頭,都要被觸摸遍了。
  吻持續了很久,分開時,葉定已經接近於窒息的狀態了。
  喬白饜足般地舔了舔唇,老婆的小嘴真甜,真是的……光是接吻和摸摸就快讓他受不了了,等會兒要是在進去他下面那張小嘴,豈不會秒射?
  = = 秒射神馬的,作為一個有尊嚴的攻,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他必須在正式進入之前,讓定定先爽幾次,這樣做的好處不僅可以避免自己的「秒射」下場,還可以讓定定適應一下,畢竟好久沒做了,他那兩根又太大,如果傷到了他的寶貝,那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恐怕就悲劇了。
  這樣想著的他,慢慢將葉定放平,平躺在床上。不待他有所動作,葉定便自己主動張開雙腿,呈M形將兩條腿分開。如此門戶大開的放浪姿勢,徹底將他的私處暴露出來。
  「呼……唔……」葉定急促地喘息著,壓抑著因為接吻而引起的放浪呻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有多引起男人的獸性。
  果然,喬白當場眼睛就紅了,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私處,看得是那樣的貪婪與著迷,「你……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葉定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明白這很羞恥,可是身體裡被點燃的情慾讓他不得不這麼幹。他渴望被喬白侵犯,渴望被侵犯到最深處,小穴已經瘙癢難耐了,如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覺得再不被大肉棒插入摩擦的話,自己可能會失控的崩潰掉。
  羞恥感令他的美眸都泛起了濕漉漉的水光,如小鹿般,眼神羞怯而膽顫,有種無法言語的清純誘惑。他紅著臉,想要閉緊雙腿,卻在喬白的目光下動彈不得,只能摀住臉羞愧的呻吟,「別、別看了……」
  「為什麼不看?這麼美的身體。」
  這是的確美。
  男人的身體不瘦不胖,雖然懷了孕,卻仍舊充滿美感。隆起的腹部散發著生命的光輝。
  喬白湊過身去,將臉埋進了他的雙腿間,鼻尖湊到濕漉漉的花瓣前深深地嗅一下,只聞到了一股微微腥甜的氣味,很淡,就像它的主人一般,甜蜜而清純的誘惑。
  他心神一蕩,竟就此探出舌尖,在綿軟的花瓣上輕輕一舔。
  「啊──」
  雖然曾經被喬白舔過好幾次穴,可是葉定仍然無法抗拒這份太過情色的挑逗。抵在花瓣上的舌尖只是輕輕一掃,就令他的小腹下方匯聚起一汪熱流,且以愈發洶湧的姿態朝下方的騷穴衝去。然後,化成了溫熱的涓涓細流,流過花徑,從那泉眼似地粉色小洞口裡滴了出來……
  好舒服……被舔穴……好舒服……好想要更多……想要被舌頭舔到騷穴的內部……啊……
  「不……不要……不要舔……」理智讓他做出最後的掙扎。
  喬白笑笑,在他的小穴上吹了口熱氣,曖昧的誘惑著:「不要舔?可是,難道你不覺得小騷穴癢癢的,很想被老公舔舔嗎?」
  「不……」
  「還嘴硬,你看,它的小嘴都餓的哭了呢,流了這麼多騷水。」喬白壞心地揚起唇角,舌頭在花瓣上又舔了一下,甚至還將舌尖抵住花穴的淺縫間,細細的一掃──
  一碰到那裡,男人就徹底混亂了,情不自禁的將顫軟的厲害的雙腿張的更開,甚至將腰部向上挺了挺,鼓勵對方舔自己。同時雙手也沒停下,左手握住了自己勃起的性器上下套弄,另隻手,則摸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捻住右胸上的奶頭,放肆地把玩。
  胸部因為懷孕的關係,已經不像曾經那樣平坦了,隆起了很多,不似女人的豐滿,倒像是健美過度導致的發達胸肌。只是和胸肌不同的是,他胸部那塊肉是軟的。而奶頭也不再是粉紅色,或許是因為被吸的太多,又或許是因為……總之,已經變成了成熟的深紅色,體積也變大許多,受到刺激時便會硬起來,像顆硬硬的小紅棗~
  醫生說過,他因為能夠懷孕的緣故,體內雌性激素急速分泌,最終導致胸部發育,然後會像女人一般產乳。這些日子,葉定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胸部總是漲漲的疼,且變化越來越大。起先他沒有很在意,因為男人有胸肌並不是什麼壞事,而且,他始終不太相信自己會產乳的事情,搞不好這只是暫時的反應,等過段日子就消失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胸部不僅沒有縮水,反而越來越大,穿個襯衫,紐扣都會被兩塊碩大的「胸肌」崩開,無法扣上。每個晚上都漲的他難受無比,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噴出來,就連奶頭都變得刺痛無比,只要輕輕一碰,就敏感的難受。
  直到這時,葉先生才知道,醫生說的是真的。
  他要……他要產乳了。
  他發過瘋,甚至想過把用手術刀把自己的胸肌割掉,但是身為完美主義者的他,又不能忍受自己身體上再多出一個缺陷來,畢竟他已經比一般男人多出一個洞了,再少兩塊胸部,那還叫人?
  沒辦法,他只能咬牙接受,將最後的期望寄託在孩子出生之後。
  孩子出生之後,這些東西應該就會消失的吧。一定會的!
  其實,他剛才在脫衣服時是很緊張的,怕喬白看見了這大到怪異的胸肌會露出嫌棄的表情,但是喬白卻只看了幾眼,沒多說什麼,甚至還愛憐的吻了吻他的奶頭……說「好可愛」。
  可愛什麼的,才沒有呢!
  葉定恨恨的想,那家夥估計只是怕傷害到自己的自尊,才忍著沒說的吧。
  胡思亂想著,男人越來越迷亂,捏著奶頭的手指更加用力。
  「嗯……啊……舔我……老公……狠狠的舔我……唔……」高亢而淫浪的呻吟,像打碎的香水瓶,在空氣裡散開濃郁的情慾之香。他撫慰著自己,以食指和中指夾住小棗般大小的奶頭,回憶著喬白曾經的動作,笨拙地玩著它們。奶頭受到刺激,很快就硬的像石子,奶孔上甚至還滲出了幾絲乳白色的透明液體。因為量極少,所以兩人都沒注意到這就是產乳的前兆。
  而陽具也被他自己套弄的愈發堅挺。
  小穴則更是被舔的異常糜軟,那濕熱的舌頭靈巧的掃過花瓣上的每一處血管,甚至陰唇邊的幾根稀稀疏疏的恥毛都沒有粗心的放過,陰蒂被刺激到充血的地步後,舌尖便順著穴縫,一點一點下移,移到穴洞口時,在濕滑的穴口間微微打了個圈兒,便溫柔地進入了,在洞口淺淺的戳刺著,帶來與肉棒完全不同的溫柔憐惜感。
  「唔……啊……舔、舔進去了……唔唔……」葉定舒服的渾身直顫,因為肚子太大,他無法看到自己被舔的畫面。但也正因為無法看見,所以敏感度才變得更高。
  他幾乎都能想像得到,喬白是如何舔自己的了,如何埋在他的腿間,吸吮著他淫亂的蜜汁,舌頭在他的小浪穴裡掀起一次又一次洶湧的欲潮,「唔……好舒服……很哈……啊啊啊啊……好爽……啊……」
  聽到他的叫床聲,喬白表示很滿足,於是挑逗的更加賣力。舌頭在他的小騷洞裡攪來舔去,濕熱的肉壁,脆弱的花心,無一放過,全部被他舔了個徹底,小穴裡的汁水太過充沛,導致無處可流,竟一股股順著花徑流進了他的嘴裡,然後被他全部嚥下。
  而在舔前面的小穴同時,他也沒忘記照顧後面的菊穴。畢竟他是有兩根JJ的,到時候一根插進去而另一根在外面圍觀的話,那可是會很難受的。
  後庭不如前面的花穴,會自己分泌出體液來,強行進入只會很容易就受傷,所以進入之前必須做足擴張動作。他將葉定的身體翻過來,讓他趴跪在床上,被對著自己。
  這樣的姿勢,可以讓懷著孕的老婆不那麼吃力,而且又性感。畢竟面對面的姿勢還是太考驗孕夫的腰力了。
  短暫的停頓讓葉定難受的無法忍耐,趴跪在床上,回過頭來,帶著哭腔地哀求道:「……老公……別停下,快干我……唔……」
  下面兩個洞都癢的難受,想被這個人狠狠貫穿,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給這個男孩佔領。
  可是男孩卻只是看著他的臀部,並不動作。
  他急了,甚至不顧羞恥的搖著屁股,呻吟哀求:「幹我啊……老公……嗚嗚……癢死了……」
  乳尖刺癢,陽具勃發,花穴騷癢……都快讓他要瘋了!
  看著他搖著圓潤的屁股哀求自己的浪樣,喬白眼神又暗了幾分,竭力平穩著衝動,說:「不行,後面的小騷穴我還得擴張一下,不然會受傷。」
  「不……唔……已經好濕了……啊啊……」葉定根本等不及被擴張了,他急躁的撅起屁股,誘惑著對方快速進入自己。
  這赤裸裸的邀請姿勢,頓時刺激的喬白慾火焚身,猛地握住他的腰往後一拖,便抓住他的屁股摁到了自己胯下。
  葉定的屁股長的非常性感,小巧卻很有肉感,觸感也非常有彈性,格外適合被男人的手蹂躪。喬白將他的屁股抓住,微粗暴的朝兩邊分開,這樣的動作便令藏在股縫間的蜜色小洞露了出來。
  那地方不似前面小穴的妖冶,卻也因為使用次數不少而早就變成了情慾的深紅,許是因為情動,早就滲出了些許腸液。褶皺處被浸染的晶亮亮的……誘人之極。
  「真騷。就連這個洞都會自動流水。老婆,你可真是極品……尤物!」喬白目眩神迷的讚歎著。
  這赤裸裸的肉慾稱讚,令葉定更覺羞愧,深深的把臉埋進枕頭裡,恨不得永遠都不要抬起頭來見人。可是這樣的動作只會讓他的屁股翹的更高,更誘人……
  一根手指伸了過來,在前面的花穴上摸了把淫水抹在後穴的入口處做潤滑,打了幾個圈兒後,手指便推開層層褶皺,慢慢推擠了進去。
  許久未被探訪的後穴,頓時產生了一種異常的違和感。有些漲,又有些……舒服……
  葉定舒服的眯起了雙眼,隨著後面漸漸律動的手指有節奏的搖擺著屁股,配合著他老公的動作,嘴裡也斷斷續續地發出色情的聲音,令人聽了面紅耳赤。
  當手指從一根變成三根時,他只覺得被充實的感覺如此美妙。
  「唔唔……啊……好舒服……喬白……老公……再深點……啊……又、又頂到了……唔……老公……我要被搞死了……啊啊……」手指在他緊致的肉穴裡用力抽插著,不斷的進攻著他的敏感點,柔媚淫蕩的內壁飢渴地蠕動收縮,淫液更是源源不斷的往外湧。
  在不斷的搖擺中,胸口的奶頭被床單摩擦,竟也漸漸升起了快感。
  三管齊下,許是太過舒服,不一會兒,葉定的陰莖就噴射出了大量的精液。白濁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他自己的臉上,而意亂情迷的他,竟無自覺的用手指挑了一抹,放進嘴裡,舔了舔,然後回眸一笑,傻笑道:「老公……我好舒服哦……」
  咯!一聲,喬白聽見自己的理智之弦,斷了。

夫夫X生活(四)
  第七十九章:
  什麼叫征服?
  所謂征服,不是權高位重,也不是經濟雄厚叱吒風雲,更不是偶露一面眾人驚慌的頂禮膜拜。
  所謂征服,是把一個高貴冷漠,孤傲禁慾的男人壓在身下,XXOO到淚牛滿面,乖乖求饒為止。
  此時此刻,喬娘娘就有一種站在珠穆朗瑪峰頂,迎著大風甩著JJ,然後傲視天下的滿足感。
  因為,他征服了他心目中最高傲的孔雀,葉定。
  向來高傲冷漠的定定,竟被他剝的赤溜溜的,趴跪在床上等待著他的臨幸,因為他每個動作而流出激情的眼淚,放蕩的呻吟……因為他的撫慰而顫抖,求饒,露出鮮為人見的脆弱和可愛。
  總之,喬娘娘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當他又看見葉定被自己玩弄到噴射、意亂情迷地吃著自己噴出來的精液時,他聽見自己的理智之弦喀嚓一聲,斷了。
  如斯美景,誰忍……誰王八。
  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愛人此刻的嫵媚,他只能從喉間發出飽含情慾的一聲低吼,然後迅速就開始脫掉自己的衣褲。
  病服很鬆垮,三兩下就被脫的精光。
  過程中,葉定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地盯著他的動作,水霧迷濛的美麗雙眸含著焦躁,飢渴,狂熱的情慾。可是,當他看見喬白的分身完全從內褲裡彈出來時,又被嚇住了。
  好大……
  喬白赤身裸體地站在他後面,已火熱賁張的兩根分身不住輕顫著,每一根尺寸都駭人猙獰,遍佈青筋,紫紅色的粗壯的莖體就算是成年人的手也難以握住,碩大的龜頭散髮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頂端的鈴口處不斷滲出透明的液體,表明它們已急不可耐的要攻城掠地了。
  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落在喬白眼裡,則又成了一種別樣的蠱惑。這很正常,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被愛人稱讚JJ大,被崇拜生殖器。更何況喬娘娘這樣得瑟的人,更是立馬就得瑟地甩了甩頭髮,尾巴翹起。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他扶著兩根大肉棒,問出了一句耽美小說裡最惡俗也是他最想嘗試的一句話,問的時候還不忘記甩了甩。
  葉定嚥了口口水,拚命壓制著去舔那兩根大肉棒的衝動,紅著臉結巴道:「你……你囉嗦什麼!到底幹不幹!不干就滾蛋!」
  「……」腫麼和想像中的回答不一樣?這時候小受不都應該意亂情迷地說,「好大哦」之類的話麼?= =
  喬娘娘頓了一下,然後又快速在心裡為自己找了個藉口──定定又害羞了!一定是醬紫的,不然他這麼飢渴,看到自己這麼大的大肉棒,還不心動?
  於是,不死心的他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滿意你看到的嗎?」
  等到不耐煩的葉定終於火了,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就你那兩根小牙籤!別拿出來現了!」
  「……………………!!!!!!!!!!!!!神馬?!!牙籤!!!!!」喬娘娘整個人頓時就風中凌亂了!這輩子他還沒受過這般的屈辱!牙籤?牙籤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嗎!他的尺寸明明可以打破吉尼斯紀錄了好嗎!這男人居然會說自己是牙籤?!
  男人自尊受到極大傷害的喬娘娘,惡毒地磨了磨兔牙,說:「好,既然你說老公我是牙籤,我就讓你好好嘗嘗牙籤的厲害!」
  說罷,迅速撲過去,非常非常爺兒們地將葉定按在床上,雙手從他背下環過,細心地拖住他的大肚子,然後將自己的肉棒分別對準他下面兩張還在收縮的小蜜洞,一挺腰,便將肉棒送了進去。
  進入的過程因為顧及著胎兒,他的動作非常緩慢,火熱的肉棒擠開層層肉花,一寸一寸地推送而入,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也足夠叫葉定失了控。
  男人的頭腦很清醒,可以清晰無比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一點一點的佔領的,那火熱的肉棒尺寸實在太過巨大,就算動作再小心,也將他撐的快要抵達極致。雌穴的兩片陰唇被擠的朝兩邊翻開,露出下面被撐到最大限度、幾乎成半透明的薄膜狀的穴口。肉棒插在裡面,擠的肉壁裡的淫水無處可流,順著交合處的縫隙慢慢往外溢了出來……
  「啊啊……」葉定猛地仰起頭,手指攥緊了枕頭裡,上身前傾,喉嚨裡發出了壓抑地沙啞呻吟。額頭上全是激情的汗水。他的臉上露出微微迷醉與痛苦的表情,搖著頭,喃喃,「不要了……太大了……唔……好粗……啊啊……退出去……唔……啊啊……」
  「牙籤哪裡粗了?牙籤是很細的呀。」才受過打擊的喬白不僅不會心軟的停下,反而報復性地將肉棒往更深處插去。他的尺寸的確駭人,完全勃起時起碼有23公分,而葉定雖有女人的陰道,可因為是畸形,所以陰道比女人的都要淺,往往肉棒插入到一大半時,就已經能完全抵住他的花心了。
  同時,後庭的那敏感的凸點也生的格外靠前,光是靠手指就可以觸碰到。所以喬白才經常對他說「你這副身體是天生用來享受男人的。」
  兩根肉棒還在持續地往自己身體內部插入,只插了一半時,葉定就已受不住了,亢奮的渾身顫抖,不住地搖著頭哀求:「不要再……再進了……啊……好、好撐……要死……了……啊啊……哼哈……唔……要被你……的大肉棒……啊……大肉棒插死了……」
  「乖一點,不疼的,一會就全部插進去了,到時候……呼……讓你爽死……乖老婆……屁股再翹高點!讓我好好幹你!」喬白也不太好受,氣息越來越凌亂。若換成從前,他早就一舉插入了,哪用現在這樣忍的辛苦。這時候他不僅埋怨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寶寶來,如果不是他(她),老子就能好好和定定翻云覆雨了!!
  銷魂緊致的兩張小嘴,似有生命力似地,一點一點將他的肉棒往深處吸吮去。幼嫩的肉壁緊緊包裹著他的莖身,瘋狂的快感讓他幾近失控。
  「啊……太爽了……老婆,你的小騷穴實在太緊了……呼……」嘴裡說著露骨的淫語,他推著肉棒繼續朝裡侵犯,不一會兒,肉棒便已盡根沒入,只留下兩個囊袋。
  完全進入時,葉定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全身的感官全部集中在下體交合的兩個地方,理智盡失。
  撐,熱,滿足,飽漲……因為很長時間沒做,蜜穴又恢復到了如處子般的緊致,被大肉棒插入實在有些吃不消,甚至還有些微微的痛感。
  可這微小的疼痛很快就被接下來的激情取而代之了。
  盡根沒入之後,喬白差點就當場射了出來。不願意做「三秒帝」,他忍到渾身發抖,才把自己要射的衝動壓下來,深呼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那股快感,他有些惱羞成怒地拍拍葉定的屁股,說:「我要來了哦,寶貝兒。」
  「唔……唔……」葉定趴在枕頭裡,發出小動物般可憐的嗚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臀部已經情不自禁地翹的更高,等待著被更深處的侵犯。
  煽情的動作看的喬白眼都紅了,二話不說,當即挺起腰桿,開始兇猛地抽插起來。粗大的陰莖撐開緊致的內壁,不斷的盡根沒入,又整根拔出來,再全部插進!這樣的進入能夠特別深,每次都能幹到最深處的花心上,惹得花壁不斷的收縮痙攣,大量的淫水隨著肉棒的進出而不斷的往外湧出,將兩人的交合處染得泥濘不堪……
  他一邊插一邊問著各種下流淫穢的話語,譬如「寶貝兒,你怎麼這麼騷,流了這麼多水!」,又譬如「寶貝兒,老公的大肉棒插的你爽不爽?」……
  葉定哪還回答的出來,身體被插的就像駭浪上的一葉扁舟,不停地前後搖晃,完全不能自我控制。他已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整副肉體就只剩下了官能,只知道被插入,被狠狠操干的感覺。
  「呃啊……唔……好舒服……啊啊……輕、輕點……啊……用力……唔啊……啊……!幹到花心……了……」
  瘋狂的快感佔據了男人的思維理智,化身為一頭只知性愛的欲獸。他在床上一旦失控,是十分放的開的,什麼淫詞浪語都能說的出來,而這也正是喬白萌他的地方之一。 = =當然, 這也很正常,誰都喜歡自家老婆床下矜持,床上淫蕩的……
  「那幹你花心爽不爽呢?嗯?」喬白粗喘著發問,腰部依然狂野的律動。他低頭欣賞著自己紫紅的肉棒在定定那兩張粉嫩的小穴裡來回進出的美景。肉棒每次退到穴口時,定定就好像很不滿意似地,總是劇烈的收縮著小洞洞,吐出大量的愛液來哀求他不要離開自己。前面的花穴,兩片肉唇已經被摩擦到了紅腫的地方,陰蒂也充血的厲害,像顆小紅豆。而後面的菊穴也被搗的格外濕軟,每一層褶皺上都粘著自己肉棒上的液體以及分泌出來的腸液,還有從前面的小穴裡濺過來的騷水……濕漉漉亮晶晶,散發著曖昧甜蜜的氣息。
  「啊……呃啊……舒、舒服……唔……老公幹花心……好舒服……哦……要被幹死了……唔……干爛了……」男人已經被幹的不能去思考任何事,只能隨著身後那越來越兇猛的抽插而不斷的發出各種騷浪言語。
  床笫之間,語言永遠都是性愛的最好助情劑。喬白喜歡聽葉定叫床,對方叫的越浪,他就越喜歡。
  「好老婆,好騷貨……那後面的小浪穴有被幹到騷心嗎!」
  「有……哼哈……大肉棒好大……干死我了……啊啊……又要射了……唔……」浪叫間,前後兩個淫穴裡的花心都被齊齊頂撞到,頓時,一陣尖銳的電流自尾椎處節節攀升,蔓延至全身。
  葉定張開嘴,前方不知何時聳立起的性器抖了幾記,便噴出了今天的第二發。
  射完後,不待他喘口氣,喬白便就著插入的動作將他翻了過來,平躺在床上。動作之間產生的摩擦讓他剛剛高潮過還很敏感的內壁又一陣抽搐,然後自穴心便噴出了一道溫熱的透明液體。
  「啊啊……啊……」
  短時間內,他便迎來了射精與潮吹的雙重快感,這讓他幾乎無法承受,臉上身上汗涔涔的,愉悅的顫抖個不停。
  喬白舔了舔唇,微微抬高他的雙腿,將肉棒又開始抽插起來,壞笑地說:「這麼快就潮吹了,你老公我還沒射呢?怎麼可以?要懲罰哦?」
  懲罰?
  葉定睜著迷濛的大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迷糊地軟軟道:「老公……你……你要怎麼懲罰我……唔……」
  他難得溫順的樣子讓喬白心軟不已,儘管知道這是因為高潮引起的暫時失去甚至,可仍然忍不住歡喜起來,愛憐地笑道:「你想要什麼懲罰呢?」
  「唔……」葉定費力地將雙手伸過去,摸到下體二人交合處露出來的小半截肉棍上,舔舔唇,眉間的色氣濃郁到無法化開,「我要……我要大肉棒懲罰我……唔……我要大肉棒好好插我……插死我……把我的穴穴插爛……」
  「……幹!!!!!!!!」此刻,喬白能夠忍住不噴鼻血已經是非常堅強的了!!!!尼瑪!!以後絕對不能放定定出去,絕對要把他鎖起來!!!這副樣子就算地球爆炸也不能被其他男人看到啊啊啊啊啊啊!!!!
  激動不已的兔子,幾乎是顫抖著點頭,說:「好,好,老公用大肉棒插死你……插死你,我們同歸於盡吧!!!」
  說罷,將肉棒再次狠狠地貫穿了他的花穴,直搗男人最脆弱的花心!!!
  男人剛剛經歷過高潮的小穴非常熱,又濕又滑,緊緊裹著自己大肉棒的感覺簡直銷魂到了極點。這時候就算是大地震or宇宙末日,他喬娘娘也不會把肉棒拔出來的!!
  他這輩子就只有兩個死法:要麼被葉定吸精而死,要麼自己幹葉定幹到精盡人亡而死! = =
  「啊啊……」男人高潮過的敏感身體被肉棒插的很快又勃起了,他的騷穴被幹著,腫脹的花核被男孩用手摳弄著,隆起的肚皮還時不時接受著膜拜般的熱吻……一切的一切,令他沈淪於癲狂中,不可自拔。
  「啊啊……唔……不……不要了……哼哈……老公……老公……你要干死我了…… 不行了……浪穴好酸啊……唔……啊啊……」他躺在床上,兩腿大張的任由化身為野獸的男孩操弄。身體酥軟的像灘春水,一點力氣都無。大肉棒每次都插的那麼深入,火熱的柱身摩擦著他的內壁,搗幹著他脆弱的騷心,那欲仙欲死的快感,令他發瘋。
  騷水被肉棒插的到處亂噴,點點滴滴濺在兩人身上,臉上。喬白用手挑了點抹到他的嘴唇上,淫邪地問:「怎麼樣?自己的騷水好吃嗎?什麼味道?」
  葉定羞恥不已地閉上眼睛,拒絕回答。那微微腥甜的氣液體,只會讓他更加興奮而已。
  「快說啦,不說我就不插你了。」喬娘娘尤其喜歡定定被自己欺負到臉紅的樣子,所以故意停下抽插的動作,逼問。
  葉定正在情慾關頭,哪忍得住對方停下,可又礙於面子,不想先認輸,便也堵著一口氣,心想,你愛插不插混蛋!老子也是有尊嚴的
  於是,兩人就這樣停著,停著……
  不到片刻,葉定就覺得小穴裡癢的難受,大肉棒插進來卻不動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可還是放不下面子,就只能抬著臀部,自己淺淺的動了幾下。
  可喬白哪會如他意,見他有所動作,忙把肉棒往外抽了一點,壞笑道:「不說就想我的肉棒插你?想的美。」
  「你──」
  「說不說?」
  「……」
  喬白又伸出手,扣弄了一下他花穴中間的小騷豆,繼續逼問:「還不說嗎?嗯?」同時肉棒在小穴裡只淺淺地插了兩下,就停住了。
  食髓知味的葉定,當即就忍不住地呻吟了起來,敏感處被玩弄,根本受不住這刺激,只有忍著羞恥哀求道:「好吃……唔……」
  「什麼好吃?」惡魔兔決定將他的惡魔本性發揮到底。
  「我的……我的騷水好吃……唔……求你……老公……不要停下……啊啊……好癢……求你……」說完,漢子就因為過度羞恥而流出了一顆「雞情」的淚水 = =
  喬白得到了滿意的回答,當然不會再繼續欺負自家老婆啦!立刻捧起老婆的雪臀,繼續勇猛的抽插起來。
  每一次進入,每一次抽出……
  淫水漣漣,浪叫陣陣……
  葉定都有種自己的子宮都被幹到了的錯覺,甚至連肚子都開始微微陣痛起來。
  「啊啊……輕點……輕點……好大……老公……你好大……啊啊啊……哼哈……呃……哦……你搞的我要不行了……唔……要被大肉棒插爛了……啊啊啊……要洩了……」
  三重快感齊聚,很快的,葉定便收縮著小穴,再次潮吹了,同時陰莖也噴射了一道濁白精液。
  高潮引起他的小穴急劇收縮痙攣,弄的喬白只覺得自己的肉棒被一道強力所吸引,爾後渾身一抖,精關便打開,在一記狠狠的插入裡,射出了兩道滾燙滾燙的精液。
  「啊啊啊啊啊……」
  兩人同時發出舒服的叫聲,軟軟地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後感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大約過了有三分鍾左右吧,葉定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抽痛起來。
  起先,他還以為是性愛太激烈導致的,但是慢慢的,這疼痛越來越激烈,最後乾脆疼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步,只好顫抖地對喬白呻吟道:「肚子……好痛……」!!!!
  
出鍋的熱包子

  第八十章:
  當一個懷孕的漢子,在雞情過後,本該和他的攻一起好好回味高潮的餘韻時,他卻突然喊自己肚子痛,原因無外乎有以下幾點:
  1,太激情了,導致神經激動過度,肚子痛。
  2,兔子的黃瓜太長了,動作太兇猛,導致肚子痛。
  3,精液太多了,沒及時清理,導致肚子痛。
  4,……肚子裡的包子……要出世了。
  第一點,兔子覺得,雖然兩人剛才的SEX的確很激情,可他覺得自己動作還算溫柔,應該不至於。
  第二點如上,兔子覺得自己的黃瓜雖然很長很長,可繞地球環繞一週神馬的,但是他很溫柔啊!腫麼會弄痛他心愛的小親親定定呢?
  第三點,雖說精液未處理掉的確會讓小受鬧肚子,可是,他們這才做完了幾秒鍾啊,精液又不是瀉藥=。=哪有這麼快。
  所以,由此可判斷,第四點是非常靠譜的。
  但是,寶寶的預產期不是一個月之後嗎?怎麼會提前這麼久?
  短短的幾秒思考時間,葉定的呻吟已由小聲變成了嗷嗷哀嚎,捂著肚子在床上到處翻滾,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只剩下慘白一片,嘴唇因痛楚而輕微的顫抖,冷汗如瀑。
  「痛……痛……啊……」
  喬白一見他臉色不對,立刻伸手朝他腿間摸了一把,果不其然,那裡湧出了大量濕熱的液體,從粘稠度來看,不是精液與體液,而是胎兒即將誕生時破掉的羊水。
  喬白的職業雖與「醫」沾邊,可是只管解剖死人的,而且,照顧孕夫這種事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所以他一看定定的羊水破了,立馬就傻眼了。
  「羊、羊水……破了……」
  葉定已經痛到沒力氣了,捂著肚子虛弱地呻吟:「孩、孩子……好痛……」
  喬白這根廢柴,居然在關鍵時刻腦子當機,完全慌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手忙腳亂的在床邊繞著圈圈,哭喪著臉吼道:「腫麼辦!老婆,我現在該怎麼辦!!!55555555腫麼辦!!!」
  ……
  ……
  如果不是現在痛到沒力氣,葉定真想噴他一臉口水!死廢柴,關鍵時刻你掉什麼鏈子!如果老子和寶寶因為這次嗝屁的話,你就等著一屍兩命然後當個鰥夫吧!
  沒力氣去罵他了,葉定虛弱無比地喘道:「你……快去叫醫生啊……混蛋……好痛……」
  「……醫生,哦!對!叫醫生!」兔子傻傻的在病房裡轉了一圈,然後哭了起來,「可是要腫麼叫醫生啊!」
  ……我擦!老子為什麼會遇到這個弱智?還是說因為子彈打在腦子上把他打腦殘了的緣故?
  葉定欲哭無淚,只能忍著肚子一陣強過一陣的抽痛,抬起手,指了指床頭的呼叫按鈕:「按……按它!」
  兔子恍然大悟,忙抖著手過去按響了呼叫鈴,帶著哭腔跟醫生求救:「醫生……快來救我老婆……555555555,我老婆要生了……怎麼辦啊!快來啊!媽的你們再不來老子就把你們全部解剖了!!!」
  = = 葉定還能說什麼?只能內牛滿面仰望天花板,繼續抽搐。
  所幸醫生來的還算快,不到一分鍾,病房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喬白根本不敢動葉定,只能坐在床邊不停地替他揉著肚子,讓他放鬆,告訴他不要怕,有老公在。
  葉定心說,有你在有屁用,你能替我生孩子嗎?還有,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不可靠的樣子!
  醫生推門之前,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焦慮起來。喬白不理解其意,以為他的痛苦又加劇了,心疼的眼淚就像金豆子似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早知道你這麼痛,就不讓你生孩子了。定定,對不起……對不起!」
  「……尼瑪……幫……我……穿……衣……服……」葉定氣若游絲地解釋。完全不想再理這只腦殘兔了。他還光溜著身子,這要是給醫生護士們看見了,他還怎麼有臉活?
  手術車推進手術室時,喬白強烈要求自己也跟著進去。醫生難得不畏懼他,白了他一眼,生氣道:「你還有臉胡鬧?他都快生孩子了,你還這樣沒節制,你這個禽獸!如果大人出了問題,你就等著哭吧!」
  門嘩一下關上了,手術燈亮起。
  兔子站在門口發了好久的呆,聽著他老婆在手術室裡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他的小心肝抽痛的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還沒痛幾秒鍾,喬爸喬媽就乘著「飛毛腿導彈」趕過來了。
  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兒媳婦兒怎麼樣了?」
  第二句話是:「我孫子怎麼樣了?」
  第三句話是……呃……是「你是要死啊!小流氓!老娘怎麼生出你這個小禽獸,你老婆都快臨產了你還在野獸,你真的是禽獸嗎!」
  喬白自認理虧,被他老母批了也不敢為自己辯駁,只能低著頭蹲在牆角,不住地畫圈圈,為手術室裡的定定祈禱。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現在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定定。雖然他很想要一個和定定的孩子,可是如果這讓定定痛苦的話,他寧願不要了。
  他是真的後悔了。
  喬爸是過來人,知道兒子現在心裡也不太好受,趁著他老婆趴在手術室門口試圖窺望時,他走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寶貝兒子!振作點。」
  「爸……我錯了,早知道定定這麼痛,我就不讓他生孩子了……如果他有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喬白眼淚汪汪地撲到他爹地的懷裡說。
  「= = 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後悔也沒用啊。而且,我兒媳婦兒他肯定是愛這個孩子才把這孩子生下來的。你的決定可不代表他的想法喲。」
  「是嗎?可是我真的──」話沒說完,手術裡又傳來一聲嘶吼,葉定在手術裡大罵:「尼瑪,老子不要生了……嗚……痛死老子了……啊啊……不要生了……啊……」
  喬白的心肝已經疼的快要成玻璃碎片兒了。
  這種情況又持續了幾分鍾後,手術室的燈突然就滅了。
  整個過程,不過持續了十分鍾都沒到。
  手術室的門被從裡面推開了,還是剛才那個訓話的醫生,他道:「生了!!生了!!!」
  喬白呆住:「生、生、什麼了……」
  喬母道:「這麼快?」
  醫生道:「恭喜夫人和老爺,還有……還有少爺,葉先生順利產下了一名女嬰!」
  說到為什麼這麼快就生時,醫生的臉有些黑:「這還要多虧了少爺的勤奮呢!產道都被擴張好了,孩子當然就生的異常順利了。」

  第八十一章:大結局(上)
  小女兒聰慧可愛,一雙大眼睛圓溜溜黑漆漆,眉眼三分像葉定,七分似喬白,無邪笑容可令世界得到拯救,當她舉起軟軟的小手朝葉定伸過來時,葉定覺得所有的陰霾與不快在這一刻全部煙消云散,只有感動。
  醫生說,雖然嬰兒早產數月,卻因前期營養補充的好,身體並無大礙,會像普通人一樣健康茁壯的成長。如此想來,那段日子兔子天天逼自己攝入各種高營養的食物,竟是起了大作用。
  小女兒依依呀呀,偎在母親懷抱裡,好奇地打量著嶄新的世界。
  窗外的櫻桃樹,樑上的燕子,暖風中飄蕩的碧綠的柳絲,樓下有小朋友在唱歌:哦,猜猜我有多愛你,我愛你,從這裡一直飛到月亮上……
  喬白在床邊坐下,輕輕牽起葉定的手。
  其實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對老婆說的,例如「我好擔心你」「讓你受苦了」「我愛你」之類感性的話,可是真到這個時候,他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哽咽的三個字:「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的付出。
  作為醫生的你,明明知道分娩如此痛苦。作為男人的你,明明知道男人產子很丟臉……在這世間,存在著那麼多的「不可以」的條規,可你卻願意為了我一一打破。
  你明明是個那麼高傲的男人。
  謝謝你。
  葉定剛生產完不久,身體依舊有些虛弱,額上沾著亮晶晶的汗珠。他的眼睫亮亮的,眸子裡流動著水晶般的光,輕輕反握住喬白的手,笑道:「和我你不必道謝。」
  「定定……」喬白的眼淚差點就沒湧了出來,他怕丟臉,慌忙轉過頭用手笨拙的擦了擦,然後笑起來,說,「嗯,因為我們是夫妻嘛!」
  「……」果然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
  兔子低下身,湊到小女兒跟前,拉拉她的小手,溫柔地打招呼:「哈囉,寶貝,我是你把拔哦,你認識我嗎?」
  「……她這麼小,怎麼認識你?」葉定無語。
  兔子一臉失望地問:「唉?我明明之前和她打過這麼多次招呼了!她怎麼可以不認識呢?」
  「什麼時候?」
  「就是……就是……」兔子扭捏了好半天,臉上浮出了幾朵嬌羞的紅云,掩面道,「就是那個時候嘛!」
  「……」我擦我擦!!!尼瑪你敢給我正常一天嗎?!!
  說到這個,葉定就想到之前醫生對自己說的話:孩子之所以分娩的這麼順利,就是因為他和兔子之前的SEX把產道都擴張好了,不然以他雙性人的特殊體質,分娩是十分痛苦的,必要時候還得破腹產。
  雖然自然分娩避免了在肚子上留道刀疤的後果,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被當著那麼多醫生護士……甚至還有公公婆婆的面說自己是因為SEX才擴張好產道的……
  葉定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沒有勇氣再走出這間病房的門了。
  而此刻,導致他顏面盡失的罪魁禍首,正和女兒打的火熱。不知他說了什麼,女兒被逗得咯咯直笑,笑聲如鈴,令葉定原本準備發的火全部消失不見了。
  看來這家夥……好像對小孩子還挺有幾手的?
  而且,看他們父女之間互動的畫面,他為毛會突然覺得挺有愛?還覺得有種家庭的溫馨感?
  「咳。」葉定為自己這略微女人的幻覺感到十分不爽,輕咳一聲,道,「孩子的名字還沒起呢,你有什麼打算嗎?」
  「嗯,定定你決定好了。」兔子一幅溫順小媳婦兒的表情。
  於是,葉定的大男人主義頓時就膨脹起來了,他昂昂頭,粗聲粗氣道:「那你可別後悔啊!」
  「嗯!我絕對不後悔!」
  「孩子要跟我姓!」
  「絕對沒問題!」反正以後還會要你生第二胎第三胎,嘿嘿,就先滿足你咯~
  「姓葉,名芷伊。」
  「……」好文藝好瓊瑤的名字。
  「怎樣?你有意見嗎?」葉定不太爽他的表情,傲氣的質問!喬白哪敢有意見,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腫麼會有意見?!!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其實,喬白想給女兒起名葉雨荷的)
  「哼,這還差不多!」
  於是,孩子的名字就這樣落定了,又瓊瑤又文藝的小清新。
  芷伊足月時,葉定和喬白正式出了院,喬爸喬媽得瑟的大擺宴會慶祝,威爾斯陳諾警署法醫部的諸位……全部到場祝賀。喬白抱著女兒在人群裡來回碰杯,好不春風得意。葉定則因為害羞,躲在房間裡死活不肯出來見客。
  當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孩子是葉定生下來的,只當是喬娘娘終於搞定了他那傳說中傲嬌彆扭的媳婦兒。這多不容易,想當初喬娘娘天天抱著屍體打飛機時哭喊著他媳婦兒的名字,誰沒受過他的迫害……現在他功德圓滿了,法醫部的諸位表示十分欣慰,以後終於解脫了。
  孩子在抓周時,眾人都滿心以為她會抓個針筒(以後繼承他爸媽的衣缽),或者書啊刺繡神馬的……可是寶寶那隻肉呼呼的小手在空氣中徘徊了好久,卻抓了一本書出來。
  那本書的封面是白色的,上面只有一個大字:腐!
  喬母眯著眼,笑的甚是欣慰:「很好,很好……」
  「……」
  威爾斯今晚特別惆悵。
  他看著兔子一路春風得意,心裡好不嫉妒羨慕恨。為毛連只死娘炮都能當爸爸,而他堂堂威爾斯大警官卻只能被某陰陽怪氣的男人壓?還為毛被剝奪了做爹地的權利?
  媽的,他也好想當爸爸啊!
  身後的陳諾怎會不知他的想法,趁著無人之時,將他拖到了衛生間裡,二話不說就剝光了他的西裝。
  威爾斯大怒,捂著下面的小弟弟怒吼:「你這個斯文敗類!你是禽獸嗎!!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又想怎樣!」
  「讓你生孩子啊!」陳諾悠悠道。
  「……你有毛病啊!我是男人怎麼生!」要生也是長的像女人一樣的你生好嗎!
  陳諾不閒不淡地瞥他一眼:「我看你的眼神,似乎很羨慕喬先生的樣子,怎麼樣?很想要個女兒吧?」
  「那關你、你屁事啊!」
  「當然關我事,你想要,我就會滿足你。寶貝,我會讓你懷上我的孩子的。」
  「嗷嗷嗷──」
  衛生隔間裡,傳來一聲悽慘的叫聲。
  威爾斯大警官再次被爆菊。
  宴會快要結束時,喬家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兩人都穿的稀奇古怪,身批皮草裙,頭戴草編帽,拿著竹竿,臉曬得漆黑,活像剛從非洲大草原回來一般。
  他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兒子呢!!!!!我兒子是不是生了!!!!」

  大結局(下)
  宴會快要結束時,喬家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兩人都穿的稀奇古怪,身披皮草群,頭戴草編帽,拿著竹竿,扛著鋤頭,臉曬得漆黑,活像剛從非洲大草原回來的野人一般。
  他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兒子呢!!!!!我兒子是不是生了!!!生了個啥!!!!」
  第二句就是:「我外孫呢!!!我外孫在哪裡!!!我要看我外孫孫!!!」
  大廳頓時寂靜無聲。
  一陣冷風颳過,眾人面面相覷,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兒子?兒子生孩子?
  當即科技就算再發達,男人生子也仍太天方奇談。這對夫婦莫非是剛從市中心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看他二人的裝束,估計是正常不到哪裡去。
  再看喬爸喬媽,顯然也被架勢嚇到了,愣了幾秒後,呆呆地回頭看向喬白:「寶貝,這倆貨……是從哪兒蹦出來的──」話沒說完,便聽喬白抱著孩子,撲到倆野人跟前,噗通一聲往地下一跪,嗷一嗓子就嚎了出來:「岳父岳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
  ……
  眾人虎軀一震,皆如被雷劈過,劈得他們呆若木雞。
  喬白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後,那對夫婦忙把他攙起來,焦急道:「小婿莫要如此客氣,快快告訴我,你懷中那塊肉,可是我的寶貝外孫疙瘩?」
  「……正是您的寶貝外孫疙瘩,岳父岳母大人請看。」
  小包子嚶嚶嚶,被她老子舉至頭頂,諂媚地交到野人夫婦手中。
  野人抱起來,與之對視幾秒。
  女野人道:「這孩子果真長的像我。瞧這眉眼,多嫵媚,簡直就跟我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男野人道:「這孩子也像我,長的如此英俊瀟灑,瞧著身段兒和小臉,長大後還不知道要令多少美女帥哥心碎呢。」
  二人和聲:「果真是我們的孩子呢!」
  ……
  ……
  一旁的喬父喬母聽見後,不樂意了。這孩子明明長的像他二老好嗎?怒!於是,二老看向野人的眼神越來越鄙視……最後……
  月黑風高。
  窗外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
  葉定坐在窗檯上,抬頭看著天空。
  夜晚的春風吹得他有些哆嗦,天上的月亮不知是不是被太陽剛拖下去強姦過一百次,光線慘淡慘淡的,給他的房間打上了一層憂傷的效果光。
  葉醫生已經在這裡坐了快一個晚上了。
  他在思考。
  思考自己為何會陷入今天這局面。
  他,葉定,漢族人,今年31歲,性別男,生了一個孩子。
  沒錯兒,他這樣一個漢子,竟然生了一個孩子!而且,孩子居然已經滿月了!!
  而滿月酒,他之所以躲在這樣一個小房間裡不出門,是因為……果斷羞澀了。
  不然能怎樣?要他站出去抱著孩子大聲說:喂,這孩子是我生的,是我葉定生的哦,是我這樣的漢子生的哦!
  葉定抱頭。
  那樣的局面,他根本連想都不能想。
  孩子,對不起,老爸不是不愛你,只是……男男生子這件事,你恐怕還沒辦法理解。
  正憂傷頹廢間,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暴動。
  砸盤子聲,打鬧聲,嚎哭聲……
  人聲鼎沸,熱鬧之極。甚至還有好事者在鼓掌,曰:再來一局!好精彩!
  隱約中,葉定似乎聽見兩道熟悉的聲音。
  有一女在喊:「過兒,我們雙劍合璧吧!」
  男人應和:「龍兒,聽你的!叫他們嘗嘗我們的《玉女心經》之厲害!」
  「好!過兒,沖吧!」
  「雙賤和壁!」
  「衝啊──」
  ……
  ……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神經兮兮的對白,這種二貨的說話方式,正是他那消失多日的養父母。
  葉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把房門緊緊的關了起來,想了想還覺得不放心,又搬來桌子椅子試圖將門抵上。只可惜,他的動作最終還是晚了一步,桌子還沒搬過來時,門就已經被人一腳踹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可不正是他那消失多日的浪蕩不羈的養父母麼?
  如果可以的話,葉定很想裝作不認識他們,起碼在這一刻,裝作不認識。
  他黑著臉,看著打的披頭散髮的養父母和緊跟著上來的滿身狼籍的公公婆婆,一臉黑線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養父母小眼神一眨,立刻賣起萌來:「兒子……我們被欺負了……」
  公公婆婆立馬道:「才木有,媳婦兒,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哦!我和你公公從來不欺負人的,只有被欺負的份!」
  「……兒子,求你為我做主。」
  「媳婦兒,我冤枉,求你主持公道。」
  ……
  ……
  葉定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怒喝一聲:「都閉嘴!」
  四人立刻閉嘴。
  葉定指著他養父母說:「去,握手道歉。」
  「兒子……嗚嗚嗚。」
  葉定又指著他公公婆婆責令:「去,握手道歉!」
  「媳婦兒……嗚嗚嗚。」
  四人嗚嗚嗚了半天,最後卻還是不情不願的握手言和了。
  握手真是個神奇的事情啊,四個人前一秒還打的雞飛狗跳,互潑髒水,可是,當四隻爪子碰到一起時,四人頓時感覺到有一股共同的使命感。
  這個使命感,就是守護他們美好的小孫孫!= =
  「親家對不起。我們錯了。」葉父葉母道歉道。
  「我們也錯了,請別介意。」
  四人抱頭痛哭,猶如死了爹娘般嚎啕。
  ……
  ……葉定心想,世界上最悲慘的事,不是男男生子,也不是被騙婚,而是有一對腦殘的父母和腦殘的公婆。
  葉爸葉媽決定在A市逗留一段日子,好照顧他們那還在坐月子的兒子。
  葉定不止一次的跟他父母糾正:不是坐月子不是不是不是!可是葉媽說了,剛生完孩子,那就是坐月子!
  「而且,婆婆再親,也不如自家媽媽親。哎,我可憐的寶貝定定,坐月子期間,也不知道你那狼婆婆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呢。瞧你瘦的,下巴都尖了呢。」說著,捻著小手帕,落下一顆心疼的清淚。
  「……」葉定還能說什麼?只能無語問蒼天。
  關於喬白是如何從他們手裡騙婚的事,葉定也不止問過一次,但每次都被爸媽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直到一年後,他們回瑞士的那天,才說出真相來。
  媽媽問:「我的寶貝,你現在幸福嗎?「
  葉定不吭聲,臉卻有些紅。
  答案,不言而喻。
  「幸福就好。」媽媽摸摸他的頭,還像小時候一樣的溫暖,她愛憐地說,「我的定定已經長大啦。」
  「媽……」
  「我的定定從小就那麼乖,可是卻總是不快樂,媽媽覺得你一定要得到幸福。而那孩子……」媽媽看向看著春光裡正和小女兒做遊戲的喬小白,目光變得安和起來,「那孩子是真心疼愛你的。所以我才放心的把你交給他。」
  「可是,您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是真心對我好的呢?」
  「因為,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寶貝。」
  媽媽湊過身來,輕輕地在兒子臉上吻了一下。「我的寶貝,你能幸福,就是媽媽最大的快樂。」
  寶寶長到兩歲時,葉定在兔子日也耕耘夜也耕耘的情況下,又懷了一胎。
  十個月後,他生下了一對活潑可愛的男雙胞胎。兩個寶寶都很健康,圓溜溜的大眼睛像他們的父親,充滿神采。
  又過了兩年,葉醫生再次生下了第三胎!
  這個兒子有些特殊,他的身體,和他爸爸一樣- - 是個雙黃瓜。
  葉定為此哭了一夜。喬白安慰他說,老婆你不要哭,不就畸形嘛~ 你這麼傷心,我會覺得你在歧視我的。
  「歧視個屁!」葉定揉著哭紅的雙眼,怒道,「老子是在為他以後的媳婦兒感到悲傷!兩根JJ明明是禽獸好嗎!」
  「……」
  四個兒女相親相愛,在他們的爸爸喬白為他們築起的愛的城堡裡,幸福快樂的成長著。
  就像童話故事,王子和王子打敗了所有的壞人,最後幸福的永遠的生活在了一起。
  葉定和惡魔兔,在他們的城堡裡,一直活到了八十歲,九十歲,一百歲。
  兒孫滿堂,天人齊樂。
  一百歲生日的那天,兩個老頭子手拉著手坐在花園裡曬太陽。
  不遠處,是他們的重重重孫子在玩耍,笑聲如鈴鐺,天真悅耳。
  喬白突然說:「老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說。」雖然一百歲,可是依然葉定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酷」。
  老兔子說:「如果以後在天堂遇見我,你能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為毛?」葉定頓時有些不爽,「你是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嗎?想離婚?那就離啊!」
  「……沒有啦。」老兔子羞射地低著頭,靦腆道,「因為,下一次我還想對你一見鍾情,還想由我向你求婚。」
  葉定的臉頓時紅了。憋了好半天,才故作勉強地答應了,「┐(┘_└)┌哼,就答應你這一次吧。」
  他的心裡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那句話是:
  臭兔子,雖然開口說不出愛,但是,不准比我先死哦。

特典一:關於產乳神馬的(1)

  女兒出生一周後,葉定開始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生完孩子後,脹大的胸部應該就慢慢地恢複平坦才對,可他不僅沒有恢複從前的平坦,反而脹的更加厲害,鼓囊囊地兩陀肉堆在胸口,雖不似女人的胸部那般豐滿,可也大到不像男人的,摸上去的手感也是剛中帶柔,就連兩顆乳頭都變得又大又硬,原先的粉色被成熟的豔紅所替代,稍稍一碰就敏感地渾身發顫。

  葉定望著它們的變化,心裏逐漸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是……

  喬白正趴在搖籃邊逗弄著小女兒,小女兒伸出軟軟胖胖的手撓著爸爸的臉,咯咯地笑。喬白壞心地躲開,就不讓她撓,把小家夥急的依依呀呀亂叫,最後索性哭了起來。葉定看不過去,便說:「你讓她撓一下會死啊。」

  喬白說:「要是劃傷了我如花似玉的臉怎麼辦?」

  葉定氣結:「她才一周大點,哪裏有指甲!」

  喬白扁扁嘴,眼神幽怨起來:「反正你現在心裏只有女兒,沒有我。」

  葉定頓時橫起眉毛:「幼稚!」卷起衣袖再握緊拳頭,「你再說一遍試試!」

  喬白立刻閉緊嘴巴,老老實實地把臉伸過去,給女兒撓了幾爪子。葉定這才滿意地轉過身,繼續思考著關於身體變化一事。過一會,身後又傳來女兒的哭聲,回過頭來,看到喬白呆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女兒哭。葉定當即又火大了,走到他跟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拳頭,罵道:「你又幹什麼好事了!」

  喬白捂著頭,眼淚汪汪:「我、我什麼都沒幹!」

  「那她為什麼哭!」

  「我、我也不知道,老婆,我真什麼都沒幹!」

  女兒縮在她「媽媽」的懷裏,小臉皺在一起,哭的亂七八糟。葉定看的心疼不已,忙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寶寶不哭了,哦,寶寶不哭了,寶寶好乖……」他初為人「母」,經驗匱乏,無論怎麼哄,女兒還是哭個不停,怎麼都止不住。最後只有向喬白求救。喬白摸摸下巴,長歎了一口氣,「我們寶貝,大概是餓了吧。」

  哈?

  葉定愣了一下:「不是有請奶媽嗎?」

  「奶媽回家去了,要到晚上才回來呢。」

  「那可以先喂牛乳的吧?」

  「我們寶寶喝不慣牛乳,一喝就吐奶。」喬白又長歎了口氣,「唉,我真的是很憂愁,我們寶寶本就是不足月的,身體比一般孩子都弱。現在又要挨餓,唉,我苦命的女兒喲。」目光幽幽地瞥過來,在葉定胸前瞄了幾眼。

  葉定沈默了一下,輕聲:「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喬白攤手:「還能怎麼辦?餓著唄。唉,我苦命的女兒喲。」又歎起氣來。

  寶寶嚎的越來越厲害,在「媽咪」懷裏不停地扭動著,兩只小手到處亂抓,嚶嚶嚶嚶地表示著自己的抗議。葉定被她哭得肝膽俱裂,心痛得難以自持,恨不得把自己的血喂給寶寶喝。

  「寶寶,我的寶寶,不哭了不哭了,乖乖啊,哦哦,寶寶。」葉定笨拙地哄著她,轉身對喬白說,「暫時拿牛乳給她喂一下不行嗎?」

  喬白很遺憾地點點頭:「不僅會吐,而且她對牛乳過敏。」

  「那──」葉定本想說,你家既然那麼有錢有權,臨時找個奶媽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吧。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胸部一緊,收住了話頭。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低下頭來──

  只見寶寶正依依呀呀地伸出小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胸部揉捏,兩眼迸出饑餓的綠光。

  胸部太大手太小,寶寶只能抓住四分之一的乳肉。襯衣很薄,就算隔著布料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胸部被碰觸地怪異感。那地方這段日子本就脹痛的厲害,現在被人這麼死死地一抓,更加難受,當即他就忍不住地輕聲呻吟起來。「唔──」

  兔子的耳朵抖了抖,抬起頭來:「剛什麼聲音?」

  「沒什麼。」葉定不動聲色地拉開寶寶的手。心道自己這具身體果然已經壞掉了,就連被寶寶弄一下都能這麼敏感。卻不想寶寶如此執著,手剛被扯開,粉嘟嘟的小嘴就又立刻湊了上去。

  大概是嬰兒對母乳的本能渴求,竟讓她一下子找准了乳頭的位置,小嘴一張,就這麼隔著襯衣將他碩大的奶頭含進了嘴裏,用力地吮吸起來。

  剎那間,葉定只覺有一道電流從乳頭部位竄了過來,激的整個胸部都迅速脹大了一圈,胸部內裏的深處,似乎有一股熱流在洶湧澎湃,試圖沖開某道閘門得以發泄。但是那道閘門卻相當堅固,死死地閉緊著,怎麼都不讓它們出來。因此,胸部便脹的更大。葉定咬牙,生生忍住了這怪異到極點的感覺,忙把寶寶的小腦袋往外一推,結結巴巴道:「寶寶,你、你幹什麼!」

  寶寶被推開媽咪的胸部,表示非常的不滿,她剛才已經嗅到了媽媽襯衣裏散發出來的香甜乳汁味了,可是為什麼就是吸不出來呢?寶寶很餓,於是又勇敢地湊了過去,咬住媽媽的奶頭,再次吮吸起來。

  這一次,怪異感更加濃烈了。被寶寶含住的奶頭部位,就好像被一塊磁石吸住,不停地將胸部深處的某種液體往外引導一般。洶湧的暖流在乳房裏沖撞著,急需一個出口。奶頭又酥又麻,還癢癢的。葉定被吸的渾身亂顫,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這時候,他的腦海裏竟浮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如果,如果釋放出來,胸部的脹痛感是不是就會消失?

  葉定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流了一身冷汗,「啊」的一聲忙把寶寶推開。寶寶被媽媽拒絕,嚶嚶嚶嚶地又哭了起來。一旁的喬白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收在眼底,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手指,對葉定說:「她餓了,反正你也沒有奶水,就讓她吸一下吧。」

  葉定老臉忽紅忽白,怒斥:「混賬!我可是男的!」

  「可是你也是孩子他媽啊。」喬白哀怨地又飄了他一眼。眼神停在他的胸部,怎麼也挪不開了。白色的襯衫被寶寶的口水濡濕,變成了半透明色,使得裏面深紅色的奶頭清晰可見。不知道是不是被寶寶吸的有感覺,奶頭竟然變得那麼大,那麼硬,凸在襯衫上像顆隆起的小肉粒,無比的誘人。

  喬白聽見自己的喉結狠狠地滾動了一下。

  「那個,老婆,你就……就讓她吸一吸吧。寶寶真的很可憐唉。」兔子絕對不承認自己是私心。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葉定的自尊心。身為男人的自己,就算寶寶餓了,也絕對不能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放低身段,給孩子喂奶!

  想到之前這家夥和他媽都那麼想讓自己產乳,葉定大怒,竟將哭泣的寶寶往他懷裏一丟,丟了句「不想孩子餓死,你就自己喂奶吧!」說罷,摔門離去。

  兔子很遺憾地搖搖頭,將手指塞進寶寶的小嘴裏,讓她吮舔,歎道:「寶貝兒,你再忍一忍啊,很快你就能喝到親媽的奶水了。」

  夜半,將近淩晨三點之時,喬家一片寂靜。月色如水,春風如紗,一道黑影悄悄地從二樓主人的臥室裏走出來,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溜進了一樓的衛生間裏,將門從裏面反鎖上。

  黑影沒敢開燈,只把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功能打開,借著這微弱的光芒,他開始脫衣服。他好像穿的是睡衣,三兩下就脫光了,將上半身就裸露起來,光線太暗,瞧不出他的身材,只能根據輪廓的大概判斷出他是個很壯實的男人。

  午夜的喬宅很靜,只聽見客廳裏的座鐘發出古老的滴答聲。偶有一兩聲微妙的動靜,男人便嚇得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動作,待到一點聲音都聽不見時,男人便將上衣搭在洗手台上,雙手凝固在半空中,似在猶豫著什麼。頃刻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竟將雙手探向了自己的胸部!藉著手機朦朧的光可以看出,他的胸部有些不太正常。比正常男人的胸脯要大許多,像女人,又像健美過度的肌肉男之胸,線條優美豐盈,裏面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甘露瓊漿,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飽滿而誘人。尤其乳房上那顆凸起的奶頭,呈現誘人的豔麗之色,就像一顆世上最昂貴的紅寶石。

  男人的手在碰到胸部時,也不知是疼痛還是舒適,喉頭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沙啞中帶著一絲嫵媚的性感。他先以手托住左邊飽滿的乳房,慢慢的輕輕的揉了幾下,感覺仍舊不太舒服後,便又加了只手,以兩手一齊按摩著左邊的胸部。揉著揉著,男人的呼吸便急促起來,喉嚨裏時不時會發出比剛才更加誘人的呻吟。「嗯……」


特典1:關於產乳神馬的(2)

  月行中天,月色清亮,水銀般的光從窗台潑灑進來,將男人的臉籠清晰無比地籠罩在了一片淡淡的銀光中。

  剛毅的輪廓,禁欲的線條,因慣性隱忍而微微蹙起的眉頭。此人正是喬家的正主──葉定葉先生。

  三更半夜,葉先生為何會出現在1樓的衛生間?而且還脫了衣服偷偷摸胸?

  葉定想說,老子也不知道。

  自從一周前他在醫院裏被女兒吸了奶頭之後,胸部的脹痛感就愈發劇烈,如有一根長刺紮在裏面,疼的他夜夜難眠。葉醫生好面子,打死也不願和喬白說這種丟臉的事,便自己咬牙忍著。忍了幾天,乳房的疼痛不僅沒消失,甚至在乳頭部位滲出了大量的乳白色的液體,稍有不慎就把襯衣濕透。

  到了這種時候,葉定就算再怎麼不願,也不得不承認,他恐怕是真的要產乳了。回憶懷孕初期時,負責給他產檢的醫生就說過,他的身體比較特殊,極有可能會在生完孩子後分泌乳汁。當時他只覺得荒誕,認為男人產子已足夠荒唐,男人產乳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就算後來他的胸部的確變大了些,他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只當是因為懷孕產生的雌激素過多,等孩子生完了應該就會好了。沒想到,竟一時大意失了荊州。

  他真的產乳了!

  在隱忍了數周後,乳房終於不堪忍受乳汁的沖擊,開始分泌大量的乳汁。

  月光下,那兩只隆起的胸部,正顫顫巍巍地被他拖在手中,隨著呼吸急促地起伏。深色的乳頭像顆熟透的櫻桃,高高挺立。乳尖的奶孔裏不斷地滲出乳白色的蜜汁,暈濕了乳頭周圍的深色乳暈,豐滿的乳房,順著誘人的乳溝緩緩下流,一直彙聚到了他小巧的肚臍裏。

  狼狽中帶著無法掩蓋的風情。

  葉定咬唇,不堪忍受這份異樣的屈辱感,抖著手開始擠壓自己的乳肉,希望能在喬白醒來之前盡快了事,不然乳汁弄濕了床單,就離被發現不遠了。

  深更半夜爬起來偷偷地擠奶,這種事他已經連續做了好幾天,因此動作還算熟練。他先用手握住乳房輕輕地按摩了幾下,再以雙手從兩邊握住乳肉,開始朝裏施力擠壓。乳汁太過充盈,稍微一擠乳汁從奶尖的小孔裏汩汩湧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了洗手台裏。

  葉定相當的緊張,幾乎每隔一分鍾就朝門邊看看,生怕有人突然闖了進來。揉了一會兒,胸部的脹痛感稍微緩解之後,他剛想換只乳房擠壓,突然樓上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讓他動作一滯。

  女兒哭了!

  深更半夜,女兒哭起來,只有兩個可能:1,尿床了。2,餓了。

  女兒現在還小,和他們睡在一個臥室裏,一旦哭起來喬白肯定就能聽見,一旦聽見了就肯定會醒來,然後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葉定感到自己的冷汗流了出來,慌忙將衣服套上,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女兒果然在哭,可是喬白卻沒有醒來,依舊躺在床上睡的跟只死豬一樣。醫生說他重傷初愈,身體精神都還虛弱的很,不容易被吵醒。葉定忙踮著腳尖走到女兒的搖籃邊,將手探到她的小屁屁下摸了摸。被子是乾的,並沒有尿床的痕跡,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餓了。

  請來的奶媽早已下班回家,為了防止女兒半夜饑餓,她將乳汁擠出來裝進保鮮瓶裏放在冰箱以待備用。葉定回頭看了眼睡床,喬白呼吸均勻,睡的十分安穩,看樣子不曾醒來過。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葉定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抱起女兒去樓下的冰箱裏取出乳汁,稍微加熱了一下後開始喂她。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餓哭了的寶寶竟然把小臉一扭,拒絕了奶瓶,黑漆漆地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胸口,小嘴砸吧砸吧著,好像已經饞得不行。葉定一怔,再次將奶瓶舉到她嘴邊,小聲哄道:「寶寶,喝啊。」

  寶寶再次將臉一扭,拒絕,然後伸出軟軟糯糯的小手,猛地朝他的胸部襲擊而去。

  葉定頓時石化。莫非,莫非這小家夥,竟是要喝自己的奶水嗎?葉定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將她的小手撥開。寶寶不滿的咿呀了幾聲,又將小腦袋湊了過去,在他胸部上找尋著記憶中可以吮吸的母親的乳汁。葉定剛擠完奶水,胸口還散發著香甜甘美的乳汁芳香,寶寶嗅到了,頓時覺得更加饑餓,拍著小手咬住「媽咪」的襯衣,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以吸奶的地方,急的直哭。

  嚶嚶嚶嚶。

  葉定被她哭的手足無措,忙拍她的後背笨拙地誘哄:「寶寶不哭,不哭哦,快來喝奶。」他把奶瓶湊到寶寶的嘴邊,寶寶卻怎麼都不肯吸,甚至還拍著小手將奶瓶揮開。葉定一個沒拿穩,奶瓶便摔到地上,奶水灑了一地。再看寶寶,小臉哭得皺巴巴的,全是眼淚鼻涕。

  葉定愁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要他親自去喂孩子嗎?身為一個男人,竟要掀起衣服去做那種羞恥的事……本能的,他就想上樓去向喬白求救,可轉念一想,像喬白那種人,肯定只會看自己的笑話吧?搞不好還會說「你就喂喂她嘛,反正你又沒奶水」之類的話。

  葉定低下頭,看著寶寶。寶寶也看著他,金豆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無聲的控訴:你虐待我,你不給我奶喝!

  不願女兒挨餓受苦,出於母親的天性,他咬咬牙,做出了一個無比糾結的決定──親自喂!

  「小混賬,算你狠!」咬牙切齒面紅耳赤地,他抱著女兒坐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周圍沒人偷窺後,便慢慢撩起了自己的襯衣,將寶寶往懷裏摟了摟,好讓她的臉可以湊近自己的胸部。

  寶寶在看到他胸部的那瞬間,幾乎就瘋了,嗷嗚一聲就把小腦袋埋進去,到處舔起來。無奈她個子太小,葉定的姿勢又不對,她在媽媽的胸上磨蹭了好半天,還是夠不著乳頭。寶寶幾乎都能看見媽媽甘美香甜的奶水正從那小櫻桃般的奶頭裏滴滴答答往外湧了,卻喝不到嘴裏去,急的小嘴一扁,又有大哭的趨勢。葉定忙拍拍她的小腦袋,騰出一只手來,以兩指撚住自己的奶頭,身子再微微前傾,將正滲著奶水的乳頭送到了寶寶嘴邊,臉紅的像火燒一般:「你、你快喝。就這一次啊!」

  寶寶沒有任何猶豫,小嘴一張,便將母親送來的乳頭含進了嘴裏,然後啪嗒啪嗒吮吸起來。葉定猛烈一震,差點就沒忍住呻吟出力。這種感覺和自己擠出奶水的感覺是不同的,不僅沒有痛感,反而有種宣泄的輕鬆感。他的乳道已開,奶水涓涓地分泌著,被寶寶的小嘴一吮,奶水便源源不斷地往外湧,使得脹痛的乳房越來越輕鬆。

  這就是哺乳孩子的感覺嗎?當年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喂自己的嗎?哺育的時候,為什麼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愛呢?當年母親的心裏也有和他一樣的東西嗎?

  葉定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憋了好幾個月的乳汁,量足且甜美,寶寶喝的十分歡暢,一邊喝一邊伸出軟糯糯的小手抓住他的乳房,宣告自己的獨占欲。這還是葉定活這麼大第一次奶孩子,雖然是自己生的,可臉還是很不爭氣地滾燙滾燙,心跳也快的厲害。他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背部,給她順著氣,小聲道:「別喝這麼快,小心嗆到。」

  小東西當然聽不懂,啊嗚啊嗚地貪婪地吮吸著,生怕喝了這頓就沒下頓了。

  寶寶喝到一半時,葉定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身後有道紮人的目光射了過來,紮的他坐立難安,於是,他不安地回過頭來,整個人頓時僵硬住了。只見喬白竟然藏在門後,吮著手指頭滿臉羨慕地看著他懷裏的寶寶。察覺到葉定的視線時,他笑了笑,然後站起來走到他跟前,然後將如炬地目光鎖在他暴露在空氣的雙乳上,不動了。

  他說:「我就知道你有奶水。我就知道!」

  葉定嚇得噌一聲站了起來,連連後退,寶寶因為他突然的動作也嚇了一跳,小嘴一扁,就嚶嚶地哭了起來。葉定也顧不上安慰她了,只知道自己最羞恥的秘密被發現了,渾身羞恥地抖個不停,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來了!」

  喬白眨眨眼睛,邪笑道:「我怎麼就不能來呀?」目光停在寶寶小嘴裏含著的乳頭上,火辣辣的。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嗯,來了好一會兒了,大概是從你撚著自己的奶頭送到寶寶嘴邊開始吧。」喬白一本正經地回道。

  嗖!滾滾濃煙從葉定頭上冒了出來。

  完了。

  他的大腦在此刻只剩下了這兩個字。完了,他完了。

  喬白笑得跟朵喇叭花兒一樣,向前逼近一步:「老婆,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葉定再後退,被逼至角落,顫抖著伸出手指:「你,你,你不要過來!」

  「好可惡,要不是看她是我女兒,我才不會讓她占了先機。」喬白似聽不懂般,繼續向前又跨了一步,張開雙臂,將葉定和寶寶牢牢地鎖在了懷裏。他盯著葉定沒被吸吮過的右胸,沙啞呢喃道:「還好,這邊沒有被吸過。這個……是我的吧。」

  葉定瞪大了眼。有那麼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也餓了,老婆,我也要你喂我!」

  「滾!」葉定抬手就想賞他一個耳光,沒想到手還沒抬起來,左胸上的乳頭就被寶寶抗議似地狠狠地吸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站著喬白的緣故,這一吸竟然讓他產生了一股微妙的快感,差點就沒忍住呻吟出來。喬白看著他隱忍的神色,目光漸漸迷離起來,弓起左腿強迫性地擠進葉定的兩腿間,粗魯地撕開他的襯衣,低聲:「你不喂我的話,我現在就喊我爸媽下來圍觀。」

  「……」就算死一萬次,這家夥恐怕也改不了這卑鄙下流的毛病了!

  惦記著寶寶還在吃奶,他根本就不敢亂動,再加上脹痛的乳房被吸通暢的輕鬆感,身體早就變得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羞恥不已地任由兔子吃豆腐。

  兔子先用爪子在他左右兩邊的胸部上各摸了幾把,感覺右邊的乳房要比左邊的柔軟,便說:「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呀,你看,你左邊的乳房這麼硬,都是奶水太多了又出不來脹的。你再看被寶寶吸過的那個,就要柔軟許多。你也感覺舒服很多吧?」

  葉定才不會承認他的話是正確的,別過臉不敢看他情色的目光,顫聲罵道:「混、混賬東西!要吸就吸,不吸就滾!」

  喬白就喜歡他這種害羞的樣子,簡直可愛到爆了。他探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左邊那未被寶寶吸過的柔軟,技巧性地打著圈不停地揉弄起來。手中的皮膚細嫩而光滑,不像女人的那麼柔軟,可卻比女人的觸感更好。手只要稍稍一用力,五指便立刻深陷進去,內裏的乳汁受到擠壓,從奶頭頂端的小孔裏慢慢滲了出來,奶白色的汁水,濃鬱芳香。喬白的手頓時一緊:「你裏面好多奶。」

  左邊的乳房沒有被吸過,裏面充盈的奶水堵塞在裏面無法出來,一被碰觸就傳來一陣陣脹痛的酥麻感,那種被揉乳房的感覺無法言語,既痛又癢。葉定低頭,看著自己右邊的奶頭被寶寶含著吸吮,左邊的乳肉則被男人握在掌心把玩,羞恥感催化了快感,小腹一酸,張口便是一聲柔媚的呻吟:「唔……」

  定定的呻吟就是對自己技術的肯定,這讓兔子非常受用,「舒服嗎?」他湊過身來,附在他耳邊低聲問。

  葉定搖著頭:「才、才……不……唔……不舒服……」

  「怎麼會不舒服呢?是不是奶頭被堵住了?」兔子故意做出不解的樣子,不顧葉定掙扎,彎下腰便將臉湊在了他的胸前仔細打量。近距離的觀察,讓他更覺驚心動魄的美。

  在世人的眼裏,男人有胸還能產乳,那簡直就是畸形的怪物,是醜陋的代名詞。可是葉定不是這樣的。他很美,非常的美。胸部線條優美豐盈,乳汁甘甜馥鬱,是生命純淨之美。

  借著朦朧的月光,喬白仔細端詳著葉定,只見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脯,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仰起的臉上全是情動的紅潮,他閉著眼睛,像是不堪忍受這屈辱,又像是在陶醉的表情。

  喬白只覺得他壓抑隱忍的模樣讓人心癢難耐。
  
  他的身材修長挺拔,就算是生育也未能影響,他的眉目有種男人特有的英氣,這是喬白所沒有的。這份英氣再配上他柔軟隆起的胸部,和被寶寶正吮吸著的乳頭,讓他整個人都的美非常矛盾。而這矛盾,卻又是絲毫不沖突的,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美感。
  
  「真美。」喬白由衷地贊歎,這具雙性人的身體,盡管在他人眼裏是不容於世的怪物,可在他的眼裏,卻是無價的瑰寶,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葉定被他的稱贊弄的面紅耳赤,別開眼不看他,也不說話。寶寶在他懷裏吧唧吧唧地繼續吮吸,應該是快飽了,她吮吸的速度漸漸變得慢了下來,時不時地還用小舌頭在乳尖上挑那麼幾下,或用還沒有長牙的牙肉輕輕地磨蹭著奶頭,饜足地小模樣讓人疼到心裏去。
  
  喬白十分嫉妒的瞥了眼女兒,不屑道:「這個膿包,就知道吃。」
  
  葉定聽不慣他罵自己的女兒,怒道:「再膿包也比不上你膿包!」
  
  兔子幽幽地看著他:「我覺得我有必要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你老公我不是膿包。」說罷,張開嘴,將左邊那顆滲著乳汁的奶頭含進了嘴裏。

  「啊!!」葉定渾身一震,被含住的奶頭就像導了電一樣,尖銳的快感瞬間竄至他的全身經絡,刺激地他無法自控地抬起胸部,迎接著喬白的吮吸。喬白用嘴巴輕輕地吸吮了幾下後,便鬆開了,見口水將他乳頭滋潤的嬌豔欲滴後,不待葉定喘口氣,又重新含住,再次吮吸起來。這一次,便是猛烈的吸食。葉定的乳道早已大開,只要稍稍被吮吸一下,乳汁就快速地分泌出來。
  
  乳汁芳香甜美,因是初乳,十分的濃鬱且量足。喬白幾乎來不及吞咽,乳汁順著他的唇縫滴滴答答流了下來,濕透了二人的衣服。

  「呃……嗯……」葉定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乳頭是怎麼被男人含住吮吸的,而乳汁又是怎樣的分泌,流過狹窄的乳道,最後湧進男人的嘴裏,被他吞咽。這種感覺,讓身為男人的他幾乎羞的不能抬起頭來。他抱著寶寶,完全不能推拒對方的動作,只能靠在門邊,無措地呻吟著:「不……不……啊……別、別這樣……嗚嗚……慢、慢點……唔……」
  
  喬白哪顧得上他的求饒,全身的官能全部集中在了媳婦兒誘人的乳汁上了,奶水異常香甜可口,完全沒有奶腥味,這恐怕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了。他咕噥著,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乳汁,同時將手伸到他的乳房下,力道適中地按摩著,以刺激更多的奶水分泌。

  一旁的寶寶感覺到爸爸的饑渴,危機感頓時強了起來,也吧唧著小嘴,投入新一輪的吮吸中。葉定被這一大小折磨的心慌不已,看著兩人的腦袋都埋在自己的胸前吸奶,他的心裏躥起一股既刺激又羞恥的快感,身體深處則湧出一股更大的渴望──渴望什麼呢?他也不知道,只能無措地扭動著身子,也不知是該迎合還是抗拒。兩顆紅豔豔的奶頭被吸的又癢又麻,但同時又渴望著被更粗暴的對待。他泫然欲泣地呻吟道:「不行……我不行……了……唔……不要……不要了啊……」
  
  殊不知,他這份求饒時搖著頭的脆弱模樣,只會讓人更加忍不住狠狠地要他,強暴他。

  兔子身體裏的惡魔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他的手狠狠地抓住葉定的乳肉,吐出被吸的紅腫的奶頭,粗聲問道:「告訴我,是我吸的你奶頭爽,還是寶寶吸的你爽?」

  不堪刺激的柔軟乳肉被他抓的深陷了下去,遭受到這樣的粗暴對待,葉定不僅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有種奇妙的快感。他的神智漸漸流失,眼角滲出了點點激情的淚珠,喃喃地求饒著:「不要……喬……不要……好難受……唔……」

  「你回答我,回答了我就放了你。是我吸的你爽還是寶寶爽?」舔了舔他滲著乳汁的奶尖,喬白繼續壞心的質問。葉定被折磨地難受不已,搖著頭抗拒回答這令人的羞恥問題。他一動,寶寶就含不住他的奶頭,於是小東西不滿地扁扁嘴,又哇哇大哭起來。葉定生怕她的哭聲會引來三樓住著的公公婆婆,於是忙將自己的奶頭重新塞進她的小嘴裏,以堵住她的哭聲。
  
  這一切動作被喬白收在眼底,於是欲火更炙。好幾個星期沒做愛的身體,重新燃燒了起來。只可惜,定定還在坐月子期間,不能做愛。不然他一定現在就將他壓倒在地上,做個夠!

  「你說,還是不說?嗯?」欲火無處宣泄,兔子便報複似地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戲弄他的老婆上。葉定被他逼的沒有辦法,只有閉著眼睛,羞恥地點了點頭:「你……你……你吸的我爽。」

  說完這句話,他便感覺自己的下體湧出了大量的溫熱的愛液。

  他……又濕了。

  葉定絕望的想,他的身體果然已經淫蕩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了。只是被男人吸一下奶頭,他的欲火就燃燒了起來,渴望被男人的粗大插入,被迅猛的貫穿,在他騷浪多水的陰道裏狠狠地進出摩擦,把他幹到噴水高潮……好羞恥,完全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他想閉緊雙腿,可是卻被喬白擠進來的腿給阻擋住,喬白的膝蓋正好抵在他的蜜花上。那灼熱的體溫,讓他心下一跳,再也忍不住地抵住他的膝蓋胡亂摩擦起來,迷亂地呻吟著:「喬……喬……」

  喬白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便又重新埋入他的胸前,繼續吸食他的奶水。感受到懷裏的身體已經燥熱,蠢蠢欲動,他在心中了然一笑──果然定定也想要自己了。雖然不能真刀實槍的做,但是別的途徑還是有的。
  
  於是,他抬起膝蓋,就著這姿勢開始用腿摩擦著葉定的私處。夜晚很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和吮吸的奶水嘖嘖聲,還有葉定的下體傳來的淫靡水聲。就算不把他的內褲脫下來,喬白也能想像得到那裏面是怎樣的風景──肯定早已洪水泛濫了。

  喬白沒有脫他的內褲,不是不想,而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自控力,在這樣的情景下。他只能這樣用膝蓋隔著內褲,一遍遍地碾磨著葉定的私處,激起水聲靡靡。

  「嗯……唔……用力點……啊……」葉定不想叫,可是怎麼也克制不住激情的尖叫聲。他的身體實在太敏感了,又好幾個星期沒做愛,現在兩個奶頭都被吸著,乳道通暢後,乳房的脹痛感被輕鬆所代替,N重快感齊聚,幾乎讓他如臨滅頂之災。

  無論是嗅覺,視覺,還是觸覺,都讓他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喜歡我這樣搞你嗎?」喬白一邊吸食奶水,將他的奶頭吸的又紅又腫,一邊用膝蓋抵住蜜花,輕輕地碾磨著。那地方剛經曆過順產,不能太粗暴,也不能直接觸碰,只能在外陰部位輕輕地按摩幾下。饒是這樣,葉定也被搞得舒服不已,眯起眼睛喃喃呻吟:「舒服……你搞的我好舒服……唔……啊……奶頭……唔……好多奶……啊……」

  好像是淫穴裏的陰蒂被抵到了,他立刻發出一聲綿綿地尖叫,身體抖個不停。薄薄的內褲布料擋不住騷穴裏流出的淫水,從內褲邊緣流了出來,順著雪白的大腿根緩緩下滑。那些淫水和著香甜的乳汁,讓整個房間都彌漫起一股奇異的香味。

  喬白還覺得不夠,又用牙齒輕輕地咬著他的奶尖,刺激著乳道分泌出更多的汁水。他一手摟住葉定的細腰,在用膝蓋磨蹭他的私處時,胯下的兩根巨龍便貼到了他的大腿上。兩人緊緊相貼,都能感覺到對方炙熱的體溫。喬白的巨物滾燙滾燙,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蓄勢待發。就算隔著褲子,葉定也能感覺到那震人的氣勢。蜜花感受到了巨龍的氣息,被刺激的愛液流淌不止,花穴泥濘不堪,內壁情動地不住收縮,已迫不及待地渴望被插入,被填滿,被深入了……
  
  只可惜,兩人都明白,剛生育完的身體,還不能做愛,只能隔著褲子進行簡單的摩擦運動。就是這樣,葉定也舒服的幾乎無法忍受,渾身顫抖個不停。喬白的膝蓋抵住他下體綿軟的水穴,忽而左右碾磨,忽而抵住最脆弱的陰蒂輕輕碾壓。突然,膝蓋用力上前一頂───

  「啊啊啊啊啊啊啊──」葉定頓時渾身抽搐了一下,眼前一道白光劃過,乳房裏的奶水、下體的騷水、性器裏蓄滿的精液,如同失去閘門的洪水,一齊噴射了出來!


特典二:反攻

  也許,在每個受的心裏,都有一個反攻的夢想,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

  夢想既然是夢想,就要努力去追尋,否則會遺憾一輩子。不知道其他的受是不是也這樣堅強的認為,反正葉定是這樣覺得的,這輩子,必須反攻一次。
  
  最近,葉定一直在考慮反攻這件事,為了能夠實現,他甚至還很認真地去做了功課,跑到婆婆的房間找來各種所謂的「耽美」書籍躲起來研究。翻閱了數百本小說之後,他總結出以下幾條攻被受反攻的可能性。

  一:攻受基本固定,受偶爾攻一回。這是最普通的情況,只可惜他和喬白並不普通,因此PASS。

  二:攻太渣把受惹火了,受一怒之下強上了攻。這不太可能,兔子雖然好色了點,可人品沒的說,完全和渣沾不到邊,因此PASS。

  三:用計壓倒攻,然後用道具困住攻。烈酒春藥算神馬?捆龍索才是真絕色。這點待考慮。

  四:攻非常寵受,於是把小菊花獻出來……這點,完全不存在發生的可能性。

  五:受沒有經驗,因此攻為了讓受體驗一把,心甘情願自願在下面。大愛無限,只可惜兔子是個小心眼且非常有總攻的覺悟性,因此PASS。

  六:……受賣個萌,哭哭啼啼跟攻說,長這麼大JJ還沒有用過,也想嘗試一下身為「上位者」的趕腳。這種情況更加沒有發生的可能性,男人哭哭啼啼算什麼?難看死了。因此PASS。

  總結到最後,葉定覺得,大概只有第三條可行性比較大點,暴力的兔子還需暴力制服。於是,偷偷去淘寶的一個叫「一朵搖曳的小花」成人用品店買來各種春藥還有SM專用的捆綁繩,準備了數天之後,葉先生終於展開了他的反攻大計。

  月黑風高的晚上,葉定將兩大包春藥倒在紅酒裏,對著酒杯,猙獰的笑了。店家說了,這種春藥是小受專用的春藥,一旦喝下去,受的小菊花就會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咬,癢的他們生不如死,感覺異常空虛,只希望被男人的陽具摩擦抽插。店家的話如此露骨直白,葉定就算隔著電腦也臉紅了,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兔子扭動著妖嬈的肉體,眼淚汪汪地趴在床上哀求自己插入他的場景。最好還說著「老公,快來幹我」這樣的話。

  噗!鼻子下面涼涼的,用手一摸,哦,原來是腦補過度,流鼻血了。
  
  葉定蛋定的擦去鼻血,在旺旺上問店家:「這種東西該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身為醫生的他雖然很想反攻,可比起反攻,他更在乎的是兔子的身體。

  店家立刻回道:「絕對不會有任何副作用。這種藥是我親自開發的,藥效絕對牛逼。我老婆親自用過,效果那叫一個好!我被索取了整個晚上呢!」店家發來的消息裏還加了個臉紅的表情。葉定沈默了片刻,還是不放心:「真的沒問題嗎?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可是會差評的。」

  「親請絕對放心!如有問題,以一賠千!我們可是有良心的生意人。」

  「那好吧。」

  「一朵搖曳的小花」發貨很快,第二天快遞小哥就把東西送到了家門口。簽收的時候,喬白剛好從鑒定中心的停屍房回來,見他鬼鬼祟祟緊張地神色,便隨口問道:「買了什麼東西啊。」葉定忙把快遞包藏起來,心虛道,「沒、沒什麼。就幾本書而已。」

  「哦。這樣。」喬白看了他一眼,態度十分自然地朝浴室走去,「我去洗澡。定定晚上我想吃你燒的紅燒肉。」

  「好啊。」葉定爽快的答應了。吃吧,盡情的吃,吃完了就該我吃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晚飯過後,他端著兩杯杯特意準備好的紅酒走到了臥室裏。「喝一杯嗎?」故作鎮定地將紅酒遞過去。喬白接過來,笑了笑:「今晚這麼好興致?」

  葉定乾咳一聲,說:「我不是看你工作累了嗎?睡前喝點紅酒有助睡眠。」

  「嗯,定定對我可真好。」兔子的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全是感動。看的葉定頓時有種犯罪的感覺。兔子這麼信任他,可他卻下藥害他,自己真是個混蛋。可是,這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壓著自己這麼久!活該!給自己找理由安慰著,他舉起那杯沒有下藥的酒杯,優雅說cheers。為了今晚你的菊花。

  「cheers。」不知情的兔子將酒杯送到嘴邊,一點一點咽下了那些紅酒。喝完了,皺皺眉,說:「味道好像有點怪怪的。」

  葉定的心頓時提到了喉嚨眼上,眼神閃爍個不停,「怎麼會呢?我覺得味道很不錯啊。」像是為了證明酒沒問題,他忙端起酒杯將裏面的紅酒一口飲盡。放下酒杯時,兔子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怎、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葉定心虛地問。兔子搖搖頭,「只是覺得今晚的定定特別好看。」

  再好看也是晚上要上你的人。葉定說:「喝完就上床睡覺吧。」最好自己把衣服脫了,好方便老子幹你。誰知道兔子卻說:「過會兒再睡。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看。」

  「是什麼?」葉定好奇。兔子眨眨眼:「去了就知道了。」

  兔子所說的那樣東西放在家裏那被稱為「容嬤嬤的小黑屋」的地下倉庫裏。夜半三更,月黑風高,喬白帶著他來到地下室的門口,借著手電筒的光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葉定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鐘。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心跳的厲害,呼吸也急促起來。莫非真是初次幹壞事太緊張的緣故?

  喬白走在前頭催促著:「快進來啊。」

  「來了。」

  他定了定神,忙跟了過去。進了倉庫之後,喬白便立刻將門從裏面鎖上了,然後拉著他的手在黑暗裏一直往前走。手電筒的光線太暗,看不清路,有好幾次葉定都差點被絆倒,他不解地問:「為什麼不開燈?」

  喬白的聲音從耳邊輕飄飄地飄了過來:「馬上就開,啊,到了。就是這個。」

  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線,葉定注意到身前停著一個半米多高的長行物體,從形狀來看,難以判斷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沈默了一下,問:「這是?」

  「猜。」

  「自行車?」

  黑暗裏,傳來兔子輕輕的笑聲,因為寂靜,所以顯得格外清晰曖昧,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就近在耳畔:「要不要開燈……看看呢?」

  葉定的心頓時一縮,小腹處泛起了一股酸酸麻麻的異樣感,心臟也跳的更厲害了。怎麼搞的,為什麼今晚自己會這麼敏感?

  為了掩飾自己異常的反應,他忙咳嗽了一聲,說:「開燈吧。」

  啪的一聲,燈立刻就開了。室內頓時亮如白晝。然後葉定面對著眼前那巨大的東西時,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

  擺放在眼前的那半米多高的物事,竟是一匹純黑色的木馬!木馬乍一看似乎很正常,和遊樂園裏給小孩玩的那種無異,可是仔細觀察的話,你就會發現這座木馬比普通的木馬都要高大,馬背上豎著兩根巨大的假陽具,那尺寸比兔子的尺寸還要大上一倍,通體呈黑褐色,油亮亮的,像是黑佬的性器,起碼有二十六七公分,粗大如小兒手臂。葉定下意識地就想,如果這玩意插入自己,自己大概會死的吧。可為什麼他的小穴會突然收縮了一下,好像還濕了?

  兔子在一旁笑的嫵媚:「怎麼樣?還不錯吧?」

  葉定轉過身告訴他:「你死心吧!我是不會騎這東西的!」

  兔子笑了:「你會的。」

  「來世吧。來世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憤怒到了極點的男人,已經不想說任何話了。虧他剛才還為自己對那家夥下藥的事感到愧疚,現在看來,這家夥完全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把他的菊花爆爛也不足憐惜。算算時間,應該也到了藥效發作的時候了。他便沒有馬上離去,而是抱著雙臂靠在木馬上,冷笑道:「我還得感謝你,為我今晚提供了很好的樂趣呢。」

  兔子客氣地擺擺手:「不用客氣,我們是夫妻嘛。」

  「你是不是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呢?」

  「嗯,有點熱。」

  「那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有點熱嗎?」葉定笑的變得更冷。

  兔子邪惡地揚起唇角:「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看到這座木馬,然後想到定定你騎在上面被幹到一次次噴水的樣子才會渾身欲火中燒啊。」

  「……」葉定心想,你就嘴硬吧,看你還能猖狂到什麼時候。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見你知道真相後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呢?到時候就算你求我上你,我也不會滿足你的。我會慢慢的折磨你,把這座小黑屋裏的所有器具都用遍,然後把你的菊花操上一萬次啊一萬次,讓你一個月都爬不起來!

  葉大醫生完全陷入了腦補中,腦補著腦補著,竟然就情動了起來,下體高高豎起,將褲子撐起了一個可愛的小帳篷。兔子眼尖瞅到了,立刻戲謔道:「就這麼想被木馬操小穴嗎?都勃起了呢。」

  葉定也不生氣,卻無法控制住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你、你就嘴硬吧,呵呵,等一會兒我會讓你求我讓你騎木馬的!」奇、奇怪,為什麼他覺得越來越熱了?
  
  兔子瞪大眼睛,表示很不解:「為什麼呀?為什麼我會求你讓我騎木馬啊!」

  「哼哼!我就告訴你吧,因為我給你……嗯……我給你下了春藥!」

  本以為說出這句話後,兔子會嚇得屁滾尿流然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饒了他,沒想到兔子聽完後,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這麼笑眯眯地站在那兒沒動靜。

  「是嗎?」他掏掏耳朵,「原來你給我下了春藥啊。」

  葉定被他的態度弄的越來越底氣不足,扯大嗓門兒挺直腰板,頭一昂:「怎、怎麼樣!我就給你下春藥怎麼了!你敢揍我嗎?」

  「啊,當然不敢。我怎麼會捨得揍你呢?」兔子走過來,伸手在他隆起的胯下流氓地摸了一把,「我只會操你啊。」

  「……」

  「定定,我還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說!」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不對勁呢?」

  「啊?」葉定一愣,「你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熱熱的感覺啊?小菊花小騷穴都癢癢的?」

  「……」為什麼他會知道!!

  「嘿嘿,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家淘寶小店的店主,就是我朋友陸知書嗎!」

  「……」!!!!!葉定頓時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差點就這麼昏厥過去。

  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兔子混江湖這麼多年,怎會輕易著道?早在葉定去淘寶訂貨的時候,陸知書就給他打過電話了。攻與攻之間的惺惺相惜,讓陸知書在電話裏把什麼都說了出來,並勸他最近注意一下,小心著道。兔子知道後便將計就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葉定給酒杯下好藥後,他便指使威爾斯打了個電話過來,然後趁著他去接電話的間隙,迅速將杯子調換了。

  也就是說,最後喝下加料紅酒的那個人,其實是葉定自己。

  嗚呼!偷雞不成蝕把米。葉定問自己為什麼還不去死?人怎麼可以笨到這種地步?自己挖陷阱讓自己跳下去!他氣的渾身抖個不停,指著兔子顫聲:「你、你好卑鄙!」
  
  「彼此彼此。我這不都是學習老婆的嘛。誰讓我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呢。」兔子厚顏無恥地眨巴著大眼睛,賣著萌。葉定幾乎吐血,掉頭就想離去。誰知道還沒走兩步,兩腿突然一軟,就倒在了地上。然後襲卷而來的欲火很快就燒遍了全身,讓他變得沒有辦法再思考。
  
  熱。全身的皮膚都在燃燒,燒的他空虛不已,空虛到全身發痛,連骨髓都疼痛起來。蜜穴裏有溫暖的水流湧出,後面的菊穴更是麻癢不堪,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咬。

  果然,這家店的東西都是正品!MD,葉定抱頭,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他還有空想這個!

  「看來藥效已經發作了呢。」兔子蹲在他跟前,用手理開他被汗水打濕的額髮,歎道:「老婆你好可憐啊。我看著都要心碎了呢。」

  去你的心碎!你哪裏像心碎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小人得志!

  「怎麼辦?是不是很想讓我操操你呢?唉,真是的,知書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下手太狠,居然為了我這個朋友,給你發了藥效最厲害的春藥。你知不知道這種藥是幹嘛的?是他專門用來整治他老婆陳澤的。」

  你妹!陳澤又是誰啊!!

  兔子好像會讀心術,適時解釋道:「陳澤啊,我也就見過一兩次,算是個美人吧。性格和你有點像呢,都喜歡口是心非。」

  「你才口是心非,你全家都口是心非!」

  「你不口是心非的話……」兔子伸手擠進他的兩腿間,隔著褲子在他的蜜花上摸了一把,「不口是心非的話,這裏怎麼會濕了呢?」

  「……」

  葉定無地自容,把頭深深埋起來,希望就此消失掉。人世間最丟臉的事莫過於此了,想他三十好幾的人,竟被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玩弄了,爸,媽,我小時候是不是得過什麼腦殘症之類,導致現在留下了後遺症,才會這麼笨?

  不管怎麼樣,春藥的效果已經起來了,且越來越凶猛,葉定知道,今晚算是在劫難逃了。既然在劫難逃,不如別浪費力氣去掙扎了,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當你無力反抗強奸時,不如就躺下來好好的享受。

  「混蛋,總有一天我會上你的!」最後,不甘心的總受錘著地,淚流滿面的說了這樣一句台詞。總攻兔子笑了:「我隨時歡迎你來上我。」

  然後,H就開始了。

  今晚的葉定因為春藥的緣故變得格外敏感,被喬白的手稍稍一碰,就軟成了一灘春水,只剩下嗯嗯淫叫的份。兔子手腳利索,三兩下就將他的衣服扒光光,抱著他躺在「小黑屋」裏早就準備好的毛毯上,開始肆意褻玩他的身體。服用春藥有個好處就是不需要前戲也能讓人輕易的high起來。這對耐性不好的兔子來說簡直就是福音。手在葉定的蜜穴上褻戲了片刻,察覺到那兩片嬌嫩的小花瓣被玩的不住地顫抖,穴眼裏也有大量的淫水流了出來,喬白覺得火候已到,便住了手,脫去自己的褲子,舉著兩根長槍抵在了他的穴口處。

  「先用我的巨龍幫你擴張擴張。嘿嘿。」說罷,挺腰一舉進入。

  「啊啊……」兩個小洞被頂穿,熟悉的快感瞬間自脊椎處攀升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洞穴裏的瘙癢感得到了緩解,爽的葉定眼淚都掉了下來,不住地戰栗著,「啊啊……好深……喬……好深……你幹到我的最深處了……啊……」

  兔子在他身上奮戰著,粗喘道:「你不就喜歡我幹的越深越好嗎!幹爛你的花心怎麼樣!」他的腰力驚人,可以連續十幾分鍾都做著抽插運動而完全心不跳氣不喘。如此插了一會兒,葉定便被他幹的神智不清起來,精液噴的一地都是。喬白見他高潮了,便將肉棒抽了出來,打算進行重頭戲──讓定定騎木馬。

  沈迷於高超餘韻裏的葉定哪會知道還有這種事在等著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等到他睜開眼時,他已經被抱坐在了木馬身上,兩個穴口分別對准了馬背上的假陽具。而全身的重量全靠喬白托住他臀部的那只手。

  現在,只要喬白把手挪開,他就會立刻跌坐下來,然後被那兩根巨大的假陽具貫穿。葉定嚇得一頭冷汗,立刻清醒了過來,抖著唇喃喃哀求:「你不能這樣幹,喬白,你不能──」

  「我當然能啦。放心,你的小穴穴剛被我的大肉龍開拓過,不會受傷的。」兔子嘿嘿一笑,為了表示他能,甚至將手稍微往後一抽──

  「啊──」葉定嚇得連忙抱住馬的脖子,可動作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兩根陽具的龜頭卡進了他的穴眼裏。那兩處剛被操弄過,還濕滑不已,穴口也沒合攏。陽具粗大的龜頭抵在水穴入口碾磨著,瘙癢異常,帶動騷穴內部痙攣不已,流出的淫水將兩根大棒澆的濕淋淋的。

  「你……你……唔……」他又氣又羞,象牙色的裸體泛起了令人心動的粉色,想下來卻又完全無法動彈。身下那兩根實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貫穿自己。葉定實在無法忍受被這種東西羞辱,最後只好轉過臉來,可憐地哀求兔子,「放我下來好嗎……唔……我不要騎木馬……放我下來……」

  「不行!這是給你想造反的懲罰!」兔子相當的狠心,完全不為所動,指尖夾住他正在分泌乳汁的奶頭玩弄著,滿臉都是陰險地說,「小東西,就你這樣兒還想造反?這次必須讓你好好記住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動壞心思!」

  「……混蛋!」葉定憤怒地咆哮,「憑什麼只有你能上我我就不能上你?我也是男人啊!哪裏錯了!」

  「還說沒錯?你想上老公就是錯!」兔子拍了拍他圓滾滾的屁股,惡狠狠道,「好好騎木馬吧!」說罷,抬手朝男人腰上一摁,葉定便整個向下一沈,坐了下去。

  噗滋一聲,水聲濺起。

  當身體被兩根大肉棒貫穿時,葉定已經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

  好大,好粗……

  會不會就這樣被捅死?葉定模模糊糊地想著,緊緊摟住了木馬,整個人就像從水裏撈上來一般,渾身濕透了。陽具太長,他的陰道卻很淺,所以進入的格外深入,直接就插到了子宮口處。假陽具的觸感也極佳,和真人幾乎無異,碩大的龜頭卡在子宮處,引起男人一陣陣的抽搐。而後穴也同樣不好受,腸道被撐到了極限,連一絲空隙都沒有。光是靜止不動就已經讓他快要發瘋,難以想像等會兒木馬動起來會是怎樣的折磨。

  葉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知何時,眼淚已披了滿面,失神地罵著「混蛋,混蛋,嗚嗚,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兔子說:「來吧,我喜歡你用小騷穴殺死我!」

  「嗚嗚嗚。」

  兔子伸手彈了彈他前面的小JJ,歎息:「真可憐吶,顏色這麼粉嫩,還一次都沒使用過吧?」

  「……」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兒子不能孝順你們了,請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因為我決定完事後就和這只兔子同歸於盡。

  「不過沒關係啦,三十歲的處男又不是沒有。我就喜歡你這樣兒的,純潔,乾淨。嗯,我特稀罕我們的處男寶貝疙瘩。」兔子嘟著嘴湊過來,在他臉上啵的一聲,印下一個火辣辣的吻。

  「……」寶寶,爹地對不起你,讓你這麼小就沒有了父母,成為孤兒。請你長大之後不要為我報仇。因為是我決定和你的兔子媽咪同歸於盡的。

  靜止不動的假陽具,被包裹在瘙癢多汁的穴道裏漸漸變得溫暖起來。不知道喬白按了什麼開關,那假陽具竟然還發出了輕微的跳動,就像真人陰莖上的脈動一般,逼真到了極點。

  「怎麼樣?我定制的木馬很爽吧?是不是幹到你的騷心?嗯?寶貝兒。」喬白溫柔地舔去他臉上的汗水,用手將他乳房裏分泌出的奶水塗抹在他的胸膛上,誘惑著,「動起來會更爽哦。來,動一下,就像騎馬那樣的動起來。」

  葉定當然不肯動,只低聲送了他一個「滾」字。兔子說:「不肯動?沒關係,我有辦法。」然後在葉定還沒回過神時,就伸手朝木馬上輕輕一拍──

  「啊啊──」葉定頓時叫的都走了調。木馬前後搖擺著,速度快的讓人發瘋。當它朝前擺動時,插在前方的假陽具便會深入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抵住他的騷心狠狠地碾磨,甬道裏的嫩肉被粗糙的磨礪著,激的淫水到處亂噴。當木馬朝後擺動時,後穴便會被那根巨大的棍子瘋狂的插幹……雙管齊下,兩方折磨,不斷的重複著撞擊、抽出,深入,再撞擊的運動。兩根巨龍隨著木馬的搖動一次次地貫穿著他……

  葉定在床事中喜歡叫床,到這時候卻什麼都叫不出來了。不是不想,而是這激情實在讓人無法承受。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木馬插瘋了,那兩根邪惡的棍子瘋狂地在他穴內攪弄著淫水,兩個穴的花心無時不刻不被摧殘著……幹到最後,他已分不清是痛多一些還是快感多一些,神志不清地抱著木馬,擺起屁股主動搖晃起來。

  高潮來得措手不及,兔子還沒來得及再欺負一下他,男人就突然就抽搐起身子,陰莖噴出一股股白色的精水,蜜洞裏也噴出大量透明的愛液,澆的木馬都濕透了。

  「……」望著昏迷過去的定定,兔子目瞪口呆。

  這、這就沒了?這就射了?這不是坑爹嗎!!!他明明準備了那麼多節目,還沒來得及射啊混蛋!喂你醒來等老公我射了再睡啊!醒來啊喂!
  
  第二天,喬家傳來一聲兔子淒慘的嚎叫。下午,喬家的傭人便發現,家裏突然多了一只熊貓兔。


特典三:郊外野戰

  吃飯的時候,葉定突然問喬白:「我現在可以出門見風了吧?」醫生說了,「坐月子期間」不能見風,否則以後會留下後遺症。喬白謹遵醫生的教誨,趁著自己也受傷不需要去上班的機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就蹲在家看著葉定,不讓他亂跑。

  兔子抬起頭來:「你要出門嗎?」

  葉定點點頭,聲音略沈:「我想去看看啟申。」啟申離開這麼久,他還從未去他墳前看一眼。之所以到現在才提,也是擔心兔子心有芥蒂。見兔子不吭聲,他便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也可以不去。」

  兔子搖搖頭,說:「想去就去好了。」

  沒想到他這麼爽快,葉定竟一時適應不了,愣怔了好半天。兔子朝他眨眨眼:「不過你得讓我跟著。」頓了頓,又說,「你放心,我不會打攪你,就站在能看見你的距離之內。可以吧?」

  這當然可以。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驅車前往墓園。墓園是新建的,沒有樹,一眼望過去都是空曠的原野。正值五月,草地裏開滿了各色的野花,空氣裏的香味靜謐恬淡。啟申的墳墓建在墓園的最深處,一顆無花果樹下。墓碑上只有簡單的生卒姓名,孤零零地佇立在墳前,寂寞地望著這個世界。葉定走過去,站在他的墓前,長久的沈默。

  三個多月了,這是第一次來看你,啟申,不知道你有沒有怪我。

  啟申沒有任何親人,死了之後惡名遠揚,沒有任何人來看他。所以他的墳上一片荒蕪,只有幾朵雪白的蒲公英迎著風輕輕搖擺。葉定將白色的菊花放在墳前,靠著墓碑緩緩坐下,打開了一瓶酒,慢慢喝。

  記得很久以前,他和啟申的關係還未破裂成這樣子,啟申也沒死,他倆在一個辦公室裏工作。每次上班,總能看見一個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辦公間,讓他一整天都心情愉悅。工作上,他們配合默契,是最好的拍檔。兩人時常在工作之餘去常去的那家小酒館喝杯酒。喝醉了,就醉倒在一起,坐在馬路邊傻笑。葉定從來不肯與人過深的交往,啟申卻是個例外。只要有啟申在,他就會覺得無論多大的困難他都能逾越。啟申對他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的,有時候連續加好幾天的班,回家後疲累的爬不起來,啟申便會過來主動幫他洗髒衣服,襯衫西裝還熨燙的好好的,放在床尾。他的胃不好,啟申便時刻記得提醒他吃藥,飲食注意,有時候還會煮好吃的粥帶過來給他,說米粥養胃。

  想到這裏,葉定就又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啟申在臨死前的那顆眼淚,沒有人看見,只有他注意到了。那顆眼淚晶瑩剔透,像是一顆從未被汙染過的水晶。啟申嘴角的笑容裏,有愛,也有解脫。

  這麼多天過去了,葉定一次都沒有夢見過啟申。偶爾他會想,如果啟申不是殺人凶手,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他和啟申會不會一直是朋友,直到老了,兩人還能坐在一起喝到醉倒?

  人為什麼總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晚春的午後,暖風醉人,葉定咽下了最後一口酒,站起身來,鄭重地朝墓碑鞠了一躬。

  啟申,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朋友的責任。希望你來世安好。不,不要有來世,只這一世就好,不要再來這苦海人間。

  走出墓園的大門,便見喬白站在春風裏,對他展顏:「你回來了。」

  這裏,又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葉定走上前,輕輕地挽住他的手:「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
  
  車子開的很慢,車窗外風景如畫。正是人間好時節,五月楊花,柳絲長,桃花豔。燕子斜著身子掠過湖面,尾尖偶爾沾到水面,便看見波紋一圈圈蕩漾開去。喬白從後視鏡裏看見葉定微微嫣紅的臉頰,笑道:「你喝酒了?」

  「嗯。」葉定靠在椅座上,姿態懶懶的,「有點想睡。」

  「那就睡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也好。」葉定便瞌上了雙眼,慢慢沈入了夢裏。夢裏,他第一次夢見了啟申,穿著白襯衣的男人,站在春風裏,對他微笑。嘴角的溫柔像五月的春風。他對葉定說:謝謝你,葉定。能和你做朋友,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好的事。

  他還說,對不起,其實我是真的很愛你。對你的傷害,如果你怪我,我也很理解。

  一道潔白的光束突然從天上投射下來,將啟申籠罩在了一片純淨的潔白中。啟申的身體漸漸變得模糊透明,聲音也越來越輕。葉定知道他就快消失了,真正永別的時刻終於來臨。他的眼角含著淚,微笑著:「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啟申的眼睫亮亮的:「謝謝你。謝謝你。」

  消失之際,葉定聽見他的聲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要幸福哦。」

  醒過來時,他的眼角還含著一滴淚珠。喬白伸出手,溫柔地擦乾它,告訴他,「已經過去了,定定。」

  「我知道。」葉定哽咽,「我知道,都過去了。」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想哭?

  喬白緊緊地擁住他,在這山花爛漫的晚春午後。

  過了好一會兒,葉定的情緒才緩過來。然後驚奇地發現,他們竟沒有回家,而是在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郊外。「這是……?」

  喬白眨眨眼:「剛才開車經過這裏,覺得這兒風景不錯,就下來休息會兒了。」

  這裏風景的確不錯,碧綠的草坪,!紫嫣紅的野花,風柔日暖,簡直就像藏在城市裏的桃花源。葉定躺在草坪上,看著如洗的藍天,心情漸漸變得寧和起來。

  「真美。」他喃喃。喬白說:「我覺得,還是定定你比較美唉。」

  「……」沒想到他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讓人無語的話,葉定覺得他實在太煞風景,沈默了片刻後,岔開了話題,「不知道寶寶現在怎麼樣了。」都已經下午了,寶寶應該餓了吧。

  說起寶寶,葉定就想起一件十分難堪的事。自從那晚他偷偷給寶寶喂奶被喬白發現後,他便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寶寶嘗了母乳,再不肯奶媽的乳汁,幾天下來,小臉都瘦尖了,一看見葉定就依依呀呀地將小手伸過去,哭著要喝奶。葉定不從,寶寶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更可惡的是,喬白不但不幫他,反而聯合起寶寶一起來壓迫他,以斷藥來威脅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吃藥!」葉定急的火燒眉毛。

  喬白幽幽道:「藥那麼苦,如果定定你不給我喂甜甜的奶水,我就不吃!」

  葉定大怒:「你當你是沒斷奶的小屁孩嗎!喝什麼奶、奶水!」

  喬白歎息:「我就是想喝,你說怎麼著吧。」

  到最後,還是關心佔了上風。葉定只好從了,每天都老老實實地撩起衣服,喂他父女二人喝奶。

  要這樣一個漢子日日掀起衣服給這一大一小喂奶,這對葉定來說委實不是件輕鬆事。而且這父女倆的胃口也非常好,往往一天三次都不夠,就算他奶水再充足,也經不住這二人的貪婪。導致最後,兩人每天都眼巴巴地盯著他的胸部,乾流口水。不過這樣的狀況沒持續多久,葉定就發現自己的奶水又充足起來,比從前的量還要多,一天不被吸個十幾次,乳房就脹痛的要命,乳汁自動溢出來總將衣服弄的濕嗒嗒的。莫非是他的身體產生了異變?不然奶水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多?簡直比專業的奶媽還要足量。

  葉定想不出怎麼回事,也不好意思去問喬白,便每天默默地忍耐著。這會兒,他已經有好半天沒被吸奶了,乳房早就脹了起來,躺在草坪上,他甚至都能察覺到自己的襯衣被奶水浸個濕透。

  「寶寶應該沒事啦。你早晨走的時候不是剛擠了瓶奶儲備著了嘛。」喬白哀怨地看著他,「相比起她,這時候你應該關心關心自己才對。」

  葉定一愣,直覺沒有好感:「我怎麼了?」

  兔子突然翻了個身,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笑的十分有深意。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好半天都沒給你吸吸奶了,胸部該開始脹痛了吧?」

  葉定的臉頓時紅透,猛地推開他,結結巴巴吼道:「胡、胡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嗎?」喬白厚著臉皮重新湊過來,小眼神在他胸上到處亂飄,「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葉定低頭一看,臉頓時紅的更厲害。原來,奶水竟自動溢了出來,把衣服濕了。五月的氣候已經不低,出門穿的都是簡單的襯衣,白色的棉布料子一旦被弄濕,就會變成透明色。被吸的紅腫的乳頭激凸著,若隱若現,誘人地讓人實在挪不開目光。

  「都流出來了,好浪費。」喬白抬手,在他胸前的激凸上摁了摁,果然,如預料中的一樣,立刻就聽見了葉定發出了動聽的呻吟:「唔……」

  葉定似乎也被自己這淫蕩的呻吟給嚇到,愣了片刻後,慌忙抓住他不規矩的手,滿臉驚悚道:「你幹什麼!別亂來!」喬白像是聽不見他的話,態度慷慨道:「很難受吧?都漲這麼大了,我幫你揉揉吧。」說罷,不顧他的掙扎,再次將爪子伸了過來按在了他的胸上。

  誠如他所言,葉定的胸部的確很脹痛,乳內蓄滿了奶水,稍微用手一碰就又痛又麻。而喬白不僅將爪子按到他胸上,甚至還揉了起來。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張開時可以將葉定整個胸部都握在手心。那種被佔有的痛感,瞬間便讓葉定酥了身子,無力推拒起來:「別……別碰,痛……」

  「把奶水擠出來就不疼了,乖。」溫柔地誘哄著,盯著手中的胸部,兔子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起來。他並不喜歡女人,也沒有戀胸情懷,只是因為這個人是葉定他才會如此的迷戀。因為是葉定,所以連他身體的缺陷,任性的小脾氣……所有所有的,都愛。

  「我怎麼就這麼愛你呢?」兔子有些不甘心地捏捏葉定的臉,臉上的表情卻全是甜蜜。葉定被他揉的語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反駁著:「不、不甘心、是……是麼……唔……那就別……啊……別愛我……啊唔……」

  「那可不行。」兔子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的處男都給了你,你想不負責任?做夢!」說罷,繼續按摩葉定的胸部。他的技巧很好,知道怎麼按摩會讓定定感覺舒適。修長的五指有節奏地在那兩團誘人的胸脯上跳躍著,時而揉弄乳房根部,時而用指腹在被乳汁打濕的乳暈上反覆打著圈圈,撚撥著發硬的流著乳白色液體的奶蒂。葉定被他玩的漸漸迷失起來,喃喃呻吟:「唔……輕、輕一點。嗯……」當手指按到乳頭上方的某個部位時,突然全身漫起一股難以形容的酥麻感,如此的愉悅,「嗯……這裏,舒服……」

  「這是XX穴,經常按按這個穴位,可以通暢乳道。」喬白啞聲解釋著,麼指再往下一摁,說,「以後我天天幫你按摩好不好?」

  葉定哪裏還有理智去分析他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胸部上,只茫然地點頭應了:「好……」

  「老婆好乖。」

  繼續按摩胸部。乳房受到刺激,乳白色的奶水源源不斷地從奶頭裏湧出,在葉定象牙色的肌膚上彙聚成一灘灘乳白色的小水窪。「好浪費……」喬白捨不得這麼多的奶水被浪費了,索性將他的襯衫全部解開,然後俯下身,用嘴含住了左邊的奶頭,狠狠地吮吸起來。另一顆奶頭也沒閑著,被他用手指堵住奶孔,不讓奶水流出來。如此,左邊的通暢感便與右邊的脹痛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邊天堂,一邊地獄。這樣的刺激很快便讓葉定無法忍受,難以自持地哀求起來:「唔……喬……喬……」他難受的要命,右邊的胸部因為奶頭被堵住,乳汁無法流出,都漲成了紫紅色,「喬……別……只吸那邊的,唔……也吸吸這邊……」他伸出手,拖住自己右邊的乳房,想要將那邊的乳頭送進喬白嘴裏,好讓他也吸吸這邊的。誰知道喬白居然不買賬,將奶頭吐出來,舔了舔流在乳暈上的乳汁,傲嬌道,「我才不要。」

  葉定呆掉,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拒絕的一天,下意識地就問為什麼。喬白哼了一聲,生氣道:「那被女兒吸過的,我不要!」

  「你──」葉定頓時感覺很受傷,什麼意思啊!要自己喂女兒的是他,現在嫌棄的也是,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強奸了,他是不是還嫌自己髒?越想越生氣,葉定的脾氣也上來了,抬腿便將兔子踹了下去,拉上自己的襯衣,惱羞成怒地吼道,「滾蛋吧,老子還不讓你吸了呢。」

  兔子磨牙:「你以為你不想要就不要了嗎?」他做出電視劇裏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姿態,用手挑起男人的下巴,邪魅一笑,「這裏可是沒有人的,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

  「你──你──」葉定氣的直打哆嗦,話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禽獸模式全開的惡魔兔重新壓倒,三兩下剝開了上衣,然後繼續玩弄起了胸部。不過這次,兔子吮吸的卻是他左邊的胸部。

  「你……」這家夥……

  紅唇含住那顆可愛的乳頭,稍稍用力一吮,香甜濃鬱的乳汁便如泄了閘的洪水,源源不斷地湧進了他的嘴裏,量之多竟讓兔子來不及吞咽。

  「唔唔……啊……」娟娟的奶水順著乳道流出來,胸部的脹痛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輕鬆感,身體就像飄到了雲端之上,甚至產生了微微眩暈的迷幻感。男人眼裏的焦點漸漸消失,眸底躍起一團情欲的火焰。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呼吸越來越急促。

  耳邊,傳來喬白低低的一聲咕噥:「我才不會嫌棄你,你可是我的寶貝疙瘩啊……」

  這樣一句話,竟讓葉定產生了一種濃烈的幸福感。因為幸福感,所以煽動的情欲更加熾烈,下體的蜜花開始濕潤,泛起了酸意。

  好想要。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做愛了,身體的渴望已經壓抑到了極致。而這段時間喬白因為顧忌著他的身體,在床上頂多只是用手隔著褲子在外面揉一揉,根本不敢真刀實槍的去做。習慣性愛的兩個小穴,饑渴到了無法控制的狀態。每個夜晚,當喬白從背後緊緊擁住他時,他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火熱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大腿根,炙熱的嚇人,甚至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那兩條巨物的脈動。他想做愛,想被喬白用兩根巨大的肉棒插入,想被男人狠狠的操幹,想被搞到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日夜絞纏,一直做,一直做,做到世界末日……啊……這樣想著,他的雙腿便情不自禁地夾緊了,難耐地摩擦著,下體的騷穴一張一合,胯下的性器也高高隆了起來,將褲子頂起一個可愛的小帳篷。

  情難自禁,他甚至主動伸出雙臂環住喬白的脖頸,挺起下身難耐地往他身上磨蹭,靡靡呻吟著:「要……要……喬……唔……」

  兩邊的乳房被喬白輪流玩弄吮吸著,乳汁太多來不及吞咽,便都順著胸膛到處蔓延了,很快便將他整個人都弄的濕嗒嗒的。陽光下,山花爛漫的草坪裏,空氣中浮蕩著花與乳汁的甜蜜香氣,攝人心魄。

  喬白吸了好一會兒,直到把他兩顆乳頭都吸的紅腫不堪,稍稍一碰就刺癢難忍之後,才停了下來,說:「好甜。」他的聲音明顯變得沙啞了,葉定知道,那是他也想要自己的最好反應。

  果然,喬白在說了這句話後,便開始轉移目標,轉而進攻他的下體。手順著他的胸膛一點一點下滑,最後落在他的兩腿間,隔著褲子,狠狠地摸了一把藏在裏面的水穴。葉定被他的動作頓時激的渾身一抖,猛地抓住他的手,顫聲:「別……」他雖然也很想要,可這裏是郊外,隨時都會有行人路過。葉定雖然平時和兔子鬼混慣了,但說到底,骨子裏其實還是個傳統的男性,無法接受在外面野合。所以他強忍著想要的欲望,哀求:「不要在這裏做。會……會有人……」

  「不會的。」喬白捉住他的手,目光怎麼也無法從他半裸的身體上挪開。金色陽光下男人的裸體,就像從希臘神話裏走出來的阿波羅,象牙色的沒有瑕疵的肌膚,肌肉分布均勻,骨骼排列如同幾何精密的計算,不纖細,不柔弱,不過分精壯,每一處都是完美。生育並未影響他的身材,反而給他增添了神性的光輝。

  他的臉上是因為自己而浮出的靦腆緋紅,那微微開啟的紅唇像是在索吻,扇子般的眼睫毛羞澀的輕顫個不停,那隆起的依舊在分泌奶水的雙乳,是他最美麗的改變,小腹上的皮膚仍舊有些鬆,這是他為自己付出的記號,還有褲子下那藏起來的誘人的幽穀,此時必定也因為自己的觸碰而流出娟娟溪流來了……

  太誘人了,這樣的定定,簡直就是尤物。

  喬白覺得實在沒有定力再去忍耐。他本就是食肉性動物,這些日子並不比葉定好受,能忍到今天已算到了極限。現下好容易過了「坐月子」期,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到天荒地老了,這種時候就算閻王老子來催他投胎,他也要打完一炮再去投入輪回道。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說出了一句違心的謊話:「放心,不會有人來的。這裏這麼偏僻,就算來了也不會發現我們。」

  葉定一時間也想不出他的話有什麼不對勁,假如真的不會有人來,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他和男人野合,也實在有點……「可是這裏……」話沒說完,喬白便將手伸進了他的褲子裏,隔著薄薄的內褲,用力摸了把他那早已淫水泛濫的淫穴,邪笑道,「難道你就不想要嗎?我們可是已經很久都沒做了。」

  「我……」葉定紅了臉,低頭不再吭聲。如喬白所言,他的確有點想要……

  「都是男人嘛,別這麼放不開。不是有句古詩這樣說的麼?」喬白湊過來,附在他耳邊舔了一下他敏感的耳垂,「人生在世,須得意盡歡。」

  不可否認,兔子真的是個天生的演說家,只這幾句話,便讓葉定心結完全就打開了。是啊,有什麼可放不開的呢?自從喬白從死亡線上救回來後,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人生在世,不要想太多,只要快樂就好。因為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再遇見,所以這一世在一起時,便要趁著天還藍,風還暖,把這輩子想做的事都做掉,想說的話都說完。

  所以,他答應了。答應在這野外,和一只發情的流氓兔野合。雖然事後他後悔了幾百遍,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砍下活埋起來……

  兔子見他答應,嗷一嗓子便撲了過來。怕身下的草坪劃傷肌膚,他很細心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墊在葉定的身下,然後手一抬──

  葉定瞬間覺得自己下體一片涼意。低頭一看,流氓兔竟然將他的褲子給扯掉了。葉定始終還是不太能適應,下意識地就想逃,喬白卻用腿彎壓住他的雙腿,不讓他掙扎。葉定只好軟軟地哀求:「不、不行……我……」

  「別怕,定定,有我在。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喬白為了安撫他的情緒,湊過去輕輕吻上了他的唇。這家夥不僅床技好,就連吻技也是一流,不到片刻就把葉定吻的渾身發軟,天生淫蕩的本性全部激發了出來。喬白的舌頭在他口腔裏嬉戲著,像條靈活的小蛇挑逗著他的舌尖,與他歡騰糾纏。舌頭掃過他敏感的牙肉,一點一點往更深處侵入。葉定只覺得自己的咽喉都要被侵犯了,胸部也因為對方越來越緊的擁抱而勒的生疼。兩顆乳頭在與對方的襯衫摩擦,愈發變得麻癢難耐。在這樣的挑逗下,葉定很快就發出了「嗯嗯」的情動聲音,軟綿綿的拖長的尾音,像是最激情的勾引。

  喬白知曉火候已到,便鬆開了他,三兩下將自己的上衣解開,然後拉開褲子拉鏈,掏出胯下那兩根早已膨脹的巨物,將身體擠進了葉定的兩腿間,逼迫他兩腿分開,朝自己門戶大開起來。

  身下那裸露的美麗裸體,帶著魔性,無論看多少次,仍讓自己神魂俱醉。喬白想,就算此刻讓他死在葉定的胯下,他也願意。他將身體微微下移了些,臉湊到葉定的胯下,好方便端詳那讓自己銷魂的所在。花穴在剛才的挑逗下,早不堪刺激地流出了大量的愛液,靡紅色的肉花不勝羞澀地收縮著,穴眼裏全是水汪汪的愛液,散發著醉人的甜香。

  「真美。」喬白忍不住地發出一聲贊歎。葉定被他看得羞恥不已,兩腿下意識地就想合上,可喬白怎會如他的意,稍微用了點手段便讓他無力動彈了。喬白說,「這麼騷的小穴,不讓老公看,你打算讓誰看?」

  露骨的語言讓葉定除了感覺羞恥之外,還有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感。於是,下體收縮的更加厲害了,幽徑谷道裏,有更多的淫水泛濫出來,汩汩下流,順著滑嫩的股溝下流,一直流到了性感的臀縫裏,濡濕了那裏更銷魂的菊穴。而男性器官也不甘落後地翹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十分可愛。

  「別……別看……」他無力地呻吟著,眼角滲出了點點淚珠,搖著頭,「好醜,不要看……」

  「怎麼會醜?明明這麼美。」喬白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的目光無限愛戀的停留在上面。就是這裏,曾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替他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寶貝。多麼溫暖美麗的所在,能夠產生生命的地方,怎麼可能會醜?

  「你的所有,都是美的。定定。我愛你。我愛你,定定,我愛你。」一遍遍重複著醉人的情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喬白低頭,便吻上了葉定的私處。瞬間,葉定便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只覺得自己那流著水的騷洞被兩片溫暖濕熱的唇給含住了。

  「啊啊啊──不……」他搖著頭,卻怎麼都無法抗拒這過於尖銳的快感。喬白含住他的蜜穴,用力地吮吸著穴眼裏的騷水,舌頭在陰唇上來回的舔弄,牙齒輕咬著藏在花瓣裏的發癢地陰蒂。舌頭每舔一下,他的呻吟就更浪一些,理智也越飄越遠。他感覺自己的乳頭又有奶水泌了出來,還有自己的浪穴,裏面的騷水越流越多,身體越來越熱……

  他簡直要瘋了!

  「唔……唔……」不想叫出來被人發現,他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殊不知這樣的隱忍只會讓人更加獸欲大發。耳邊回蕩著他軟綿綿地叫聲,喬白覺得自己的下體也快要爆炸了,兩根巨龍像被火燒一樣,必須馬上插入這個水穴裏才能熄滅他的情欲之火。將葉定的小騷穴舔的又濕又軟後,他抬起頭來,喘息道:「我可以插進去嗎?現在。」

  已經無法忍耐了。前戲也不再需要了,剛才的接吻和吸奶,對饑渴了好多天的葉定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前戲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怕傷到了心愛的寶貝,所以才又替他舔了會兒穴。畢竟兩人很久沒做了,就算葉定剛生育完,也不排除會受傷的危險。

  葉定早被他舔得神智盡失,身體也處於水深火熱的饑渴之中,騷癢的浪洞無比渴望被插入,忙暈乎乎地點著頭,甚至主動張開大腿,用手指分開自己的騷穴,指著下面淫水漣漣的粉色的淫洞邀請:「進來……插進來……我要你的大肉棒狠狠的插我……插我……操我……啊──」

  話落音,一根滾燙的巨物便抵在了穴口處,稍稍停留了片刻後,便伴隨著一聲低沈的男聲「是你自找的,騷貨!」,然後噗地一聲,盡根沒入。

  肉棒插入小穴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了呻吟:「啊……」

  火熱,滿足,所有的悸動,瘙癢,全部得到了滿足。兩人只覺得人生最銷魂的事,大概就在此刻了。

  好大……好熱。葉定迷迷糊糊地想,就這樣被操死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伸出雙手,環住了喬白的背,指甲不堪激情地在他背上撓出一道道紅印,「快、快操我……狠狠的操,操死我……」

  喬白本來還打算忍耐一下等葉定適應了再動的,沒想到他這麼迫不及待,便恭敬不如從命立刻挺起腰肢,架起他的兩條長腿在肩上,狠狠地抽插起來。

  小穴雖然剛生完孩子,卻比生產前更加緊窒,操起來的感覺簡直和處子一樣。卻又比處子的水多,所以幹起來特別的爽,一點障礙都沒有,無比的嫩滑。火熱的內壁不斷的收縮,如貪食小嘴,吸的他的大肉棒舒爽不已。粗大的肉棒在水穴裏搗幹著,每一次都頂到了葉定的最深處,搗的瘙癢多汁的淫洞發出噗滋噗滋淫靡地水聲。

  「唔……啊……好大……啊啊……用力……再用力……狠狠的操……唔……啊……騷穴好舒服……唔……」葉定搖著頭,不知該如何表達他此刻的感受,只能含著淚不停地浪叫著,「嗚嗚……頂我……老公……唔……啊……」

  喬白很受用這一聲「老公」,定定也就在這種時候會老老實實地叫自己「老公」了。為了獎勵獎勵他這麼乖,他一用力,狠狠地撞上了葉定最脆弱的騷心,頂了第一下後,便是第二下,第三下……持續不斷的朝那激情的凸點進攻,邊頂邊問:「喜不喜歡我這樣搞你的騷心?老婆?」

  「喜歡……唔唔……好喜歡……啊啊……我要被你幹死了……好多水……」葉定被他持續不斷的進攻搞的連連尖叫,興奮到了極點時,他全身的皮膚都呈現出緋紅之色,穴洞裏更是高溫緊縮,不可多得的銷魂。隨著肉棒的進出,甬道裏的涓涓蜜液流淌下來,滴落在了草坪上,暈開了一汪汪晶亮的水窪。空氣裏是交歡的曖昧甜香。

  喬白幹他的時候,沒有忘記去照顧他的乳房。一邊插他的穴,一邊用手去捏他那正在分泌乳汁的乳房。奶水被他弄的滿身都是,見葉定被自己幹的滿臉潮紅,他便壞心眼的用指尖在奶蒂上挑了一抹奶水,送進了葉定嘴裏。

  「來,嘗嘗。」

  葉定起初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舌頭在手指上舔了舔,覺得甜甜的,便問是什麼。喬白嘿嘿一笑:「你自己的奶。很甜吧?」

  「……」葉定還沒來得及羞愧,緊接而來的便是又一輪狂風驟雨的抽插,令他只剩下淫叫的份。
  
  就著上下姿勢,兩人插了一會兒,喬白便將肉棒抽了出來,然後拍拍他的屁股,粗喘道:「翻個身換個姿勢吧。」

  葉定迷茫地抬頭問為什麼,喬白晃晃自己的下體,指著另一根肉棒說:「它想操你另外一個洞。」

  這正合葉定的心意。剛才在插前穴時,他那早就習慣被插入的後穴就已經癢的不行了,同樣渴望著被男人侵犯。於是立刻配合地轉過身來趴跪在草地上,抬起圓翹的臀部,扒開自己那性感的兩片臀瓣,露出臀縫裏那朵不斷收縮流水的粉色菊洞,等待被進入。

  喬白沒令他失望,立刻就提槍插了進去。後洞雖不比前穴濕滑,可緊致度卻比前面的更好,再加上有腸液和前面流進來的淫水的滋潤,進出完全沒有障礙。肉棒一層層擠開內壁裏的軟肉,一寸一寸朝更深處進入,直到抵到最深處的G點才停下。同時,另一根肉棒也對准前方的水洞迅速插了進去。

  當兩個洞都被大肉棒貫穿時,久違的充實感讓葉定激動的當即就射了出來。大量的精液噴的到處都是,落在綠色的草坪上,顯得格外淫靡。喬白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在他射的時候便從背後握住他圓圓的臀部,猛烈的抽插起來。兩根肉棒在兩個洞裏同進同出,粗糲火熱的莖體狠狠地摩擦著細嫩的內壁,操的內壁越來越熱,幾乎要磨出火來。他每插一次,都會插到最深處,然後再撤至穴口處停留半秒,再重新狠狠地插入,力道比上次還要大,進入的還要深。插的兩個小穴紅腫翻開,不斷地噴出淫水來。二人交合之處,盡是泥濘不堪。每當喬白的大肉棒頂到葉定的最騷處時,葉定都會全身戰慄不止,爽的幾乎想要失禁,滿臉淚水的求饒:「不要……不要,我要死了……啊啊……我要被你幹死了……唔……」

  喬白狠狠地律動著,盡根沒入之時,深度幾乎想連同根部的囊袋也一同塞進去,他粗喘著拍了幾下葉定搖擺不停的屁股,惡狠狠道:「就是要幹死你這浪貨。唔,好緊,媽的,明明都是生過孩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緊!放鬆點!」

  葉定搖著頭,小穴卻越收越緊:「不……呀……啊啊……好深……你太深了,慢、慢點……」

  喬白被他夾的低吼一聲,差點就精關失守,射了出來。作為一個攻,在受沒有射之前他怎麼可以先射呢?於是停下來緩了緩,哄道:「老婆,放鬆點,你夾的這麼緊我不舒服。」

  「唔……」葉定被他搞的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回過頭來,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然後乖乖說:「我聽老公的。我要讓洞洞放鬆下來……給老公操……」

  說是放鬆沒錯,可為毛喬白卻覺得越來越緊?來不及計較這些了,被老婆剛才乖巧的樣子迷的七葷八素的兔子,幾乎是立刻就又動了起來,用他兩根肉棒在葉定的洞裏逞凶鬥狠,越操越快,越插越深……

  就在二人快要高潮時,不遠處突然出現兩道黑影朝這邊走來。葉定的眼角餘光正好瞥見了,嚇得渾身一抖:「有人!!」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緣故,在這瞬間,他竟然就抵達了高潮。性器再次噴射,兩個騷穴收縮個不停,噴出了大量的淫水。滾燙的淫水澆灌在喬白的龜頭上,爽的他小腹一緊,又是幾記狠狠的猛插,便也射了出來,噴出一股股滾燙的精液。

  二人幾乎是同時抵達了高潮。
  
  高潮完後,兩人趴在草地裏喘息著,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喬白窩在葉定的頸窩裏,不滿地問:「剛才幹嘛要嚇唬我,害我這麼早就射了。」葉定累的連力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我剛明明看到有人的。」只不過他倆高潮過後,人影就不見了。喬白好笑道:「該不是你的錯覺吧?太緊張了?」葉定搖搖頭,又點點頭。也許,可能……真的是錯覺吧。

  可是,如果真的是錯覺的話,為什麼在他被喬白抱上車準備回家時,他卻聽見了不遠處的草坪裏傳來幾聲很熟悉的聲音。

  好像有男人的聲音在咆哮:「陳諾你這個畜生,你襲警──我操──啊──」然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葉定靠在喬白的懷裏,懷疑地問:「你聽見了嗎?好像有人在叫陳諾。」

  喬白摸摸他的頭,笑了:「沒有啊,你太累了吧?快睡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嗯。」

  車子朝家開去。旅途還很長,葉定靠在喬白的懷裏沒有睡著,他悄悄睜開眼睛,春光裏,他看見喬白專注開車的側臉,眼裏裝著的,是他小小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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